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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江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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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人也跃上枣红马,缓缓向外行去。
五个镖师也由柯福等五个趟子手中接过马缰,飞身而上。
但闻车声辘辘,一辆高轮车驰了出来,陈三点点头跳上车辕,一招手,小高也跳了上去。
陈三接过控车的缰绳,长鞭一挥,大飞轮紧随五个镖师之后向外驶去。柯老大等五个趟子手,走在车子后面。
这确是小高见过最好的一辆车,他向后看看,车上红门紧闭,看不到车厢中的情形。
车辕旁有个木槽,里面放看一把单刀,一把长剑。
陈三坐在辕上,意气风发地笑着说:“小高,你练过武功没有?”
小高级微一怔,道:“练过几天,但都是庄稼把式。咱们赶车的,也要和人动手不成?”
陈三低声道:“九江镖局的规矩,镖头护镖,赶车的要护车,车在人在,车毁人亡。尤其是这辆大飞轮,咱们只要活着,就不能让人夺走、毁去,柯老大告诉我,你喜欢用剑,所以我特别替你备了一把剑。”
小高心中暗笑道:“柯老大从未和我谈过武功的事,大概是情急之下随口胡说的。”
柯老大的确是在陈三逼问之下胡说的,但柯老大并不知道九江镖局的车把式有舍命护车的规矩。
小高道:“我是学过几天剑,但剑法不好,陈三哥的刀法不错吧?”
陈三眼睛突地一亮,笑道:“倒是练过几年,但要咱们亮出家伙动手,那是不大可能的事。”
就在陈三那目光一闪之下,小高已瞧出了苗头,陈三的武功有着相当的造诣,不但柯福等一般趟子手难望其项背,就是何坤也非敌手,这样一个可当镖头的人物,为何甘于做车把式呢?难道他也是化名有着别的目的吗?
心念至此,付道:“这九江镖局可真是卧虎藏龙之处,日后行动更要留神,以免被识穿了。”
车行至长江码头上,一艘双桅巨船早已停在岸边,且搭好了跳板,车马都可以直登巨船之上。
船上的布置相当豪华,大飞轮停在甲板上搭好的席棚下面,马却被牵到特大后舱之中。
陈三招呼小高把车子绑好,以免滑入江中,人就在车旁边打地铺休息,小高也只好留在甲板的席棚下面。
方振远和那姓唐的文士住在前舱,五位镖师住在中舱,五个趟子手只好和马住在一起,挤在后舱了。
大船移动驶入江中心,小高不说话,不多看,却用耳朵在听。
姓唐的道:“方兄,看你这么谨慎的样子,这趟镖很重要吧?”
方振远淡淡道:“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一趟镖,我也不会亲自出动,更不会劳动你唐贤弟的大驾了。唉!你到九江来玩,我理当好好招待,没想到却把你……”
姓唐的接道:“你我相交非浅,用不着客气。老实说,单纯的游山玩水,还没有走镖刺激呢。”
方振远道:“这趟镖不会很辛苦,时间也够长,行止相当从容,不过……”他突然住口不言。
姓唐的接道:“方兄,你好像有甚么心事?”
方振远叹一口气,道:“还不是担心这趟镖……”
“方兄多虑了,以方兄刀箭双绝的名气,实在不用担心甚么,如果真有不长眼睛的江湖人,敢碰九江镖局的招牌,我唐瑜第一个就饶不过他!”
小高心中一动,忖道:“追风剑唐瑜,果然是一位大大有名的人物。”
方振远哈哈一笑,道:“有贤弟同行,为兄还有甚么好担心的,来!干一杯。”
原来两人在前舱摆了酒菜对饮,两人谈话的声音不大,但小高却听得清清楚楚。
睁眼看去,只见陈三闭目静卧,也不知是否听到了方振远他们的谈话。
忽然间,船身急旋,并响起了喝斥声:“你不会驶船哪?这么宽的江面,怎么……”
陈三突然挺身而起,小高也跟着滚出车腹,站起身子。
抬头看去,方振远、唐瑜已站在舱外,一艘梭形快舟掠着大船急驶而过,只不过差一点点就要撞上大船。
方振远回顾了唐瑜一眼,微微摇头。
唐瑜冷笑道:“看来真有不长眼睛的朋友找上门了。”
小舟去势如箭,片刻工夫便消失于江波之中。
方振远吁了一口气道:“唐贤弟,舱中坐吧。”
天色入夜之后,四个佩带雁翎刀的镖头,突然登上甲板,四个人分在车身四周,盘膝坐下。
小高和陈三挤在车身下面,睡得十分舒适。
※ ※ ※
大船在黑夜中行驶,速度加快了很多,忽然间,船身像是撞上了甚么,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大船靠上了江岸。
只听方振远的声音进入耳际:“上岸!”
这些人动作熟练,虽然是在黑夜之中,动作依然快速,不过一盏茶工夫,车马俱登上岸,大船一带风帆,又向江心驶去。
小高抬头看看天色,正是三更时分,放眼望去,发觉岸上十分荒凉。
唐瑜低声说道:“方兄,能骗过他们吗?”
方振远道:“骗不过。最迟在明日午后,他们就会发现我们已改走旱路了。”
唐瑜道:“兄弟水上不行……”
方振远道:“这也是要改行旱路的原因之一,重要的是已经证明了,确有人要动这一趟镖。”
唐瑜道:“好!兄弟已经四、五年没和人动过手了,这一次倒希望碰上几个有份量的人物,好好舒舒筋骨。”
这人看上去十分文雅,脾气倒是暴烈得很。
久经风浪,威名卓著的方振远却极端谨慎,他道:“柯福,派两个人分头赶路,通知最近的连络站,动员各处分局的力量,抽调量精悍的人手,火急行动,一路向北接应。”
柯老大应了一声,两匹快马立刻飞驰而去,分成两路而行。
小高心中付道:“九江镖局能成天下最有名的镖局,果然是有一套。方振远不但武功卓绝,其心思之缜密,部署之谨慎,实是个文武全才的人。”
两匹快马分头夜奔,纵然有一匹被人栏下,还有一个人可以把信送到。
直待蹄声消失在静夜之中,方振远才一挥手道:“上路!”
说完当先纵骑而去。
何坤等五个镖头,却紧随在大飞轮后面行走。
柯福纵马行到车前,低声道:“陈三,小高他……”
陈三道:“不错,比老刘只好不差……”
柯福伸手拍拍小高,道:“这我就放心了。”
他推荐小高,实未想到这次走的是这么一趟神秘、重要的镖,只要陈三对小高稍不满意,露个口风出来,柯老大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幸好,陈三觉得小高不错,那就是说,陈三把这个责任挑起来了。
小高坐在车上,可以闭着眼休息,也可以靠在椅背上,的确比骑马舒服多了。
这是条荒凉的村道,但路面很宽,柯老大和两个留下的趟子手,分走在大飞轮的两边,五个镖头跟在车后,把大飞轮保护得十分严密,但谁也不知道他们如此严密保护的东西究竟是甚么。
小高很想知道,但他不敢问,因为连唐瑜也没有问过方振远,而唯一知道内情的就是方振远。
※ ※ ※
半夜紧赶,少说也有五十里路,天亮时分已上了官道。
这时一股浓烈的酒肉香味随风飘了过来。
原来道旁一家饭铺已开门营业,热腾腾的出炉包子,刚刚卤好的牛肉,芳香扑鼻。
方振远翻身下马,道:“下来!打个尖再走吧。”
大飞轮在道旁停下,柯福急急接过方、唐手中的马缰,绑在饭铺旁的柱子上,才跟在何坤等身后,进入店中。
陈三坐在车上,道:“小高,去拿十个包子,切一斤牛肉、一个猪耳朵来。”
小高点点头,行入饭铺。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方振远踏入店中时,发觉早有客人在座,那是一个身穿灰衣的老头子,带着一位姑娘,姑娘背对门口而坐,只看到一条大辫子,和一身蓝衣大辫子直垂腰际。
何坤招呼伙计,先替方振远和唐瑜送上卤肉、包子,才叫了自己吃的东西。
这时小高也拿了包子、牛肉、猪耳朵回到车上,陈三要在车上吃,小高也只好奉陪。
那灰衣老者和蓝衣姑娘似是已经吃好,结过帐,起身向外走主,走到马车前面,灰衣老者突然抬头看着陈三。
陈三刚吃下两个包子,嘴里还留着一块牛肉,一和那老者目光接触,右手一探已抓上了刀柄。但见人影翻飞,何坤手执铁杖,人已飞落到大车轮的前面,四个雁翎刀的镖师,布成了一座半圆的刀阵,把老者和那蓝衣姑娘圈入了阵中。
那灰衣老者摇摇头,吁一口气,道:“好漂亮的大马车!”
大辫子姑娘拉拉老者的衣袖,道:“爷爷,你只顾看马车,已经引起大爷们的误会了。”
“误会?不会吧……”灰衣老者道:“我老头子今年六十多岁了,连走路都要人扶,还会引起别人的误会?小丫头,别胡说。”
说完话,缓缓转过身子,在姑娘的扶持下向前走去。何坤微微摆头,四个镖师让开了一条去路。
直待那一对祖孙走远,何坤和四位镖师才退回店中。
小高低声对陈三道:“陈三哥,那四位镖师怎么称呼?”
陈三也低声回道:“雁荡四雄,他们是同门师兄弟,刀法奇怪,最擅长四人合击之术,四个人力量加起来,超越十倍……”小高点点头,陈三接道:“你看,他们四人穿的衣服、动作都一模一样,到哪要都要走在一起,所以带他们走镖,要四个人一起带上。”
小高道:“我该怎么称呼他们?”
陈三道:“老大叫马海,老二程光,老三刘典,老四杨风,不过能不和他们说话就别开口。”
小高疑道:“为甚么?”
陈三道:“他们兄弟一向不喜欢说话,尤其是老三、老四,三天也难得开一次口。”
小高点头道:“多谢陈三哥指点。”
※ ※ ※
发现了两次可疑征象后,所有的人都明白这趟镖乃凶险无比,心情十分沉重,唯有小高一人暗暗欢喜,他想这一次不但有机会看到子母金刀绝技,也可以看到追风剑法。
方振远似是无意急着赶路,天亮启程,入夜住店,一天走不到百里路程,好像有意在拖延时间,等待敌人。
第三天,上路不久,到了一处形势险要的地方,两侧岭上树林茂密,夹着一条大道。
唐瑜笑一笑,道:“大哥,这地方应该是他们第一个选择的所在了。”
方振远道:“不是选择,而是已经在等我们了。”
小高抬头望去,只见十丈外的大道之中,盘膝坐着一个身穿大红袈裟,金箍束发的头陀。
方振远微收缰绳,黄骠马突然慢了下来,他一优,车马全都慢了下来。
雁荡四雄互望了一眼,马海一加劲,转向大飞轮的右侧,何坤把坐马一带,偏向左恻,柯老大和两个趟子手变成跟在车后。
小高冷眼旁观,发觉九江镖局的人,有一套自行应变的准备,用不着方振远下令,都会自己调整好应变阵式。
这时的形势,右侧是最可能受到攻击的方位,雁荡四兄弟自动地护住了最危险的一面。
回头看陈三,只见他右手紧握长鞭,目射精光,左手拉车缓行,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只听陈三轻轻咳了一声,道:“小高,自己当心,发觉情势不对,就躲在车辕下面。”
小高道:“多谢陈三哥!好歹我也要帮你一把。”
陈三严肃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抹笑容,道:“小高,他们不向车上抢,用不着咱们出手一旦有人抢上车,能帮就帮,不能帮,还是顾自己生命要紧。”
小高道:“是。”
走得慢,并非表示停下,十几丈的距离,仍然是很快地走到了。
方振远翻身下马,随手一投缰绳,黄骠马似是通灵一般,不进反退,竟然退到了大飞轮的后面。
柯福一伸手,抓住了缰绳。
总镖头一下马,雁荡四雄、何坤、柯福等人全都跃下了马鞍。
柯福一摆头,两个趟子手立刻把马牵住集中在一起。
只有唐瑜仍然端坐在马上。
陈三、小高坐在车辕上。
方振远一抱拳,道:“大师,挡住路了。”
红衣头陀睁开微闭的双目,看了方振远一眼,冷冷地道:“洒家行脚四方,一向借住在山头、道旁,这条路,可是施主的吗?”
方振远道:“大师,方某只是借道,惊扰大师之处,方某愿致歉意。”又道:“大师如有需要方某效劳之处,但请吩咐一声,无不应命。”
这番话已说得明白了,意思即是:你有甚么要求,不妨说个明白,只要能办到,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陈三控制的大飞轮也停了下来,雁荡四雄和何坤、柯福,也布成了一个拒敌的阵势。
另外两个趟子手,却以控马为主,陈三突然伸手在车辕下面一抓,摸出了一张匣弩,道:
“小高,这玩艺儿你会不会用?”
小高自然见过匣弩,也知道用法,但他却摇摇头,道:“这是甚么?”
“连珠匣弩,能连发十二支弩箭,由机簧弹射,威力十分强大……”
陈三一面讲解,一面指点小高用法,对小高的关心,似是出自衷诚。
小高心中有点感动,暗道:“柯老大对我不错,这陈三对我也不错,一旦事情紧急,我是不是应该助他们一臂之力呢?我的目的,只是想见识一下方振远的子母金刀刀法,见过之后就该离开才对,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被两人的关心、情感拖住,也不能插手这趟镖的是非中。”
但另一个好奇的念头,由心中泛起,这趟镖究竟保的是甚么?
方总镖头如此地慎重其事,水、旱两路都有人动这趟镖的脑筋,他们是一伙人还是不同的组合?这个头陀是方外之人,怎的也要参与劫镖?
只听红衣头陀低诵一声佛号,道:“施主可是方总镖头?”
“正是方某。”
“果然名不虚传,方总镖头威震江湖,却是深谙谦和之道。”
“对待江湖上的朋友,方某一向不敢逾越,大师有何吩咐,方某人洗耳恭听。”
红衣头陀身子一挺,突然站了起来,未见他伸腿弯腰,似是有一种来自空中的力量,硬把他的身子提了起来。
这只是一个细得微不足道的小动作,但方振远却是瞧得双目圆睁。
在方振远行家的眼睛中看得出来,那是一种非常精湛的内功,把真气运转于经脉之中,硬把一个人盘坐的身体撑了起来。
四肢肌肉不见动作,坐着的人忽然伸直了。
“大师,好精湛的内功!”方振远忍不住赞道。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方总镖头,认识洒家吗?”
“如果方某人猜得不错,大师是名动江湖的五行高僧中的火云大师。”
“不错,洒家正是火云头陀……”他哈哈一笑道:“洒家原想和方总镖头,在言语中造成冲突,彼此就不用费唇舌多解释了。想不到你方总镖头竟然再三容让,不肯发作。洒家虽是有心借故生事,也不好意思再无理取闹下去了。”
小高耳力聪灵,火云大师之言,听得字字入耳,暗暗忖道:“这火云果然不是劫匪的料子,明明是来做强盗,拦路夺镖,却还要讲甚么仁义道德。”
方振远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大师有甚么吩咐,但说明言,方某能力所及,绝不推让。”
火云头陀苦笑了一下,道:“总镖头如此客气,倒叫洒家有些难以开口了。事实上,洒家是来劫镖的……”
方振远道:“大师需要多少银两?”
小高听得一怔,低声道:“陈三哥,你听到了没有?”
陈三点点头,道:“听到了,不过,距离大远了一点,听得不太清楚。”
小高忽生警惕,改口道:“他们说些甚么?”
陈三笑笑道:“好像是总镖头和火云头陀在讲银两,问他要多少银子?”
小高有些失望,又有些高兴。心中暗道:“如果双方谈妥了,就不知要等到何时才有机会看到方振远使子母金刀了。
“但如谈判不成,以五行神僧的武功,这必是一场凶恶万分的血战,柯老大和陈三只怕也要受到伤害了。”
他嗜武如狂,希望能看到天下最好的武功,但很不幸的,他却有一颗善良的心,不愿看到血肉横飞的场面,更不希望相处得很好的人受到伤害。
小高就是这样一个人,人性和愿望之间有着很大的矛盾。
火云头陀沉吟良久,才叹口气道:“方总镖头,洒家志不在钱……”
“哦,大师的意思是……”方振远已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火云头陀道:“要东西。”
事情接触到了正题,小高也感觉到这趟镖充满了神秘。他和陈三坐在车上,一直暗中留心,希望瞧出保的是甚么东西。
但他很失望,镖在车中,人在车上,几天下来,小高还是不知道车中放的是甚么东西。
唯一感觉的是东西很轻,大飞轮行动起来,几乎和空车相似。
他本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几次想潜入车中看个明自,但恐连累了陈三、柯老大,只好强自忍着。
“要东西?大师想要甚么?”方振远的口气!忽然间变得冷冷的,已不似先前那么客气了。
火要头陀道:“一只檀木箱子。”
方振远道:“哪一只檀木箱子?”
火云头陀道:“放在贵局名满天下的大飞轮内。”
小高听得心中一动,不自觉地看看坐着的大飞轮,心中好生奇怪地想:“大飞轮只不过是一辆构造轻巧、坚牢的车子罢了,怎能当得名满天下呢?这之中难道还有甚么奇妙之处不成?”
但闻方振远冷冷说道:“大师,江湖中人说一不二,大师威动江湖,一向言而有信,大师取到了心中之物,该当如何?”
火云头陀道:“洒家回头就走。”
方振远道:“不再参与这一趟劫镖行动?”
火云头陀怔了一怔,道:“洒家不是反覆无常的人。”
方振远道:“方某相信大师一言九鼎……陈三把大飞轮赶过来!”
陈三应了一声,长鞭一挥,大飞轮缓缓向前行去。
车子一动,雁荡四雄、何坤全都跟看向前行去。
小高怔怔地坐在车辕上,心中却在盘算,江湖上的机诈实叫人莫测高深,刀箭双绝方振远真的甘心把保的神秘之镖,交给火云头陀吗?
或是准备利用雁荡四雄合围一击,把火云头陀杀掉……
大飞轮走得虽慢,但仍然到了方振远的身旁。
陈三故意慢驶轮车,表达出心不甘情不愿的心态。
车子停下,方振远突然挥挥手,道:“退后八尺。”
围在大飞轮四周的雁荡四雄和何坤应声退开。
方振远目光炯炯地看着陈三、小高道:“打开车门后退出五尺。”
陈三脸色一变,但仍然遵照指示,开了大飞轮的车门,退了出去,小高自然跟在陈三的身后行动。
方振远回顾了火云头陀一眼,道:“大师,车门已经打开,请大师自己动手拿吧。”
火云头陀哈哈一笑,道:“好气派!江湖上劫镖之人何止千百,大概都没有洒家这么轻松就能得手的。就算大飞轮之内布下了天罗地网,洒家也要开开眼界了。”
他大跨一步,红衣飘风,人已到了大飞轮前。
方振远突然上前一步,道:“慢着!”
火云头陀回头一笑,道:“怎么,总镖头后悔了?”
方振远道:“大师是诚信之人,方某只是觉得把话说得越清楚越好。”
火云头陀道:“洒家受教。”
方振远道:“大师只是要取得一个檀木箱子?”
火云头陀道:“不错。”
方振远道:“箱子里装的是甚么,大师知道了?”
火云头陀沉吟了一会,道:“方总镖头这大飞输的车厢之中,装有几口檀木箱子?”
方振远道:“大师自己看吧。”
火云头陀一扬浓眉,推开车门,只见相当宽敞的军厢之中,只放着一口檀木箱子。
那只是一口宽不过半尺,长不过尺半的小木箱,如论车厢中的空间,这种箱子放个三、五十口也放得下,但却只有一个。
方振远淡淡一笑,道:“大师满意吧?”
火云头陀暗暗运功戒备,缓缓提起木箱,跃下飞输车,既无人出手袭击,车中亦无机关发动,他不禁一呆。
方振远轻轻叹口气,道:“大师请吧。”
火云头陀摇摇手中木箱,道:“这箱子里会不会放看火药、毒物?”
方振远道:“如是火药、毒物,方某人也不敢放在大飞轮之中了。”
火云头陀淡淡一笑,道:“方总镖头高明,洒家不能不佩服了。”
方振远道:“大师好走!方某人不送了。”
火云头陀苦笑一下,提着木箱大步而去,红衣飘飘,片刻间已走得踪影不见。
小高冷眼旁观,也只瞧出个大概情形,个中究是如何的玄妙,却有着甚多不解的地方。
只觉江湖上,除了武功之外,在成败生死之间,机智与经验也占了极大的比重。
方振远目送火云僧走远了,轻轻吁了一口气,道:“总算减少了一个强敌,但愿五行高僧行动如一,那就可以消去一大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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