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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剑傲霜寒-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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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啖鬼肉,你信不信?”
    鬼王马震天被骂,更是怒不可遏,大吼一声道:“野小子,你找死!”
    喝声中,唰地一个箭步,窜了过来,抡刀就劈。只见白光一闪,冷森森的,一道剑
虹,直刺曲青鹤前胸。曲青鹤微微一笑,肩头略晃,取八卦,走偏峰,就让过了这一刀。
当他转过身形时,手上却多了一件奇形兵刃。
    那兵刃成朱红色,有两寸来宽,三尺来长,非剑非鞭,乍看又有些像条英雄带,却
又短了些。
    凡是和曲青鹤动过手的人,一看就能认出来是他成名的兵刃“软红笏”,要不他怎
能被人称为玉面钟馗呢?
    他让过了马震天一刀之后,不等对方变招,振腕一翻,手上“软红笏”,如金龙摇
尾,夹着风声,呼的一响,直向马震天持刀的右腕,猛拍过去。
    马震天赶忙一挫腰,让过拍来的一招,跟着刀随身进,唰唰唰,舞起一片刀山,贴
地游走。
    倒是当年天蝎十二尊者之一,武功确有相当的造诣,一手“五鬼断魂刀”,已练到
了炉火纯青之境。
    就见他一刀快似一刀,一招夹着一招,浑同狂风暴雨,卷扫而进。
    曲青鹤眼见对方一口宝刀,确有出神入化之势,又狠又辣,招招都朝自己致命之处
招呼,心头不禁寒凛,哪敢丝毫轻心大意!
    于是,便把自己一身绝技施展开来,一支“软红笏”,运用得快如风,卷如云,软
如藤,直如棍。
    一会儿作剑,划风生啸,剑气如虹。
    一会儿当棍,太祖扬威,花桩入打。
    处处以柔制刚,避实击虚,一时之间,两人竟打了个半斤八两,胜负难分。
    此时,竟把一个前辈侠隐的梅老夫人,看得呆住了。
    她没有看得出这一青年侠士,武功造诣,会有如此的高明,竟然能抵得过久年称雄
的马震天。
    那马金花、马银花两位姑娘,一见她爹和人动上了手,各从小贼手中抢了一件兵刃,
顿足就纵扑过来。身形方动,蓦听身后大喊道:“大妞妞!我找了你半天啦!在这里
呀?”
    二女一听,心道:“这是谁呀……”
    回头看去,见是两个黑衣童子,都是十五六岁,双手各持着一柄大板刀,刀比人还
高出。寸,瞪着一双白眼,龇着牙正然冲着自己笑。
    她们可不由发怔了,实在瞧不出人家是什么来路。
    银花问道:“妹妹,你认得他们是哪一路的朋友?”
    金花摇了摇头:“不认识,许是总坛派来的吧!”
    银花眨了眨眼,扬声问道:“喂!你们是于什么的呀?”
    大小子雷泽道:“我……我们是打架来的。”
    金花道:“打架怎么不上呐?”
    二小子雷潢道:“这不是在找你们吗!”
    银花诧异地道:“找我们有什么事呀?”
    雷泽笑道:“配个对儿好打呀!”
    他是说着就动手,话到刀到,就地一滚,两柄大板刀,夹着风就卷向了银花。
    金花一见,才知自己会错了意,原来对方是敌人那面的呀,一抢手中兵刃,打算前
扑。哪知,慌促间抢到手的兵刃,也没有看清楚,乃是一支甩头,连带着有一根丈许多
的鹿筋绳儿,不由一皱眉头。
    扫目看去,见她妹妹银花已被对方攻得手足无措了,心急之下,哪还管兵器是否顺
手,振脆就抢了出去。
    雷潢一见对方打出了甩头,可就慌了,忙叫道:“大小子,快飞,妞妞那东西可螫
人呢!”
    须知双雷这手“滚地雷”功夫,最怕就是带绳带勾的东西,只要缠住了大板刀,他
就没法子滚动了,所以雷潢一见金花打出来甩头,就忙着喊起来。
    他这两句话,马家姐妹听不懂,群贼听不懂,敢情那大小子雷泽懂得。就当马金花
将甩头刚扔出来,就见他把腰儿一弯,腿儿一蹦,屁股一扭,双刀拄地,往起一荡,身
子真的飞起来了。
    他在身子一扬起来,高嚷着道:“大妞妞,你真没意思,见面就想螫人,不是个好
孩子,不孝顺,你娘不给你讨媳妇。”
    马家姐妹一听,这小子敢情不会说人话,同时喝道:“傻小于,留下人头再走!”
    雷潢接口笑道:“留下人头还走什么?二舅爷也要飞了!”马家姐妹真不懂两个傻
小子怎样飞法,留神一看,见这位黑小子和方才那位一样,同是将两柄长板刀拄地,把
身形扬起来,在空中一蹬一扬脖子,身子就朝前荡了出去。
    这法儿宛如撑杆跳远似的,一出去就是五六丈,比跑快得多,真有点像飞。
    此际那太面钟馗曲青鹤和鬼王马震天两人,已经打到生死交关之际。
    两人各演绝技,招术越来越险,身形步法也越展越快,只见场中一道矢矫似电的赤
色长虹,和一片精光耀眼的银色光华,此起彼伏,上下跳荡,十分好看。
    转眼间,已恶斗了百招以上,仍是个胜败难分的局面。
    玉面钟馗曲青鹤初次遇此劲敌,已施展出全身所有的能耐了,幸而他那“软红笏”
招式奇妙,加以又是件可刚可柔的奇形兵刃,勉强维持不败。但是,他那额角眉心,已
然见了汗。
    鬼王马震天的功力,论起来要较曲青鹤高上一筹,无奈吃亏在招术上,对方那一支
“软红笏”的一招一式,太玄妙,如不是仗着功力深厚,只怕早已落败了。
    龙争虎斗,两人又硬拚了百招,赤白两道光华,卷起了漫天黄尘,呼呼风响,越发
的惊人。玉面钟馗曲青鹤感到气力有些不济了,他准知道,如果一口真气稍懈,眼前就
有性命之忧。
    念头在脑际一掠,立把招式一变,易攻为守,施展出六六还原,不求有功,但求无
过,藉便调息,培育真气。
    可是那鬼王马震天已打得双目出火了,只以为一个武林后生,还用得着费大劲,哪
知竟拚了二百多个回合,恨得他把牙咬得格格格乱响,巴不得一刀把对方劈成两片才快
心意。
    所以,就发狠猛攻,将那真力,拼命浪用,一抡连攻了十多招,见对方只是一味游
斗,才知自己上了大当,枉自拚耗了不少精力。
    又是十几招过去,马震天越发地不耐了,蓦地一声大吼,身形跃起七八尺高,刀走
“七劈华山”搂头照曲青鹤脑顶砍下。
    曲青鹤以静制动,视准来势,身形陀螺也似地一转,轻易地就让开了这一刀。
    马震天一招走空,跟着招化“横扫千军”,身形一落地,一刀又拦腰扫来。
    曲青鹤仍是以不变应万变,闪身躲让。
    马震天气得哇哇直叫,越发地急攻猛打,追逐得没完没了。
    马金花、银花姐妹见状,也急扑面至,各自一抢兵刃,叱咤连声,齐纵而上。
    刹时间,形成以三对一的局面。
    梅老夫人徐绿华突然清叱一声,喝道:“好不要脸的东西,打算以多为胜么?”
    蓦然之间,黄沙影里,响起一声长啸。
    随着啸声,唰的一响,飞起一道银划,矢矫疾坠,正好碰上梅老夫人那两道袖风,
一挡之下,立又向马家姐妹射去。
    马金花、银花两姐妹,没防到利刃会拐弯,只注意到梅老夫人的袖风袭击,一时不
防,当堂鬼叫似的,惨叫了两声,扑通一声,齐齐倒地。
    原来那道银划,乃是马震天的一柄缅刀,被曲青鹤卷飞,再被梅老夫人袖风一挡,
平射过来。
    马银花首当其冲,齐胸插入,锋利的刀锋,透胸贯背而过。
    她哪吃得住,惨叫一声,向后便倒。
    这许是天理报应,他们克王谷作恶多端,该当遭报,本来该死的应是那马银花一人,
偏偏马金花也要自己送上命来。
    原来她一见妹妹受创跌倒,姐妹情重,她不但不侧身躲避,反探手去扶。
    哪知马银花背后被缅刀贯通,透出来有三四寸的刀尖,她这张臂一抱,迎个正着,
当即白刃贯胸,惨叫一声,鲜血喷涌,也是尸横就地。
    一口刀穿死两个人,这倒是奇数,又是父亲的刀,扎死两个女儿,足见报应昭彰,
丝毫不爽了。
    这一来,那曲青鹤和马震天两人的恶战,立即停止了。
    马震天眼望着那身遭惨死的两个女儿,登时愣住了,不言不动,呆呆地出神。
    曲青鹤此际要是打算除去马震天,可说是举手间事,但他不能,因为那样会招致武
林中人看不起。
    他是侠义的门下,俗语说得好:“好汉不打倒汉”,所以他不能作出这有辱声名的
事。
    他轻叹了一口气,朝着梅老夫人一拱手,道:“老前辈,咱们去望梅谷吧!”
    梅老夫人默然地点了点头,两人连袂而起,飞驰向望梅谷而去。
    两个傻小子雷泽、雷潢,正然躲在树丛中看热闹呢,一见曲青鹤走了。
    雷泽忙叫道:“二小子,鹤儿飞了!”
    雷潢道:“他飞咱们也飞吧!”
    两人仍是长刀拄地,身形荡起,循着曲青鹤的背影,飞追了下去。
    马震天发一阵子地怔,蓦地狂吼一声,眼前一黑,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仰身便倒。
    那远远观望的群贼见状,发一声喊,奔了过来,也不管死活,把父女三人抬起,一
阵风卷残云,退向绿萼庄而去。
    双方经过了这一战之后,互有伤损,暂时间也没有接触,但双方面似乎都在向各处
请人,蓄势以待,酝酿着另一次大战。
    以双方的情势而论,梅家这方面,似乎软弱一点,因为他们所能请到的人,乃是寥
寥无几。
    马震天那方面,则是大援在后,人才济济,相形之下,就越显得梅岭世家发发可危
了。
    何况,他们梅家户无长男,除了梅老夫人之外,就只有两个姑娘,梅影外出未归,
独有梅韵一人在支撑大局。
    好在曲青鹤为人热诚,不辞劳苦地往返奔走,找着了丐帮五老,仗义气传下了金牌
令。请人助拳的责任,就落在小叫化舒元的身上。
    但是,数天下英雄全都归了天蝎教,去请谁呢?
    金牌令是由狂叟柳元善的孙儿柳春,传到了舒元手中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在离
开洛阳之后,日夜兼程赶到了柳叶渡。
    想是事态严重,这位狂老儿竟然没发狂,他叫舒元说完了天一庄的事,知道云霄已
救回来了他父云靖,心中是又喜又忧。
    老头儿为这件事,不言不语,一个劲儿直睡觉。
    舒元可就急得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不停地唉声叹气。
    柳春劝慰着道:“舒哥哥!你心里很烦是吗?”
    舒元道:“你这不是废话吗,绿萼庄危在旦夕,是谁都得烦。”
    柳春道:“我看到舒哥哥你心烦,我心里也怪别扭的。”
    舒元道:“我猜就你爷爷心中不烦。”
    柳春道:“谁说的,他还不是一样着急!”
    舒元道:“他着急还能睡得着觉呀!”
    柳春道:“这个你不知道,他老人家心里一别扭就睡,等想出主意来,就醒啦!”
    舒元道:“我就不行,心中要是有事,连坐着都不会安稳“那是你小子功夫还没练
到家!”身后突然传来狂叟柳元善的声音。
    二人慌忙站起,果见柳元善含笑站在门口。
    舒元笑道:“我的老太公,我猜你老一定想出主意来了,可对?”
    柳元善摇了摇头:“你猜错了,我是连半个主意也没想起来。”
    舒元道:“哪不行,你骗我,春弟说你睡醒了,主意就来了,怎么会没有呢?”
    柳元善道:“是春儿说的么?那你找他要主意好啦!我年纪老了,力尽智竭,哪还
想得出来。”
    舒元道:“姜是老的辣,你老人家比我们高明着呢!”
    柳元善道:“可惜我是一条坏姜,都成苦的了,怎还能辣?”
    舒元气得一顿足,猛地一回头,倏见小柳春向他挤眼,心中一动,暗付:“这老头
是出了名的缠夹,我怎能和他玩真的,好!
    咱爷们就斗斗看。”心念动处,神色倏变,笑嘻嘻地道:“老爷子,你可是成名的
人物了,可对?”
    狂叟柳元善见小要饭的神态一变,朗目连眨,心知道这小子要闹鬼,可揣不透他闹
个什么名堂,于是微笑道:“小子,你少和我玩鬼吹灯,是成名的人物,怎么样?”
    舒元道:“武林名人,都讲究一言九鼎……”狂叟道:“我也没有说话不算数。”
    舒元道:“绿萼庄已失,救兵如救火,你老到现在仍是隔岸观火……”狂叟道:
“我想不出主意来,也是没法……”舒元道:“我知道你并不是没主意,是因为害怕天
蝎教的势力。”
    狂叟柳元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猜得对!好小子,真有你的!”
    柳春眨了眨眼,迷惘地道:“爷爷!难道你真的怕天蝎教么?”
    狂叟长眉一掀,瞪眼道:“这没你的事,你懂得什么?”
    柳春把小嘴一嘟,气哼哼地道:“我不懂,但我不怕天蝎教。”
    狂叟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畜生,怎知那天蝎教的厉害,数天下的武林名家,
九大门派已然降了,三大世家也完了,咱们这柳叶渡,只不过弹丸之地,怎能和人家为
敌。”
    舒元接口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你老爷子就是降了那天蝎教,也难逃劫运。”
    狂叟又是一瞪眼道:“谁说我要降天蝎教啦?”
    舒元道:“你这种坐观成败的态度,又和降了天蝎教何异?
    得了吧!老英雄,我小要饭的没空和你磨牙!”
    他说着,昂首就往外走,一股侠气感人。
    狂叟喝道:“回来!你往哪里去?”
    舒元哪听这些,他连头也不回,边走边道:“小要饭的自有去处,还不是请人助拳,
免得在这里妨碍了老英雄的前程。”
    狂叟柳元善又打了一个哈哈,笑道:“老夫年已过古稀,还说什么前程。”
    舒元道:“花蕊夫人人间尤物,她却不嫌尊驾老呢。白发红颜,正是一桩武林佳话,
我不信你舍得了……”他说着话,人已走出去三四支远厂。
    狂叟柳元善似已被激怒,倏地浓眉一掀,双袖一抖,一只大灰鹤似的腾身飞起,扑
了过去。
    “爷爷!”柳春一见,禁不住惊叫了一声_舒元闻惊,蓦地往后一退步,朗目一睁,
双拳一握,眼看着狂叟落地,冷喝道:“老英雄这是干什么?”
    狂叟道:“我要你留下来。”
    舒元突的朗声笑道:“哈哈!哈哈!我明白了。”
    狂叟道:“你小子明白什么?”
    舒元道:“老英雄敢莫是要把我小要饭的擒下,打算送给那花蕊夫人作个进见之礼,
可惜我这份礼,太薄了些。”
    狂叟柳元善并不发怒,凝视着小叫化舒元,好一阵工夫,轻叹了一声道:“凌疯子
和臭要饭的,生得那么好命,都找到了个得意徒弟,我老狂就遇不上个好资质的人。”
    舒元听狂老头竟夸赞上自己,心中暗道:“我不怕你这老头子不上勾……”念头在
脑际转动,但却不露形色,冷冷地道:“你打算收我做个徒弟?哼,我才不干呢!”
    他这是拿准了狂叟的性情,柳元善一生最大的缺点,是专作人家办不到的事,越艰
苦,他越干得起劲,他所看中的东西,你若没手送上,他连瞧都不瞧一眼,你若偏不给,
他是打定主意非要不可。本来,他只是为癫丐二仙收到了个好徒弟而慨叹,经舒元这么
一说,登时激发了他那癖性,哈哈狂笑道:“好小子,你倒端起来了,可知武林有不少
的人,打算拜在老夫门下,而无法进身么?”
    舒元冷哼道:“那有什么稀奇的,武林中有很多人想尊我为师,我还不答应呢。”
    狂叟道:“你倒冒得大气,老夫今天收定你了。”
    舒元把小胸脯一挺道:“我就是不干,你还能通人?”
    “逼你就逼你!你不干可不成!”狂叟说着,身形一闪,手探处已扣住了舒元的手
腕脉穴。
    舒元用力一抽,没有挣得脱,气哼哼地道:“收徒弟也得两相情愿,怎么可以用
强?”
    狂叟道:“我已愿意了,你敢不答应,今天就劈了你!”
    舒元见狂老头发了急,忍不仆心中暗笑,但仍是板着脸道:“要我答应可以,你得
答应我三个条件。”
    狂叟讶然叫道:“咦!徒弟和师父讲条件,这倒没听说过。”
    舒元道:“你不愿意拉倒,放开手,我还得赶路呢。”
    狂叟微一沉思道:“好,你说吧,什么条件?”
    舒元道:“第一,你收我这个徒弟,乃是你一相情愿,我可没有求你,所以,你不
得反悔。”
    狂叟道:“有什么后悔的,老夫做事,从来都不反悔!”
    舒元道:“第二,传我功夫不能藏私,学什么传什么!”
    狂叟道:“废话!废话!教徒弟还藏私,怎么配为人师表?”
    舒元道:“第三件,快想好请人援救梅岭绿萼庄之计……”池话未说完,柳春在一
旁.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舒元也由不得笑了起来道:“哈哈!哈哈!答应不答应
呢?”
    狂叟见状,转目看了他孙儿柳春,又瞧了瞧小叫化舒元,心中一动,突有所悟,自
己找人家开心不成,却上了当,长眉一掀,抖手抡飞了舒元,喝道:“小东西,你敢赚
老夫!”
    舒元一个身躯,被抡起有四五丈高,他在空中一提真气,双臂一平伸,小燕儿似的,
飞掠而下,跪在了狂臾跟前,叩首道:“多谢师父传我一手空中飞人!”
    狂叟跺着脚摇手道:“不行!不行!我不要你这个顽皮的徒弟。”
    舒元道:“师父你不说过不后悔的么?莫非打算自食其言。”
    狂叟哈哈笑道:“好个刁钻的小东西,我就是喜欢你这个调皮劲,哈哈!哈哈!”
    舒元又磕了个头,站起身来道:“师父,该传我请人之计了吧?”
    狂叟道:“主意我早想好了,只怕你办不到!”
    舒元一挺胸道:“我就是不服气,越是难办的事,干起来才过瘤,容易的事,伸手
就到,干着也没劲。”
    “好小子,这一点脾气咱爷俩相同,我收定你了!”
    他在说话中,不经意一掌拍向舒元的肩头,小叫化疼得一龇牙,忙道:“那你就说
出来吧!”
    狂叟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纸,递给了舒元道:“你一看就知道了。”
    舒元接过来打开一看,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九个人名字,是“千痴上人金不问、百
愚上人古百愚……”惊讶地道:“这头两位是哪一路的人物,好像没听说过呀?”
    狂叟笑道:“你要是和他们很熟的话,我得拜你为师啦!可听说武林中有个雪山双
奇么?就是他们了。”
    舒元道:“啊!就是双奇呀!虽没听说过可常见面。”
    狂叟啐了一口道:“呸!臭贫嘴!”
    柳春诧异地道:“舒哥哥!我该叫你小师叔了可对?”
    舒元摇手笑道:“咱们不论那些,英雄不论岁,江湖不论辈,老爷子代子收徒,我
仍还是你的舒哥哥!”
    柳春道:“你几时见过雪山双奇的呀?”
    舒元笑道:“我哪见过什么雪山双奇,只是见过赌场里的双奇!”
    柳春笑道:“你是说赌场里的单双呀?”
    舒元道:“那还不够奇么?”
    狂叟叱道:“放屁!胡诌八扯!小心我调理你!”
    舒元一伸舌头,再往下看,写的是:“湖海七怪、聋子张澄、瞎子靳虎、驼子饶直、
矮子高峰、癫子许龙、秃子尤清、瘤子李平。”
    他方看完,忍不住又叫了起来道:“这真算是湖海七怪,不知他们是怎么凑合到一
处的,叫他们天残地缺不恰当些么?”
    狂叟笑道:“你别瞧他们都是残废,武功却都有很高的造诣,七怪以聋子为首,能
耐却以秃子为高。”
    舒元道:“他们都住在什么地方呀?”
    狂臾道:“他们分住在川黔湖广各地,登门去找却是个难事。”
    舒元颓丧地道:“那你提出他们来,找不到人有什么用?”
    狂叟道:“那无妨的,每年八月中秋之夜,他们全都要到黄山聚会,较量武功,如
期你能赶到黄山,就能全见着他们了。”
    舒元道:“我不认识他们,见着了知人家肯不肯呢?”
    狂叟道:“这个我早有安排,不过你得先追出潼关和云小子一同上大雪山,请到了
雪山双奇,也就有法儿请到七怪了。”
    舒元惊讶地道:“你说的是云霄吗?他已去了梅岭了。”
    狂叟道:“这个我知道,已命蝉儿去追他转来啦,你只在潼关等他,准遇上就是。”
    他们就这样说定了,第二天一大早,舒元就离了柳叶渡。
    小舒元可是赶得真急,日夜兼程,深怕到得晚了见不着云霄,三四天的光景,已到
了潼关,就在东关外住了店,才算喘了一口气。
    因为这三四天来急着赶路,饮食方面俭省多了,可以说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这一到
了地头,免不了就要解解谗瘾,许是多喝一点酒,肚子发起胀来,便到后院僻静处小解,
正当他一泡尿撒得痛快之际,蓦觉屁股上,“啪!”的一声,挨了一巴掌。
    这一来,可把个小叫化舒元给吓坏了,吓得还有半截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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