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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断肠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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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神色阴沉而寒凛地道:

  “现在,金姑娘,我们不要逞口舌,以后有的时间。你说,要怎么办才是?”金薇冷漠地道:

  “当然第一步还要推动这石笋试试!”马白水语含嘲讽地道:

  “还是要先推动这石笋啊?”金薇双目顿时一冷,道:

  “不错,但却不是你方才那种鲁莽的推法。我们要先戒备,叫其他的人找地方躲避,以防强弩之外另有花样!”马白水重重地道:

  “行,一切依你!”说着,他回头叱道:

  “大家分散站远,小心强弩。尚业成,包赐恩,你两个把着姓君的,只要情形一不对,听招呼要他那双招子!”

  一阵低促而急迫的回答声响起,紧跟着四周的人影纷纷往后倒退。黑暗中,山风如泣,万籁俱寂,在这宛如鬼域的情景下,唯一点缀着黑暗的,只有那偶尔闪动着的兵刃寒光!

  回过头来,马白水嗓音沉重地道:

  “都妥了,金姑娘,是你来还是老夫来?”金薇毫不犹豫地道:

  “我来!”

  说着,她又看了看峭壁的壁面,目光顺着壁面移到脚下那根突出的石笋上,再移到远处那被“灰巾帮”、“四鹰”中

  包赐恩、尚业成两人紧紧挟持住的君惟明身上。

  现在,君惟明的脸色平静木然,他脸上,看不出一丁点凶吉的预兆,寻不出一丝丝可以意味的痕迹,他是那般深沉,那般宁静,又那般不可捉摸;宛似一片海,幽渺无际;一朵云,悠悠飘浮,一团雾,迷迷朦朦;一座山,静峙不动;甚至连他面孔上的每条纹路,每块肌肉,也全在这时凝结成一片毫无意义的空白了……

  不知道怎么搞的,金薇老觉得有点忐忑不安,有点不祥的感觉她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到底因何而起,但是,却总有一团阴霾罩在心田,挥之不去,抛之不脱……

  马白水迷惑的,催促道:

  “时间不早了,金姑娘,你还在等什么?”悚然一掠,金薇说:

  “马老,可曾给君惟明灌过‘霸王倒’毒药?”马白水点点头,道:

  “这还能忘?昨天晚上便渗在水里给他喝了。要不,他方才怎会那船虚弱无力?”金薇迟疑着。搓搓手道:

  “我是老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嗳”了一声,马白水有些不耐烦地道:

  “不管对不对劲,到了节骨眼上除了一试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金姑娘,还是快点动手吧!”金薇一咬牙,道:

  “好,马老,你防着!”马白水早就双目如炬注视峭壁,全身肌肉筋络紧绷,随时随地都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应变,但口中答道:

  “放心,老夫晓得!”他又赶忙加上一句,

  “记得是用力把石笋推进!”

  俯下身来,金薇定定地看着那根突出的石笋,这,只不过是一根普通的石笋罢了。

  但在金薇的感觉上,这石笋似是带着一股邪异的力量,那斑剥的表层如此丑恶;不规则地凸凹,古怪、灰黑的颜色又那样扎眼,它静静地长在那里,仿佛像一只魔手抓到金薇心上来了!

  马白水急切不满地道:

  “金姑娘,快点呀,你别再延迟了……”

  双手快如闪电般用力推出,金薇一下子便接触到了石笋的顶端,她猛一加劲,老天,那根石笋真的“克啦”一声被推进了峭壁之内!

  随着石笋的移动,天衣无缝的峭壁壁面立即在一阵低沉是“哗兢兢”铁炼滑动声中翻开了一方门板大小的面积,石片像是一道桥板在两条铁链的拉扯下缓缓搭放至地上!

  这突来的变化,使在场的每个人屏息如寂,心跳血涌。而金薇与马白水已激箭似的分掠开去,就在他们飞跃的刹那,显露出来的那个黑沉沉的洞口内,已响起连串机簧震响,“呼”“呼”“呼”三排闪耀着银光的利矢已暴射而出,直射到五丈之外,才纷纷力竭坠地,这批利矢射出时幅度之密之大,足令任何一个不明利害的人无所遁形!

  金薇与马白众那腾闪之势,一直拔掠出四丈多远,才双双在空中一个大翻身巨鸟也似的落回地下,脚尖沾地,马白水长袍内隐藏着的沉厚“金月刀”已“霍”然闪出灿灿光茫,绕体飞旋。金薇手中,也早就握着一招长只尺半,蓝光盈盈的“蝎子钩”了!

  其他众人,在密洞石板甫始现出之际,早已纷纷四散躲避,他们至少站在七八丈之外,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受伤。那在列矢射出时即以君惟明的身体做挡箭牌的包赐思,尚业成两人,他们也全站在七八丈以外,散飞的箭矢自不可达。虽然他们以君惟明为挡箭牌,君惟明本身却没有受到伤害——他也早知道离开这么远的距离是不可能受到伤害的!

  三排利矢射出后,洞内,一片沉静,没有声息,再也没有一丁点异状了,它寂然在那里,就如一张恶魔大开的口!





断肠花第十一章 魔尊魔计



第十一章 魔尊魔计

  黑暗中,每个人心头狂跳着,双目定定的瞪视在寂静的洞口内外,而洞口内外,也只是一片沉沉的乌漆罢了,看不见任何东西,察不出任何征兆,除了寂静,就没有别的了。

  风呼啸着卷过,树木哗哗作响。一切全是阴森的,沉闷的,恐怖的,渗合着人们粗浊的喘息声,就好像大地也在不可察觉的蠕动,就好像千百只鬼眼正在无形无影般朝着他们冷笑……

  僵窒着没有人出声,没有人移动,终于,在片刻之后

  金薇悄然拭去鼻尖及鬓脚的冷汗,长长吐出一口气,她向五尺外紧张戒备的马白水低声招呼道:

  “马老,你没有事吧?”骤然一震,马白水如梦初觉,他也立即用衣袖擦去满脸的汗水,沙着嗓音道:

  “还好,还好,金姑娘也是?”金蔽振作着笑了笑,道:

  “好险!”如释重负的挪移了几步,马白水道:

  “想不到姓君的小子并没有诳我们……”金薇阴阴地道:

  “目前这一关来说,是的!”回头看了看。马白水欣慰地道:

  “我们的人没有一个受到暗算,真是侥幸,若非事先逼这小子供出内情,我们硬打硬撞,只怕就有得麻烦了!”理理发梢,扯扯衣裙,金薇平静地道:

  “下一步,不知道还有什么花巧……”马白水歹毒地道:

  “叫君惟明说出来,然后,每一关都由他在前先行试闯,老夫想,他就不敢耍滑使诈了!”金薇点点头,道:

  “当然,除了这个,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压低了嗓门,马白水凑近一点道:

  “等宝物到手,就在洞里一刀把姓君的砍了,再于他身上做点伤痕,把他的尸首带回去向童刚交帐!”金薇暗一犹豫,勉强地道:

  “也只能这么办啦……”

  四目相视,马白水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金薇说不出为什么,内心里竟有些怅然若失的酸涩感觉,她怔怔的呆立着,自己也为自己突然生出的这份感触而懊恼,同时,她更由衷的厌恶起马白水那狼枭似的笑声来!

  但是,一件石破天惊的突变就在这时接着马白水的狂笑发生——

  “呼”的一声,黑黝黝的洞口内飞出来一团亮闪闪的,泛着绚灿红光的物体,这件物体来势是如此快不可言,几乎只在人们的视线甫始发觉,已那么凌厉的砸碎在右边的虎形白岩上!

  随着一声“哗郎郎”的清脆裂声,无数红嫣嫣的碎屑四散飞纷,当人们的目光及注意力刚被引到那边,洞口内,一条鹰隼也似的黑影比闪电更快的狂旋而出。这条黑影仿佛要乘着横空飞鸿追上逝去的千百年流光,只是那么一闪,连他的形状,外貌全不容人看清,挟持着君惟明的包赐恩、尚业成两人已蓦然尖号出口,而就在两人这惨厉的号叫的同时,君惟明的身体已被那团看上去只是一袜烟雾般的黑影凌空抱起,眨眼回到了洞口之外。这时,包赐思、尚业成的惨号仍未消散,两个人也正在缓缓倒地,事情发生之快,在不觉中开始,又在末及容人体全过来前使己结束,好象这一切现状原本已是如此明摆着了!

  连金薇与马白水这等精明老练、久经风浪的人物,也不禁在猛然间全傻了眼,一时手足失措,目瞪口呆,不知如沁应付,这瞬息里,两人都象成了泥塑木雕一样愣窒在那里!

  一双双惊恐得几乎麻木的眼睛被引到洞口之前。而当他们每个人的视线接触到洞口前的形象时,不由又给他们早已骇震恐惧的心理上再加上重重一击——

  洞口前,那团黑影正站在那里,那竟是一个人,一个瘦骨嶙峋,宛如骷髅似的人!

  那人,身材瘦得出奇,像是一根树竿,他比寻常人稍高一点,以至看起来更显得枯瘦了;一袭黄土布衣衫套在他身上,就如同挂在一根竹竿上,轻飘飘的又宽又肥,光秃秃的头顶泛着可怕的青白色,双目深陷,一双隐在眼眶中的眸子碧闪闪的像是浮沉在乱葬岗头的鬼火,颧骨高耸,塌鼻,薄唇,小耳,脸上的肌肤枯黄干皱,象是贴在骨上,找不出一丁点肉来,额上青筋暴突,一条条有如钻土的蚯蚓,与他同样枯瘦的双臂和臂上的青筋相映。这人的形状,几乎和一个白无常毫无二致了……

  君惟明,如今就正坐在他脚边喘息。但是,那是一种快乐的,安慰的,满足而如释重负的喘息。……

  在一阵冰寒的冷气突升下,金薇不禁打了个哆嗦,她已完全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于是,她抑止不住地骇然惊退。

  金薇旁边,马白水也全身轻颤,面如死灰。他想说什么,舌头却象僵麻了,想转转念头,脑子里仿佛全成了一片混浊,甚至连四肢都在这眨眼间变得重有千钧……

  在后面一点,其他的人们更是恐惧得腿肚子都在打转。地下,蜷曲着“四鹰”中的包赐恩、尚业成两人的尸体,两具尸体的胸膛都开了个血糊糊的巴掌大小的洞,腑脏一半在胸腔内,一半又拖出了胸腔外,又红又紫,象是砸破了两条狗的肚皮,血流溅得四周都成了点点斑斑的暗紫!

  那个怪人,是什么人呢?他为什么会从密洞里突然出现?又有这样惊人的武功?他更解救了君惟明,残杀了这边的挟持者,英非这人和君惟明还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又会知道君惟明今夜将在被胁迫下来到此地呢?君惟明是如何通知他的?

  一连串的疑问,像闪电般,一道一道掠过了金蔽与马白水的脑子,也掠过了每个他们同路人的脑子。但是,疑团虽是疑团,有一件事却已无庸争辨——厄运,即将来临了!

  对面,洞口前——

  坐在地下喘息的君惟明已缓和了过来。他先朝金薇等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然后,仰起头来,语声竟包含着无比的亲热劲:

  “师叔,未曾按照你老的规定日子时辰前来拜揭,打扰了你老人家的安宁,弟子我委实过意不去,还请你老人家恕罪……”

  几句话,说得金薇与马白水等人个个冷汗涔涔,心寒身颤。老天,这个怪人,竟然还是“魔尊”君惟明的师叔?

  怪人低下头,怜爱之情溢于言表。他温和之极地伸手轻抚着君惟明头顶,语声带着一股特异的低沉暗哑:

  “小子,这些人曾经伤害了你么?”君惟明像是和他这位师叔极其亲呢而且不大拘泥形式,他先叹了口气,接着苦笑道:

  “何止伤害?他们简直要活剥了我啦。师叔,你老就没看见我身上的这些零零碎碎?全是眼前这些男盗女娼给我恩典挂上的,又给我灌了两次毒药,唉,可苦着哪……”怪人的神色仍然是那样冷木,但是,语气却突然寒酷如刃:“他们果真如此待你?”

  君惟明道:

  “一点不假,师叔。”目光连斜都不往这边斜一下,怪人又道:

  “这些人,可是想胁迫你前来夺取洞里你隐藏的那些珍宝?”君惟明点点头,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决不是来探望你老人家的。”没有丝毫表情,怪人低徐地道:

  “得宝之后呢?”君惟明又叹了口气,道:

  “得宝之后,他们就要把你最疼爱的师侄干掉啦!”怪人凛烈地道:

  “好狠!”君惟明润润嘴,道:

  “可真够了,一个个全是铁打的心肝,怎么求也求不软啊……”怪人的语言有如一粒粒的冰珠子自唇缝间进出,寒洌得能直渗入人们的心底,没有一丝丝热味:

  “小子,我要他们全死,替你出一口气,你同意么?”君惟明笑道:

  “完全同意。”

  两人言谈之间,决定了若干人的生死大事,但在他们的口气与形态里,却宛如只是在商量着吃饭时喝哪一种酒才对味那轻轻松,那般简单,又那般满不在乎!

  怪人象是想移步,但他身形方动,却又开口道:

  “是了,小子,你的功夫之强,师叔不是夸你,普天之下只怕也少有足可与你匹敌之人,怎么却如此丢脸被人拿住了?”耸耸肩,君惟明懒懒地道:

  “‘久定黑路终遇鬼’,师叔,我是被自己人出卖,中了暗算啦。要不,光凭这些鸡零狗碎想对村我,只怕还差上一把火!”怪人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

  “你一定有什么隐情,有什么悲苦。小子,你状似开朗,实则阴郁,口中谈笑,心底凄怆;眉字嘴角之间,更有一般掩不住的深仇血怨。师叔如今不问你,等一下,我们得好好谈谈。”君惟明忙道:

  “师叔,现在你老?——”双手一绞,怪人煞气毕露:

  “斩净杀光!”略一沉吟,君惟明道:

  “师叔,把那女的留下,那大胡子留下,还有一个叫杨陵的瘦子,一个叫北七的矮胖子也留下!”怪人怒道:

  “为什么?”君惟明笑了笑,软软地道:

  “不为什么,就是要留下嘛……”语声竞又转为慈祥和蔼,怪人道:

  “你这专全向师叔耍赖使习的混小子!”

  君惟明尚未回答什么,怪人的身躯已突然到了四丈之外,有如一颗流星般掠过停在那里的乌蓬车车顶,就在他方才擦掠过去的一掠,站在车座上的驾驭人胡彪鬼叫一声,“呼”的摔出了三丈之外,而胡彪的尖叫方起,“六鬼”中的两人已“蓬”“蓬”分向左右滚出!

  “六鬼”里的另四个方才挥舞手中的“铁鳞鞭”拒挡,怪人已狂笑一声,穿过重重鞭影,恶鬼般暴凌四人头顶,根本未看清他的出手招式,余下的四鬼已杀猪似的长嗥着跌翻了三名!

  从怪人开始闪击,一直到现在已经死在手下六个敌人,共用的时间,也不及人们眨两次眼,他黄衣飞舞,来去无踪无影,出手之间快若电掣,甚至连意念的转动都不给予对方时限,就在四周的人们尚未及采取任何对策之前,六条性命完结了!

  悚然一震之下,金薇尖叱道:

  “围上去!”

  叱叫声中,她自己首先迎扑,“蝎子钩”带著条条溜溜的莹蓝光猛罩而出,怪人口中微“咦”一声,身形轻摆,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旋出,他双臂在半空倏颤斜挥,一片掌影眼看落在左边,两臂却又快不可喻的横击于石,于是。方才冲上来的“四鹰”中仅存的两个,也全在清脆的头骨碎裂声里双双被砸翻在地!

  马白水的“金月刀”掠闪起一片灿然金辉,暴斩猛砍,风声如削,怪人“呼”的跃出十步,他眼皮子也不撩,冷冷叫道:

  “杨陵!”正在犹豫惊恐着的杨陵闻言之下,不自觉脱口应道:

  “什么?”

  一股宛似成形的劲风,有如一只来自九天的飞锤,没有一丁点先兆,不带一丝微破空之声,那么突然撞击到杨陵左腰,杨陵甫觉不对,已经来不及以他手中的“百图剑”抵挡,情急之下,他立即倾力扑倒。他的反应可也异常快捷了,但却在扑倒的一刹,仍被那股沉浑至极的劲力边缘扫带了一下,连连打着旋子往横摔去!

  怪人尖笑一声,身形在“蝎子钩”与“金月刀”的交击下无可捉摸的飞旋穿掠,他掌势如江河般前涌,在一阵呼啸、的暗流中罡气回转四溢,有如狂飚突起,威不可挡!

  于是——

  金薇与马白水慌忙侧挪以避正锋,乘着这个短暂而狭小的空间,怪人又叫:

  “江七!”矮胖如缸的江七,早已逃奔出了二十丈之外,正在往斜坡上狂跃,怪人目光尖锐如刃,一瞥之下,大笑道:

  “不要跑,我认得出你!”

  就这前后八个字的空间,他已飞龙般凌空到江七身后,不待魂飞胆散的江七回过他的三节棍来,虚虚一指已点中江七的“软麻穴”!

  双臂倒挥,怪人又流星似的反弹而回,空中暴旋,“六鬼”中仅存的一鬼连一声惊叫尚未发出,“吭”的一声,胸口已裂一个拳大血洞,随着肺腑的外溢,他已一个跟斗栽倒于地!

  黄袖如盖,抖起猛罩,“黑鹰六翼”三位的三只狼牙棒,全在他袖口一挥之下互击自撞,在一片“叮当”声响中,“黑鹰六翼”里的一个已狂奔着滚跌出去,另一个正待返身奔逃,半边脑袋亦“括”的一声飞上半天,鲜血与脑浆就象挤碎了的烂柿子一样顿时四溅!

  咬牙切齿,金薇又闪扑而上,“蝎子钩”连出七招十九式,掌如刃,腿似椿,同出并展!

  怪人划着半弧形的大圈子,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眨眼里全然躲过,他并不还击,倏然长射。长射中,一串掌影飞向了正欲举刀攻来的马白水,在马白水的竭力招架里,“黑鹰六翼”仅余的韩英已在怪人沉重双掌并施之下横尸就地,骨骼寸断!

  这时——

  金薇神色忽转惨厉,她不再阻截怪人去路,翻身直扑向坐在洞口的君惟明而去!

  怪人长笑着正扑袭向马白水,目光一扫之下,怒叱一声,怪异的在半空中折转“呼噜噜”急迫金薇!

  金薇双目带血,银牙紧挫,她面上表情揉合了可怕的怒恨及恶毒,拼命扑近君惟明!

  毫不慌张,君惟明裂唇笑道:

  “金薇,你好狠哪——”

  还隔着五步,金薇已嗔目尖叫,手中“蝎子钩”在一溜篮光眩闪下掠空飞出,直对君惟明的面门砸去!

  但是——

  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当那柄“蝎子钩”破空而出,以极快速度飞向君惟明脸孔之际,怪人的身形已更为急凌的从半天暴扑而落,他甚至连正眼也不多看一下,左臂一弹倏挥,“蝎子钩”已“铮”的一声额响,抛震而起,在“蝎子钩”方才震歪的同时,不分先后,怪人已挟着移山倒海之威猛袭金薇!

  君惟明这位师叔的武功,简直已到超凡入圣,登峰造校的地步了。他行动移挪之间,非但凌厉得有如神舞魔蹈,强悍难以力阻,而且其不受时空之限制,来去似电掠苍穹,虹跨大地,宛如将瀚海化成一栗,出手攻拒更是诡异狠辣得匪夷所思,令人防不胜防,无能自保;与他对招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仿佛在力搏高山,与江河争雄下的渺小卑微感觉,根本就无法相敌,无法抵抗!

  而现在,这位怪杰正宛如一片龙卷风似扑向了金薇!

  罡烈的劲气迎头扑来强浑得使金薇像独立千仞之顶,面对凛冽山风,呼吸顿时窒急,甚至连站也站不住了!

  她觉得似欲乘风而起,千百掌影,便随着这阵骇人的狂飚自四面八方飞旋而来,绵绵密密的,层层重重的,纵纵横横的,其来势之快之急,更仿佛漫大血刃急降,无处可躲,无懈可击!

  金薇面色在惨白中带着一抹灰青,她知道无法力敌,身形蓦矮之下拼命往一测滚跃,双掌在跃出的同时改劈。

  如此苍惶中劈出的两掌,宛如螳臂之挡怒车那般微不足道,又似激流里包隐着的一朵浪花般渺小纤弱,于怪人那浩荡的攻击里,这位全身猩红的“红蝎子”猛然痛苦的低哼一声,整个身躯平飞七尺,打横摔跌出去!

  怪人摆平了金薇,前后只不过是人们喘几口气的时间,他动作之强悍,出手之狠辣,应变之诡绝,足令每一个目睹者心惊胆额,瞪目结舌,简直是难以置信的。就在马白水欲待上前相援时,这场争斗即已结束了!

  当然,金薇功力之强,之奇,心性之灵敏,之慧黠,全是马白水深深知道的,而且领教多次。连金薇也不过就是三两下子便栽了跟斗,马白水心中有数,便是把他加上,也不会发生丝毫效果。

  马白水泥塑木雕般呆在那里,面孔上浮现着无比的惊惧,至极的恐怖,难以言喻的绝望,他手握“金月刀”,而这柄平常十分趁手的利刃,如今竞也是如此沉重与抖索了……

  怪人冷酷的狞笑着,开始一步步向马白水走近,一面低哑的道;

  “只剩你了——”

  马白水正要说什么,他挣扎着,嘴唇刚刚蠕动,怪人已猝然流星般急厉闪进,抖手便是九十掌一气推出,同一时,他大翻身,几乎不分先后,又是九十八掌猛劈而出!

  在狂啸的劲气呼旋中,无形的力道便有如千万只巨杵齐捣并挥,挟着石破天惊的万钧之力,一股脑地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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