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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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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婴二人见诸事都已说明,便要告退,句极道:“真儿,你父王不知你私自离开,必定心急如焚。你在梵城留几日,我让军士护送你到北度口,从那里回清凉境。”

梅真儿心中大急,强作镇定道:“句伯伯不必担心,你让人给我父王捎个信就好了。这次出来,我还要和九婴去密迹岛上看望大胡子叔叔和火公长老,到时候由他们安排我回清凉境之事就可以了。”

句极看看九婴,道:“你好象已有甲胄合体,年纪轻轻,修为不浅,福缘更不浅!有你陪着真儿,我也放心。”

九婴拱手谢恩,句极又道:“你所说的北冥军动向一事,天宗虽说得不错,要看进一步的军探回报。但我想,还是小心为上,在多闻与桑河堡间建一个临时军寨,无论主战事在哪一边发生,都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虽然对开战头几天两地的兵力都有削弱,但却不会酿成大的破城之灾。”

又嘱咐九婴道:“那枚玄冰军戒是特赐的神使冰戒,众军一看便知。你回一趟密迹,将真儿之事托付后,就立即赶往多闻。听你一说,我对边境的战事也有些担心。事有轻重缓急,和谈之事要从长计议,这边境战事却是燃眉之急。”

二人辞出梵宫,句极立马着人办理临时军寨,并知会清凉王真儿之事。玄武剑阁弟子早已将影风、读月接到小佛城,九婴在梵城诸事已了,向天宗和名成辞行。此时,桑河堡副守将之职已定为尹俭,公王怒不日便赶往多闻赴任。

九婴携梅真儿往金刚密迹赶去,半路上便以传音珠联系尹喜,询问安置影风、读月的情况。尹喜在传音珠那边叫道:“九哥,缨阁主让我谢谢你!因为有影风、读月二位美女妹妹,玄武剑铺的生意比以前好了不止一倍!”

九婴对梅真儿笑道:“看来尹喜在女孩面前还是顾及形象的,不再调他那酸文了!”

梅真儿嗔道:“我和蓝儿姐姐什么地方不如影风、读月了,尹喜哥哥在我们面前就满口胡言的?”

九婴笑道:“那怎会一样?蓝儿是野凌的女友,你又是我的……朋友,他哪敢动歪脑筋?”

第四卷疑兵

第三十三章凤鸣九天'上'

一路上,梅真儿找尽借口,走走停停,只想迟一些到密迹岛。九婴不愿伤真儿的心,日间御剑,晚间歇息。缨杰所赠的极品玄冰他还带在身上,便利用晚间时间,就地开始炼制一副新甲。梅真儿第一次见人亲手炼甲,闹着也要一副。

九婴怎会不允,当即量了梅真儿腰身各围,为她先造好一个甲样。她的修为较低,玄冰甲要轻薄些,为了保持韧度,剩下的材料要到密迹岛上再合炼。梅真儿每天便想些图样,要九婴炼些花饰在战甲上。九婴炼甲,从来都是以实用为主,有些不习惯清凉境的思维方式,但一路下来,炼甲的功夫却精纯了不少。

梵原大平原美丽的溪林景观,并没有使梅真儿的心情好起来。越接近金刚密迹,她的心思便越重,话也少多了。她直恨不得梵原再广阔上千倍百倍,挽着九婴的胳膊,永远这样飞个不停。

金刚密迹还是到了,飞到岛上,恰逢下午堂课时间。正值夏末,草木灵气旺盛,海上凉风习习,也不觉炎热。九婴带着叶儿御剑绕过堂课地点,以免打扰新弟子听讲,二人径直往火公的战神阁而去。还未落地,远远便看见火公与陆须、禺比在阁中煮茶围坐。

三人之中,梅真儿只记得送她仙带小鹿的大胡子叔叔,叫一声“陆叔叔”,便在他身边坐下。火公等人惊喜回头,九婴已收剑立在门外。

众人叙了些闲话,问了清凉王近年情况,梅真儿性格活泼,言语大方,火公等人都极为喜欢。

禺比一眼便看出九婴的血甲不见了,少不得扯到甲胃合体的事上,兴奋之余,也不顾众人,一把拖上九婴便向他的炼房而去。陆须和火公知他师徒二人性情,谈起炼器来没完没了,便向真儿问起北冥之行的细况。

梅真儿将近来所经之事简述一遍,担心道:“九哥的修真又有进境,甲胄也已合体。按理说,我该替他高兴,可是我却替他担心。他身上煞气太重,有时似乎控制不了自己。”

火公皱眉道:“他平时是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却无法控制杀气。当是血神咒的原因,血神力既使他的修真进境快于常人,又使他体内隐患难以根除。更兼他自三年前与铁冰河一战后,心情一直抑郁,使得体内隐患加重。照此下去,不但对修真无益,恐怕性情都要大变。……这样也好,问题都暴露出来了。”

梅真儿急道:“火伯伯,依你说,便要如何解救。”事关九婴的性情与性命,她焦急之情尽露无遗。

陆须刚才听了梅真儿叙述,又看她如此反应,瞧出二人关系非比寻常,插口道:“真儿,你是不是喜欢九婴?”

梅真儿面带愁容,脸上娇红,抿着嘴,半天才挤出一个“嗯”。她在外从不讳言自己喜欢九婴,到了密迹岛上,觉得叶儿就在左近,有些难以启齿。

火公细问了她与九婴的感情,才知九婴对叶儿情缘难了,叹道:“儿女情长,想不到九婴抑郁至此!自叶儿死后,他的修真仍在急进,却又强压悲伤,心中郁结已久,肯定是有害无益了。这个劫若不帮他渡过,迟早要害了他。”

梅真儿奇道:“火伯伯,你说什么?叶儿姐姐已死?”

火公随即将前事相告,梅真儿心中且喜且悲,心道“叶儿姐姐居然并不在人世,那我与他也不一定有缘无份”,转念又想“叶儿姐姐已离去数年,九哥仍对她衷情如初,我又怎能替得了她?”

火公、陆须哪知这小女孩心中念头缠杂,只看她神情有些疲惫,便安排她住入尹喜与野凌空出的木屋。梅真儿连日行途劳顿,很快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

九婴和禺比聊得兴起,忘了时辰,待回到战神阁,梅真儿早已去歇息,便到书阁中窝了一夜。

这一夜睡得并不好,血神力融体之后,九婴在入睡后时常觉得气血无法平静,要时时以真气游走体内,以压制潜伏的杀意。而这种情况越来越难以控制,他运息了一个多时辰,才勉强睡着。

次日拂晓,九婴醒来,感觉体内血气疾走,心神不宁,他知自己最近内息一直不稳,早就想向火公求询,推开木门,要向战神阁飞去。

门甫一推开,一股冰冷杀气自空中贯顶直下,九婴立时凝立不动。半空中传下的罡气极其沉重,即使在玉西真的王帐,他也未感受到如此压力。

九婴不敢抬头,眼睛的余光已经扫过四周,草丛里,灌木中,到处有殷红血迹,不禁大骇。他昨晚在书阁中睡了一夜,却完全不知门外已发生了这样的惨剧。虽在睡梦中,九婴的感知还是极其灵敏,在书阁附近毙杀数人而不让他察觉,凶手功力之高,必是匪夷所思。想到这里,他头皮一阵发麻。此时无形压力越来越重,九婴已确定头顶上方有人,双手不动,暗暗聚气,一面向书阁旁的空地缓步走去。

半空中传来一个阴冷冷的男子声音:“九婴,你抬头看看!”

九婴闻言仰头望去,只见一人黑衣裹体,袍角随风而荡,御剑悬在半空,一手提着个无知觉的女子。那女子长衫飘飘,手中还缠着半截丝带,正是梅真儿。

九婴又惊又怒,道:“你把她放下!”仍是书阁,仍是身边的女子,仍是被敌人控在手中,唯一变了的是,这次他只能孤力奋战。

黑衣人冷冷道:“我还道现今名扬天下的九婴是何等人物,谁知不过如此,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

九婴斥道:“以柔弱女子相胁,阁下也不算什么好汉!”他知对手强横,举手间便能制梅真儿于死地,先使出激将法,让真儿脱离掌握。

出乎意料的是,那人冷哼一声,随手便将梅真儿向他抛下,道:“凭你这种角色,也需要我用到人质吗?”

九婴抢步接住梅真儿,见她双目紧闭,身体尚温,脉搏还有些跳动,放下一小半心来。当即对那人喝问:“你是谁?你能潜入密迹岛,却不一定能活着出去。”事已至此,他只能和敌人拖延时间,一来调息自己体内真气,二来想拖到火公等人发觉。

黑衣人见他抱着梅真儿,一面说话,一面继续向空地走去,冷笑道:“凭你也配问我的名字?火公之流已经自身难保,你就先想想自己吧!”全身轻轻一紧,罩向九婴的无形罡气又加重几分。

九婴闻言大惊,他向空地移动,本意是为了将敌人引离书阁,但在空中的罡气压力之下,竟是步履艰难,每迈一步都必须运气相抗。以敌手这等惊世骇俗的功力,那人所说火公等人陷入困境的话,他已信了一半。

那黑衣人不再说话,双手环成球状,罡气凝成一抱。九婴头顶压力刚一去,便看到敌人手中罡气已化作硕大一只白色凤鸟,羽翼戟张,在空中盘旋几圈,清鸣一声扑下。那凤形展翼达三丈有余,还未扑到,劲风已贯满方圆十丈,身周长草向四面贴地伏倒,声势骇人。他将梅真儿放在地上,长啸一声,真气运转已久,双手作擎天之势,二丈来高的龙角甲士自体内昂然升起,一出手便是神武一怒的巨招。

对手的凤鸟来势磅礴,与龙角甲士撞上,凤鸣怒吼齐发,天地变色。九婴连催内劲,龙角甲士挺剑抵住白凤,那人冷哼一声,白凤推着龙角甲士一寸寸向九婴压来。九婴全力相持,几尽虚脱,而敌人显然留有余力。

九婴知道,敌人未尽全力,只是在考量自己的修为,力尽之时,便是以白凤罡气下杀手之时。斗大汗珠自他头顶流下,再相持一阵,凤鸟突然发力向前一顶,神武一怒已是强弩之末,惨啸一声,散为无形。

九婴只见一片凤鸟白光铺天盖地罩来,轰地一声,他衣裳尽碎,如中雷击,倒在地上。

第四卷疑兵

第三十三章凤鸣九天'下'

他凭着合体血甲护体,内脏不伤,胸前肌肤却防护不住,鲜血迸出。身边的梅真儿突然嘤咛一声,似乎醒了过来,九婴闻声鼓舞,真气再度骤长,凝出一个血盾,盾上浮着他受击后流出的鲜血珠粒,红光四射,血珠渗入罡气中,罡盾血丝遍布。白凤只是盘旋,并不忙着出击,黑衣人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梅真儿睁开眼睛,看见周遭情景,大惊失声。九婴全神戒备,白凤盘旋数周,便向血盾啄一下,隐隐有金石之声。

凤鸟每啄一下,九婴便要大吼,调动全身真气与之相抗,挡得几下之后,他已精疲力竭。此次的对手与玉西真一样,实在太过强悍。梅真儿看九婴眼中充血,而凤鸟却只是漫不经心地进攻,知道无论如何也难逃此劫。她对黑衣人道:“我们本就逃不出你的手心,你停停手,让我和九哥说几句话吧。”

那黑衣人得意地笑道:“好,清凉境公主出口求我,就给个面子!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我此生最爱看的,便是生死诀别。痛痛快快地杀了你们,那还有何趣味?”他的白凤罡气不散,在二人身周悬浮。

九婴见白凤不再进击,真气散去,跌坐在梅真儿怀中。梅真儿抚着他的额头,擦去血水汗珠,柔声道:“九哥,你可还记得在王帐城我对你说的话?”九婴无力地点点头,梅真儿又道:“但愿此刻便是永远。如今,我还是想说这一句。没有你在身边,我一生总是缺憾,倒不如象现在这样,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九婴道:“不,我不认命。真儿,今天我们一定还会熬过去,以后我们还在一起,绝不分开。”他于生死关头,终于承认了对真儿的感情。

梅真儿泪流满面,道:“九哥,你为何不早对我说这话,早说一天,我们都可以少一天的煎熬。但是,临死前能听到你这句话,我也甘心了!”

黑衣人笑道:“果然缠绵!话已说完,受死吧!”凤鸟冲上半空,鸣声大盛,向二人头顶疾冲而下。

九婴猛地将真儿推开,挣扎着站起身来,对天怒吼:“血龙涅磐!”四丈血红龙形扑出,龙身上牵丝带缕——他真气不继,罡气无法尽凝,是以龙形不纯。黑衣人赞一声“难得”,手掌轻推,白凤血龙缠在一起。

血龙虽残,却不减凶狠,张口噬凤,白凤翼扑喙啄,轻灵异常。九婴刚才以血盾挡凤啄,都要全力全神防御,此时以血龙与凤鸟相攻,哪还能坚持,一条不成形的血龙渐渐地气散形消。体内再提不起一口真气,九婴长叹一声,心如死灰。

梅真儿站起身来,将头埋入九婴怀中,轻轻唤声“九哥”。九婴低头,与真儿相视惨然一笑,对黑衣人道:“动手吧!”

黑衣人双掌一翻,白凤化为罡球,单将九婴裹在当中,升于半空。九婴身处罡球之中,从八方球壁上传来吸力,体内血神真气被缓缓吸出。他已说不出话来,只能任凭摆布,正当他血气大失,就要晕眩过去时,罡球四壁又再将真气输回,如此反复。一入一出,九婴便如刮骨洗髓一般难受。

开始时,他下意识地抱紧身子,如胎儿在母亲腹中的姿势一般。经过血气的几次出入,九婴连抱紧身子的力气都已没有,四肢无力地舒展开来。

梅真儿在地面上只看到九婴悬在半空,红色血气形成脉管,与罡气球壁相接。她不会御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九婴痛苦挣扎。

九婴的眼里,四周一片漆黑,天空、地面、书阁、敌人、真儿,他想看到的东西全都已经消失。天宇间一片死寂,前方慢慢地现出一丝亮光,光中隐约传来声音,似是有人在说话,但说话的人离他太远,如在天际。

“是谁?我死了吗?”他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里喊道。

“你又是谁?……又是谁……是谁?”那声音如空谷传音,越来越近。

“我叫九婴。”那声音竟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若不是死了,怎会有这种感觉?九婴身上的痛楚已感觉不到,只觉得身体不断向那声音飘去。

“你因何而来,又因何而去?”那声音缓慢而空远,带着慈祥之气。

九婴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老人的话。过了一会儿,他才答道:“我因爱而来,因恨而去。”他想到母亲舍丽生育了他,因此是因爱而来,而此时死在敌人手中,正是因恨而去。

遥远的声音传来:“你因爱而生于世,因仇恨而离世,此生来去,空无一物!你在这世上,也不必再牵挂什么了?”

那声音如三月暖风,九婴神志迷糊,答道:“不!在这世上,让我挂念的人太多太多,真儿、楼甲师父、密迹的师长、尹喜、野凌、罗蓝儿……”

那声音问道:“若是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你会做些什么?”

九婴悲然道:“我还能重生吗?……若是真有那样的机会,我会对他们好。真儿喜欢我,我也喜欢真儿,可是我对她一直不好……。”

“楼甲师父养育我长大,我却没有好好孝敬过他。密迹的老师们,他们教我修真,可是这几年,我不求上进,一直都辜负了他们的期望。还有尹喜他们几个,我从来就没有好好关心过他们!”

“我死得不甘心,我想把梵原和北冥变成和平净世,这个想法才刚刚开始。”他已无力说话,与这声音对谈时却不费一丝力气,心里想什么,便自然而然化作声音。

那声音喝斥道:“重生!你已经得到太多的重生机会!公王怒、铁冰河、北冥恶战、玉西真,无论是哪一次,都足以让你死去。可是你并没有珍惜机会,你现在的样子对不起所有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

如雷贯耳,那声音对九婴的了解甚至超过了他自己,九婴的神志在逐渐地清明,几年来发生的事在脑中闪过。

尹喜、野凌和罗蓝儿的笑脸,是那样的温暖人心,可是再也看不到他们了!师父楼甲的断臂、佝偻的身影,火公、禺比、陆须几位老师殷切的目光,这一切他只能辜负了!大漠烽烟、铁骑纵横,杀戮还在继续,可是他也只能抛下!

那是什么……是梅真儿的哀怨目光,他曾经那样残忍地将叶儿的死和自己的痛苦,无情地都压在这个女孩身上?

那声音似乎已来到九婴的耳边,喝道:“往事已矣!不必留恋!”

一股大力,将九婴向下拉去,如飘落的断羽,终归要埋入尘土。

他流泪了,无论面对多么强横的敌人,他都没流过泪,但是,心怀忏悔,永远离开那些无法放下的牵挂,九婴流下了眼泪。

“我一直想让天下充满爱,却不知如何去爱自己……”

第四卷疑兵

第三十四章多闻军塞'上'

九婴终于落到了实地,胸口上一股暖流传入,他醒了过来。迎面是真儿急切的目光,火公、三位堂主站在她身边,周围还有一群密迹弟子。

九婴有气无力地问道:“我们这是到了哪儿?”

梅真儿笑厣带泪,道:“你不知这世上还有个鬼界的吗?”

众人开怀大笑,将九婴带回战神阁。

九婴又再躺了一会儿,闻到火公沏茶的茶香,终于清醒过来。火公等人这才说起黑衣人的前因后果。梅真儿扶他坐起,眼中关爱无限,她也不明就里,和九婴一起听火公解说。

原来,自昨晚听梅真儿说起九婴无法控制杀气,火公心中的担忧终于变为现实。他深知,这个问题若不早早解决,必然会影响九婴的修真,甚至随时可能走火入魔,有性命之虞。

梅真儿安顿睡下之后,他和陆须商量至深夜,认为此事宜早不宜迟。九婴身上的隐患,根源在于血神力的强行融合,病引却在叶儿之死的打击。若是按一般的运功导引,可治愈其一,不能治愈其二。

二人邀禺比、房烛定下计来,选择从拂晓到清晨的这段时间——万物新生之时,正是修真者躯体毛孔隙最舒展之时,利于九婴的“重生”。他们先在九婴初醒,不及思考之时,造成密迹岛遭受劫难的假象,以梅真儿作为药引。

药引以纯为上,自然也不能让梅真儿知道内情。待九婴陷入迷局,全身真气调动,火公以超出他十倍的功力,将他的体能耗尽,并使他体内包含血神力的真气衰竭,进入半死的状态。

以罡球将九婴提上半空,便是开始对他的真气内息进行调和的关键时刻。九婴体内血气经火公丝缕拔出,运功化纯后再行输回他体内。同时,以通灵境的“听神传音”功法当头棒喝,点醒九婴。

九婴这才恍然大悟,对火公等人一拜到地,道:“谢谢师长再造之恩!”

火公拈须而笑,道:“最该谢的是真儿,若不是她告知我们你的情况,若不是有她这副最好的药引,我们也无从下手啊!”

九婴转对梅真儿一揖,道:“多谢真儿妹妹!”

梅真儿嗔道:“我可不当妹妹,你换个法儿谢我吧!”

九婴此时经历生死,性情一消往日抑郁之气,回复当年纯真性情,拱手道:“真儿若不嫌弃,九婴愿以身相许!”

梅真儿没料到短短几个时辰,九婴性情竟然大变,又喜又羞,骂一声“谁要你以身相许”,躲到陆须背后去了。

火公等人见他恢复开朗性情,知道“重生”成功,都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二三日,九婴都在战神阁中调养,有火公等人相助,他的体力和真气很快便恢复如初,并且更加精纯。

至此,对九婴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修真瓶颈——角龙龙元的真正合体以及此次纯化血神力的再造,都是在火公的帮助下,于战神阁中完成。

在叶儿的墓地前,梅真儿和九婴坐了一整天,他们祭扫了叶儿的坟地,陪叶儿说了一天的话。“叶儿,我还有许多事要做。一有时间,我会和真儿一起来看你的!”叶儿永远在九婴的回忆中,但不会再是他心头的阴霾。

梅真儿和九婴到达密迹岛的第三天早晨,又登上了前往梵原边境的旅程。九婴恋恋不舍地离开密迹岛,他首先决定去多闻军塞,由于对北冥这次屯兵边境的疑虑,九婴一直不敢肯定这次冥军进犯的主攻方向。

梅真儿自然是不肯回清凉境的,只托火公捎信到清凉殿,以实情相告。在密迹的后面两天,九婴又找了些蔷薇花叶和仙带小鹿的茸角,趁着赶路的间隙,为自己和梅真儿造好了两副新甲。他的甲还是殷红如血,而梅真儿那副炼入的蔷薇花叶较少,呈若隐若现的水红。

他有时连续赶路,在休息时也很少睡,只顾赶制新甲。梅真儿心疼道:“我没有好甲,尽可以到剑铺里去买,你不要这样辛苦!”

九婴答道:“剑铺里的甲穿在你身上,我不放心。还是要自己做得才好。”

这次同行又不同于往次,九婴不再掩盖心中对真儿的爱意,二人情意绵绵,数天的行程一晃而过,很快就到过了多闻军塞。

在数百年前,多闻还是清凉境到大陆的唯一港口,往来商旅盛极一时,这里不但是三地商货的集散、交易中心,也是各界信息交流的场所,“多闻”之名便是由此而来。自二百年前冥梵战争开始,梵原另辟了北度口作为商港,北冥则建造了黑皮圈商港,多闻才成为纯粹的军塞。

虽然到了多闻,九婴最想见到的是野凌,四处乱找总不是办法,于是首先到了公王怒的营地。在城里行走时,他和梅真儿发现全城都笼罩在备战的气氛之中,仅有的几家商铺也都关门歇业。

公王怒对二人的来访并不意外,显然已得到了梵城方面的消息。双方寒暄几句,就席坐下。公王怒笑道:“九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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