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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屠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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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于使绝望中的古侃,为此精神一振,他急忙拭拭泪眼,睁眼再加详看,但除了两只闪亮的眼睛外,其他什么也看不到,可是耳中似乎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响声,他扬声问道:“是琮儿吗?琮儿,琮儿,我是古四叔公啊!”
  洞中语声互传,回音袅荡,古侃虽未得着琮儿的回答,却发觉自己的语声,过了好一会,才从身左远处传回来。
  古侃忧喜参半,忧的是琮儿没有回声,因此生死不明。喜的是自己语声从远处传-回,显见这洞甚深,或许,那一面另有出口之处?
  正当他忧喜交杂之际,头顶上又响起了“悉索”的声音,这一回响声略大,古侃听得很清晰,他这一喜,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子勇气,双掌在猛然力撑下,整个人陡地跃了起来。
  可是,当他双足站地时,一阵剧痛,又使他两眼金星乱迸,头上冷汗如雨,身形摇摇欲倒。
  黄衫剑客古侃在这时咬紧了牙,忍住剧痛,提左足使右足站地支持着身子,然后伸手往闪光处一摸,不禁喜极狂叫道:“是琮儿!啊!是琮儿,你……你……你怎么不答声?”
  琮儿依然没有答声,古侃颤抖的手,由眼上移开,却看到两只眼睛一开一阉,充满了焦急之色。
  古侃能看到琮儿两眼尚动,总算放心了很多,他摸索着,摸到琮儿腰上,鹿筋绳依然捆得既紧又乱,他沿着绳往上探索,无巧不巧的,这根鹿筋绳,正钩住在离地六尺多高的一根突出的石笋上。
  不知费了多大的力,古侃才把挂在石笋上的琮儿放下来,他这时已忘了腿痛,喜极颤声地唤道:“琮儿,琮儿,你答古四叔公一声嘛!”
  回答的是……两只眼睛眨了眨,与重浊地“哼”了一声。
  黄衫剑客不由得一楞,心忖:“难道这不是琮儿?弄错了吗?”
  他正在想着,发觉捆着的人,适于这时极力地挣了几挣,他连着哼了几声,古侃眉头一皱,忽然明白了原因,伸手往拥着的人嘴上摸去,果然所料不错,他口中被人塞了东西。古侃把它捣出来之后,这人不禁连着呕吐了好一阵。
  这人透过气后,苦涩地叫了一声:“四叔公。”
  黄衫剑客闻声喜得用力一搂,紧紧地抱着道:“琮儿,你身上受伤了没有?”
  琮儿倔强地答道:“四叔公,我没有什么伤,即使有,也只是擦破了二点皮。四叔公,琮儿要报仇!上武当山找这伙老杂毛去!”
  黄衫剑客答应着,两只手松开,把琮儿重行放到地上,便在黑暗中摸索着给他解绑,奈何解了半天,心越急越无法解开。正当他急得眼中冒火,满头大汗之际,忽闻琮儿唤他道:“四叔公,你摸摸我的背后,琮儿记得武当老头捆我时,并没有把背上的剑卸下来,只不知掉了没有?”
  古侃两眼生光,伸手一摸,就摸到了琮儿肩上的剑把,他吁了口气,拔下这把仅有二尺六寸长的利剑,小心地挑断那个鹿筋绳的死结。当这个结一挑断,坚韧的鹿筋绳便不解自松了。
  琮儿被捆过久,虽恢复了自由,但全身麻木得挪不了身,古侃有的是经验,替他推宫活血,把全身血脉行开后,琮儿便担心问道:“四叔公,琮儿看到你坠地后立时昏厥了好久,似乎是折了腿吧?四极公,你的伤要紧吗?”
  不提腿伤,古侃似已不觉腿痛,琮儿一提,他又觉着左小腿一阵一阵的痛得直跳。可是他已然服过“活血止痛散”比较没有大碍,琮儿问他,他并未立时答声,相反的,却以惊异的语气反问道:“琮儿,你看到叔公昏厥,你现在能看得出吗?”
  琮儿见问,也以诧异的语气反问道:“四叔公,难道你现在一点也看不出吗?”
  黄衫剑客一听到这话,立时证实琮儿确能在这里看出事物,可是自己却只见漆黑一片。这情形有两点可能,其一是琮儿目力过人,能在黑暗中明察秋毫。其二,即是自己双目业已受损失明,可是他伸手抚摸时,又毫无痛觉。
  古侃不禁骇异起来,自己在乎常,自负目力甚强,琮儿内功未臻纯青之境,已有这般视力,这真是件异事!
  因此,古侃很自然地点了点头,但琮儿又问道:“四叔公真的看不出什么吗?咦!是不是受了伤?”
  古侃摇摇头,伸手轻抚受伤的左小腿,触手痛入骨髓。他咬紧牙关,仔细地按摸一遍,发觉足踝骨碎裂、腿骨折断,膝盖骨也受到严重的破伤,如此重的伤势,古侃已确定这条左腿是残废了。可是他损失一条腿,并没什么心痛,要紧的是,目前跌入这样深的地穴中,有什么办法出险?
  琮儿似乎看到古侃在检查伤势,这时忍不住问道:“四叔公,伤得重吗?是不是还能勉强走动?”
  黄衫剑客被琮儿的话提醒,指着身左问道:“琮儿,这边是不是有路?”
  过了一会,琮儿以忧喜不定的语气答道:“有倒是有,但是太难走了,完全是高低不定的大石,有些地方,仅能够硬挤过去,可还不一定挤得过呢!”
  黄衫剑客古侃的面上,露出了坚毅之色,双手摸着重伤的左腿,摸准了部位,用食指连点了五处次要的“酸麻穴”,琮儿在一旁惊异地问道:“四叔公,你干嘛点住自己的麻穴呢?”
  五处穴道被闭,再加上服下的“活血止痛散”,药力也完全地行开,古侃除了觉得这条左腿麻木外,所有疼痛全失。他苦笑着,用单腿挺身站起,同时答复琮儿道:“四叔公自闭五穴,可以减少伤处的痛苦。琮儿,你看得清,就在前面领路吧!喔!别忘了,地下还有你一把剑。”
  琮儿答应着,在抬剑时,顺手把鹿筋绳也捡起来,可是另一头尚拴在石环上。小琮儿挥剑割断,古侃立时问道:“琮儿,你砍的是什么?”
  琮儿把剑插入鞘中,一边收绳,一边回答道:“琮儿把老杂毛用来捆我的绳子割下来收着,上武当报仇的时候,这条绳就是证明。琮儿要请天下武林中人来看看,七个老杂毛联手对付琮儿与奶奶……”
  他说到这里,突然间“啊”了一声。又向古侃道:“四叔公,奶奶与舅公在我们坠下不久,曾在上面招呼过,可是,琮儿的嘴被堵着,而你老又昏过去,后来,好像又与老杂毛打上了,琮儿还听到奶奶的烈火弹响声,唉!大概总有一两个老杂毛被烧死了。”
  琮儿虽有报仇的决心,但稚子性厚,想到老道们受他奶奶的烈火弹攻击时,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黄衫剑客古侃,闻声暗中庆慰,这个班家后人,既有这种仁厚的天性,将来一切冤仇,或将有个完善的结束,自己若能够有一个时期的教导他,这不是没有指望的事。他心里在想,嘴上却答着道:“这是很难预料的事,琮儿,我们快觅路脱身要紧。”
  琮儿答应着,走到前面来领路,他知道四叔公看不到,便牵着手慢慢地往前走,遇到大石阻路时,更使仅用单腿蹦跃的黄衫剑客,增加了很多的麻烦。因为他看不到,所以要手脚并用,古侃便对琮儿道:“你不用牵着了,只要随时打招呼,四叔公就可摸着走了。”
  琮儿依言放下古侃,在前面相隔几尺领路,一路上高低不平,可怜目不能见,腿不能行的黄衫剑客古侃,全凭着琮儿的指示,与语声的高低,来猜测前面的地形,好不容易摸索出二十几丈远,一个拐弯之后,便听到琮儿失望地道:
  “四叔公,这里被巨石阻住,过不去了,怎么办哪?”
  黄衫剑客的心神,也不由得随着琮,儿的语声往下一沉,他沉吟了半晌,突然间高唤了一声!
  琮儿没有吃惊,却感到奇怪,正想问时,回声从前后两面撞了回来,后面的来得较早,前面的反而略迟,古侃心定喜道:“琮儿,前面还有路,你仔细地找找看,靠右面。”
  琮儿并未细看,接着就答道:“那边只有很小的空隙,至多能把头伸过去。”
  黄衫剑客心里一凉,呆了一阵,忽然又点点头道:“头能过去……
  嗯……琮儿,叔公有办法,你练过‘缩骨法’没有?”
  琮儿愣然不解地道:“什么了‘缩骨法’!琮儿没练过,连听也没听过。四叔公,什么叫‘缩骨法’咽?这么硬的骨头,那能缩得小呢?”
  黄衫剑客的面上,现出一丝淡淡的惨笑,黯然的道:
  “四叔公也没有练过这门功夫,只有你二叔公会,可是四叔公还知道一点诀窍,那不是真正的把骨头缩小,乃是将全身骨节脱开,使整个人变成柔若无骨,唯一没有骱的,便是头盖骨,因此头能过,才能利用‘缩骨法’钻过去。”
  。
  琮儿这才知道何谓“缩骨法”,他“哇”了一声道:
  “原来是这样的,琮儿以为真的能把骨头缩小呢!”
  黄衫剑客苦笑着,感叹地道: “武功练得再高,总无法真正地把骨头缩小,如能办得到,那只有请‘齐天大圣孙悟空’了。”(唉,南宋就有“武当”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把明代才创造出来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也搬出来了,作者瞎编乱造的功夫果然不俗!^_^—— yaayoo按)
  琮儿听了之后,不禁天真地笑了起来,随着,黄衫剑客把“缩骨法”的要决,详细地告诉琮儿,哪一处的骨骱先脱,哪一处后脱,肩骱该如何地脱,脊肋又该如何地脱,琮儿天资极高。悟力又强,再加上他本身发育未成熟,骨骼尚未坚实,稍加练习,便能卸合自如。
  然而,却苦了黄衫剑客古侃自己。他人已五十出头,练武功的人虽然筋骨较常人灵活,可是终究人老了,骨骱也僵硬了,而且他身上尚有重伤,经过了一番苦练,才算勉强能够卸合。
  琮儿已然运用乍练的“缩骨法”钻了过去,他心焦地守在外面,好容易看见古侃上半身业已挤过来,但下半身却被卡住了。这时的古侃,那情形真是尴尬,近不能近,退也无法退回去。
  无奈。只好由琮儿来硬拉,费了很大的力,使古侃也受了很多苦,总算被拉着通过了。
  于是,老少两个继续再往前摸,这一段路,还算平坦得多,古侃扶着洞壁一蹦一蹦的过去,再转了一个弯:爷儿俩便靠壁坐下来略事休息一会。
  琮儿很久没有吃过东西,这时也感到饿了,忍不住问古侃,古侃身上本来带着有干粮,就拿出来分吃了一点,可是啃这种又干又硬的烙饼,即使饿极了,也很难于咽得下去,只有约略吃了一点,站起来再往前摸着走。
  走了没多远,又遇到了一块巨石把路给挡住了,而且,这块巨石不知是天生在这里的呢?还是有人故意放着的?它正在狭窄的地方,左右与上面全有空隙,而且全只有不足五寸宽。尽靠左,每个人不需用“缩骨法”,便可从右面硬挤过去了,可是它偏偏在正中间,即使用“缩骨法”,也万难通过,除非,能把这块巨石移靠一边,或是挪后二尺。
  巨石估计有三、五千斤之重,别说黄衫剑客业已身负重伤,就是平常也不易推得动它。
  这一回可把老少两个给难住了,少的用眼瞪着,老的用手摸着,黄衫剑客摸来摸去,可被他摸出古怪来了。
  原来,这块巨石上竟然刻得有字,他不由惊喜地叫道:“琮儿,你……你来看这些字,刻着是什么?”
  琮儿也如获至宝地睁眼细看,见巨石右面,刻着的字有手掌般大,乃“入地”两个字,他告诉古侃,古侃皱眉细摸,迟疑着道:“不对吧!好像是‘上天’啊!”
  琮儿闻言称奇,再看仍是“入地”,他扭头看古侃,却又见古侃手摸之处,果然还有“上天”两字,便道:“四叔公,你摸的确是‘上天’两字,但靠右方尚有‘入地’两字,合起来即变成了‘上天入地’,咦!四叔公,这好像是告诉咱们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咱们困于绝境了!
  ”
  后面的每一句话,全像皇帝下诏赐死一般,黄衫剑客为之凉了半截,他呆呆地把手缩回来,废然地坐了下去。
  过了一会,忽听到琮儿带着惊喜地大叫道:“四叔公,下面还有很多小字呢!”
  黄衫剑客求生之念又炽,急忙招呼道:“琮儿快看,那说的是什么?”
  琮儿不待关照,已看一行念一行地道:“谁能来此总是缘,石下尺外埋古经,阴阳相合唯缺水,上天入地皆相宜!”
  跟着,琮儿又兴奋地告诉古侃道:“四叔公,边上还有呢,是‘有天下地来,怀地上天去’,这是什么意思?像打字谜似的。”
  黄衫剑客并没有回答琮儿,他心里正在反覆的默念着:“谁能来此总是缘,石下尺外埋古经……阴阳相合唯缺水,上天入地皆相宜。有天下地来,怀地上天去?………
  黄衫剑客很快便把它想通,他喜极而问道:“琮儿,你身上带着的,是天令还是地令?”
  琮儿愣了一愣,跟着也明白了,蹦跳着道:“四叔公,琮儿身上有真天令,假地令!”
  黄衫剑客也不管什么真假,急忙叫琮儿拿出来,可是琮儿从贴身荷包内,把碧眼金蟾尹湛给他的那块铜令,与他母亲替他拓的地令纸交到古侃手上时,黄衫剑客还是弄了个一筹莫展。因为,他看不出眼前的一切景象,更无法知道怎地上天,又如何才能下地?
  似乎是命里该当如此,古侃一直摸着黑,却想不起身上尚带着千里火,这时因急于想看这铜令上究竟有什么奥妙的方法,使他俩能够上天入地,倒被他想着了,于是,他从身上把千里火取出晃着,火光一冒,立刻景象毕现。
  铜令上除了细小的字迹外,就只有一个阳极,他再看石上的字,字刻得相当的深,左方是“上天”,右方是“入地”,下面便是那几句似偈非偈,似诗又不象诗的哑谜,那已然想通,不需再细看了。
  黄衫剑客认定关键必在“上天入地”四个字上,他举着千里火临近了仔细地察看,果然被他看出一点门道来。
  但见那“上天”的“天”字,第一划上有极细的小字四个,乃“正一反三”,而“地”,字最后一钩上,也有“正二反四”四个字,古侃不用多想,便明白这又是一种暗示,他立刻参看铜令上的字迹,用正面第一个字与反面第三个字,反复的排了好几次,却俱都排不出一点秘密来。
  小琮儿并没有闲着,他也站在古侃身后参加猜哑谜,古侃没看出个道理来,他倒凑合成一点门道了,便欢喜地道:
  “四叔公,大概你忘了另外那两句,‘有天下地来,怀地上天去’。照琮儿想,这块铜牌乃是天令,咱们应该是入地,但入地就该正二反四。四叔公,你照这样排排看,这上面有没有一点道理?”
  黄衫剑客听了琮儿的话,精神倏即倍增,连腿上的重伤,身处的绝境,全部都忘了一般,哈哈地大笑着,笑得这样的爽朗与高兴,更自嘲地道:“叔公人老了,筋骨硬了,连头脑也硬了,哈哈……””
  这真是绝处逢生,更又因祸得福。
  黄衫剑客这回按着正二反四一试,就很容易找到“由石下靠壁后退三步,右手抓壁间石环,足蹬入地有门。”
  仅有这样二十二个字,下面又不成句,黄衫剑客也不去管它,按着这二十二个字的指示,在右面石下起,往后退出三步,可是他左腿失灵,只能约莫地往后蹦了三步,站停后伸手往壁上一摸,果然有一个仅够单手抓住的石环。
  有了这个石环,黄衫剑客心里更是笃定,右足用力一蹬,“砰”的一声巨响,足下二尺宽,三尺多长一块石板,应足倒将下去!
  入地之门既开,黄衫剑客却不立即下去,他再试“上天”这边,所得的指示是“后退一十六步,横跨四步,攀环而上碰顶轻托。”
  黄衫剑客灭了千里火,依着这个指示,老少两人又来一次觅上天之路,退了十六步,横跨四步,便又回到了右边,在壁上摸了一阵,离头顶一尺,才有一个石环,他升上去,另一只手探上去,上面又有一环,两手交替着攀升,仅七环头项已碰到洞顶,他再依指示用手一托,上面是一块二尺方的石盖,约莫有百余斤重,托开这石盖,古侃便由这个孔中爬了上去。
  接着,他招呼珠儿上来,随手把石盖盖上,两人到了上天的路上,说是路,那只有三尺宽,不到五尺高,但还算很平坦,琮儿弯着腰倒还能走,但古侃只有蹲着身子蹦,而且,他那条左腿竟又弯不过来。
  这苦况非身受者不知,但古侃心里充满了希望,并不以此为苦,利用双手撑地,右腿力踹,活像是一只“三足金蟾”般,一跳一蹦,反把天真的琮儿,逗得非常高兴地大笑不止。
  出来不及百丈,连转了三个弯,路不但是宽大了,而且也有微弱的光线,从远地透了过来。
  老少两人大喜过望,琮儿上半身往前一倾,施展“燕子三抄水”的轻功身法,“嗖嗖嗖”连着三个起落,当先飞跃出十丈远,身落适在拐弯之处,一对朗目中充满了希望之光,方往前一瞥,陡然失声惊呼,侧身仓皇急退。
  黄衫剑客顾不得腿伤,单足站地,直身时,右掌内已暗扣了三只钱镖,可是琮儿虽失惊而退,却没有备敌之意,人落到古侃面前,牵着古侃的手,满脸惊恐之色地望着古侃,定了定神,才道:“四叔公……好怕人哪!是……是一个死人!”
  “死人!”古侃闻言而惊异,他瞥了琮儿一眼,见他神色未复,嫩脸上已现出天真的汕笑,于是,他一蹦一蹦的到了琮儿适才停身处,目光一瞥,也不禁毛发惧竖。
  原来,这洞已到了尽头,可是并未见有出口,最前面是一道平滑的石壁,七八尺高,约五尺来宽,古侃猜想:“这可能是一道石门?”
  就在石门前,一个头挽发髻的玄门羽十,盘膝席地而坐,上半身靠在石门上,赫然是死去甚久的陈尸。
  然而有一点异常奇怪,这具陈尸并无腐烂……
  黄衫剑客距离这具陈尸不到一丈远,洞中的光线,乃从右面壁上透进来,他细辨陈尸的年貌,约莫有四十左右,长得还算正派,双眉紧蹙,面容已然干瘪,显然地,这具尸首是给风干了。
  古侃再往下一看,陈尸的手上,竟也紧紧地抓着一块古色斑驳的铜令,这一发现,使黄衫剑客为之惊疑不定。
  不用说,这位死去的玄门弟子,也是怀着铜令,由他们来的这条路进入此地,他既有铜令,何故会死在这里?再说,相传铜令只有三块,天令与地令,如今全在班家人手中,难道他所持着,乃是最后那块“水令”吗?
  黄衫剑客有了这个疑问,便提着胆子蹦近陈尸,伸手去抓陈尸抓着的那块铜令,不料这老道人虽早已死去,却仍把这块铜令抓得紧紧的。古侃一抽,竟没有抽出来,因此,他眉头一皱,暗暗祷告道:“道人,你怀令而来,想必也是同道之人,未达目的而死,必然遗恨地下,我古侃步着你的后尘到此,你若地下有知,保佑我达成你的遗志。”
  黄衫剑客祷告后,第二次用力一抽,“喀嚓”一声,铜令抽出了,可是抓住铜令的五只尸指,俱随之折断坠地。
  古侃不由得一怔,目光随往尸指坠处看去,又见地上尚有一行字迹,古侃猜想,这必定是道人临死之时,用内功刻划的遗言。因为,足下所站的,完全是坚硬的岩石,如非内功精湛,那字迹岂能有半寸多深?他跟着细看,原来不是道人留下的遗言,而是垂死时的几句牢骚。
  地上共有十六个字,是“洞天铜令,不得其门,传闻欺世,大愚因真”。
  古侃一看这十六个字,便知道了死者的来历,在二十年前,武当派掌门的继承者,名叫降魔真君谭因真,这位道人天禀异赋,武功成就极高,为当时武林杰出的名家,可是后来,忽然无缘无故地失踪了,不料他却死在这里。古侃心中不免感叹,自己的命运。岂知不是跟他一样?
  他呆了一会,然后细看死者所持的铜令。
  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不禁使他惊愕不止。
  原来,死者手上所持的,也是一块天令。
  因此,使黄衫剑客古侃生了狐疑,如今“天令”成双,究竟那真那假?或者根本就没有真的!
  还有,天令如今有了两块,那么地令是否也是如此呢?何故独无水令?
  洞壁缝隙中透进来的光线,在古侃不停的猜测之间,逐渐加强,而且变成了红红的阳光,琮儿见而惊呼地道:“啊!
  咱们在洞里待了一整夜啦!”
  连着几天天气全是阴沉恶劣,今日忽见阳光,象征着他们的前途希望甚浓。古侃于是恢复了信心,他仰首望着一线缝隙,阳光从这缝隙中射进来,使久在黑暗的古侃,觉得它特别刺眼,却也异常可爱。
  他顺着阳光,往下看去,在阳光照射到的洞壁上,赫然又留着字迹,字只有八个,也不很大,恰好完全在阳光照射之处,字体与前相同,苍老有劲,写的是:
  “三声铜令,得窃启门。”
  这是第二次指示,前面的既然正确无错,这里想必也不至有错。
  可是前人却怀令而死,古侃因而谨慎起来。
  他仿照前面所见的事实,对八个字一一加以详看,每个字迹均光滑无痕,了无丝毫暗记。古侃双眉紧皱,先从死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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