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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歌-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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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他,但求公平一搏而已。现在的条件大概已经差不多了,先生还有什么指教的吗?”
  “没有了,只有一点不解,君侯已是一国之君,您的职责当在抚国安民,即使有雄心,也将是拓疆强邦,犯不上在击剑小技上表现。”
  “这是孤家的兴趣。”
  “君侯对击剑有兴趣并不是坏事,只是为此而轻生冒险与一个江湖亡命之徒决斗,实非智举。”
  “预先生太谦虚了。你不是亡命之徒,你是名震天下,公认为第一的剑客,你也是智伯尊为师保,奉为上宾的当代人杰,能与先生一战,是我的荣幸。”
  “君侯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有的,赵国虽非小邦,但也不是最强的一国,孤也不是一个最特出的诸侯,韩魏略而不谈,齐楚燕秦,那一个都比孤家的声望高,但孤却未甘屈居人下。限于种种条件,孤想在国事上政治上超越他们很不容易,只有找一件他们不能的事,证明孤比他们强。”
  预让叹了口气,知道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但是襄子绝不会说,自己也不必点穿了,再度举剑恭身道:“君侯,预让要出剑了。”
  襄子也十分凝重地道:“请,孤家侯教。”
  预让发出了第一剑。他并没有轻视对方,凝足了劲,然后身随剑进,以雷霆之势冲出。
  在远处观战的人,但见一道塞光,匹练似的卷出,根本无法分出哪是人,哪是剑。
  匹练把襄子卷了进去,接着就是一阵叮叮的响声,然后又分开成为两个人。
  预让依然气定神闲,襄子有点狼狈。但是他却没有受伤,只是衣服被割破了几处。
  看的人吁了口气,能挡过预让这一击很不容易。
  襄子的脸上发出了兴奋与惊奇的光芒,对预让的剑技流露出由衷的钦佩,恭身一礼道:
  “先生之技,令孤家叹为观止,若非亲试,孤断然不信,尘间之技,能臻此境界。”
  预让淡然道:“君侯过奖了,预让技已尽此,知未能对君侯造成任何威胁。”
  他倒是不自谦,发剑时,他确已尽了全力,但他的剑招未能攻破襄子严密的防守,每一招变化都被襄子封住,他的剑气只能割破襄子的一点衣裳,那也不是他剑下留情,而是他剑上的威力仅能及此而已。
  预让发觉了一件事,他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他的剑技是进步了,以前一剑最多只有三五个变化,此刻却能完成九个变化。
  但是变化多,剑势的威力却分散了。在以前,他这一手攻击,纵然不能杀死对方,至少也要造成流血受伤,现布只能割破衣襟而已。
  襄子的剑技的确足以傲人,他居然封住了预让九个变化。虽然没有还手机会,全处于被动状态,毕竟封住了预让的攻势。以剑技而言,他是比预让略逊。
  若在以前,襄子足有空暇来作回击,那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预让发现第一次败在襄子剑下并不冤枉,那时襄子的造诣是比他强,襄子贷他一命不杀,的确是要有相当魄力的。但只有一件事情没变,预让要杀死襄子,那只有集中劲力发于一剑。
  但是预让更明白,这个可能性已不多了,他放过了第一剑,用于杀死了臧兴后,已经放弃最大的机会了。
  因为那一剑必须要在浓重的杀机下才能施为,现在,他已无法对襄子提起杀机。
  预让在心中喊着:“伯公,请您原谅我,我已尽了力,世事的变化是无以预料的,文姜曾以她的死来激励我,可是没有用,我无法再对襄子萌生杀机,我答应您的事,恐怕只有成为永远的缺憾了,但是一件事不会变,只要我一息尚存,我会永远去贯澈执行对您的诺言,若是无法成功,我也会以待罪之身,在泉下来向您领责……”
  这些话在他的心中呐喊着,表面上,他冷静得像一尊石像,擎剑在手,傲视苍冥。
  襄子在等候预让第二轮的攻击,但预让久久没有动手之意,片刻后,襄子忍不住问道:
  “先生何以不继续赐教?”
  预让道:“现在该轮到君侯出剑了。”
  襄子道:“不!预先生,适才一剑之下,孤家已有自知之明,孤家仅堪自保而已,无余力再作攻击。”
  预让道:“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御。”
  襄子道:“这是先生的看法,孤家却不以为然。先生志在杀孤,故而出手未作自卫,孤无意杀死先生,出剑必弱,攻人不足,却分散了自保之力,使自保也不足了,所以孤还是采取守势的好。”
  预让笑道:“正因为君侯一味采取守势,故而无暇可蹈,无隙可乘,我突不破君侯守势,也不想作徒劳之攻击,只有等下去了。”
  “等下去?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君侯守备稍懈,露出空隙的时候,也等待一个攻击的机会。”
  “那可能会很久。”
  “是的,在一场生死之搏的战斗中,大家比的就是耐性,而我的耐性一向是很好的。”
  “孤的耐性也不错,这倒可以跟先生一较。”
  两个人不再说话了,在这种场合下,话多是不智的,那会使注意力分散,使斗志松懈而导致处于劣势。可是再等下去,对预让有一点不利的地方,就是那要命的日光,预让站的地位不错,是背向着太阳,可是襄子的剑身磨得雪亮,剑柄上镶着珠玉石以及金装饰,都闪着耀目的光芒,这原是一柄贵族的剑。
  贵族的佩剑多半是华而不实,好看,未必趁手,但襄子这一柄不然。它不但鲜丽夺目,更是名匠精铸,在阳光下以一个巧妙的角度,把亮光反射出去,炫耀对方眼睛,这是—种特别的设计。
  预让的眼睛被那种刺目的光所炫,有时不得不闭上一下,这使他姿势也有了变动。每一次移动,对襄子都是一种诱惑,移动之时,也是一个人的注意力分散之际。尤其是预让现在的移动,完全是因为视觉的缘故,那段时间,他的戒备—定是最松懈的时侯。
  襄子的确是不想杀死预让,他对预让的尊敬与宽容都已超过常情,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来。详细分析,襄子所要的已不是这个人,而是整个事件的胜利,他把这件事当作了对自己的挑战。若能使预让来归,在实质上并没有太多的作用,智伯得预让倾力之助,仍不免于失败。但是能使一名战士如预让者来归,对自己的声望都是极大的收获,尤其是这种虚心下士礼遇人才的作风传出后,会吸引更多的人才归向过来。
  这是战国时代,国运的盛衰,端视国君的为人与表现如何而定,一个重视人才、发现人才、懂得运用人才的国君,必能振衰起蔽而成天下的霸业。
  如齐公子小白,能重用管仲,因而成齐桓之霸。秦以边陲贫瘠之地,因能重用商鞅等诸法家,重法国新,乃成霸业。襄子是个有野心的人,不甘雌伏,他也看准了国强之道,重在辅佐,而真正有才华的人,一定是既不甘受制于庸碌之辈,也不肯就食于懦弱之徒,更不会在刚愎自用的人主下受颐指气使。
  要使人才来归,国君必须要有识人之明,容人之量,敬人之怀以及用人的魄力,这都是很抽象,很难向人表示出来。而预让的事件,却是一个表现自己最好的机会。
  可惜的是预让很顽固,很难转变。他是一个坚守原则的人。
  不过襄子也是个不轻易放弃的人,再说这件事无论成与不成,都已经成为轰动震惊天下的大事,由于韩相隗已经派了姚开山前来拣便宜,使得襄子在心中十分高兴。以是而推之,这儿必然已经充斥着各国间谍细作,此地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会很快的传到天下每一个角落去。
  若是能击败天下第一剑客预让,这将是一件多么值得夸耀的事!那不仅证明自己的剑技无双,也可以向人证明白已是一个无敌的国君,很可能会造成霸业中的霸业。
  所以襄子才大力的邀约预让作这场公开的决斗,即使冒了性命的危险也在所不惜。
  预让没有想得这么多。他是个单纯的人,纵是他已无杀意,完全是为了要贯澈承诺而战,但他毕竟是一个有经验的剑手,而且更是一个忠于原则的剑土,不管这件事多么勉强,既是不容更变,就一定要全心全力的做,而且只要执剑在手,就必须肃穆正心,全力以赴。
  他当然知道那眩目的强光对自己不利,而且知道这移动会造成自己防守上的弱点。
  一个高明的剑手首要就是养性养气的工夫,所谓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不当动的时候,哪管是刹刃穿肤也不会功一下,这点光就能影响他吗?
  襄子若是多一些战斗的经验,就知道这种现象不可能发生在预让身上。为了行刺的方便,他曾割面毁容,吞炭易声,又怎会为了眼睛的不舒服而暴露缺点呢?他分明是在布下一个陷阱。
  但襄子却忍不住了,他也想过那或许是一个故意露出的破绽,但是他对自己的剑技也有十足的信心。他相信自己必然可以击中那个缺口而应付任何可能的反击。
  因此,当预让再一次因炫光而移动,襄子的剑势已发了出去,而且更带起了一团耀目的丽辉。远处的人只看见一个光球滚了过去,分不清楚何者是人,何者是剑。
  预让就在面前,但他也看不见。在那种缭乱的反光下,任何人都无法看得清楚东西。
  但是预让对每一个细微的剑势变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他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最微妙的第六感觉去体察。
  那是耳目舌鼻体之外的第六种感觉,不具形态,无微不悉。
  所以,襄子幻起的那些光影,并没有困扰到预让,他的眼睛虽然睁着,却没有去看襄子的剑。
  对那些虚招,也没有理会,直等襄子看清了一个空门,把剑递进去,预让的剑也动了。
  只轻轻的一拨,就把襄子的剑势点歪,而预让的剑动都没有动,剑尖距襄子咽喉半尺,一滑而过。
  远处的人只看见预让及时拨开了襄子的进攻,发出了一阵欢呼,为双方精湛的剑技而喝采。
  这一着,攻守双方都很了不起,攻得漂亮,守得严密,只有襄子知道,自己刚才已是死里逃生,不,该说是预让剑下超生,那时预让曲肱挺刃,剑势根本未发。
  那时,预让只要把手臂伸出一点,剑尖就可以剖过襄子的咽喉,虽然他在身上要害之处都已穿上了软甲,衬上了护手的铜片,但咽喉处是没有保护的。
  预让为什么不杀他呢?是受了强光的炫目而没有看见吗?那是不可能的。襄子在实攻之前,曾经发出了十来式虚招,预让没有受愚,直等攻式落实,才准确的推出解手,这证明他看得非常清楚。
  又默默的对峙着。襄子没有那么平静了,额际开始流下了汗,那显示他心中的不宁。
  预让却平静得如同一尊永无变化的石像,轻轻的道:“君侯,预某有一点忠告,是剑道上的,你是否愿意一听?”
  襄子由衷的道:“若蒙教诲,襄子当奉为圭臬,永铭不忘。”
  他很兴奋,因为从这样的一个高手口中说出来的剑法心得,将是千金难求的宝贵经验。
  预让道:“剑道之上乘者,为以技制人而非以取巧。你的剑路宽大博宏,已经是上上之学了,故而万不可存取巧之心。剑上之炫光只能困惑一般庸才,以真实的本事,君侯也胜之有余,若是用来对付一个高手,是完全没有用的,反而会把你自己导入了绝境,像刚才一样。”
  襄子惭愧的低下了头,汗流得更多,低声道:“是的,敬谢教诲。剑上的强光是原就有的,我当初用这柄剑时,并不是为了它的强光,而是为了它的坚利,我也一直没把这种光作为凭依。”
  “这个预某相信,君侯若是过份的依赖这种异征,就不会在剑技上下苦功,更不会有今日之进境了。”
  “我平时根本没想到要利用那种异征来克敌,今天因为先生这样的对手太卓越了,我才想侥幸取巧。”
  “剑道是无巧可取的,若存此心,就是个无可补救的大缺点。刚才我若手臂一吐,君侯怕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决斗是一件很神圣,很庄严的事,不可有玩忽之心。”
  “是!多谢先生铭言赐诲,我会永远记住的。”
  预让道:“还有,剑法到了某一个阶段后,已没有诱敌之招,每一剑都必须十分实在,否则便是自取灭亡。高手对决,所差只是瞬间的先机,一式虚招,就是敞开空门,任由对方攻虚。”
  襄子笑着点点头。
  预让道:“这不能怪君侯,因为君侯以前所遇高手,都只是切磋的性质,对方没有杀你之意,就不会想到利用这缺点,今日是生死之搏,我可以有十来次的机会取中君侯,使君侯没有回手的余地。”
  襄子这次更是惶恐了,连话都说不出来,顿了半天才道:“先生何以放过了那些机会呢?”
  “因为这是决斗,我虽有杀君夫之心,却必须要公平,利用对手不知道的缺点而取胜,是一件卑劣的事。”
  襄子目露敬色,他没有道谢,因为这是一个高尚剑士的品格表现,不是对他示意。想了一下后,襄子问道:“预先生我想请问一件事,剑上的炫光对你竟无影响吗?”
  “有的,它的确使我目不能视。”
  “可是先生判断之准确,尤甚目击,丝毫无爽。”
  “不错,由于目不能视,我只好摒弃视觉,完全用心中的感觉来应变,故能无微而不察。”
  “这种感觉能胜于目视吗?”
  “是的。目视有时会造成错觉,导致错误的反应,而心中之感觉却不会出错。”
  “要练成这种能力很不容易吧?”
  “是的,这要视各人的禀赋资质而定,有的人永远也无法达到这个境界,我也是不久之前才入斯境。”
  “那先生之技已登峰造极,可无敌于天下了?”
  预让摇头,轻声一叹道:“不可能的,无敌于天下,谈何容易。心灵的感觉只能体察外来的攻击,却无能抵御外来的攻击。若是一剑攻来,势力极快,我虽然感受到来势,手却无法配合,这一剑就逃不过。再者,对方若是劲力奇大,我虽然运剑去招架,抵挡不住,仍是要丧生剑下。这种能力是保护自己的,不是攻击克敌的。”
  “要想在速度及剑势上胜过先生的人,大概没有了。”
  “不,有的。君侯在这方面就不逊于我。”
  襄子愕然道:“我?先生太过奖了,我差得太远。”
  “不是的。君侯的禀赋实优于我很多,只是未曾加以发挥而已,也没有抓住诀窍。”
  襄子目中闪出了光来道:“先生能否教我?”
  预让想了一下道:“君侯顾忌太多,心神未能专一,对得失、生死之心还看得太重,不能放手一搏。”
  襄子沉思片刻,叹道:“我知道,我身上穿了软甲护片之类东西,有时会妨碍剑招的发挥,有时会影响到剑法的完整,如若对方的剑是指向有掩蔽的部位,我就不加理会,养成习惯后,就只重攻而不重守了。”
  预让道:“君侯果然不凡,立知症结之所在。”
  襄子道:“有一两位剑道老师曾经告诉我过,说我若不去掉这些护身之具,剑技绝难有大成。”
  预让道:“能有这种体验的人,剑技必已臻炉火纯青之境,但不知这几位前辈高人是谁?”
  襄子道:“预先生莫非想去找他们较量一番?”
  预让道:“不,以前我或许会有此心意,现下我已尽去名心,也无争意,只想找一二先进高明,恳求教益。”
  襄子轻叹道:“我倒不是不肯说,实在是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号,他们都是不屑于扬名的高人隐士,云踪无定,偶而有幸相遇,指点了我几天剑法,然后又翩然而去,我也一直在找他们,终没有找到。”
  预让叹道:“真正的高人多半是不愿在尘世留名的,由此君侯也当知预某始终不敢当天下第一之称,因为我知道湖海之间,比我高的人还很多。”
  襄子道:“预先生的高雅胸怀并不逊于那几位,而且以剑技而言,绝对也优于他们。我曾经向他们请教过当世剑客以谁为最,他们都一致推崇预先生。”
  预让微微一怔道:“他们也推举我?这怎么可能呢?预某并没有接晤过似此前辈高人呀。”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他们确曾推许先生为尘世间无双之高手,运剑之精,无人能匹。”
  预让想想才道:“若是他们许我为尘世高手,倒还可以相信的,因为他们都在尘世以外,不与世俗争胜了。”
  襄子道:“但他们所说的理论,我却一直想不透。我身着护甲,减少了许多的守势,把精神集中在攻击上,增加了不少的威力。兵家有云,攻击乃最佳之防御,主功之势,操之在我,何以又说我难登大成之境呢?”
  预让笑道:“几个月前,君候若以此相询,预某是无法回答的,现在却勉强可以说个道理出来。剑之极境不是伤人而是以王道感人服人,故而剑技之搏,乃在守而不在攻,因而有剑道即仁道,剑心所在,天心所在等语。”
  襄子道:“仁者无敌,也是这个意思了?”
  “是的,剑中没有无敌的高手,只有仁者无敌。”
  “我还是不懂,剑为凶杀之器,何由而施仁呢?若是一味坚守,又怎么能克敌致胜呢?”
  预让想想道:“君侯到过沧海之涯没有?”
  “没有。赵晋之地,离海边还远得很,但是对海边的情形,我倒是听人说过,不太陌生。”
  预让道:“海涛终年不断拍击堤岸,有时挟以狂风暴雨,声势汹涌,无以能匹。”
  “不错,天地造化之威,非人力所能抗拒。”
  预让笑道:“可是那海边的岩石,一任巨浪冲击,始终没有什么变化,风浪虽恶,却并未能奈岩石何。”
  襄子道:“这与剑又有什么关连呢?”
  “善攻者即使剑挟狂风怒浪之威,却动摇不了坚挺的磐石,风平浪止后,巨石屹立依然,只因它采的是守势。”
  襄子道:“我懂了,攻击者总有一天会遇到一个更强的对手而倒下去,而守御者却能永立于不败之境。”
  预让道:“是的,剑技到了至上境界,就可以不受任何的攻击,一如海中之石。”
  “但是石头也不能消灭巨浪呢?”
  “能的,石头挡住了浪花,使之自然而消失,风雨总有停歇之时,血肉之躯,也必然有疲累之时的,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那时胜负自分。”
  襄子想了一下道:“要达到这个境界很难。”
  “是的。很不容易,只要心中无法除去杀机,就永远到不了那个程度。主攻之剑,永难大成。”
  襄子道:“我明白了,我大概是永远也无法达到这个境界了,因为我不能冒险,除掉剑之外,我还很多其他的责任,我的剑技不能够充分自保,唯有靠那些护甲了。”
  预让点头道:“是的,君侯本非剑中人,有如此之剑已经足够,今后当将精力多用于国事,造福生民。”
  襄子道:“多承教诲,那么今日之斗可以罢手了。”
  预让痛苦地道:“不能!因为预让不肯罢手。”
  襄子道:“我们斗下去不会有结果的,先生之造诣已臻无敌之境,我胜不了先生,但先生之技大成于守,也胜不了我。”
  预让道:“预某不是要胜君侯,而是要刺杀君侯。”
  “但无敌之剑是不能杀人的。”
  “杀人不必剑技,一个完全没用过剑法的人,拿了剑也能杀死人的。”
  “但是要杀我却很不容易,几乎绝无可能。”
  预让想了一下道:“有许多事是不由自己的,有些事虽是明知其不可能,却是非做不可。”
  襄子长叹一声道:“不可能改变了吗?”
  “君侯知道那是不会改变的。”
  襄子无可奈何地道:“预先生,我实在不想杀死你,但我更不想被你杀死,更不想长日在你的威胁下过日子,逼不得已,只有得罪了。”
  预让道:“没什么,君侯,我们两人中,必须倒下一个人,才能把事情了结。”
  襄子再度举起了剑,这次他不玩什么花巧,老老实实的运剑进迫,剑势十分凌厉。但是要想击败预让是十分困难的,他的一支剑几乎已经成了有生命有知觉之物,更不像是握在人的手中。
  襄子用尽一切的攻势都没有用,剑将及体时,预让轻轻地一挡就化解开了。
  相反的,襄子因为连续进招,已经很累了,他的手开始慢了下来,攻击也不若先前有力。
  他已经露出了不少的破绽,预让若是乘隙攻击,必可刺中襄子,但预让并没有利用那些弱点。
  因为那些地方虽是要害,却在护甲的掩蔽之下。轻率出剑,杀不了襄子,他若乘机回击倒是伤得了预让。
  这当然不是很公平的,因为预让能攻的部位太少了,只有咽喉、双目,以及有限的几处护甲不及之处,而预让的全身都在襄子的攻击之下。
  但细细想起来,仍是预让占便宜,因为预让的目的在杀死襄子,而襄子无意伤及预让。
  以剑技而言,预让是高于襄子,但襄子的器利,有护甲身,因此两个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不过两人都是绝佳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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