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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醉书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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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小姑姑真会说笑,在下说什么也不会变成人质,纵使发生了奇迹,‘酸秀才’也不会接受。”
“他会接受,‘酸秀才’从不负人。”
“那在下怎么会变成人质呢?”
“把你拿下!”
“哈哈哈哈!小姑姑,在下可不是如此轻易被拿的,如果要动武,你们恐怕付不起代价,那在下可就要新旧帐一起结算了!”满不在乎地偏了偏头。“同时‘酸秀才’也现身的话,今天到场的可能全得倒下。”
小姑姑脸色变了变。
“还有……”丁浩接着说。“今天到场的不用说都是贵教的精英,要是全军尽没的话,必然大伤元气,想复原可不是短时间的事,而‘都天教’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半月教’这三个字可能就此消失。”
小姑姑的脸色又变了一变。
“醉书生,我不反对你说的话,但各有各的算盘,看是怎么个打法,如果本教豁出去赌这—宝呢?”
“既然不计后果要豁出去,那就赌吧!”丁浩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内心可有些忐忑对方敢说豁出去定然有所安排,绝不是凭本事硬拚,而实际上不会再出现“酸秀才”,更没有什么“都天教”,自己是孤军作战,万一不巧,后果难以想像。同时,对方要是不惜牺牲赵天仇,情况便完全改观了,但势成骑虎能下得了虎背么?
“你……不在乎?”小姑姑的口气似乎没那么坚决。
“在下从来不在乎过什么!”
“好。那你就请便吧!”小姑姑抬了抬手。
丁浩大感意外,立即警觉到对方不知布了什么陷阱等自已掉下去?心里才这么想,小姑姑与田秀双双电闪而没,他已来不及阻止,因为对方的行动是猝然的,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而且小姑姑的身法快得惊人。
这里已接受林缘,五丈之外例足草地荒冢,如果对方要安排什么陷阱,应该在林子里,太令人莫侧了?
他势又不能倒退回林子里,如果对方料中这点,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这一退回去岂非正好上钩?而臣表现怯惧的行动对“醉书生”的名头将是极大的损伤,于是,他把心—横,举步前行。
当然,他已经把戒念提到了最上限准备应变。
出了林子,踏入荒草寺,继续走了十丈,什么怔兆都没有,这又使他更感意外,难道对方是虚言恫吓,根本上什么部署都没有?
此际已近黄昏。
丁浩掠起身形,如魅影飙风般逝去。
小姑姑、田秀和六个白脸面具的出现林边,紧接着又有近二十名汉子从林子里载了出来积成一大堆。
“这怎么回事?”小姑姑历声吼叫。
“把牵纲手全找来!”田秀大声说,
立即有七八名汉子奔向不同方位,不久,先后回转,“人呢?”田秀喝问。
“禀使者。所有埋伏的牵纲弟兄全被切断了喉管,预先布设的拉绳也全断了。”其中—
名汉子躬身回答。
“哼!”小姑姑跺脚。“想不到‘醉书生’暗中有援手,怪不得他那么笃定,看来我们跟‘都天教’正面耗上了,撤退!”一声令下,她首先离去。
其余的分头散开。
* * * 又是下午不晚的时刻,丁浩又在面店喝酒。只他—个客人,姜老实坐在近旁的空桌边,脸上带着老实的笑。
“她两个干得好!”丁浩的声音不大。
“是做得很漂亮,不然公子真的要套进天罗地网,只要拉动绳子,上下左右四方百网齐张,躲过很难。”
“真亏他们在短时间内能完成布置。”丁浩笑笑。
“对方还会来接头么?”
“—定会,所以你才叫她两个今天别来混。”
刚说着,姜老实起身道:“真的来了,是那姓田的小子。”随即转身到灶边。田秀在这时进了门,先向丁浩点头示意,然后把一个小银锭子朝靠灯的桌子重重一放道:“老板,在我没走之前别让客人进门,这弥补你的损失。”
“这……这……”姜老实搓着手,—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老实表情。
“别这那的,我跟这们公子有事商量,不希望有人打搅,你到门外去,有客人来随你用什么话挡。”
“好吧,可是这银子……算酒菜钱好了!”
“你的确很老实!”
姜老实先添上杯筷酒菜,然后到门口坐下。
田秀巳在丁浩桌边落坐。
“醉兄,小弟奉今商量昨天那档事。”
“田老弟,你这样来回跑不是太辛苦了么?”
“奉令行事,谈不上辛苦二字。”田秀讪讪地—笑。
“其实……我也可以不当这中间人,你们爱怎么斗怎么斗,硬被拖下水实在不划算。”
丁浩淡淡地说。
“醉兄,‘酸秀才’到底怎么说?” “换回他的儿子呀!”
“怎么个换法?”
“约好时间、地点互相交换人质,有一点特别声明,不许弄鬼使诈,否则的话你们将会后悔。”
“好!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还有交换的方式?”
“今夜月出之时,在上次你们用火箭烧船的河边,那里会有一支小舟,你们把孩子放上小舟,由—个人操舟,同样另有一支小舟从对岸载赵天仇过来,到河中央会合,交换操舟人,各载人质回头,本人在这边岸上作公证人,双方都不得有越轨的行动,或在船与人质身上做手脚,否则的话,我这公证人将站在公义的立场向输理的一方讨公道。”
“很好,小弟这就回去复命。”
“我再郑重宣示一遍,这是公平交易,绝不容许任何一方使用不当的手段。”丁浩一脸严正之色。
“小弟会五字不易地传达!”
“那就请吧?”
“告辞!”田秀起身抱拳,匆匆离去。
* * *
河边,系着一只舴艋小舟,这种小舟只能乘载两个大人,是用来在溪河中打渔的,没舱没篷,一眼见底。
月出,河面上波光粼粼。
“半月教”的人马出现了,一共是九骑,领头的是小姑姑,她手里牵着一个幼童是人质小强,一行人站在河边。
丁浩也告来到,他是见证人。
实际上“半月教”方面无从搞鬼,小舟是丁浩这一方预备的,而且舟里的情况一目了然。
当丁浩看到小姑姑手里牵着的小强时,真想上前抱住他痛哭—场,但他没有,强忍痛泪,完全是局外人的样子。
“小姑姑,你们很守时!”丁浩抱了抱拳,脸上带着醉中的微笑,但心里已经在发誓,只要小强平安到家,他便再无顾忌,非瓦解“半月教”不可。
“当然,这不是小事,现在就开始么?”
“好!”了浩点点头。“你们操舟?”
小姑姑抬了抬手,一名大汉上了小舟,然后另一名大汉抱起小强,交与小舟上的汉子,小强被安置在横板上。
丁浩的心扑扑在跳,他祷望不要再生枝节。
小强,四岁的小孩,居然沉稳得像个小大人,不哭不闹,也没有惊容惧色,默默地听任摆布。
丁浩的心在滴血。
月光下,对过一支小舟划来,一人操桨,另一人坐在稍前的舟中央,他,当然就是“三才剑”赵天仇。
如果不是楚素玉这主意,丁浩当然想不到这—着妙棋,小强能平安地脱离魔掌,完全是拜楚素玉之赐,丁浩现在除了悲喜小强脱险之外,对“桃花公主”楚素玉的感激真是无以言宣,同时也加深了对“半月教”之恨。
这边的小舟也解缆摇桨,朝河中央划去。
河水是流动的,不若平静的湖面可以对直会合,两支小舟都无可避免地偏向下游,由于操舟的技巧好,偏斜的角度并不大。
岸边的人自然地随着角度转移位置。
小舟终于在中央会含,操舟者很利落地互换位置,不必掉头,仍然是各自划向对岸,很快靠近岸边,操舟的大汉作了个手势,表示—切无误。河边是浅水,大汉下水推舟,直冲到岸边,赵天仇随即被挽扶上岸。
小姑姑上前拉住赵天仇的手。
“你被点了穴道?”
“是的!”赵天仇还能开口,但显得很虚弱。
小姑姑用手探索了一阵竟然无法解穴。
“醉书生,怎么回事?”
“稍安勿躁!”丁浩淡淡地说,眼望对岸。
不久,对岸亮起了火把,晃动了四下。
丁浩收回目光,正视小姑姑。
“小姑姑可以起驾了,—个对时,其穴自解!”
“谁说的?”小姑姑意似狐疑。
“在下说的,也等于是‘酸秀才’说的。”
“如果到明日此时穴道不解呢?”
“酸秀才说的话—字千金。”
“你能保证?”
“当然,在下是见证人,要是‘酸秀才’说了假话,这公道由在下去讨。”一顿又道:
“在下不会离开洛阳,小店里在下每天必到,倒是在下要说句题外的话,以后对在下客气些,少玩恶毒游戏,否则后果之责自负。”
“那得看你的作为!”小姑姑偏头挥手。
一行九骑离去,其中—骑是双乘,因为多了个人。
丁浩迅快地奔向上游,茂密的苇叶中系了条小渔舟,这是特地为他准备的,他急急卸去易形之忙,换装,回复本来面目,要见爱子小强,他当然不能再扮“醉书生”。然后,他解了系绳,飘身登上渔舟,运起内力,鼓桨如翼,像一条飞鱼射向对岸。
弃舟上岸,掠向事先约会会合的地点,月光下,四野寂寂,不见半个人影,立知情况不妙,不由发起急来。
事先的安排相当周密,怎会发生意外?
他的心抽紧了,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
“半月教”行事不择手段,极可能他们在这边有了部署,等人质顺利交换完毕之后便采取行动。
他后悔不迭,不该事先向田秀说出交换的方式,使对方有机可乘。悔已无及,现在的问题是何以善其后,如果小强再度落回对方之手,再陪上方萍和那些空门弟子,那将是遗恨终生的事,“醉书生”和“酸秀才”之名也一并毁了。
突地,他发现苇叶中似有两条是人的影子,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一看,是两个一般装束的汉子,一个头已裂开,是刀剑之类劈的,另—个两眼不闭,手脚还在抽动,他两个是那方面的人?他俯身检视那还没断气的汉子。
左胸一个血洞,心脉未断,气如游丝。
丁浩伸手把本身真元徐徐贯入对方体内,人已无救,但目的是希望对方能开口说两句话,否则谜题难解。
—会工夫,那汉子呼叹渐渐粗重,眼球子也开始转动,口唇连连翕张,似乎想要说话的样子,丁浩加紧输元。
“啊!啊……”那汉子发出了声音。
“别急,慢慢说,你是谁?”
“师……师叔祖么?”
一听称呼,丁浩知道对方身份了,但也更急。
“是,我是,小茉莉她们人呢?”
“半月教……的人……突然袭击……”只说了这么半句不完整的话,一声长叹,头偏向—边断了气。 丁浩全身一,身上每—个细胞似乎要爆裂开来,恨毒与杀机直冲顶门,他直起身,人已到了发狂的边缘,现在,他需要的是杀人,流血。
“啊!”一声长啸,直可传出数里。
他奔到—处视线开朗的地方,兀立着,等待敌人出现,血在沸腾,杀机在翻滚,最冷静的他现在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人已呈半疯狂状态,一头受创而发狂的猛狮,在等待寻找可撕裂的对象。
人影出现了,远远围成一圈,至少在百人以上。
人圈中人再脱出,变成了另—圈。
丁浩不动,搏杀的时机还没到。
又有人从不同方向穿过内外两圈,在丁浩的四周形成了第三圈,距离是两丈。最外一圈的已经亮出了弓弩。
丁浩仍然按捺住,这种大规模的行动一定有指挥。
正面和两侧他看得到,其中有戴白脸面具的,其余老中青各年龄层次不等,但不问可知都是一流好手。“酸秀才,看来你是有意要先‘黑儒’一步去见阎王,今晚你会如愿!”竟然是小姑姑的声音,在后方。
丁浩已在作大搏杀的准备。
“酸秀才,你有遗言交代么?”小姑姑又说。
“有!”—个字,沉凝得像—粒钢珠。
“你说吧?”
“把你们赶尽杀绝,鸡犬不留!”
“你办得到么?你是金刚?”
丁浩霍地回身,剑已掣在手中,月光下,他的两眼放出可以刺人的针芒,他对准了小姑姑,她是主要目标。
“杀!”小姑姑大叫了—声。
近身的人圈齐齐扬手,没动剑,发的是暗器。
这一着大大出乎丁浩意料之外,一流高手在近身四周同时发身各种不同暗器,其威力可想而知。
丁浩腾空而起,这是唯—解除之道。
最内圈的在掷出暗器之后,突然反穿出第二圈,第三圈变成了最内圈,但范围很广。
丁浩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
这一着棋的确够毒,算准了丁浩一定会采取腾空躲避这一招,如果暗器奏功,人就会掉地,如果无功,人不是飞鸟可以停在空中,必然会落地,至多凌空旋出两三丈,但仍然在第三圈的攻击范围之内,但却失去了搏杀的对象,因为最内圈的已到了原来第二圈之后,可以视情况而作攻击的行动。
丁浩在空中旋了两旋终于下落,他非着地不可。
就在他下落的瞬间,内圈的暗器凌空激射。
丁浩奋起神威,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变成了可能,真气猛运,硬生生再打了—个空旋,虽然时间极短,但已足够让飞蝗般的暗器散落,他落地了。
内圈的纷纷散开伏地。
最外一圈的弓箭手百箭齐发,铿锵之声响成一片。
丁浩一伏身,贴地而飙。
原先伏地的暗器手再次发出暗器,上下全被封锁。
丁浩籍着足尖和手指的力量飙出了六七丈,当然也有暗器上身,但都被护身的正气挡掉下。
人已到了弓弩圈边,弓弩失去了效用。
内圈伏卧的暗器手起身,人一混,情势大乱。 丁浩的机会来了,换了别人,这种机会是不可能来临的。
于是,“酸秀才”的剑开始发威。
没有特定对象,他只拣人多的地方挥杀。
惨号声搅乱了整个的空间。
月光黯然失色。
“半月教”弟子豕突狼奔。
丁浩现在真正地成了“灭命尊者”,在人群中飞驰游动,触剑者即亡,发泄,尽情地发泄,如虎入羊群。
小姑姑那批—流好手已混在人群之中。
丁浩不拣对象,只是杀、杀、杀!
疯狂的杀戮持续着,遍地横尸。
最后,场面静止了,除了尸体没有半个活人,侥倖能脱身的全奔逃无踪。
生平第—次,丁浩如此大开杀戒。
场面静止了,可怕的死寂。但丁浩的心没有静,小强又落魔掌,方萍和小茉莉她们生死不明,再来的演变会是什么?
仰天,剑尖拄地,不言不动,像一尊杀神。
冷清清的月色,照着杀戮的战场。
“我不能就这么呆着,这解决不了问题。”丁浩自语了—声,归剑入鞘,寻到原来的渔舟,回到对岸。
* * *
“醉书生”又出现姜老实的面店,一脸倦容,这时,如果有人接触到他的眼神定会大吃一惊,张合之间,闪动的是—种凶焰。
姜老实端上了酒菜,他看出丁浩神色不对,但不敢问。虽然他是空门弟子,也知道丁浩的来路,毕竟辈份太低。不能随
便开口多事。
丁浩开始灌酒,现在他可是真喝,不是平时为了配合身份而装模作样。虽然他昨晚在河边破天荒地大歼杀戒,但未能消灭心头之恨,问题依然存在,“半月教”的手段实在太过卑鄙恶毒,的确令人神为之共愤。早知如此,就该在赵天仇的身上留一手,可是,堂堂侠名盖世的“酸秀才”,能作这种贻羞武道师门的事么?
一个小混混型的少年进了门,在邻桌坐下。
来的是小茉莉,丁浩大为激动,也深感意外。
“你大哥呢?”他问的是方萍。
“伴送小小爷回岛!”
“什么?”丁浩惊喜过望。“小强没事?”
“侥幸平安!”
“说一说事情始末?”
“我们原奉一切照计划进,顺利接回了小少爷,却不料两位本门弟兄冒死赶来传讯,说是‘半月教’的人朝这边集中企图不明,大哥当机立断,改变计划,我们带着小少爷以闪电行动脱离现场,连夜上路……”
“嗯!”丁浩点点头,这次行动牺牲了两名空门弟子,那名重伤未死的只说了半句话便断了气,如果把整句话说完自己便不会那么激愤了,可是他并不后悔大开杀戒,因为对方的意图是要趁机除去自己。“再来呢?”
“天明之后,我们在半途碰上了常门舵主从岛上回头,怕师叔祖不明情况而着急,命我回头禀报。”
“你们掌门又回头护送小儿?”
“是的!” “好!”了浩的心头千斤巨石放落了。“我很感激!这是由衷之言。”
“不敢当!”小茉莉在原位欠了欠身。
丁浩万丈豪情复生,现在他已没有任何顾虑,可以专心来对付“半月教”了,虽然人单势孤,但他有自信凭机智与武功加上空门的助力,不需另外再求援手,定可达到除魔卫道的目的。他大大地灌了—口酒,吐了口长气,但随即又皱起眉头,以伤感的语调道:“你们那两位同门已经牺牲在现场,但‘半月教’也付出了相当代价。”
“啊!”小茉莉显然还不知道河边那场血腥屠杀。
“对方定会派人收尸,但对你那两位同门的遗体可能弃之不顾,你设法要人到河边现场去查探一下。”
“是!”小茉莉黯然点头。
在旁的姜老实也面现悲戚之色。
“很久没见二斗子的踪影,他……”
“他是本门最得力的耳目,日夜奔波不停,为了保持身份的隐密,尽量避免跟我们正面接触。”
“噢!”丁浩颔首。“对了,传话二斗子,要他密切注意‘流云刀客’余宏的动静,绝不许他离开洛阳南下。”
“好,我会很快传出讯息。”
* * *
永安宫。
“再世仙子”设酒席招待余宏,一反常态,酒席是设在精舍小厅里而不是如以往摆在香闺里,“再世仙子”的衣着也很整齐,她的风情完全收敛了,声音也似乎失去了柔媚,余宏已经感觉出气氛不对。
“姐姐,你今天……情绪不佳?”
“没有的事,我好得很。”
“可是……你没有像平常相聚时的兴致?”
“离别之宴总是令人神伤的!”
“什么?这……离别之宴?”余宏的俊面大变,顿时呆住。
“俗语说,缘来则聚,缘尽则散,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迟早而已,这一刻终只是会来临的。”
余宏的脸色说多难看有多难看,全身在发麻,他以为“再世仙子”跟他已不可分,想不到她这么冷酷无情,说分就分。
“姐姐,你是怪我……此次南回么?”他试着想挽回,这等尤物可遇不可求。那些如肢似漆的缠绵,如火如荼的疯狂历历在目,他不敢相信变化会这么大这么快。
“余公子!”—旁侍候的紫奴开了口。“没这回事,你说要回南方一趟,仙子没拦你,你不是中途折返了么?”
“可是……”余宏的心已乱,口齿也不灵光了。
“仙子能给你饯别,是表示她对你的一片情。”
“不是,这……有原因的。哦!我明白了,是嫌我一手成残?”余宏笑了笑,抬起右手,挥动了两下。“我的手没废,好端端的,—样可以用刀,只是……为了瞒人的耳目,不得不装,我还是原来的我。”他得意地说。
“余公子,你最好是装下去,都天尊者要是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紫奴一本正经地说。
“其实你在进门时伸手想拉仙子,忽地又虚垂下去便已经露了破绽,仙子为的不是这个,还是那句话,缘尽情自了!”
余宏夹脖子通红起来,脸皮子也在抽动。
“弟弟,我最后一次如此称呼你。”再世仙子端起酒杯,“我敬你一杯,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好聚好散!” 余宏着实愤怨怒难当,他的心有被撕裂的痛楚。
“哈哈哈哈……”他狂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再世仙子放下杯子,淡淡地问。
“我终于真正地明白了!”
“哦!你又明白什么?”
“醉书生已经作了你入幕之宾,对吗?”
“对,我爱交谁就交谁,我们不是夫妻。”
“你……很好,是我错了,把假意当成了真情。”说着,离座而起。“仙子,玩火者必自焚,告辞!”
“紫奴送客!”
“不必!”余宏气呼呼地昂首跨出厅门,又回头道:“你会后悔,我‘流云刀客’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窝囊废,我是男人,是刀客!”说完大步离去。
“再世仙子”奉送的是一声冷笑。
“仙子!”紫奴目送余宏背影消失之后回过头来。“我看他会报复!”
“紫奴,你担心这个?他还没这份能耐。”
“很难说!”
“别管,你设法去请‘醉书生’来。”
“他人很古怪,如果请不来呢?”
“就说我有急难求他援手,要是也对我有意,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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