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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命剑客-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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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家船帮发生争端的真正原因。”
邢伯英转望宗达仁又道:“宗前辈,我能不能像千帆一样,换您达仁伯?”
“你为小孙之死,指点冤情,大恩在宗家,我能得邢大少这一声『伯』,是沾千帆之
光,也是无上荣幸。”
“达仁伯请别这么说,即使没有伯英多嘴,以伯父和千帆的能力必然也能洞悉孙小姐死
得不白,伯英之所以插口,完全是因为小侄好管闲事。”
“你这种调调儿,与千舫千帆他们兄弟俩儿的口吻倒很相近。”
邢伯英不禁露齿一笑。
“达仁伯,你这是把小侄捧上高空了,倒令小侄有飘飘然的感觉,在这位『江右才子』
面前,小侄差远了——。”
展千帆淡淡的说道:“你这样抬举我,何妨送我一程?”
邢伯英以猜疑的语气道:“送你到何处?”
“白虎节堂,阎魔十殿,随大哥高兴将小弟往哪儿送,小弟便往那儿走。”
邢伯英搔一搔耳朵:“我说吧,虎须捋不得,更遑论扳虎牙了。”
宗达仁虽然明了邢伯英的斗嘴与展千帆的抢白正暗示他们之间不平凡的情谊,然而宗达
仁还是忍不住提醒展千帆,道:“收一点儿,千帆,多学学你哥哥的厚道!”
展千帆的心口抽痛一下,他肃声低应。
邢伯英于心不安,同宗达仁解释道:“达仁伯,我和千舫打从多年前在一场狂风暴雨中
结识之后,知己相酬,义气相投,连带对千帆说话也随便惯了。”
“我了解,也很欣慰邢展两家在你们这一代能建立这段坚固的友谊,只是千帆才高气
傲,如果不多加压制,恐怕他得意忘形,变得目中无人了!”
邢伯笑道:“达仁伯,我想您是过虑了。”
“总瓢把子过世之前,我也认为故主多虑了,而今兄弟弃世,我这个做伯父的,却不敢
冒险将爱侄的未来拿来当赌注了。”
这下子,连邢伯英也不敢再应腔了。
“方才你提到和小舫的交往是在二十多年前的风雨中,我能够知道你们结识的经过
吗?”
宗达仁望着邢伯英。
展千帆则凝视宗达仁。
印象里的宗达仁是个宠爱他的长辈,而今,宗达仁的长者风范仍在,展千帆却另外在宗
达仁的身上嗅出一种如父亲般的气韵,那是一种混合的情愫,有关怀之情,有督导之责,还
有保护的意味。
邢伯英似乎也感到那股威严的气氛,他的神态带着敬畏。
于是,邢伯英尾尾的道出与展千舫的一段过去
“第一次见到千舫,是在我十岁的那一年,当时家父带我到九江巡视帮务,并且学习江
上的买卖,没想到我们的船尚未到达码头,却遇着了一场暴风雨,江水急涨,浪头卷得有三
个人高,把我们的船都打翻了,在一片混乱中,我和千舫被江浪打在一起,说来还很丢人,
那时候十岁的我被那场意外的天灾吓得不知所措,反倒是千舫比我还来得冷静,他及时抓一
块被打坏的船板,然后拉住我的手臂,问我会不会泅水。现在回想这个问题似乎很可笑,靠
江吃饭的儿郎,哪儿能不会水,可是当时的情形说有多难堪就有多难堪,我被一根漂流而至
的麻绳绊住了脚踝,非但无法泅水,而且还灌了好几口浊水,最后还是仰赖千舫替我扯开那
团麻绳,才为我解了危。之后,千帆冒险弄来一艘小船推我上舟,那时候我的脑中还是空白
一片,然而千舫却已经奋不顾身,驭舟破浪,去援救其他落难的人了,至今重忆往事,我仍
旧觉得不可思议。那时的千舫也是个小孩子,怎么能够处理那种艰钜的场面。”
听罢,宗达仁道:“人溺已溺是弟妹一向的悲悲胸怀,而她的这份善良显然完全遗留给
她的两个爱子了。”
邢伯英由衷认同地又道:“不错记忆中的展婶儿好美好温柔,我从小就羡慕千舫和千
帆,因为他们拥有天下展完美的母亲。”
“伯英,我感谢你的赞美,只是这句话对伯母太不公平了。”
“千帆,你无需过意不去,我爹说过天下男人的福气全攘展叔一个人享尽了,而我娘听
了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吃味,她甚至还加上一句,展婶儿的好,连女人都无从挑剔了。”
宗达仁唤息道:“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可惜云玑走得太早了。”
展千帆黯然道:“这样也好,至少娘不会看到展家今日的惨变,也不会心痛爹的猝逝。
宗明慧轻声说道:“如果婶婶还在,或许这场悲判也不会发生了,婶婶一向是你和毅臣
叔之间最好的桥梁。”
展千帆垂下目光,不再应声,其实他的心中又何尝没有这种想法,特别是当他与父亲发
生歧见时,他总是会对自己说——“如果娘还在世”……。
宗达仁望着展千帆,迟疑一会儿,他决定不再在这个时候增添展千帆的愁郁,于是他又
转向邢伯英。
“绿衫会为何与展家船坞作对?这中间是否有什么隐情?”邢伯英乃绿衫会少主,宗达
仁目必有此一问
邢伯笑道:“达仁伯,家父与我万万没有夺取展家码头的野心,这件事情乃是因为姚家
小姐嗾使舍弟季英而犯下的愚行。”
“姚家小姐?你是指京琼姑娘?”
“是的,多年来合弟一直倾慕京琼姑娘,可是京琼姑娘属意的对象却是千舫,他对舍弟
始终冷冷淡淡的。不过,这一回,京琼姑娘趁我和家父土九江唁的时候,却怂恿舍弟去拿展
家在两湖江面的码头,一旦舍弟达成使命,她愿意以身相许,不想我那个下成器的么弟竟然
不问家父的意思,就擅自作主,强行将船只驶入展家码头,引起这一连串的误会,使得展邢
两家都折损了一些子弟,闹得很不愉快。”
宗达仁不敢置信的道:“姚家与展家一向相处融洽,他们居然会在暗中桶展家船坞一
刀?”
“醋海生波。”邢伯英觑了展千帆一眼:“姚姑娘对千舫一往情深,当她听说千舫娶了
盼归之后,因爱生恨,变得不可理喻了。”
宗达仁的头突然变大了。
邢伯笑道:“家父一得到消息,立刻派遣小侄前来向达仁伯澄清这场误会,并且指示小
侄须将舍弟押回总舵发落。当然,如果宗总领对寒家的作法不能释怀,家父愿意发散英雄
帖,在天下英虽面前,公然向展家船坞致歉。”
宗达仁沉吟一下,看一看展千帆,以目徵询展千帆的意见。
展千帆思虑飞转,说道:“伯英,方才你提到你与家兄是过命之交。”
“这一点你应该不会怀疑吧?虽然我和千舫每一次见面总是少不了一翻较劲,从水中的
工夫,手上的绝活,乃至于文章的见解,我们都曾经针锋相对,互争高下、然而我们两人肝
胆相照,情同手足,如果不是顾虑三洙会和石船帮会猜忌你我两家有意结盟争雄,我和千舫
早已经当着天下人前把臂论交了。”
“正因为如此,伯英,如果绿衫会在此刻散布英雄帖,昭示你我两家的这段情谊,一来
必将引起石船帮和三洙会的疑惧,进而改变长江四霸天长久以来的均衡之势,而这种变势并
非武林之福,况且,我也必须承认,目前的展家船坞承受不起这种变动;二来,这桩误会倘
若公开披露,至少会伤害四名关键人物——令弟季英,姚家小姐,家兄及家嫂。我相信这决
不是你我所乐见的结局。”
邢伯英凝重的道:“话是不错,然而情势所迫,由不得任其发展。”
展千帆颔首道:“这是当然,所以找打算在今夜亲访姚姑娘,与她做一番恳谈。”
“什么?”大伙不约而同的齐声惊呼
展千帆:“我说得很清楚,而且我也已经下定决心这么做了。”展千帆摆一个手式阻止
宗达仁开口:“连姑娘和我先到碧瑶姊那儿洗掉易容药。”
宗达仁面现怒色:“千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还想胡闹?”
展千帆耐着性子,道:“达仁伯,你记不记得九年前,爹……。”
展千帆的声音停顿在半空中。
宗达仁的神色平和下去了:“怎样?”
展千帆舔舐一下嘴唇:“爹作寿的时候,你和达勇气土九江来祝寿,那时侯家里有一位
甄大娘,娘曾经介绍让你们认识。”
“是的,我记得。”宗达仁回想,道:“她是江湖卖唱的女子,弹得一手好琵琶。”
“琵琶?”连丝藕若有所失。
宗达仁望向她:“明凤兄曾经告诉我,你的外祖父是一位出名的调弦师父,你母亲耳濡
目染,所以自幼精通音律,各类弦器皆能上手,其中又以古琴及琵琶是你母亲熟娴的两大绝
活,堪称中翘楚。”
连丝藕轻轻颔首,应了一声。
宗达仁转对展千帆:“提到那位甄娘子,我还记得你娘说过,那位琵琶仙子还是你这个
风流种子打从怡春院里接回家的。”
第二十章
没多久,屋外传出展千帆朗朗的声音:
“朋友,天寒地冻的,你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风雪里,未免太辛劳了,就算展某和你作作伴,替你驱驱寒吧?”
接着便听见一串的“劈吧”声,破空而起,紧跟是一声厉吼。
“展千帆,你扔什么给老夫?”
展千帆长笑道:“展某雪中送炭,前辈感激涕零也就够了,不须要如此激动。”
“展千帆,你知道老夫是谁?”
“夜闯私宅,非奸即盗,前辈是何路夜神?”
“姓展的小辈,老夫若不打得你满地找牙,跪地求饶,我黄复其三个字就倒写。”
展千帆哈哈笑道:“展某书房在此,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前辈想练字,倒是走对了地方。”
黄复其大喝:“看打!”
就在这时候又传出一记清脆的惊呼:“哎呀!”
“这又是什么?”黄复其暴怒大叫:
只听得颤抖却不失娇甜的声音振荡在空气中:
“这是婢子收聚的馊水,正要拿到厨下,送去喂猪,不想这位老爷子等不及就抢去用了。
“好丁好!”
黄复其怒极反笑:“姓展的,没想到你展家船坞连用的丫头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今天老夫大意轻敌认裁了,我改日再来会你!
“姑念您老人家视茫茫,发苍苍,齿牙动摇,晚生不欺您人老体衰,请您一路好走,展某不远送了。”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展千帆的书房里再启光明,只是此刻的展千帆却满脸阴短。
武景和一位侍女打扮的女子一同站在展千帆的面前,那女子约莫二十来岁,眉清目秀,长得相当标致。
“你们是怎么答应我的?”展千帆的声音像沉雷一般,夹带一团迫人的压力直震心头:
“小景,你说?”
“属下……。”
“不用属上属下的”展千帆寒脸道:“现在问你话的,不是展家船坞的二魁君,而是我展千帆!”
“展相公,”那女子怯生生地觑展千帆:“香兰是自个儿要来的,这件事和小景无关展千帆的双手垂放股侧,时握时张,藉以渲泄心中的怒气。
“香兰,你要来,我舒臂欢迎,但是你别用这种方式回来,我会心痛的?”
武香兰的嘴唇轻轻的抵了一下。
“展相公,承您看得起我姊弟二人,愿意论交,但是香兰到底是一介下人,我不能坏了规矩。”
“这是什么话?”
展千帆怒容满面:“过去让你受委屈,是我不知情,现在你还潜居展家,屈就厨娘,那就是陷我于不义了,香兰,难道你非得逼我向你磕头谢恩?”
武香兰不禁低垂豪首。
展千帆用力吸一口气,按奈住怒火。
“我打算明天去拜访袁前辈?”
“二爷,”武景小心的道:“老袁猴出远门了。”
“出远门?”
“说也凑巧,打从展家遭劫的那天起,老猿猴也跟失去踪影,不过他倒是人捎来口信,要香兰暂时收起铺子,说他什么时侯回来没有准数。”
展千帆皱起眉头:“这倒出我意表。”、“二爷找老猿猴有什么事?”
“我想请求袁前辈将香兰留在展家船坞,我要当江湖朋友的面前,正式聘任你们俩姊弟做我展家船坞的门士!”
“门士?”武景惊异重复。
“千万不可,展相公!”武香兰猛然抬头,只见她泪眼婆挲如梨花带雨:“您要追索展家船坞的血仇,您要探寻大魁君的下落,您有许多事情要做,请让我们略尽棉薄,分担您的重负。”展千帆走到武香兰的前面,他凝视她,并且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水。
“老天,我竟然这么粗鲁,把这么漂亮的女孩儿逗哭了,真是罪过!”
“展相公,请您留给我们一点点报答您的机会,好不好?”
“别说报答,香兰,如果你们要帮助我,那是因为你们拿我当朋友,当兄弟,而不是当恩人!”
“展相公!”
“直呼我的名字吧!”
武香兰咬一咬下唇,转目看一看武景。
武景弩扭地道:“二爷,我们姊弟俩出身徵贱,实在不敢冒犯!
“头一回生疏,不过多喊几次就习惯了!”
“这,”“没有这不这的,小景,我可以承手足之情,却不能受泛泛之恩,如果你们不能视我为兄长,那么我只好跪下去磕头恭送你们出展家大门,日后肝脑涂地,拜还大恩!”
武景和武香兰都呆楞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场面。
展千帆退后几步,望看这对姊弟,露齿一笑。
“这样吧,二爷!”武景也跟一笑:“直呼大名是万万不敢,于公您是二魁君,于私您是二相公,要论兄弟也得关起房门才能排齿序的,当人前您还是二爷,私底下,咱们姊弟厚脸皮称您二哥,成不成?”
展千帆扫视他们,摇头笑道:“小景,你们哪儿来的那么多禁忌?”
武景转望乃姊,问道:“香兰,你怎么说?”
武香兰朝向武景浅笑点头,她接触又移睛展千帆:“二哥,位高权重者,首在运筹惟握,我和小京长于先锋,却不擅为将,关于门士之聘,请二哥收回。”
展千帆双眉轻轻耸动,他摆一下手,道:“再说吧,这会儿翔青和弄碟回来了,咱们先谈今夜之事!”
展千帆用手指挑一挑灯蕊,他的目光穿过灯火望向陆翔青和蓝弄碟。
“你们回来的时间,比我预料的快,事倩办得一定顺利了!”
陆翔青点点头:“夜静雪止,足迹蔚然,我们目送黄复其进入魏显宗的大宅!”
“魏显宗?”
武景讶然道:“他怎么会包庇江湖人?”
展千帆冷静的反诘:“你觉得奇怪?”
武景颔首道:“魏老夫人讳字朱祁蓉,是邵王爷的姊姊,所以魏家称得上是道道地地的皇亲国戚,以他们显赫的家世来看,他们犯不降尊于贵,结纳草莽。”
“太祖也是草莽出身,”展千帆淡然道:“朱家子弟未必个个会轻视江湖人,当年我在金陵读书时,也曾经结交一些王孙公子。
展千帆转对陆翔青和蓝弄碟:“黄复其以轻功见长,他敢只身夜探展家船坞,必然有所仗恃,如果你们追踪得太轻易,恐怕其中有诈!”
陆翔青闻言笑道:“这或许要功归你送给他的那盆火炭了,我瞧他沿途直抱下腹跳脚行,显然受伤颇重,连轻功都使不上力了。
蓝弄碟跟道:“属下相信桂花的那一篷临去秋波,也够他受了火辣辣的伤口再沾上那些既咸且臭的馊水,难怪他未战先怯,仓惶逃窜。”
展千帆反倒不见笑容,他凝神想了一下,转对武香兰道:“你怎么知道黄复其会夜探展家,预先准备一桶馊水,等在那儿侍候他?”
武香兰笑笑道:“相公大概不认得摆渡古老伯的女儿古月水吧?”
展千帆双眉微扬:“我是不认得,不过我曾经听小景提过,她长得相当动人!”
武香兰目光有些怪异,她避开展千帆的搜视,垂目道:“我们因为常常在江边洗衣淘米,从小就认识;她和她爹相依为命,我和幼弟零丁飘伶,同样都是天涯沦落,彼此也都没有相亲的姊妹淘,所以没事时,她总是会跑到草药来找我聊天,我偶而也会到古老伯家去串串门子,我们俩,就像亲姊妹一般,感情蛮深厚的。”
展千帆颔首道:“黄复其的事,与她有关么?”
“嗯!”武香兰点一点头:“水儿在傍晚听到古老伯提到有两个江湖人渡江而来,准备挫挫展家的气炎,她立刻赶来通知我!”
展千帆眯起双眼,意味深长的道:“古姑娘如此热心,这其间是否有其他足堪玩味的原因?”
武香兰迟疑了一下,她瞟一眼武景,含糊的应道:“大概有吧!
展千帆循武香兰的视线望过去,只见武景垂下头,目光直落自己的鞋尖,神态显得有些别扭而不自在。
展千帆不禁微微一笑,道:“既然承的是你们姊弟的情,我就厚颜收受了,只是这件事,你们应该通知我来料理,不该这样擅自作主,以身试验!”
“关于这点,还望相公稍加宽肴,因为婢子……”
展千帆目光陡厉,瞪向武香兰。
武香兰蓦的一惊,随即意会出结所在,她郝然一笑道:“是我失言,二哥,请给我一点儿时间去适应这份殊荣。”
展千帆威态一缄,含笑道:“说下去!”
“是的,二哥!”
武香兰整理一下头绪,继续道:“其实我用馊水戏弄黄复其,完全是临时起意,因为我也是在掌灯时分才得到这桩消息的;起初,我真的只是想向二哥通风报信,可是等到我赶到这儿时,黄复其已经隐踪在后院,并且直扑二哥的书房,所以这件事,我连小景也没来得及通知,就近在厨下拎了一桶馊水过来,在那种时候我也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藉故引出事端,激黄复其现身好向二哥示警,没想到二哥早已经洞烛先机,成竹在胸,小妹白操那份心了。
展千帆笑道:“黄复其江湖打滚少说也四五十年了,你能在他的眼皮子之下玩花样,倒也称得上是鬼灵精怪。”
“这一点我可不愿承认,二哥,别的小妹不敢说,自知之明我倒还有一些儿。”
武香兰鼻尖微动:“其实这件事说穿了,没有丁点儿值得矜耀的地方,那是因为我出身寒门,生就一付佣奴模样,谁看了也不起眼,所以那个没开眼的黄复其,压根儿就没把我瞧在眼底,才乐得我佯装糊涂,顺顺当当的扮这猪吃老虎的把戏。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大多儿都清楚,我这点儿伎俩既算不上本事,更叫不出字号,充其量也只能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关起门来自个儿窃笑,自个儿开心罢了!”
“好一张伶牙俐齿,好一寸玲珑心窍!”
展千帆深深地凝视武香兰,然后再移睛武景:“小景,你是过来人,能不能指点一下,你一向如何应付这种阵仗?”
武景眼珠子略转,他带看怪异的笑容,从武香兰的身旁滑向展千帆,然后压低嗓门儿,说道:“若要应付家姊那张尖牙俐嘴,小弟倒有四句口诀奉送宝剑出匣,莫接其锋,走为上策,以保全身!”
展千帆忍不住哈哈大笑,豪放之气尽付眉梢。
武香兰轻啤一声,娇容佯怒,她抚腰振臂,甩出一条汗巾,彷佛神龙翻江,扫向武景,武景伸伸舌头,立刻抬起手来,准备衔巾回招,却见展千帆身形蓦地拔起,晃眼间,他已经并肩站在陆翔青的身旁,而手里正勾看那条汗巾。
展千帆双目如电,直视武香兰。
“你这招式,可有名称?”
“老…”武香兰警觉地顿了一下,她旋即顺看语气,改口道:“老实说,这招叫做“卷云问情”!
展千帆的神情有些莫测高深,他轻喝道:“香兰,接我这招试试手!”
语音才落,便看见展千帆手中的汗巾突然脱出,如一笼沙幔,罩向武香兰。
武香兰粉臂一抬,拦巾入怀,她惊奇道:“二哥,敢情你也懂得这式手法?”
“不对,香兰”武景凝色道:“卷云问情的招法凄厉悲戚,而二哥那式手法却显得温和飘逸,我敢打赌,这两种手法,即使同源也绝不会同宗!”
展千帆领首道:·“小景毕竟旁视者清,没错,我这式招法称“拂风追梦”,乃是先母所传,渊源家学!”
“恕我打岔,二魁君!”
蓝弄碟忽道:“在变难之夜,带走大魁君的蒙面人,也曾经出招卷开柳长青的九环刀,当时夜黑景暗,属下看得并不真切,可是属下却依稀觉得那位蒙面客所使用的招式,与适才二魁君及武姑娘展露的手法颇为神似。”·展千帆闻言,如遭电击,武氏姊弟也征忡当场,他们的脑海不约而同都转看同样的念头。
“怎么了,千帆?”陆翔青关切的问道:“有什么不对?”
展千帆用力吸一口气,他望武景和武香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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