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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录 作者:羽林(纵横中文网2013.03.31完结)-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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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大长老信不过我?”雪莲问。
北辰咧嘴一笑,对守丹弟子道:“给她!”
守丹弟子跪地转身,将丹匣递给雪莲。
雪莲刚要开启木匣,守丹弟子道:“若取邪丹,必念掌教大人亲笔训诫,高诵三遍,封印自解。”
雪莲哼了一声,却是不理,信手去掀。可无论她如何发力,木匣始终无法开启。
守丹弟子再道:“此匣有掌教大人的亲笔封印,除非姑娘毁掉这个丹匣,否则姑娘必须咏诵上面的训诫。”
雪莲倒是想毁掉丹匣,可里面的失心丹自然也要被一同被毁。万般无奈,她只好高声道:“失心邪丹,万年不出,如有妄动,圣刀必诛……”如此咏诵了三遍,啪的一声轻响,丹匣自行开启。
丹匣里装着一只黑色的小罐,罐内有一团紫红色的烟气,像是溪水中打出的小漩涡,飞快的旋转着。
雪莲盯着这只黑色的小罐看了好一会儿,问:“失心丹在哪儿?”
守丹弟子站起身,指着小罐内旋转的烟气,道:“那就是邪丹。但要让那位修士驱动真元,自行吸食。”
陆槐原本就没听说过什么“失心丹”,现在才知道,这个鬼东西还要自行吸食,不由的嘲笑了一声,道:“雪莲?你以为我会自愿服下你的毒药吗?”
雪莲取出黑色的小罐,来到铁笼前,递给陆槐,道:“你不愿意服用,我也没有办法!但我可以用你的性命,逼另外一个人吃下它!”
陆槐已经猜到她说的是谁,冷笑着道:“你说的是梅儿吧?她是法宗弟子,你不敢动她。就算你逼着她吃下去,又能怎么样?你以为我真的在意吗?”
“我知道你不会在意她,你在意的只是露露,而她不过是一只占据了露露肉身的丑陋蜘蛛罢了!”雪莲的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可我知道她在意你,只要能够保住你的命,她一定会吃下失心丹。然后……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她吗?”
陆槐把头扭去一旁,道:“随你的便!”
雪莲面无表情的道:“我会把她带到京城,送给一家破旧的妓院,让你的露露做回自己的老本行。怎么样?”
“你……”陆槐猛的转回头,双眼如电,死死的盯着她。
雪莲淡淡的道:“失心丹,失心丹!梅儿占据了露露的肉身,吃下失心丹也就等于死了,我能控制的便只剩下露露的肉身。想想看,被那些肮脏的男人压在身下的是谁?是露露,还是梅儿?”她呵呵一笑,“是露露!”她把黑色小罐凑到陆槐的面前,“为了露露……我想你会把这里的东西吸进肚子里去!”
“为了露露……”陆槐的眼睛几乎瞪出鲜血,咬牙切齿的道:“请你记住南真子的话,失心邪丹,万年不出,如有妄动,圣刀必诛。”
雪莲耸了耸肩,“那是他说的,跟你没关系。”
“有关系!”陆槐从她手里接过黑色小罐,“你别忘了,我手里握着的也是圣刀!”
一股紫红色的烟气从小罐内飘出,钻入了陆槐的体内。
雪莲浑身一颤,露出一记惨笑,幽幽的道:“如果真能死在你的刀下,我也愿意!”
前传 194:蜀路难
京城,飞雪。
“如果你见到飞雪,那你就该小心了!”小狗子抱着胳膊,蜷缩在破棉袄里,侧靠在城墙上,警告着唐善。
天空中飘着雪花,有风,雪自然要飞。
“我应该信你,你说过,我没有中毒。”唐善的身上披了件白色的熊皮大氅,背手矗立,仰视天空,像是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在喃喃自语。
飞雪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
有人说,她的美丽来自冷艳、孤傲。
但当你见到她时,你不会在她身上发现“艳”与“傲”,你会感觉到她很孤独、寂寞,像是看到一只初生的小兔,在冰冷的冬夜中,迎着圆月,瑟瑟发抖。
所以你便会不忍,你便会上前安慰。
那样你就会感觉到冷,一个人心脏被刺穿,热血流尽,通常都会感觉到冷。
雪中就站着这样一个女人,举着乳白色的纸扇,静静的注视着唐善。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回去!”小狗子在叹息。
“知道金一针都说了些什么吗?”唐善径自发问,像是并没有注意到雪中的这个柔弱的女人。
“我不知道金一针说了什么,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你去蜀中,一定会死。”
“一定?”
“一定!”
唐善转过身,像是刚刚发现雪中站有这样一个女人,一个举目无亲的孤单少女,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
“如果不是青儿,我一定会去安慰她。”
“如果你去安慰她,那你一定会死的更快。”
唐善像是没有听到小狗子的警告,迎着雪走了过去,站在这个女人的身前。
“唉……”小狗子发出一声叹息。
站在近处,才能发现,女人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像是耐不住风寒。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搂在怀里,给她温暖。
“一个女人的婚约,我该不该去履行?”唐善的眼睛里露出了忧伤。
“你从来不曾这样伤感过!”小狗子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没有感情,如何受伤?”唐善的话让眼前的纸扇微微一颤。
“人不会没有感情,你有,只是藏在了心底。”
“你真的很了解我!”
“如果一个人抢走你的吃食,不让你睡觉,拉着你陪他聊天,聊上七天七夜,你想不了解他都难!”
纸扇略微抬起,一个冰冷的目光从纸扇下射出来。像是要仔细看看,这个能够拉着叫花子聊上七天七夜的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唐善迎着冰冷的目光看去,“你说,对于一个女人的承诺,该不该兑现?”
女人没有回答,调转头,踏雪离去。
“喂?”小狗子的手搭在了唐善的肩膀上,“不要对她说承诺!”
“为什么?”
“因为两个人,两个男人,沧桑、许诺。”
飞雪、沧桑、许诺,修界三大杀手,如果这三个人同时出现,你的麻烦就来了。
据说他们靠杀人来修行,而且他们的修为都很高。
这就说明,他们杀过的人不计其数。
“现在我可以上路了!”唐善的声音里有些怕怕的感觉。
七天七夜,小狗子讲了许许多多修界中的事。如果唐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绝对不会相信他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乞丐,而是个修行千年的老妖精。
刚来的第一天,唐善就抢了小狗子的肉夹馍。小狗子的手虽然满是泥泞,可他的手心却白白嫩嫩,干干净净。从那开始,唐善就叫他小妖精。
小妖精给他出了个主意——等!
所以唐善才会等来飞雪,并联合小妖精上演了一出痴情郎大义赴死的好戏。
既然飞雪刚刚没有出手,那么一直到蜀中,唐善见到青儿的父母前,她都不会动唐善。
飞雪一定会把消息传给沧桑和许诺。
只要是飞雪放过的人,他们一定不敢去碰。
这就是小妖精要唐善“等”来的结果。
强敌已退,唐善此去蜀中的凶险减少了大半。
临别,小妖精显得有些担心,他知道飞雪、沧桑、许诺会截断唐善的归路。但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心,而是对唐善加以鼓励,“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就算是死,也值得!”
可他不知道,吸引唐善赴死的并不是爱,而是美色。
如果他知道唐善是这样一个货色,真不知道该做何想法。
唐善已经踏在路上,他知道,飞雪退去的消息一旦传开,其他修界杀手就会迅速填补飞雪的空缺,他必须抓住这个时机,越早动身就会越安全。
从京城入蜀中,五千里路。
隆冬腊月,风雪呼号。这个时候入川的只有两种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白痴。唐善是个特例,游离在两者之间的花痴。
日行一千,夜行八百。如果唐善身上再驼位客人,那他就可以被尊为汗血宝马,或是千里神驹。
全力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唐善几乎将自己的真元耗尽。自从出世变成武修,再又潜心钻研过御剑录,这还是他第一次有真元耗竭的感觉。
他把身子蜷缩在熊皮大氅里,随便找了处山沟,钻到了积雪下。
头上积雪一尺,身上裹着暖烘烘的熊皮,困意很快便席卷而来,把他带入香甜的梦乡。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两股急促的喘息声把唐善从睡梦中惊醒。一男一女两个苍老的谈话声由远及近,传入了他的耳中。
“老婆子,这小子可真能跑,一天一夜愣是赶出了两千里路!”
“那是他修炼了御剑录。我听说御剑录上面有一门上乘的轻功,不然他绝对不能把我们落下!”
“那我们先不忙杀他,把他的御剑录逼出来再说。”
“别忘了,他是一个武修。能杀得了他再说吧!”
“武修怎么了?咦……”老头距离唐善藏身的山沟已然不远,吸着鼻子,道:“这小子怎么不见了?”
“老东西,你的狗鼻子从来没有失灵的时候,怎么会找不到他?”
唐善可以感觉到,这对老夫妇开始在他周围搜索起来。
不过是一对普通的修士,应该不会是什么厉害角色,所以唐善也并未在意,继续闭眼睡觉,等他们找到自己再说。
那老头道:“真是怪了?他的味道就在这附近,再远就没有了!”
“我们再找找看!”
再又搜索了一阵,这对老夫妇渐行渐远,慢慢没有了音讯。
唐善心中苦笑,“就连这种大爷大妈的货色也要出来杀人,生活在修士的世界也真够可怜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索索有声,再有人来到。
“大哥,三弟,我就不信,那小子能一天一夜奔出两千里?”
“二哥!黄老头的修为虽然不深,可他的鼻子绝对灵光。他要想跟踪什么人,那人绝对跑不掉。”
“我们走!”
再有三个男人经唐善头顶掠过。
唐善暗暗发笑,“那你们就跟着黄老头追去好了!”
发笑可以,但仅仅半个时辰便有五个敌人追踪而至,他还是有些心惊。哪里还有心思再睡,急忙运转真元,静心调息,迅速恢复功力,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唐善暗自调息的时候,前后再又过去了三批修士。前两批骑马,仅听马蹄声就知道,他们骑的都是千里神驹。前六后八,两匹修士共十四人。第三批修士的具体数目无法判断,因为他们是乘车而过。六辆四匹马拉的大车。
等到唐善调息完毕,再又运转周元,静心修炼了一番。直到真元充沛,他才小心翼翼的从雪地里爬了出来。
已是正午,左右无人,四下里尽是呼号的北风。
唐善站到路上,拍打着身上的积雪,准备再次上路。
就在路的前方,足足五批修士,最少三十多人,在等着取他的命。
可他没有想到,身后也有人要取他的命。
唐善在雪下睡觉的时候,这个人没有出手;唐善从雪中探出头来观察情况的时候,他也没有出手;偏偏等唐善准备再次上路,防备心最低的时候,他才突然杀出。
仅看他出手的时机,这个人就是个修界高手,而且一定是个杀手。
杀手使的是枪,人从七八丈外飞出,落定在四丈开外,七尺钢枪猛扎,猝然击发真元。
一根虚幻的半尺短枪,带着凌厉的劲风,奔着唐善的背脊射来。
唐善发觉自己遭到偷袭的时候,半尺短枪已经距离他不足三尺。弹指间,短枪就能洞穿他的身躯。时间短促,根本不容去想,只能靠身体的自然反应。
一杆粗重的黑色大枪,一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飞龙,同时幻出。只是一爪,黑龙已经将来枪拍散。而唐善此时才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反应,急急向旁里避去。
黑龙已然化解了危机,可唐善却在躲避,这让唐善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可偷袭的杀手却弄不清缘由,为之一愣。
唐善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良机,张臂揽枪,疯狂扫出。一道三尺弧光显现,带着破风之声,反攻偷袭的杀手。
杀手急忙竖起七尺钢枪,注入真元,立在身前。嗡声幻出两面长方形的木盾,护在钢枪左右。
噗……三尺弧光远去五丈,随风消散。
唐善脸上有疑,怎么自己的弧光没有被杀手击散?
既然没有被击散,那么他击出的弧光自然该透射而过。
可偷袭他的杀手却依旧紧握钢枪站在那里,两面木盾也并未毁坏。
就在这时,唐善瞪着两只眼睛发呆的时候,杀手的两面盾牌,钢枪以及他的身体,齐齐向一旁“滑”落。当然,滑落的只是上半截,他的下半截还稳稳的站定在雪地上。
黑色大枪扫出的三尺弧光,同时将偷袭他的杀手以及三面法器分割成两半。
如此强大的威能,若被旁人看在眼里,必将吓得虎魂飞胆丧。
的确有旁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可他不仅没有被吓破胆,而且还拍响了手掌,道:“武修就是武修,怕是连本座召唤出的力士也抵挡不住阁下的一枪!”
前传 195:全真西星子
唐善闻听“力士”二字,立即知道此人是全真教的道士。因为只有全真道士才会以法术调遣力士,护法除魔。
道教派系纷杂,宗门林立。但全真教却曾是道教第一大派。自从丘处机应诏前往西域,在大雪山谒见元太祖。元太祖对其礼遇有加,命其掌管道教,全真教开始在天下大建宫观,广招门徒,从而盛极一时。
元宪宗八年,元世祖至元十八年,僧道两派大辩论,结果全真教两次皆败。元世祖诏令,除《道德经》外,全部道经尽皆焚毁。全真教从此一蹶不振。
入明以来,朱元璋以及历代皇帝召见、任命的道教真人、各级道官全部出自正一派。皇家以张天师为正宗,很少召见、委任全真道士。全真掌教又不住在白云观主持政教,四方云游,使得全真教群龙无首,逐渐分化成诸多小门派独自活动。
时下,道教虽盛,可全真教却更加衰落。其正宗分为邱处机的龙门派、刘处玄的随山派、潭处端的南无派、马钰的遇仙派、王处一的嵛山派、郝大通的华山派、孙不二的清静派,是为“七真派”。而其中除了龙门派还有些势力,其余六派早已退出修界。
唐善疑色看去,但见来人长得浓眉大眼,一缕黑须飘荡在胸,身后背着柄宝剑,手中还提着一只拂尘,大步走来。
“这位道长如何称呼?”唐善问。
浓眉大眼的道长站定在三丈外,拂尘一甩,单掌施礼,瓮声瓮气的道:“内丹东派,全真西星子。”
“内丹东派?”唐善皱着眉头想了想,“那不和张三丰创建的武当派一样,根本不在全真教嫡系正宗之内,只不过是旁支罢了!张三丰毕竟还是张天师的后裔,虽属全真旁支,但也算开山立派的道教正宗。你是哪门子出来的东东?”
西星子报上名号,却见唐善皱眉发呆,不由动怒,喝道:“怎么,没听过本座的名号?”
“听说过,听说过!修炼内丹的,南宗宗主白玉蟾是你们的开山老祖宗!”唐善面带不屑,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放肆!”西星子勃然大怒,“紫清先生的名号也是你可以直呼的?”
唐善大刺刺的道:“说一说有什么了不得?南宗五祖嘛,在武夷山得道,飞升上天了,受封为紫清真人!可那是人家白玉蟾,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把元始天尊抬出来,你就能遨游九天了?”
“牙尖嘴利,看本座怎么收拾你?”西星子甩动拂尘,背在身后的宝剑唰的离鞘而出,射向唐善。
唐善调遣黑龙,与之应对,道:“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也不说个明白?”
西星子的宝剑在空中闪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幻化成一条白龙,几个照面,就把唐善的黑龙压在了身下。
西星子挑起嘴角发笑,道:“铁相神尼求助,本座身为同道,既然碰上,自然要诛除你这恶魔。”
“呸!”唐善唾了一口,一边向怀里的佛珠灌输真元,一边回道:“你知道我是你家哪代的祖宗?还碰上了,明明就是特意赶来追杀小爷的。”
西星子沉着脸道:“不错,本座今天就是专程为你而来,送你去转世投胎。”
唐善在佛珠内灌输真元,黑龙威能大增,反倒把西星子的白龙压在了身下。
西星子浓眉上挑,再甩拂尘,白龙再压黑龙。
如此一来,唐善灌输真元,黑龙便占上风。西星子甩动拂尘,白龙便占上风。两条巨龙在空中压来压去,倒也有趣。
两人斗得正起劲,路上行出一匹胭脂马,唐善看去,不由双眼发直。
胭脂马便是赤兔,又名赤兔胭脂兽,长一丈、高八尺,浑身上下如同火炭一般赤红,没有半根杂毛,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可令唐善双眼发直的并不是胭脂马,而是马上的胭脂花——穆青青!
洁白柔软的羊绒披风,赤兔胭脂兽,仅是这两件东西,便将穆青青装扮成红霞之上,白云相拥的天界仙子。
穆青青当然也看到了唐善,顿时瞠圆杏目,寒下玉面,娇叱道:“唐善,你真的敢来送死?”
见到了“美的不得了”,即便让唐善立刻身首异处,他也觉得此行不虚。心底的忐忑不安,诸多顾忌,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唐善咧着嘴笑了起来,对着西星子挑了挑下巴,傻笑着道:“牛鼻子老道?我老婆来了!”他被穆青青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顾得上黑龙。
西星子却趁机接连甩了两下拂尘,白龙势大,四爪抓住黑龙的四肢,有如流星一般冲下,轰声撞在雪地中。一时间积雪飞扬,沙石四射。山林间竟然被炸出了一个一丈多宽的深坑。
唐善根本无心理会黑龙的死活,露出色中恶鬼的本性,咧着嘴,带着傻笑,奔着穆青青颠颠儿跑去。
西星子冷哼一声,挥动拂尘,将他拦下。
唐善只顾着看向赶来的穆青青,哪有闲心理他,随口道:“诶?你这牛鼻子老道,不是跟你说了嘛,我老婆来了。等等再打,先看看我老婆再说。”
西星子一辈子也没见过他这样的人,大战之中,为了所谓的老婆,竟然置自身凶险于不顾,还傻兮兮的宣布什么停战。此刻,黑龙已在强大的冲击下变成了黑烟,白龙威能正盛。西星子当然不肯罢手,冷笑一声,盯向唐善的身后。
就在唐善身后,白龙腾空扑来,两爪在地,两爪前抓,张开大嘴,猝然惊现。
“啊……”穆青青一惊,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出口。她根本不是为唐善担心,只是白龙的突然出现令她一惊,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唐善却不这样想,他当然要认为青儿是在为他担心,更认为西星子的白龙吓到了他的老婆。
西星子的脸上已经有了笑容,只要一眨眼的工夫,唐善就会在白龙的尖牙利爪下变成一堆碎肉。
可就是因为穆青青的一声惊叫,唐善的身上霎时炸出一团烟气,回手砸下大枪。啪的一声,扑在唐善身后的白龙被丈八长枪拍得形神扭曲,四分五裂。又听噼里啪啦一阵轻响,西星子的宝剑碎裂成七八断,坠落在地。
这回该西星子傻眼了,有如泥塑,呆在原地。
唐善脚下根本没停,回手砸了一枪,绕过西星子,嬉皮笑脸的跑到了穆青青的马前。
穆青青侧转头,看向一旁,道:“原来你先行了一步,赶在了我前面!”
“没有,我昨天才动身。”唐善在她面前根本说不出假话。
穆青青七日前就已上路,骑得又是日行千里的赤兔胭脂兽,按理说早应该抵达蜀中家内。可唐善刚刚赶出两千里,却在路上碰到了她。这说明她一直在拖延时间,根本不急于赶路。
很显然,她在等唐善。
等唐善的目的更明显,让那些闻风而动的修士杀掉他。
“如果不是为了等你,我已经到家了!”穆青青像是羞于启齿,虽然声音冰冷,可却面红耳赤,显然是按照铁相神尼的吩咐,才会有这番说词。
她的样子像是一朵娇羞的牡丹花,看得唐善心颤。可她的话却令唐善心凉。因为唐善知道,她根本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其实二人心知肚明,天下的修士也已经尽人皆知,此次蜀中之行的目的就是截杀唐善。
可唐善偏偏要装傻,而且俨然变成了一个体贴入微的夫君,温声道:“终究是我不好,又是风又是雪的,也没陪在你身边,让你受苦了!”
“呜……”
穆青青闻声看去,唐善也转回了头,只见西星子痛哭流涕,一步一哈腰,捡起了散落在地的宝剑碎片。
“牛鼻子,一把破剑,你哭什么?”唐善教训道。
“你懂个屁!”西星子甩了把鼻涕,“我这是下阶的法器!我夜宿石崖,朝入峰洞,披星戴月,碾冰踏雪,吃了三十年的苦,才寻得了这柄宝剑……却让你一枪打没了!”他说的伤心,不由的泪水纵横。
小妖精已经跟唐善详细讲述了修界诸事,唐善也知道法器的等级之分。可他没想到,区区一件下阶法器,西星子竟然寻觅了三十年。
眼见自己一枪打碎了人家辛辛苦苦得来的法器,唐善一时也忘记了西星子是来杀他才会如此,快步赶回,深躬施礼,歉声道:“唐善不知道长这宝剑来得辛苦,早若得知,绝不会把它毁掉,还请道长恕罪!”
西星子虽然伤心,失态,可他还没糊涂,知道怪不得唐善,涕泣着道:“不怪你,怪我自己不知深浅,毁了自己的法器!”他把宝剑碎片全部拾起,小心翼翼的收在怀里,对着唐善拱了拱手,“老道走了!”
唐善一怔,问:“不打了?”
西星子也是一怔,问:“宝剑都没了,还怎么打?”
唐善疑问道:“你不是炼内丹的吗?把你的内丹弄出来,咱俩比划比划?”
西星子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老道的内丹要是被你打爆了,那老道岂不也死翘翘了?不能弄出来,不能……”他摆着手,放步便走。
穆青青从马上翻落在地,毕恭毕敬的施礼,“慈济庵铁相神尼座下弟子穆青青,拜见道长!”
“姑娘多礼了!”西星子神情凝重,端正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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