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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日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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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上几杯水酒以消暑气。”
“既然如此,我等恭敬不如从命。”林青客气一句,当先朝庄中行去。他虽是心头生疑,但艺高胆大,亦不怕擒天堡玩什么花样。何况结盟之事待决,再加上小弦伤势未解,也不能就此离去。
小弦早注意到与宁徊风龙判官同来的人中没有日哭鬼,忍不住向宁徊风问道:“宁先生,哭叔叔在什么地方?”宁徊风听到小弦已可开口,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飞快望了旁边的鲁子洋一眼。鲁子洋才对小弦答道:“哭兄另有要事,没来困龙山庄。”小弦心里虽有百般疑问,恨不得质问宁徊风是否将日哭鬼软禁起来,但他亦知此刻不是问话的时候,只是要气气宁徊风,笑嘻嘻地道:“对了,宁先生昨天给我使了什么功夫,害得我一直说不了话。幸好林叔叔在我身上点了几下,这才恢复过来。宁先生要是有空可要教教我,下次谁再欺负我,我也让他尝尝说不了话的滋味。”他故意将林青的本事夸大,偷眼看着宁徊风的神色,心中十分得意。
宁徊风心中震惊,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干笑一声:“小兄弟若是有意加人擒天堡,我定会无私相授。”小弦低头想了想,眼珠一转:“不过我心里有个疑问一直想请教一下宁先生。”宁徊风心中沉思,随口答道:“小兄弟尽管问好了。”小弦道:“我记得前日宁先生对我又拍又打地费了不少力气,这门功夫是不是非要先把对方抓住了绑得牢牢实实才能下手?既然是这样,宁先生还要先教我如何将人抓住的功夫才行呀
… … ”“这 … …
”宁徊风毕竟是成名人物,要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公开承认前日对一个不通武功的小孩子下手,饶是以他的能言善辩,也不由语塞。一时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白净的脸上掠过一丝恼怒。
水柔清本不欲搭理小弦,此时也忍不住“扑哧”一笑:“你这小鬼何必去打扰宁先生,我就可以教你如何把人抓住。”小弦虽是这一路故意不理水柔清,但心中实是觉得别扭,此刻见她对自己说话,又是帮着气宁徊风,一喜之下也不计较她称自己“小鬼”,回头给她做个鬼脸,相视一笑,那份芥蒂似也烟消云散了。
虫大师见小弦如此阴损宁徊风,肚内暗笑,嘴上却呵斥道:“小孩子不要乱说话,这等高明的武功现在就算让你学,你也是学不会的,至少要先打数十年的根基。”转过头有意无意地对宁徊风道,“不过宁先生的武功似是不同于中原各大门派,在下眼拙,竟然识不出,实是惭愧。这孩子身上的禁制其实也只解了一半,还要请宁先生多加指点。”
打听他人武学门派原是大忌,但此刻虫大师如此相询倒似给宁徊风打个圆场。宁徊风发作不得,只好强压怒意淡然道:“虫兄过奖,宁某家传武功一向少现江湖,实不堪方家一笑。”虫大师心知宁徊风不肯说出自己的来历,也不多问,随口指点庄中阁台风景。他一向对各项杂学均有涉猎,加上口才又好,听得小弦与花水二女都觉见识大增。
困龙山庄依山而建,庄门在朝东山麓下,主楼却在朝北山脚边.呈狭长之形。几人沿着小道曲曲折折走了半灶香工夫,方才看到一座三层高的黑色小楼。楼上以长索与几面山头相连,索绷得笔直,上挂数面族旗,极具气势。
龙判官笑道:“此楼名为困龙,齐神捕与妙手王现均在其中,只怕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旁边鲁子洋亦赔笑道:“堡主与宁先生一听暗器王与虫大师光临,抛下一干客人出来迎接,这份面子可着实不小。”林青微一拱手:“得龙兄与宁兄如此看重,林某深感荣幸。”虫大师却不言语,眼望那小楼黑黝黝的门口不见半个人影,知道齐百川与关明月必是心中不忿龙判官与宁徊风厚待己方,所以不出来迎接,宁徊风与龙判官这样表面上是给自己面子,背地里却是更增京师人马的忌讳,怕是暗藏祸心。
宁徊风大笑:“林兄不必自谦,齐百川与妙手王纵是在京师呼风唤雨,却如何能与名满江湖的暗器王与虫大师相提并论。”林青嘴上含笑,一双眼睛却凛然盯着宁徊风,轻轻问道:“那么鬼失惊又如何呢?”宁徊风略微一愣,料不到林青直接说出鬼失惊的名字:“鬼先生不喜热闹,亦不愿与泰亲王太子的人朝面,今日他没来。”林青实是有意提到鬼失惊,要看看宁徊风的反应。鬼失惊身为将军府的要人,如此大事不在场实是让人半信半疑,却也不好多问,一笑置之。
依林青与虫大师的判断,即使鬼失惊不公开出现,亦必会藏于某处,有这样一个暗杀高手暗伏于侧,实是让人头疼,行事须得小心。虫大师与鬼失惊交过手,更是知其深悉隐匿之道,可这一路上留心查探四周,却看不出半分蹊跷,面上仍是装做混若无事,只是盯着那小楼,若有所思。
小弦第一次看到龙判官,一路都在偷偷打量他。心想吊靴鬼与日哭鬼都一心想要自己去做这龙堡主的干儿子,今日总算见到了他。但看其外表,虽是长得一副英武相貌,却也不见得有何特别,先不说比起林青的洒脱不羁、虫大师的锋芒毕露均是大大不如,便是与宁徊风相较,亦少些高手的气度,实不知能有什么本领。
原来小弦孩子心性,一开始不情不愿地被几个人欲当成礼物送给龙判官,便心生抗拒,加上见了林青与卑大师后心气愈高,是以此刻越看龙判官越觉得不耐,忍不住说道:“我才采涪陵城的时候,便是经那
锁龙滩,,此处又叫困龙山庄,也不怕与龙堡主的名字有所忌讳么?”林青等人见到擒天堡的几个人均有怒色,龙判官更是一脸尴尬,都是肚内暗笑。小弦这句话若是出自一般武林人士之口,只怕立刻便会引起一场风波,但他一个小孩子童言无忌,却是让人发作不得。
虫大师不虞与擒天堡的人先起冲突,有意给龙判官解围,板着脸对小弦道:“你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先不说那锁龙滩的沸涌之势,单是这小楼的磅礴大气也当得起这个‘龙’字。”转阵脸对龙判官笑道,“龙兄大量,莫与孩子一般见识。”
花想容也有意打圆场,顺着虫大师的语意岔开话:“虫大叔说此楼磅礴大气,却不知因何而来?”虫大师一指小楼,微微一笑:“你们看,此楼的建筑上宽下窄,底层大厅不过丈许方圆,上层却阔达二丈,甚是少见。别的不说,这底基必须要牢靠,方才可以承得如此之重。”众人一看果是如此,不由都啧啧称奇。
林青见宁徊风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不及细想,有意无意随口笑道:“若是楼上藏有几百刀斧手,楼下的人怕也未必察觉吧。”宁徊风大笑:“林兄说笑了,你与虫兄联手,再加上蹁跹楼与温柔乡的两大女子高手,普天之下谁有这份能耐算计你们,别说我区区擒天堡,便是将军府怕也没有这个实力。”
小弦听宁徊风如此说,不知怎么心中突又想到“欲盖弥彰”这个词来。见水柔清对自己做个鬼脸,心头不由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再说几句,却见花想容对他使个眼色,意思是不必把虫大师的责备放在心上,终于忍住,颇为不服地看向那小楼,却发现一处极古怪的地方:那小楼明明近山而建,却偏偏坐落于一片空旷之地,显得甚是突兀。古时建筑术并不发达,一般建造房屋均是借用周围的环境,省时省力,而这一点正是此楼的蹊跷处。倒不是因为小弦的眼光比虫大师更为高明,而是虫大师一门心思都放在暗察鬼失惊的踪迹上,所以疏忽了。而小弦身怀
《 天命宝典 》
的学识,对一些不合情理的地方有种极敏锐的感觉,是以诸人中反独是小弦先发现了此点。但他见林青与虫大师对此毫无异色,料想虫大师精通建筑之术,如此建造必是有一些自己不明白的道理,只得把一丝疑惑留在心底,不敢再多说什么。
进得楼中,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厅内正中的一口大木箱,那木箱高达八尺,阔有五尺,不知里面放的是什么。围着这箱子就近摆了十余个席位,左边四席坐的是齐百川、赵氏兄弟与扎风喇嘛,那柳桃花却没有来。看来齐百川亦是不得不听从宁徊风只准带三人的约定;右首便只有关明月一人一席,上首二席空着,不问可知应是龙判官与宁徊风的座位,而下首业已列好五席。每个席上只有一套酒具与一套茶具,再无它物。
宁徊风对林青摊手笑道:“一听林兄与虫兄来此,我立刻吩咐手下准备好了席位,若是林兄刚才不肯进庄,岂不是大伤我的面子。”龙判官亦笑道:“龙某一向随便,席间不喜多设花样,诸位酒水自便。”
林青也不多言,先坐了下来,虫大师、小弦、水柔清、花想容亦一一按序就座,只是厅中颇为狭小,面前几步便是那口大箱子,十分古怪。
小弦似是听身边的水柔清嘀咕了一句“小器鬼”,心中大生同感,他虽是对这等场面甚为好奇,但当真来到此处,却亦觉得无趣了,一双眼便只盯在那个大箱子上。
龙判官大步走到上席坐下,宁徊风对鲁子洋耳中低低吩咐了句什么,亦坐在龙判官的旁边,而鲁子洋与吊靴鬼却不人厅,想是此等机密会议,擒天堡除了龙判官便只有宁徊风有资格列于其间。此举一来以示郑重,二来也可略释诸人的疑心。
虫大师眼光从齐百川、关明月等人的面上滑过。见齐百川等人俱不发一言,脸上隐含敌意,那个扎风喇嘛一双贼眼又是直勾勾地盯住花想容不放,只有关明月见到林青时似是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真意如此还是故意在擒天堡人面前表现出对林青芥蒂甚深。虫大师不以为意,面呈微笑望着龙判官,藏于案下的右手却在林青腿上写:“箱内有人。”林青面上不动声色,手指却亦在虫大师的手背上划下几个字:“是个女子,不通武功。”虫大师早听得箱内人呼吸急促,长短无序,知道应是不会武功之人,却也佩服林青能从此微弱的呼吸中听出是个女子。只是不知道擒天堡玩什么名堂,又在林青腿上写道:“静观其变!
”
旁边的小弦却凑过头来在虫大师的耳边低低道:“大师,我总觉得这房间有点古怪。”虫大师诧目望来,小弦顿了一下,似是有些把不准地道:“这里的气候与清水镇相差不多,但房内却四处不见虫蚁
… … ”虫大师一愣,细看下果然如此,亦未闻到什么驱虫药物的味道,一时想不出究竟,却也未太放在心上,只是拍拍小弦的头,以示赞许。
却见龙判官端起酒杯豪笑一声:“诸位都是老朋友了,亦不需要我一一介绍,看在擒天堡的面子上,以往有什么过节暂且揭过不提。来来来,这一杯见面酒大家须得一并饮了,其后请自便。”
关明月首先端起杯子,对林青微微一笑:“几年不见,林兄风采尤胜往昔,我先敬你一杯。”林青含笑点头,举杯遥对,一饮而尽,他见关明月故意在擒天堡面前做出与自己才见面的模样,心倒是略放下了。至少关明月与自己暗通消息之事应该是瞒过其他人的。齐百川亦端杯对林青道:“那日不知是林兄,手下有所得罪尚请林兄包涵。”亦是一饮而尽。
其他人见这二人如此率先表态,也只好举杯同饮。惟有那扎风喇嘛一双眼睛不住瞅花想容。花想容倒是脸色如常,只是水柔清气得小嘴都鼓了起来。
众人客套几句,俱又不语,气氛渐重。龙判官笑道:“林兄来此乃是应我擒天堡之邀,为的便是给今日的结盟大会做个见证,齐神捕与妙手王都无异议吧。”花想容心细,却见到龙判官说话之前先看一眼宁徊风,待宁徊风习惯性地轻咳一声后方才开口,似是等这个师爷给自己拿主意,心中生疑:龙判官以堡主之尊,对这个师爷是不是太过依赖了?
虫大师听宁徊风不提自己的名字,乐得静坐旁观诸人神态。但见齐百川略有怒容,欲言又止;关明月却是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又观察到这二人虽是正对而坐,却从不相视,偶尔视线相碰亦是冷冷转开,猜想刚才只怕二人尚有一番争辩。看来己方来得正是时候,只要言语得当,按起初的想法拉拢关明月而排挤齐百川,泰亲王与擒天堡的结盟有望可破。林青亦与虫大师有同样的想法,只不过他毕竟在这结盟之会上是个外人,如何切人话题尚须把握好时机,一时亦是沉吟不语。
齐百川与关明月各怀心事,对龙判官的提议都不表态。一个是不敢当场得罪林青,另一个却是正中下怀,俱不言语,权当默许。那扎风喇嘛却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语道:“龙堡主此言大大不妥,这个家伙既不是擒天堡的人,又不是京师的人,凭什么可以做见证?”
水柔清最是看不惯扎风的态度,听他称林青“那家伙”,忍不住冷笑一声:“番外蛮夷果是孤陋寡闻,连大名鼎鼎的暗器王也不知道么?你随便到江湖上找人问问,就知道林大哥与你们吐蕃大国师谁更有资格做见证?”其实林青名满江湖,扎风喇嘛纵是身处吐蕃亦不可能未听过他的名字,他故作不识,不问而知自是找碴儿。
虫大师呵呵一笑,举手止住水柔清,对扎风淡然道:“所谓见证人自当是与诸位毫无关系,总不能找一个与大师交好的人,一味偏听偏信便可让大师满意呀!”扎风一时语塞.他汉语本就不好,如何辩得过虫大师,急得一张黑脸涨得紫红,求助似的望向齐百川。其实扎风对林青不无顾忌,只是这一路与柳桃花勾搭上了,一来为报那日在三香阁受辱之仇,二来今日柳桃花不能到场,偏偏林青大模大样地坐在一旁,不由心头有气,料想在这擒天堡的地头林青亦不敢贸然发难,这才出言挑衅。
齐百川这一路来亦颇看不惯扎风的骄横跋息,见他向自己望来,有心不理毕竟却不过情面,只得勉强向虫大师一拱手:“这位仁兄所言虽是有理,若是暗器王果真与京师各派都无关系也还罢了。但林兄与关兄同列八方名动,此乃天下尽知之事。”言下之意自是怀疑林青会暗中相帮关明月。
关明月冷冷道:“只可惜齐兄成名太晚,不能在六年前便混入刑部。暗器王纵想结识你却也有心无力。”齐百川心头大怒,但关明月说的确是实情,六年前林青在京师的时候已是声名鹊起,自己那时不过一个无名小卒,无论如何也没有机会相识,但听关明月当众这般冷嘲热讽,一口气如何咽得下,拍桌而起,正待翻脸,又突觉不智,一时愣在原地,下不了台。
“江山代有新人出,所谓债事失机者,必执拗之人。齐神捕清修数年,这两年间破了几个大案,连我等处川东偏壤之地亦有耳闻,如今不也是京师响当当的人物?”宁徊风出来打圆场,“而且我之所以请林兄前来,亦是给大家一个认识的机会。大家可能有所误会,林兄来此亦仅仅是做个见证,断断影响不了龙堡主的决定,万不可因此伤了和气。”龙判官豪笑道:“宁先生说得不错,其实擒天堡对结盟一事已有决定,一会儿便请宁先生通告诸位。”众人听他如此说,心头俱有些紧张。
扎风喇嘛站起身大声道:“宁先生不要卖关子,这便告诉大家吧。”宁徊风一笑,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齐兄与扎风大师先请坐下,擒天堡办事不周,我自罚一杯。”他举杯一饮而尽,再斟起一杯酒对众人笑道,“宁某身为东道,再敬诸位一杯,望大家以大局为重,无论我擒天堡有什么决定,都莫再起什么争执,权当给擒天堡一个面子。”齐百川听宁徊风与龙判官如此说,语意中维护自己,心中略好受了些,拉着扎风坐回椅中,端起酒杯闷头喝了下去,喉中发出“波”的一声,那口酒竟被他圆圈咽下,似一团硬物般由嗓间坠入肚中,乍听去就若是连杯带酒一起吞下。众人俱听说齐百川出身华北金刚门,一身硬功少遇敌手,人的嗓子俱是软骨,他竟能将此处亦练得如此坚固,果是名不虚传。只是那样子实是有些滑稽,小弦与水柔清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喝杯酒也要显功夫么?”关明月冷哼一声,“在场都是高手,也不知齐兄是在班门弄斧还是要抛砖引玉?”他面上不露声色,右手按着席间的酒壶,手指微动,一股酒箭由壶中迸出,不偏不倚地正落人杯中,却半点也未溅出,再端起杯徐徐送人口中,一脸傲色。他这手法虽说与齐百川的硬功各擅胜场,却是好看得多,引得小弦与水柔清不断拍手叫好。
扎风喇嘛见齐百川分明处了下风,不屑地哼道 :
“中原武林原来只懂用花拳绣腿唬弄人,真正动起手来才知道谁是好汉。”他心想若是林青两不相帮,己方四人无论如何亦不会输给关明月,是以才如此说。
林青笑道:“大师此言差矣。中原武学的最高境界在于不战屈人,若是这许多高手也学街头耍把式卖艺的人下场比拼一番,岂不有失风度?”他此话分明是站在太子一派的立场上,关明月喜形于色,齐百川面色铁青。
“有趣有趣。”龙判官大笑,“我一介武夫,只懂得酒到杯干,却没想过还能喝出这许多花样。”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运气,随着他的说话声,放于桌上酒杯中的酒水蓦然激起,倒灌人他的口中。这一手相较齐、关二人却是难得多,非得有一等一的上乘内功不可。更难得他手脚丝毫不动,于不经意中使出来,一时在座诸人包括林青与虫大师均有些变色,如此自然而然地隔空逆向发力简直闻所未闻,龙判官虽是身处六大邪派宗师之末,却当真不是浪得虚名。单以这份内力修为而论,已远在众人之上。那扎风喇嘛本是一脸倨傲,此刻也不由面现悸容,收起狂态。
宁徊风笑吟吟地望着林青,似是要看看他如何喝下这杯酒。林青心中一动,知道宁徊风与龙判官的用意 ——
在江湖上只看武力高低,只有显示出超人一等的实力,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说出的话才有分量,否则一切都是空谈,所以龙判官才不惜用武力慑服众人,此后无论擒天堡做出什么决定,旁人纵有异议亦要三思。
林青淡然一笑:“小弟不好酒道,便学学关兄的手法吧。”他也学关明月一般将右手按在酒壶上,果然亦有一道酒箭从壶嘴中喷出,不偏不倚地正落在放于桌上的酒杯中。扎风冷笑道:“邯郸学步,东施化妆。”也亏他还记得两句成语,只是把东施效肇说成了东施化妆。众人俱忍住,只有小弦与水柔清轰然大笑,扎风狠狠瞪住二人,不明所以。小弦与水柔清笑得喘不过气来,也顾不得向扎风解释。眼见扎风脸色渐渐涨红,若不是碍得林青在旁,只恐就要出手泄愤。
宁徊风缓缓道:“大师不妨看仔细些,林兄这一手可与关兄略有不同。”扎风看诸人都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林青的手,脸上均现钦佩的表情,仔细一看,才发现林青虽也是如关明月一样用内力将酒从壶中激出,但一杯酒斟了半天却仍是不满,只有半杯,那小小的酒杯就若是无底洞一般。
原来那酒箭看似只有一股,其中却有分别:一半从酒壶中倒往酒杯,另一半却是从酒杯中反射回壶中。要知林青身为暗器之王,若仅论手上的功夫,只怕天下无人能出其右,这不过是牛刀小试,虽难说能赶得上龙判官内力的霸道之处,但手法的小巧、使力的精妙却令人大开眼界。
关明月有意拉拢林青,按下心中妒意,连声叫好。虫大师亦来了兴趣,笑道:“林兄不好酒道,可我不但是个酒鬼,还是个懒人,现在便借林兄的酒过酒瘾吧。”言罢撮唇一吸,林青杯中那股酒箭突然分出一股射人虫大师口中,而从酒壶中冲出的酒箭却仍是丝毫不乱地射往杯中,杯中的酒仍是不多不少维持着半杯。
看到这犹若变戏法般的情形,众人掌声雷动,小弦更是兴奋得满脸通红,巴掌都拍疼了。齐百川与关明月并不认得虫大师,但见他露了这一手都不由刮目相看,均在想林青从何处找来这样一个绝顶高手。扎风却是面色惨白,这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半张着大嘴愣在当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宁徊风哈哈大笑:“这一杯酒喝得精彩,足令小弟终身难忘。’ ;
“还是宁兄敬得精彩。”林青含笑收功,迎上宁徊风的目光,直言道,“酒酣意畅后,宁兄是不是该奉上主菜了?”
齐百川先后见了龙判官、林青与虫大师的神功,已是有些心灰意冷,对宁徊风一抱拳:“宁先生但请说出擒天堡的决定,无论结果如何,齐某皆会甘心接受,回去如实报上泰亲王。”宁徊风先咳了数声,再是一声长笑,手指厅正中那口大箱子:“主菜便在其中!”
第十九章 矫龙破围 换日箭,圣阳网
第十九章 矫龙破围
听宁徊风如此说,众人的眼光都不由落在那口古怪的箱子上。此厅本就不大,诸人座位相隔不远,中间又放上这么一口大箱子,颇显挤迫,更添一种诡异的气氛。
诸人进厅时见到那箱子突兀地放于正中,便觉得其中定有文章,却委实想不透宁徊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均不言语。惟有扎风耐不住叫道:“宁先生你玩什么花样?这口箱子中放的是什么?”龙判官呵呵笑道:“大师莫急,这口箱子里的东西乃是宁先生精心为大家准备的,与在场诸位都有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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