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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海鹰飞-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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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面书生背负双手,环视了最内圈的五大名捕一眼,轻轻笑道:“诸位俱是六扇门中响叮当的人物,劳师动众,小题大作,想必是冲着在下来的了?”
  铁胆追魂邓天雄沉声叱道:“胆大狂徒,尔一再夜闯王公府内,须知这北京城内可是有王法的地方!”
  蒙面书生仰天一声长啸,声如龙吟虎吼,穿云直上,划破寂静夜空,回声震耳,历久不息。
  接着,就听蒙面书生淡淡说道:“在下山野村夫,不知‘王法’为何物,大捕头又能夺我何?”
  铁胆追魂邓天雄双目尽赤,右臂疾伸,降魔杵已握手中,沉声叱道:“你是找死!”
  暴叱声中,降魔杵已快如电光石火,挟着凌厉劲风,直向蒙面书生当头砸下。
  说也奇怪,也未曾见蒙面书生有任何动作,就在降魔杵刚刚触及发髻时,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蒙面书生竟如鬼风魅影似的飘落在铁胆追魂邓天雄身后。
  只见他气定神闲,背负双手,潇洒如故。
  铁胆追魂邓天雄急怒攻心,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见一击不中,回身挥杵,蓄势待发。
  生死判崔鹏远极工心计,老于世故,自知无法力敌,不如智取为宜,轻一闪身,已拦住铁胆追魂邓天雄前面,向蒙面书生抱拳一礼,朗声说道:“阁下夤夜擅闯王公内府,圣上御赐送子观音,已被尔毁去六座,我等身在公门,身不由己,十大名捕,已有五人因此丧命,今夜,我们当中,又有一人抽中死签,阁下若不有所交代,黄泉路上又将多一冤魂……”
  蒙面书生一怔,默然无语。
  生死判崔鹏远步步进逼,激动的继续说道:“阁下身手,世所罕见,定当大有来历,为何黑巾蒙面,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蒙面书生淡淡说道:“老人家,尔等十大名捕,围攻追杀在下,请问,我可曾以一招半式拒捕伤人?”
  生死判崔鹏远朗声说道:“没有!”
  蒙面书生冷冷说道:“这就是了,那……他们的死,与在下又何关连呢?”
  生死判崔鹏远纵声狂笑,声动屋瓦,但笑声中却有着英雄末路的凄凉与悲伤,沉声叱道:“请问阁下,我等吃粮当差,所司何事?积案如此,元凶未获,我等又当何以自处?”
  蒙面书生无言以待。
  生死判崔鹏远正容说道:“事由尔起,他们感到有愧职守,始自刎谢罪,阁下敢说与你没有关连?”
  蒙面书生冷冷说道:“老人家准备怎么办呢?”
  生死判崔鹏远缓缓说道:“阁下是英雄人物,当随老朽至官府结案,否则,亦当除却黑巾,表明身分,老朽据实呈报,任由官府发落,阁下光明磊落,必能成全我等!”
  蒙面书生轻轻说道:“如果在下都不肯呢?”
  生死判崔鹏远沉声说道:“职责所在,只好以死相拼!”
  蒙面书生轻轻笑道:“老人家不妨试试。”
  生死判崔鹏远一声不响,轻一击掌,四周屋脊房詹和风火墙上,应声出现百余名精壮汉子,个个手持强弓硬弩,喷毒啷筒,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生死判崔鹏远大声喝道:“我等自忖远非阁下对手,已布下天罗地网,强弓硬弩,蚀骨毒水,阁下自问能够安然脱困,就请动手吧!”
  五大名捕深知蒙面书生武功浩瀚如海,深不可测,早已亮出兵刃,各按方位,抢制先机。
  蒙面书生仍然背负双手,气定神闲,潇洒如故,朗声笑道:“多谢老人家提醒在下,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各位先请,在下接着就是!”
  醉太极李九公性烈如火,早已按捺不住,浓眉倒竖,暴声喝道:“无知小狗,死到临头,尚口出狂言!”
  说话声中,醉太极李九公首先发难。李公拐一拧,直若恶蟒出洞,乌光暴闪,疾若电奔,直向蒙面书生胸口点去。
  与此同时,铁胆追魂邓天雄手中降魔杵一紧,已挟带风啸之声,向蒙面书生脑后砸下。
  他二人配合得严丝合缝,时间、部位拿捏得恰到好处。
  蒙面书生见他二人情急拼命,形同疯狂,倒也不敢大意,提气凝神,蓄势还击。
  生死判崔鹏远就趁蒙面书生微一凝神分心之际,快逾闪电,欺身疾进,判官笔已向他“命门穴”点去。
  独臂神猿中公烈和踏雪无痕沈刚,早就留上了心,生死判崔鹏远刚一发动,一左一右,同时大喝一声,双双跃起,凌空扑去。
  这五大名捕,均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机智反应,更是高人一等,实战经验极为丰富,一经发动,何等迅捷,宛若一张天网,直向蒙面书生当头罩下。
  只听蒙面书生一声朗啸,暂形疾转,劲风暴起,狂飙激射,五大名捕递到兵刃,被这千钧劲气逼得微微一顿,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之间,一根巨大风柱,业已冲天而起。
  但听“叮当”金铁交鸣之声大震,五大名捕一个收势不及,兵刃互击,火花飞射,各被震退三步。
  蒙面书生凌空倒翻,直似柳絮飘风,头下脚上,宛若乳燕掠波,一闪而走。
  踏雪无痕沈刚和独臂神猿申公烈,见蒙面书生身形尚未落地,无法换气使力,岂肯坐失良机,齐声暴喝,一起联袂斜飞,横里拦截过去。
  蒙面书生变腿一收,疾若脱弦之箭,从两人掌形交错中穿过,同时,双手向后一挥,“啪啪”两声脆响过后,只听他二人同时闷哼一声,有如断线风筝般,由空中直摔在地上。
  醉太极李九公和铁胆追魂邓天雄,奉命进京,联手办案,他们寝食与共,祸福同当,早已心意相通,当蒙面书生从踏雪无痕沈刚和独臂神猿申公烈合击掌影刀光中,疾穿而过时,他二人已自跃起出手。
  就在蒙面书生反手击落踏雪无痕沈刚和独臂神猿申公烈的瞬间,醉太极李九公和铁胆追魂邓天雄的柞、拐齐出,已联袂攻至。
  蒙面书生身悬空中,欲退不能,杵、拐临头,声势惊人,眼看他即将血溅五步,横尸当场。
  蓦地——
  蒙面书生一声朗啸,双臂齐伸,高举过顶,间不容发,硬将杵、拐架住。接着,翻腕一震,杵、拐齐飞,醉太极李九公和铁胆追魂邓天雄,一个拿桩不稳,口喷鲜血,跌坐在地。
  蒙面书生凌空下扑,连闯两道阻拦,击伤四大名捕,只不过是眨眼工夫,脚未落地,口未换气,轻灵迅捷,世所罕见。
  生死判崔鹏远见蒙面书生出手之快之奇,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再也顾不得身分地位,左掌“呼”的一声,向他背后劈去,右手判官笔一振,疾点向他的“命门穴”,掌、笔出手,才暴声叱道:“无知狂徒,还不给我躺下!”
  “只怕未必!”
  说话声中,只见蒙面书生悬空身躯,随他劈出掌风,突然向前疾射飞去,速度加快何止一倍。
  生死判崔鹏远心想,虽不能将蒙面书生立毙掌、笔之下,亦不可将他击成重伤,谁知蒙面书生竟然直似不觉一般,反而藉着他那劈出掌力,加速飞跃遁去。
  生死判崔鹏远望着业已远去的蒙面书生,心中一急,大声喝道:“放箭!”
  “不必了!”
  生死判崔鹏远正欲腾身追敌,闻声回头一看,只见恭亲王和铁贝勒,已并肩立于围门石阶之上。
  生死判崔鹏远不敢怠慢,上前跪倒,正容说道:“卑职叩见王爷、贝勒……”
  恭亲王轻一抬手,缓缓说道:“好,起来说话。”
  突然,铁贝勒浓眉一轩,目射精光,双肩一晃,人已电射飞出。
  生死判崔鹏远一惊,回向望去……
  只见铁胆追魂邓天雄,运掌如飞,直向自己天灵盖击去,就在众人惊呼声中,铁贝勒如从天降,猿臂一伸,已将他右腕扣住,沉声喝道:“邓天雄,什么事儿想不开,非死不可呢?说给咱家听听!”
  铁胆追魂邓天雄一声长叹,垂首说道:“贝勒爷,卑职今夜抽中死签,负责埋伏擒贼,谁知擒贼不成,反而惊动王爷,卑职无颜以对,只有一死……”
  铁贝勒大声吼道:“胡闹,简直是胡闹!我从关外来迟一步,十大名捕已折其五,这件案子,我已接手来办,藉重之处正多,今后不许再玩什么死签花样!”
  五大名捕早已感动得声泪俱下,伏地不起。
  铁贝勒豪放的笑道:“起来吧!王爷已在花厅备妥酒筵,与诸位压惊,我们从长计议擒贼之策!”
  月冷星稀。
  晨曦乍现。
  恭亲王府的花厅里,众人非但毫无倦容,反而精神抖擞,眉开眼笑,因为他们已经有了重大发现。
  烛影摇红。
  恭亲王双眉紧皱,扶髯沉思。
  众人目不转睛的望着恭亲王,似在等待他的回答。
  室内一阵沉寂。
  良久,恭亲王始缓缓说道:“这送子观音出自御器,由巧匠汤和奉旨烧制……”
  铁贝勒急忙问道:“王爷可知道这送子观音一共烧制了多少?”
  恭亲王仰首干尽杯中酒,继续说道:“八个!”
  铁贝勒沉思不语。
  生死判崔鹏远轻轻说道:“贝勒爷,那蒙面书生夜闯王公内府,一不劫财,二不劫色,三未行凶杀人,似是专为这几个送子观音而来……”
  醉太极李九公接口说道:“怪的是那蒙面书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甘冒杀身之祸,深入王公内府,好不容易将送子观音弄到手中,而他并未将送子观音带走,只是随手将它打碎……”
  铁贝勒眼睛一转,迫不及待的说道:“你们可曾记得那蒙面书生盗取送子观音的日期来?”
  踏雪无痛沈刚朗声说道:“均在月圆之夜。”
  铁贝勒轻一点头,又陷入沉思之中,良久,始缓缓说道:“那蒙面书生打碎送子观音现场,你们可曾仔细检查过?”
  铁胆追魂邓天雄正容说道:“卑职等仔细检查过。”
  铁贝勒追问道:“可曾留下蛛丝马迹?”
  五大名捕同时摇头,齐声说道:“没有!”
  铁贝勒仰首沉思,默然无语。
  室内又是一阵沉寂。
  铁贝勒盯着生死判崔鹏远,紧紧追问道:“那蒙面书生打碎这六座送子观音,地点都在些什么地方?”
  生死判崔鹏远欠身说道:“地点各有不同!”
  铁贝勒大声说道:“可有相同之处?”
  独臂神猿申公烈一跃而起,躬身说道:“有!蒙面书生打碎送子观音地点,虽然各有不同,但却均在灯火月光明亮之处。”
  铁贝勒以掌击案,朗声笑道:“有了……”
  恭亲王抚髯笑道:“莫非贝勒有所发现?”
  铁贝勒点头笑道:“不错!王爷睿智,何不猜上一猜?”
  恭亲王笑道:“如果本王所猜不错,这送子观音之内,必定藏有稀世奇珍,或武林秘集、藏宝图之类……也许……其中隐藏着惊天动地的机密……”
  铁贝勒笑道:“何以见得?”
  恭亲王朗声说道:“那蒙面书生所学不俗,却甘冒凌迟灭门之祸,这几座毫无价值的送子观音,决非真正目的。”
  铁贝勒点头说道:“王爷高明。”
  恭亲王继续说道:“他真正的目的当然就是送子观音内藏之物了。然而,他并不知道那东西竟藏在哪一座送子观音之内,所以,他不断的做案,追寻送子观音的下落……”
  铁贝勒哈哈笑道:“有道理!”
  恭亲王得意的接着说道:“他做案的时间,都在月圆之夜,这不是巧合,而是刻意安排的。打碎送子观音的地点,均在灯火、月光明亮之处,其用心可想而知,送子观音高不及尺,宽只两寸有余,内藏之物,体积必然更小……”
  铁贝勒接口说道:“所以他作案选在月圆之夜,灯火月光明亮之处,以免有所失误。”
  恭亲王点头笑道:“正是。”
  铁贝勒心折的问道:“依王爷判断,那蒙面书生可曾得手?”
  恭亲王武断的说道:“没有!”
  铁贝勒笑道:“怎么说?”
  恭亲王正容说道:“那蒙面书生如若得手,一定急于脱困遁走,出手必然一无顾忌,他一身武学,世所罕见,五位捕头恐怕早已横尸当场,一命归阴。”
  五大名捕面现羞愧之色,默然垂首无语。
  恭亲王扫了五大名捕一眼,继续说道:“蒙面书生之所以未下毒手,是不愿将事态扩大,激怒朝廷下旨捉拿缉捕,如此一来,那仅余的两座送子观音,恐将永无到手之日。”
  铁贝勒心服口服,拱手笑道:“王爷推断分析,精密入微,但不知还有两座送子观音,当今圣上,颁赐何人?”恭亲王略一思忖,缓缓说道:“其一赐给山东巡抚钱珏,另一个则赐给师父魏裔介,魏裔介年前已告老回归故里。”
  钱贝勒追问道:“王爷可知道魏裔介回归何处?”
  恭亲王摇头说道:“这倒不大清楚。”
  铁胆追魂邓天雄起身说道:“魏老师父祖籍南京西门外,告老还乡后,还居城根儿下鸡鸣寺旁,卑职供职金陵,故知之甚详。”
  铁贝勒一听,喜上眉梢,含笑说道:“好极了!那蒙面书生既然未曾得手,下一个目标必是山东巡抚钱珏。”
  恭亲王点头说道:“不错,照地理情势来看,蒙面书生必然先去山东,如果得手,就此远走高飞,若无所获,顺路取道南京,断无先去南京,再折返山东的道理。”
  日正当中。
  时已正午。
  一件震惊京师的无头公案,在恭亲王和铁贝勒及五大名捕的通力合力下,终于理出了一个头绪。
  铁贝勒和五大名捕从王府辞出,迂回疾行,绕过无数暗巷,铁贝勒见四下无人,始穿墙越入一华丽高大巨宅的后围中。
  铁胆追魂邓天雄暗暗忖道:“这位贝勒爷也真奇怪,放着正门大路不走,偏要穿墙潜入,学那鸡鸣狗盗行径。”
  园中亭馆台榭,花木扶疏,鱼池假山,绿草如茵,若非显宦之家,亦为巨绅之弟。
  蓦然——
  传来一声暴吼,沉声叱道:“站住!”
  五大名捕一惊,纵身抢在铁贝勒前面,蓄势戒备,严阵以待。
  铁贝勒哈哈笑道:“老花子,当心我把你的狗窝给拆了!”
  千金花子邵老三已从假山后面转了出来,死鱼眼一瞪,大声说道:“贝勒爷,花子窝里可没什么好偷的,要什么,您尽管拿,何必……”
  铁贝勒打断他的话,接口说道:“邵老三,别耍嘴皮子,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位好朋友。”
  邵老三上前,和五大名捕一一寒喧见礼,他和生死判崔鹏远原为旧识,自然分外亲切。
  铁贝勒一拍邵老三肩膀,笑着说道:“可有什么好吃的?咱们肚子里还在唱空城计哪!”
  邵老三轻一点头,带领众人绕过一排花树,停在一座假山前面,伸手一按暗钮,假山“轧轧”的敞开一道暗门,众人鱼贯入内。
  这假山中原来别有洞天,灯伞辉煌,有如白昼,几进雅房,厅厢寝室,一应俱全,而且陈设考究豪华,不亚王侯之家。
  大厅中央,已摆好一桌酒菜,水陆杂陈,酒香四溢。
  铁贝勒一怔,目不转睛的望着千金花子邵老三,满脸疑云的说道:“怎么?你知道我们要来?”
  千金花子邵老三哈哈笑道:“不错!蒙面书生做案,十大名捕会京师,贝勒爷昨夜现身恭亲王府,这一切,老花子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来,来,来,大家边吃边谈。”
  众人依序入座,突然眼前一亮,就见一个千娇百媚的艳色佳人,缓缓走了过来。
  铁贝勒一怔,接着,喜出望外的惊呼道:“凤郡主?”
  凤英裣衽一礼,轻轻笑道:“晚辈见过贝勒爷!”
  五大名捕纷纷起身见礼,凤英无法推辞,只好和铁贝勒一齐坐了上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铁贝勒将蒙面书生如何做案,以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希望凤郡主和千金花子邵老三大力相助。
  凤英为人爽直,毫不考虑的说道:“贝勒爷尽管吩咐,晚辈愿效犬马之劳。”
  铁贝勒高兴的连干三杯,朗声笑道:“我正发愁缺少一个武功出众的帮手,没想到凤郡主就回来了……”
  千金花子邵老三笑道:“贝勒爷要找一个武功出众的帮手,我老花子却多给你找了两个来。”
  铁贝勒一怔,忙问道:“谁?在哪儿?”
  千金花子邵三继续说道:“云侠青和晏秋凤。”
  凤英迫不及待的说道:“侠青?人呢?”
  千金花子见凤英喜悦关怀之中,流露出焦急神色,连忙说道:“已经过了青河,最晚掌灯前可以到。”
  凤英有些失望,默然垂首无语。
  铁贝勒不解的说道:“是你叫侠青他们赶回来的?”
  千金花子邵老三点头说道:“是的。”
  铁贝勒满脸疑云,奇怪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插手这件案子,要找帮手?老花子,难道你能未卜先知?”
  千金花子邵老三正容说道:“实情是这样的,我总觉得那蒙面书生出现得过于突然,送子观音中,似乎隐藏着武林极大秘密和阴谋,说不定会造成前所未有的武林浩劫。所以,当侠青和秋凤两人艺成辞别苦陀和尚时,令丐帮弟子火急传书,请他二人速回京师,共商大计。”
  铁贝勒恍然大悟,轻轻笑道:“原来如此!”
  千金花子邵老三怔怔出神,默然无语,似是浸沉的在往事回忆中。
  良久,千金花子邵老三始喃喃说道:“四十五年前,日落黄昏的日寸候,武当、少林、峨嵋、华山、昆仓的掌门人,从九江追杀一名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中年汉子来到景德镇,三转两转,那中年汉子就在一个专门烧制御用瓷器的官窑工厂前失去了踪影。”
  铁贝勒差点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千金花子邵老三,大声说道:“邵老三,你是怎么知道的?”
  千金花子邵老三缓缓说道:“先师是当时的丐帮帮主,和那五位掌门人联手从九江追杀那中年汉子至景德镇,我是先师的关门弟子,所以对我爱护备至,而我当时,一直追随在先师身旁。”
  铁贝勒目射奇光,追问道:“令师和武当、少林、峨嵋、华山、昆仑掌门人为何追杀那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姓准?名谁?邵老三……你可知道?”
  千金花子邵老三摇头说道:“当时我只有十二岁,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先师等为何追杀那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姓准?名准?是何来历?至今仍然是个谜。我也曾问过先师,非但没有结果,反而挨了一顿教训。不久,先师和那几位掌门人,相继过世,事隔多年,也早就把它忘了。”
  铁贝勒颇为失望,一声长叹,默然无语。
  千金花子邵老三悠悠轻叹,喃喃说道:“蒙面书生和送子观音,又勾起我尘封已久的陈年旧事,往事如烟,但却历历如绘,那中年汉子和先师动手过招时,我发现他的双手与众不同。”
  铁贝勒又燃起了希望之火,急忙说道:“有何不同?”
  千金花子邵老三高声说道:“那中年汉子左、右双手各有六指。”
  铁贝勒双眉紧锁,喃喃自语道:“左、右双手,各有六指……”
  众人不饮不食,陷入苦思之中。
  室内一阵沉寂。
  良久,凤英失声惊呼道:“前辈,万灵公子独孤生的师父,人乾坤丈人,‘十二指乾坤功’独步武林,会不会就是那……”
  铁贝勒和千金花子邵老三同时说道:“有此可能!”
  几经商议,决定等云侠青和晏秋凤到达后,再作主张,决定行止。
  铁贝勒向千金花子邵老三轻一拱手,正容说道:“邵老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千金花子邵老三急忙还礼说道:“阁下虽然贵为贝勒,一品当朝,但对我武林侠义中人却推心置腹,维护备至,如有所命,我丐帮中人,虽万死不辞!”
  铁贝勒安慰的抚髯笑道:“老花子,你言重了。久闻丐帮子弟遍天下,耳目众多,千里之外,朝令夕至,请以最快的方法,传论山东巡抚钱珏和退隐回归南京的魏裔介,将御赐送子观音妥善收藏,在我等到达之前,不容有任何意外发生!”
  千金花子邵老三正容说道:“老花子遵命!”
  千金花子邵老三说完,轻一击掌,一名家丁打扮的年轻人应声来至厅内,垂手侍立,恭声说道:“邵师公有何吩咐?弟子武云在此听令。”
  千金花子邵老三和武云一阵耳语后,武云衔命恭身退出。
  千金花子邵老三回身入座,哈哈笑道:“贝勒爷,最迟今日午夜,丐帮弟子定将贝勒爷口论传达山东巡抚钱珏。明日正午,魏裔介可接获您的谕令,那蒙面书生脚程再快,恐怕也要落后两天。”
  五大名捕虽然身在公门,但与江湖人物,素有往还。久闻丐帮耳目众多,门人弟子遍及天下,艺业出众,门规森严,见义勇为,从不后人,被推为江湖武林第一大帮,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因此,五大名捕刻意结交千金花子邵老三这位风尘异人,纷纷争相敬酒。
  铁贝勒见诸事安排已定,只等云侠青和晏秋凤一到。即将展开行动,心头一宽,亦频频举杯,开怀畅饮。
  五大名捕,为人狂放不羁,醉太极李九公更是嗜酒如命,和千金花子邵老三臭味相投,一时杯影交错,欢笑之声中绝于耳。
  日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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