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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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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是性格孤僻少与外人交往。从独笑翁能放两人一马,就可以看出这两人十分念旧,那么便有机会化敌为友,所以没有必要在虚礼上引起水穷叟的不快。

说来也怪,审香妍能讨师长的欢心,却不大懂得世俗间的相处之道,总是时不时地惹一些乱子出来,尤其是和高庸涵在一起,更是任性。其实这也是小女儿家的一种心态,总想在自己的心上人跟前撒娇而已,倒不能说她一点轻重都不明白。

“哼,这还差不多!罢了,不用多礼!”虽然话语中仍有几分冷漠,但是水穷叟的态度,多少还是缓和了一些。

可是独笑翁似乎老是和水穷叟过意不去,在一旁不阴不阳地笑道:“冷老头,这个小丫头是这小子的小媳妇,真正说起来也不是晚辈,你就少摆那副臭架子了。”这话一出,审香妍登时羞红了脸,瞄了一眼高庸涵,随即低下头去。

“放屁!老子喜欢摆架子,关你什么事?”水穷叟大怒,张嘴骂道:“你个死矬子,一天不气我几次,就不痛快么?迟早非把你那张臭嘴给封起来!”

独笑翁似乎很喜欢看水穷叟生气的样子,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不再答话只是嘿嘿偷笑。

两个人都是百年前成名的大人物,但是性情上却如此的古怪,高庸涵颇有些哭笑不得,当下也施了一礼,朗声说道:“两位前辈,我们二人无意中闯入此地,打扰了两位的清修,还望多多见谅!”

独笑翁嘿嘿一笑,双目精光四射:“只怕不是‘无意’这么简单吧!”

第一六五章 大志

高庸涵闻言一惊,心说此人好犀利的眼光,既然也被人看出,也不否认,只是淡然一笑。

“我这九天聚雷大阵,就算是九大门派的修真高手,也不是说闯就能闯进来的。你要不是破了我的一根银针在先,并据为己有,岂能这么轻易找到阵法所在?”独笑翁身为精铸鬼工的一代宗师,虽然性情乖戾,但是心思之敏锐远胜常人,一眼就看出高庸涵所言不实,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已经遭到天雷轰顶,但是却一路东来,想必是要打探我这阵法的隐秘吧!”

“我们二人只是好奇,所以才想探个究竟。”审香妍听出独笑翁语气不善,当下急急答道:“这还不是两位前辈的阵法太过精妙,前所未见的缘故?”

“小丫头伶牙俐齿,倒生的一张巧嘴。”说话的是水穷叟,先是一赞,随即语气变得冷峻起来:“要说是你一个人,因为好奇才闯了进来,我信!但是这个小子,我观他性情沉稳坚韧,而且修为见识均自不弱,绝对不会如你所言,你们可是另有企图?”

正如历山当日所言,精铸鬼工择徒的首要条件,就是要心思灵巧,对周遭的每一处细节都得观察入微,非如此不能习得上乘的机关术数之学。高庸涵心中大为叹服,盛名之下果真是非同寻常,两人老而弥坚,眼光当真是准的惊人。当下摆了摆手,示意审香妍不必再多说,坦然应道:“不错,我正是看到了那根银针,才由此断定出,这一带一定有精铸鬼工的人布置了什么阵法,所以才要来看一看,倒底是怎么回事。”

“那么你现在可曾清楚?”独笑翁的面色冷了下来,问话之前居然没有再笑。

“还不曾弄明白。”高庸涵很是沉着,丝毫不退让。要是不想管这件闲事,早就打马向西了,也不必冒这么大的风险,险些丧身在阵法之中,而后又辗转来到此处。

“那你还是否想要从我们口中,将这个秘密掏出来?”水穷叟的声音像结了冰一样,异常寒冷。

“是!”这一个字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动摇,不过话还没说完,“精铸鬼工一向与我师门不和,眼下盛世衰亡,危机四伏,对于可能危及我师门的事情,当然要查个明白!”

“我以故人之情待你,你却反过来要打探我们的用意,就不怕今日有来无回么?”独笑翁语含威胁,面容陡然狰狞。

情形急转直下,审香妍在一旁大为忧虑,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高庸涵的安危。这里是独笑翁和水穷叟的地盘,想来一定还设置了重重机关,要是再这么下去,只怕会是未了之局。刚想插嘴,高庸涵已然答道:“两位是前辈高人,蛰伏多年费了这么大的心血,定然图谋甚大,所以为了我师门的安危,说不得我也要勉力试一试了!”

“小子,你就这么肯定,我们的所作所为,就一定是为了对付天机门?”独笑翁听得高庸涵这么说,面容稍微缓和了一点:“我要是告诉你,我们虽然和天机门不怎么对路,但是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信不信?”

“我信!两位前辈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有分寸的!”

“那好,既然如此,你还想要打探其中的内情么?”

高庸涵不再答话,而是重重点了点头。

水穷叟对于高庸涵的坚持,生出了几许好奇,接口问道:“你这小子,怎么这般固执?老是死缠着这个问题不放,莫非还有别的原因不成?”

“不错!因为我知道,在这茫茫戈壁之下,埋着一样宝物,而这宝物对于世间数万生灵而言,意义非凡。”顿了一顿,高庸涵续道:“两位前辈,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们也是为了这个宝物,才弄出了这么大的手笔,可是如此?”

“好小子,果然是和我们来抢宝物的!”独笑翁一声暴喝,颌下须茎都翘了起来。

“我并非是要和两位前辈争,只是这件事事关无数条性命,不得不争!”

“小子,你可知这宝物倒底是什么东西?”

“息壤!”

“你可知息壤有多大?是什么样子?又如何获取?”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你还在这里说那么多做什么?况且你根本没有办法获取,凭什么来争?你以为我碍于凤师道的面子,当真就不敢动你们了么?”

“老桑,当年欠凤师道人情的是你,我可没欠他什么,不行的话你让开,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子有多少斤两,居然敢在我们面前这般放肆!”

“两位前辈,我绝不是纠缠不休,能否容我把话说完?”高庸涵始终不卑不亢,即便是面对两人的威吓,神色也是丝毫不变,气度反而愈发的沉稳。

独笑翁和水穷叟相视一眼,似乎取得了某种默契,突然同时放声大笑:“老桑,你看这个小子,可是和当年的凤师道一个脾气?”

“哈哈,何止脾气,就连神态都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难怪那个老家伙会这么器重他,不光传授他聚象金元大法,还居然代师收徒。有意思,有意思!”

两人这一笑,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审香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试着问道:“两位前辈,你们这是怎么了,不再气恼了么?”

“哈哈哈,你这丫头有趣,这个小子更有趣,我怎么会生气呢?小丫头,不要老是前辈。前辈的,你和那小子既然是夫妻,大家就平辈论交,直接叫我们大哥就可以了。”水穷叟天性孤傲,最不愿屈居人下,甚至还曾为了辈分之争,数次和人大打出手。此时有此表示,完全是将两人当成了朋友来看待。

两人的态度突然之间转变如此之大,一时间令高庸涵有些不知所措,自然就忽略了审香妍娇羞无限的眼神,不解地问道:“两位大哥,你们真的不在乎息壤么?”

“哼,要不是受制于人,我们才懒得弄这个什么狗屁息壤!”

水穷叟这句话一出,高、审二人相顾愕然,高庸涵脱口而出:“以两位之能,居然还受制于人,这怎么可能?”

“世间事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两个也不过是精于机关术数,单以修为而论差的太远了,所以为人所制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独笑翁神情一黯,不胜唏嘘,“你还是先说说,这个息壤怎么会事关数万条性命?”

“两位大哥一定听说过七虫族的事情吧?我曾下过焚天坑,对于其中的境况知之甚深,那里的虫人如今可谓是惨不忍睹,唉!”高庸涵叹了口气,将焚天坑中所看到的种种,一一为两人道来。这一下足足说了两个时辰,才将七虫族的遭遇大致说了一遍,顺带着,把西岭戈壁的虫人境遇也一并交代了一番。

这一番经历,听得独笑翁和水穷叟两人惊叹不已,尤其是当他们得知,凤师道居然肉身已毁,如今不得以附身在一个虫人体内,均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么说,凤师道也被困在焚天坑里了?难怪这二十多年来,再也没有他的任何音讯。”独笑翁似乎回忆起了往事,心中百感交集,不过对于他来说,时隔二十多年又听到故人的消息,总算是多少有了点安慰。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凤师道的遭遇竟是这般惨痛,不禁连声长叹造化弄人。

高庸涵念及凤五的情义,也是悲愤不已,垂下头默然不语。关于焚天坑七虫族的境遇,以及凤五的事迹,他从未向今天这般说的如此详细。这是因为,面前的独笑翁和水穷叟,虽然性情古怪,而且喜怒无常,但是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可以感受出两人乃是性情中人。而且要想真正了解凤五的过往,非得获取两人的信任不可,再加上这些事情过于沉重,一直压在心头委实令他有不胜负荷之感。今日能一吐为快,未尝不是件好事,而且百年前就已成名的桑独笑和冷秋水,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极好的听众。

审香妍虽说已经听过这些事情,但是对于高庸涵的内心感受,还是头一次体味的这般深刻。自从天机峰一战之后,她就明白,他肩负的担子有多沉重。眼见高庸涵神情苦闷,大感心痛,情不自禁地挽着他的臂膀,将脸颊轻柔地靠了上去。

“高老弟,我听了半天,还是有件事不大明白,你这么费力帮助七虫族,所为者何?难道说,仅仅只是为了那个千钟阁大法师的虚名?你要是想救出凤师道,我们虽然不便离开此地,但是也可以略尽绵力。”水穷叟定神想了想,沉声道:“镇天罗的禁制乃是玄元道尊所设,我们虽说不能破解,但是要想办法弄一个人出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水穷叟的这个疑问,高庸涵缓缓抬起头来,神情肃穆庄严,跟着缓步走到山崖边,周身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山风陡然间猛烈起来,吹得长袍猎猎作响,高庸涵站在山崖边沉思良久,仰头看着远方。这一刻仿佛凝固,就连独笑翁和水穷叟也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审香妍则是满眼迷醉。

山风愈发猛烈,高庸涵终于开口,浑厚的嗓音清晰可辨:“盛世衰亡,大乱将至,不知又会有多少生灵涂炭。莫非,这世间注定就该分分合合,永无宁日么?”

高庸涵回头,眼神深湛,目光中无所畏惧,满是坚毅。

“所以,无论是哪个种族,无论是何种生灵,只要遇到不平事,我便要去管上一管。只要能聚集一帮同道,重现盛世又有何难?我知道,这个念头太过狂妄,可是这些事情总归要有人去做,所以我来做,哪怕为此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独笑翁本想说,你才多深的修为,居然就想管尽世间不平事,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可是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感动,说不出口了。满嘴正义,道貌岸然的修真者,他见得多了,可是那些人也就是嘴上说一说而已,有谁能像这个年轻人这样,做到这一点?独笑翁出自栖绵族,对于困扰本族数百年的存亡大计一清二楚,但是这么多年来,也就玄元道尊曾为此尽心尽力过,除此之外,何曾有哪个异族修真者如此奔走,而毫不索取回报?

水穷叟也想说,以你个人之力,就算想插手别族事务,别人肯吗?这个念头狂妄之极,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是话到嘴边,他已被深深打动,迟疑了一下,只发出了一声长叹。水穷叟身为蕴水族人,深知本族在历史上与人族,以及凤羽族等均有极深的仇恨,早在玄明盛世之前,历经数年的仇杀就令本族损失惨重,甚至在后来被重始道尊重重处罚。要是当时真有人能挺身而出,化解掉其中的误会与纷争,说不定也能救下许多族人的性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有这等胸襟气魄,是何等难得?

两人默然,许久之后才齐齐躬身道:“高老弟既有此大志,我二人自当尽力相助!”

第一六六章 寻剑

这在高庸涵而言,可谓是意外之喜,当下连声谢道:“两位大哥能鼎力相助,感何可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独笑翁和水穷叟一阵苦笑,摇头道:“高老弟,我们既是受制于人,便不能轻离此地,至多只能为你做几样小东西,其余的实在是无能为力!”

“哦?”高庸涵这才想起两人先前的话,奇道:“何人居然能有此本事,挟持两位?”

“嘿嘿,说来只怪我们学艺不精,也怨不得别人。”独笑翁缓缓说道:“八十年前——”

八十多年前,须弥山论道盛典之后,独笑翁与水穷叟声名大噪,风光无限,无论走到哪里,都受到世人的礼遇与推崇。两人其时年纪都不算大,年少成名难免会有些傲气,加上天生一副臭脾气,无形中得罪了许多人,以至于被人诟病,说他两恃才傲物、目中无人。在随后的几年中,两人毫不理会世人的评价,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愈发的盛气凌人。

在论道盛典中,两人曾借助机关符灵,连败十几位修真高手,事后引以为傲,时常挂在嘴边,却不知道因此埋下了祸根。在十几位修真者中,有一位无门无派的炎焱族人,由于被两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自认输得很是窝囊,因此一直不甚服气。但是那人很有耐心,直到时隔七年之后,才趁着两人分开之时,在冰沐原洗剑湖附近截住了独笑翁。要是两人联手,那人铁定不是对手,但是单对单则稳操胜券,独笑翁的符灵刚刚祭出,就被那人的天火烧得干干净净,一时间狼狈不堪。

“两位大哥一向不离不弃,没想到也会分开,而且恰好就在此时遭遇不测,当真是难说得很!”高庸涵已将两人当作了朋友,自然处处为两人着想,听到这里不免生出了几分叹息。

水穷叟冷哼一声,独笑翁的脸色顿时流露出几分尴尬。高、审二人以为独笑翁因为败在那人手中,故而如此,却不知道其中另有隐情。独笑翁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将内情说了出来。

原来在两人成名之后,御风族天翔阁曾力邀两人入住蜃楼。传说中,蜃楼浮于半空,纯由金沙组成,气象万千,乃世间难得一见的美景。由于御风族行踪诡秘,很少与外界来往,所以能窥见蜃楼真面目的寥寥无几。加上御风族实力超群,所以未得邀请,根本没人敢擅自闯入,即使有好奇之辈偷偷潜入,也都在蜃楼外围的黄沙澜一带,就被拦下来了。两人能获邀请,在时人眼中,绝对是难得的殊荣。

不过,水穷叟对此倒很清醒,认为御风族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根本就不想去。而独笑翁却十分感兴趣,想见识一下蜃楼是否有传说中那么神奇,极力说服水穷叟同往。到了蜃楼之后,两人对蜃楼构造之巧妙叹为观止,一时间流连忘返,一呆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中,天翔阁专门派人陪伴,极尽地主之谊,却始终没有切入正题,直到两人完全尽兴之后,天翔阁宗主沙漫天才露面,并委婉地提出,想请两人帮忙做一件事。沙漫天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可想而知,所求之事必然不会那么轻松。

天翔阁有一件至宝天翔飞剑,原是传自震雷界,却不慎于四百年多年前遗失,遗失的地点,就在九重门东边的冰川之内。这处冰川名为冰沐原,方圆数千里,是整个厚土界有名的苦寒之地。要在这数千里的地方,寻找一柄飞剑,而且还是深具灵性的飞剑,无异于大海捞针。天翔阁穷四百年之力,耗费了极大的人力,却一无所获,正所谓带病乱投医,这才找上了独笑翁和水穷叟二人。由于论道盛典上,两人制作的符灵展现出了异乎寻常的手段,所以天翔阁不惜卑词厚币,目的就是为了寻回失落的宝物。

对于天翔阁的这一请求,说实在的,两人并无多少把握。天翔阁身为九大修真门派之一,实力深不可测,以他们之能找了四百年都没有找到,凭两人的符灵就一定能找得到么?至少水穷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而且此事事关天翔阁的隐秘,以御风族人的狠辣,一旦要是没找回来,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后果,顾虑及此当时就觉得不能答允。但是碍于颜面,不可能当场回绝,惟有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沙漫天当时脸色就变了。

独笑翁没想那么多,他完全沉浸在沙漫天的描述中,得知天翔飞剑有诸多妙用,似乎与符灵机关之学可以互为补益,心思大动居然一口应承了下来。沙漫天因此转怒为喜,总算是宾主尽欢直到终场。可是下来以后,水穷叟为此和独笑翁大吵了一架,怪他不该这么轻率就应允此事,两人的脾气都不怎么好,盛怒之下,干脆分道扬镳。第二天一大早,水穷叟不辞而别,而独笑翁也懒得理会,时隔三天之后,与十多位天翔阁的修真者一道,前往冰沐原。

根据临行前沙漫天的嘱咐,天翔飞剑应该是在冰沐原洗剑湖一带。独笑翁一行十几个人,从蜃楼出发走了大约一个月,终于到了洗剑湖。洗剑湖方圆上百里,湖水散发出碧蓝的幽光,深不见底,最奇怪的是,这些湖水中除了一些异兽之外,似乎另有古怪,符灵在水中几乎完全丧失了灵性,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独笑翁机变也很快,当时就醒悟过来,不禁暗暗叫苦,眼前的光景不妙得很。

围着洗剑湖转了几圈,花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天翔飞剑连一点头绪都没有,那十几个天翔阁的修真者,对独笑翁的态度就不像先前那般恭敬了。由于曾夸下海口,虽然用尽心机却一筹莫展,独笑翁心中的烦闷可想而知。一天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闲来无事索性放出一个符灵,想偷偷探听一下那些御风族人都在干什么,可是无意间却听到了关乎性命的一段对话。

其实在天翔阁发出邀请之时,沙漫天就已经定计,无论找不找得到天翔飞剑,事后都要将两人杀掉灭口。且不论这个秘密如果泄露出去,会引来多少人的觊觎之心,就是天翔阁丢失宝物一事,传出去也是大损颜面。所以,自从独笑翁和水穷叟踏入蜃楼之日起,他们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

独笑翁先是大怒,随后是担心,继而是追悔莫及。怒的是,沙漫天阴狠毒辣的布置;担心的是,天翔阁一定不会放过水穷叟;悔的是,水穷叟如果因此而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当真是万死莫辞了。独笑翁虽然傲慢,但是并非没有理智,他很清楚凭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同时对付十几个天翔阁的修真者,所以他选择了逃。

不过御风族天生是潜踪匿行的好手,饶是独笑翁小心翼翼,还是没能摆脱四伏的暗哨。一路狂奔总是无法摆脱追兵,还好他机变无双,途中虽然惊险万分,可是每次都能勉强脱身。最终在洗剑湖南面的黑松林中,借助符灵分身将追兵引开,而他自己则再次回到了洗剑湖畔躲了起来。

“好计谋!”听到这里高庸涵脱口赞道:“御风族天生是做杀手的料,要想摆脱他们的追踪委实不易。当此险境,重返洗剑湖的决定,看似冒险,实则是最妥当的办法了!”

“可是你能想到的,御风族人也一定能想到啊?”审香妍的意思很直白,独笑翁能想到这一点,天翔阁的那些修真者也不是笨蛋,一定会分派人手搜索湖畔,“何况,他们可是有十几人之多。”

“话是不错,可是凭桑大哥的符灵之术,想必等那些御风族人发现上当之时,桑大哥已然返回到湖畔。”高庸涵耐心地为审香妍解释道:“我要是那些御风族人的头领,一定会将大部分人手派往各处通路,至多派两三个人原路巡察。洗剑湖方圆数百里,不要说两三个修真者,只怕再多几倍人手,也不可能在短短时日内搜个遍。”

“何况,只要有一点点时间,桑大哥就一定可以布置好机关,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

“不是夸口,”独笑翁插嘴道:“只要有一炷香的时间,我随便布个阵法,摆弄几个机关,不要说那十几个修真者,就是沙漫天亲自来,也别想找到我!”

“你还好意思大言不惭,那你又是怎么被那个炎焱族人给击伤的?”水穷叟一直都没开口,这时忽然冷冷顶了一句,令独笑翁为之语塞,期期艾艾道:“那只是我一时大意,被他钻了空子而已。”

水穷叟不再说话,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只怕独笑翁是完败在那人手中。

高庸涵哈哈一笑,转而问道:“那么,桑大哥后来又是怎么转危为安的呢?”对于他人的尴尬往事,高庸涵一向不过问,因为无论换作是谁,只怕都不愿提及这类事情。

独笑翁朝高庸涵笑了笑,微微点头以示谢意,缓声答道:“我运气好,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五哥么?”高庸涵从独笑翁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已经隐隐猜到,他遇到的人多半就是凤五!

“不错,那人就是凤师道,也就是你口中的五哥!”

当时,凤五刚刚从九重门出来,正打算途经冰沐原去一趟悬空岛,却不想在冰川之上,居然见到了两个修真者性命相搏。在须弥山论道盛典中,他曾见过独笑翁和水穷叟,是以对两人的印象极为深刻,一眼就认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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