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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断肠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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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带伤吧?”金薇摇摇头,觉得满心甜蜜的道:

  “没有……”金魁一见二人这种宛似有情的模样,不由心怀大说,他欣慰的道:

  “乖儿,你瞧瞧,君公子比为父的还要关心你呢。”

  想不到父亲竟会突然冒出这么几句话来,便是有情吧,也还不是明说出来的时候啊,何况眼前这般环境,亦不适宜点缀上这么软绵绵,柔生生的意韵哪……

  金薇的面庞顿时如染红霞,她气又不是,喜又不是,说又不是,嗔又不是,只羞得螓首低垂,连眼也不敢瞟了。君惟明同样十分尴尬,但他到底见过大场面,机智十足,反应快,当下微微一笑,道:

  “当家的太客气,令嫒与在下交相颇得,且又为了在下冒险犯难,自然在下对她就更加关切……”金魁手抚下颔,阿呵笑道:

  “说得好,说得好……”

  金尤摩也在一边凑趣的陪笑着。金丽却靠到侄女儿身边,小声的,捉狭的道:

  “说得好吗?我的乖侄女。”

  金薇羞得粉面酡红,手足失措,她一下子钻进姑姑怀里,不依不饶的呵起金丽痒来,于是,一双佳人嘻嘻哈哈的顿时便缠做了一堆……

  闹了好一阵子,金魁始笑骂道:

  “看看你们这两个疯丫头,大不大小不小的,一点体统都没有,还不快给我停下来!”云鬓蓬松,俏脸如霞,在一阵低细吁喘声中,这姑侄两人才娇笑不绝的放开了手,胖大的金尤摩马上趋前捏起拳头,小心翼翼的轻捶着乃妻肩背,边爱怜的道:

  “也不嫌乏,刚刚耗了力,就又和薇儿皮……”金丽半合眼享受着丈夫的侍候,佯嗔道:

  “少罗嗦——唷,轻点嘛!”金魁却以一双笑意盈然的目光瞧着女儿,他心中在说:

  “别急,宝贝,别急,只要你的手段高,功夫够,用不了多少,照样也会有人替你捶背啦……”

  金魁暗忖着,又转眼去瞧君惟明,但是,君惟明却没有看他,正凝注向山道那边——

  跟着过去,金魁这才发觉,嗯,他的手下“肉剑”仇自春与君惟明的得力弟兄洪大贤正双奔向这边,君惟明平静的道:

  “看样子,大局定矣!”金魁微微领首,道:

  “未出所料!”

  很快的,仇自春与洪大贤二人已到近前,两个人神态悠闲,好整以暇,轻松愉快得就宛似赶来赴一场酒宴一样。不待君指明出声,金魁忙道:

  “怎么样?可有人逃出去?”仇自春躬身道:

  “回老爷,前后有三个穿着灰衣的角色往山道下逃,全让我给了结了,没有一个脱掉!”洪大贤一龇牙,接着道:

  “我根本就没有动过手,因为我一直没有动手的机会,那几个浑小子全让仇老哥一个照面就摆平了。我呢,只好蹲在草丛里嚼着草茎干瞪眼!”君柜明笑了笑,道:

  “以后有你忙不过来的时候,现在你急什么。”洪大贤哈哈一笑,问道:

  “公子,焦白眼呢?”君惟明朝楼里一指,道:

  “里面。”洪大贤探头看了看,奇道:

  “哦?他一个人在里面做啥?”君惟明笑了笑,道:“你以为呢?”





断肠花第三十七章 刀子庄内



第三十七章 刀子庄内

  洪大贤摸摸后脑勺,笑吃吃的道:

  “我看,八成他又施开了拿手好戏——在里头用他的老法了,拷问起什么人来了吧?”君惟明平静的道:

  “猜对了一半,他是在惩治一个人,却并非拷问。”洪大贤睁大了眼,道:

  “那个人是谁?”君惟明摆摆头,道:

  “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七个人鱼贯行入厅内,厅里焦二贵和穆厚已经到了楼梯下边,焦二贵正铁青着那张马脸,双手叉腰,气呼呼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穆厚则跪在他的脚旁,满脸血污,青里带肿,还在一个劲抽噎不停。

  洪大贤一下看见了穆厚,不禁大大的愣了愣,他抢前两步又突然站住,惊异加上愤怒,他怪叫道:

  “好啊,老么,你他舅子的竟然会到了这里?我估量还得些日子才能和你照面呢。正巧,老么,那本帐你就现在与我们算一算吧!”穆厚颤索索的抬起那张饱尝了苦头的脸孔,热泪盈眶的叫:

  “大贤哥……”洪大贤“呸”了一声,暴吼道:

  “别给我哭哭啼啼的象个娘们一样,好汉做事好汉当,你个混帐怎的做出那等狗屁事,你就该怎的承担起来!”穆厚哭泣着道:

  “我是冤枉的,大贤哥……”洪大贤脸一沉,恶狠狠的道:

  “冤枉个鸟!就是为了你们几个没有骨气的东西,连‘九煞’其他的哥儿们也全叫入看扁了,老子们肚皮恼火还找不着人发泄,你个瘟头却在这里喊起冤来?真是可恶透顶!”穆厚抽抽噎噎的道:

  “大贤哥,我一定会对这件错事做补偿的。我是吃人骗了……“洪大贤龇裂嘴,厉声道:

  “吃人骗了?娘的,你是个三岁孩子?连他娘真假都分不出?为了你这端子窝囊事,岳大哥差点气得吐血,你个舅子摸摸心看,你还有他娘的心么?你就该丢到海里去喂王八!”一边寒着脸的焦二贵,这时走上前来,他用眼色阻使了洪大贤的怒骂叫吼,躬着身子对君惟明道:

  “公子,穆厚业已将他此次错失的前因后果全讲明了,应该如何处置,尚请公子示下!”君推明淡淡的道:

  “以你之意呢?”焦二贵略一犹豫,苦笑道:

  “公子,穆厚与我乃是拜把兄弟,我若斗胆陈言,只怕失之公尤,予人以包庇询私之议!”君惟明点点头,道:

  “很好,你且退下。”焦二贵心头一跳,揣揣不安的暗觑着君惟明的神色,忐忑的道:

  “公子,还请公子看到穆厚年青冒失,更未存心背叛份上,予以从轻处置,‘九煞’兄弟,同感德惠……”君惟明毫无表情的注视着穆厚,道:

  “穆厚,你知错了?”穆厚诚惶诚恐的,嗫嚅着道:

  “回公子,我,我知错了……”君惟明冷冷的道:

  “洪大贤,给我将这厮重责一百皮鞭!”

  穆厚闻言之下,激动感谢得禁不住“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他知道,君推明已饶恕他了。这一百皮鞭的惩罚,在“铁卫府”的规律来说,算是最轻的一种——尤其对他的过失来比较,况且,君惟明又叫洪大贤动手执法,不啻是另一个宽怀的暗示,洪大贤乃穆厚拜兄,他,那一百皮鞭子会打得重么?

  拱大贤与焦二贵不由满怀兴奋铭感,如释重负,两个人齐齐踏前一步,大喜过望的道:

  “多谢公子思典!”君惟明一挥手,道:

  “罢了,大贤,给我带出去打,这一百皮鞭,该会叫穆厚在以后的日子明白,如何选择应走之途,知道凡事小心谨慎!”

  “走!”洪大贤一把捡起穆厚,大踏步走了出去,君惟明又招呼金家谙人到厅坐下了,他再吩咐熊二贵道:

  “二贵。你马上回去将大队迎接上山,上山之后,传令各人把庄子里外牧拾整理干净,警戒方面办即派遣妥当,哨卡巡逻务须切实严密,事情办完了,晚上叫他们几个掌职弟兄来此共进晚膳!”

  焦二贵答应着,匆匆转身离开,君惟明这才长长吁了口气,侧过身来,舒动了一下肢体。

  金魁打量着这座前厅的布置,道:

  “少兄,这个地方陈设得相当不俗呢,住在这里,可以说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君惟明笑了笑,道:

  “当初建盖这片庄院的时候,费了我不少心血,我希望能将这里尽量弄得舒适雅致一点,不想今天竟让那些鬼头蛤蟆脸的小子们白占了!”金魁摸摸下颔,道:

  “这不又夺回来了么?老夫看,这一夺回来,恐怕任何人也不要想再侵占过去了!”金薇笑着接腔道:

  “谁还能再有这个道行?爹!”君惟明舐舐嘴唇,道:

  “这只是一个开始,我所失去的,都要一一取回,若有人不愿我这样做,那么,他便须付出代价——”他顿了顿,又道:

  “当然,这代价乃是惊人的,但有些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屑取回,而这些东西,我便毁掉!”金魁浓眉微结,道:

  “少兄,老夫知你所指……”金薇也低低的道:

  “君公于,不要老是想着这些事,在它们尚未来临之前,你又何必自己苦恼自己呢?”君惟明淡淡一笑,道:

  “抱歉,只是一涉及这段隐痛,我便不觉满心凝血,一腔悲愤,恨不能活剥了那些好贼恶徒!”金魁深沉的安慰着,道:

  “不忙,少兄,总有这一天的,任是谁替那些人撑腰也不行。天该杀他们了,没有什么能救得了他们!”胖大的金尤摩亦插口道:

  “大哥说得对,这些灰孙子哪一个也逃不了报应,就算他们是铁打的吧,俺们也要使真火炼化了他!”金丽咯咯一笑,道:

  “胖子,你说起话来可是越来越有板眼了,象个明白工大爷似的……”金尤摩一眯眼,道;

  “老婆,俺们夫妻多年,你是到今天才知道呀?”

  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各人的谈话,当他们目光移转过去,才看见是洪大贤走了进来,他右臂上,正搀扶着步履踉跄,衰弱不堪的穆厚!

  金魁望着衣衫碎裂,混身血迹的穆厚,赶忙站了起来,悲悯的道:

  “快,洪老弟,快抉这位小哥过来,尤摩,拿你的金创药预备着,自春,你去找一桶清水来!”金尤摩与仇自春马上分头行事,君惟明却不禁在唇角浮起一抹深远的微笑,他暗忖道:

  “嗯,这一百鞭子,可是打得真快啊……”

  在洪大贤抉着穆厚俯卧在一张锦垫长凳上之后,几个人已经七手八脚的为他拭血疗伤起来,颇为热切。

  君惟明斜眼瞅洪大贤,也正巧碰上洪大贤暗怀鬼胎的偷眼着他,四目相对,洪大贤不由尴尬十分,他搓着一双毛手,讪讪的道:

  “回禀公子,业已逾命惩治过了……”君惟明笑了,古怪的道:

  “是么?”洪大贤凑近了一点,咽了口唾沫,窘迫的道:

  “公子,呢,可能,可能我下手稍轻了些,但是,呢,也仅仅就是轻了些而已,还乞公子包涵……”君惟明吃吃笑了。道:

  “我不怪你,人之常情,我也明白,那一百皮鞭如果真正结实打下去,一个人亦不会象个人样了……”洪大贤干涩的笑了几声,忙道:

  “是,公子说得是……”君惟明侧首看了看俯卧在长凳上的穆厚,低沉的道:

  “给这小子一点教训正好,叫他也知道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先搞清楚内容与是非,不可糊里糊涂使牵连进去……”洪大贤龇了龇牙,道:

  “包管老么不会再蹈覆辙了,公子,这一顿生活虽说我手下留了情,却也够他消受的呢!”洪大贤斜眼瞄了那边一下,又小声道:

  “况且,老么更寒的还是府里的规律,他晓得,这一辈子,如果又犯同过,他就永不会有今天的幸运啦!”

  外面,“肉剑”仇自春已经提着一木桶清水迅速定了进来,金魁从他手中接过,以一块净布浸湿了,开始小心翼翼的亲手为穆厚洗擦身上的血污。穆厚趴在那里,直痛得龇牙裂嘴,却连哼也不敢哼一下……

  一会儿后。

  穆厚身上的鞭伤已洗净,并敷妥了药,他将破碎的衣裳穿好了,老老实实的站立起来,垂手一边。

  君惟明注视着他,一笑道:

  “穆厚,你面子不小呀,还麻烦金当家的亲自为你疗伤!”穆厚惶悚透自眼中,躬身道:

  “我……我好愧疚。公子……”金魁哈哈一笑,打着圆场道:

  “算了算了,这点鸡毛蒜皮之事提他作甚?少兄,你的弟兄还不就和老夫的弟兄是一样的么?”洪大贤赶忙搭汕道:

  “当家的说得是哪……”君惟明瞪了洪大贤一眼,叱道:

  “你少开口!”洪大贤心头一跳,噤若寒蝉般乖乖闭上了嘴,君惟明又转向诚惶诚恐站在那里的穆厚,徐缓的道,

  “现在,穆厚,我有几件事问你一下!”穆厚恭谨的道,

  “是,请公子明示。”君惟明道:

  “衣彪生死?”穆厚两颊的肌肉猛一抽搐道:

  “衣彪,他还活着,只是听说被折磨得不轻……”君惟明的火气一下子又被引上来了,他大声道:

  “你明明知道衣彪被囚受刑,饱尝凌虐,怎的你却不去设法救救你往日的兄弟?莫不成你也怀疑他是意图自立为主,分据称雄么?”汗水隐隐泌自穆厚的鼻尖腋下,他吸口气,期期艾艾的道:

  “是……是这样的,公子,为了衣彪……被囚之事,我也曾找着童刚交涉了好几次,但,但是他告诉我,他之所以囚禁衣彪,完全是为了想从衣彪那里讯问出谋害公子的仇家是谁来,他说衣彪定然和谋害公子的仇家有着勾结,否则衣彪不会在公于刚一遇害之际便公然反抗他的管辖……当时,童刚是打着为公子报仇的招牌出面接应的,而衣彪反抗他,不是就算是背叛公子么?他既不愿支持为公子复仇的童刚,显而易见其中必有内幕了……童刚如此一说,我当时不知真象,自也认为有理……”洪大贤火暴的脾气再也忍不住了,他哇哇怪叫道:

  “扯他妈的卵蛋!童刚这杂种简直是额倒黑白,抹煞公理!你这小子却去相信他的,还不叫迷糊还叫什么?只要是一个稍微有点脑筋的人,也会晓得姓童的是在那里指鹿为马,合血喷人!”穆厚呐呐的道:

  “我是不知道童刚全是说些假话,更不晓得他自己就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一时不察觉,才误信了他的谎言……”君惟明冷冷的道:

  “后来呢?”穆厚润润焦裂的嘴唇,又道:

  “后来,我仔细一想,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便私下跑到‘大圆牢’去看他,却被那里的守卫挡住了。那里的守卫没有一个旧人,全是‘独龙帮’的属下,他们非但不准我入牢探视,还暗里告诉了童刚,我,我……就此被派出府去,并且尚受到童刚的严厉警告……”洪大贤重重一哼,怒道:

  “没出息的东西!”君惟明一挥手,道:

  “说下去。”穆厚又拟道:

  “我……我被他们派到洛阳去掌理那边的生财买卖,公子你老知道,我们在那里的生意最多,利润最丰,按说呢,我的地位是比以往公子掌权的时候提高了,可是,实际上却全不是那么回事……”君惟明颖悟的笑了笑,道:

  “大约是明升暗降吧?”穆厚连连点头,苦着脸道:

  “可不是。名义上我是主掌洛阳城里外全部基业的首脑,实则我这个屁大的权力也没有,他们还派了另一个‘大飞帮’的堂主在那里,那个老小子表面上似是我的副手,实际上却大权在握,任什么事情决定也要通过他那一关,我说的话,我的意见根本不算数,他是上上下下一把抓,熊得就象个爹似的,我,唉,我只是个空壳子……”君惟明淡淡的道:

  “傀儡!”穆厚吞了口唾液,涩涩的道:

  “是的,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罢了……”洪大贤“呸”了一声,骂道:

  “你个小舅子是自作自受!”君惟明揉揉面颊,又问:

  “那么,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在洛阳摆你的新贵威风,充你的大爷?反跑到这深幽冷寂的荒山野岭来作甚?”穆厚马上叹了口气,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红,他的嘴唇蠕动了好半晌,才嗫嚅着道,

  “我,我在洛阳受不了这种鸟气,曾和那个‘大飞帮’派在那里的什么堂主争吵了很多次,有一遭还险些动上了手……平时闷久了,便自己寻醉浇愁,喝多了,又大闹大骂。那个老杀胚便遣人把我调到‘刀子庄’这里来,明里是叫我在这边休养身心,实则形同软禁,他非但一步步的解除了我的职权,还令‘独龙教’‘十二狼’中住守在这里的五个人监视着我……”君惟明笑吟吟的道:

  “到了这等情景,你有没有感觉内中必有蹊跷呢?”穆厚可怜兮兮的点着头,道:

  “有是有,但公子,我当时仅只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便是有满腔悲愤,一肚子狐疑,又济得了什么事!”君惟明面色一沉,突然冷硬的道,

  “凡是背理弃义之事,便豁了命也不苟同,凡奸恶阴毒之徒,便粉了身亦该声讨。穆厚,若是人人似你这般畏首畏尾,忍气吞声,这世上还有什么公正存在?还有什么善恶之分?可耻!”穆厚满脸通红,汗如雨下,沙着嗓子道:

  “我……我……公子……我知错了……”君惟明入鬓的剑眉骤扬,寒森森的道:

  “你还很多受磨练,多经苦难,才能叫你彻底知道正是非,才能叫你明白江棚男儿所过的铁血生涯!”穆厚期期艾艾的道,

  “公子……以后,我会好好去学,好好去做……我,我再也不会沾污你老人家的颜面了……”君惟明毫无表情的道:

  “很好,我会记得你说的话!”这时,沉默了很久的金魁启口道:

  “少兄,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位小老弟既然受过惩罚,又知过能改,老夫看,你也就不必深责于他了……”君惟明笑了笑,转脸叱道:

  “浑小子,你听见金当家的话了,还不谢过坐下?”穆厚连忙感激零涕的道:

  “方才承蒙当家的亲为疗伤,今又蒙当家的代为缓两说情,小的实在感激莫名……”金魁豁然大笑,豪放的道:

  “小老弟,用不着客气了,你还是好生坐下歇息一会吧,老夫看你的伤也够受罪了……”“红蝎”金薇婿然一笑,道:

  “君公子。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就消消气吧,整日价尽是发怒,有亏身子的哪!”君惟明有些啼笑皆非,他搓着手,道:

  “多谢关怀。”金尤摩也嗬嗬笑了,他道:

  “小姑奶奶,你这张小嘴一说起话来,就和只百灵鸟儿一样,那声音要多好听有多好听,嘿嘿,任是那个蹙了一肚皮闷气,只要你这么一劝,都会满心熨贴,混身三万六千个毛孔全清爽爽的受用极了……”他旁边的金丽杏眼圆瞪,柳眉倒竖,狠狠在丈夫多向的肥肩上拧了一把,火辣辣的讥讽道:

  “唷,胖子,我还看不出你夸起入来竞然有这么个生动灵巧法呢!”

  这对夫妻的有趣动作,不由将君椎明与金魁等人全引笑.了。这一笑,厅里的沉闷空气才算全部消散。

  夜,深沉。

  整个秦岭山脉全融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全阴在那种凄瑟瑟的夜色里,“朝凤山”上下亦是一片漆黑,山风呼啸,除了半山腰“入云台”那里,还隐隐约约出现几点鬼火一样,的微弱灯光……

  君惟明手下的五百多人全住进了“刀子庄”,“刀子庄”所有的七座楼阁,只君惟明,他的几个得力弟兄,及金家诸人合住一幢之外,也他六幢房屋全挤到满满的了,五百多人住在这里,是嫌小了点。

  现在,整个“刀子庄”的四周,全密密布置了哨卡,还有十人一队的巡行队伍往来游弋,穿棱不停,低叱厉喝之声此起彼落,时有所闻,一片刁斗森严,防卫周全的景象。看这场面,“刀子庄”戒备得宛如“铁桶”了!

  在那座最大的楼字里的前厅。

  高悬的吊灯灯光映照着左右厅里的每一张面孔,四边的窗户已垂下了厚重的紫色花帘,灯光的颜色有些青白,那一张张沉凝的脸庞也显得有些冷酷的青白了……

  君惟明坐在一张大围椅上,正在低沉的说话:

  “……在此地,我们有三天的时间等待,但这三天之中,并不是叫我们胡吃闷睡,无所事事,第一,整个‘刀子庄’的防守不能有一丁点疏忽,派在山下的眼线探子更不可稍有失职,这事件,焦二贵给我负责。第二,叫儿郎兵刃磨亮,弓箭备齐,全换回‘铁卫府’的白锦袍,我不要再看见那些混杂不清的衣衫,方青谷给我办妥了。第三,等铜城那边传来长安的消息之后,我们便准备展开行动,但三天之内若仍无讯息传来,我们也不等了,马上出发!这些事情虽然皆须一一做到,却并不麻烦。因此,大伙儿仍然会过于劳累,我要他们个个养精蓄锐,土饱马腾,以待来日血战,所有的大小调度;在这几天里,岳宏远总掌一切,不要任什么全来找我,你们听清楚了?”

  围坐四周的“八手煞”岳宏远,“骷髅煞”焦二贵,“焰龙”方青谷齐声应喏,君惟明又看了方青谷一眼,道:

  “青谷,你那些火器也得备好,只怕随时都能派上用场,以后的日子,你这条‘焰龙’可真要显显威了!”方青谷恭声道:

  “公子勿念,我自会备妥候令!”金魁双目炯然的看着君惟明,威武的道:

  “少兄,关于进袭‘铁卫府’,你可胸有成竹?”君惟明深沉的一笑,道:

  “不敢说‘胸有成竹’,但多少有了点腹案。不过,在正式大举攻击之前,我们须要先完成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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