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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南风真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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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汉子怔神之下,再望见他的眸子,不由心地修地一寒,均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阵颤栗。

  还是左旁一个年纪校长的汉子比较沉着,略一抱拳,操着低沉的口音问道:“朋友有何贵干?”

  遽明脸色铁青,突然指着这个汉子道:“喂!告诉我去花林庄怎样走法?”

  三个汉子又是一楞,暗想这人怎地发疯了吗?天下间问话还有这等样子问法的。

  遽明理智一时被急怒掩盖尽失,见三个汉子默不作声呆呆望着自己,剑眉一挑,陡伸左掌,快逾闪电,一把揪住那校长的汉子,怒道:“你快告诉我花林庄怎样走法,离此地尚有多远?”

  这姓陈的汉子经常走动江湖,武功还堪称不弱,只来人左掌一伸,自己胸前就如被铁链子锁住,想动一下也不能动,不由大惊,试想他如何见过武功这等绝高的人,便惊得怔怔地连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旁边两人也呆若木鸡,楞在当场,脑子里混混乱乱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大哥被揪,自己做弟弟的应该去救也忘记了。

  遽明不由更怒,喝道:“还不快说!”

  手掌一紧,顿时姓陈的汉子已禁受不住,痛得狂叫一声。

  遽明被这一叫,脑子里才突然醒过来,他原来是尚文知礼之人,顿觉自己急怒攻心,忘却礼仪,不禁俊脸一红,连忙放松手掌,拱手道:“请教这位兄台尊姓大名,适才在下一时神智昏迷,冒犯贵体。尚请兄台原谅,不过在下与花林庄略有点渊源,兄台如能告知去向路途,在下便感激不尽了。”

  姓陈的汉子吐了一口长气,迷惘地看着这变幻无常的少年人,不知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突然前拘后恭。

  究竟他是老江湖了,经历过许多奇形怪状的事情,须臾之间,已恢复了常态,赔笑着抱拳说道:“敝兄弟陈捷、秦槐、方如真,人称‘川中三虎’,朋友所说的花林庄由此城往南走百余里就到潼南城,朋友到了潼南城,随便问个行人,自然就会知道花林庄的所在了。”

  川中三虎之首陈捷说到此处,忽然脸上呈露疑色,目望遽明说道:“朋友不瞒你说,花林庄此刻已毁之一炬了,恐怕你去了也找不到人了。”

  遽明目中精光暴射,愤恨地说:“这个在下知道,多谢三位兄弟指明路途,在下不胜感激,若朋友将来有用到在下之处,金某人定然替朋友效劳。”

  川中三虎闻言心中俱各一动,陈捷急忙问道:“朋友可是擂台大会上,击败丑星童子和黄发猿神两魔的金姓少年奇人?”遽明微一颔首,笑道:“正是在下。”

  川中三虎又是大惊,纷纷投以敬佩的目光。

  遽明心中有事,不再耽搁,抱拳说道:“多谢朋友盛情,青山不改,终有见面之时,金某人告辞了。”

  言罢急急回到房中,略为打点收拾,遂走出客栈,沿着大道疾走而逝。

  且说遽明日夜兼程,展开绝世轻功虚飘幽风,人如陆地飞行,不消一日,已到大潼南城。

  潼南城依然行人熙攘,楼室林立,但在遽明眼里看来,却不禁浮上一丝凄凉、伤感的气氛。

  他感到初次来时,那股欣欣向荣的朝气已不复存在,缓缓走过一座石砌小桥,手掌抚摸那桥头伏立石狮,迎着徐徐吹来清风,不觉感慨万千,想起太白诗句:“我独天涯惆怅客。。”

  突然身后传来呼叫的声音:“金老弟。。金老弟。。”遽明只觉得这呼唤的声音极为熟悉,忙一回头,只见潘大哥一拐一拐地急奔而来。

  遽明剑眉轩动,星目放光,一丝无法压抑的感情,使他不由疾纵过去,紧紧握住潘大哥的手,星目蕴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四只充满友谊的眸子相对,手更握得紧了。

  少顷,遽明这才猛省过来,一阵凄凉、伤感,再度袭至心头,忍不住落下两颗晶莹泪珠。

  潘岳似乎显得苍老多了,微按着大腿间伤处,喃喃低语道:“贤弟你知道了?”

  遽明点点头,望着青天白云,梦呓般地自语:“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苍天令我孤独,令我多难,但唯一给我的力量,够了,我要用所学过的武功,为花林庄慈祥的老庄主,和一切人报仇。。”

  “贤弟你在说什么?”潘岳关切地问道。

  “潘大哥,你说我活在世间为的是什么?”

  潘岳愕然说不出话来。

  遽明毅然说道:“我活在世上为的是报仇,因为我是孤独的,我连累了许多无辜的性命,潘大哥,你带我去花林庄,看他们用的是什么手段,我要以他们加诸别人身上的手段,加诸到他们自己的身上。”

  言罢,星眸中闪耀着重重仇恨与杀机,俊脸上初次露出狠毒的神色。

  片刻之间,遽明挟着走动不太灵活的潘大哥,如飞地狂奔在大道上,疾若流星,行人纷纷住足遥视,蓦地遽明身形一顿,只见面前偌大的花林庄,只是断坦残壁,人去楼空了。

  遽明不由恻然泪下,再见潘岳亦是同样眼泪直流。

  遽明呆呆视了半刻洒下了一串热泪,随手一指,遽明随着他的手指望去。

  只见树林草丛里,一块两丈方圆地方,杂草不生,仿佛经人整理过,黄橙橙的砾土松松懈懈地起一个小土丘,土丘之前竖立着两个青石砌成的墓碑,平行的排列着,朱墨镌涂其上。

  遽明心中一恸,缓缓趋至墓前,崭新的墓碑上端端正正地刻着:“故花林庄庄主上官老英雄之墓”

  另一块墓碑上刻着:“故岭南二杰左思之墓”

  遽明脑子“轰”的一声,如被千钧大力击中,语气模糊地问道:“潘大哥。。二哥也。。也故去了。。”

  潘岳愤极而笑,嗓子是颤抖的,声音是洪亮的,但在里面却找不到一点喜悦的成份:“哈哈哈,是的,二弟是死了,被那个面部黝黑的恶徒连砍十几刀。。才死的。。哈哈。。只恨做大哥的无能。。”

  遽明突然冷静下来,面色毫无表情地说道:“大哥别伤心,人已经是死了,再悲伤也无用。。”

  说到此,远方天空突然传来野雁鸣声,遽明微一仰首,只见一群野雁成群结队地飞了过来,越离越近,直到将飞过两人头顶的天空之时,遽明剑眉实的一扬,冷笑道:“让小弟就奏一曲,略悼故世的上官英雄及左思二哥吧!”

  言罢从怀中取出南风真人遗留的蚀骨毁金神箫,放在唇边,略一含音,倏然一阵鸣金之声,直划云霄,蚀骨毁金神箫隔了百年后再度出世,却在潼南城花林庄初露其玄炒之音。

  初时箫音是柔和、美妙的,就如春天江水,潺潺流声;十里长亭,柳枝轻摆;窕窈少妇,盼郎是归来。箫音如哀、如怨,如诉、如慕,充满了对故友的情谊、追悼和无限的怀念,就如春日的和风,徐徐飘忽,缓缓轻拂。。

  遽明的俊脸上亦随着箫音不停地变化,忽怒而笑,忽忆忽念,如醉如痴。

  原来此刻遽明随着那玄妙神奇的箫声,已达无我忘我的境界。

  突然遽明星目神光电射,箫音直透云表,雄伟而强壮,就如战于出征前的刹那,战戈交战前的序幕,音调充满了杀代、愤怒,直如万马奔腾,排山倒海,怒潮呼啸。。一发不可收拾,仿佛大江之水,滚滚而下,欲罢不能。。

  只见天际野雁翼急鸣,仿佛受这箫音的影响,互相扑击,爪喙齐下,一时队形大队,羽毛如满天雪花,纷纷散落,随着杀代箫音越斗越烈,最奇怪的是一些受伤甚重的野雁竟一反常态,毫不退让,猛斗不休,似乎非要把以方打败才行。。

  蓦的,遽明冷哼一声,倏的箫音一停,目光冷冷地观望着那一群缠斗不休的野雁,嘴角微噙着冷笑,仿佛在讥笑飞雁既是同群,何以互相残杀。。

  野雁在箫声袅袅的余音停后不久,如突然松却束缚似的,一齐长鸣一声,停止了扑杀,但已有大部分野雁受伤太重,不支而坠落地上。

  再见潘岳以惊惧之容,望着急落而下的受伤雁群,半晌作声不得。

  遽明揣藏起蚀骨毁金神箫,抬眼之间,瞧见草丛里鬼鬼崇崇躲藏一人,探头探脑的,神色甚是诡秘,显然不是什么好人。

  遽明冷笑一声,突然拨起五六丈高,人如巨鹰,快逾闪电,只听那人“哎呀”一声,已被他如抓小鸡般,结结实实提起三尺来高,手舞脚蹈地空自挣扎不已。

  遽明面如寒霜,将鬼头鬼脑的汉子往地下一摔,喝道:“小贼子瞎了眼了,敢鬼鬼崇崇刺探消息,不把你这条贼腿打断才怪!快说,什么人指使你来的,若有半句不实,看少爷不活生生地把你打死!”

  这鬼头鬼脑的赋子也恁的倒霉,不想运气不好,正碰到遽明发怒的时候,使劲一摔,差点没有把骨头摔断,当下痛得几乎昏了过去,还亏得他平日在武馆子中练了个一招半式,皮粗肉硬,眸球子骨碌碌一转,连忙叩头求饶道:

  “小的不是贼人,实是山居良民,偶尔到。。到此,被少爷误会。。”遽明见他不开口,眼珠却四下乱转,心中就有了一个谱,闻言之下,狠狠地在他股间蹬了一脚,喝道:“小贼子,你不要命,敢骗我!”

  言罢手掌虚空作势,就要打下去的样子,只吓得那贼子连痛也顾不得了,连连叩头求饶地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遽明瞧他那副狠狈不堪的样子,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假装生气地道:“不敢?不敢就算了,我还答应那位大哥打断你的腿呢!哼,只要你从实招来,少爷还可怜你,替你求个情,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今天你休想活着回去!”此话一出,只吓得贼汉子脸色忽青忽白,颤粟不已,嘴巴微张,但又发不出声音,一副又想讲,又不敢讲的神情。遽明故装大怒,手掌一挥,就要击了下去。

  贼汉子不由大急,口中颤抖地迸出几个字。

  “大爷且慢。。小。。小的就。。说。。说。”

  遽明暗地里一笑,只见那贼子鬼鬼崇崇地四周看了一遍,才战战兢兢的说道:“小的本是潼南客栈的伙计,一日不知怎地,一个从远方来的客人。

  他喝了几杯老酒,说小的服伺不周,把小的骂了一顿不讲,还摔桌子掷杯子的,结果被当家的知道了。当家的硬说小的偷懒,疏忽工作,将小的歇了工作。小的一家大小十多口,全靠小的在潼南客栈干伙计为生,这样一来小的家里大小岂不是要饿肚子了。。”

  说到这里,朝四下再搜索了一遍,继续道:“所以小的为了一家大小能温饱,只有四处找工作干干了。哪知道小的运气不好,连找了三四天还找不到工作。小的饿着肚子还不打紧,但是一家大小可饿肚皮两三天了,大家都等着找小的要饭吃,大爷你想小的能怎么办呢?”

  这汉子脸上浮起了痛苦之色,乞怜地望着遽明,继续说道:“小的失望之余,顿觉活在世上倒不如死了好受些,寻了一座桥就想跳水自杀。。哪知这时突然有一个面目黝黑的汉子走了过来,问明了原委,就从怀里摸出来十两银子朝小的手里一塞。小的虽然穷,但也遵守‘无功不受禄’的训律,坚持着不要。那人见小的不受银子,就说这些银子是给小的做工作的酬劳,叫小的每天到这里来刺探,若有一个象少爷这样俊美的少年人来时,就立刻去通知他。。”

  汉子脸上突然变成惧怕的神色,战战兢兢地说道:“这个花林庄被不知哪里来的强盗烧劫的事,小的怎会不知,立刻觉得可疑,暗想说不是这个汉子,就是下那些强盗一窝的人,当下小的就说不干,小的宁愿饿死也不干这种事。哪知这个面目黝黑的汉子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利剑,指着小的喉咙,声言说已经讲给小的听了,若小的不干,决要将小的全家杀死,并说他就是强盗。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小的无奈,只有硬着头皮来干了。。”

  言罢,诚恐诚慌地叩头求饶。

  遽明脸眉一扬,问道:“你可知道那个面目黝黑的人住在何处?”

  汉子惘然地摇摇头,说道:“小的确实不知!”

  遽明略一思索,突然说道:“你想骗我?”

  汉子闻言急得连话都几乎说不出来,连叫怨枉,半晌才道:“小的不敢骗少爷,小的讲的是实话。”

  遽明冷笑一声说道:“好,就算你讲的是实话,那么你若探到消息,怎么去告诉那个面目黝黑的强盗呢?哼!”

  汉子闻言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连说道:“对了,对了,那黑脸孔的汉子,叫小的探出消息后,到城上的‘飞阁楼’去找他就是。。”

  在一旁沉默多时的潘岳听到“飞阁楼”三个字,突然惊叫道:“飞阁楼。。

  飞阁楼。。你没有听错?”

  汉子忙道:“小的记得是飞阁楼,不会听错的。”

  只见潘岳脸色突变,喃喃低语,声音细若蚊鸣道:“飞阁楼。。飞阁楼。。

  难道会是他吗?”遽明见他脸色有异,不禁问道:“潘大哥,潘大哥,你说什么?”

  潘岳并不作答,径自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约有十两,塞到那汉子手中,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回去立刻搬到别处去住,知道吗?免得强盗再去找你麻烦,这锭银子就当给你做路费,你不用推辞,快走吧!”

  汉子闻言不由大喜,千谢万谢地疾走而去。

  等到汉子背影一失,潘岳才慎重地道:“贤弟不瞒你说,这飞阁楼正是已故老英雄生平最知己的朋友‘断魂掌’叶慎居住之所,断魂掌叶慎与上官老英雄生前相交莫逆,想不到那面目黯黝黑的恶徒,竟会选中这个地方和适才那个汉子作会聚所,这事就显得怪异了。”

  遽明问道:“潘大哥,上官老英雄生前与断魂掌叶慎的感情如何?”

  潘岳闻言一怔,随即长叹一声,面色阴沉地道:“贤弟问此作什么,断魂掌叶慎跟老英雄也可以说情同手足,几乎上官老英雄没一事不找他商量,就如上次的招婿之会,也是他出的主意。总而言之,老英雄的话就等于断魂掌叶慎讲的话,断魂掌叶慎的主意,也可说就是老英雄的主意。贤弟试想他俩如此和睦,还会有什么可疑的。就拿老英雄这次家破人亡的事情来说吧,断魂掌叶慎还为老英雄受了重伤呢。”

  遽明不由得讷讷元言,惭愧地说道:“既然这样,小弟太多疑了!”

  岂料潘岳闻言说道:“贤弟并没有多心,常言说得好,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江湖之大,无奇不有,难保断魂掌与老英雄表面和睦,内心就是真正和睦。”

  遽明点点头,表示同意潘大哥的见解,微微一舒掌,愤然道:“潘大哥,那个面目黝黑的汉子,可就是夜袭林花庄杀害了二哥的凶徒?”

  “嗯,大概不会错的。”

  遽明脸眉一挑,坚决地道:“大哥,这个人应该怎么处置?”

  潘岳微愕,待看到他脸色时,心地又是一凛,暗忖:贤弟杀机浮于印堂,难道将对他大开杀戒?”

  心虽想着,口却说道:“不光是这个人,就是那天夜里袭击花林庄的人都该死。”

  遽明缓缓地点着头,沉重地低声道:“好,小弟尊从大哥的话去做!”

  言罢目露凶光,色呈杀机,连潘岳这样子的人,看了心中都不由一寒。 
 



十二


  此时,在这炎日当空,热风徐徐吹的岭南道上,扬起满天黄雾,雾中正驰骋着一黄一花两匹骏马。

  其中黄马虽较瘦矮,但却神骏异常,只见它昂首竖耳,吐气如云,四蹄扬处,肚腹几与地平,且是两人共骑,而它并没显出丝毫疲累之象。

  回顾那匹花马,虽也疾驰如飞,但较黄马就要相差不少, 因它周身已微微见汗。

  骑在黄马背上的两个人,是一老一少,少者年约十六七岁,生得貌丑而体矮,并且肤色黝黑。此时,他正咧着一张大嘴,向四下里顾盼不已。

  而另外的一个老者,其实是一中年文士,年约五十左右,剑眉朗目,白面无须,体态修长而雄伟,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一条臂膀。

  只见他单臂拦缰,任马飞驰,脸上流露出无限焦急关怀的神色,频频侧首,向那匹花马望去,他每望一次,脸上关怀与焦急的神色,就加重一分。

  原来,那匹马花上,乘坐着一位体态婀娜,面上稚气未脱但却异常娇美的少女,看年约最多不过十六七岁。

  她好象怀着无限心事似的,只见她凤目紧锁,脸罩深忧,粉颈微垂,始终如一,未曾稍为动一动。

  三人乘坐两匹快马,在黄雾漫天之中疾驰而过,潘岳眼尖心细,瞬眼之间,业已发现三人腰带下,各自紧扎着一个黄色镖囊,崭新的绸料上绣着一字:“唐”

  大惊之下,不由脱口呼出:“四川唐门中人!”

  不料此言一出,那断臂的中年文生“哦”的一声,随即喝声:“停!”

  两匹快马长嘶一声,急收疾奔之势,一勒马首“的的得得”地驰了过来。

  只听那体态修长而雄伟的中年文士,诧异地朝潘岳说道:“阁下何人?

  为何能识得在卞唐门中人?”

  原来这马上三人正是闻名天下的暗器名手四川唐门中人。

  忙道:“岭南三杰潘岳就是在下,唐门中暗器闻名天下,潘岳何能没个听闻,不知尊驾离门远出,来这潼南城,有何贵干?”

  只见这剑眉朗目,白面无须的唐门暗器名家,起先微露喜容,但即刻又恢复那副焦急不安的神情,说道:“尊驾可知潼南城有入云苍龙谢璞的踪迹?”

  潘岳微愕,毫不思索地说道:“哦,唐老前辈问的是人云苍龙谢少侠?

  谢少侠少年英杰,在下是认识的,不过不巧得很,在日前已离开潼南城了。”

  中年文士脸色顿是失望之色,急急问道:“朋友可知入云苍龙谢璞的行踪?”

  言下大有意欲立刻找到入云苍龙谢璞才罢。

  潘岳正想开口,哪知遽明已接道:“不瞒阁下说,三位再也休想觅得到入云苍龙谢璞了!”

  原来他一知道这三位就是人云苍龙谢璞的朋友后,不知怎的,立刻浮出一种说不出的恶感,他并不知道四川唐门人是何种人,以为象入云苍龙这种无耻之极的人,他的朋友,也决对不是什么好人,并且遽明又为人心地坦白,不愿他几个再徒费工夫觅寻入云苍龙,故此接口说出。

  三人连同潘岳,闻言不由怔住了,四双眼睛齐齐扫在遽明脸孔上。

  潘岳惟恐遽明出言元状,惹怒了这几个名震天下的暗器名手,急道:“贤弟,你。。”

  遽明忙一摆手,制止潘岳再说下去,道:“潘大哥,你别说了,事实上是如此啊!”

  一旁那个肤色黝黑的少年,突然大喝道:“小子,你胡说八道,当心少爷赏你几颗莲子丸吃!”

  手掌伸入袋中,摸出几颗亮晶晶的铁莲子,在遽明面前晃了两晃,嘴角一蹩,那神情就似遽明若再讲下去,便立刻不客气了!

  中年秀才突喝道:“黑童别闹,待爹爹问他!”

  言罢指着遽明道:“朋友此言,究竟是何意思!”

  遽明冷冷说道:“阁下的朋友,无恶不作,早已丧命入我的掌下了,阁下岂不是永远找不着吗?难道在下说错话了?”

  此言一出,中年秀才脸色大变,也不见怎么作势,突的纵下马来,厉喝道:“朋友此话可当真?”

  潘岳骇然一惊,急唤道:“贤弟你发疯了吗?”

  遽明冷冷一笑,瞧见中年秀才、黝黑少年等的脸部表情,竟是出奇的紧张,愤然,不由暗忖道:“入云苍龙这小子竟有如此深交的朋友,真是难得!

  但瞧见那姑娘的神色之后,心下不禁一动,只见他那张娇脸上虽也恁地紧张,但这紧张之中没有表现出一丝怒意,反而隐约还掺杂了些喜悦的成份在内,适才的焦急与忧愁早已不复存在。

  遽明怀疑之下,心中暗自盘算:明明他们三人是一道来的,同样是找入云苍龙那厮,为何这二个男人大有愤不欲生之概,这少女恰恰相反,却露出喜悦之容?

  心中疑虑不定,却忘了答话,一旁中年秀才已再度喷喝道:“朋友,大丈夫敢作敢当,难道朋友是信口胡说的吗?唐门中人岂又是你玩笑的对象?”

  遽明剑眉一扬,冷冷道:“阁下自称唐门中人,大概在天下武林之中,还有点名望,怎会和入云苍龙这种攒卑鄙的伪君子交往?难道你们唐门中人竟是一个样吗?不错,入云苍龙早在日前竟欲采花,已丧命在下手上,阁下若是正派的侠士,然知道采花是武林大忌,怎样处置,阁下也许比在下懂得多用不着在下再解释了。”

  这一番话只把唐门中人怔了半响,就是潘岳也惊呆了,不到入云苍龙谢璞竟是这种人,他深信遽明不会平白乱言诉。再瞧他神色也是一本正经的,心中已信了八九分。但他尚恐这几个名闻天下的暗器名家,会突然对遽明不利,提醒道:“贤弟你可要当心,这几位都是名闻天下的暗器名家,是开不得玩笑的啊?”

  中年秀士阅历甚丰,哪会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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