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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边缘 作者:[美] 艾萨克·阿西莫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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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耳·鲁菲南!”她对农夫尖声叫道:“你是大欺小的懦夫!一拳换一拳,是哪门子阿姆传统方式?你是那斜者的两倍大,你打我都比打他危险多。揍一顿那可怜小子你很有名望吗?我想你是不要脸。会有一大堆人指着你鼻子,大家全会说:‘那边有个鲁菲南,出了名的大欺小。’我想人人会笑你,再没一个要脸的阿姆男人会跟你喝酒,再没一个要脸的阿姆女人会跟你有牵扯。”
鲁菲南忙着阻止这轮猛攻,一面挡开她不停落下的拳头,一面还不停地向她讨饶:“好啦,苏拉,好啦,苏拉。”
坚迪柏感到抓住他的手一下都松掉了,鲁菲南不再对他横眉竖眼,所有人的心思也都从他的身上栘开。
苏拉也没有理睬他,她的怒火全部集中在鲁菲南身上。坚迪柏此时回过神来,赶紧设想如何才能让那股怒火持续不灭,还要让鲁菲南心中的羞愧更为增强,而这两者必须做得恰到好处,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然而,他又发现这也根本没有必要。
那女人又骂道:“你们全站远点,听好,假若光是大块头卡洛耳欺负这个营养不良的家伙还不够丢脸,你们这五、六个狐群狗党一定还会加上一份,不要脸。你们等一下回到农场,一定会大大吹嘘这件大欺小的英勇行为。你会说:‘我抓住那小子的手臂,大块头鲁菲南打他的脸,他不敢还手。’你会说:‘可是我负责抓他的脚,所以光荣也有我一份。’大块头鲁菲南会说:‘我没法子逮到他,所以我的农夫朋友把他抓牢,有他们六个人帮忙,我一拳就赢了他。’”
“可是,苏拉,”鲁菲南以近乎呜咽的声音说:“我告诉斜者他可以先打。”
“你会怕他那两只细手臂的重拳头?得了吧,笨头鲁菲南。奸啦,让他爱到哪去就到哪去,你们这些人赶紧爬回家,这样你们的家还都会欢迎你们。你们最好祷告今日这件伟大事迹被人忘掉,假如你们要把我的火气再升高,那么就甭指望啦,因为我一定会把这个消息传到远方。”
农夫们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全都垂头丧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坚迪柏看他们走远了,这才转过头来盯着那个女人。她穿着宽松的工作服与长裤,脚上套着一双粗制的鞋子,满脸都是汗水,正在使劲喘着气。她的鼻子稍嫌大了些,胸部很厚实(由于她穿着宽大的工作服,坚迪柏无法百分之百确定这一点),裸露在外的双臂肌肉发达——这是当然的事,阿姆女人总是跟男人一块下田干粗活。
她双手叉腰,以严肃的目光瞪着他。“好啦,斜者,干嘛还拖拖拉拉?赶快回到‘斜者之宫’去。你惧怕吗?想我陪你走吗?”
她全身的衣服显然好久没有洗过,坚迪柏可以闻到散发出来的汗酸味。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如果露出任何嫌恶的表情,都将是最失礼的行为。
“我很感谢你,苏拉小姐……”
“我的姓氏是诺微——”她粗声地说:“苏拉·诺微,你可以叫我诺微,不必再多加什么。”
“我很感谢你,诺微,你帮了我大忙。欢迎你陪我一起走,并非是我惧怕,是有你作伴我感到荣幸。”说完,他优雅地鞠了一个躬,就像对大学里的女郎致意一般。
诺微立刻涨红了脸,好像完全不知所措,只好也模仿着他的动作。“荣幸——是我的。”她似乎在头脑中翻找了许久,才想到这句足以表达她的喜悦,并且显得很有教养的话。
于是他们一道往回走,坚迪柏很明白,每跨出悠闲的一步,就代表他会多迟到几秒钟。在圆桌会议上迟到,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行为,但是他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仔细思考刚才的变故究竟有何深意。因此他异常镇定,毫不在意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
当银河大学的建筑遥遥在望的时候,苏拉·诺微停下了脚步,以迟疑的口气说道:“斜者师傅?”
坚迪柏想,显然因为已经渐渐接近她口中的“斜者之宫” ,因此她的谈吐越来越文雅。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冲动,想要说:“你不再叫我可怜小子啦?”——可是那只会无谓地害得她无地自容。
“什么事,诺微?”
“斜者之宫很美观、很豪华吗?”
“是很不错。”坚迪柏说。
“我曾经作梦我在斜者之宫里,而且——而且我是一个斜者。”
“哪一天,”坚迪柏客气地说:“我带你参观一下。”
由她望向他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绝不认为那只是客套话。“我会写字,我向学校师傅学过,假如我写信给你——”她假装只是随口问问:“我该怎样标示,信才能到你手上?”
“只要写‘发言者之家,第二十七栋’,我就能够收到了。不过现在我得走了,诺微。”
他再向她鞠了一躬,而她又试着模仿了一次那个动作,两人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坚迪柏很快便将她从心头挥去,现在他心中只有圆桌会议,尤其是黛洛拉·德拉米发言者,一想到这些,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分外沉重。
第八章 农妇
1
发言者们围坐在圆桌周围,每一位都在精神屏蔽的掩护之下。他们像是有志一同,全都想将心灵隐藏起来,以免对首席发言者做出难以避免的侮辱。因为首席发言者刚才的陈述——有关崔维兹事件的来龙去脉——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他们唯一的举动,只是偷偷向德拉米看去,即使只是这样,也差下多泄露了他们的态度。在所有的发言者中,德拉米的蛮横无礼是最出名的,连坚迪柏有时也不得不说些表面的应酬话。
德拉米注意到了投向自己的目光,知道她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勇敢地挺身面对这个难局。事实上,她也并不想逃避这个问题。在第二基地过去的历史上,从来没有首席发言者因为“错误分析”(她故意发明了这个名词,以便做为一种掩饰,其实言外之意就是“无能”)而遭到弹劾,但是现在却有了这个可能,因此她绝不会犹豫畏缩。
“首席发言者!”她以柔和的语气说,她的脸上毫无血色,薄唇看起来几乎和脸色一样苍白。“这是您亲口说的,说您的意见没有任何根据,心理史学的数学未曾导出任何结果。您是要我们根据玄奥的直觉,就做出一个重大无比的决策?”
首席发言者抬起头来,双层紧紧锁在一起,他注意到所有的发言者都将心灵屏蔽起来,也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他以冷静的口吻说:“我并不讳言缺乏证据,也没有提出任何伪造的结果。我向诸位所报告的,是一位首席发言者心中强烈的直觉,而这位首席发言者一生都在钻研谢顿计划,总共累积了数十年的经验。”他带着鲜有的孤傲神情环视众人,这使得他们的精神屏蔽一一软化、解除。其中,德拉米(当他的目光转向她的时候)是最后如此做的一位。
她赶紧在心中注满毫无敌意的坦然情绪,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我当然接受您的说法,首席发言者,不过,我想您大概愿意重新考虑一下。既然您对于诉诸直觉这件事,已经表示了羞愧之意,您现在是否希望,能够将这段发言从纪录中删除——如果,根据您的判断,应该……”
此时,坚迪柏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什么发言应该从纪录中删除?”
每一对眼睛部同时立刻转向。在先前那个紧要关头,如果不是他们都将心灵屏蔽,那么早在坚迪柏进门之前,大家就应该感到他已经接近。
“刚才大家的心灵都封闭了?全都不知道我走进来?”坚迪柏以讽刺的口吻说道:“我们这个圆桌会议,今天开的是什么同乐会,竟然没有人警觉到我的出现?还是你们全都认为我无法出席?”
这一连串惊人之语,严重破坏了所有规炬。迟到已经是很糟的事,坚迪柏未经通报就闯入会场,所以更要罪加一等;而在首席发言者准许他人席之前,他竟然就擅自发言,这简直就是罪不可赦了。
首席发言者转头望向他——其他的问题暂时都不重要了,纪律问题必须最先解决。
“坚迪柏发言者,”他说:“你迟到了,你未经通报就进入会场,然后又未经许可就擅自发言。我是否应该中止你三十天的发言权?你有任何抗辩的理由吗?”
“当然有,我们现在应该先讨论,究竟是谁设法让我迟到——以及原因何在。弄明白这个问题之后,才应该来讨论停权处分的动议。”坚迪柏的话说得既冷静又谨慎,不过思绪中却夹杂着怒火,他也不在乎有什么人会感觉到。
德拉米当然察觉了,她高声说道:“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疯了?这个女人这么说才疯了呢,还是因为她心虚的缘故?首席发言者,我现在向您提出一项事关我个人权益的动议。”坚迪柏说。
“什么样的个人权益,发言者?”
“首席发言者,我指控在座其中一位企图谋杀。”
所有的发言者全都跳了起来,同时会场响起了由语言、表情与精神状态构成的聒噪,几乎将屋顶都掀翻了。
首席发言者举起双手,大声喝道:“我们必须给这位发言者一个机会,让他陈述他的个人权益。”他发现必须借助精神力量增强自己的威权,虽然这样做极不合宜,可是他没有其他选择。
聒噪渐渐止息了。
坚迪柏默默地等待,直到会场完全恢复宁静,再也没有一点普通噪音与精神噪音之后,他才开口说道:“刚才,我从阿姆人的路上走回来,照我当时所在的位置,以及行进速度,都绝不可能会迟到。但我却在半途被几个农夫拦住去路,还差点挨了一顿揍,甚至有可能被他们打死。由于这个缘故,我才被耽搁到现在才能赶来。首先容我指出,从大浩劫之后到现在,据我所知,从来没有任何阿姆人曾对第二基地成员出言不逊——动粗就更不用说了。”
“我也没听说过。”首席发言者说。
德拉米突然叫道:“我们第二基地的人,向来很少单独走到阿姆人的领域!而你却偏偏这么做,你这叫作咎由自取!”
“没错,”坚迪柏说:“我的确经常单独走到阿姆人的领域,每一条路我都走了好几百遍,可是以前从来没有遇上麻烦。其他人虽然没有像我这样到处走遍,却也没有人自我放逐,把自己永远关在大学里面。然而,根本没听说过有谁曾经遭到阻拦。我记得德拉米有时候——”此时,他好像想起来忘记加上称谓,可是已经来不及补救,索性决定乘机羞辱她一下。“我的意思是说,我记得德拉米女发言者有时也会去阿姆人的领域,可是却从来没有人跟她搭讪。”
德拉米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或许因为我不会主动跟他们攀谈,因为我总是保持安全距离,因为我的举止合宜,所以能受到他们的尊敬。”
“怪了,”坚迪柏说:“我正想说是因为你看起来比我可怕。毕竟,即使在我们这里,也很少有人敢接近你。不过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过去有那么多次机会,阿姆人都未曾拦阻我的去路,却偏偏选择今天这个日子——当我正赶回来参加一个重要会议的时候?”
“假如并非由于你的举止不当,那就一定是个巧合。”德拉米说:“我从来没听说过,谢顿的数学可以否定机率在银河中扮演的角色——尤其是个人事件上。或者你的这一番话,也是根据直觉的灵感而来?”(这句话旁敲侧击地攻击了首席发言者,一两位发言者忍不住在心中轻叹一声。)
“并非我举止不当,也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早就计划好的行动。”坚迪柏说。
“我们又怎能确定呢?”首席发言者以温和的口气问道。由于德拉米刚才的讽刺,他对坚迪柏的态度不免缓和了许多。
“我将心灵向您敞开,首席发言者,我将刚才那些事件的记忆,全部传递给您,以及圆桌会议的每一位成员。”
记忆的传递只花了极短暂的时间,然后首席发言者便说:“真可怕!在那么巨大的压力之下,发言者,难得你还能如此有分寸。我同意那个阿姆人的表现的确反常,并且保证会下令调查。现在,请加入我们的讨论……”
“且慢!”德拉米突然插嘴。 “我们如何肯定这位发言者的陈述属实?”
面对这样的侮辱,坚迪柏气得几乎鼻孔冒火,但他仍然勉力维持镇定,只是轻描淡写地答道:“我的心灵是敞开的。”
“我知道有些看似开放的心灵,其实并未真正敞开。”
“这我一点也下怀疑,发言者,”坚迪柏说:“因为你跟我们其他人一样,总是在开放心灵上留一手。然而我却跟你不同,当我打开心灵的时候,它就是完全敞开的。”
首席发言者说:“我们不要再继续——”
“我也要提出一个有关个人权益的动议,首席发言者。同时我要向您道歉,请原谅我的打岔。”德拉米说。
“什么样的个人权益,发言者?”
“坚迪柏发言者指控我们其中某人企图谋杀,方法是教唆那个农夫借刀杀人。在这项指控尚未撤回之前,我就必须被视为凶嫌,在座的每一位也都一样——包括您在内,首席发言者。”
首席发言者说:“你愿意撤回这项控诉吗,坚迪柏发言者?”
坚迪柏坐回自己的座位,两手紧紧抓住扶手,好像要将座椅据为己有似的。然后他才说:“我会的——不过得有人先出面解释一下,在我赶回来参加会议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一个阿姆农夫,伙同其他几个同伴,竟然故意要拦阻我,让我无法准时赴会。”
“这也许有好几千个理由,”首席发言者说:“我再重申一遍,这件事一定会详加调查。现在,坚迪柏发言者,可否请你撤回控诉,好让讨论继续进行?”
“我不能,首席发言者。刚才在现场,我花了好几分钟时间,尽可能以最精妙的手法探索对方的心灵,以便设法转变他的行为,又不至于使他受到伤害,结果我却失败了。他的心灵缺乏应有的弹性,他的情绪全被定型,好像受到了外在心灵的控制。”
德拉米突然微微一笑,接口道:“而你认为那个外在心灵,正是我们其中之一?难道不可能是你所谓的神秘组织——那个与我们对立、比我们更强大的组织干的吗?”
“有这个可能。”坚迪柏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这些人都是清白的,因为我们都不属于那个只有你才知道的组织,所以你应该立刻撤回指控。难道说,你是想指控在座的某个人,已经受到那个神秘组织的控制?也许我们其中的某一位成员,已经不完全是他自己了?”
“或许吧。”坚迪柏答得并不干脆,他很清楚德拉米正在把他引进一个圈套。
“不过却也有可能,”德拉米准备开始收紧圈套,“你所幻想的这个既秘密又隐匿的神秘组织,只是一个妄想症患者所作的恶梦。根据你的被迫害妄想,那些阿姆农夫受到了影响,甚至连发言者也受到秘密控制。好,就让我姑且迁就你这种奇特的思路。发言者,请你说说看,我们中间,到底是哪一个人受到了控制?会不会就是本人?”
坚迪柏回答说:“我倒不这么想,发言者。如果你试图用这么迂回的方式铲除我,就不会如此公然地对我表示憎恶。”
“也许是负负得正的结果吧?”德拉米一字一顿地柔声说道,口气听来得意之至。“妄想症患者很容易得出这种结论。”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有这种可能,你的妄想经验比我丰富多了。”
此时另一名发言者列斯提姆·吉安尼突然怒声插嘴道:“听好,坚迪柏发言者,如果你洗刷了德拉米发言者的嫌疑,就等于指控我们其他人的嫌疑更重。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又有什么理由要阻延你参加会议,更遑论想要害你的性命?”
坚迪柏等的好像就是这个问题,立刻应声道:“我刚才走进来的时候,正在讨论的议题是将某些发言从纪录中删除。我相信那是首席发言者的发言,而我是唯一未能听到那些话的发言者。请让我知道它的内容,相信我就能告诉你们某人阴延我的动机。”
首席发言者说:“我刚才陈述的是,我根据直觉以及心理史学的不当应用,判断谢顿计划未来的成败,全部系于被第一基地放逐的葛兰·崔维兹身上。这项陈述遭到德拉米发言者和其他人的强烈反对。”
坚迪柏说:“其他发言者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就我自己而言,我完全同意这种假设。崔维兹正是关键所在,他突然被第一基地放逐到太空,我发现其中内幕绝不单纯。”
德拉米说:“坚迪柏发言者,你是不是想要说崔维兹,或者放逐他的那些人,已在那个神秘组织的掌握之中?也许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受到了他们的控制,只有你、首席发言者,还有我是例外,因为你刚才已经断定我并未受到控制。”
坚迪柏答道:“这些胡说八道我根本不必回答。接下来我想问的是,在座的发言者当中,有谁愿意赞同首席发言者和我的观点?我经过首席发言者的许可,分发给各位的那些数学推导,我想你们都已经看过了。”
会场中一片死寂。
“我再重复一遍我的问题,”坚迪柏说:“还有哪位同意?”
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坚迪柏说:“首席发言者,现在我可以告诉您阻延我的动机了。”
首席发言者说:“请你明讲。”
“您曾经表示过,说我们必须对崔维兹——那个第一基地人——采取因应对策,这就代表我们将转被动为积极主动。如果诸位发言者看过我的报告,他们应该对酝酿中的改革至少有个概念。假使全体发言者一致反对您——全体一致反对的话,那么,根据传统的权限,您就无法做出任何改变。可是只要有一位发言者支持您,那么您就能够施行新的政策,而我就是那位会支持您的发言者,任何人只要读过我的报告,都可以了解到这一点。因此绝对不能让我出席圆桌会议,必须不计任何代价阻止我赴会。”
“这个诡计几乎得逞,不过现在我还是赶来了,而且我表明支持首席发言者的立场。既然我赞同他的观点,那么根据传统的惯例,就可以对其他十位发言者的反对置之不理。”
德拉米用拳头敲了一下会议桌。“这代表说,某人事先就知道首席发言者准备讨论的内容,并且知道坚迪柏发言者将会支持这个提案,而其他人则全部会反对;换句话说,这个人能预先获悉他不可能知晓的事情。我们还可以进一步推论,首席发言者提出的这个先发制人的计划,是坚迪柏发言者妄想出的那个组织所不愿见到的,因此他们才会出面阻挠,而且我们之中的一位或数位,已经在那个组织的控制之下。”
“这些都是很正确的推论,”坚迪柏表示同意,“你的分析实在极为精辟。”
“你指控的到底是谁?”德拉米大声叫道。
“我不想指控任何人,这件事我想请首席发言者处理。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我们之中的确有人暗中与我们为敌,我在此提出一项建议——每一个为第二基地工作的人,都应该接受一次彻底的精神结构分析。每一个人,包括所有的发言者,甚至我自己和首席发言者也不例外。”
圆桌会议的秩序立时失控,出现了史无前例的混乱场面与激动情绪。
首席发言者终于正式宣布休会,坚迪柏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迳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他心中非常明白,其他的发言者都不是他的朋友,甚至连首席发言者所能提供的支持,也顶多只能算是半推半就而已。
然而,他究竟是为自己担心,还是在忧虑整个第二基地的安危,却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末日就要到来的感觉,令他满嘴盈溢着苦涩。
2
当天晚上,坚迪柏睡得很不好。不论在清醒的思绪中,或是在睡眠的梦境里,他都一直跟德拉米争吵下休。在某一个梦中,她竟然与那个阿姆农夫鲁菲南融成一体,于是,他眼前出现了一个比例怪异的德拉米,向他一步步逼近,她抡着两个巨大的拳头,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并且露出许多细长的尖牙。
直到床头柜的蜂鸣器发出微弱的声音,坚迪柏才总算醒了过来。现在早已过了他平日的起床时间,他却一点也没有歇息过的感觉。
他赶紧转过身来,伸手按下对讲机的键钮。“喂?什么事?”
“发言者!”说话的是该层楼的舍监,语气之中缺乏应有的尊重。“有个访客希望见你。”
“访客?”坚迪柏按了一下行事历的开关,萤幕显示中午以前并无任何约会;他再按下时间显示键,现在时间是上午八点三十二分。于是他没好气地问道:“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不愿通报姓名,发言者。”然后,舍监用明显不以为然的口气说:“是一个阿姆人,发言者,说是应你的邀请而来。”最后中句话的口气更加不以为然。
“让他到会客室去,我过一阵子才下来。”
坚迪柏一点也不急,他在沐浴的时候,从头到尾都陷入了沉思。有人利用阿姆人来阻挠他的行动,这个假设越想越合理,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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