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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扇玉箫 作者:曹若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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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生,实际上我则不出十里,要遭惨死。”
  淳于俊恍然顿悟,接口问道:
  “如此说来,老前辈是路遇钟素文,由她替你疗伤祛毒?”
  庞信点头说道:
  “当时我离开勾漏山云雨谷后,折取一根木杖代步,但行未数里,毒发昏迷。总算天不绝人,恰在此时,与我世交侄女钟素文巧遇。”
  淳于俊想不到庞信与钟素文竟是世交,正待详细追问,庞信已倒了一杯酒,擎在手中,目注淳于俊,缓慢说道:
  “说到此处,已把勾漏神魔能扛鼎,一语害得我家破人亡遭遇说完,下句姻缘殿内乐无边,是害得钟素文含冤莫白,使好好一位巾帼奇英,清白侠女,被世人目为勾漏神魔荡妇淫娃的经过。”
  淳于俊好容易听到此处,才入正题,而且听出庞信语意,竟对钟素文备极褒扬,不由喜上眉梢,凝神倾目。
  庞信见他这种神情,不觉微愕,但绝想不到面前这位丰神俊朗的淳于俊,竟与自己救命恩人钟素文,在河南伏牛山有过回肠荡气的一度缠绵,遂仍慢慢说出一番话来,也等于代替如今伤重垂危,仅仗着一颗天香豆蔻之力,长眠石洞秘室之中的钟素文,来了一场自我表述。
  原来钟素文之父钟涛,也是一位武林名家,外号人称“三才剑客”,与“大力金刚”庞信,交情甚厚。
  钟涛秉性刚强,树仇颇众,所居又是广西瑶山人迹不到之处,等庞信在江湖中得悉有人纠众欲对老友图谋,特地赶来警告,并加助力之时,“三才剑客”钟涛的人头,业已高挂茅庐,连他独生爱女,年方十四的钟素文姑娘,也不知去向。
  庞信万般无奈,只得将老友遗体,代为埋葬立碑,并慢慢在江湖中查访真凶,以及侄女钟素文的下落。
  但哪知远在天涯,近在眼下,“大力金刚”庞信四处查访钟素文的下落,而钟素文却根本不曾离开瑶山。
  不过这位心比天高,聪明无比的绝代红妆,却命如纸薄沦入无边欲海之内。
  原来“三才剑客”钟涛,是被九名绿林强手环攻,并欲保护独生爱女,落在下风,身受三处重伤,自知生望已绝。
  这时,恰好钟祷父女被逼在一处绝壑边,三面皆敌,退无可退。
  “文儿,你天赋异禀,终生玉洁,不能容贼子们妄沾一指,玷辱我清白家风。”
  话甫落后,竟自一条腿疾飞,把位平素爱过掌珠的钟素文,活生生地踹下了千寻绝壑,
  这一来,“三才剑客”钟涛,后顾之忧顿失,怒吼一声,人如猛虎,剑似神龙,连施“三才剑”绝学,一招“气贯长虹”,巨寇“三眼雕”陈通洞胸毙命,再一招“风扫万叶”,“恶钟馗”常泰喷血飞头。
  但他这样奋不顾身,带剑拼死力诛二贼,自难兼顾防守,门户洞开,肩头上首先中了三枚喂有剧毒的“子午闷心钉”,背后胸前被其余七贼,砍了两刀一剑。
  钟涛本来已负重伤,自然支持不住,栽倒尘埃,跟着便是群贼暴吼连声,刀光电闪,可怜一代大侠,即告尸首两分。
  谁知钟涛在瑶山深处,惨被分尸之际,被他狠下绝情,踏落千寻绝壑的独生女钟素文,却遭遇了不世奇缘。
  不过这种奇遇,属于邪道,虽然成全了钟素文一身武林绝学,罕世奇功,但也替她得了一个“无相勾魂天魔女”的名头,终于饮恨名山,孤独千古。
  原来钟素文被父亲“三才剑客”钟涛,猛然一脚,踹下千寻绝壑以后,自知有死无生,加上心中兀自悬念爹爹,连惊带急,竟在半空晕死过去。
  但不知多少时光过后,钟素文居然知觉渐复,置身之地,温暖舒适,而鼻端闻见一股逗人遐想的氤氲香气。
  她生来资禀超人,胆大心细,心头稍为惊疑之下,感觉身上并无伤痛,遂慢慢睁眼一看,但“呀”的一声,满面飞红,重又紧合双眼。
  原来她置身所在,虽然是一座石洞,但灯光明艳,陈设豪华,四壁画着无数天体双双的交欢人像,这种淫秽图像入目,叫一个幼承家规,端庄娴淑的黄花侠女,怎不羞得惊讶出声?
  这时有一个奇异语音,突然发自榻左,低沉有力,缓慢说道:
  “小姑娘,不要惊慌,你来我这天魔洞中,已有二日,我也曾命手下仆侍,去你坠身高崖探望,只见一位使剑的苍髯清癯老者,尸身惨死血泊之中,头颅却挂在三间茅屋以外……”
  曹若冰 》》 《金扇玉箫》
  第七章 旧世前尘
  钟素文听到此处,“嘤咛”连声,忍不住伤心断肠,哭喊一声“爹爹”,又复昏死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那低沉而有力的口音,又复道:
  “你爹既然被人杀死,哭有何用?不如拜我为师,学习天魔秘方管保四年以后,不仅可以尽诛仇人,甚至艺压八荒,威震宇内,也说不定。”
  钟素文绝顶聪明,知道说话之人,既能使自己从高跌下得救,必是身负绝代武功。加上老父惨死,胸头万丈仇火,盖没了女孩子家的羞涩之心,遂自榻上挺身坐起,向那发话之人看去。
  原来却是一个长眉入鬓,朗目如星,相貌极其俊美的二十来岁白衣少年,盘膝坐在自己所卧软榻左方,另一张较小的石榻上。
  白衣少年这等年轻,却夸口那大,钟素文自然有点疑惑不信,妙目双凝,犹豫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所说的天魔秘功有多大压力?知不知道联手害我爹的,是绿林中颇负狠毒凶名的天南九怪?”
  白衣俊美少年,目光微注钟素文,哂然一笑,说道:
  “慢说什么天南九怪,就是神州四异,也不在我天魔褚珏眼内,可惜我因修炼秘决,一时不慎,以至于走火入魔,下半身不能转动,否则凭我这身绝学,只要一出江湖,何人能是敌手?”
  褚珏说到此处,两道入鬓长眉,频频轩举,豪情激动,意不飞扬,竟自发出一阵令人听来既觉心神欲飞,又觉魂魄皆荡的奇异长笑。
  钟素文从来不曾听说过“天魔”褚珏四字,但也看出这位白衣少年,神采威仪,果自不同凡俗。
  心中暗想,倘若这“天魔”褚珏,真个身负绝世武学,自己何妨拜他为师,习艺代父报仇!好在事在人为,善恶系诸一心,只要能够洁身自爱,浊水淤泥之中,还不是一样可以生出圣洁无比的青莲白藕?
  钟素文玉首微低,妙目暗转,正在心中盘算,“天魔褚珏好象猜出她的心思,柔声含笑问道:
  “你可曾学过内家掌力?”
  钟素文闻言,点头答道:
  “我自幼随爹习艺,练过五年内家绵掌。”
  “天魔”褚珏用手一指距离他身前约莫八九尺远的洞壁。微笑说道:
  “以你这等绝佳资质,既练了五年内家绵掌,应该已可空拳击物,石上留痕,且走到近前,照这个洞壁,击上一掌试试。”
  钟素文听“天魔”褚珏一口便道中自己武功火候,不禁心头暗暗钦佩,遂飘身下榻,举步走到洞壁近前,谁料洞壁上却淡谈画着一对凤颠凰倒的赤身男女。
  这种奇淫之状入目,钟素文怎不脸上“烘”地一热!玉颊羞红,功力凝到十成,照准壁上那幅不堪图画,便自一掌击去。
  谁知洞壁石质,坚硬异常,钟素文年才十四,功力未到火候,居然一掌击过以后,不曾在壁上留下丝毫痕迹。
  “天魔”褚珏低声一笑,右手轻抬,在距离八九尺外,以食指虚空一点,也未见什么锐啸疾风,奇功罡气,但壁画上的那位赤身美女的脐眼所在,便自然陷三四分深,越发显得活色生香,奇淫绝艳。
  钟素文何曾见过这等近似神奇的绝世功力?正自惊佩羞喜诸感纷沓心头之际,“天魔”褚珏又以一种听来仿佛字字扣人心弦的柔媚语音,缓慢问道:
  “我这天魔神功,是不是足可压盖宇内各派武林人物?你到底想学不想?”
  钟素文对“天魔”褚珏那种极具诱人之力的奇异语音,已自不能抗拒,再加上老父被“天南九怪”纠众围攻,分尸断首,遂由樱唇之间吐出“想学”二字。
  “天魔”褚珏听钟素文想学自己的“天魔秘功”以后,本来那微微含笑的面容,倏然往下一沉,语气也变得异常冷酷,接口问道:
  “你今年几岁?”
  钟素文不懂“天魔”褚珏的问话之意,照实答道:
  “我生日才过五天,整整一十四岁。”
  “天魔”褚珏又复冷冰地道:
  “你只要得到我一身绝学的十之七八,包可傲视武林,至于寻觅天南九怪报仇之事,更是挥手即就,易于反掌,但投入天魔教弟子,向例必须付出重大牺牲……”
  钟素文此时一心只想报仇,应声截断“天魔”褚珏的话头答道:
  “钟素文为求绝艺,不惜任何牺牲,碎骨粉赴汤蹈火……”
  “天魔”褚珏摇头大笑,说道:
  “谁要你碎骨粉身,赴汤蹈火,你今年一十四岁,在这四年以内,我负责造就你一身出奇绝艺,但到了你十八足岁之时,却须自动的把童女元贞,供我享用!”
  这几句话听得钟素文全身稍颤,心底生寒,但刹那间,便下了极大决心,抬头目注“天魔”褚珏答道:
  “弟子愿遵师尊法谕!”
  这一声弟子,及一声师傅,叫得那位“天魔”褚珏,满面春风,屈指轻叩榻旁一具小小玉馨,便有四名魁伟壮汉,及一头长臂白猿,应声从洞外走进。
  “天魔”褚珏指着钟素文,对那四人一猿说道:
  “这是我衣钵传人,新收弟子钟素文,将来也就是继承天魔一派的天魔教主。”
  四名壮汉闻言一齐肃立,那只长臂白猿,却瞪着一对火眼金睛,向钟素文看了几眼。
  “天魔”褚珏又向钟素文笑道:
  “他们四人是我所收仆役,武功也均不弱,我替他们命名天魔四煞,将来你武艺成了出道为本教闯荡江湖之际,可为臂助!至于这只长臂白猿,则伴我多年,业已通灵,你坠身绝壑,便是为它所救呢。”
  从此钟素文便在瑶山绝壑的“天魔洞”中,随同“天魔”褚珏,参究“天魔一派”的武学奥秘。
  四载流光,转瞬即过,钟素文因天赋异祟,绝顶聪明,武学方面,得到“天魔”褚珏一身奇异武功的十之六七。人品方面,也出落得比花解语,比玉生香,修短适中,纤织合度。
  更因“天魔一派”武功,别具神妙,有时连言谈举止,均含克敌之用,所以钟素文既受日夕熏陶,又属天生尤物,简直一颦一笑,倾国倾城,似有意无意地偶尔眉梢薄怨,眼角轻嗔,尤其令人为之神醉魂销,甘心效死。
  这日“天魔”褚珏,坐罢“天魔”玄功,目注钟素文笑说道:
  “文儿,我药柜之中,左上角有一粒朱红药丸,你去替我取来。”
  钟素文以为是益元补气的灵丹一类,遂取来伺候“天魔”褚珏服下。
  哪知“天魔”褚珏服药以后,闭目微用玄功,竟自满面笑容地一跃下地。
  钟素文大惊道:
  “师傅,你不是走火入魔多年,下半身不能转动么?如今怎的突然好了?”
  “天魔”褚珏得意地大笑道:
  “区区走火入魔,怎会难得住我天魔褚珏?我方才所服毒龙丸,便是专治此病的圣药,不过毒龙丸服后,如不在一个时辰以内,天地交合,即将元阳亢奋难制,周身血管齐爆惨死!”
  说到此处,看着钟素文,荡笑几声,说道:
  “你应该记得你初到天魔洞中,学习天魔秘决,以前的所作承诺,我四年耳提面命,把毕生所学的武学精义,恩师享受一悉妙不可言的人生真趣!”
  钟素文再也想不到“天魔”褚珏师傅突然发难,更想不到此举竟然关系生死,不由惊愕得片语难出,娇躯乱颤,连满口贝齿都捉对地厮拼起来!
  前文曾经交代,钟素文一笑一颦,均足荡魂销魄,她越是这种神情,越易勾引起“天魔”褚珏的淫思欲火,俊眼微睨,慢慢笑道:
  “弱质芳芳,未经人道,难怪你怕得这般模样!不过文儿尽管放心。虽然在二五真精,互相妙合以后,你难免大损元阳,病上月余时光,但从此便有资格,学习我天魔教中无上神功,阴阳氤氲之学,进而驻颜长生,无敌于天下了!”
  钟素文越听越觉得惊心荡魄,亲自“嘤咛”一声,晕死过去。
  但“天魔”褚珏此时,“毒龙丸”药力炽于内,钟素文美色诱于外,怎能再行遏制淫情欲火?
  只闻“天魔”褚珏慑人心魄地荡笑起来,钟素文上下内外所着衣裙,已被撕成片片分飞,宛如蝴蝶。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奇事忽生,“天魔”褚珏荡笑之声,突然化作愤怒的凄厉暴吼,“啪”的一掌,把个宛如粉琢玉雕,全身未着寸缕的钟素文,打得飞出七八尺外,撞在洞壁上,连玉颊都擦伤了寸许一块,殷红鲜血,立满香腮。
  钟素文本已连羞带惊地晕死过去,但经挨了这一掌,及玉颊擦伤剧痛之后,反倒醒了过来,以一种极其羞愧恐惧的神色,微抬眼皮,偷偷看了“天魔”褚珏一眼。
  褚珏满面通红,全身微颤,戟指钟素文,咬牙恨声说道:
  “你……你……你为什么是……是个石女?这样一来我岂非做法自毙!片刻之间,便……便要亢奋难制,血管尽暴惨死。”
  相处整整四年,钟素文感激“天魔”褚珏救命传艺深恩,除了这绝不可能的一桩事外,委实无所不甘从其愿。
  但偏偏“天魔”褚珏的运数已终,竟自十拿九稳地,在服食“毒龙丸”以后,才向钟素文吐露实情,以至骤生意外,措手不及,无法挽救。
  如今眼看“天魔”褚珏,即将惨死,钟素文也自伤心欲绝,突萌死志,猛然,赤条条地站起身来,一头便向壁上撞去,
  “天魔”堵珏之所以掌掴钟素文,不过为了失望惊心一时急愤。
  但他毕竟是一代枭雄,转瞬间便即清醒过来,身形略闪,拦住钟素文,把她拉榻上,揽入怀中,勉强一镇心神,微笑道:
  “石女是天生缺陷,不是人力故意所为,怎能怪你?你虽然未及早告我,我也鬼使神差,直到事到临头,才把整个打算告你,诸般凑巧,岂非天绝褚珏,夫复何言?我死无妨,你却万不能死,因为一来你父仇未报,二来天魔教不能绝传,所以我要你在我即将惨死之前,遵从我几件指示!”
  钟素文被“天魔”褚珏赤裸裸地搂在怀里,自然羞涩欲绝,但这种羞涩,已被父仇师恩冲淡甚多,只是玉颊飞红地,点头答道:
  “弟子辜负恩师,罪该万死,已图粉身碎骨以报,无命不从。”
  “天魔”褚珏慰然一笑,放开钟素文,从自己脱下的贴身小衣之中,取出一粒比龙眼核略小的绿色珠儿,命钟素文吞进口内。
  钟素文毫不扰豫地立时吞服,“天魔”褚珏见状,剑眉微轩,点头笑道:
  “你吞服这粒绿珠,天魔教便不至于绝传,我也可以安心就死。”
  钟素文自然听不懂“天魔”褚珏的语中含义,只得茫然点头。褚珏又道:
  “从今日起,你便是天魔教主,我要你立誓率领天魔四煞共奉本教,永矢不渝!”
  钟素文虽然明知“天魔教”教义邪恶,但身受“天魔”褚珏救命传艺深恩,已拼粉身碎骨以报,何况暗忖将来自己身为教主,大可逐渐革除邪恶行径,使之成为别开蹊径的一派武学,岂不极好?主意既定,遂应声答道:
  “恩师放心,弟子若不全力至与本教,必在一生中最美好之时,突然辞世。”
  “天魔”褚珏闻言大笑说道:
  “你这个誓,可以说是苦到极处,也复乐到极处。”
  话音到此稍顿.又向钟素文含笑问道:
  “你知不知道方才所服那粒绿珠的来历功用?”
  钟素文愕然摇头,“天魔”褚珏得意笑道:
  “那是龙蜃交合之时,禀天地间奇淫极秽之气所孕,你既然服食,从此媚骨天生,每隔五至七日,必将大发淫情,苦思好合,”
  说到此处,见钟素文玉颊以上,业已微微变色,遂又大笑两声,问道:
  “文儿,你可猜得我要你服这绿珠之义何在?”
  钟素文这时果已觉得丹田渐暖,欲火上蒸,不由紧咬银牙,微摇玉首。
  “天魔”褚珏的冠玉双颊,以及周身皮色,也突然齐变火红,自鼻间哼了一声,垂睑端坐,似在运用玄功,约莫半盏茶时,那种周身火红之色,才逐渐褪去。
  钟素文正自看得骇然,“天魔”褚珏双目又开,凝视这位绝代佳人,大笑说道:
  “天魔教讲究的就是阴阳开合,采补长生,身为教主之人,怎能冰清玉洁!偏偏你资禀虽佳,恶根不够,又有天生石女缺陷,我方把那粒蜃珠,命你吞服,以便每隔五至七日,发作一次,身不淫而意淫,才有点天魔教主模样!”
  钟素文听到此处,知道所服那粒绿色蜃珠,业已毁却自己一生……思念未已,“嘤咛”一声,就榻横陈,酥胸不停起伏。媚目如丝睨着“天魔”褚珏,那副神情,简直冶荡无伦。
  “天魔”褚珏被钟素文这一撩逗,适才运功褪去的火红之色,重又电布全身,并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强提真气,厉声狂笑说道:
  “蜃珠既已有灵,天鹰教后继得人,褚珏死复何憾?你此时虽然淫情大炽,欲火狂煎,但你是天生石女,可望而不可即,我又被毒龙丸害得周身如焚,百脉皆沸,这段姻缘,且留到来生再结便了。”
  话到末尾,周身皮色,变成金红,望之可怖已极。
  钟素文这时虽因蜃珠作怪,正在懒洋洋地横陈榻上,春意慵慵,心头更是虫咬蚁钻,玉首左右频摆,银牙微咬下唇,两手忽张忽抓,不知如何是好之际。
  但见“天魔”褚珏这般情状,也不禁栗然一颤,满怀欲焰绮思,顿时为之减去不少,勉强撑起娇躯,方叫一声:“师傅,你……你怎……怎么……”
  “天魔”褚珏一身功力,强自支持至此,业已禁不住内火煎熬,凄厉无伦地惨号一声,两只血红睛珠,凝视钟素文有倾,猛然平跃数尺,自榻上摔下,全身皮肉尽裂,鲜血狂喷,使得这座温馨旖旎,春色无边的“天魔洞”,变成了触目惊魂的修罗地狱。
  钟素文惊怖欲绝,欲火全消,一声凄呼“恩师”,正待向“天魔”褚珏的遗尸扑去,洞外忽有白影一闪,那只跟随褚珏多年的白猿,竟比钟素文更快地,抢到“天魔”褚珏尸前,看清就里,仰面悲啼三更,一头撞向洞壁,居然脑浆迸裂,追随主人,同归幽冥。
  钟素文强忍悲痛,就在天魔洞口,替天魔褚珏及白猿合葬起坟,遵守自己向褚珏所立誓言,率领“天魔四煞”,出山寻访天南九怪,以报却杀父深仇,并寻觅“天魔”的创教所在。
  不久以后,在勾漏山谷中寻得一处幽秘奇险所在,开创天魔教,并得悉天南九怪竟与另一居住本山的勾漏神魔皇甫拓,颇有来往勾结。
  钟素文既获此讯,自想先行会会这位“勾漏神魔”,因“天魔教”新创,不能大意遂命天魔四煞留教护法,自己单身一人,向虽然同在一山,却距离不近的“云雨谷”行去。
  哪知距离云雨谷口尚有数里,便遇到父亲的生前老友,“大力金刚”庞信,伤毒俱发,晕绝道旁,奄奄一息。
  钟素文细察伤势,知道庞信的左腿自膝以下,已然尽碎,无望复痊,遂索性替他断去,敷上“天魔”褚珏所遗,为数不多的祛毒疗伤妙药。
  庞信醒转以后,钟素文问清究竟,答应代他报杀子断腿之仇,但庞信生性刚强,声言非亲手杀却“勾漏神魔”皇甫拓不足解恨。
  钟素文想了一想,嫣然笑道:
  “庞世伯斗志可佩,但你重伤之下,总是休养一段时期,才能恢复真力,及习惯用独脚行走,这样好了,庞世伯于一月后的三更时分,请来云雨谷的姻缘宝殿,侄女必然尽力设法,让你手刃“勾漏神魔”皇甫拓就是。”
  说完犹恐庞信不信自己所言,遂似有意无意地,用左手一抹路旁崖石,石上立即现出五条指印。
  “大力金刚”庞信此时不仅欣喜故人女在,更欣喜于故人之女能有这高武功,遂点头订约,折枝代杖,含着为已悲,为人喜得复杂心情,踉跄离去。
  钟素文目送这位世伯离去以后,遂直赴云雨谷姻缘宝殿,求见勾漏神魔皇甫拓。
  皇甫拓本是色中饿鬼,花里魔王,一见钟素文这等天姿国色,绝代容光,不禁心神皆醉,执礼甚恭地延入姻缘殿。
  这座“姻缘宝殿”,比“天魔”褚珏的“天魔洞”,更为不堪入目,连所有梁栋柱棂以上,均无不巧雕刻画出穷淫极秽的交欢男女,殿中高悬一块横匾,上书”极乐无边”。
  钟素文因在这种场面之中,生活甚久,自然举步从容,瞩目环顾,丝毫不带羞窘神色。
  她那等倾城绝代的美艳容光,早使勾漏神魔皇甫拓心醉无已,如今再见她如此大方,自然便以为是慕名送上门的美食,遂在宾主落座,献过香茗以后,含着满脸淫欲笑容问道:
  “姑娘尊姓芳名,仙乡何处?”
  钟素文星眸微扬,睨他一眼笑道:
  “皇甫教主,你怎的这么耳目不灵?我率领手下,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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