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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魂崖 作者:曹若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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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苑小玲忍不住噗嗤一笑,收回银剑道:“我们也太紧张了。”
  海萍脸上又抹过一层杀焰道:“阴险小人,是不可有丝毫大意的……”
  话未完,真元凝集足尖,只见他轻轻地点了两下……银须叟哼了一声,七孔出血,五脏裂断,只挣得一挣,就不再动弹。
  两人感到无比的轻松,也不管这里未死的匪徒,晃身就往前窜去。深谷黑夜,结束了这场拼斗。
  海萍在奔走间,突地问苑小玲道:“这次到白沙墩,非得将沧海一奇杀死不可。”
  苑小玲见他那愤恨之态,杀气凌人,不禁惋然一笑道:“沧海一奇足智多谋,武功高人一等,又是假仁假义满布天下之徒,你要杀他,只怕不大容易。”
  海萍不由一愣,疑虑地道:“我的功力,还不到杀死他的境界?”
  “不见得,而是此人能利用天下豪杰,为他效力卖命,他自己不出面动手,你能杀死他?”
  “前几天的蒙面人,不就是沧海一奇么?他就在白沙墩等我,我就可以杀死他。”
  苑小玲嘻嘻一笑,接道:“娉婷公主硬揭穿他的假面具。说他不是真的沧海一奇,你没有注意?”
  海萍又怔得一怔,无可奈何地道:“如此说来,白沙墩又算空走一场了。”
  苑小玲思索很久,笑道:“如我的想法不错,真的沧海一奇很可能藏身白沙墩,我们去或许另有收获。”
  海萍点了点头,倏地另一个奇怪的想法,侵袭心间,很自然地道:“我们又没见过沧海一奇,不晓得他是什么样儿,是真是假,我们怎能认得出呢?”
  苑小玲不禁粉脸一红,也怔了一怔,勉强道:“娉婷公主会去的,我们问她好了。”
  “我真不懂,她怎会认得沧海一奇的?”
  苑小玲又被海萍问得一怔,不由自语道:“是呀!师父说‘知道沧海一奇庐山真面的,江湖上没有几人。’她怎会认得沧海一奇咧?”
  的确,沧海一奇神出鬼没,诡计多端,从来就不亲自在江湖上露面,伍海萍和苑小玲要手刃亲仇,真是谈何容易。
  姐弟两人被这个问题困扰得毫无主张,默默无言的走了很久。
  忽地眼前又是一亮,冗长阴森的谷道,已被他们不知不觉的走完了。
  天,已呈鱼肚白,薄雾轻罩山野,显得有些凄凉,这里距白沙墩只不过四十多里路,计算时日,差一天多,才是赶约的期限。
  连日来的疲惫,势必有个调息的机会,方能恢复原态,否则,不足以应付这场生死恶斗。于是,姐弟二人寻了一座隐僻的山洞,打坐调运功力,足足有五个多时辰,两人方功行圆满,神采焕发。
  海萍星目展动,紧盯着苑小玲的娇面,贪看她娇滴滴的容颜。
  “紧看什么?怪难为情的。”苑小玲被他看得满脸绯红,娇嗔叱斥。
  海萍没有收回目光,脱口而认真地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说到此处,不禁俊脸通红,结结巴巴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来。
  “吞吞吐吐的,多憋人,快说啊!”
  “我是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为……夫……妇……”
  苑小玲芳心的喜悦,多过了羞怯,玉靥红得像火,连耳根都红了。突然她闪身至洞口,啐地一声,羞答答地道:“我才不稀罕你呢……”莲步移动,香肩轻摇,早羞得飞出洞外。
  海萍心头大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身形起处,平射洞外,疾追而去。
  这一对患难儿女,逐鹿在杳无人迹的荒野间,生像两只艳蝶,穿梭在奇花异草中,那种安详、喜愉、活泼,充满着新生的气氛。
  晃眼间,他们已追出一个山头,海萍猛可里一个飞扑,从空中落下,拥抱着苑小玲的玉腰。但来势太猛,前扑之劲,将姑娘推倒在山坡,两人抱得紧紧的,滚、滚、滚……随着山坡,慢慢的向下面滚落。
  娇笑声,气喘声,挣扎声……混成一片。渐渐地,渐渐地,又静寂了,两个人已变成了一个人,甜卧在草丛中,这画面该多么动人啊!该多么的诱惑人啊!
  良久,良久,他替她整整秀发,衣襟,手牵手的走出草丛,笑态可掬的直奔向白沙墩。
  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他们是走的白沙墩方向,可是,在脚程上却慢得出奇,因为,他们是依偎着在甜言蜜语中慢步的。
  二更天,月黑风高,方接近白沙墩界外,正行之间,一阵强烈的山风,吹起满天的沙尘,排出呼啸的怪响。
  海萍和苑小玲机灵灵地打了个寒噤,两人方惊醒过来,昂首瞧去,风去沙落,两人神情突地一紧,额上也沁出了少许冷汗。
  “都是你!这多危险!”
  海萍见苑小玲娇嗔之态,益增几分娇媚,不由又哈哈大笑道:“是福不是祸,纵然危险,也要拼个死活……”
  “好小子,倒是真的有种!”
  海萍和苑小玲心头猛震,话声突住,四下观望,却又不见发话之人。海萍心火上冲,大喝道:“出来!”
  回答他的是阵阵轻微的夜风,和飒飒的树叶响。
  苑小玲沉默半晌,方道:“刚才的喝喊,是发自左面,我们往左追进好了。”
  “走!”两人旋身左移,顺着山脚往里探进,他们的身法奇快,转过去两里路,眼前的情势大变。
  这面全是山头,纵横错杂,密密麻麻的看不出路来,而且,每座山头的尖端,很显明的露出层层土黄色的沙层。四周静悄悄的,发现不出人迹。
  海萍落脚在一块高大的黄石之上,打量了目下的形势。忽然间他发现前面的山岗上,竖起了一面高大的木牌,心气冲动,杀心突起,冲着苑小玲一打手势,腾身空中,就往木牌那面飞去。
  他身法如闪电,几个起落,就飘出几十丈远,不大工夫,就到了那座山岗的下面,仰脸看去,只见木牌之中,横写着:“白沙墩”三个红色的大字,特别鲜明。
  海萍一见这三个字,不禁无名火起,猛抬臂,就想以神功砸碎那面木牌。
  就在他举手的当口,忽听有人喝道:“小子,你是为砸木牌来的?”话声起自山岗的右方,苍老而带有讽刺性的音调,使人顿起厌恶之感。
  海萍瞧不见人,怒喝道:“有本事来和小爷碰碰,偷偷摸摸算的什么玩艺儿?”
  “哈……哈……”几声狂笑,笑声渐低……
  海萍火气特别的大,一挥手,往右疾追过去,转过两三个山头,情势又变了,原来这儿都是斜斜的山坡,一眼望去,满是淡黄色的一片沙漠,没有树.没有草,没有房舍,没有人,一望无际,凄凉倍生,倒真是名符其实的白沙墩,连山头都是沙砌成的。
  苑小玲看得心惊魄动,轻声道:“弟弟小心,这地带只怕有埋伏。”
  “我知道!可惜无路可走了……”
  话未落,黄沙飞滚,两下飘移,山头的中央,出现五个人来。
  海萍一眼看去,悲愤填胸,大喊道:“铁塔魔君……”
  “小子!这就是你的葬身之所,嘿嘿!”狂风顿起,卷得黄沙满天飞扬。直向海萍和苑小玲这面压来。
  突然从山中央出现的五个人,中间的那人正是铁塔魔君。
  铁塔魔君的左面是七星真人,右首是铁剑秀士,另外是两个黑衣大汉,黄沙凭空飞卷,转而向海萍这面压来,势不可挡,毒辣万分。
  伍海萍此际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急恨交加,大喝声:“铁塔魔君……”
  喝声乍起,绿影冲空,向铁塔魔君那面奔去,可是黄沙层层,却向这面扑来。
  海萍不由大骇,喝道:“姐姐回来!”
  原来苑小玲一听海萍喊出铁塔魔君的名字,不禁血气冲动,顾不得厉害,报仇心切,晃肩拔剑,就往山坡中央奔去。
  海萍的制止,她压根就没听见。
  眼看沙层扑到,迅疾异常,生死关头,险象百出。
  八
  铁塔魔君得意之极,排出几声刺耳的怪笑。
  蓦地海萍腾身而起,双臂疾挠,使尽平生之力,哗地遥空劈出两掌,他是怕沙群压毙苑小玲,情急出掌,狂飙卷空,潜力激荡,发生了隆隆之声。
  铁塔魔君突见海萍的雄浑掌力,吓得心头大震。
  沙……沙……飕……飕……奔压的群沙,经海萍掌力冲击,倏地向四外纷飞,旋卷的沙群,已变成零乱的散沙,洒落得众人满头满身。
  苑小玲的疾奔之势,也无形中受到散沙的困扰,当时停止,双目难睁,银剑乱舞,护住全身。
  足足有盏茶的工夫,满天的散沙,才渐渐地洒落地面,仍旧是一片淡黄色的沙漠荒野,静悄悄的。
  海萍扬目探视,不禁心头一震,说道:“魔崽子逃走了……”
  他心气特急,晃身到了苑小玲身侧,运足了目力,再向山坡中间看去,和原来的形状并无两样,没有丝毫破绽可寻。
  这种奇异的变化,实在叫人费解,姐弟两人怔怔出神,非常怪异。
  苑小玲沉默了许久,道:“沙障重重,毫无通路,要不要往左面探进?”
  海萍气得俊脸发白_,很快的接道:“既然来了,就得杀他个落花流水,绝不能被这些沙障吓转去。”
  “没有进路,不转回去又怎么办?”
  “我们到铁塔魔君现身的方位查探查探。”
  “太危险了。”
  “不杀八荒贼寇,心气难平,纵然危险,也顾不了许多。”
  苑小玲轻轻的笑了,笑得很自然道:“好!死就死在一块儿……”
  海萍一声清啸,回荡空际。人却冲空而起,直向山坡间飘去。
  苑小玲银剑疾举,尾随而进。
  两人不敢落在铁塔魔君出现的地方,而在相距那块山坡黄沙约两步远的方位落脚,沙层很厚,两人落在上面,却轻飘飘的连脚印都不会留下,这种惊世骇俗的轻功,的确高人一等没有变化,平稳极了。
  海萍心中稍宽,真气也随之散去不少。
  蓦地沙障有两处一阵旋转,沙层四外飞绞,很快地陷出两个小洞。
  刹那间,洞口即伸出两个怪人头,这两个人头全是用鹿皮套着,只露出两个眼洞,上半身可能也是鹿皮套,怪头伸出,嘘嘘两声,排出刺耳的竹哨音。
  海萍和苑小玲心头猛地一惊,将要判断怪头的用意的当口,倏地沙层疾卷,盘绞空际。刷刷连声……
  不大工夫,又出现两仑洞,照样的露出两个怪头,他们的行动一致,也吹出两声竹哨。很有顺序的,在这两个怪头出来之后,接连又有三起,以同样的方式露面。
  苑小玲芳心一震,急道:“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海萍环目扫视,可不是,十个方位,正好将姐弟两人围在当中。
  彼此间的距离,大约在两丈左右,有点使人不解的,是所有怪头出现之后,根本不见有何动向,然而,每个头的眼睛,却是紧盯着姐弟两人的。
  海萍气往上撞,冷笑两声道:“就凭这些鬼把戏,就想将小侠困住,嘿嘿!”
  冷笑方落,所有的竹哨,同时吹响,黑夜间,响声怪极,委实慑人心弦。
  苑小玲不禁大大地震惊,娇叱道:“弟弟小心……”话未落,十面黄沙,临空扫压,齐向海萍苑小玲这面侵袭。
  海萍心神突紧,一拉苑小玲,就要腾空飘出,但黄沙滚滚,如一层黄雾,眨眼就笼罩头顶。
  海萍心中喊声:“好快!”急骤问,猛可里一伏腰,拉着苑小玲贴着沙层面,平射出去,这种奇妙的身法,举世难见,霎时就飘出了七丈多远。
  二人立稳身形,扭脸看去,吓!原来的立身之处,已变成一座小山头,不期然的沁出满身冷汗,可是,那十个鹿皮怪头,已不知去向。这儿,又恢复了原有的状态,死寂寂的,像是处身在魔域间。
  海萍仔细打量形势,发现自己在惊悸中抢射,而不择方向,竟登在山坡的上端。
  “好毒辣!”苑小玲说。
  “哼!我若遇上八荒魔头,不管是谁,非将他砸成肉泥不可!”满脸杀焰,叫人见而生寒。
  苑小玲却不敢再激怒他,秀目盼顾,冷静地打量这黄沙遍野的山坡。
  陡然间,两人感到脚下一软,似乎有陷落之状。
  海萍心中一震,真气聚提,喝声:“姐姐小心……”话说中,人已飞空三丈,盘旋扫飘,不禁扭头向苑小玲那儿看去哪晓苑小玲不比他慢,早已在空中飘闪,而且,也正向原来立身之处查看,怪呀!那块地方,却无任何凶险迹象。
  海萍恨得牙关紧咬,拳腿躬腰,斜向右坡面坠落。在他的身后,紧跟着苑小玲,同时飞落。
  身形乍稳,蓦地两人脚下又感到有点旋动,不过,这次脚下的黄沙,倒是真的在旋卷,身法如云,人影疾闪,两人再升空而起。
  要知这升空盘旋,最耗真力,攻势不多,倒可勉强施为,若次数变多,危险也就随之而来,可是,白沙墩的魔头们像故意开玩笑,只要海萍和苑小玲落地,不管哪个方位,都有松软旋卷现象。
  如此一来,首先吃不消的是苑小玲,此刻已是香汗盈盈,娇喘时生,身形已摇摇欲坠,险象百出。
  海萍一看情形不好,气纳丹田,临空横移,探掌将苑小玲斜斜的一托,借势向最先到达的方向推去。
  小玲身不由已,娇躯如风驰电击,猛向前面射去。
  海萍生怕她真气凝聚不了,摔落重伤。于是,紧贴在她的身侧,托住玉腕,轻飘飘的落在地面。
  “好毒辣的诡谋!”苑小玲长长地吁出口气,赶忙调运霸力。
  海萍冷冷地一哼,怒道:“八荒恶魔,只会这些鬼蜮伎俩……”
  话未说完,蓦地“轰!”巨响突起,浓烟喷射,眨眼之间就景物不见,一片漆黑。
  “姐姐……”
  “弟弟……”
  两人相互呼应,正待急谋对策,忽然天旋地转,风沙滚流,猛向二人扑袭,这种奇特的机关布置,是专置人于死地的。
  伍海萍出道江湖,已是名声震耳,杀气远播,八荒人物恨入骨髓,都有杀之之心。魔头们千方百计,好不容易将姐弟两人诱激到白沙墩,试想怎会让他有生还之机。
  眨眼间,姐弟两人分隔很远,风沙及旋转仍未稍停,海萍心中大急,脱口又大叫一声“姐姐”……尖锐的叫声,正在此际传出,使海萍更加急怒,抡掌两晃,很快的乱劈两掌,但掌风并无物体阻碍,眨眼就消于无形,然而,却劈散扑袭的黄沙。
  他凌厉的掌风刚过,忽地呼啸连声,厉劲频传……强猛的劈空内劲,从四面向海萍攻到,这漆黑的场所,突地从四面攻袭,的确叫人难加防范。
  伍海萍把心一横,暗道:“大丈夫生而何欢,死又何惧,既有攻击,必有人在,我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有利,杀吧……”念头急转,真元斗聚,默察正面攻来的方位,扬臂劈出四掌。
  蓬……蓬……蓬……蓬……响声震耳,沙层乱扬……海萍气凝丹田,身形暴射,直向正面扑去,同时,双掌不停,一路猛劈硬打,快迅非常,这是情急拼命,打法超出常规,也与武学技击相违背。
  陡然间,劲道在天面空际猛震,排出一声巨响,将他前扑之势阻住,但惨嗥三声,紧接啪,啪,啪地三声轻响。
  海萍倏地一怔,旋即明白准是被自己劈死三个匪徒,不禁大吼道:“不怕死的只管来……”呼啸再传,攻势切近,人家又施偷袭。
  海萍力道早聚,咽住吼声,扬掌左右环扫,硬生生地拍出两掌,轰声重起,强劲更凶,又传来一声怪叫,等他翻掌后的当口,另一股威厉的力道,侵袭过来。
  时机紧迫,随着一扭身形,掌虽拍出,可是背后早被来劲击中,血气翻涌,不自主的向前栽出了四步之多。
  海萍杀气高涨,但却眼冒金星,身形刚稳,蓦感脚下黄沙一松,尘土似乎崩裂,本能的一提真力,哪晓得背部一阵激烈的刺痛,原来凝集的真元,顿时散去,身躯一轻,黑樾樾不明何故,竟向下面沉落。
  事实上白沙墩前路进道,是座宽广山岩,经过人工的修建,铺满了淡黄色的沙层。
  海萍和苑小玲初进白沙墩,并未进入岩内,铁塔魔君出现,目的是在诱使海萍入岩。
  他和她阅历太差,从山坡顶端飞落的时际,方位已变,恰好中了铁塔魔君的圈套。姐弟两人一进岩内,铁塔魔君即将机关发动,一时风沙齐飞,地动山摇,岩中黯黑。
  盏茶之间,攻势发动,八荒人物在暗中猛攻,单留正面让海萍行动。这个当口苑小玲已陷入另一个机关中。
  海萍听见的尖锐叫声,正是小玲陷落的刹那,等海萍情急拼命,天罡排出,人也前扑,一口气被他糊里糊涂劈死了三人,但当海萍隐身之际,攻势又到,硬逼他退到危险地区,好,以机关致海萍于死。
  果然,海萍在急骤间震死左面之人,后背受创,前栽数步,而落下陷阱。
  黯黑、潮湿、阴森……阵阵薰人作呕的腥气,委实叫人难以忍受,可是海萍倒能无事的盘膝端坐,调运功力,从山岩陷落,人并未昏过去,心神稳定,沉落中,竟被他再次的将真元提聚起来。
  不过,不能即刻运用,因此摔落底层,浑身固然疼痛,却未受到伤害,翻身盘坐,索性闭目运功,自行调治背脊所受的掌伤。
  不知经过多久,海萍方觉得神舒体畅,疼痛全消,忍不住张目环扫,啊地一声惊呼,人也随着站了起来,敢情他现在的立身之处,却是个宽大无比,难见天日的深涧。
  百多丈的高顶,展出极具微弱的光亮,使他能将涧中的情景,全部收入眼帘,估计时间,大约是在天明,否则不会有微光射入。
  借光线仔细查探,深涧的周围,大约在十丈左右,上小下宽,全是直壁围绕,滑不留足,周围直壁的中间,有许多突出岩石,不规则的环生着,看去非常奇特。
  海萍在黑黯的山岩中学艺两年,故而此处潮臭,倒能适应,不过,要想生离这儿,却比登天还难。
  要知八荒人物目前最怕的是伍海萍,千方百计想置他于死地,然而,海萍的武功太高,打他不过,不得已,才运用这些机关绝涧,而杀海萍。
  伍海萍观清绝涧情况,不禁眉头深销,付道:“通路没有,如何出去?日子长了,岂不活活的饿死在这里……”
  想到此处,不觉有些英雄气短,长长地叹了口气,脑海中,当时就浮现出许多事来;父母的血海深仇……八荒人物的凶样……独臂大师和半面神尼的大恩……苑小玲和吕小芳的娇媚……一幕一幕地,有甜、有苦、有辛酸、有狠辣……他,呆怔在幻境中,完全失去知觉。
  突然“哈……哈……哈……”三声狂笑,传自绝涧的上端,震的碎土撒落。
  海萍陡然一惊,星目精光闪动,杀焰再起,幻想去之一空,仰脸上看,没有人出现,也看不出任何异状。
  大笑停住,紧接着有人喝道:“姓伍的,这是座绝地,你趁早震碎天灵盖到阴间报到……”
  海萍气得一哆嗦,截口骂道:“放屁!小爷要杀光八荒匪徒,还不愿就这样死去!”
  “哈……哈……哈……”又是三声狂笑,接道:“好小子!不愿震破天灵盖也好,反正也能将你饿死,三天之后,来收你的尸体。”
  海萍机灵灵的打了个冷噤,正想回骂两句,可是没有音响,又恢复了寂静,运足目力,专往发话之处瞟视,除了那些突出的岩石之外,还是看不出别的现象。
  海萍心中大急,怒气也更盛,大吼道:“铁塔魔君,你有本领现出原形来,小爷不将你砸成泥浆,就不叫玉书生!”回答他的是沉寂,沉寂,沉寂……
  至此,他明白八荒人物对他是如何的狠毒,纵是叫破喉咙,人家也不会理会,低下头,颇为丧气,杀焰全消的垂手而立。“我何不到里面去看看?说不定另有发现……”心念既动,脚下不停。两个闪身,很快的离开了原处。
  这儿光线暗,却阻挡不了海萍的视线,只见他行走很慢,两道电般目光,湛湛有神,细查绝涧的每个方位,原来里端宽广无比,越往里行,越是下坡,周围全是黑色的石壁,阴凉无比。
  他走出二十多丈,再往前行,就看不出有可通之路。
  “奇怪!这座天然的深洞,怎会毫无出路?”海萍望着石壁,心里是这样的疑虑。
  他失望了,扭转身,再往前面退回去,突地他有了个新的想法,忖道:“莫非上端突出的岩石,是攀援出洞的机关?何不上去看看。”
  “唉!可惜太高,我蹿飘不了……”反复寻思,困难重重,使他难作决定。
  许久,见他猛一跺脚,自言自语道:“我何不借两壁斜飞之力,攀取石岩……”心念一决,真气陡提,振臂之际,人已冲空飘起。
  他身法奇怪,早上升两丈,贴攀臂面,然后,再借壁面垫脚,斜斜临空飞渡,继续上升,不大工夫,就飞登突出的岩石。
  岩石大小不同,大的可以容人立足,小的仅只容双手攀揪,海萍停身在刚可容人的大岩石上,很仔细检视许久,却未发现有任何机关,接连,翻跃了好几个岩石,还是发现不了什么,不觉大为泄气,摇摇头。只好飘身下坠。绝望了,坐在地上,等死神降临。
  一天,二天,三天……第五天,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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