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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双凤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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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粗胀了一倍,整只手掌,殷红刺目。
范君瑶看得暗暗吃惊,心想:“他这练的是什么功夫?”
董崇义一张脸,此刻也已胀得通红如火,头上冒着蒸蒸热气,手掌迅快的朝一方大石上
印去。手掌接到石上,只听一阵“吱”“吱”轻响,大石上居然飞起几缕青烟,手掌渐渐往
石中陷去。
范君瑶突然想起自己曾听师傅说过,旁门中有一种叫做“红焰掌”的功夫,可以烁金毁
石,击中人身,伤处如同火灼,不觉失声道:“这是红焰掌?”
董崇义吸了一口气,缓缓收回掌去,大石上赫然留下了一个足有寸许深的巨大掌印,色
呈焦黑,果然像是烈火灼过一般!
董崇仁呵呵大笑道:
“范老弟一口就叫了出来,足见高明,老二,你且歇歇,现在该我来了。”
说完,转了个身,右手一伸,五指笔直,朝树身上插去!他出手极快,那树身就像豆腐
一般,丝毫没听到声息,整双手掌,一下子就插了进去。
这一手,虽然并不见如何出色,但他手上功夫,也已着实惊人,错非数十年勤练不克臻
此。
范君瑶心中暗暗嘀咕,他想不能这董氏昆仲何以要在自己面前,卖弄武功,究竟有何企
图?
就在他思忖之际,董崇仁已经收手,冲着范君瑶干笑道:“范老弟,见笑见笑。”
范君瑶道:“老丈功力深厚,在下算是开了眼了。”
董崇仁阴阴一笑,忽然俯下身,凑着嘴朝树身上他手掌插入之处,鼓气吹去。
这一吹,但听“呼”的一声,敢情这棵合抱大树,树身上已被他指风洞穿,一股夹着大
蓬木屑的风声,从另一边吹出。
范君瑶举目瞧去,一点没错,树根中间,果然已有手掌大一个孔洞,对穿过去。
这下可把范君摇看得暗暗咋舌,董老大这一手,功力之深,比他老二还高明得多;
这两人有此高绝身手,决非寻常人物!
董崇仁一脸诡笑,得意的道:“范老弟,咱们兄弟这点浅薄之技,还可以一看么?”
范君瑶双手抱拳,正容道:“二位神功盖世,在下何幸,得遇高人。”
董崇仁侧目道:“范相公说的是真话么?”
范君瑶道:“在下衷心钦佩,自然是真的了。”
董崇仁道:“承蒙老弟夸奖,咱们眼前就有一件事情,要老弟帮忙。”
范君瑶一怔道:“老丈究有何事?”
董崇仁干咳一声道:“兄弟方才说过咱们兄弟嗜武如命,几十年来,虽已小有成就,但
限于天赋,再也休想更上一层,武林中人,那个不想出人头地?因此想和你老弟商量商量。”
这话奇怪,要出人头地,要和自己商量商量!
范君瑶睁大双目,问道:“二位要和在下商量什么?”
董崇义连连笑道:“是,是,范相公非帮这个忙不可。”
范君瑶道:“二究竟要在下帮什么忙?”
董崇仁嘿嘿干笑道:“老弟你是明白人,难道兄弟说得还不够明白么?”
范君瑶真听不懂他们话中之意,望着董崇仁愕然道:“在下真的不明白,老丈有话不妨
明白见告。”
董崇仁哈哈笑道:“老弟真的不明白,兄弟就只好说明了,咱们兄弟一身所
学,老弟也看到了,若想更上一层,只有易筋真经,才能脱胎换骨,打破难关。”
范君瑶“哦”了一声道:“二位想要易筋经。”
董崇义忙道:“误会了,咱们并不想要易筋经,只想借来看一看。”
董崇仁一手摸着八字胡子,连连点头,阴笑道:“老二说的是,咱们兄弟只是暂借一
阅。”
范君瑶道:“二位向谁借?”
董崇义诡笑道:“还会有谁?自然跟老弟借了。”
范君瑶听的一呆道:“我?二位要跟在下借易筋经?”
董崇义目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声道:“莫非范相公不肯?”
董崇仁截道:“老二,范老弟没说不肯,本来咱们是和他情商的。”
范君瑶脸色一正道:“二位只怕弄错了,少林寺失窃易筋经,是万里飞云侯耀堂取去的,
与在下丝毫无关。”
董崇义哼道:“范相公倒推得干净。”
范君瑶道:“在下说的是实话,二位若是不信……”
董崇仁没待他说完,拦着笑道:“范老弟,江湖上的事儿,有多少瞒得过咱们兄弟?老
实说,咱们找你老弟之前,早就打听清楚了。”
范君瑶听的不觉有气,哼道:“二位打听清楚了什么?”
董崇仁皮笑肉不笑,说道:“老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老弟和侯耀堂在鲁山见面,
之后老弟先行,侯耀堂一直跟在老弟身后,同上少林,这总不假吧?”
范君瑶道:“在下奉命前去少林,怎知身后有人跟踪?”
董崇仁道:“好吧,那么老弟从少林赶回武当,何以又一个人匆匆赶到南阳来找侯耀堂
呢?”
范君瑶道:“在下是找毒害先师的凶手来的。”
董崇仁嘿嘿干笑道:“但侯耀堂和你老弟却亲如家人……”
范君瑶怒道:“在下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万里飞云侯耀堂。”
董崇义不耐烦道:“这小子当真不识好歹。”
范君瑶大怒道:“二位把在下看作何等样人?在下忝列武当门墙,怎会去盗易筋经?”
董崇义道:“咱们早就知道你是武当门下了,武当派也唬不倒人。”
董崇仁道:“咱们兄弟是和老弟情商,只想暂借一阅,并无侵占之心,老弟何以拒人于
千里之外。”
范君瑶怒笑道:“二位借也好,夺也好,怎么不去找万里飞云?”
董崇仁诡笑道:“姓侯的走了,真经下落,只有你老弟知道,咱们不问老弟,又去问
谁?”
范君瑶怒声道:“二位当真纠缠的可笑,在下怎知道真经下落?”
董崇仁阴恻侧的看了范君瑶一眼,徐徐说道:“光棍眼里不揉砂子,昨晚之事,全落在
咱们兄弟眼里,范老弟何用推的这般干净?”
范君瑶道:“我有什么事落在二位眼里了?”
董崇仁笑了笑道:“姓侯的桌面上留的字,不就是告诉老弟真经藏处么?他走了,少林
和尚就不会怀疑到你身上,由你去取,那确是再
妥当也没有了。”
范君瑶听的一呆,说道:“那是另有一回事,与真经无关。”
董崇仁豁然笑道:“咱们兄弟,可不是三岁孩子,老弟若不是怕少林和尚见到,何用一
掌把字迹抹去?再说咱们兄弟对老弟并无恶意……”
范君瑶又气又急,说道:“信不信由你,在下可以对天起誓,侯耀堂留的字,和易筋经
毫无关连,二位要经,尽可去找侯耀堂,在下要失陪了。”
董崇义冷嘿道:“起誓有个屁用,你想走可以,只要把真经藏处说出,等咱们取到了,
自会让你上路。”
范君瑶剑眉一轩,冷冷笑道:“两位打算怎样?”
董崇仁还是堆着一脸诡笑,说道:“范老弟何必生这大的气,兄弟早就说过,咱们是向
你老弟情商,暂借一阅,并无霸占之意,再说……”
范君瑶截着道:“不用再说,在下身上没有易筋经。”
董崇仁笑道:“是,是,老弟身上自然没有,只是你老弟知道藏处。”
范君瑶斩金截铁的道:“在下不知道。”
董崇仁干咳一声,诡笑道:“咱们兄弟的粗浅功夫,老弟也见识过了,老弟是明白人,
真要是红了脸,对老弟并无好处。”
董崇义道:“老大,别和他多说了,这小子不见棺材不流泪。”
董崇仁拦道:“老二,范老弟不是那样的人。”
范君瑶站立不动,怒哼道:“在下武功纵然不是你们对手,但武当门人威武不屈。”
董崇义大喝道:“小子,武当门人又怎样?你敢说个不字,老子……”
董崇仁道:“老弟,再仔细考虑考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范君瑶道:“在下不知道。”
董崇义厉笑道:“好小子,不给你点苦头吃,还当咱们不敢对你下手。”
突然欺其过来,五指箕张,朝范君瑶当胸抓来。
这一抓,使的正是鹰爪功,五指尖风,势劲力足,威力不凡!
范君瑶不敢硬接,跃后正待发指!
董崇义欺来的身子,忽然一颤,就往地上倒摔下去。
要知董崇义一身武功,在江湖上数得上一流高手,竟然一招之间,哼也未哼一声,就摔
倒在地上,董崇仁根本连范君瑶如何出手,都未看清,心头不觉一怔!
他早已打听清楚,范君瑶虽是六指神翁门下,但只是个初出道的雏儿,自己两人有一个
出手,就已绰绰有余。但老二竟会在人家一招之下,栽了筋斗,还爬不起来!
他目光一注,陡然发觉不对,这一工夫,董老二已经脸如死灰,隐现黑气,全身扭曲,
僵卧不动。
董崇仁心头又急又怒,猛一抬头,朝范君瑶狞笑道:“姓范的,亏你还是武当门下,原
来你练的是天毒指!”
双手齐发,疾扑而至。
范君瑶正在奇怪,自己还未出手,董崇义居然自己倒了下去,此刻听到董崇仁的喝声,
不觉一呆。
疾快的向旁闪出,避过董崇仁一记扑击,口中喝道:“老丈,你说什么?”
董崇仁一击落空,厉声道:“小子,你还假惺惺,拿命来吧!”
扑来的身子,一个急旋,双手随势带转,掌风如涛横扫而出,他含愤出手,势道凌厉无
匹!
范君瑶自知和他功力悬殊,呛的一声。拔剑在手,身形嘀溜溜一转,洒出一片剑光,护
住全身,向左旋出,怒喝道:“住手。”
董崇仁双目通红,狞厉的道:“老夫兄弟,还当你武当门下,没想到你竟是天毒指的传
人……”
范君瑶仗剑当胸,左手一指道:“你说什么?”
董崇仁看他左手指点,脸色倏变,急急闪跃开去,但他跃出的人,还未站稳,好像脚下
一绊,仰天栽倒。
这一下,大出范君瑶意外,心中不觉又是一怔,低头看去,这一瞬工夫,董崇仁也和他
老二一样,脸色变成死灰,隐现黑气,全身扭曲,僵卧不动,死得好快!
中毒!是中毒身死!
前后半月工夫,范君瑶亲眼目睹,毒发身死的,有少林明善大师、自己师傅,和昨晚四
个少林罗汉堂护法,加上这董氏昆仲,已有八人之多!而且死后形状,竟然完全相同,分明
使的是一种毒药,也分明出自一人之手!
范君瑶看的目眦欲裂!
这凶手会是谁呢?
听董崇仁的口气,万里飞云侯耀堂好像真的走了,那么这个屡次在暗中使毒的凶手,果
然不是他。
董崇仁临死之前,还一直认为是自己下的毒手——“天毒指”的传人。
“天毒指”这一定是某种毒功了!但自己怎么从未听师傅说过呢?
范君瑶怔怔的出了会神,眼看此处邻近大坑,董氏兄弟毒发身死,暴尸路边,心有未忍。
这就拔出长剑,在林前草地上挖了个大坑,把两人尸体埋好,覆上泥土。忙碌了一阵,
已经累出一身大汗。直起腰,吸了口气,拍拍身上泥沙,收好长剑,提起包裹,迈步朝大路
上奔去。
就在范君瑶离去不久,树林中闪出一个一身灰袍僧袍的矮胖老和尚,一手提着禅杖,缓
步走到一坯新土前面,双手合掌的低宣一声:
“阿弥陀佛。”
双目如寒光电,望着范君瑶行去方向,面色凝重,顿顿的道:“果然是他,这孽障竟会
是‘天毒指’的传人!”
话声一落,身形急掠而忙起,一道灰影飞也似的跟了下去。这矮胖老和尚非别人,赫然
正是少林寺罗汉堂住持明悟大师!
飞雨天扫校,旧雨楼 独家连载
东方玉《双凤传》
第 四 章 千里寻凶
这是唐河一处渡头!
从南阳到唐河县,是一条大路.但唐河一衣带水,江面潦阔,那时候还没有这么长的桥,
行人车马,都得靠渡船渡河。
这种渡船,是专门渡河的,船舱内容得下几辆马车,还可以载上三五十个人,两边对开,
此来彼往,整天像穿梭般在江面上行驶。
旅客们都得在船埠头候上一回,等渡船来了,才能上船,因此在埠头两边,就有许多卖
茶水和包子馒头的摊子,叫卖不绝。
人声乱哄哄的,倒也着实显得热闹!
这时渡船快要开了,两名水手弯下腰、正待会抽跳板!
只听埠头上传来一个脆朗的声音,喊道:
“喂,船家,等一等。”
随着话声,三脚两步匆匆奔下一个人来。
那是一位身穿蓝绸长衫的相公,一手还握着一柄摺扇,跨上跳板,直是喘气,一面朝两
个水手点点头,笑道:
“多谢船家。”
两名水手看是读书相公,不敢怠慢,慌忙陪笑道:
“相公快请上船。”
蓝衫相公走在跳板上,敢情有些胆怯,跨不开步。
左边一名水手好心伸过手去,说道:
“相公,来,小的扶你一把。”
蓝衫相公一缩手道: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摇摇晃晃的踏上船尾。
两名水手抽起跳板,解开船缆,两支竹篙点着河岸,渡船缓缓离岸。
蓝衫相公上得船来,他敢情嫌船舱里人多,大家挤在一起,气味不好受,脚下移动往船
头走来。
船头迎风破浪,空气自然要好得多!
蓝衫相公刚刚踏上甲板,正好遇上船身一倾,读书人文质彬彬,那还站立得稳?一个踉
跄,一脚踩在边上站着的那个青衣人的脚背上,连人也跟着往那人身上撞了过去。
那青衣人手快,一把扶住蓝衫相公臂胳,口中说道:
“兄台小心。”
蓝衫相公惊魂甫定,口中才“啊” 出了声,抬目望望那人,感激的道:
“多谢兄台。”
四目相投,两人同时为之一怔!
青衣人身上虽然穿的是一件青布长衫,但却生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看去不过二十来
岁,清俊之中,另有一股逼人的英气。
蓝衫相公更英俊,面若傅粉,唇若涂朱,长眉凤目,尤其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晶晶
的像会说话,不但俊,简直美,就嫌文弱了些!
一望而知这位相公是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粉装玉琢,带点脂粉气息,敢情还
是个贾宝玉型的多情种子。
两人似是各被对方秀逸的丰神吸引住了,四道眼光久久舍不得移开。
本来嘛,惺惺相借,这是老话。
蓝衫相公脸上一红,禁不住面泛喜色,但又歉然道:
“小弟不留神,踩了兄台一脚,真是对不住。”
青衣人笑道:
“兄台不用客气,船身倾侧,站不稳脚,也是常有之事。”
蓝衫相公拱手道:
“还没请教兄台贵姓?”
青衣人忙道:
“不敢,在下姓范。”
蓝衫相公道:
“原来是范兄,我姓方,君子可以欺其以方的方。”
话声出口,不觉笑了,好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晶莹如玉,像是姑娘家皓齿。
青衣人一抱拳道:
“方兄是读书人。”
“不第秀才。”蓝衫相公倒是挺爽直的,接着目光一抬,道:
“我叫珏人,范兄大号如何称呼?”
青衣人道:
“方兄人品如玉,果然人如其名,在下草字君瑶。”
方珏人笑道:
“瑶者,美玉也,范兄大名,岂不也是君如瑶华?岂不也是人品如玉?人如其名?”
范君瑶笑道:
“方兄真是会说话。”
方珏人道:
“彼此,彼此。”
范君瑶看了他一眼,问道:
“方兄是一个人?”
方珏人道;
“小弟有一亲戚住在汉阳,那里有一所书院,我是到汉阳读书去的。”
范君瑶心中暗想:
“有钱人家的子弟,自然要拣好的书院念了。”
方珏人看他没再作声,问道:
“范兄是到那里去?”
范君瑶道:
“在下是到云梦去。”
方珏人喜的眼睛一亮,拍手道:
“这太好了,云梦过去,就是汉阳,这一路上,小弟和范兄做伴做到底了。”
又是做伴,范君瑶听到“做伴”二字,深感头痛,但实在眼前这位方相公,不但人品英
俊,谈吐不俗,而且更有一种使人乐于亲近的感觉。
这回不该是有意来钉自己的吧?因为自己还没说出去云梦之前,是他先说到汉阳去的。
不像那董氏兄,听到了自己说去云梦,才凑上来说和自己同路。
方珏人看他依然没有作声,忍不住道:
“范兄可是不愿和我作伴么?”
范君瑶口中“啊”了一声,忙道:
“不,不,在下只是在想,这条路,我从未走过,能有方兄做伴,实在是太好了。”
方珏人喜道:
“范兄说的是真话?”
范君瑶道:
“在下和方兄一见如故,那会有假?”
方近人目中闪过一丝异采,高兴的道:
“好个一见如故,小弟能交上范兄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他不让范君瑶开口,
接着目光一注,问道:
“范兄还是第一次到云梦去么?”
范君瑶点头道:
“在下很少出门,云梦还是第一次去。”
方珏人拍手笑道:
“范兄说的对极了,小弟也是很少出门,但这条路,一年中间,总得走上两趟,可以说
最熟悉没有了。”
这就无怪他一个人出门了。
范君瑶道;
“如此就好,有方兄作伴,在下就用不着沿途向人询问了。”
方珏人甜笑道:
“这个自然,不信你就瞧着,这条路,小弟闭着眼睛,也可以把你范兄领到云梦去。”
范君瑶也笑道:
“在下自然相信。”
船家开始向乘客收取船资,手上拿着一个竹箩,随客自使,丢上一、二枚制钱。
方珏人抢着掏出一小块银子,往箩中一丢。
这锭银子少说也有一二两,船家呆的一呆,连忙陪笑道:
“相公赏的太多了,渡一次河,不要这许多银子。”
方珏人挥挥手道;
“多就多了,我又没叫你找,快去吧!”
船家又是一怔,连声道谢,退了下去。
船抵对江,已是未牌时光,两人入城之后,在大街上找了一家酒楼打尖,这时午牌已过,
楼上酒客不多,两人挑了一个临街的座位。
酒保送上两盅茶,替两人摆好杯筷,陪笑道:
“两位相公,要些什么?”
方珏人一挥手道:
“关照厨房,把拿手的菜做来就是了。”
酒保连声应“是”,接着陪笑道:
“两位喝什么酒?”
方珏人道:
“花雕。”
酒保哈着腰退了下去。
方珏人冲着范君瑶笑道:
“这一顿酒,是小弟作东,一来是替范兄接风,二来也是庆贺小弟交上了范兄这样一位
知己。”
范君瑶感动的道:
“方兄好说。”
方珏人仰脸道:
“说实在的,今天是小弟最高兴的一天,咱们反正不走了,痛痛快快的喝几杯。”
范君瑶听的一怔,这真是公子哥儿说的话,这时不过未牌时光,到日头下山,足足还有
半天时光,可以赶路,他却说不走!
望着方珏人问道:
“方兄是说今晚就在这里落店?”
方珏人笑道:
“今晚自然在这里落店了,小弟每次到汉阳去,都在这里落店的。”
范君瑶道:
“方兄怎么不骑牲口?”
这是有些奇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出门,会没骑牲口。
方珏人笑了笑道:
“骑牲口,果然走得快些,但小弟嫌骑牲口显得难受,再说小弟没带仆人,要我去伺候
牲口,可化不来,还是走一段路的好,要等过了山区,就可雇到车子,不是比骑牲口,省事
的多?”
范君瑶点头道:
“方兄说的也是。”
方珏人霎霎眼睛,忽然低笑道:
“我想范兄心里一定在想,今天还可赶路,何以要在这里落脚,是不是?”
范君瑶被他一口道破心事,不觉脸上一红,只好点头道:
“在下确是有些疑问。”
方珏人拍手笑道:
“果然给小弟猜中了。”
范君瑶道:
“我想方兄每次经过,都在这里落店,必有原因。”
方珏人笑道:
“范兄说的没错,小弟从方城来,一路都是官道大路,可以雇车直达唐河,但从这里到
枣阳,却只有一条羊肠小径,虽有几处村落,像上顿、免羊庄、湖阳、和湖北境内的陈村、
太平,都是桐柏山附近的山村小集,那有客店给你落脚?明儿个,咱们一清早,就得赶出城,
要到摸黑才赶到枣阳。”
范君瑶恍然道:
“原来如此,在下早就说过,这条路从未走过,一切悉听方兄作主好了。”’
说话之时、酒保送上酒菜。
方珏人抢过酒壶,先给范君瑶斟满了酒,然后自己斟了一杯,举起杯,一双亮晶晶的眼
睛,盯着范君瑶,说道:
“范兄,你我一见如故,我看你比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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