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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世-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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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婴笑道:“当然对!”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生日,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一人独处,静静地想想母亲舍丽。虽然没有读月这样的欢乐,但每年的这一天,他是最宁静的。

他平时记不住别人的生日,总觉得过生日是每个人自己的事。唯一的一次,是在密迹岛上为尹喜过二十岁生日,尹喜的人缘好,当时收了好多礼物,大家玩得也很开心。

九婴想到这里,对读月道:“读月,今天是你十八岁生日。我没有什么好送你的,伸出你的手掌来!”

读月一面道:“九哥那么忙,哪有时间给我准备礼物啊?只要能陪读月说说话就好了!”一面顺从地向九婴伸出手去。

九婴将她双手握在自己掌中,将自己的真元传了一些过去。这是玉西真教授的双修之法,当然,以读月的修为,还不能达到与他相辅相成的境界。

读月只觉得一股暖意从掌上传遍全身,经脉中洋溢着舒畅的感觉,不知不觉阖起眼眸。九婴以战神境的悬殊功力,为她将经络洗涤了一遍,读月立时觉得真气无比充沛。

过了良久,她睁开眼睛,九婴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好了,你的吐纳基础本来就打得还不错,现在应该算完美了!从明天起,你不能再呆在客栈里,我送你到不死森林苦行,寻找合体真元。”

读月一直担心自己的修真基础不够,九婴为她涤清经络,那是给她最好的礼物了,顿时欣喜之极,道:“九哥,我想,何处不可修真,为何一定要去不死林。也许,我需要的合体真元并不在那里。”

她何尝不想到不死林,但知九婴身负重任,还是呆在千溪城比较妥当,决意自己去寻找真元。九婴受火公的影响,对固有的修真法也并不是刻板地遵照,是以不再坚持。

    ※    ※    ※

读月走后,九婴每日只是静行修行,处理密迹游历弟子的一些事务。过得月余,分派往各处的弟子都渐渐有了回音。

首先是桑河堡的消息。天问到桑河堡之后,在继元的支持下,放手开关,并亲率商队前往北冥。在他的促动下,从桑河堡入境的冥民剧增,最高的一日,竟达到八百人。

九婴对这个大神使之子刮目相看,以天问的修为和魄力,将来定会成为梵原的重要人物。

接着传来的消息,是慈家的。慈缘儿的设想,得到了慈前的全力赞同。慈家选择赴那城和小佛城建立学舍,学舍中结业的第一批学徒,已经进入玄武剑阁等处试用。至于冥民会介入剑阁到何种程度,缨杰等人自会有分寸。

影风在慈缘儿的帮助下开起戏舍和布肆,慈缘儿甚至已联系上黑皮圈,不止为打通矿石和皮草的商路,还有一个敏感的构想——引入冰兽。

第七卷停战

第六十五章彩石海滩'上'

当然,冰兽是冥军的座骑,在冥梵通商初期就碰这个敏感领域还不大妥当。

九婴真正领教到了慈家的办事效率,充足的币石和熟练的伙计将慈缘儿的构想迅速铺开,大半个梵原大平原都陆续看到了慈家的踪迹。在南梵原(也叫金刚原),野凌的故乡,慈家已选定了一片土地,开始试植墨草。

密迹游历弟子的讯息,大多通过尹喜来传给九婴。

尹喜在传音珠那头叫苦不迭:“九哥,每天都有几个密迹弟子来传讯。传音很耗真气的啊,我快烦得不行了!”

九婴才不会理会他叫苦,只说道:“也有个办法,你买四百个传音珠,二百个给弟子,再叫他们把剩下二百个珠子送到我手上,你就不用烦了。”

尹喜苦笑道:“算上辈子欠你的!四千个币石,你不如对我轰个神武一怒好了!”

传音珠并不能解决一切,在读月苦行的第二个月,北度口的密迹弟子送来了一封信——慈缘儿的亲笔绢书。

那名弟子是星夜兼程御剑而来的,一到便急急道:“慈大小姐说了,这是万分火急的急件,黑皮圈的弟子一送到北度口,我连口水都没喝,就送过来了。”

九婴一听之下,心悬了起来,忙挣开蜡封,只见尺长绸绢上面,先是几个小字:“商船赴并浪,她一切安好。”

旁边五个大字,几乎占了大半个绢帛,九婴拿远些才看清,赫然是:“看你怎么还!”

那弟子急切问道:“堂主,有什么变故吗?”

九婴哭笑不得,只好鼓励他道:“没事,是好消息。你们做得很好,这个消息对于我太重要了!”

从这封信上看来,梅真儿在并浪已站稳脚跟。最重要的是,有了慈缘儿的商船,并浪城的消息就不会中断。并浪港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柳相还不至于派水军绕过半个清凉境海岸去攻击。

“债多了不愁!”对于慈缘儿信上的五个大字,九婴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北度口方面也陆续得到了柳相的一些动向。收购军器的商人少了,蝉休驻守的旺生港并未看到任何军用船只集结的预兆。从得到的消息上看,柳相这一段时间并不是在备战,而是在巩固地位,一批刚被许诺授予城主之位的新贵,因为各种理由被撤换下来。

九婴此时才体会到摩伽妙所说的“柳相还有许多事要做”,政权的更迭,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摩伽妙也已将大多数摩崖弟子遣往各地,看来,他与九婴现在的做法是不谋而合。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冥梵的局势正在一步步好转。

坐守千溪城,实在不是九婴的本性。不可否认,散布四方的密迹弟子使他耳目更加灵敏,但没有自己亲身经历,他对这些好消息总是不大放心。

    ※    ※    ※

九婴在千溪城足足呆了三个月,盛夏未至,读月竟已回到溪谷。她的真元已经合体,真气充沛。

九婴每日独处,早就闷怕了,不待她坐下,就问道:“和我说说!你的苦行真够快的!”

读月笑道:“和我合体的是白鹿真元!”

九婴差点跳了起来,惊道:“你到不死林去了?我说要送你去,你为什么不答应?”

读月“噢”了一声,才想起苦行前的话,说道:“你那么忙!因为我的事,耽误你的时间多不好啊!”

九婴颇为感动,他还是挺为读月高兴。白鹿在他印象中,是梵原最善良的动物了。他自己在不死森林苦行时,见到的第一颗真元,便是白鹿真元。

读月的归来,并没有让九婴的寂寞消除。他一天天地憔悴下去。

直到有一天,读月问他:“九哥,你是不是想真儿姐姐了?”

九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离开梅真儿已经很久了。他经常会想起梅真儿,只要心里不想事,或者想起清凉境的事,一颗心总是放不下。

“为伊消得人憔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思?”他不知别人是怎么做的,但自己解决相思烦恼的办法就是“找事做,再找事做”。而且,九婴也知道自己还不能离开梵原,冥梵局势发展得过快,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边境、港口、内地,梵原各处都涌入了冥民,这是希望,也是危险。

九婴和金刚密迹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静得太久,反而让他有些心虚。

九婴定下心来,重新审视了一遍密迹弟子送来的消息。

他让读月将两百名密迹弟子的名单取出来。大部分的弟子都与他通过讯息,有一些弟子因为在一个地点修行,所以没有重复传讯。

很快,他发现了问题。

弟子们都已离城三个月,唯一没有任何音讯的,是前往西梵原的三名弟子。

他向读月提出了疑虑,读月宽慰他道:“不会有事的。西梵原连梵军的驻兵都不多,可见那里向来都很平静。”

但是九婴还是让尹喜派了一个弟子前往西梵原,赴那城离那儿更近。

半个月之后,仍是讯息全无。

九婴决定亲自到西梵原走一趟。

    ※    ※    ※

读月收拾好行装,陪着九婴向西而行。中途要路过梵城,他对天宗和句极都是感觉平平,因此连城都没进。

因为有了黑风,数千里跋涉也不算很累。况且他们并不急于赶路,沿途还可以看到慈家和冥民给梵原带来的巨大变化。

沿路的城市,都可以看到慈家商号的布旗。梵原大平原的每个城市里都有学舍,除了船坞和风兽市,慈家从前的商号基本上都有了初形。城市中的叫卖声不绝,原本平静的梵原,开始熙熙攘攘。

九婴看着这一切,不置可否:“这样的变化,是否打乱了梵原人以前的生活习惯呢?”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清欲”的修真理念大大动摇,无论是衣食住行,梵原人的要求越来越高。梵原的物质需求习惯,正在慈家商号的引导下,慢慢地向清凉境靠拢。

在路上,他们发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现象。这里的梵原人经常不用币石交易,而直接以物易物。

九婴未来过这里,以为西梵原向来如此。一问之下,才知以物易物也不过是近来的事。梵原商号在慈家的带动下,增长了数倍,币石流通量狂增。再加上可存储真气的币石,被广泛应用于许多领域,梵原币石已开始告急。

在梵原三大神使中,道无尽负责的是梵原大平原除边境外的一线,阙战则统领梵原南部,只有天宗的管辖范围是长条形,东至千溪,西至西梵原,是以他常驻梵城,方便东西间的联系。

西梵原上唯一的城市是西滨城,守将是神使余千军。

九婴决定先到西滨城的神使邸拜访余千军,虽然没有了玄冰戒指,但以自己的声望,及与天宗的一面之缘,相信还不至于被拒之门外。

    ※    ※    ※

余千军个子不高,肩宽背阔,肌肉虬结,一副熊虎之将的外貌。他在神使邸接见了九婴。

“天宗大神使早就向我提过你!以后来我这里不需要通禀了。”余千军说话简练,虽离开战阵已久,但行伍之风不减,他立即吩咐亲兵:“传令下去,这是九神使,你们都认清了,以后无须通报。”

九婴见他爽快,也开门见山道:“余神使,九婴此次来西滨,是为了在此游历修行的几名密迹弟子。”

余千军问了事情始末,皱眉道:“此事并无人报上神使邸,贵门弟子是何时来这里,又是到了哪里修行?”

第七卷停战

第六十五章彩石海滩'下'

九婴道:“春季密季春试后便来了,有三四个月了。这里我不熟,所以也没具体安排他们的修行地点,只让他们找剑阁或是随机地游历修行。”

余千军眉头皱得更深,道:“那这事就复杂了!”

九婴异道:“此话从何说起?”

余千军解释道:“西梵原向来相安无事。梵城安排我在这里,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地方治安。因为,苦海海边,有万余名币石工匠。”

币石是三境的流通货币,在梵原的唯一产地就是西梵原海滩。币石的开采自然不能无序,所以梵军在没什么战略地位的西梵原也安排着一千多人。

余千军又道:“说来惭愧!余某是个粗人,管这些地方治安的事,一天到晚琐事缠身,在我眼里,比拼杀敌人还要麻烦。幸好,九曜剑阁在梵原工匠中影响颇深,帮了我的大忙。你要问这事,可以去找九曜剑阁的阁主孙铸。”

九婴得他提醒,当即起身谢辞。

刚走到门边,余千军在身后问道:“九神使,冥民入梵是你一力促成……这冥人,从此便动不得了吗?”

九婴诧异,转身问道:“此话怎讲?”

余千军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西梵原最近冥人增多,我怕,迟早总要出事!你找到孙铸,问问他,也许会有更深的了解。”

    ※    ※    ※

九婴与读月共乘一骑,径直向苦海海滩而去。西滨城离海边不远,而九曜剑阁就在彩石海岸附近。

他们是首次看到彩石海岸,这里本应是一个极美的地方。五彩的卵石在阳光下发出炫目光华,而海面上风浪不兴,椰树与灌木密集葱郁。

与这种美景极不协调的是,海滩上的采石工匠。数千人赤膊上阵,半蹲在海滩上拾选币石,时不时有拉石工匠传出号子声。本应热火朝天的场面,却因为工匠们的表情,蒙上了一层灰暗。

这些匠人,脸上无一不是充满无奈和麻木。长期暴露于海风和阳光中,他们的皮肤都是黑黝黝的。

九婴牵着黑风,缓缓自滩上走过,每隔数十丈,便有一个监工,有的是普通修真者,有的则是梵军。工匠们只顾埋头苦干,监工们见他和读月气宇不凡,也都不敢上前阻扰。

二人正走之间,身边一个壮年工匠忽然晕眩倒地。

他是被盛夏的日头晒昏过去的,读月忙从黑风背上取下水袋,给那壮年工匠喂下几口。

一股清凉润喉,那壮年工匠醒转来,睁眼对二人道:“谢谢!”

旁边的一个监工走上前,九婴对他说了声“我们是余神使的客人”,那监工便退了回去,对其它匠人道:“不要看,专心干活!”

九婴和读月将那工匠扶到荫凉处坐下。匠人坐了一会儿,缓过一口气来,便要起身。

读月急道:“你中暑了!不要命啦?”

那壮年匠人显是长期劳累,本来拼着一口气要起身,被读月一句话,又坐了回去。

他又喝了几口水,这才道:“我不能停啊!以前在北冥,我是部落里的。后来,草场越来越少,牧群也越来越小了。”他如果不说,九婴绝看不出他是北冥人。

“两个多月前,见入梵的人多了,我们变卖了牧群,也举家南迁。现在,老人们都在西滨城里。我是壮年,便来彩石海滩。弟弟年幼,是家里唯一的希望了,大部分的币石都交给了他,让他在赴那城的学舍里求学。”

九婴和读月从小到大都未被币石困扰过,听到一个普通北冥人的故事,感触颇大。读月问道:“即使是为了生计,你也不能这么拼命啊!你如果倒下了,全家人该怎么办?”

那匠人叹道:“我又何尝不知啊!可是,每当想起西滨城的父母,还要为每天的生计做杂活,补贴家用。每当想起赴那的弟弟,还在等着我送币石过去,我怎么停得下来?”

读月的眼中已有泪花,哽咽着对九婴道:“九哥,带上他好吗?”

九婴点点头,他心知象这样的冥人成千上万,能帮得了一个也帮不了一群,但实在无法拂却读月的善心。

此时,一个梵军勇长拿着鞭子走了过来,对那匠人喝道:“还在这儿偷懒!”抬鞭向那匠人背上轻抽一下。

自冥民入梵之后,九婴最担心的便是冥梵成见引起骚乱,上次在千溪城已见过一次,这次又见这勇长视匠人如豕狗,动辄鞭挞,喝道:“住手!他现在跟着我。”

那勇长见九婴气势轩昂,不敢造次,道:“这些冥人不同梵原工匠,干活慢不说,还经常偷懒,不打是不行的……敢问阁下是什么人?到彩石海滩来有何贵干?”

九婴道:“我是九婴,刚从余神使那儿来,找九曜剑阁有点事。”

他的名头虽未传遍梵原,但在梵军中却很响,那勇长肃然起敬,应道:“原来是九神使!九曜剑阁就在前面不远。”

九婴又道:“这个匠人我要了!”那勇长连声应喏退下。

那匠人急道:“我知道您二位是好人,可是,没有采石场的活做,我们家上下几口就过不下去了!”

九婴自怀中取出十来个黑币,交在匠人手里,道:“我到这儿来是为了办事,估计不会超过一个月,你帮我这一个月的忙,这些币石就归你了。以后,也不要再干这些苦力活,去做点小生意吧!”

那匠人捧着手中黑币,微微发颤,突然向二人跪下,道:“谢谢二位恩公!”

九婴心里一酸,将他扶起。十几个黑币,在尹喜那样的家庭里,不过意味着不到一对传音珠的价值,但在这穷困的冥人眼里,却无异于一个家庭美好的未来。

读月极是开心,问道:“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匠人答道:“我叫楚于沙。恩公,我能为你做什么?”

九婴反倒不着急去见孙铸了,与读月就椰树影中坐下,向楚于沙打听起最近几月彩石海滩的事。

这彩石海滩,原有梵原工匠一万二千名。两个多月前,因为商号增多,可以挣钱的活计也多了,采石的活报酬不高且累,许多梵原工匠迁入梵原腹地别谋生路。这应当也是目前币石紧张的一个原因。

迁入梵原的冥民,修为不高,又未接触过剑阁、布肆一类的活计,有的只是在大漠里养成的吃苦耐劳的品质。虽然报酬比原先离开的梵原人还低,仍有数千冥民涌入西梵原,到彩石海滩上干活。

对于密迹弟子的踪迹,楚于沙自然不会知道。

九婴了解了大概,便带着读、楚二人来到九曜剑阁。

阁主孙铸正在剑铺,听到剑师报说有密迹堂主求见,大跨步走了出来,口中道:“不知是哪位老师驾到啊!”

九婴拱手道:“在下是密迹的修行堂主九婴,见过孙阁主!”

孙铸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失望,随即热情地将众人迎入内堂,一边道:“我还以为是陆堂主和房堂主他们呢!”

九婴极为诧异,看孙铸的表情,那份热情绝对不是假的,照理说,这样亲近的朋友,自己以前却没听密迹众师长提及过,而自己却没有印象。于是问道:“九婴是密迹晚辈,前几月才提为堂主!”

孙铸与九婴分宾主坐下,凝视半晌,这才叹道:“看来,禺老师是不再认我这个弟子了……”满脸失落,难以掩饰。

九婴这才想起禺比的话。

第七卷停战

第六十六章独会印臣'上'

禺比以前曾经向他提过,九曜剑阁阁主与缨杰一样,也是他的弟子。对于密迹岛如此低调地对待两个剑阁,他现在已有些明白师长们的用意。

军器是很敏感的行业,而最好的两个剑阁,其阁主都出于禺比门下,但在密迹岛内部都很少提及。金刚密迹的神武境弟子,在九婴之前几乎没有出任过梵军神使。

这一切,都是为了尽量降低自己的影响力,梵原的唯一统治者,毕竟还是梵帝。

而摩崖又何尝不是如此,一个曾经拥有修真界唯一仙道境高手的门派,作为海皇灵珠和血神咒的创造者,近年来比金刚密迹还要低调。

然而,九婴还是低估了九曜剑阁的影响力。

除了炼制全梵原最好的战甲,孙铸还是这一方苦海石匠的领袖。身跨币石与战甲两条梵原命脉,手下有数百修真弟子,而且登高一呼就有万人响应,这样的人是无法低调的。

九婴大致了解了九曜剑阁的情况,说明来意,开门见山道:“我此次来,就是为了游历修行的密迹弟子。”

孙铸显然早有心理准备,令弟子招呼读月和楚于沙,和九婴步出内堂,向炼房走去,道:“来我这儿的密迹弟子共有四名,有一名是近期才到的。之所以没有传讯给你,是因为事态还不明朗。”

九婴知情况异常,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孙铸让左右退下,这才道:“第一批弟子中,有二人死了!”

九婴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问道:“是谁干的?”

孙铸神色为难,道:“问题是,还没有查清……”

第一批弟子一行三人来到西梵原,首先拜见的就是孙铸。因为与密迹的渊源,孙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有两人安排在剑阁修行,另两人则安排在彩石海滩监工。

一个多月之后,两名弟子在带着他们那队石匠回营地的路上,遇到了伏击。十五名梵原匠人和这两名弟子全部死亡。

孙铸与余千军很熟,剑阁弟子也多有在彩石海滩监工的。他当即查点了所有名单,却未发现任何可疑人物。这件事就此没了头绪,孙铸一面加紧追查,一面封锁消息。后来派来的弟子也被他暂时留在了剑阁。

事情没有进展,他觉得无法给金刚密迹一个交待。

九婴安排修行时,并不是很重视西梵原,所以只派了三名弟子。但这三人都是御剑境后期修为,对手一定也不是泛泛之辈。

两人已来到炼房的密室。

九婴观察孙铸的神情,知他还有些话未告诉自己,于是表态道:“请孙师兄相信,九婴绝不是一个不顾大局的人。目前事情查到何种程度,还望师兄知会九婴。”

若按密迹岛的规矩,九婴此时已是堂主,但他仍按禺比弟子的身份称呼孙铸。这让孙铸极为感动,他终于下定决心,压低声音对九婴道:“我怀疑,是冥人所为!”

说着,将一枝箭交在九婴手中。

九婴闻言大惊,接过箭来,一时无语。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梵原是不产箭枝的,只有冥人才用弓弩。是什么样的冲突,使得冥人会伏击梵原人。而这样的伏击,全然不象是一般的报复,居然没有线索可找?这起事件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极具份量的对手。

他问道:“彩石海滩附近,除了采石匠,别处还有冥人吗?”

孙铸见他闻讯后极为沉着,声色不动,放心大半,应道:“原来,来西梵原的冥人主要集中在两处。壮年几乎都在彩石海滩,而老弱妇病孺则在西滨城内干杂工。经过数月的暗中排查,我都没有发现这些人中的可疑者。”

九婴点点头,要伏击十余人,其中还包括两名御剑境修真者,这种力量应该很显眼。

孙铸道:“我之所以会怀疑冥人,是因为最近探得的消息。这一群冥人中似乎有领袖,这人叫印臣,是一个月前到西梵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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