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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世-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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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王怒对二人的来访并不意外,显然已得到了梵城方面的消息。双方寒暄几句,就席坐下。公王怒笑道:“九婴这次来,身份可大不相同了,二十几岁便当上神使,这在梵原可是史无前例的。”
九婴应道:“只不过是虚职而已,保卫梵原靠得还是会领兵打仗的神使,九婴不过一介勇夫。”
公王怒笑道“过谦”,又说道:“正好,一会儿你的三个密迹同门都要到这儿来……”话音未落,门外已走进三人。
“九婴,真儿!”野凌和罗蓝儿没想到九婴来得这么快,都是喜出望外。公王孙站在一边,只是对九婴笑笑,打个招呼。
众人坐下,九婴心系多闻塞前的冥军情况,马上进入正题。野凌和罗蓝儿随军巡城,对情况最为了解,野凌兴奋道:“这次北冥军似乎是要大举进攻多闻了,前面的军营据判断有五千人左右。我可是来对地方了,应该可以大干一场。”
罗蓝儿白他一眼,道:“就你这么兴奋!城里的守军只有八百人,加上随军抗冥的修真者,不过千余人之数。”
公王怒对罗蓝儿摆手道:“不必担心。在平原军阵对仗,每个梵军都可以一敌二三,我军固守城池,对方没有十倍之众,也不是那么容易破城的。再者,这些屯军可能只是疑兵,桑河那边战事一发,他们就会驰援桑河的。”
九婴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公王神使可做了些准备?”
公王怒道:“野凌他们这样日夜轮值巡城的有二百来人,剩下的人,包括犬子在内,都在紧急加固城防。九婴若是不放心,到城上走走如何?”
梅真儿拍手道:“好啊!”她在营中坐得气闷,众人说来说去都是些行军打仗的事,早就想出去走走。
众人来到城头,从城墙向塞前戈壁看去,远远已能看到北冥的土石军寨,九婴没料到冥军已如此迫近,心头紧了一下。
第四卷疑兵
第三十四章多闻军塞'下'
他向公王怒问道:“我在北冥时,见冥寨中都有箭手的垛口,冥军对弓矢极为重视。在梵军中,为何不使用弩箭?”
九婴的神使身份是梵帝亲赐,极为特殊,公王怒不好不答,道:“如今北冥弓弩都以铁胎制成,弓弦则使用兽筋。正因为弓弦的取材大违梵原的修真宗旨,是以梵军一直未采用。就之前的战事而言,我军的罡气波射程较北冥的硬弓远些,却不及硬弩。但硬弩的上箭不及硬弓快,挟带也较不方便,因此北冥骑兵配得都是硬弓。罡气波与硬弓的对抗已持续二百年,在这点上我军并没有吃过亏。”
这问题应该是众所周知的,公王怒的脸上多少带着些不屑,九婴只当没有看见,他必须尽快地熟悉战场知识。
他又问道:“对面屯驻的冥军,人数有多少?首将是谁?”
公王怒道:“领军的是北冥大魔将维绝,按大魔将的统兵制度,营中应是五千人。”
九婴皱起眉头,道:“应是五千?若判断错误,岂不是会影响整个战局?前方的军探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吗?”
他这话隐隐有指责公王怒的意思,公王怒心中不爽,嘴上答道:“在这样两军对垒的时候,军探发挥不了多大用处的。”言下之意,是不必为了十拿九稳的判断而派出军探冒险。巨岭以北的地势平坦之极,是以军探无法隐蔽,不能太过接近敌营。
九婴心中始终还是不放心,他到多闻来,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搞清多闻的冥军情况,自见公王怒以来,并没有一句有价值的信息。想到这里,他环顾众人道:“我去冥营里转转。”
公王怒大惊道:“闯营可不是闹着玩的!”野凌等人也是相顾骇然。
九婴不理公王怒,转对梅真儿和野凌等人道:“野凌,为我擂鼓助威,我去去就来。人多了不方便,就我一个人去看看好了。”野凌等人随即醒悟,擂鼓是要扰乱冥人视听。见九婴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有备而往,野凌也就不再劝阻。
公王怒道:“你在营边看看便罢了,千万小心!”
九婴答应一声,御剑向城脚落去。军塞的城墙高逾十余丈,他御剑的升空高度最多十丈,但往下落是没问题的。
他离开城墙数十丈,耳听得城头上鼓点已起,心中暗笑:野凌从未干过这事,鼓点敲得一点节奏都没有。
他曾出入维绝与胥将的大魔将军营,对主营与副营的布局都了如指掌。北冥人在平时驻扎与对阵时的营盘布局并无太大区别,九婴在向冥营靠近时,心中已盘算好了探营的路线。这次探营,并不象野凌他们想象的那样浅尝则止,他准备大致估算出营中宿帐的数目,借此判断确切的冥军人数。
北冥人的军寨围墙并不高,仅能挡住一只成年冰兽,骑兵在兽背上伏下身子,便能借围墙抵挡罡气波。更多没有围墙的地方,是直接以冰兽或辎重作为防御的。
九婴俯身贴地疾飞,数百丈的距离很快便飞过,直至他看得到北冥军士的盔甲,围墙边才有几个守岗冥军鼓噪起来。
九婴心中奇怪,战时的军岗本应更严,而维绝军营的戒备与在腹地时并无二致,难道他们断定多闻的梵军只守不攻吗?或是维绝带兵实在是不入流?
大多数的守岗冥军都被城上的鼓乐吸引,九婴没有遇到太大的拦阻,便将前营的营帐数看得清清楚楚,折算成冥军人数大概在一千三四百人左右。这已经令他有些吃惊了,北冥军营的布局一般是主营占三分之一强,前、左、右三个副营基本持平,后营是屯放粮草、辎重的地方,人数要少些。按这样的计算,光四个副营就在五千人左右了。
“也许,这次冥军比较注意前营的防御吧?”九婴只能这样想,为了尽量准确,他又向右营飞去。
前营的冥兵已有数十人发现了九婴,但他只在营中穿梭,北冥人忌于伤到已方军士,不敢用硬弓射,只能抽刀挺矛,大声叫喊。冰兽在狭地中驰骋不便,北冥人哪赶得上飞剑的速度,九婴很轻松地便飞到右营。
右营的军士早看到九婴远远而来,只来得及射出十几枝风刺箭,九婴又已穿入营中。他在右营没怎么逗留,因为规模和布局与前营几乎一模一样,印证了他先前顾虑。城头上梵军见他连过两营,都齐声喝起彩来。
冥营的军士此时大多都出帐了,九婴也不停留,向后营飞去,后营是辎重仓库和冰兽栏圈,众兵不敢离岗,守营千魔使大声喝令,约束军士看好各处栏仓。九婴粗估一下,后营人数不到千人,再往主营而去。
军队的反应毕竟比九婴想象中的要快,他临时取消了再探左营的计划,此时四个副营的人数他都已心中有数,当在五千之数。
飞近主营,围墙边上北冥军的长矛早就竖了起来,这种矛阵应是专为防御修真者冲锋用的,长达四丈,北冥军骑在兽背上举起,超过五丈。以一般修真者的御剑高度,颇有威胁,更重要的是,有经验的冥军会判断御剑梵军中的真气不继者,以矛阵布在下方,使他们在落下时受伤。
九婴飞到七丈的高度,矛阵自然奈何不了他。但是,地面上的强弓硬弩便发挥了作用,纷纷向他射来。借助坚韧铁胎与玄冰兽脊筋制成的弓弩,北冥箭手所射出的每一枝风刺箭,都相当于一个梵原御剑境修真者发出的罡气。九婴在空中以躲闪为主,不时接住一两只风刺箭,向下方回掷。
这样一来,九婴的速度慢了下来,下方的矛阵为躲避他回掷的风刺箭,也有些散乱。刚才他绕回后营,在城头众人和梵军的视野中暂时消失,由于担心,野凌擂鼓的大槌都停住不打了。此刻见敌营中一片骚乱,九婴的身影又再次出现,城上梵军齐声助威“九婴~~九婴~~”,气氛激昂。野凌力贯双臂,向战鼓一下下敲去,梅真儿和罗蓝儿手扶城墙,极目注视九婴在箭雨中穿梭的身影。
北冥主营的规模与腹地大魔将的主营相差无几,其内驻扎的北冥军大致在三千多人。九婴一面躲避飞矢,一面已观察清楚,他手上攒了十余枝风刺箭,返身回飞,一路向营外飞去,随手将箭向下方冥军乱掷。
冥军主营中突然一阵山呼,九婴此时已飞出主营范围,回头看去,只见围墙边的冥兵已追出数十骑,后面还未追出的冥军向两旁散开。他心知维绝已经出帐,在敌营中自己绝讨不了什么便宜。下方已无矛阵,九婴降下高度,节省一些真气,向多闻城墙直飞。
前营的北冥军调出三四百人,由一个千魔使带领,在前方布下小型军阵,那千魔使御剑拦在半空,阵前百余枝长矛斜斜举起,随九婴的御剑高度调整。
“受死!”九婴直接升空至五丈,刚好避开矛阵,大吼一声,几乎是踏着矛尖,由下至上向那千魔使发出神武一怒。那千魔使因怕敌人御剑越过军阵,是以升至八丈的距离等待,却不料九婴选择了一个矛阵与他之间的高度,自他脚底攻来。
下方都是已方的士兵,那千魔使不愿向下发招,但对方的罡气元神已露出一个头来,赫然是一个长着龙角的凶猛武士。
如神武一怒和魔煞天这样的巨招,神武境左右的修真者都是无法轻松应对。此时那千魔使只能选择避开十丈,或是硬拼。听主营那方的动静,大魔将维绝似乎已经出营,在上司魔将面前将敌人放走,显然是不明智的。他也大吼一声,魔煞天的功法使出。
千魔使的魔煞天与九婴的神武一怒相比,长处在蓄势已久,短处在慢了一小步,两者相匀,应当是势均力敌。而且只要阻上一阻,维绝自后赶上,两面夹击,无论死活,必能将九婴留在北冥营中。
第四卷疑兵
第三十五章千里狂奔'上'
九婴洞察前后形势,并不想与千魔使硬拼。神武一怒从一发出便只是虚招,一现即消,他脚下一拨黑剑,向左横移十丈,躲过魔煞天的笼罩范围,继续向前飞去。
虚晃一招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在过去的战斗中屡用不爽。只是这招随着他修为提升而越用越纯,从原先的以大罡球为虚招,到如今以小半个神武一怒为虚招,境界不能同日而语。
那千魔使眼前一花,敌人已经离开了罡气元神笼罩的范围,他的魔煞天已经使老,收之不住,叫一声苦,两丈高的罡气元神带着熊熊炽焰,恶狠狠向下方矛阵扑去。众冥军齐声惊呼,弃矛逃散,但矛阵排得紧密,一时哪里逃得开?鬼哭狼嚎中一声巨响,魔煞天无情地向人丛中打下。
十丈见方的地面,溅起数十股血雨,数十名冥兵连人带兽非死即伤,小型军阵立时大乱。维绝主营的追兵被小型军阵拦住,人兽相踏,混乱之极,千魔长节制不住,前营一片歪矛倒旌。
维绝本从营内策骑而出,被乱军一阻,前头数百枝长矛乱晃,眼看追不上九婴。他反应极快,立马从左右亲随军士手上抢过两张硬弓一枝短矛,跃离兽背,御剑而起,升上半空。眼瞅九婴已飞到五十丈外。
维绝双臂运劲,将两张铁胎弓并在一起,拉成满月,大吼一声“魔煞风刺”,以短矛为箭,瞧准九婴背心射去。兽牙矛尖上发出“嗞嗞”之声,如烙炼般通红,带着蓝白色箭芒,破空而至。
九婴在北冥就见识过维绝的功力,不敢小视,听得弦响,停下飞剑,回手连拍出五六个护盾,魔煞风刺来得极快,护盾被接连洞穿,连盾形都不及消散,但速度同时一缓。
在矛到之前,九婴又向城墙飞了数丈,五十余丈的距离加上护盾隔阻,那短矛的“嗞嗞”声稍弱,他扭身抬手,扑地一声接住维绝的魔煞风刺,短矛在他手上兀自向前一冲。九婴手掌被擦得生疼,暗叫一声“好强的劲道”。
凝盾、转身、接矛,几个动作干净利落地一气呵成,城头上梵军又齐喝一声彩。维绝见九婴已飞至冥营与多闻城墙的中间,再也追赶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面向自己,倒飞着向多闻城退去。
九婴见他不再追击,纵声长笑,扬手将手中接住的兽牙短矛掷入脚下石地中。箭头没入硬石,露在外面的矛柄嗡嗡乱颤。
城门门栓早已卸下,众梵军将九婴迎入。
野凌等人将九婴拥入城内,公王怒翘指赞道:“好胆气!”
九婴一笑,牵过梅真儿的手,轻轻一握,以示不必担心,梅真儿回以一笑会意。九婴转对野凌道:“后来你的鼓怎么也不敲了?”
野凌道:“两眼只盯着你在矛尖上乱窜,大气都出不了了,哪还记得击鼓?”众人大笑。
罗蓝儿羡慕道:“九婴,你这几个月在修真上又进步了!我看,我是要用鞭子抽着野凌修行才好。”
身边众军和城下修真者见九婴在阵前豪气干云,谈笑风生,无不心折。
远处冥营中骚乱已息,旌旗移动,显是在调兵布防,经九婴这一番进进出出,如入无人之境,维绝开始整肃营防了。
九婴这次深入冥营得到的结论是,多闻军塞前的冥军有八千多人,他怕在众军面前提起会影响士气,直至与野凌等人进入公王怒营中才谈起这事。
公王怒抢先道:“不必担心。维绝的军队你也领教过了,兵在精而不在多,而精兵是靠将领带出来的。凭塞前的这股冥军,还不足以击破多闻城防。况且,经你这次探营,我军武威大振,冥军士气受挫,一时必不敢攻击。”他又转对野凌、公王孙等人道:“怎么样,你们有没有信心?”
野凌慷慨激昂道:“无论来多少北冥人,管教他们倒在多闻城墙之下!”刚刚亲眼目睹了九婴探营,他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公王孙也握拳道:“维绝鼠辈,定叫他在多闻城下刹羽而归!”
只有罗蓝儿没有吭声。
九婴见众人士气高昂,不好再多说什么,他对军阵之事毕竟是外行,起身向众人告辞,道:“既然公王神使和大家都有信心,那是最好不过,我这就赶去桑河堡看看。你们切不可轻敌,一定多加小心!”
公王怒道:“好!我们这就去继续加固城防。”
九婴携梅真儿出了营地,罗蓝儿从身后追了上来,叫住他,道:“九婴,此去桑河堡务必看清情势……也许我是第一次上战场,心中总有些不安。若桑河堡那边压力不是很重,设法增援些军队过来!”
九婴点点头道:“嗯,蓝儿放心。我心中有数,刚才不提增援之事,只是不好破坏他们的气氛。这事我会兼程去办,你和野凌互相照顾,都小心些!”
罗蓝儿点头笑笑,便回身追野凌去了。
二人出了多闻,御剑而行,梅真儿从背后抱着九婴胳膊,突然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道:“九哥,你真的变了,比先前更让真儿喜欢!但是,以后不许你这样冒险。”
九婴心中一荡,笑道:“我既使是变得更加讨厌,也不让你离开我了。”与回密迹岛前相比,他已判若两人,对心中情感再无丝毫压抑。
梅真儿心中泛甜,将头埋在九婴背后,又搂得紧了些,柔声问道:“我们现在直接去桑河堡吗?”
“不,沿途先去看看临时军寨的情况。”九婴心头带着一点担忧,虽然公王怒信誓旦旦能守住多闻,但事关梵原安危,他不能不小心一点——若梵帝如约建好临时军寨,发生突发情况时会从容一些。
九婴与梅真儿顺巨岭而驰,第二天黄昏,前方出现了一个梵军的简易营地,没有围墙与栅栏,但军帐间布局严谨,岗哨规整。看军帐的规模,有五千人左右。中军一面大旗随风飘舞,斗大一个“尹”字。
“还好,看来是尹俭神使在这儿建寨!有这五千人,一旦有事,多闻也不至于孤立无援!”九婴庆幸道。前方岗哨已示意二人停下盘查,他与梅真儿下了飞剑。
九婴亮了一下玄冰军戒,梵军哨军惊讶地看看他和梅真儿,飞跑着进营通报。依着前次在去往北冥的商船上,缘儿告诉他的清凉境风俗,他已将戒指带在中指上。虽然没有正式地向梅真儿表露爱意,但他已从形式上承认了对梅真儿的爱。
从中军帐中走出一个肥胖的神使,远远便喊道:“戴着玄冰军戒的,难不成就是我儿子的好朋友九婴?”
九婴一怔,看那胖神使眉眼间有些与尹喜相似。早听说了尹喜之父尹俭调任桑河堡副守将的事,但绝没料到会在临时军寨遇上他,赶忙拱手行礼,道:“正是九婴。尹叔叔怎么到这儿来了?”
尹俭上前,拉住九婴的手,上下打量一番,道:“英姿飒爽,一表人才,比我那笨儿子强多了!”又看着梅真儿问道:“这位……莫不是真儿公主?”他赴桑河前到玄武剑阁看过尹喜,从他口中知道了九婴近况。
真儿行礼道:“尹叔叔,叫我真儿就好了。”
尹俭见她乖巧,笑容满面,将九婴二人让入中军,却似是看不够二人,看了又看,最后叹一声道:“九婴啊九婴,你和尹喜同时苦行,同入密迹。你看你现在,锦绣前程,如斯香侣!我那笨儿子,到现在还只是御剑境,而且连女孩都不能带个给我看看……你和野凌都是双入双出,就他……唉!”
第四卷疑兵
第三十五章千里狂奔'下'
九婴见他爱子如此,和方笛果然是天生一对,心中好笑,口中安慰道:“尹叔叔,且不说尹喜到达御剑境,已是密迹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没有遇上他爱的女子,那是缘份未到,他现在才二十多岁啊!再说,他的炼器受禺老师真传,真正才是独享青睐,梵原正是多事之秋,你何愁他没有前途?”
尹俭笑道:“我那儿子天天只知和我们呕气,要是有你这么会哄人,我和方笛还不笑歪了嘴啊?”
又再叹声气道:“牢骚归牢骚,我这几日是烦得不行!好不容易争得桑河堡副守将的空缺,却又派我来建这个什么临时军寨,眼看桑河堡前冥军云集,我却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来扛石背木。英雄无用武之地,这还不得把我活活憋死啊!”靠近巨岭的很多地方常年云层密布,确实是个不见天日之处。
这一下转入正题,九婴面带忧色道:“尹叔叔你未必就能闲在这里。”接着将多闻的局势相告。
尹俭越听越是兴奋,一改先前长吁短叹,正色道:“公王怒这家伙不知在想些什么?冥军数倍于我,岂是儿戏?事不宜迟,传音珠在巨岭附近不能使用,我也不能擅自调兵离寨。就不多留你了,你速赶去和继元商议。”
九婴见尹俭与公王怒的反应截然不同,心中大惑,知事有蹊巧,八成是公王怒久未上前线,太过轻敌了。他立即起身,对梅真儿道:“我估计我还要回来,军情紧急,我一个人飞得快些。你先留在尹叔叔这里,若两天内我没回来,你直接到桑河堡找我。”
梅真儿虽然心中不舍,但也知情势急迫,也不再多说。
九婴告别尹俭,向桑河堡疾驰。此次他已预感到多闻的危险,在途中更不停留,只在真气不继时换了几口气,不日赶到桑河堡。
向守军亮出军戒,军士刚说一声“继神使在城头……”九婴径直拾阶而上,赶到城头见继元。
还未上城头,他已听见堡前喊杀声震天,心道:“难道北冥军此次动作如此之大?不知桑河是否也要增援?”
继元身材高大,双手支着一柄粗大铜槌,对着北方冥营默然而立,长发不束,随北风乱舞,气度威猛。
“果然不愧是梵原名将,堡前已在交锋,他却泰然自若。”九婴奇道。
来到继元身旁,拱手道:“继神使,在下九婴,刚从多闻赶来。”往墙外一看,这才恍然。对面敌营前冥军正频繁调动方阵,数千匹冰兽来回奔驰,卷起漫天尘土,杀声震天,尚未发动进攻。
继元并不是泰然自若,而是在沉思之中,听到九婴说话,回头一瞟他手上军戒,带着几分不屑道:“想不到前番在这里相见,你刚从北冥回来!再来时已是一名神使了。”
随即手指前方敌营,浓眉紧锁,道:“敌人如此虚张声势,已折腾了足足三天,就是未发动过一次真正的攻击,搞不懂毕亥今次玩得什么花样?”
继元与他所见过的梵军将领不同,没有一句寒暄,说话都直接切题。九婴看了看,问道:“敌人军力如何?”
继元道:“看它声势,感觉有数万之众。冥军前营后尘土终日不断,看不清其它营寨的情况。前营中约有五千军士,照此计算,全军应有三万余人。但依北冥人的一贯作风,他们早应开始进攻。我派出十余名军探,都没能潜过前营。”实际上,那些军探不担未潜过前营,也未能回到堡内。
九婴问道:“继神使,敌人有三万多人,以桑河堡的军力,可以支持得住吗?”
他的问话乍一听,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继元顿时有些不快,傲然道:“堡中驻军万人,我又经营城防数十年。只要继某在,北冥人绝不可能突过巨岭。”
九婴不理他的体会,又问道:“若是以多闻的城防,您带八百人可敌得住八千冥军?”
继元听出他话中有话,想了一下才道:“若是再有五百援军修真者,我可以守过七天。”
九婴闻言大惊,道:“现在多闻正是这种局势!”
继元之惊诧更甚于九婴,急问:“什么?多闻的城防远比不上桑河,敌人数倍于我,那还不危在旦夕?公王怒的军报中一直说得是三千人,庸将误国,庸将误国啊!你这消息可是确切?”
“消息是绝不会有错的,我前日……”九婴尽述探营之事,悔道:“我没有临阵经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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