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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楼主_兵书峡-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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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竟敢大举来追,分明已得壶公同意。此时前后皆敌,黑摩勒手中宝剑那等厉害;身旁虽有一双六阳戟,也是精心制造、可以折叠之物,比寒铁杖差得多,铁蒺藜已决用完,再打下去凶多吉少。心中一动,方想赶向前面略探形势,仗着自己这身轻功,就是不敌,逃终有望,省得被冯、宫二贼传说出去,咬牙切齿,刚一转身。黑摩勒当他要逃,如何能容?跟着又听江明远远喝骂,心中越喜,骂道:“无耻老淫贼!我还不到斫你人头时候,何必这样胆小怕死?”
  燕贼本就怒火烧心,哪再经此一激?想起多年威名,今日败于小鬼之手,以后何面见人?后面又有强敌,一样丢脸。前途当可遇见冯吉,还是先顾自己要紧。念头一转,立即回身迎来,打算能报仇顶好,两三个照面如见无望,这一带形势先已看明,溜起来也较方便。难得敌人骄狂,剑已收起,再好没有,重又生出恶念。刚刚回身飞扑,黑摩勒也纵身飞来,双方都没想到敌人来势这猛。老贼本已要逃,忽然转身反扑,黑摩勒更出意料。双方相隔只三四丈,经此一来,恰巧迎面。黑摩勒猛想起燕贼暗器凶毒,心方一惊,人已纵起,眼看撞上,就这时机瞬息之间,看出敌人双手环抱向前,五指向外齐伸,微往里钩,知其想用重手法凌空抓来。虽然敌人真力不济,方才看他手法极巧,又狠又准,动作更为灵活。彼时并无伤人之念,尚且如此厉害,真被抓上,决禁不住。忽然急中生智,猛将双掌往下一按,施展七禽掌法,将真气往上一提,人便高起了三四尺。
  燕贼看准敌人年幼,只是聪明绝顶,功力还差得远,眼看冒失纵来,快要撞上,抓中之后不死必伤,万没料到真会七禽掌法,内家气功也有深的根底,方才故意示弱,不肯现出。断定必中,正用全力往前抓去,相隔已只五六尺,来势那等猛急,两下一凑,本是危机一发,万无幸免,忽听敌人口中用力响了一声,身形微一屈伸之间,竟自改下为上,凌空而起,由自己面前斜飞上去。虽只尺许之差,但是人在空中,先料非中不可,心又狠毒,恨不能一下把人分裂两片,真力已全发出,势子大猛,无法改变招数,本身真力真气既差,先又被黑摩勒往来引逗追逐,白费许多气力,不特无法收势,反因用力大猛,往前冲出老远,不是功力精纯,几乎立足不稳,人也脱力受伤,气力已浮,刚刚落地回身,心中一慌,忽听一声大喝,又听崖顶喊好喝彩之声。目光到处,敌人已凌空飞来,当头下扑,双手平伸,两脚朝天,头下脚上,目光注定下面,手已渐向胸前收拢,似在运用真力准备下击。认出此是七禽掌中最厉害的一手,并还加上飞鹰爪的身法,中藏变化,与方才对敌时全凭轻身纵跳迥乎不同,才知中了诱敌疲劳之计。照此形势,敌人非但得天独厚,这内家最厉害的两种掌法均已得到真传,无怪平日那大名望。再打下去,决难取胜,一对一自然不致吃亏,不能杀他,便须防到他的同党。又见崖上两少年男女都是英姿飒爽,此时观战不下,分明料定自己必败,有了布置,想让小狗逞能,本身决非庸手。听说近来江湖上出了好些有本领的少年男女,比昔年自己出道时厉害得多。冯、宫二贼又似逃走,不听声息,越发惊疑。一见全身已在对方掌风目光笼罩之下,燕贼照例不作徒劳无功而有危险之事,当时把心一横,假装迎敌,以静制动,立在地上,暗中准备,看准对方来势,相隔不过一两丈,猛施轻功,身形一晃,一个“黄龙转身”,扭转身子倒纵出去。
  黑摩勒毕竟吃了功力不够的亏,更没想到燕贼久经大敌,识见甚高,一望即知,神态如此镇静,竟等自己快要落地方始纵逃,不能凌空施展飞鹰爪中重手法下击,方想如何取胜,并防备他的暗器,心神略分,燕贼已往前面倒纵出去,身法巧妙从所未见。最厉害是贴地横纵,后半和箭一样笔直,并不高起。第一纵只得两三丈远,脚刚沾地,身未立定,忽然往下一蹲,立似黄鹄冲霄,拔地直上,朝斜刺里崖上飞去。那崖又陡又峭,虽然微微有点倾斜,上面井无藤树之类,稀落落生着几株野草。燕贼也只纵到中部,手脚并用,更不停留,活似一个大壁虎,晃眼到顶。
  黑摩勒没想到逃得这快,忙即追去。忽见燕贼回手便是两枚铁蒺藜打来,刚刚避开,隐闻崖顶呼喝之声,稍微一停,燕贼已无踪影。跟着便见两少年男女喝骂追过,也是一瞥即去。正往上追,忽听身后呼喊,回顾阮、江等五人一同赶来,忙喊:“燕贼已逃,我们快追!”说罢当先追上崖去。到顶一看,只两少年男女在下面乱山林野之中飞驰隐现,脚程快极,闪得两闪便不再见,也不知是否追贼。就这稍微两次停顿,燕贼已不知去向。知被逃远,追赶不上;两少年所去途向,谷径回环,并非去路,只得边追边往前看。
  江、阮、铁牛等五人也赶了上来,正说追敌经过,得知冯吉被江明、阮菡合力夹攻,已和宫祥逃去,快到转角,忽由斜刺里飞来一根好几尺长的粗木箭,将其打成重伤,又中了阮菡两支暗器,刚一倒地,便被江明杀死。跟着,苏、萧二人赶来,送还衣包,并传壶公之命,上来故意喝止,双方要打须在五十里外,不许当地伤人。想起壶公之命,宫贼已乘机翻山逃走,便未再追。因觉燕飞来是个大害,正往前留心查看,忽听下面谷中有人喝骂之声,均疑燕贼已被人拦住动手,先两少年男女所去途向偏又不对,觉着奇怪,自己这面哪有许多的人?要是两蒙面少年,怎会预知?赶在前面,正要一同追去,猛瞥见下面山谷中来了一伙手持兵器的人,老少都有,本领似都不弱,无一相识,料是接应三贼的贼党。仔细一看,铁牛认出内中一人曾在湖口见过,断定不差。内中一个壮汉已顺崖坡赶上,老远大喝:“小狗男女,可去前面领死!燕老英雄也在那里。免得惊动主人,彼此不便。”
  黑摩勒见那来贼面容狞厉,愤怒已极,知其有心报仇,不会逃走,难得燕贼也在那里,立时答应,说:“你们先走,小爷们随后就到。”贼党狞笑一声,把手一挥,便往来路退去。
  江明要追,黑摩勒笑说:“明弟你忙什么?你看贼党这样凶横气浮,先落下风。既是前途相待,乐得以逸待劳,大家谈点经过。前面多是峭壁,地势更高,铁牛无法下去,我们也由谷中走吧。”
  江明不知黑摩勒料定昨夜白衣蒙面人是李玉琪,恐其未到,或是暗中跟来,无事不肯出面,先又答应了他,暂时不对人说,打算等他一等,一面留心查看,人到也未?江明却因回山心急,急于上路,方说:“分上下两路走。”黑摩勒已领头顺着陡坡驰下,只得一同跟去,到地又催。黑摩勒用手拉了他一下,笑说:“我打累了,想缓缓气。”江明料有原故,便不再说。众人脚程都快,虽未十分奔驰,十里左右的路,不消片刻也自走近,遥闻喊杀之声,心中奇怪。
  黑摩勒微一寻思,忽喊:“我料错了,大家快追!”赶到一看,前面乃是谷中一片盆地,石多土少,稀落落生着十几株大树,此外均是危崖峭壁,草木不生。昨夜所见黑白两蒙面少年,正与五个强敌打在一起。众人未到以前,本是白衣人以一敌五,黑衣人藏在侧面崖树后面,想见众寡悬殊,突然飞落,上前相助。打得正急,前面又有三贼党赶来,急行如飞,看去均是能手,已快到达。白衣人手持双钺,背插单剑并未取用,武功精奇,虽无败意,但是对面有两个道童打扮的贼党,均会地趟刀,轻功又好,纵前跳后,旋转如飞。白衣人两次要伤别的贼党,均被救下,一点占不到上风。众人已知两蒙面人屡出大力暗助,又料定是李、童二人,见受贼党围攻,全都大怒。
  黑摩勒暗告江明:“你和三位师姊快些上前接应,我带铁牛由旁边绕过,从高下击,相机而行,去分贼党心神,井在暗中查看燕贼是否逃走或在别处观战。”说罢匆匆分手,带了铁牛,顺着崖坡往上绕将过去。
  江、阮四人各有一口好剑。江氏姊弟,一个轻功极好,一个近服灵药,身轻力健。又见白衣人与李玉琪身材相仿,断定是他,惟恐有失,一声呼喝,当先纵上。阮氏姊妹跟在后面。这时,白衣人仍和以前一样,越杀越勇。黑衣人和另一贼单打独斗,将其引开,先是诈败。阮氏姊妹知他本领较差,方在着急,赶上前去。黑衣人忽然回身,不知用什暗器将贼党打伤,口中大喝:“诸位姊姊兄长,这五个贼不相干。后来三贼均会一点剑术,须要留他的神!”话未说完,三贼已自赶到。
  三人一般高矮,各自一口长剑,映着朝阳,精光耀目,同声大喝:“无知小狗男女,拿命来吧!”随说,人已上前夹攻。那另一贼受伤本来不重,正和黑衣人拼命。阮菡见黑衣人武功虽不甚高,人却灵巧机警,虽遇强敌,手法一点不乱,反抽空将敌人打伤;听说来敌均会剑术,心中一惊,又见江明已朝三贼迎去,由不得关心太过,立时转身纵上前去。
  阮莲见三贼一到贼党同声欢呼,料非寻常,原来四贼党见同党有人受伤,舍了白衣人,正在喝骂赶来,忙喝:“你是童七兄么?我帮你杀这贼党!”话未说完,一面举剑上前,一面早将暗中取出的几支鱼尾梭藏在手内,先朝后来贼党迎去,笑骂:“你这狗强盗叫什名字,为何两打一,不讲理?”
  那贼恰是一个色鬼,见敌人是个少女,美貌天真,十分娇艳,忽动淫心,妄想掳走,手中双刀一分,刚大喝得一声“小丫头”,本意身高力大,貌相狞恶,只这一声大喝便将敌人镇住,猛瞥见敌人手上宝剑寒光映日,略一舞动,耀眼欲花,知是一口极好的宝剑,心方一惊。黑衣人正是童一亨,早想和江、阮四人见面,见被识破,边打边喝:“三姊留意!此贼颇有蛮力,刀乃纯钢打就,十分沉重,但他作恶多端,是个下三门的淫贼,千万不可放过!”话未说完,那比阮莲高出小半个人的淫贼大盗已一声怒吼,翻身追到。跟着,又听对面那贼也中了一件暗器,身子往旁一歪。童一亨跟手一链子鞭扫向腿上,当时打倒,左手再一梅花刺,就此了账。
  原来阮莲见那贼党生得高大狞恶,凶煞也似,所用钢刀厚背阔刃,长达五尺以上,略一舞动呼呼乱响,料知刀沉力猛,不是易与,又听说后来三贼厉害,本想用计除去,来贼又是为色所迷,妄想威吓,等看出剑上精光映日,想起老贼燕飞来所说,这些敌人虽是年轻,个个厉害,心方一动,阮莲已冷不防乘着用剑一晃之际,迎面打出三支鱼尾梭。可笑来贼极恶穷凶,横行多年,因见敌人年轻美貌,立在身前笑语如花,只顾胡思乱想,骄狂轻敌,丝毫没有留意,刚看出宝剑特别,敌人手中剑一舞,日光之下,宛如一道银电在眼前闪动,不知是计。刚想起此剑厉害,心中一惊,想用双刀去架,百忙中看出敌人身子未动,相隔还有丈许,乃是日光反映,方觉愧忿,不料敌人双目早注定在他身上。他这里微微一慌,剑光耀目中,那三支鱼尾梭已连珠打来,相继打中面门要害,并有一支透脑而过,多大蛮力也无用处,怒吼一声便自翻到。阮莲为防强敌受伤,拼命反噬,连发三梭,人便纵出。瞥见敌人倒地,还有一贼正与黑衣人恶斗,便将所剩一梭由侧面反手打去。那贼连受两伤,这一梭恰又打中肩头,哪还支持得住?当时毕命。
  二人匆匆见面,阮莲问知另一白衣人正是李玉琪,越发欢喜,口方大喝:“那穿白衣服的正是李六哥!”战场上形势已变。
  原来江、阮三人刚刚纵到,忽听白衣人高呼:“那是仙霞岭洗手多年的老贼钱文通的三个贼子,均会一点剑术,所用钩连剑削铁如泥,身边又有迷香,诸位留意!”话未说完,双方已同赶到。
  小妹听出白衣人口音正是玉琪,心感救命之恩,见他力敌三贼,上来太忙,赶往相助,闻言心动,回顾后来三贼刚被兄弟截住,阮菡也自赶到;看出来贼都是身材高长,相貌年岁相差有限,所穿衣服甚是华丽,非俗非道,形态诡异,正在举棋不定,稍微一呆。和玉琪斗的三贼中有一贼看出小妹、江明正是芙蓉坪画影图形密令搜杀的重要遗孤,忽起贪功之念,留下两个用地趟刀的道童去敌玉琪,自己赶上前来,喊声“贱婢”,手举铁棍当头打下。
  小妹见那铁棍纯钢打就,约有茶杯粗细,来贼武功甚强,心中爱惜那剑,不舍用剑去挡;又见新到三贼见同党伤了两个,分出一贼朝阮莲、一亨怒喝纵去,兄弟和阮菡成了一对一,只见剑光如虹,映着朝阳,电闪也似。耳听铮铮乱响,双方兵刃相接,已杀了个难解难分。知已无碍,心中略宽。正想乘机用剑去斩敌人兵器,试他一下。不料敌人手中铁棍上下翻飞,身法也极轻巧,泼风也似杀将上来。方怪自己应敌不多,近日身轻力大,远非昔比,如何仍和以前一样胆小怯敌,一见敌人棍重力猛便生顾虑?
  忽听空中一声大喝,偷眼一看,正是黑摩勒由半崖腰上凌空飞落,人还未到地,先是几支小钢镖双手齐发,分朝两个使长剑的打去。想是凌空下击用力太猛,那两个使长剑的恶道虽因本领高强不曾受伤,内中一个被一镖打在剑上,几乎打中手背,剑也荡开,剑尖指地,慌得一慌,黑摩勒的镖虽被避过;对面阮菡正在相形见绌,心中愧忿,想用暗器取胜,立时乘机两支鱼尾镖,一支由恶道耳旁擦过,一支打中左肩,连衣透穿,仗着内家气功,虽未受伤,也吓了一跳。阮菡见梭打中敌人反震落地,心又一惊,方觉厉害。
  黑摩勒本已盘空飞落,早就看出这三个道装敌人厉害,双手连发六镖,去打敌人头部要害。镖一发完,随手将剑拔出,身子一翻一挺,盘空下击,百忙中瞥见阮菡有些发慌,敌人长剑已纵身刺去,立用全力,连人带剑朝下斫到。
  那恶道弟兄三个,一名钱能,一名钱成,最厉害的一个便是老三钱胜,也是看见阮菡美貌,动了色心,初意手到擒来,瞥见敌人手上也是一口宝剑,颇得真传,身手又为轻快,不是易与,正想以全力进攻,生擒回去作妾,不料飞将军从天而降,明明看出日光之下,一个黑衣蒙面的小人急如鹰隼,双手发镖,凌空下击,手中剑几被打落,与燕飞来所说黑摩勒一样身材打扮,又惊又急之下,打算迎敌。因见来势似往乃兄钱成扑去,相隔还有好几丈,百忙中又被阮菡打了两梭,不由激怒,动了平日刚愎之念,打算先将这美貌少女擒到再说,仍往前扑,更不回顾。
  谁知敌人练就七禽飞鹰掌法,快要到地,忽然凌空翻转,声东击西,一剑斫来,骤不及防,等到耳听头上风声,一条黑影带着一道寒光当头扑下,暗道“不好”,仗着剑法高强,应变神速,身子往后一撤,反手一剑往上斫去。双方势子都是又猛又急,只听两剑相触,玱琅一声龙吟,火星飞射。钱胜被这一剑振得晃了一晃,黑摩勒也觉膀臂酸麻,虎口微痛,人也被剑震退出去两丈来远。
  双方都恐宝剑受伤。黑摩勒落地一看手中剑仍是一泓秋水,寒光闪闪,映日如电。钱胜因见火星飞溅,料知双剑必有一伤,心中惊疑,连前面敌人也不及顾,纵身一跃七八丈,人还不曾落地,已看出剑上一条缺口竟有手指大小,对方力气再大一点便非断不可,当时恨极,怒发如狂,回手取出十几把飞刀,刚朝黑、阮二人飞去,口中怒喝:“无知小狗男女,我不杀你誓不为人!”声才出口,钱成、钱能也各将独门飞刀发出。
  先是小妹一剑将敌人铁棍荡开,因是初次出手,尚未硬对,乘着敌人去势斫去,那铁棍精钢打就,又极坚硬,只斫了半寸深一条裂口,还未斩断。觉着自己力大异常,敌人决非对手,胆勇立壮,忙以全力进攻,杀将过去。那贼骤出不意,吃小妹一剑横斫过来,觉着手臂酸麻几乎把握不住,才知对方力气比他更大。这一惊真非小可,急切间还没看出棍已受伤,恰巧小妹纵身一剑斫来,心想再试一试,只要将剑打飞立可成功,暗用全力,双手握棍,横着猛力往上一架,做梦也未想到那剑能够断铁,力又大得出奇,刚听铮的一声巨响,虎口皆裂,一个“不”字刚喊出口,那茶杯粗的铁棍齐中斩断,反激过来,先后打向头和肩膀之上。小妹的剑再乘势斫下,连声也未出,便死于地上。
  阮莲、一亨双战钱能,离崖最近,上面伏着铁牛,因师父说“敌人厉害,不奉命不许下去”,正在气闷,看出阮莲还能勉强抵敌,一亨全凭灵巧机警,乘隙进攻,敌人剑法精奇,剑又锋利,一亨不敢拿兵器硬敌,内有两次几乎受伤,阮莲几次警告令其后退,均不肯听,恶道说话又大污秽不堪,越看越有气。藏处大高,不敢下纵,便将暗器朝下打去。钱能本就上下受敌,铁牛所发暗器又是高人传授,好些种数,专打头部要害,防不胜防。铁牛因昨日吃亏,便把陈玉娥所赠暗器放在包裹之内,藏在洞中,以为黑风顶禁地之内不能动武,未佩身上,事后悔恨,一上路便将它扎在身上,满拟当众逞能,师父偏说敌人剑术颇高,自己功力不够,不许上前,便拿敌人出气,发之不已。钱能虽仗一身功夫,只头脸不被打中便可无事,一身极华丽的衣服已碎了好些,明知上面有敌,急切间偏不能追去,恨到极处,便将飞刀发出。
  那两个用地趟刀的虽是道童打扮,年已不小,乃金家六虎的师叔地游神吴班,夜行鬼朱金棠,因听金家六虎被敌人杀光,心中恨毒,一路追踪,想要报仇。中途遇见芙蓉坪派出来的同党,说起黄山陶、葛二人已定八月中秋开石取宝,就要铸炼各种刀剑,命数贼党拿了老贼曹景亲笔书信往武夷山迎来,遇见冯吉等三老贼,告以前事,不问壶公是否说动,无须回山,就便先往仙霞岭金银谷去寻恶法师钱文通父子四人,催其出山相助,一面沿途多寻能手,破坏敌人火炉,或用诱敌之汁暗算。胜虽无望,只使敌人功败垂成,便是奇功一件。火炉一坏,立即逃回。并说钱氏父子拥有良田千顷,平日享受过于王侯,地势隐秘与外隔绝,小弟兄三人还常在江湖上走动,所重也是在色而不在财,不是奇珍异宝向不轻动。老的已有多年不曾出山。虽有亲笔书信,另命专人聘请,未必肯出。知冯、燕二人和老的是昔年好友;以前又答应过曹景遇事相助之言,无论如何也要将其请出等语。
  二贼一听,料知仇人必回黄山,曹景出有重赏,正好一举两便,立与会合,一同赶来。快到以前,中途遇见燕飞来,得知三贼在黑风顶遇敌之事。燕贼狡猾,未见冯、宫二贼,不知底细,只说:“对方人多,五十里内不必动手。冯、宫二人尚在后面,不知这些小狗男女是否来此赴约。”五贼闻言大怒,立照所说迎去。燕贼随即藏起,准备相机行事。登高遥望,见宫祥在另一条山谷中如飞逃走,忙即迫去。
  另一面,钱文通接到曹景第一次书信,果不肯亲自出山,只命三子往随冯、燕二贼商计行事。钱氏弟兄和燕飞来最是投机,还到燕家住过些日,忘年之交,一听来人说冯、燕二贼往黑风顶未回,妄想借此去寻壶公讨教,但防人多不见,托故后走,约好见面地方,先后上路。本意自己路熟,可以抢在前面,哪知前行五贼脚程真快,急于寻到三老贼,身边又有冯吉所留地图,又是先走半日,到了盘蛇谷方始赶近。正走之间,忽听前面喊杀之声,登高一望,便追了来。一到便看出敌人年纪虽轻,本领个个高强,内一白衣蒙面人更是厉害。满拟每人均有一口好宝剑,必能取胜,不料敌人的剑比他更好。内中钱成最是手黑,见江明剑法竟是正宗传授,好生惊奇,正发暗号,想令两弟将家传独门飞刀施展出来。
  先是李玉琪独斗吴、朱二贼,已是有胜无败。江小妹忽将所斗贼党连人带铁棍一齐斫为两半,觉着玉琪以一敌二,无人相助,不知玉琪别有用意,不愿全杀,二贼地趟刀又极巧妙,前后呼应,要想除去一个不是容易,正打主意;误认势单,飞身上前就是一剑。对面那贼正是吴班,见小妹年轻,刚想说便宜话,身子往旁一滚,打算虚架一刀,用拐去撩敌人的腿,不料敌人力气大得出奇,连她本人也不知道。小妹见吴贼滴溜溜一转,剑便斫空,正想就势进攻,看出敌人一手持刀一手持拐,对准自己腿部点来,满脸诡笑,神态可恶,不禁有气,耳听玉琪口呼:“大姊且慢!我杀此贼。那一个要留活口。”也未注意,跟着一剑刺去。
  吴班往后一仰,身便倒地。本意施展地趟刀,就便说两句便宜话,方在笑骂:“乖乖快来!”小妹见第二剑刺空,看出敌人身轻灵巧,刁猾异常,恨到极处,想起自己力大,何必非要用剑杀他?心中一动,手起一剑,“拨草寻蛇”,横扫过去,为防敌人往右翻逃,人也随同纵起。吴班死在临头,还想乘机调戏,左手短刀一晃,身子一滚,正打算用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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