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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屠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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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玉娟于伙计退出后,执壶给韦涓酌酒,慌得韦涓抢着酒壶不依,推却之间,难免触及姑娘白嫩的玉掌,韦涓感到很失礼,同时浑身都觉着发热,跟着脸上也红了,于是不敢再让,乖乖的捧着酒杯受酒。姑娘并不介意方才这些事,反而又举杯相敬,三杯过后,才娇笑着道:“大伟,你自称鲁直,却不够大方,我虽是女流,自问要比你脱俗些,大伟,往后别拘礼,能免就免。”
韦涓肚里有了酒,倒也豪迈多了,但听到姑娘一口一个“大伟”,叫得怪顺口的,他可还不敢直呼人家一声“玉娟”。这顿晚饭吃下来,时间几将起更,韦涓感到很痛快,尤其在惨变后,能有这样的遇合,尚还苛求些什么?
当晚,韦涓独自在隔房躺着,辗转准以入眠,他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加上身下的砖炕,已烧得热热的,因此浑身的血液沸腾,他胡思乱想,直过三更,然后才懵懂睡去。第二天早上起来,用过早点之后,便伴着他的雇主,上马市挑选牧场中需要的种马良驹,顺便招雇一两个马师伙计。
尽有宋一朝,凉州为西夏人所有,而金人入寇,赵宋南迁,凉州却未遭兵祸,这时候市面繁盛,闻名于世的蒙古良驹,时有驱来此间出售,他们所需的种马,并没有任何困难便买到了,至于雇人,也没有丝毫困难,这里有的是牧场老手,掌杆的、驯马的,可以随意的选雇。
仅仅三天的时间,便顺利地办妥一切,第四日凌晨,由韦涓指挥新雇的三位马师,另有八个牧场伙计,赶着购来的百余匹上种良驹,浩浩荡荡的起程,出凉州,傍着祁连山余脉,才拐过乌鞘岭,沿途便发现有形迹可疑之人,在马队前后出没。新雇的三位马师中,有一位名叫赵天成,他在西北一带牧场中甚为有名,有快马赵大之称,今年已有五十多了,经验与技术全佳,身上武功也不差,就只性情暴躁一点,同时又爱喝几杯,酒后无德,拍桌子骂人是常事。
为此,渐渐地没人敢领教他,于是落魄江湖,潦倒在凉州。韦涓很看重他的活儿,故而主张聘他掌杆。
这快马赵大怀着知遇之恩,自马队起程以来,在这三天内,确是全力地照顾着,韦涓没有什么,但身为场主的华玉娟姑娘,芳心中深佩韦涓的能够用人,故此,她暗中大为庆幸不已。
途中既有人看上,快马赵大非常焦虑地骑着马,回到韦涓面前,韦涓在这时,正与女场主并辔在后押队,赵天成打过招呼,便把牲口转过头来,挨着韦涓悄声报告道:“把头(注:马场中管理马师的人,相当现下工厂的领班),咱们被道上朋友盯上了,大概也瞒不了把头这对招子吧?”
韦涓很镇定,含笑对快马赵大点点头。
华玉娟姑娘见到他俩的神情,便笑问道:“大伟,赵师父同你说些什么秘密来着?”
韦涓随口便答道:“赵师父说,咱们被好朋友看上眼啦!”
这位女场主也够有胆,闻言黛眉倏扬,冷笑道:“随他们捣鬼去,别睬他,看他们有没有种伸手!”
几句话使韦涓一怔,扭头对她望望,快马赵大却一惊道:“场主,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人家很可能是乌鞘岭铁霸王魏麟的手下,在礼貌上讲,咱们该事先投个帖才对。”
女场主没表示意见,但向她的把头看着,由此可见,她把牧场的全权,俱交给了韦涓了。烈火星君韦涓想了想,便对快马赵大吩咐遵:“也好,先礼后兵,赵大哥,这件事由你处埋吧!”
快马赵大才算放了心,连忙点头答允着,两腿一夹,牲口才“唏聿聿”一声冲了出去,前面已有一支响箭掠空而起。
快马赵大吃了一惊,立刻催马到前面,另两位马师与八个伙计不待人吩咐,一听到响箭之声,便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现把百余匹良种牲口驱到一个山凹里圈住,才各自把兵刃亮出来看守着。
韦涓表现得很自在,响箭掠过马群射来,离开他头项,至少有两丈多高,可是他并未作势,足尖暗暗用力一点铜镫,施展“潜龙升天”的上乘轻功,身形凌空拔起来,铁掌轻舒,仅用食、拇两指一夹,便接住响箭,飘身掠回牲口背上,神色间自然而轻松,丝毫不带一点紧张。
一旁的女场主虽把全权交给了韦涓,看到韦涓真功夫的,尚以此为第一次,因此,当韦涓拔身接箭时,她不禁为之一震。
但是,等到韦涓飘身落下时,她脸上已转惊为喜,对韦涓嫣然一笑,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悄声道:“大伟,你倒是个人物,真人不露相,多俊的轻功哪!”
韦涓略为一怔,但也并不在意咧嘴笑笑,摸摸颔下虬髯,对着她美丽而又大方的女场主道:“待我上前面去看看,你在后面照顾着。”
华姑娘很放心地答应着,韦涓才策马缓缓往前踱去。
快马赵大与另一位伙计,在前面驻马候着对方,故而没看到韦涓接箭时展露的功夫,可是另两位马师和七个伙计,却大半都看到了,为此,使他们定了心。韦涓骑着牲口由他们面前过去,每个人都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这位身怀上乘绝艺的把头,更因此对这个牧场的前途,抱着了甚大的希望。
韦涓将近快马赵大的时候,蹄声把这位掌杆马师引得回过头来,韦涓见他面上带着忧虑之色,便淡笑着问道:“赵大哥,怎么没见有人露面呢?别是弄错了?”
快马赵大抓抓头,皱眉道:“谁知是怎么回事?怪得很!弄错绝对不可能,把头难道没看到,响箭是朝着咱们射来的,可是情形却有点反常!”
他说完,垂头暗叹了一声,却发现对方射来的响箭,竟在他把头手上捏着,因此又抬头看着韦涓,目光中现出叩问之色。
韦涓只对他淡淡的一笑,正在这时候,第二支响箭,又在前面山冈后,带着锐啸之声疾射过来。
快马赵大面色骤变,方惊呼声:“来了!”
韦涓却在这时,贯劲一抖手,接来的这支响箭,竟运用甩手箭的打法,眼手射了出去。
这支响箭在锐啸中斜截上去,“铮”的一声,箭镞碰箭镞,激得火星四迸,两支响箭随之双双坠地。
眼见者情不自禁,“轰”的叫好起来。
山岗上人影骤现,当先一个身如半截铁塔的大汉,狂叫了一声:“好手法!”腾身从山冈上一跃而下。
快马赵大一见现身之人,便指点着告诉韦涓道:“这就是乌鞘岭的瓢把子,铁霸王魏麟,魏当家。“韦涓“喔”的应着,心中在想:“这位绿林豪客倒是有个猛劲儿,硬是从山冈上跳下来,看他落地时脚步之重,轻功并不如何高明。”这是天生的体力,他自问不致有困难,便对快马赵大道:“跟他递个话,别同他过分客气。”
快马赵大嘴上应着,心里尚有点担着惊,他翻身下了牲口,往前窜出丈多站停,那铁霸王魏鳞已到了跟前。
韦涓在后面一看,也不禁吸了口凉气,这魏麟叫铁霸王,面如锅底,眼若铜铃,一身黑羔羊皮的短袄裤,腰上扎着一条巴掌宽的皮挺带,韦涓身材已够壮、够高的,但他比韦涓更要高出半个头,快马赵大站在他面前,尚需仰着面同他答话,由此可见,他的身材有多高。
快马赵大等对方站停后,抱拳行个礼,强装着笑容道:“魏大当家,咱们好久不见了,你好。”
铁霸王魏麟对赵天成望了半晌,忽有所悟地大笑道:“哈哈……咱道是哪个,原来是你……呀,姓赵的酒虫!哈哈……好,好!有你在就行,老规矩,咱自己挑十匹,你们就赶着过去,哪天你有空,到咱那里来,咱俩再拼一拼,看是谁的酒量大?”
快马赵大很为难,他深知这个铁霸王为人粗鲁,但却不是个绝对的坏人,他豪爽,可是说出话来就不客人家驳他。自己早几年在旁的牧场中工作时,曾凭着酒友的关系,每次通过乌鞘岭一带,遇上时就任他挑走十匹牲口了事,今日情形不同,一方面牧场乃初创,这些俱是种马,二方面把头已交代过,递个话还不准过分客气,那更不用说让他把牲口挑走了。
为此,赵大只有低声对铁霸王魏麟解释道:“大当家,咱们可是老交情了,咱不敢驳你,却有一点困难想同大当家的商量,咱多久没地方啃饭,你知道吗?前几天才允下这个牧场帮忙,人家是初办,赶着的都是才从凉州买来的种马,这里面叫我为难,你能放个交情不?”
铁霸王魏麟钢铃眼一瞪,怪叫道:“老酒虫别不识好歹,这是凭你的老交情,咱才马虎挑十匹算了,若再噜苏,咱就全数赶着走!”
快马赵大还想解释,这铁霸王已怒吼二声,山冈子两旁“哗啦”连声,冲出二十几匹牲口,每匹牲口上的人,双手俱持着大砍刀,马队往铁霸王身后排列开,就等着他一举手,即刻冲杀过来。
烈火星君韦涓一看这形势,知道快马赵大没有办法了,于是,策马踱出来,蓄足了丹田真气大喝道:“哪个不要命的,阻咱去路?”
这一喝,像是突然间打了一个霹雳,把对方二十几匹牲口惊得连声嘶鸣,纷纫往后乱退,马贼们也都失色惊顾。
铁霸王魏鳞在猝然间,也不禁为之一震,但立刻怪笑道:“好哇!活像咱的老弟,哈哈……喂,你姓啥?”
快马赵大又惊又喜,识趣地给双方介绍一遍,铁霸王魏麟翻着铜铃眼,把韦涓看了半天,才嚷嚷地怪叫道:“你叫王大伟吗?嗯,长得也还壮,现在老规矩不提,定个新规矩,王大伟,你敢跟咱比比吗?”
韦涓听他说话的口气,知道是个笨家伙,便反问道:“铁霸王,你敢跟咱比吗?”
铁霸王魏鳞一楞,眨着眼睛怔了好一会,才拍着胸脯道:“好!咱就跟你比,比什么啊?快说。”
韦涓虽是个性烈如火的粗人,但比起这铁霸王来,不知要精明几倍,他跟往两旁看看,这地方左傍乌鞘衅,右靠大通河,可是大通河冰冻得厚厚的,他约略估计,以这里的气候,河面上的冰,还不超过五尺厚。于是,他便有了主意,就指着大通河对铁霸王道:“咱们从这里开始,跑到河边,再跳过这条河,看谁跳得远,如果谁一跳就过去,便算赢了。”
铁霸王想了想,觉着这办法也还公平简单,又仗着自己身壮腿长,他便一口答允了。
韦涓翻身下马,暗把本门“黑虎掌”阳刚之力,贯足在双掌上,点足腾身,直往河边跃去。
既到河边,韦涓并末停身,展“蜻蜒三点水”轻功,“嗖嗖嗖”连着三次纵身,人便到了对岸,然而他在飞跃之际,双掌连拍,用“黑虎掌”阳刚之劲,一路上,把河面坚冰完全震碎,表面上却一无痕迹,粗看尚似完好。
铁霸王魏麟随后掠起,至河边跨步就跃,第一次身形落下,坚冰隐隐响起一声,但他粗心未觉,照样腾身再飞,当他二次落身时,“哗啦”之声骤起,他觉着不对,努力往前猛闯,第三次足下更重,“扑通”一声,整个人直坠冰下,浑身被寒冷彻骨的冷水一漫,等到他勉强爬起来,身上浸入的水被寒风一刮,立刻冰冻起来,于是,铁霸王变成了冰棍儿啦!
韦涓从对岸回来,装着不介意道:“魏当家身壮体重,所以这冰承受不住,没关系,这场不算,咱王大伟可以再跟你比。”
铁霸王魏麟翻着两只铜铃眼对韦涓看了老半天,他性情粗直,尚不知人家故意损他,反意外地摇摇头道:“今天不比啦,算我输,你赶着牲口走吧,下次若再经过这里,你就好好的跟咱比上一比。”
说完,费力地抬起腿来,一步一步僵硬地自顾走了。
快马赵大看得暗暗地惊喜不止,他对韦涓望望,韦涓对他作了个会心的微笑,随即吩咐道:“赵大哥,下令起队赶路。”
马队又开始上路,韦涓纵身上马候在路旁,直待牲口全部过去,女场主华玉娟姑娘的马也跟着到来,韦涓才提缰随着同行,华姑娘含笑颔首相迎,高兴而语带嘲弄地笑言道:“真瞧不出王大伟不但有勇,而且也有些小聪明哪!”
韦涓豪放地大笑道:“我原本不笨,这算得了什么回事。”
华姑娘娇哼一声,当韦涓侧脸而顾时,又报以嫣然一笑,使韦涓心里感到暖暖的,异常受用。
途中七日,安达黄河北岸,韦涓下令用砂土洒在水上,当天就渡过黄河,连夜赶到牧场休息。
于是,连韦涓在内,共十二个人开始动手,掘土的掘土,搬的搬,把一筐筐砂土洒在冰冻的黄河上,半天的时间,便铺成一条五尺多宽的通道:人与牲口,于此鱼贯踏冰渡河。
当夜即至牧场,场中出迎着者原有少数几个伙计外。场主的家人共有三位,即华姑娘所说的一位寡嫂与一个侄子,一个侄女。韦涓见华姑娘这位寡嫂,年龄也仅在三十七八岁左右,她的一对子女,男的约有十五六岁,女的当也有十四五岁了,两个长得都还不错,女的尤其娇美。
华姑娘一到自己牧场,便率先为韦涓引见她的家人,韦涓略为客套几句,便自顾去指挥人把牲口赶入栅围中,一切妥当之后,才待回屋休息,不料他一推门,便闻女场主与那位寡嫂,正低声地争论着。当韦涓现身门口时,姑嫂俩语声骤止,俱抬头来对他望着。
韦涓见此情形,立即撤身欲退出屋去,华姑娘唤住他道:“大伟,别走,你进来,咱与嫂子正谈着你的事哪!”
华姑娘毫不隐瞒地说出她们争论的原因,韦涓不由得有些尴尬,面上虽带着窘色返身入屋,可是心里却很坦然。
坐定之后,韦涓又与早几天初遇华姑娘时相仿,觉得浑身不对劲,神情更异常的局促。
这也难怪,他生平很少单独与女人说话,尤其在高原遁迹十多年,除了能看到自己的老姊、甥媳与甥孙女外,再也没有见过其他的妇女。在这几天内,他与华姑娘已相处得很自然,但是才见面的这位中年寡妇,一对目光冷冰冰地盯住他,面上也是死板板的没有半点表情,韦涓人在那里坐着,就像是活受罪。
华玉娟焦眉微蹙,对她寡嫂递了个眼色,这位中年寡妇以锐利的目光扫过她小姑面上,才寒着脸,冷冷地问道:“王师父府上是……”
韦涓这几天与人交谈,早把假身世背熟了,见问即答道:“原是陕西龙门长大,成年后到处流浪。”
似乎韦涓回答得爽快的缘故,这位寡嫂的面色略为缓了一缓,一旁的华玉娟特地替韦涓解围,含笑问道:“大伟,外面的事全办完了吗?他们人呢?”
华姑娘在这几天里,“大伟大伟”的叫顺了口,虽当着她寡嫂的面前,也叫得异常的亲切。
她那寡嫂并不惊异这种情形,平淡的瞥了姑娘一眼,反是被呼的韦涓面上有点发热,可是问到了工作上,他也感到精神上压力一松,便有条不紊地报告他的女场主,并且问道:“现在工作已全部完毕,三位师父与八个伙计还没有用饭,而且睡的屋子也没有分配过,这些……请场主交代我一声,再由我给他们分配一下。”
华姑娘含笑站起身来,道:“你也是新来乍到,能知道这里有些什么屋子哪?得了!我伴着你一同去,免得你摸不清头绪。”
韦涓点头答应着起身待退,那位寡妇却忽然开口道:“娟妹子,这几天你也够累的,回房歇歇吧,这些事由我代劳就行,王师父,请你跟我来吧!”
华姑娘浅笑着颔首答应了,她随着又关照道:“把住处交代后,就把他们带到后面用饭,天色不早了,吃过饭让他们早早休息,明儿的活多着呢!”
这话似是同时对两人所说,但韦涓与她的寡嫂全未答声,由柜房侧门出去,一条长廊上,分别有五六间房,这位寡妇指点着告诉韦涓,这些房间全是马师与伙计的睡房,长廊的尽头有一大间是吃饭的所在,后面便是厨房,那边另有一条走廊通到一个小院子里,这寡妇告诉韦涓,叫伙计别往那里去。
韦涓当然知道:小院子乃场主的私宅,面场主全家四人,只有一个男的,而且还是个大孩子。
除外,这位不苟言笑的寡妇,尚把各种物件堆存的仓房,以及四周看望的更楼都领着韦涓看遍了,就是没告诉他应该睡在那里。
韦涓也怕跟她多说什么,这寡妇指点完,便自顾回转后面的小院子,韦涓便指派各人的睡房,当晚守夜的责任,乃由原来的伙计担任,他自己负责巡视,让三位马师与八个伙计好好的休息一晚,交代完,各人把自己的行李搬入分配的屋中,韦涓自己就与快马赵大合睡最前面一间。
这么一指派,等各人把行李搬入屋子后,天色已经将要起更了,韦涓赶紧交代他们吃晚饭,在晚饭时,那位女场主换了一身华丽的衣服出现了,大家正在吃饭,看到她进屋,全都停着站了起来。
华玉娟含笑颔首,向大家打过招呼,便开口道:“各位自管吃饭,我有几句话简单的跟各位说说。”
她虽叫人自管吃饭,然而人家听她有话交代,全都停着静听,华姑娘也不再理睬这些,便道:“这一路上多承各位出力,几天来够辛苦了,饭后请早些歇下,本场因刚初办,工作免不了多一点,从明天开始,希望各位多出一点力,哪里的工作要紧就去先作,至于有什么问题,可以由王把头转告我,也希望每一位全听从王把头的指挥,安心在此工作。”
华姑娘交代完,各人“轰”的答应着,华姑娘笑着答礼,临走又关照韦涓,饭后上她那里去一次。
韦涓唯唯而应,也没在意什么,然而全屋的人,俱都在暗中羡慕,这位美丽的女场主,在途中一直就伴着他们的把头,开口闭口便直呼“大伟”,韦涓已是个中年人,身材虽壮,武功也高,但是长得可并不英俊。
然而,女场主对他,似有垂青之意,这情形在韦涓本人心中,从头至今还没有想到过,也不敢有此妄想。
可是这次受雇的十一个人,由快马赵大起,每个人的看法,却是全部相同,场主有意于把头,这也难怪,咱们的把头在乌鞘龄表现得异常出色,功夫是功夫,智谋是智谋,人不俊,才俊嘛!
饭后,三位马师与所有的伙计全回房歇下了,韦涓却一个人跑到柜房去见场主,当他到了柜房,却发现柜房内一片漆黑,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在。他心里在想,姑娘一路上也够累了,或许等久了没见我来,她回后宅去了。
一念至此,韦涓正待转身退出去,头顶上陡然“刷”的一声微响,韦涓倏地身形一撇,横梁上一股破风声已到了他的右“太阳穴”上,而且一出手,就往他致命处袭击。韦涓哪曾防到这个,急忙间一个“狮子摇头”,晃脑袋疾闪,黑暗中看到一点白影,掠着他鼻子旁戳了空。
韦涓在不知虚实的情势下,对此又惊又怒,陡叱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潜入柜房暗算姓王的!”
没料到就在他叱声未罢之际,柜房转角处“呼”的一声,又有人一声不响,当胸一掌猛拍过来。
韦涓气得咬牙,觉出掌到,雄壮的身形快似旋风般一转。让掌出掌,可是他不明暗中人究竟是什么个来路,没敢用本门的“黑虎掌”,却用“分筋错骨手”,认准了对方手掌的部位,以食、拇两指,快似电闪般往对方臂弯里疾扣。
这一招撤出去,就没容暗中人有闪避的机会,两指一扣上,暗中人突然“嘤”了一声惊叫,竟是女孩子的声音。
韦涓闻声愕然,斜侧方头顶上风声又到,韦涓仰首中又见一点白影直奔他眉心点来,他不敢再跟人动手,扣住的两指,趁机一按被扣人的“曲池穴”,在白影点近时,挫身迅退,身形往墙上一靠,沉声喝叱道:“别胡闹!受了伤怎么办?”
白影闻叱陡收,似不敢再次伸手出招,但在韦涓停身的右侧墙角下,如风般卷来一条黑影,风声一动,直往韦涓面部抓来,韦涓慌的身形一蹲,来人一掌擦着他头顶抓空,韦涓右手疾翻,一招“白猿摘果”,猛地扣住对方寸关要害,但是自己左肩“肩井穴”擞微一麻,也被人点了要穴。
可是在“肩井穴”被点之前,韦涓这只左掌,已随势打出一招“云龙抖甲”,他翻掌扣腕,抖臂出招,相差没有多少先后,对方手腕被他扣住,触手光滑粉嫩,他已知是谁,一惊下左臂力收,同时穴被点中,这条左臂已失去控制,掌背由下往上甩出去,打得人家“啊”的一声怪叫起来。
尚幸他“肩井穴”被点中,真力也同时泄了,然而他直觉地感到,这一掌背碰错地方了,人家也一惊而忘形地叫道:“大伟,你缺德!这是个什么招?”
韦涓一听口音,果然所料不错,是他的场主华姑娘。
随着“啪”的一声,火光骤亮,她那位寡嫂也从柜房中现身点上亮子,韦涓借着火光一看,华姑娘粉脸通红,黛眉紧蹙,满面的又嗔还休之色,他自己也不禁又愧又恐,紫黑的脸上虽看不出颜色,却是烧得很。
一个男孩子噪声,忽从柜房前面叫了起来:“王师父的武功比姑姑高,娘,你看,他还扣住姑姑脉门呢!”
华姑娘脸上更红了,黛眉怒竖,娇声低叱道:“大伟,快松手,呆子!”
韦涓直到这时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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