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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落茵塔-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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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崇焕点头道:“我原意持此红衣大炮威力,一举而歼清人重兵,使其元气大损,十年之内再难作乱,早知如此,倒不如死中求活,与皇太极决战于野。”

  祖大寿忽然坚决地道:“依小将看,如果咱们红衣大炮不能发挥威力,倒不如趁早出城,虽是牺牲惨重,但也胜于在此任人宰屠。”

  袁崇焕道:“到时候只有出此下策了,但愿大宝参透机簧,只要大炮一发,先毁清人大炮,再两面夹攻,也不难胜算。”

  袁崇焕默然不语,推开窗户,缓步走到门口,只见道中军士往来频繁,都是抬运尸者,他心中一阵惨痛,胸口一热,暗暗地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背井离乡,为什么要以血肉之躯抵挡火炮,是为富贵荣华么?是为扬名天下么?还不是为我袁崇焕一声呼唤,便执戈以保国土,生死再无反顾,你能眼看他们被屠杀无动于衷么?”


  想到极处,眼泪都几乎落下了,他长吁一口真气,心中暗暗地道:“袁崇焕啊!袁崇焕,你难道是英雄末路了?”

  抬起头来,只见罗大宝颓丧走来,他问也不再问,和罗大宝一前一后走回大庭。

  罗大宝道:“这佛朗玑炮机簧复杂,小将无能为力。”

  袁崇焕平视过去,那一张张都是熟悉的面孔,都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好男儿,最后他目光落有俞佑亮身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忽然庭门一开,一个灰尘满身,满脸灰黑的将军匆匆跑来,身形未定便道:“禀大帅,顾将军部队顶上西城门去了。”


  袁崇焕只觉喉头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众将大吃一惊,纷纷向前扶持。

  袁崇焕摇头道:“不打紧,不打紧,这是老毛病。”

  祖大寿道:“大帅千金之体,今夜好好休歇,明日咱们再作打算。”

  众将纷纷起身,袁崇焕厉声道:“我总不能把十几万弟兄饱尝皇太极炮口,大寿,事不迟宜,你传令三军整顿,咱们这便开城与皇太极决一死战。”

  他数次阻止祖大寿冲动,但此时度量情势激动之下,再无余地,发下命令,罗大宝阻止道:“大帅,咱们要拼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再说此时敌人正猛,一开城岂不正好成了清人活靶?”

  袁崇焕久历战阵,闻盲嗔目道:“大宝,你有什么高见?”

  罗大宝道:“敌人炮击半夜,此时疲乏交加,天明时定然有一段休息时间,那时咱们再出,较为上策。”

  袁崇焕道:“大宝,我如何不知这情形,但满城伤患,叫我如何心安?”

  祖大寿连忙道:“大帅,你平日再三告诫我们忍字为……”

  袁崇焕接口道:“大寿你跟我多少时候了?”

  祖大寿恭道:“小将追随元帅麾下已六年有余。”

  袁崇焕道:“这几年来你我连手而战,大小数十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什么道理?”

  祖大寿道:“元帅神通无敌,天下无人能挡。”

  袁崇焕道:“若说勇武无匹,熊经略远胜于我,我军所以能够坚越池,是因为军心团结,上下一体,人人都能信赖于我袁崇焕!”

  众将不知大帅有何用意,都纷纷点头,袁崇焕道:“如果咱们军队眼看大帅束手无策,以我们血肉之躯去填炮口,大寿,要是你又作何感想?”

  祖大寿道:“咱们军队人人都愿为元帅效死,绝无反顾!”

  袁崇焕摇头道:“孤军无望,最易军心涣散,我袁崇焕统兵数十年,想不到会落到今日之局。”

  罗大宝抗声道:“咱们还有十万精锐,大帅何出此言!”

  袁崇焕叹息道:“从前朝廷杀熊廷弼而关外三镇尽丧,今日我袁崇焕一死,宁远一失,何以保山海关?山海关不保又何以保京师,今日之势再无考虑,大寿,你下去传令。”

  祖大寿默默不动,袁崇焕一振衣襟,迈步而行,祖大寿急步上前,抱住大帅腰围,悲声道:“大帅,且听小将一言?”

  袁崇焕一振双臂道:“大寿,我当年救你一场,难道便是要你这儿女之态么?”

  祖大寿双膝一屈,眼泪黯然而下,好久不能成言,他尽力压抑悲愤,颤声道:“元帅,咱们已到最后关领,元帅一定要依小将等一言。”

  他向四座将示意,众将都纷纷跪下,祖大寿道:“此刻东路仍在我军掌握之中,大帅快快领着亲兵东行,这里的事交小将等几个人。”

  这是他胸中早定计划,此刻说出来,侃侃而道,并无半点迟滞,众将齐声叫道:“祖将军说得对,元帅速离这危急之地,方是上策。”

  袁崇焕大怒,瞪目而道:“大寿,军令如山,你这是逼我么?”

  祖大寿不住叩头,罗大宝悲声道:“大帅,咱们便是此战此败,但关外大帅威望早成,一声号召,便是千万勇士望风而来,前途岂不可为?”

  祖大寿接着道:“小将请这位俞兄护驾,元帅尚请早行,此间事,小将等鞠躬尽瘁,绝不敢折大帅威望。”

  罗大宝又道:“大帅不是终生以扫清卫国为己任么?咱们兵败不打紧,如果大帅不走,他日关外之士何人号召?咱们旧部又怎能卷土重来,小将等死不足惜,但如大帅不行,我等……我等……我等死不瞑目!”

  他说到后来泣不成声,诸将一阵悲愤,都是眼泪双垂,整个大庭静悄悄地只闻饮泣之声,这些人都是前线冲锋勇猛之士,英雄之泪不轻弹,这伤心之处,众人都是悲怆无比,怨愤之气,弥漫整个大庭。

  俞佑亮城府极深,心想祖大寿早有打算,他求自己的原来便是此事,但目睹这感人场面,也不禁感慨万千,我朝有这许多壮士,清人何足道哉?

  他熟读经史,想到前人心中更是激荡起来,忽见袁崇焕手按剑柄厉声对祖大寿道:“大寿,如是本帅不依你等意见又如何?”

  祖大寿叩头大叫道:“小将以死相求。”

  袁崇焕刷的拔出上方宝剑,口中喃喃的道:“既是如此,我当年何必救你?”

  一剑直砍下去,俞佑亮瞧得仔细,身形一起,施展小擒拿手法,劈手夺过宝剑,原来那祖大寿年轻时行为放拓不羁,他坐盗本当处死,袁崇焕与捕部尚书孙承宗怜他忠勇,救了他一命,从此祖大寿感恩极深,追随崇焕,血战杀敌,成了晚明一代大将。


  袁崇焕顿时正要叱喝,忽然庭外冲进一个亲兵,慌慌张张地行礼道:“大帅,有一个……一个兵士……兵士,他说要见……大帅,他能……能装好红衣……红衣大炮引发机簧……机簧。”

  袁崇焕一震,声音都发抖了,急忙道:“快叫他进来。”

  那亲兵出去一刻,带进一个衣着军服的军士来,那军士一见大帅,拜倒地上,袁崇焕治军极严,但平日私下倒是温和得紧,是以麾下诸将直阵利害,无所畏惧,他对诸将也是直呼其名,当下亲手扶过那军士道:“听说你能引发大炮?”


  那军士抬起头来,满脸信心地道:“小的愿意试一试。”

  俞佑亮目光与那军士一触,只觉此人大是熟悉,那军士瞧着他也吃一惊,这两人都是记忆过人,心中却都暗忖道:“原来是他。”

  袁崇焕不再怀疑,立刻道:“咱们跟你瞧瞧去!”

  那军士站起身来又行了一礼,袁崇焕率领众将走出大庭,俞佑亮心中狂喜道:“原来是那姓蓝的无赖汉,百波说他手巧天下无双,看来大有希望。”

  众人走到红衣大炮之前,那军士拆开机簧,又一件件装好,双手灵活无比,比折开时更是快速,待他装好最后一件零件,忽然跳了起来大喜道:“真是巧妙!”

  袁崇焕瞧着他那如痴如狂的喜态,心中信心大增,军士细心抚摸手上机簧,好像是抚摸心爱的人一般,脸上又是向往又是温柔,忽然想起对元帅说话大是失礼,当下连忙跪下道:“小的一时高兴,忘了尊卑,小的该死,万望元帅恕罪。”


  袁崇焕双手抚着他肩膀道:“你叫什么?本帅高兴都还来不及,又那里会怪你了?”

  那军士凝目望着这威镇一方的上将军,只觉他那虎虎带威的双目,此时竟全是嘉许诚挚之色,那军士一生之中,都是受人轻视讥笑,那会受过如此脸色?而且又是天下人人慕名的大元帅,心中一阵激动,眼圈都红了,当下肯定地道:“元帅,小的叫蓝君武,小的能引发这红衣大炮!”


  袁崇焕只觉他这句话真是字字珠玑,当下喜之无限,环顾诸将道:“想不到绝处逢生,大宝,你快叫人将大炮拖上城去,安好炮位,让皇太极尝尝这铁将军威风。”

  罗大宝忙声答应道:“炮位早已装好,元帅且放宽心。”

  说完便大步走去发令,诸将此时也是人人振奋,自来战阵是挨打而无还手之力,那最令人气短,这消息传得极快,不一会全城将士都得知喜讯,一时之间,人人精神暴发,士气更自高昂。

  袁崇焕返身对那姓蓝的军士道:“蓝先锋,此役之功以你为首。”

  那姓蓝的军士大惊,行礼道:“小的不敢受此大恩!”

  袁崇焕哈哈一笑道:“十万雄师被你一旦救了,这先锋游击之位,可与此大功相提?”

  袁崇焕赏罚分明,这姓蓝的一刻之间由兵士升为先锋游击,诸将都纷纷道贺,人人都觉得他受之应得,毫无半点埋怨之色。

  俞佑亮心想:“袁大帅麾下诸将和衷一致,真是国家大福。”

  袁崇焕一搓双手道:“咱们进去等待时机,大宝放好大炮,天色也该亮了。”

  他回身又对那姓蓝的道:“你也进来吧!”

  诸将数次随大帅进出大庭,但此时心情大是不同,那祖大寿心喜之下,被绊了一交,幸是他平日马步稳健,双腿一沉立定,但狼狈之象,众将不由会心一笑,袁崇焕不由向俞佑亮望了一眼,两人目光一对,莫逆于心。


  这时长夜即尽,东方曙光微现,袁崇焕对诸将道:“这一夜咱们历尽悲欢苦甜,真好像老了十年,比战一场更自伤神,哈哈!”

  他笑问蓝先锋道:“君武,你瞧这红衣大炮较之土炮威力如何?”

  蓝君武恭然道:“这炮子母两弹,又可连环发射,射得更远,只消数炮,清人炮阵立即摧毁。”

  袁崇焕道:“毁了敌人炮阵,咱们大军长驱而入,攻其不备,这一仗可稳操胜算。”

  蓝君武忽然嗫嗫地道:“小的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蓝君武道:“小的昔日跑过不少地方,宁远前方左首小山口,那地势险绝无比,如能……如能置兵于此,敌人后路已断,立成网中之鱼。”

  袁崇焕微微吃惊反问道:“你有把握清军必往此路退却?”

  蓝君武道:“小的久闻皇太极善于用兵,每举出人意表,兵败多半会往这人人以为死路地方撤退,料定此路必无伏兵,可掠地而守以待援,大帅……”

  他说到此,忽然想起一事:“我总是喜欢表现,这么一来,我用兵岂不是犹高于袁大帅。”

  当下再也说不下去,袁崇焕不往点头,忽然神芒四射,对众将道:“如何?”

  诸将尽都折服,对这其貌不扬的汉子更是另眼看待,袁崇焕不住双手相搓,有大得我心之感,又对诸将道:“看来艾文魁那支兵根本不用包剿,可以坐待敌人前来投网了,君武,你未投我军之前,在什么地方当差?”


  蓝君武道:“小人到处飘零,做些非法勾当混的日子,这座上俞公子便知道!”

  袁崇焕叹息道:“如此人才不为国用,真是可惜。”

  蓝君武又道:“小人天性爱好机关布置,地理地形之学,那清人抢掠之地,小人也曾测绘过地形地势。”

  袁崇焕道:“建州地所谓如何?”

  蓝君武道:“建州背山面水易守难攻,我军非是倍兵力不易夺取!”

  袁崇焕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远远一阵马蹄之声,一个沉壮的声音道:“禀大帅,数十尊大炮各就其位!”

  袁崇焕缓缓站起身来,掀开窗帘,只见天已黎明,敌人炮火也自稀了,袁崇焕喃喃地道:“这一夜真是长得紧,唉!”

  蓝君武向袁崇焕行了一礼,又向众将作揖,快步而出,袁崇焕见诸将都是跃跃欲试,便道:“君武引燃第一炮,咱们城上助威去!”

  过了半盏茶时光,天色愈来愈明,蓦一声惊天动地巨响,袁崇焕高声道:“成了!成了!”

  大步跨出大厅,率领诸将上马往城门走去,不多时来到城门,只见城中火光冲天,城下地基震动不止,那些坐骑虽都是久经战阵,但这巨炮威力太甚,众骑都是惊悸昂首,前蹄凌空而起。

  袁崇焕一按马鞍下马上城,俞佑亮也随着众将上了城墙,只见那红衣大炮火舌长吐,极是神威,蓝君武从城上这点跑到那边,正在指挥亲自发炮。

  这时清军经过长夜攻击,本来已是势衰,那红衣大炮威力惊人,起初敌人还稀稀寥寥有几响还击,打到后来,只见红衣大炮吐信,敌人再无还击。

  轰了半个时辰,那城下运火药的兵士络绎不绝,旭日东升,城外原野上一片烟火,什么也难瞧得清楚,便如大雾弥漫一般,袁崇焕对众将一比手势,祖大寿领先下城去集合部队,诸将也纷纷下城带队准备攻击。

  又轰了半个时辰,袁崇焕一挥手,众炮齐止,只见城门—开,祖大寿,快骑出城,后面步马齐集,杀声震天,袁军整军开出了。

  那烟雾好半天才渐渐消淡,袁崇焕举目向城外原野望去,那城外草木景象全非沙石翻起,遍地都是尸体及折断旌旗,一片零乱。袁军全军立刻投入战场,乘胜直追,袁崇焕心中大定,回头只见俞佑亮站在身旁,他用力一拍俞佑亮肩膀道:“俞兄,这一阵炮轰,敌人折损至少一半,那逃走的也无斗志,关外又可数年平静了。”


  俞佑亮见他喜心翻倒,脸上神威大显,只觉甚是亲切,说道:“战阵胜败,真是一瞬万变,小人今日才睹大帅神威,真是五体投地。”

  袁崇焕道:“你我以朋友相交,俞兄连番助我,这俗套谦逊何必再提!”

  俞佑亮忙道:“小人不敢!”

  袁崇焕哈哈大笑道:“读书人脱不了腐朽,便连侠士也是如此,咱们但求肝胆相照,那俗礼又算什么?”

  俞佑亮诚挚地道:“大帅是神人,怎能以常情而论。”

  他人最深沉,但如真是诚挚说话,更自有一番动人心弦义态,袁崇焕大为动容,侃侃地道:“老夫痴长几岁,你这个兄弟老夫是认定了。”

  俞佑亮恭身一揖,不再言语,袁崇焕走到那蓝君武身前道:“红衣大炮虽勇,但如无你操纵得法,真是一堆废铁,可见事在人为,哈哈!”

  蓝君武以手指耳,袁崇焕一怔恍然忖道:“君武双耳震聋了,实是遗憾!”

  蓝君武摇摇头道:“大帅勿念小人双耳重震,至多半月便可复原。”

  袁崇焕大喜,心中再无遗憾,下城命人牵过坐骑,领着亲兵和俞佑亮也越城而出。

  一路上仅是自己部队,袁军见主帅亲自督战,声势更是大振,袁崇焕巡视战场,这大胜之后,心境倒反茫然,俞佑亮想到大帅上方宝剑还在自己手中,连忙递过。

  袁崇焕笑道:“皇上赐以上方宝剑,原是斩除不忠不勇之人,想不到差点杀了我生平爱将,世事多幻,又岂可逆料,俞老弟,兵荒马乱之际,军中极需像你这种好手,你便留在我军中如何?”

  俞佑亮道:“小人一身恩怨,不知何日能理会得清,实在无法留在大帅身侧。”

  袁崇焕不再勉强,一勒马继续前行,两人巡视数十里,已是正午时分,沿途清兵伤极惨,看来已是溃不成军了。

  袁崇焕知大军西逐,如是皇太极往小尖山退去,那日日暮之际,这场大战便可结束,当下和俞佑亮在亲兵环拥之下,又往城中骑去。

  这时城中一片沉静,只留下少许兵力把手,袁崇焕行在街上,百姓沿街焚香,见到大帅,那感激之情是不用说的了,激动到极处,都是目含泪光,连欢呼也觉不能表达心中崇敬之意。

  两人回到袁崇焕驻节之大院,俞佑亮想到这一日一夜,自己经历了可能是本朝决定命运的一仗,不禁坦然若失。

  这一仗从蓝君武引发红衣大炮,一直到祖大寿诸将乘胜追击回来,足足打了一天,袁崇焕、俞佑亮坐在帅府静候佳音。当月儿正当头之时,祖大寿率领先锋部队以及诸军将领回到帅府。祖大寿一见袁崇焕便道:“大帅,清兵已经肃清,残部不及百一,往建州逃逸,小将亲见皇太极所乘黄锦战车,已被红衣巨炮打得四分五裂,皇太极不死必伤。”


  袁崇焕巡视诸将,忽对那驻守小尖山艾文魁将军道:“文魁,这一仗滋味如何?”

  艾文魁是袁军出名勇将,生平最善攻击搏战,他眉飞色舞地道:“元帅神极妙算,敌人残部将近十万,往小尖山自投虎口,我军养精蓄锐以待,胜负早定,杀起来真如摧枯拉朽,小将从军数年,以这仗打得最过瘾。”


  袁崇焕道:“皇太极便是侥幸逃回,要想恢复旧观,至少须要五年,如果决心扫清,此刻正是直捣皇龙良机。”

  原来皇太极以举国兵力东进,那宁远城势在必得,野战军早就聚集,想以炮队为前锋,一举而下,却未料到袁崇焕请来数十门威力无匹大炮,炮队被摧那是不用说的了,野战部队骑步两军根本未接触敌人,便已折损大半,再经过袁军追击,又投入小尖山口,结果全军覆没,数十万大军挟雷霆之势而来,但能逃回建州的,都是辎重尽失,面无人色,再无斗志的部队。


  这一役史称宁远大捷,晚明对抗满清,历年以此战胜果最巨,建州衙都指挥皇太极兵战重伤,回到建州伤重而亡,便凭此战,又替大明保持了十数年的江山不坠。

  当下袁崇焕摆酒欢宴,众将心喜之下,都饮得有了几分酒意。那大寿干了一碗酒站起道:“元帅,咱们打胜,不求皇上赏赐,但求皇上清除君侧小人。”

  袁崇焕大口喝了一口酒道:“好一个不求赏赐,大寿,你此次至京求援,一定是受了不少肮脏气,来,来,来,本帅再敬你一杯。”

  祖大寿双目一翻道:“大帅,咱们内外相制,前方还打什么仗,禀请大帅八百里飞骑奏章,恭请皇上杀了毛氏叔侄以振我国军心民心!”

  袁崇焕抚手道:“大寿醉了!”

  祖大寿大声叫道:“小将千杯不醉,倒是举朝文武俱醉,独大帅一人清醒,大帅,大帅,您叫大寿读书学史,为什么史书上忠臣结局都是一股凄惨?要等后世人来赞美?大帅,咱们难道不能改变自己命运?”

  他愈说愈是激昂,举座都不由动容,袁崇焕道:“大宝,扶他进去休息!”

  罗大宝上前半扶半拉,祖大寿不住挣扎辩说自己清醒,便说了一半,忽然支持不住,伏倒桌上,罗大宝扶他走入帅府内室,过了半响,传来一阵阵沉闷哭泣之声。

  那祖大寿奉命至北京购置红衣大炮,不知受了多少挫折和闷气,但他牢记前方袁大帅叮嘱,又关心全军存亡,是以忍气吞声,他性子粗迈,有时实在受不下,便以小匕刺臂,一痛之下,才能平静不再行动,红衣大炮得到,那双臂已是疤疤结结,令人不忍卒睹。这大胜之后,想起前尘,不禁更是沉郁气短,酒入忧胸,不由得酩酊大醉。


  袁崇焕对这爱将心理了如指掌,他心中默然忖道:“毛氏叔侄,皮岛毛文龙态度暖昧,我迟早要与他见个真章,上方宝剑专斩为将不忠不勇之人!”

  他这暗下决定,终于造成日后明末一桩争执最烈的大事,结果两败俱伤,国之精英尽失,此是后话不提。

  袁崇焕不愿在这大喜之际丧气,又举杯欢饮,那蓝君武、俞佑亮成为诸将灌酒对象,两人酒量均佳,每人均喝了数十杯,四更以后,众将大醉而回,袁崇焕携着俞佑亮进内室休息。

  俞佑亮一倒在床上,只觉酒意上涌,他内功精甚,一运气将酒意徐徐化出,回头看那威镇天下的袁大帅,已均匀发出呼吸声,他运功过后,精神又焕然如新,这时军中漏斗四鼓,俞佑亮心中一片凌乱,只闻原野战马迎风呼啸,传得又远又长,更增凄清之情。


  俞佑亮心中忖道:“如果昔日那百波不劝这姓蓝的人投军,那么今日袁大帅一定百战名裂,凡事都是前定,一点也勉强不来。”

  想到颜百波清朗照人,又想到华山邵女侠淘气可爱,便和大妹小时候一般模样,但大妹此时生死未卜,自己平生至爱之人一个个都不在身边,木禁心灰意懒,但转念又想到自己身负血仇,要亲自处理的事,还有千头万绪,那担子沉重无比,又不禁心中一凉。


  他这胡思乱想,不觉天色泛明,这才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他梳洗已毕,便向大帅告别,袁大帅知留他不住,又排宴欢送,诸将都请来作陪,酒过三巡,俞佑亮再辞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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