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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流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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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漠然无动于衷,坐在桌上仍然自酌自饮。
天已大明。
茅屋外雪地呈现一片狼藉情景,断肢残腿,血肉模糊,数十丈方圆内,遗下廿余具尸体,惨不忍睹,独不见监堂阎尹,生死不明。
口口 口口 口口
嘉宾客栈雄武镖局一行已登程上道。
一辆双驹马车停在客栈门首,那沙青云依然扮作赶车把式高踞车辕上。
只见苗凯掺着春芙跨入车厢内,长鞭破空脆响,蹄轮飞动而去。
车郊外,迎面只见两骑如飞奔至,骑上人面目森冷,大喝道:“停住!”
赶车的一手真不含糊,长鞭挥空,猛的轮蹄纹风不动,钉住了一般,车把式冷笑道:“二位须秤量秤量自己,挡道生事把性命赔上,似有点不划算。”
一个瘦削如柴汉子面目一瞪道:“赶车的别废话,叫车内一双狗男女滚出来回话。”
车把手哈哈狂笑,笑声震耳,随风四播,声震云空。
两个匪徒不禁色变,厉喝道:“笑什么?你在找死!”
车把式面色一沉,冷笑道:“坐车的就是我衣食父母,两位想砸俺的饭碗无异自取死路。”说着长鞭呼的一式“乌龙出穴”挥了出去。
鞭势疾逾奔电,一匪徒料不到车把式出式如此迅快,左肩头被鞭梢击了一个正着,如中斧钺,痛彻心脾,不禁狂叫一声摔下鞍去。
车把式鞭势奇谁,疾变“乌云狂卷”,另一匪徒为长鞭卷束身躯,心神大骇,忽感一股奇猛无比的大力将他震飞起半空。
在车把式哈哈大笑声中,匪徒被长鞭卷带出十数丈外,“吧哒”一声堕在雪地中昏厥过去。
忽闻一声阴沉笑声道:“看你不出,一个车把式能有此份功力!”话声未落,如风闪电般掠十数条身影。
其中一人正是紫衣毒龙卓天奇。
车把式目中露出一抹骇然神光。
蓦见车后腾起一条灰大人影,形如巨鸟飘落在卓天奇之前,道:“卓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卓天奇瞧出来人却是摩云神爪孙道元,诧道:“怎么是卓某不对了!”
孙道元道:“你我应同心戮力,合谋歼除白衣邪君,不该再节外生枝,何况车内并非阁下所需之人,而是老朽同道,奉命此去,志在挑破白衣邪君一处分坛!”
卓天奇似是不信,双眉微皱道:“真的么?”
孙道元微微一笑道:“两位请出!”
车帘一掀,走出一个中年文士,紧接着又跨出一中年贵妇,满头珠翠。
卓天奇神色愕然。
孙道元道:“白衣魔头现尚隐在京城,要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虽迭遭重挫,实力仍在,五毒堡主申屠宗已投归他门下效力,如老朽所料不差,日后他必化明为暗,卓老师属下慎防为他毒害。”
卓天奇双眉一耸,道:“有备无患,料也无妨。”说着忽闻远处传来一阵奔马蹄声,转面一瞧,只见一青衣劲装捷服汉子风驰电掣而至。
青衣劲装汉子一跃下鞍,道:“禀令主,留守四人不知为何突然倒毙,形销骨化而亡。”
孙道元冷笑道:“如何?”
卓天奇面色大变。
孙道元又道:“他显然四处寻觅卓老师下落,倒不如化整为零,你我前往京城歼戮他羽党,予魔头惨重打击,较各行其事为上。”
说着哈哈一笑道:“老朽肩头紫电剑是他食不甘味,睡不成眠之物,是以老朽更须形迹隐秘,卓老师,芦沟桥河畔再行相见。”语落人起。
穿空似电,去如流星,转瞬无踪。
一双中年男女面色沉肃,转身跨上车内,放下车帘,车把式扬鞭挥空,四轮飞动而去。
青衣劲装汉子目光灼灼,道:“令主,我等为何不一击出手,全力施为,将紫电剑取在手中,孙道元武功再高,雷珠威力无匹,必炸成肉泥。”
卓天奇面色一沉,冷笑道:“你能稳操胜算么?除了孙老儿不说,眼前三人无一是弱者,难免附近尚隐有武林高手。”
远处云阜之后忽传来一声阴冷笑声道:“你倒有自知之明!”
青衣劲装汉子循声身形激射扑出。
才至半途,身形凌空之际,顿感一股重逾山岳无形潜劲撞上身来,不禁闷哼一声,倒翻回去摔跌在地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卓天奇脸色一变,眼中闪出两道骇人神芒,倏地收敛,淡淡一笑道:“自不量力,走吧!”
一双门下扶起青衣汉子,片刻之间走了个一干二净……
第 八 章
长江三峡“西陵峡,巫峡,瞿塘峡”天险,旅途商民视为畏途,谈之色变。
三峡中以巫峡最称奇峭,自巫山县至渡口八十余里,重岩叠嶂,隐蔽天日,非停午时分不见曦月,江流曲折,蜿蜒漩洄,春多水减,林寒涧肃,夏秋水涨,急滚而至,澎湃而下,景致壮观。
其时正值严冬,两岸霜雪皎白,江中一只三桅乌木巨舟溯水而上,纤夫们背负着巨索而行,山歌高唱,此起彼落。
停午时分,舟傍一小村镇,船夫们蹲在舱板上用饭,舱中唐梦周、春芙、沙青云三人正在聚饮。
春芙嫣然笑道:“舟过三峡即须弃舟登岸,卓天奇没料到公子未循陕晋,而舍近就远,取道三峡,但行程遥远,至少非半月时光才可赶至苗疆。”
唐梦周摇首答道:“不,我等仍乘舟而行。”
沙青云、春芙闻言不禁呆住。
春芙诧道:“逆水缓慢,两月之期未必可以抵达。”
唐梦周微微一笑道:“不妨,在下尚须上岸,十日内准可赶至苗疆。”说着立起,出舱上岸而去。
他避开人迹之处,取出一张面具戴上,易成一中年文士,身形飘若行云走入深山中,竟是愈走愈快。
远处山凹内现出一稠密人烟村庄,约莫二千余户,自成街道。
唐梦周走入一酒店,天气寒冷,店内已有十数人正在喝酒。
由于他是陌生人,衣着华丽,不约而同投目注视。
唐梦周面含微笑,将身坐下。
店小二趋前笑道:“客官要用些什么?”
唐梦周打着纯正川音,道:“三斤泸州陈年大麯,两斤熟牛肉,一碟酱干,一碟卤汁花生。”
小二忙道:“小的就送上。”
咄嗟之间已端了上来,酒本是暖好的,热香四溢,唐梦周斟满了一杯,一饮而尽,啧啧称赞道:“好酒!”
小二尚立在桌前不走,欠腰笑道:“客官是省城来的吧!”
唐梦周抬目笑道:“不错,兄弟在省城将军府内当差。”
小二面色一惊,道:“原来是官大人,小的失敬了。”
唐梦周夹起四五颗卤汁花生放入口中嚼着,道:“你们这儿不是望山村么?”
小二道:“正是望山村。”
唐梦周颔首道:“兄弟有一童年之交,他祖籍就在此望山村,不知是村内村外,昔年兄弟受他救命大恩,后因各奔前途,劳燕分飞,屈指算来已有二十余载未见面了,兄弟此刻已家成业就,打听恩兄下落始终未有音讯,不禁耿耿于怀,所以才来贵村打听,不知恩兄是否已回籍居住。”
小二笑道:“大人所说那位恩兄姓甚名谁,小的或能知道。”
唐梦周道:“姓黎名叫大星。”
小二闻言思索良久,摇首苦笑道:“敝村未有黎大星此人,恐怕大人徒劳跋涉了。”
唐梦周朗笑道:“兄弟原无找着打算,想恩兄是个放荡形迹又不耐久居之人,是以兄弟只想寻访贵处里正,打听他那祖籍所居之处,或可从他亲友身上找出我那恩兄下落。”
说着微微一笑,接道:“兄弟用饱后,当须小二哥相助领见里正,不知可否?”
小二连连答道:“自然可以。”躬身退下。
唐梦周好整以暇,轻酌浅饮。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三斤酒已饮罄,唐梦周唤来店小二,取出一锭纹银,道:“多下的
小二千恩万谢,喏喏应声,向柜上招呼一声,领着唐梦周走出酒店,转过两条小巷,只见一砖造二进大屋,小二趋前敲击门上铜环。
门内应了一声打开,探首而出一个布衣老妪。
小二笑道:“省城将军府来了一位大人,要拜望钱里正。”
老妪吃了一惊,笑道:“大人请进,拙夫正在堂上。”
小二道:“大人请进,小的要回去了。”
唐梦周谢了一声,随着老妪走入厅屋。
只见一发须斑白老汉手握一炉火取暖,尚有二三稚龄童子嘻笑欢乐,见着唐梦周,老汉不由立起。
唐梦周自道来历。
老汉面现肃然敬意,抱拳揖礼,延客上坐,吩咐老妪献茶。
唐梦周俟老妪及幼童们走出后,由身旁取出一封海捕文书及一枝令箭。
老汉不由骇然变色。
唐梦周低声道:“里正勿惊,兄弟向你打听一人。”
老汉答道:“不知是何人!”
唐梦周道:“崔子云是否住在这望山村么?”
老汉闻言面色一变,道:“不错,是有崔子云这人,但崔子云徒众甚多,他常年均在晋藩之邸内效力,是一炙手可熟人物,常人无法得见他本人。”
唐梦周诧道:“崔子云在晋藩手下办事么?”
老汉忙道:“不是,是崔子云徒众,崔子云和蔼可亲,这一两年来小民只见过他一面,莫非他犯了案么?”
唐梦周面色一肃道:“兹事重大,不可走漏,你只说我来此探听一总角之交黎大星……”说着面色忽变,右掌疾向门外两指飞弹而出。
门外忽传来一声冷哼,重物堕地之声。
唐梦周疾步跨出厅外,领着一个獐头鼠目、形态猥琐短小中年汉子走入,拐着一只腿一跛一颠地,似挨了一下重的不胜痛苦,面带惶恐之色。
钱里正目睹中年汉子随入,神色不由一变。
唐梦周面色一寒,沉声道:“此人翻墙而入,窥听你我说话,非奸即盗,钱里正,你识得此人么?”
钱里正忧急答道:“大人,此人名叫黄得虎,是望山村人。在本村充任团丁,大概见得大人面貌陌生,故暗蹑窥探,其中必系一段误会,大人请不要见怪。”
“胡说!”唐梦周脸色如同罩下一层严霜,慑人震栗,冷笑道,“他必然是我所要擒捕归案的江洋大盗手下狐群狗党。”
钱里正道:“黄得虎,你惹下滔天大祸了,大人乃省城将军府所遣,带来海捕文书缉拿一名大盗,你妄自翻墙进入,罪嫌难脱,恕老汉救不得你。”
黄得虎面色如土,屈膝跪倒叩头如蒜,道:“小的一时好奇,无知冒犯大人,望大人念在下不知之罪,饶小的一条蚁命。”
唐梦周一指虚空点出。
黄得虎仆咚倒地昏死过去。
钱里正不禁一愕。
唐梦周道:“抓了小的,自有大人出面。”
钱里正恍然大悟,低声道:“黄得虎的头儿,正是崔子云次徒,大人委实心细如发。”
蓦地——
大门外起了一阵鼓点子敲打之声。
钱里正双眉一皱,道:“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小民开门去,大人请坐。”
唐梦周颔首微笑了笑。
钱里正走出厅外。
唐梦周正襟危坐,眉宇泛现傲然神态,只听得启门声后起了一片窃窃低语声。
接着钱里正领着一个锦衣大汉进入,黄发黄须,豹眼如铃,蒜鼻海口,神态魁武,有着一股威严。
黄发人抢步上前朝唐梦周深施一揖,道:“草民花凤林拜见大人。”
唐梦周大刺刺地右掌微抬,嘴角咧了一咧道:“免,请坐。”
花凤林暗暗不怿,忖道:“好大的架子。”面色仍是诚惶诚恐陪笑道:“大人在此,那有草民座位。”
唐梦周目光微抬,眼中逼射两道慑人寒芒,道:“此处并非官署,随便的好,尊驾还带得有人,何必站在檐下饱受风寒之苦。”
花凤林神色一惊,忙道:“是,大人宽厚,草民唤他们进来就是。”面向屋外,低喝道:“进来!”
门外走入一双铁塔般大汉,向唐梦周抱拳为礼,退在壁角。
唐梦周望了花凤林一眼,淡淡笑道:“尊驾既是武林人物,大概欧阳瑞之名谅不陌生吧!”
花凤林骇然色变,道:“欧阳瑞乃铁卫士首领,大内一品侍卫,胸罗奇学,高深不测,武林中人尽皆知,草民那有不耳闻之理。”
唐梦周点点头道:“我就在欧阳大人面前当差,去岁四川将军问欧阳大人要个人,欧阳大人便推荐我,因情面难却,我又是川人,就在十一月中去将军府混碗饭吃。”说着笑了笑。
花凤林道:“大人尊姓,可否见告?”
唐梦周道:“我姓严。”
花凤林神色一凛,道:“严震武大人!”
唐梦周微笑了笑,道:“我此次前来,只因兹事体大,不愿多为人所知,决以将军府之力缉盗归案,以免打草惊蛇,更不愿借重武林人物。”
花凤林道:“盗匪就潜在望山村么?”
唐梦周道:“我没有这么说,但根据线索就潜藏在三峡一带,在此三峡方圆数百里内尚有将军府人手缉访。”
花凤林向唐梦周一抱拳,道:“草民本想助大人一臂之力,看来有草民等反而碍手碍脚,大人如蒙不弃,草民想晚间在舍下与大人洗尘。”
唐梦周道:“尊驾礼数太周到了,倘今日不走,一定过府叨扰。”
花凤林道:“务望大人光临,草民告辞。”
唐梦周微一起身,道:“将黄得虎一并带走吧!”
花凤林率着一双大汉挟起黄得虎退了出去。
唐梦周忽霍地立起,附着钱里正耳内密语数句。
钱里正忙道:“小民理会得。”
眼前一花,唐梦周已不见影踪。
花凤林等人走出巷口,将黄得虎一掌震醒,喝道:“滚回去,不得在人前吐露半句,否则要你死命。”
黄得虎惶惧答道:“是!”狼狈离去。
花凤林望了一双铁塔大汉一眼,道:“这位严大人谅非志在我等,在严大人未离去走前严令他们不得惹事生非。”
一双大汉领命离去。
花凤林快步如风走向一座砖造大宅,推门而入,一个黑衣带刀汉子躬身为礼。
庭园深深,冰雪载枝,景物异常萧瑟。
花凤林独自一人走上台阶,进入一间静室。
静室内一青衣瘦小老人盘坐在蒲团上,瞑目合十,炉香飘缈,弥漫沁人。
花凤林咳了一声。
瘦小青衣老人缓缓睁开双目,沉声道:“你为什么又来。”
花凤林阴阴一笑道:“只望你能回心转意。”
老人冷笑一声道:“老夫宁可从此失传,也不愿付之匪邪,贻害无穷。”
花凤林目中杀机一闪,道:“我是匪奸邪恶么?”
老人淡淡一笑道:“欺师灭租,天理难容,你自认算得什么?”
花凤林叹息一声道:“何必多受非人所能禁受的痛苦,我以为不值如此做。”
老人瞑目不答。
花凤林狞笑了笑,转身而出。
那青衣带刀汉子恭送花凤林离去后紧闭重门,就在侧屋中自酌自饮。
稍时,他渐感眼皮沉重,不由自主地伏案熟睡。
静室内瘦小老人忽闻一清朗语声送入耳中道:“崔老前辈。”不禁一怔,睁目望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中年文士,面色不由一变。
中年文士含笑道:“崔老前辈请不要惊慌,在下受友人之托,带交一封书信与老前辈,过目后便知在下来意。”
崔子云接过书信拆阅,面色激动频频,长叹一声道:“申屠宗回头是岸,改邪归正,尚念及我这不成材的老朽,怎奈老朽已身不由己,恐无法为阁下相助一臂之力了。”
中年文士道:“在下此来就是救老前辈离此,为何身不由己?”
崔子云凄然一笑道:“阁下知否拜魇之术么?”
中年文士不禁一怔,思索须臾,道:“在下听说过,拜魇之术乃湘西祝由科精擅,但历代相授仅传授一人,老前辈为何提起拜魇之术。”
崔子云叹息一声道:“老朽已为拜魇所制,只恐老朽仅走出望山村五里外,便遭惨死。”
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无妨,老前辈能否说得清楚点,老前辈受魇之处设在何地。”
崔于云道:“在劣徒花凤林府内天心阁上,神龛内扎束一具草人,背上附有符箓,载有老朽生辰八字,胸腹手足等处戮有九支银针,尚有多项禁制,守护严密,老朽风霜余年,生死二字已淡然于怀,阁下不必为了老朽以身涉险。”
中年文士道:“老前辈只管放心,在下这就走了。”身形倏地隐去无踪。
崔子云张大着两眼,怔怔地,暗诧道:“怪事,天下竟有如此快的身法!”心内默默纳罕不已。
花凤林宅第气派非常,在望山村里堪称殷实富厚之家,五进大屋,侧庑廪仓,院落宽敞,后园饶具亭台楼阁之胜。
一间宽敞大厅内摆下七张大桌面,花凤林侧坐在太师椅上吩咐仆从布置打扫,今晚接待将军府严震武侍卫大人。
在京城除了欧阳瑞外,就数盛秋霆、严震武两人盛名炙手可热,所以花凤林大张盛宴极尽巴结为能事,日后倘获机缘也可藉严震武之力平步青云。
忽见走入一铁塔般大汉。
花凤林道:“请帖送去了么?”
大汉道:“属下亲手面交严大人,严大人再三推辞言说公事在身,不便叨扰,经钱里正劝说,属下又言届时敝上还要亲自前来劝驾,严大人只得应允。”
“办得好。”花凤林笑道,“严大人与钱里正在做什么?”
大汉道:“似在绘一地形图,属下得见所绘之处疑系野鹤岭。”
花凤林嗯了一声道:“严大人找对了人,钱里正年少时本是猎户,地形极熟,野鹤岭更是了如指掌。”
大汉又道:“属下更探得严大人确是只身前来,并无捕役仆从。”
花凤林点点头道:“看来严大人此来并非志在花某,先前花某还揑着一把冷汗。”
大汉忽笑道:“主人今晚款待严大人,倘获严大人赏识及荐举提拔,能巴结到一个三品侍卫,川东地面那还不是主人的天下。”
花凤林嘴角泛出一丝笑意,道:“花某心思均被你猜破了。”说着立起走出厅外,望一重高阁走去。
高阁上布设着一座经堂,却又并非是诵经之处,连个木鱼清罄都没有,唯独有一盏长明油灯,黄幔神龛内更无神佛全身,却扎束着一具草人,四肢胸腹等处刺有铁针,草人两侧侍立两具勾魂摄魄恶鬼,狰狞恐怖,这阁楼上景物一切有着浓重阴森气氛,使人生起毛骨悚然之感。
花凤林偕同一猴形短装老叟走入,猴形老叟恭敬无比,但见花凤林两道目光笔直注视在草人身上,久久才发出一声轻喟。
猴形老叟低笑道:“祖师爷还是不允传授主人么?”
花凤林点点头,叹息一声道:“你最知我并非池中物,久欲趁时而起,但格于形势,须知武功一道比我更高明的不胜枚举,所以非须特异才能不足以更上层楼。唉,这老匹夫倔强已极,他说宁可绝传,不能传之匪人。”
猴形老者道:“祖师爷还不知受拜魇之术所制么?”
“不知道。”
“那就好办了,”猴形老者笑道,“不妨试用锥心针,祖师爷自知生机无望,或能改变心意,倾囊相授也未可知。”
花凤林略一沉吟,颔首道:“今晚三更时分我再来。”说时步下楼去。
猴形老者在神龛一角取出一盘酒食,席地而坐,自酌自饮,怡然自乐。
片刻时分——
猴影老者忽两眼笔直,只听蚁音入耳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汉荀万兴。”
“拜魇之术是何人所为?”
“是老汉。”
“莫非你是祝由科传人。”
“不是!”
“那么你为何习得拜魇之术。”
“老汉偶然在湖南深山中救治一名垂死老人,无意谈起老汉为避祸离家,他无可答报,临别之时留下两道符箓,并授以拜魇之法,但仅能施用一次……”
“原来如此,解除禁制之法你明白么?”
“那容易,只须在草人身上拔下铁针,焚去符箓便可无碍了。”
须臾——
草人身后亮闪火光,显然符箓已焚毁。
荀万兴嘴角流涎,昏睡在地,一付酩酊大醉模样。
高楼人静,阁上起了变化,却无人知情。
入晚时分——
花凤林亲身前往钱里正寓所迎接严震武、钱里正两人过府饮食。
华宴盛张,灯火如昼。
夜深更静,花凤林亲送严震武两人返回,半途中,一黑衣短装汉子惶恐奔来禀道:“主人,屋内起火了。”
花凤林面色大变,辞别急急奔回,只见宅内火光烛天,人影纷窜,汲水扑灭火势。
起火之处正是天心阁,骇然猛震,喝问起火原因。
救火的人丁也不明起火之因,答称谅系荀万兴酒醉倾倒油灯,燃着神幔,风助火旺,以致燎原不可收拾。
花凤林猛然想起那具草人,霍地纵身扑入一片火海中,仆从喝阻之声充耳不闻。
不到顿饭光景,整座高楼轰然塌下,仍然火势猛烈,却不见花凤林扑出。
不言而知,花凤林已葬身火窟,欺师灭祖奸恶之徒,理该遭报。
…………………………
舟中沙青云与春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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