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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中国最佳科幻小说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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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夕没有回答,而是径自开启了桌上的一台计算机。何夕偏着头看着商维梓说,“我估计这台电脑和本节点中心计算机是联网的吧,你可千万不要回答说没有。我知道这肯定有违规定,不过人总是难免会贪图方便。”

  商维梓刹那间的脸红让何夕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有几分得意地舒口气。“不用我再教你怎么联上中心计算机吧?”

  “可这根本没有用。”商维梓大声说,“我们只是二级节点,不要说更改数据了,就连只读访问也是受到许多限制的。你们想让我将数据库更改以便让你们具有合法身份,这根本就是办不到的。”

  “你在撒谎。”何夕打断商维梓的话,“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你肯定有办法。”但是何夕的声音渐渐走低,几颗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往下淌。楚琴一语不发地愣立在一旁,她看上去像是没了一点主张。




我是谁 第三部分(4)




  “我没撒谎。”商维梓苦笑道,“其实‘谛听’系统采用的是一种相当传统但却相当完善的加密算法RSA,你们应该知道这种算法吧。”

  “我只是听说过。”何夕老实地回答,“我的数学一向不大好。”

  “看来我要多说几句了。”商维梓擦了擦头上的汗,“数学中的许多函数都具有某种‘单向性’,这就是说,有许多运算本身并不难,但如果你想做逆运算就难了。最简单的例子是除法比乘法难,而开方又比乘方难。在 RSA算法中,首先要选择足够大的两个素数,算出它们的乘积,再通过系列运算后得出两套数字,其中一套是公开密钥,另一套则是秘密密钥。用公开密钥加密的信息只有用秘密密钥才能解开,反过来也一样。每个人可以选择一个独有的公开密钥,并公诸于世,而秘密密钥则只有自己知晓。当别人与你通信时则利用公开密钥将信息加密,你收信后便用秘密密钥将其解开。他人即使截取了密文也无关紧要,因为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唯一能够将其解码的秘密密钥。同时,由于 RSA算法具有的对称性,所以它还能用做数字签名,这实际上就是所谓的身份识别。‘谛听’正是基于上述原理运作的。”

  “我不太明白。”何夕插入一句,“能说详细点吗?”

  “我举个例吧。”商维梓解释道,“比如说何夕的身份代码是015123711207,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不过谁都可以宣称自己就是015123711207,我们又该如何鉴别呢?其实只须每次任意选择一段信息,比方说 12345这个数,然后请对方用他的秘密密钥将这个数加密成密文。只要我用何夕所独有的公开密钥能够将密文正确地还原为 12345这个数字,则证明此人货真价实,否则就是一个冒牌货。这一点正是‘谛听’系统的基础,只不过为了方便起见系统将很多操作都屏蔽在后台。比方说何夕的公开密钥已经存放在了中心计算机里,同时一系列的运算过程也是自动进行的,对一个人来说完全察觉不到中间的过程。虽然从理论上讲通过两个素数的乘积可以运用分解因数的方法求出这两个素数,但问题在于对于大素数乘积进行因数分解的计算量非常非常大,用最快的计算机也不可能在合理的时间内算出来。当前‘谛听’系统的密钥长度是8192位,中国人拍马屁的最高水平便是祝对方‘寿与天齐’,而现在看来即使寿与天齐也无法攻破‘谛听’,因为就算以当今运行速度最快的计算机来破译这个密码的话,所需的时间也已超过已知宇宙的寿命。”

  何夕点点头,表示自己还跟得上。楚琴却已然是满头雾水的模样。

  “每个人的秘密密钥被嵌套在了部分血细胞的空白基因链上,这是相当安全的。”商维梓接着说,“这些知识你们如果平时稍有留意的话应该听说过一些。当然,对于另一些个体来说会有些差异,比方说对于机器人的身份识别也基于同样的原理,只不过密钥的载体不同而已。”

  “如果有人输入了他人的血液会不会造成混乱?”何夕插话道。

  “不会。虽然现在医院里都是使用人造血液,但即使发生你说的情况也不会出现差错。因为那时人体内将出现带两种不同密码的血细胞,系统将自动做出正确的取舍。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只有人体原有的密码被作为判断依据。”商维梓的语气变得像是宣判,“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想强调一点,那就是‘谛听’的正确性绝对不容怀疑。”




我是谁 第四部分(1)




  十

  屋子里真正地安静下来了,几乎能够听得到每个人的心跳。

  应该说商维梓具有相当不错的讲解才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何夕这样的门外汉也懂得了不少有关“谛听”系统的知识。但是何夕却宁愿自己一点都不懂才好,因为他发现自己对“谛听”的了解越多就越是感到绝望。何夕到现在才真正理解为何商维梓会那么自信地嘲笑任何试图更改系统数据的企图,因为那的的确确是痴心妄想。何夕的脸色白得像纸,看上去很虚弱。如果此时何夕手里有武器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所有的子弹都朝着“谛听”节点所在的方向狂泻。他转头凶狠地瞪着商维梓,像是在诅咒他。楚琴不知所措地愣立在一旁,一副失去了主见的样子。商维梓有些害怕地朝椅子上靠了靠,他不知道这个正在失去控制的冒名者下一步会做些什么。这时一个奇怪的念头从商维梓脑海里冒出来,他在想眼前这个人也许真的就是何夕本人。如果说这真是一个冒名者的话那么他的演技就太精良了,简直是大师级的水平。但是立刻有一个坚定的声音从商维梓脑子里传出来并且盖过了别的一切:这个人没有何夕的密钥,他不可能是何夕。商维梓突然有些自惭,为自己片刻间的动摇——怀疑“谛听”!?还是等到自己活到宇宙终结那一天再说吧。

  何夕一语不发地面朝着计算机坐下,他注视着屏幕上的画面。过了一会儿何夕转头看着商维梓,用目光示意他来操作。商维梓无可奈何地走上前,嘴里嘀咕着:“你应该相信我,这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何夕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手机立刻发出报警声。何夕面无表情地对商维梓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你必须让我能够像以前一样安静地使用这个家伙。”

  商维梓再次苦笑。“我肯定办不到。除非你是015123711207本人,或者是‘谛听’系统的中心计算机学会了像人一样贪赃枉法。”

  “我再问一句。”何夕的声音已经有些变调,“难道那个所谓的什么系统就真的不会出现误认的情况吗?我敢保证这一次它真的弄错了。你不要罗嗦了,快做该做的事。”

  “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商维梓加上一句,然后开始操作。但这一次他并没有说实话,因为试图非法入侵的举动并非毫无意义,这样做会触发反入侵系统。只需几秒钟的时间“谛听”系统便能测知非法入侵行为的发生地,虽然从理论上讲这种试图闯入的行为不可能得逞,但按照法律闯入者也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四下里看不出异样,但商维梓知道反入侵程序很可能已经启动,全副武装的警察此时正在向这间办公室的四周集结,说不定此时这间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处在几十支武器的瞄准之下。商维梓尽力让自己镇定,不露出任何让人起疑的神色。现在看来那两个人似乎都未意识到危险已经临近,他们只是一眼不眨地盯着屏幕,目光里充满焦急。商维梓急速地扫视了一眼左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他看到有几个人影一闪而过。看来事情正如他预料的那样,胜券已经稳操在了他这一边。但是商维梓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张口惊呼了一声。

  “什么事?”何夕被吓了一跳。

  “没什么。”商维梓镇定了些,“我刚才差点触发报警系统,不过总算绕过去了。”

  其实商维梓知道,按照法律,对于公然危害“谛听”系统安全的行为警察有权采取任何必要的措施,包括击毙入侵者。本来像这种最极端的措施是不大可能用上的,但是现在的情形就很难说了。因为这两个人没有密码,警察将无法确定他们的人类身份,而这在“谛听”时代就意味着他们将不会被当作人来看待。商维梓无法确定室外的警察是些什么人,但他知道现在有超过半数的警察是机器人。对于一个人类警察来说开枪射击一个人形的个体多少会有些犹豫——即使他没有身份,但对于机器警察来说这根本就是用不着考虑的事情,甚至在它事后的作战日志里也不会留下曾经射击过人类的记录,在它看来这只不过是击中了一个会动的物体而已。




我是谁 第四部分(2)




  商维梓想到这里禁不住冒出了冷汗。尽管他认为这两个人肯定是冒名者,但是一想到他们被打成马蜂窝后血肉模糊的模样,商维梓还是感到阵阵心悸。这时窗帘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机械的“喀哒”声,商维梓悚然一惊,他大喝道:“谁?”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屋外立刻传来喊话声,听上去是一名机器警察的声音,“请立即交出武器投降。”

  何夕被这突如其来的喊话声惊懵了,他第一个反应是拿着枪指向了窗户的方向。

  “不要这样,快放下武器。”商维梓惊叫道。但是已经晚了,受控于“谛听”系统的严密逻辑之下的某一名机器警察手里的武器发射了。何夕手里的枪“当”的一声掉在了地板上,巨大的震动让他的整个右臂都麻木了。楚琴发出尖叫,不顾一切地向何夕扑过去,她要帮助他。

  何夕很奇怪地竟然没有感到害怕,像所有受到攻击的人一样他的反应是弯腰去捡枪,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本能的举动实际上是在自杀。商维梓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他眼睁睁地看到何夕的左手已经抓住了地上的枪,而就在这时楚琴也正好扑在了何夕的身上。商维梓无奈地低叹一声闭上双眼,不忍目睹这两个冒名者横尸当场。

  他看得出,他们是一对恋人。

  十一

  警报声大作。

  商维梓睁开眼,他看到两位冒名者脸贴着脸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们似乎并不在乎周围发生了什么事。商维梓不知道此时他们心里是什么感受,就商维梓的经验而言,与一个没有“号”的人发生身体接触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眼前的两个人都没有号,但却抱得那么紧,似乎要把自己的身体陷入到对方的身体里面去,他们看上去很亲密。亲密?商维梓愣了一下,是的,就是这个词。原来这就叫做亲密。

  百叶窗帘已经掉在了地上,可以看到屋外的情况。至少有二十个警察守在各个角落,其中大约有一半是机器人。但是不知为何他们都僵在了当场,震耳欲聋的警报声是他们手中的武器发出的。

  “身份不符。请将武器交还主人。”“身份不符。武器无法使用。”“不符……”“不符……”

  商维梓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不明白出了什么事。这时一阵近在耳畔的警报声惊动了他,那是他的手机发出的。“身份不符。请将电话交还主人。”

  商维梓撑住额头,大颗的汗水从他的脸上滴落下来。呆若木鸡的警察面面相觑,让人发疯的报警声此起彼伏,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整幢大楼淹没。

  “不符……”“不符……”“不符……”

  不仅是这幢大楼,包括整个街区、整个城市在内的世界都已经被这种声音淹没了。武器、工具、办公室里的桌椅,还有每个人随身携带的各种小玩意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报警声。惊慌失措的人流开始向大街上涌,而原本在街上的人群却又朝建筑物里挤,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相识的人们本能地想走到一处,但身体刚一碰触便立刻弹开了,脸上也是一副撞鬼般的神情。你是谁?满世界都响着同一句话。你是谁?

  银行账户全部失效。一大半的人都被关在了自己的家门外(另外的人被关在了家门里)。工厂瘫痪了,商业活动也全部中止。全球每一条公路上都挤满了失灵的汽车,交通全面堵塞。亿万富翁转眼间一文不名,而负债累累的人却陡然浑身轻松。无法支付费用的急诊病人死在了医院里。一些正在服刑的犯人冲出了失常的监狱大门,肆无忌惮地趁火打劫,由于武器失灵警察对此无能为力。食物锁在了装着钛合金门的仓库里,而门外的人却饿得发昏。

  你是谁?你他妈到底是谁?是谁?!所有人都声嘶力竭地问遇见的每一个人。

  世界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唯一与此不同的景观是一对亲密的恋人依然沉浸在拥抱里,他们浑然忘记了身外的一切。是的,他们没有“号”,他没有,她也没有。可这有什么关系呢?他们的胸膛都很温暖,他们的头发散发出阵阵幽香,他们的脸庞很光洁,他们的嘴唇又湿又柔软。她知道他是何夕,他知道她是楚琴,尽管这得不到承认,但是这并不重要,只要他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他的气息灌进她的鼻孔,她的容颜蚀刻着他的视网膜细胞,他们几乎是同时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从这一刻起他们才是真正的相识相知了,而从今往后他们各自的心灵里将再也无法抹去对方的身影。




我是谁 第四部分(3)




  商维梓注视着眼前这反差强烈的一幕,一时间他的脑中不能思考,更不能判断,只剩下一片空白,这在他的专家生涯里是从未有过的情形。

  你是谁?你是谁?谁?

  ……

  这场史称“密钥之乱”的意外事件持续了三个小时。根据事后的调查,造成此次事件的原因是“谛听”系统升级中的错误。此次升级有一个与以前很不一样的地方,即除了例行的密码升级外还应绝大多数公众的要求增加了取缔个人原始名这项内容,由于相应的操作没有设计周详才酿成了这场大事故。据估计,全球今年的经济总量将因此降低百分之七,何夕与楚琴的遭遇只是整个灾难事件小小的前奏。

  不过一切还是慢慢平静了下来。“谛听”中枢以最快的速度排除了故障,三个小时后秩序开始恢复。父母认出了自己的子女,丈夫找到了妻子,正在打官司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也重新揪住了对方。人们争先恐后地查看自己账户金额。重新装备上武器的警察很快便收拾了那些逃犯。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开始热烈地相互拥抱,庆幸灾难已经过去,同时用最夸张的语言表示对对方的关心。

  事件的直接责任者均被判以终身监禁的重刑,以此来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事情。整个“谛听”系统重新进行了最严格的安全测试,任何细微的地方都没有放过,按照验收专家组的测评,改造后的“谛听”系统的年事故发生几率为十的负十一次方,这意味着一千亿年才可能有一次事故,这个时间已经数倍于宇宙的年龄。

  世界重新和谐起来,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而且看起来再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尾声

  檀木街十号是一幢稍稍显得老式的房子。

  从街道的一方能够看到院子里一家人正在享受他们幸福的好时光。一个胖嘟嘟的男孩兴奋地提着浇花的水壶疯跑,嘴里“咯咯”笑着,全然不顾水淋得一身都是。好脾气的祖母宽容地看着自己的后辈,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已经上了岁数的男主人惬意地蜷在躺椅上,头上戴着耳机,眼睛盯着面前的袖珍电脑,口里念念有词,皱纹密布的眼角蕴含着笑意。一些带着货币符号的数字从屏幕上闪过,看来他是在抽空打理一下财产。

  这时一辆车开过来,下来一个穿绿色制服的邮差。他四下瞅了瞅,将一叠东西放进了信箱。

  男主人冲着那个疯跑的胖男孩嚷嚷:“128013644103,去把报纸拿过来。”

  但是胖男孩正玩得起劲,没有理会祖父的安排。男主人无奈地起身,朝信箱走过去。他的手轻放在编号为015123711207的信箱上,信箱门立刻自动打开了。男主人伸手进去拿出一摞报纸。这时一封信从报纸中滑落到草地上。

  男主人有些意外地捡起这封表面已经变得发黄的信件,邮戳上的日期是好些年前,看来这是封补投的死信。地址很模糊,但仔细辨认能看出写的是檀木街十号,这应该没错,但问题出在收信人上。

  “何夕……”男主人有些拗口地念叨着信封上的这两个字,花白的头发在微风中晃动着。

  “何夕是谁?”他茫然地看了眼四周,低声自语道。

  (完)

  原载于《科幻世界》2006年第2期




赏析




  何夕的《我是谁》秉承了他一贯的讲究叙事的风格,为读者勾勒了一个在未来科技发展失控的状态下,人的自我丧失与荒诞的境遇。字里行间透着“黑色幽默”与深层意蕴。

  小说的情节不断悬置与铺展,时而层峦叠嶂,时而柳暗花明。主人公何夕突然失去了“号”。惊恐之余,他向未婚妻楚琴寻求帮助。无耐楚琴“只认号不认人”。随后,故事发生了“镜像翻转”,楚琴得到了命运的同样关照。此时,他们才突然意识到了身边的科技枷锁;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才成为了“真心”恋人。

  情节不仅仅引导读者的好奇心,更是营造氛围的好契机。心灵感动的留恋,盼望人类能从科技的束缚中清醒的渴望,交织在叙事之中。情感驱动进而取代故事悬念,成了推进小说发展的主要动力。最终,“谛听”系统恢复正常,主人公重新获得了身份。一失一得,人在科技面前的渺小与柔弱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但是,情感之路却是常绿的。

  小说中,科技作为一种异已的力量,稳稳地驾于人类之上。科技理性统冶了一切。人类失去了对自己感觉的信任,失去了对亲情、爱情的美好情怀。一切都被程序化了。人不得不依附于科技求得生存。

  《我是谁》以它跌宕起伏的故事、深刻的主题、自然流畅的语言及巧妙的艺术手法,再度使何夕成为深受读者喜爱的科幻作家。(鲁礼敏)




无险不冒 第一卷(1)




  引子

  “以前处理过这种情况吗?”

  “头一回。”卢正明刚从局里赶到,身上的警服与眼下的气氛极不谐调,好在也是黑的,不算过分招眼。“还从没见过谁要利用虚拟身份参加公证呢——民间的葬礼还差不多。”

  在送葬队列的最后一排,公证处办事员唐文钢与事主所在社区户籍警卢正明正在低声交谈。

  这是一位普通工人的葬礼,他死于一场公伤事故。麻烦的是在这一不幸降临之前他正在办理离婚,结果险些做了他前妻的未亡人现在还属于合法的第一顺序继承人。

  “也许是有顾虑吧,要不就是不想太张扬——怕自己的新欢不喜欢?”

  “很有可能,我估计她现在就藏在葬礼的人群里呢。”卢正明职业性地四下张望。

  “算了,还是看看她的要求吧。”唐办事员摊开手里的协议书。

  “她好像没提任何要求。”对此卢警员早就心中有数,“财产全部归在儿子名下,她一分钱也不要。而且她还会每月按期汇出她那一部分抚养费——数额还挺大的。”

  “孩子没成年吧?”唐文钢望了望前排那个穿着小巧黑西服的孩子提醒道,“财产得由她来监护。”

  “据说她本来觉得麻烦。可我们向她说明情况之后,她也就没再坚持,答应用‘遥控’的方式帮孩子计划和打理开销。”卢正明扫了一眼协议书,“那孩子的腿不是有残疾吗,怎么还能站在那儿?”

  唐文钢朝旁边一架小轮椅努努嘴。“他是被人架着站在那儿的。”

  “残忍了点,就为这么个尊重的形式……他小时候怎么不治疗呢?”卢正明有些奇怪,“对于现代医学来说,这点小毛病应该不成问题吧?”

  “你怎么知道是小毛病……按期汇钱?不露面的监护?”唐文钢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孩子的日常生活谁管?”

  葬礼仪式简单而隆重。随着西部繁荣,东风西进,把更遥远的西风也带了过来。现在的葬礼仪式基本上是中西合璧式的,不再直接做那种挑战亲友心理承受能力的遗体告别,而是在铺满鲜花的墓地进行——只不过主持者不是神职人员。好在西部地广人稀,这种美丽的身后安居之所俯拾皆是。

  这位名叫杜延国的建筑工人牺牲于宇云市的地下工程。他今年47岁,结婚较晚,所以甩手扔下的儿子只有12岁。悼词上说他是为了保护国家财产而牺牲的,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多少有些粉饰,因为在操作规程里有明确要求,在出现危险时首先应该保护好自己的生命,人的价值远高于区区几百万元的机器。熟悉内情的人都知道,在地下工程出现事故时,人的第一个本能反应就是自我保护,别说没有可能想到国家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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