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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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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桃道:“智伯活着,才需要杀死君侯,智伯既死,这个举动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预让叹道:“大桃,这些话不用你说,我已经考虑过千百遍了,最后我的决定仍是如此。智伯跟襄子之间,固然是霸业之争,但我对智伯,不是为功利计的,我若能助他成功,必然会功成身退,他失败了,我也不会半途而废,这一点你明白吗?”
大桃想了一下,才郑重地点头道:“明白了,你是个剑士,所以以剑土的方法来报智伯。”
“就是这个意思。既诺必践,生死以赴,是做一剑士最基本的条件。”
“好!总算你的道理说服了我,我继续帮你下去。”
预让一怔道:“你还要帮我?”
大桃道:“是的。你要我帮助吗?”
预让道:“经过今天这一战之后,宫中警戒必严,要想混进宫中是不可能的了,再次行事,只有在外面等机会,我想用不到你帮助了。”
大桃道:“不,你更需要我。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需要我为你掩护,为你打听君侯的行踪。”
预让道:“程通已然伏罪,宫中侍卫也都知道你们姊妹帮助行刺的事,还会把消息告诉你吗?”
大桃笑道:“不必要他们告诉,我自然会知。君侯若有远行,必然会先遣一批人先行,部署警戒事宜。为了掩人耳目起见,这些人都乔装而着民服,在市间巡逡,看见了他们,就可以知道君侯将至,别人极少能认出这批人,但我却每个人都认得。”
预让道:“你实在不能再挤进这件事来了。”
“但我已经介入,也只有干到底,而且除此以外,我也没有别的事好做了。你也明白,第一次参与,我已存必死之心,事情发展到如此,并没有改变什么!”
预让不禁无语。
小桃说道:“大哥!你任何行动都没办法把我们姊妹撇开了。第一次行动,已经把我们三个人连在一起,生则同生,死则同死,你要远走高飞,我们跟你,你要继续行动,我们帮着你,这有什么好辩的?”
预让叹了一口气:“大桃,你既然决心要继续参与,刚才又为什么多方盘诘,一定要我说出理由呢?”
“还是那句老话,我做事一定要问明白,是不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这样才可以下定决心。”
“那只是我的理由,你不必非做不可。”
大桃道:“是的,这件事跟我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一件很大的事。我活着已经感到很没意思了,就必须找一个轰动天下的死法。”
预让道:“大桃,听你的说话,似乎是在从事一项游戏。”
“对我而言,确是如此。很早以前,我已把自己的生命付诸于游戏。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做任何事都很认真,即使是从事游戏,我也会一丝不苟地去做。”
预让长叹无语。他早已从小桃的口中,对大桃有了相当的了解,知她是个很执拗的人,因此,他也不再去尝试劝阻或拒绝了。
假如他坚持不让她参与,那必然会有两个可能:第一是她不顾一切,单独一个人去抢先谋刺,那成功的机会自然极其渺茫,而且会预让的工作更难进行:第二是她会去告密,彻底破坏阻挠预让的让划。
这两者都是预让所不愿发生的,因此,除了让她参与之外,可以说没有第二个法子了。
何况,大桃的参与还具有很大的帮助,她的人头熟,消息灵通,计划完善,头脑冷静。
第一次安排的谋杀行动,几乎是十全十美万无一失的,之所以未能成功,完全是预让本身的原因,将最具威力的第一击移开了目标。
再找那样的机会自然更困难了,但预让相信大桃会找到这样一个机会。
大桃放弃了自己的家住到预让这边来,其实原本就是她的娘家,只不过她们姊妹都是很懂事的女人,她们尊敬预让,把他当作了一家之主,绝不使预让在心里有一丝不愉快或牵强的感觉。
宫中的那一次行刺被襄子压了下去,大家都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一次谋刺君侯的行动,自然也没有人认出预让来。
只有程通一个人处死了,是被秘密处决的。但襄子并不糊涂,他对宫内的人,主要是这些侍卫,仍然说明了理由,以及程通的致死之由。
他对经过的情形,完全了解,说程通先前为得到大桃,与总管陈甫利用职权陷害捕役以求达到目的,而且大桃早已许字他人,程通又利用势力,逼令对方退婚,凡此种种,却为致死之由。
但他既娶大桃后,居然自己的妻子言行思想都不了解,大桃对于他及当政者已是充满了仇恨之心,他居然还将大桃引进宫中来任事,因而才使防备有了疏漏,使刺客有可乘之机,一个身负警戒重任的人,犯了这种疏忽的过失,尤不可恕。
这些事情未经揭发前,那些侍卫都很清楚的,现在经襄子当众宣布,也没有一个人表示不公。他们只是奇怪襄子何以也会如此清楚。
连预让也感到不解问道:“襄子怎么会知道内情呢?而且那天他立刻将程通收押起来,可见他是早就得知了。”
“不错,关于程通欺压我家的种种,君侯早已得知了,杀死的那个小鬼臧兴,小名叫做林儿,是君侯的耳报,宫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知道,然后密奏君侯,所以对臧兴之死,君侯倒是很难过的。”
预让叹了口气道:“我现在也颇为后悔杀死那孩子,他其实不过是个孩子,只是为了讨好襄子,才想出那些主意,但是在当时,我实在忍不住。”
大桃一笑道:“这个你倒是不必怀疚,君侯对臧兴之死只是难过而已,也认为他该死。”
“哦!襄子也认为他该死了?”
“是的!他提议以尿来淋浇智伯的遗骸,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襄子怀恨智伯还有个道理,他知没有怀恨的理由,仅为了取悦主上,做出那种激怒鬼神的行为,也十足是个小人,长大后必为佞臣,小人与佞臣在人主之侧而得宠,实在是件很危险的事。”
“这个……襄子就不该了,他自己有主见,就不该信小人与佞臣的。”
大桃道:“君侯对此也有个解释。他说君侯虽居高位,不是万能的,也不可能事事前知。他不知道身边的人哪些是君子,哪些是小人,端视各人表现。臧兴死后,君侯仔细地思索他的行为,才发现这种行为演变到后来的可怕,小人多佞,最易致君主于不义。你杀了臧兴,对赵国而言,他是深为感激的。”
“这也是襄子当众宣布的?”
“是的。他说经此一变后,他自己也要好好检讨一下,一国之君,竟会让自己的百姓帮助外来的刺客行刺,这是他深深引以为戒的憾事,也是他的失德之明徵,他以后一定要在抚民、牧民上多下工夫。”
小桃钦敬地道:“他能作如此想,倒是好国君。”大桃点点头。
预让明白了她们的意思,立刻道:“你们应该退出刺杀他的行动。”
大桃道:“你一个人是否还继续呢?”
预让道:“我跟你们不同,我不是赵国人。”
大桃道:“这不是理由。你是燕人,可是你没为燕尽一份力量,你做的事也与燕国无关。”
“我已身许智伯,而且答应过智伯了。”
大桃道:“我们也身许于你,而且也答应过你了,你自己不改变,我们自然也不会改变了。”
“但是你们对襄子的印象已经改变了。”
“你呢?难道没有改变吗?”
预让无以为答。
大桃道:“你要杀君侯,并不因为他该死,只是为了践诺,我们帮助你的原因也是一样,不会为了发现君侯的不该死而中止。”
预让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我们已不知谈了多少,实在没有必要再谈了,我们该谈的是如何行动。”
“等待。”大桃道:“十日之内,我们不可能有任何行动。”
“为什么呢?”
“君侯宣布了要斋戒十日,闭门思过,这十天之内,他单独地幽居静院,不见任何人,不作任何事!”
“那就没有下手的机会了吗?”
大桃苦笑道:“连宫中的侍卫们也都分批的休假了,每天只有两个人守值在院门口装装样子。”
“这不是更利于我们下手行动吗?”
大桃道:“君侯若是真的在院中守戒静思,那些侍卫们怎么会有空休假呢?一定要加倍地警戒才是。”
“他不在那所静院中?”
“那只是一个借口。宫中的人都知道,君侯不会在里面的,他早己秘密的离开了。”
“上哪儿去了呢?”
“这是个秘密,谁也不知道,大家的揣测是他到一个秘密的地方练剑去了,因为每次君侯斋戒后,剑技必然又精深一层。”
预让点点头道:“这倒是可能的,你不妨想一想,在百里附近有什么隐名的高人剑士没有?”
大桃想想道:“晋城邻近百里之内,名山深谷很多,哪一处有隐名高士,却没人知道,因为隐名的高人,必是不为人知,而君侯所去的地方,更是无人得知。十年来,宫中的侍卫们也试图找到他的下落,却无人成功过,所以我们也不必去费这个力气。”
预让一叹道:“除了等候,别无事事?”
“那也不尽然。君侯是以斋戒为名而去练剑的,他要练剑的原因,必然是见你决斗时所用的剑法很犀利,因而去构思破解的方法。”
预让笑笑道:“那可不值得去构思。他的剑技比我高,一剑就击败了我。”
大桃道:“预大哥!假如你真是连他的一剑都接不下,就不必再作行刺的打算了。君侯说你的剑术与他在伯仲间,那天他能胜你,第一是他在一处已经看你决斗了好几个人,略知虚实,第二是他身披软甲,放开空门,而受你一刺,才可以攻你一剑,这种机会不是常有的,所以他要去演一下剑术,你也同样的有些需要。”
预让沉思了一下道:“好!我的确需要演练一下!”
“我们帮助你,我跟小桃的剑术虽不高明,但是比一般的庸手强得多,我们两个人合起来陪你对练,一定能给你不少的帮助。”
预让摇头道:“你们帮不了我的,现在我所练的剑法谁也帮不了我的忙,不过你们可以在其他方面帮助我。”
小桃现在已经变得温驯柔顺,很少说话,这时她才开口道:“大哥!你要我们做什么?”
“帮我做草人。各式各样的姿势,但必须与真人差不多大小、高矮。”
大桃道:“你是要用草人来练剑,那何如真人呢?草人是不会动的……”
预让道:“草人没有生命,可以死很多次,真人只能死一次。”
“真人会躲,会抵挡招架,草人却不会。你用草人做目标,能管用吗?”
预让苦笑道:“应该有用的,因为我现在所练的也只有出手一击,一击不中,就再也没有机会。襄子本人精擅技击不说,他身边的人也不会给我再度出手的机会了。”
“这倒是。可是草人是放在那儿不动的,而你刺杀的对象是活动。”
“这个我有办法,到时候你看好了。”
姊妹两人由柴房抱出了竹杆与干草,扎了十几具草人,或坐或站或骑,各种姿势都有。
然后她们把每一具草人的腰系上一根绳子,预让抱剑端坐,眼上还蒙了一块布。
那些草人围成一个圆圈,排在他四周两丈的范围内。再由大桃小桃姊妹两人轮番拉动绳子,绳动则草人跟着动,只发出微微的声息,预让即时发剑进击,必须一剑断首,因为襄子内披避刃软甲,除了咽喉处的要害,别处是杀不死他。
发剑慢一点,草人被掷远了,够不上部位,发剑偏一点,不中咽喉,也等于是虚发。
所以这是一种很困难的剑法,预让虽有那么好的基础,也不能每发皆中,尤其是目不能视,全凭听力,更难以取准。
前三天,他发剑十次,只能中一两剑,大部份都是刺错了部位,但都能刺中在草人身上,这份造诣也相当惊人了。但预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他的毅力也是惊人的,一开始了就不停止,一次复一次,不停地练下去。
而且每一剑他都集中全力以发,所以每一剑之后,他都要经过调息,运气凝神聚劲,使自己处于极佳的状态时再进行下一剑。
三天中,他不眠不休,不断地进行下去,慢慢地,已经能减少错误的次数,十剑中已有五、六剑中的了。
大桃与小桃姊妹俩也够瞧的,她们也陪着不眠不休,好在是两个人,可以轮流地活动,一个人在拉绳子时,另外一个人就在一边闭闭眼。
到了第四天,预让拉下了眼布道:“好了!我们可以休息一下了。”
大桃呼了口气道:“我的天,你现在才想到休息,我还以为你是铁人,永远不知道累呢?”
预让看了一下院中的草道:“有这么多?我好像记得只发了百来剑似的。”
大桃道:“你是怎么计的?从开始到现在,你一共发了一千零九十四剑,有些草被斩断了不能再用,我们只有到街上去买,前后已经买了四十担干草了,别人还以为我们要盖屋顶呢?”
预让笑道:“我全神贯注,把什么都忘了,一定把你们累着了吧?我们吃午饭吧!”
小桃笑道:“大哥,这是什么时候了,还吃午饭?”
预让抬头看看天色,彩霞满天,正是黄昏,才歉然地道:“我不知道会耽误么么久,练了整整一天。”
大桃忍不住道:“预兄,你是真迷糊还是在装蒜?你从大前天早上开始,足足练了三天两夜,还说是一天。”
预让啊一声才道:“会有这么久?难怪我的肚子饿得厉害。小桃,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小桃道:“这三天我们姊妹俩陪着你练剑,也没吃东西,笼里还有大前天蒸的馒头,恐怕已经硬了。”
“硬了也没关系,拿一个我果果腹。我要再练下去。”
大桃叫:“什么?你还要再练?”
“是的,行百里者半九十,这正是重要关头。我正抓住了一点窍门,不能停止的,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你不在乎,我们可吃不消,这三天粒米未进,只喝了几口水,你坐着不动,我们要来回的跑。”
预让笑道:“我虽然动得比你们少,但所耗的气力绝不少于你们,而且还多出十几倍去。不过也难怪你们,因为你们不习惯。”
“你以前练剑也是这样的?”
“是的。有时为一式剑法,连续不断地练下去足足有六天之久呢!有次我为了一式“横扫千军”,跑到深山去以树为目标,一剑横扫,斩断一株树,然后又找到树,就这么下去,足足入山十几里,也不知道斩断了多少树。那山上的樵夫乐坏了,陆续担了半年,才把我砍倒的树全部运下山。”
“你难道不感到累吗?”大桃问道。
预让道:“有一点,只不过睡了一觉就恢复了。”
“那一觉睡了多久?”
“三个时辰多一点。”
“什么?只睡三个时辰就够了。”
“睡眠本为休息,恢复体力,其实有两个时辰已经足够了,再多睡下去,反倒是损耗精力。”
“我可没你这么大的本事。现在让我躺下去,最少也要一天一夜才醒得过来。”
“你可以放心地睡,我以后的练剑,只是一个人练剑,不要人帮忙了。”
说着他自己到了厨下,取了两个冷馒头,就井水草草地下了肚,又开始练剑了。
这次他不要人帮助了,他把十几个草人都摆好后,自己蒙上了眼,然后纵起发剑,刺倒一个后,跳回原地,静坐片刻,又向第二个草人攻击。
一直等他把所有的草人都刺倒,他才拉下了眼布去检视那些草人,看它们中剑的部位,再静思片刻,又把草人排好,进行第二遍的击刺。
又不知进行了多久,他才停止下来,却发现小桃倚在一捆干草上睡着了。
大桃早就去睡了,这个小女人却不肯一个人去休息,还在这儿陪他,预让倒是一阵歉咎,放下剑,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小桃大概太累了,居然竟无知觉。预让轻叹了口气,将她抱到楼间,放在床上。
又有成群的蚊子不断地去侵扰她,小桃全无知觉,任蚊子在她的脸上身上吮吸。
预让倒觉得不忍,搬一张凳,放在她的面前,自己坐在上面,闭上了双目,然后开始凝神专注,一只蚊虫飞来,他就伸出两枚手指,临空一捏,把蚊虫捏死了。
开始时,倒还有一两只逃走的,到了后来,凡是飞近他双手可及的范围,他总是能准确地捏中。
这样又不知过了多久,小桃翻了个身,睁目醒来,看见预让坐在她面前,正开口说话。
忽然预又伸手向空中一捏,然后放在面前的地上。又是一只蚊子捏死了。地下二大堆,差不多有百多只死蚊子,然而每一只的尸体是完整的,只有先前的几只,身子被捏扁了,可见预让到了后来,所用的劲道已能控制,到恰好处了。
小桃伸伸个懒腰笑道:“大哥!谢谢你!”
预让道:“你醒了?这一觉真好睡。”
“可不是吗?”小桃道:“我本来是想侍候你练剑的,先前跟姐姐两个人,互相忙着,倒还不觉得。姐姐去休息了,剩下我一个人,也撑不住了,糊里糊涂的就睡着了。大哥,是你把我抱进来的?”
预让道:“是的。你靠在草堆上睡着了,我要是不抱你进来,恐怕给蚂蚁抬走了你都不知道。”
小桃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真差劲,实在不够资格做一个剑客的妻子,连这点苦都挨不了。”
“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挨得了。妹妹,这家伙简直不是人,说来你也许不信,他有整整的七天没有睡觉。”说话的是大桃。
预让道:“你也醒了?”
大桃走了进来道:“我不是也醒了,是又醒了。你抱着小桃进房,我一觉初醒,那是你开始练剑的第五天,然后我就看你坐在这儿不住地抓蚊子,又是一天一夜,连头带尾,足足是七天了,你就没休息过。”
小桃连忙道:“什么?大哥,害你替我捉了一天一夜的蚊子,那实在是太不敢当了,我实在是该死……”
大桃道:“妹妹,别过意不去了,你看他精神奕奕,比我们俩有劲儿多了,我想就是再有七天,他也没关系。”
预让道:“假如是坐在这儿捉蚊子,我的确可以支持个十天半个月的,因为就是在这休息。”
大桃道:“休息?我才不相信呢!我特别试过,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特地用口袋到空屋里去找了十几只蚊子来,那些蚊子才接近你,你就伸手捏了下来……”
预让道:“原来后来那些蚊子是你捉了来的!我正在奇怪,室内门窗未启,窗子也没开,纵有几头蚊子,也该捉绝了,何以竟绵绵不断……”
“我是要看看你能撑多久。每隔一段时间,就从门缝中放几只蚊子进来。预让,我真服了你了,是不是每一位剑手都你这份耐性的?”
预让道:“稍稍登堂入室的剑客,应该都具有我这样的修为。
剑术是不会一蹴而就的,造诣必须循序而进。”
“你能一面捉蚊子一面养神?”
“是的,而且那也是一种修为的方法。”
大桃叹道:“我大概一辈子也到不了这境界。我的耐性不够,我缺少这份天赋。”
预让道:“耐性是慢慢养成的,与天赋无关。”
小桃问道:“大哥,你要不要睡一下?”
“不要。闭目,心灵归于空灵的状态,那就是在休息了。有蚊子来了,我的感应立刻转移到它身上,虽然它细若毫芥,可是在我心眼的注视之下,它比一头鸡还要大,因此,我一伸手就能捏住它。”
“不会因此而伤神吗?”小桃又问。
预让道:“初练时很累,半天就能叫人心力交瘁,可是渐入佳境后,就不会累了。体在动时心休息,心在动时体休息,如是循环,心与体俱能作息有时,历久而不竭!”
小桃道:“即使你不累,也为此耽误了你练剑的时间,实在太可惜了!”
“不可惜。这一天一夜间,我剑技又进了一层,现在已能剑在意先了。我想襄子出去练剑,也不会比我这片刻的收获多。”
大桃道:“这么说那些蚊子倒是帮了你的大忙了?”
“可以这么说。先前我以草人为目标,因为它太大了,总是难以瞄准,后来我以蚊为目标,以指代剑,专攻一点,才使我克服了那一道难关,步入了新境。”
大桃道:“现在你有把握能一击中的了?”
预让笑道:“这个我到不敢说,但至少我是比初练时进步的多。”
大桃想了一下,才接道:“预大哥,你一直练得很起劲,但我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说出来。”
“什么?你说好了!”
“如果自认为是一个剑手,不管你把剑术练得多精,都无法杀得了君侯?”
“为什么?”
“因为君侯不可能跟你此剑,更不会让你在战斗中杀死他。你只有把自己当作一名刺客,才有得手的可能。”
预让想了一下才道:“是的!”
“刺客多半不需要很高的剑技,因为他们杀人在于周密的策划,选择最好的时机,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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