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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豪侠-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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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
  他上身重新下沉,虎尾脚立加反击,一踹之下,踹中了身后劈击人的下阴。
  “啊……”那人狂叫,向后飞退。
  他也立脚不牢,仆倒在地,临危拼命,他猛地翻身,以奇快的手法拔出一把飞刀掷向一
名黑影。
  这瞬间,生死一发,一只脚已向他的下阴踏下,顶端刀风砭骨,钢刀砍下了。
  他本能地身躯一缩,双腿一交,奋身急滚。
  “嚓!”钢刀从耳侧掠过,砍入地中,刀尖划破了肩衣,伤了皮肉,钢刀的主人内力浑
厚,居然能砍破他的护体神功,令他骇然一震,暗暗心惊。
  双腿绞住了踏他下阴的腿,一绞之下,脚的主人一踏落空,反而被他绞倒,胫骨被他绞
断,那人狂叫一声,仆倒在他身侧。
  这瞬间,另一把钢刀急速下落,“嚓”一声砍入倒在他身侧的人的右肩胸,骨折膛开,
鲜血喷出,被同伴误伤了。
  他一声长啸,人化龙腾,挺身站起剑已出鞘先发,彻骨剑气八方怒涌,他重新获得反击
的优势了。

                            
  第四十四章 生死一发间
  在这凶险无比、电光石火似的短暂接触间,他两次被击倒,也被刀尖划伤肩膊,幸均有惊无险,他不仅从死神的魔掌下逃出,更击毙了四个人,绞断了一人的一条腿。
  凝霜剑挥出,近身的两个人影狂叫着栽倒。
  同一刹那,“蓬”一声闷响,他的右侧挨了一击,一颗磷火弹击中了他,磷火飞溅,他的右腿立即着火。
  他当机立断,立即撕右裤管丢掉,只感到被击处火辣辣地,疼痛而难受。
  “我被火毒所伤了。”他懔然地想。
  这瞬间,右侧崖壁间黑影飞射而至,剑锋红光闪烁,幻着灼灼红焰,人影入目,剑已近身。
  他以为是四神中的血雨剑到了,一声沉叱,运剑自保,“铮”一声暴响,双剑相交,两人同时侧飘八尺。
  秋华脚下一阵乱,另一名黑衣人已经乘机近身,“唰”一声钢刀急落,向他的顶门招呼。
  生死须臾,他向下急挫,上身前倾,反而跌入对方怀中,左手小臂架住了对方握刀的小臂,右手的剑无法运用,右膝却用上了,“噗”一声顶中对方的下阴。
  “啊……”黑衣人狂则着向后倒,钢刀脱手飞出。
  使红剑的人到了,剑气彻体。
  秋华的右腿中了火毒,再情急用膝追击保命,命是保住了,可是就痛得右半身发软,浑身脱力,难以支持,怎敢再与功力奇高的使红剑家伙拼搏?他左脚一蹬,身形飞射,向对面黑暗的壁角窜去。
  他总算看清了使红剑的人,原来不是血雨剑青伯巨。燃烧着的裤管余火未熄,那一盏怪灯也发出一星光芒,可以模糊地看到对方狰狞的面目。
  “可能是红纱恶煞范天如。”他想。
  他以为壁角的暗影可以藏身,岂知却不是壁角,而是一座幽暗的洞口,刹不住脚步,竟身不由己冲入洞内去了,眼前光明消失,重又陷入黑暗之中。
  红纱恶煞衔尾追到,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剑循影急点。
  秋华右脚不便,冲入洞口勉强收住脚步,摸不清洞中的景况,不敢贸然闯进。假使里面是个地底深渊,冒失闯入岂不凶多吉少?
  黑暗中应该是安全的,同时腿痛难忍,少不了大意了些,艺业奇高的红纱恶煞到了身后递剑,他竟然不曾发觉,剑尖射向背心,生死须臾。
  也是他命不该绝,他突然发觉劲风扑面而至,有巨物迎面扑来。
  已没有思索的时间,他本能地扭身侧倒,奋身急滚。
  “呼”一声响,劲风掠顶而过,腥臭扑鼻,有一个巨大的物体,从顶上急掠而过。
  同时,他感到冰冷的彻骨剑气,擦过身侧,也发觉有人从身倒冲过,危极险极。
  他蜷伏在一座巨石下,惊魂初定。
  红纱恶煞发觉一剑落空,失去了秋华的踪迹,目下身处黑暗的石洞中,双方机会均等,
谁也占不了便宜啦!他掏出三颗火弹,甩手分向三方射出。
  “蓬蓬蓬!”火光齐明,暗绿色的火焰跳动,热浪隐隐。四面八方的奇形钟乳,幻发出
五彩的光华。
  这瞬间,秋华看到了闪动着的人影,不假思索地发出了三把飞刀。
  红纱恶煞向壁角急退,仍慢了一步,被两把飞刀同时击中右胁,但只伤衣衫,同被护体
神功震落,他已练至兵刃不伤的境地了。假使他不是知道秋华有宝剑,恐怕早就毫无顾忌地
近身与秋华搏击啦!
  秋华吃了一惊,暗叫道:“这家伙厉害,飞刀伤不了他。”
  蓦地,奇异的怪叫声大起,尖厉刺耳,震耳欲聋。刹那间洞穴底部飞出无数巨鹰般的怪
物,每一头翅展在五尺以上,飞行无声,飞翔的速度奇快,在下悬的钟乳间飞舞,发出刺耳
的尖叫声,有些向洞外飞,有些八方盘翔,只片刻间,巨大的石洞飞满了这些怪物,其数何
止千百?洞底部仍有怪物源源而出,不知到底藏有多少,腥臭触鼻,声势骇人听闻。
  红纱恶煞不怕怪物,挺剑向秋华扑来。怪物在他身四周上下飞舞,他似若未见。
  秋华见了这许多怪物,大吃一惊,贴在壁角发怔,有点毛骨悚然。
  “呼呼”两声轻响,两头怪物掠过他的眼前。
  他本能地挥剑奋击,但已晚了一步,一剑落空。
  他以为怪物有意向他攻击,抛开惧情,连发三把飞刀,向最近的三头怪物射去。
  三把飞刀有两把落空,另一把击中一头怪物,怪物“吱”一声厉叫,砰然坠地,在地面
腾扑翻滚。
  这一飞刀揭开了怪物的真面目,也救了他自己。
  红纱恶煞已从侧方悄然扑到,藉怪物乱人心神,挺剑恶狠狠地欺近。
  秋华看清了怪物的形状,心中大定,轻叫道:“老天!这么大的蝙蝠,委实骇人听闻,
难以置信。”
  蝙蝠是不伤人的,除非你把他捉住。他心中一定,便将注意力转向四周的危机。
  刚扭头,便发觉红纱恶煞在蝙蝠飞翔中接近了身侧不足一丈了,来势奇急,剑将及身。
  他的右腿不便,不能再躲,用剑接招可能支持不了多久,已不容他思索,拔出一枚飞电
录,脱手射出。
  红纱恶煞以为是飞刀,一声狞笑,不加理睬,挺剑凶猛地刺来。
  秋华举剑奋力急架,“铮!”架偏刺来的剑锷,火红色的剑尖刺入岩壁,贯入四寸以
上。
  红纱恶煞的身躯,仍向秋华压到,“噗”一声压在秋华身上,两人挤在壁上了,左手想
抓住秋华的咽喉,却抓在石壁的岩尖上,五指徐收,筋肉抽动,石角逐渐崩碎。脸上的肌肉
在痉挛,怪眼似要暴出眶外,嘴唇颤动,张开口艰难地叫:“你……你的暗……暗……”
  口突然闭上了,钢牙咬得死紧,身躯一阵抽搐,呼吸渐紧。
  秋华被压在壁上,右手剑一振,震落了红纱恶煞的剑,剑把反挥,撞中对方的太阳穴。
  红纱恶煞身躯一歪,向侧滑。
  秋华顺手拔出钉在红纱恶煞右肋下的飞电录。
  红纱恶煞突然大叫一声,身躯一蹦,砰然倒地。
  秋华呼出一口长气,精疲力竭地坐倒在壁根下,心中暗叫道:“火光如不及早熄灭,再
进来两个人的话,我恐怕难逃厄运。”
  他想将火弄熄,但又怕有人闯进。不得已,他只好向壁间的凹入处隐身,同时也将气息
渐绝的红纱恶煞拖入。
  火焰渐熄,光线黯淡,巨大的蝙蝠群仍在飞舞,尖鸣声震耳。
  有两个黑衣人贴壁进入洞中,但看了蝙蝠群的声势,赶忙匆匆退出,不敢进入察看。
  秋华心中大定,但感到喉间发躁,腹中发烧,他知道,火毒已进入内腑了。
  灼伤处并不严重,只伤了些少皮肤,火毒为何攻心?显然红纱恶煞的火弹含有奇毒,今
天大事不妙了。他不怕伤,对毒却心怀畏忌,这些毒玩意如无独门解药,不死也得残废终
生,而且痛苦万分。目前他要救人,如被火毒拖住埋骨洞中,那……”
  他心中焦急,五内如焚,猛地收回伸出在外戒备准备进击的凝霜剑,咬牙道:“且刮掉
伤处的皮肉也许可减少奇毒入侵。”
  剑锋接近了伤处,突感到一阵冷流先接触皮肤,感到一阵舒畅,燥气徐消。
  剑锋接触伤处,冷流令他感到精神一振。
  “咦!凝霜剑难道可除火毒吗?”他讶然自问。
  他不再作刮肉的打算,用剑在伤处徐徐磨动,久久,喉间不再发燥,内火渐消。
  他极为振奋,忖道:“看来凝霜剑果然有效,我且在此稍候片刻,一面清除火毒,一面
恢复精力,再往内闯。”
  洞中火焰已熄,蝙蝠群逐渐安静,四周黝黑,伸手不见五指,正好让他安心清除火毒。
  他听到洞外有脚步声,隐隐传来一个大嗓门的人在说话,入耳字音清晰:“你们确知范
爷追入洞内了?”
  “是的,吴小辈已受了伤。”另一人答,带着浓重的川音。
  “进去看看,怎么里面声息毫无?”
  “也许此洞通向另一处呢。”
  “不管通向何处,咱们点火把往里走。”
  “好。”
  不久,洞口火光倏现,洞中的钟乳反射出五色光华,三支火把五个黑衣人,踏入了洞
门。
  五个人没留意秋华的藏身处,鱼贯进入走向洞底,有人大叫:“范爷,范爷!”
  秋华等众人通过,便悄然溜出了洞门,贴壁藏身,心中不住盘算:“看来,那使红剑的
家伙是红纱恶煞,我何不稍候,等他们发现尸体时,必定带了尸体向三个秃驴报凶讯,我便
可以利用他们带路。”
  洞底是另一个小洞,只容一人进入,腥臭扑鼻,下面积粪近尺,深不可测。火把刚伸至
洞口,立即再起刚安静归巢的巨蝠,像一阵狂风,尖鸣着向外飞。
  “哎呀!”五人惊叫,丢掉了火把,连滚带爬向洞外逃,全洞骚然大乱。
  “快出去,快!”有人大叫。
  出到洞外,有人亮起火折子,领先向内狂奔。
  秋华在后紧跟,顶上巨蝠尖鸣,整段洞穴乱哄哄,掩去了他的脚步声。
  火折子此熄波燃,五人轮流用火折照路。
  不久,前面突传来沉喝声。
  “什么人?乱什么?这儿是三位圣僧的禅房,不许乱闯。”
  五人应声站住,领先的人叫,“是单兄弟吗?愚兄涂珍。”
  “你们为何擅离埋伏地段?”
  “范老前辈失踪,他手下的八位健仆四死一重伤,走了三个,因此……”
  “吴小辈呢?”
  “被范老前辈追入一座洞穴,两人都失了踪。”
  “涂兄快入内禀报,主人正与三位圣僧等候消息呢。”
  五人奔近,方可看到洞门旁暗影中的守门人。
  洞内透出微弱的光线,足可看清敞开着的洞门。
  秋华从后跟上,盯在最后一人的身后,看清了守门人,立即出手。量小非君子,无毒不
丈夫,紧要关头,慈悲不得,杀一个少一个劲敌,大喝道:“小心飞刀!”
  刀字声落,双手齐扬,接二连三扔出了九把飞刀,在人群奔逃中,刀光如电,火光朦
胧,无法看到他打出的飞刀,去势如暴雨打残花,也难逃此厄。
  九把飞刀全部发出,他向地面一伏,贴地急窜,便进入了洞门。
  狂叫声震耳,惨厉的叫号中,五个黑衣人与看门人纷纷倒地。
  洞内的人纷纷惊起,三僧脸色大变。
  洞门内两则站着两个和尚,没发觉秋华贴地窜入,却看到有人狂号着向里栽倒,大吃一
惊,双双抢出相扶。
  秋华挺身站起,鬼魅似的到了两僧身后,双掌齐出,“噗噗”两声,劈中两僧的脊心,
两僧一声未出,扑地便倒。
  他向侧方一闪,藏身在一座怪石后,向里一看,不由心中狂跳。
  石床上的俘虏,虽戴了头罩,穿了黑袍,但身材不高,极像黑煞女魅。
  而左右两个赤着上身,抱刀而立的狞恶怪人,他感到似乎有点面熟,再一细想,暗叫不
妙。
  天残圆明悚然心惊,厉叫道:“四海游神来了吗?进来。”
  他先打量洞内的人,三残很易辩识,独臂翁他也一看便知,唯一陌生的,是那位脸色阴
沉的老女人。
  天残圆明得不到回答,只听到中刀的人垂死的呻吟。
  独臂翁拔出了鱼鳍枪,跃上石床,怒叫道:“四海游神,你如不出面答话,老夫先杀人
质,再和你决一死战。”
  天残圆明大为不悦,扭头叫:“施檀樾,你要自乱章法?”
  “老朽……”
  “你在我前面如此放肆?”
  独臂翁老脸无光,忍口气跃下陪笑道:“老朽情急,大师包涵一二,对不起。”
  天残脸色稍霁,转首向外厉声叫:“四海游神,你如果再不现身,佛爷便下令杀人质,
你能不出来面对面解决么?你休想潜入救人,那是不可能的。”
  秋华不得不现身了,哈哈一笑,挺身站起,向前迈步。他的狼狈情形相当可笑,右脚裤
管齐大腿根撕断,火灼处红肿尚未完全消退。
  双方相距两丈左右,面面相对,站住了。
  “哈哈!和尚,咱们少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他狂笑着说。
  “你说什么?”天残圆明厉声问。
  “我说闻名不如见面。大名鼎鼎的三残,名列江湖前辈,修为登峰造极,剑术通玄,想
来,该是跺一脚天动地摇的人物。哈哈!岂知尊驾为了我这个初出道的江湖晚辈,居然龟缩
不出,洞穴中的十道埋伏,挟人质以要胁,哪一点你具备了江湖前辈的风范?”
  人残圆通勃然大怒,伸手拔剑急冲而上。
  电虹一闪,凝霜剑出鞘。
  “站住!你没交代清楚便想动了?”秋华扬剑暴叱。
  “师弟,且慢动手。”天残圆明亮声叫。
  人残圆通已看出凝霜剑的光华有异,不无顾忌,乘机下台,恨声道:“师兄,这小子决
不可以让他活命,不然将是一大祸害。”
  秋华冷笑一声,接口道:“不让我活的人,不止你们几个,多着呢,红纱恶煞就是其中
之一。”
  “他人呢?”独臂翁关心地问。
  “他死了。”秋华简捷地答。
  包括天残圆明在内,全部吃了一惊。
  “你好大的口气。”老太婆冷冷地说。
  “在下只告诉你们事实,与口气大不大无关。他火弹暗袭,伤了在下的右腿,在下也用
暗器送他入地狱。”秋华也冷冷地答。
  圆明桀桀笑,说:“范檀樾冲动盲目,遭此下场已是意料中事,不足为奇。小辈,你知
道你阁下的处境么?”
  “当然知道,不然在下也不会来。”秋华含笑答。
  “你很大胆。”
  “过奖过奖。”
  “你没将咱们这些老前辈放在眼中。”
  “正相反,在下认为你们将是一大劲敌。”
  “而你居然单人独剑送死来了。”
  “为朋友的情义,赴汤蹈火义不容辞。”秋华一面与贼秃打交道,一面留心黑煞女魅的
动静。
  黑煞女魅安静地倚壁而立,毫无挣扎的象迹,一双眼睛在微弱的火光下,目不转瞬地注
视着他。
  他感到困惑,有点不对劲。
  “哈哈!你可知道这种匹夫之勇,误人误己吗?”天残圆明狞笑着问。
  “大丈夫行事,但求心之所安,不问其他。”他直率地答。
  “你很愚蠢。”
  “不见得。和尚,废话少说,今天你是主人呢,抑或是独臂翁老狗?”
  “目前佛爷是主人。”
  “好,咱们言归正传。你掳来在下的同伴,留字约在下前来,有何用意?咱们无仇无
怨,你三残在江湖成名,卓锡五台纳福之时,我吴秋华还未出生呢,可否将原因见告?天下
间没有真正过不去说不清的误会,咱们平心静气谈谈,看看在下错在何处。如果在下错了,
没话说,向诸位赔礼道歉,剁胳膊砍脑袋悉从尊便,要不然,诸位就必须还我公道,吴某听
你们解释这次事情的经纬。”
  天残桀桀笑,笑完说:“佛爷得了别人的八件珍宝,黄金千两,加上四个美貌女人,因
此,佛爷便按条件取你的性命。”
  “哦!原来你们是为财为色而出卖自己的人。”
  “小辈,不必嘴皮子逞强。”天残圆明不悦地叫。
  秋华向独臂翁一指,笑问:“姓施的,你给沈家兄弟一千五百两黄金,要他们取我的性
命。想来,你也给了一煞三残不少好处,是么?”
  “老夫不否认。”独臂翁冷冷地说。
  “为什么?”
  “老夫不屑回答。”
  “这是理由?”
  “要你的命,没有理由。”
  “在下的同伴是你掳来的?”
  “你认为是不是?”
  “在下这位同伴年岁更轻,似乎她并未得罪你阁下哩!”
  “掳了他,你便会前来送死,他的死皆因你而起,所以你须负全责。”
  “你怎么知道在下会来救她?”
  “从你的为人判断,证明老夫判断正确。”
  “你并不知道在下与她的交情如何,未免过份武断。”秋华在套口风,但并不露丝毫形
迹。
  “武断并非坏事,而且事实上你已经来了。”独臂翁傲然地答,状极自得。
  “如果你知道她的底细,你便不会做出这种鲁莽的蠢事了。”
  “老夫不理会任何事,只问是否能引你前来送死。”
  “她的师门在武林中声誉极隆,门下弟子遍天下。你把她掳来,不啻自取灭亡。你问过
她吗?哼!大概你独臂翁活腻了,胆子可不小。”
  “我可不在乎谁的师门,他一个后生晚辈,算得了什么?他的师门无奈我何。”独臂翁
信口答,不提俘虏的底细。
  “在下已将她被阁下掳走的消息传出了,不消多久,她的师门长辈便会火速赶来,在下
委实替你担心。”
  独臂翁的神情始终未变,冷冷地说:“不劳担心,叫他的师门来找老夫好了。”
  “你不怕七煞门的弟兄将你挫骨扬灰?”秋华信口说。
  七煞门,早三十年前武林前辈七煞毒掌黄君实,在浙江雁荡山松涛庄所首创的门派,以
歹毒的掌力称霸江湖,二十年中,曾经出了几个风云人物,七煞门的弟子,在江湖颇为活
跃,声威远播。但十年前不知何故,掌门黄君实突宣布暂时关闭七煞门,不再收弟子,七煞
门的门人在江湖敛迹,极少在江湖走动。“暂时关闭”了十年,似乎仍无重启山门的迹象。
江湖人不知其中内情,但对七煞门的过去光荣史迹并未或忘。由于七煞毒掌霸道绝伦,而黄
掌门对门下弟子十分爱惜而近乎纵容,谁惹了他的门下弟子时,管你有理没理,下手报复不
留余地。因此,江湖朋友对七煞门的弟子心怀顾忌,相戒不敢招惹,敬鬼神而远之。目下,
黄掌门仍然健在,松源庄虽说门前冷落车马稀,但潜势力仍在,谁也不敢得罪松涛庄的人。
  秋华存心套口风,因为他对石床上的俘虏起了疑心,本能地觉得那人不是黑煞女魅,所
以要从独臂翁的口中,套出话风来。经过一场口舌,他逐渐对自己的猜测,有了七分信心。
  独臂翁果然上当,讶然问:“你是说,你的同伴是七煞门的弟子?”
  秋华又明白了两分,如果那人确是黑煞女魅,落在恶贼们手中,岂有不露出女孩子身份
之理?平时化装易容术欺得了人,但做了俘虏便不同了。同时,恶贼们必定用刑逼供,黑煞
女魅不可能闭口不言,也必定受酷刑所伤,石床上的俘虏,根本没有受刑的模样。
  他哈哈一笑,说:“他是黄掌门的徒孙,信不信由你。”
  独臂翁的神色又变,变得沉着从容,冷笑道:“老夫不管他是谁,反正他的死,该挂在
你的账上,七煞门的人自会找你。”
  秋华冷哼一声,转过话锋问:“那两位刽子手是谁?在下似乎认识他们。”
  “你认识?”
  “不错,在成都龙爪庄中,在下曾经在混战中,见过这两位仁兄的面。右面那位相貌如
厉鬼,给人的印象尤深,因此在下猜想他是笑弥勒的爪牙。”
  “哈哈哈!你果然高明。”独臂翁狞笑着答。
  “哦!在下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免得老夫多费唇舌。笑弥勒伤重而死,他的两位拜弟倾家散财,招请天
下群雄要你的命,这就是你前来此地的原因了。”
  “你独臂翁不像是贪财而替人卖命的人呢。”
  独臂翁脸色一沉,厉声道:“笑弥勒乃是老夫的内侄。”
  秋华恍然,苦笑道:“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看来,咱们仇深似海,不是你死便是我
活了。”
  独臂翁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龙爪庄的事,错不在你,老夫虽晚到一步,但已将内情
问清。因此老夫给你一线生机。”
  “好兆头,愿闻。”秋华沉声答。
  “你自断一臂,老夫放你一条生路,也释放人质。不然,杀了人质,你也将葬身此
地。”
  “条件相当优厚哩。”
  “你已别无抉择。”
  “确是实情。”
  “你答不答应?”
  “条件优厚,同时在下亦别无抉择,在三残与阁下,加上老太婆和那两位刽子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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