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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异武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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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取养老金,另外有些人同意继续工作下去,但不久就得了病或是死了。有几个年轻人不是死于自然原因,而是在意外事故中丧生的。有的人被调到别处去担任更紧要的工作,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正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损失是合情合理的。” 
    
    “是吗?” 
    “再看看这两年的情况吧。除了正常的一连串死亡、退休或调工作外,我们这里的人员也有由于不那么正常的原因而消失的。例如麦克莱恩和辛普逊。他们到亚马逊河去度假以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们的线索。” 
    “那是18个月以前的事了。”伯格补充说,“他们多半都死了。任何原因都可能:溺死,发烧,被蛇咬了,或是被水虎鱼活吞了。” 
    “后来还有雅各伯特。娶了一个有钱的太太,她继承了一大群牛,分散在阿根廷各地。他到那里去帮她照料。他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化学工程师,但他不会懂得哞哞的叫声倒底是从牛头还是牛尾发出的。” 
    “他可以学嘛。他会为了爱情和金钱去干的。 
    这种尝试是完全值得的。如果给我这个机会,我也会这样干的。” 
    “还有亨德森。”布兰森继续说,不理睬他的打岔,“跟哈珀尼的情况一样。心血来潮地离开了这里。我听到过一个谣传,说有人见到他在西部经营一家五金店。” 
    “我还听到过另一种谣传,说他被熟人见到后,马上就离开了。”伯格说。 
    “谈到谣传,那倒又提醒我了,那是有关马勒的谣传,说是有人发现他被枪打死了。陪审团说是意外事故死亡,但谣传又说他是自杀。不过没有人知道马勒有什么理由要自杀,而且他肯定不是那种随便玩枪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是被谋杀的?”伯格问道,竖起了眉毛。 
    “我只是说他的死亡至少可以说是古怪的。几个月前阿凡尼恩的死亡也是如此。把车子开得离开了码头边,掉进了40英尺深的水里。他们说他当时准是昏厥了。他32岁,属于运动员的类型,健康情况良好,我认为昏厥的说法似乎不十分可信。” 
    “你学过医吗?” 
    “没有。?布兰森说。 
    “好吧,那个提出昏厥观点的人是一个完全合格的医生。看来他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我不是说他不知道。我说的是:他作的是明智的推测,而不是诊断。推测总归是推测,不管是谁作出的。” 
    “你能提出更好的推测吗?” 
    “是的——如果阿凡尼恩是一个酒鬼的话。在那种情况下,我会认为他可能是在喝醉时驾车而导致死亡的。但是据我所知,他并不喜爱杯中物。” 
    布兰森深思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结束了他的话,“或许他在开车时睡着了。” 
    “那种事可能发生。”伯格表示同意,“我自己也碰到过一次。那是好多年之前的事了。也不是因为疲劳的缘故,它是由于黑夜里在漫长寂寞的路上开车,听着车胎的沙沙声,看着汽车前灯的光束摇摇晃晃,当时感到极端的单调乏味,才引起了这种事。我打了几个呵欠,然后砰的一声!我发现自己摔在沟里,头上有一个肿块。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经历使我不安了好几个星期。” 
    
    “阿凡尼恩当时并没有长距离开汽车。他开了正好240英里。” 
    “那又怎么样呢?他可能辛辛苦苦地干了一天工作,累得昏昏沉沉。他可能前一个时期没有睡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会使人头脑迷迷糊糊,随时想在甚么地方躺下来,甚至在驾驶椅上。” 
    “你这点说得不错,阿尼。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我有过这种体会。睡眠不足会使人精神不振,这可以从他的工作中显示出来。”布兰森轻轻拍着桌子,以加强他的语气,“可它在阿凡尼恩的工作中并没有显示出来。’’“不过——” 
    “还有,他应该是在回家的路上。但码头比他家要远出3英里或更多些。他绕了个圈子去那里,为什么?”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现在看来很像自杀,当时很可能不是自杀。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认为我有理由说:这件事是肯定有点奇怪的,我只能说到这里。” 
    “你倒是喜欢追根究底的。”伯格说,“你为什么不开业做私人侦探呢?” 
    “危险多而安全少,”布兰森笑了笑说,“该回去干那份讨厌的工作了。” 
    两个月以后,伯格消失不见了。在他消失前的10天里,他一直沉默寡言,若有所思,不跟别人交谈。布兰森和他工作最接近,注意到了这一情况。 
    开始几天,布兰森认为这是他一阵子的情绪低落。 
    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并发展成一种似乎是战战兢兢的默不作声。这时候他感到好奇了。 
    “有什么不舒服吗?” 
    “啊?” 
    “我说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伯格说,采取了防御的姿态。 
    “现在你意识到了,因为我刚刚告诉了你。你能肯定一切都好吗?” 
    “我没有什么病。”伯格一口否认,“谁也没有必要整天哇啦哇啦地讲个不停。” 
    “我并没有说谁要那样做。” 
    “那么好吧,我想讲话的时候我就开口,我不想讲话就闭上嘴。” 
    此后,他越来越沉默了。在最后一天里,除了非说不可的话以外,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第二天,他没有来上班。中午时候,布兰森被叫到莱德勒的办公室里。莱德勒在他进来时向他皱了皱眉,指指一张椅子。 
    “坐下。你和阿德诺·伯格在一起工作,是吗?” 
    “是的,是这样。” 
    “你是不是和他的关系特别好?” 
    “相当好,但我不愿说是特别好。” 
    “你的意思是……” 
    布兰森说:“我们在一起工作相处得很好。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我们俩都知道对方是可以信赖的。我们的关系就在于此。” 
    “完全是工作上的关系?” 
    “是的。” 
    “你们没有把这种关系发展到私人生活中去?” 
    “没有。除了工作以外,我们很少有共同的地方。” 
    莱德勒感到了失望:“他今天没有来报到。他没有提出过正式离职申请。你能说出他为什么不来吗?” 
    “很抱歉,我说不出来。昨天他没有表示今天可能不来。或许他病了。” 
    “他没有病,”莱德勒反驳说,“我们没有收到他的疾病诊断书。” 
    “你还来不及收到呢。如果是今天发出的,你要到明天才能收到。” 
    “他可以打电话嘛。”莱德勒坚持说,“如果他爬不起来,可以要别人替他打。” 
    “或许他被匆匆送进了医院。他的健康情况不容许他叫人打电话。”布兰森建议说,“有些人确实碰到过这种情况。不管怎样,电话是双方都可以打的,要是你打个电话给他——” 
    “一个非常巧妙的主意。真该受到表扬。”莱德勒轻蔑地用鼻子吸吸气,“几小时以前,我们打过电话给他。没有人接。我们打电话给他的一个邻居,他上楼去敲他房间的门,没有回音。那个邻居叫看门人用万能钥匙开了门。他们进去一看,没有人。房间没有被翻动过,看来没有出什么事。看门人不知道伯格是甚么时候出去的,或者说,就这件事而论,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有没有回家。”他擦擦下巴,沉思了一下,“伯格是离了婚的。你知道他最近有女朋友吗?” 
    
    布兰森回想了一下,说:“有时候他提到过跟某一个他喜欢的女孩子约会,大约有四五个。不过他的兴趣似乎只是暂时的。据我所知,他并没有追求她们,也没有同其中的哪一个经常约会。他对待女人的态度比较冷淡——她们里头的大多数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也用同样的态度对待他。” 
    “这样看来,他不像是在哪个幽会地点睡过了头。”然后莱德勒加了一句,“除非他跟他以前的妻子恢复了关系。” 
    “我看不见得。” 
    “最近他提起过她没有?” 
    “没有。我看这几年来他没有想过她。据他说,他们俩是无法结合在一起的。但他是在婚后才察觉到这一点。她要的是热情,而他要的是安宁。 
    她管这个叫精神折磨,因此就抛开了他。几年后她又结婚了。” 
    “他的个人档案上说明他没有孩子。他指定他母亲作为最近的亲属。她今年80岁。” 
    “或许她身体不好,他匆匆地赶去看望她了。” 
    布兰森说。 
    “刚才我已说过,他有一整天可以打电话通知我们,但并没有打。再说,她的母亲没有病,我们刚去核实过。” 
    “那我就不能再帮你什么忙了。” 
    “或许你能。”莱德勒说,“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厂里有没有其他人可能熟悉伯格的私生活?有没有人跟他有同样的爱好和喜欢同样的消遣?有没有人可能跟他在晚上和周末一起到处走走?” 
    “据我所知,没有什么人。伯格并不讨厌社交,但不喜欢交朋友。他在工作以外似乎满足于孤身一人的生活。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非常有自制力的人。” 
    “好吧,如果他明天走进来,张开了嘴,满脸笑容,那他就需要他所有的一切自制力了。他将要受到训斥,因为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擅自走开了。 
    这是违反规则的,并且给我们添了麻烦。订了规则是不容许破坏的。而且我们也不喜欢麻烦。”他注视着布兰森,眼光中带着威严,然后结束了他的话,“如果他不再出现,而你不论从什么地方听到有关他的事,那你有责任立即通知我。” 
    “我会通知你的。”布兰森答应说。 
    离开办公室后,他回到了绿色区,头脑里思考的都是有关伯格的事情。他刚才是不是应该把伯格最近的阴郁情绪告诉莱德勒?如果他告诉了,又有什么用?他提不出能说明这种情况的解释,也想不出一个理由,除非是他在不知不觉间可能做了或是说了些什么而使伯格心烦意乱。但是可以完全肯定的是,伯格不是那种闷声不响地在心里气恼的人。 
    
    他更不是那种像闹别扭的孩子似的躲在什么地方生一天闷气的人。 
    想着想着,他想起了伯格在两个月前说过的古怪的话,“或许有一天我也会消失——成为一个出色的脱衣舞表演者。”这究竟是随便说说的,还是有什么内在的含义?如果是后一种情况,伯格说的“脱衣舞表演者”是什么意思?没法说清。 
    “让它见鬼去吧!”布兰森自言自语地说,“我还有其他事情要操心呢。不管怎样,明天他肯定会出现,并且会提出一个似乎有理的借口的。” 
    但是第二天伯格并没有出现,以后也一直没有出现。他已永远地消失了。
     
  
二、失踪事件  
    

    在以后的几个月里,又有三个高级职员离开这里。他们的离去可以,而且应该使所有的警铃都响起来——但并没有人注意。其中一个人同伯格一样,匆匆地赶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显然是心血来潮。另外两人离开的方式比较正式:他们先提出了经不起推敲的借口,结果却引起了贝茨和莱德勒的怒火。后者对此感到无能为力。在一个自由的国家里,任何人可以辞去一项工作而另找一项工作,你不能由于他没有完全实言相告而把他逮捕及监禁。 
    
    然后轮到理查德·布兰森了。令人毫不感到意外的是整个世界是在13日星期五※那天,突然对他发出攻击的。在此以前,尽管有不足之处,但仍不失为是一个令人感到舒适的世界。间或出现过机械式的工作厌烦、竞争和恐惧以及无数细小的、就像大 
     
※西方有不少人以13日星期五为不吉利之日。 
    多数人不得不忍受的那些烦恼。但他终究生活过来了。 
    早上,照例乘8:10分的火车离开。同样的座位上,同样的脸,同样打开报纸的窸窣声以及小声谈话的喃喃声。晚上,像往常一样沿着两旁种着树木的林荫道回家,那里总有几个邻居在擦洗汽车或修剪草地。那头小狗在门前的小路上围着他跳跃。多萝西的脸被厨房里的高温烤得红通通的,满面笑容地欢迎着他,而两个孩子则挂在他的手腕上,要他旋转并发出狂欢的声音。 
    
    所有这些细小却又宝贵的财富,组成了他每天的生活。一下子这些东西都失去了实在性。它们变得朦朦胧胧,模糊不清。它们离开了他,使他处于可怕的精神孤独的状态。他疯狂地向它们抓去,在一刹那间它们回来了,但逐渐又消失了。 
    这一切都是由几句话引起的。他正在回家的路上,黄昏很凉,预示了冬天即将来临。薄薄的雾气慢慢地穿过越来越浓的黑暗。跟往常一样,他必须换火车,要花12分钟等待一列联运的火车。按照他长期来养成的习惯,他到一家小餐馆去喝咖啡。 
    “咖啡,清的。” 
    旁边有两个人坐着,他们一边慢慢地呷着咖啡,一边东拉西扯地谈着话。他们似乎是晚上开长途卡车的驾驶员,马上就要去上班了。其中一个人的口音很怪,拖得长长的。布兰森听不出那是什么口音。 
    “一半对一半,”那个口音拖长的人说,“哪怕是昨天干的。警察侦破的谋杀案从来也没有超过一半。他们自己也承认。” 
    “啊,我不知道。”另一个人争辩说,“数字是会叫人误解的。譬如说,有多少次他们逮捕的家伙作过不止一次案?也许十几次案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哎,让我们来看看事物的真实情况,而不是它们应该怎样的情况吧。没有人是因为杀了人而被处决的,这是事实。如果有人被处死了,那是由于完全不同的原因。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他是杀人犯,而且能证明、并且已经证明了。于是他们就拿他开刀。” 
    “是吗?” 
    “说不定他还有其他几件谋杀罪,但是他们不知道,或者无法证明。这些案件就作为未破案件而留在档案上。如果他们能把这些案件怪在他的头上,那结果有什么两样呢?一点儿也没有。他们不能再多处决他几次。他为一件谋杀案付出代价的时候,他已为他作的所有谋杀案付出了代价。他已为最后犯下的罪行,就是被发现的那件罪行付出了代价。”讲话的人沉思地呷着咖啡,“这些事实是弄不到手的,而且是永远弄不到手。不过万一弄得到手的话,它们或许会证明凶手被送进陈尸所的机会可高达百分之八十。” 
    
    “我承认你这一点说得有道理。”口音拖长的人让步说,“不管怎样,他们认为这一案件至少是在20年前干的。这就使那个犯人的处境极为有利。” 
    “你怎么会跟这案件有牵连呢?”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那棵大树倒向路上,倾斜成危险的角度。我慢慢地开过去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在车子里把头低下来。开过几英里后,我碰到一辆警备车。我停下车,叫车上的人小心些,一棵重50吨的树随时会把后面的路堵住。他们就火速地赶去看了。” 
    “后来呢?” 
    “几天后,一个州警察到车站找我。他告诉我那棵树已被推倒、锯开,并且拖走了。他说他们在树根底下找到了一些人骨。他们认为那是一个女人的骨头,埋在那儿大约有20年了。他们正在等一位专家来检查这些骨头。”他把咖啡一饮而尽,对着墙壁皱皱眉头,然后把话说完,“他说脑壳被打坏了。然后他盯着我看,好像我就是他们在寻找的凶手。他想知道我在这条路上开车有多少年了,我是不是记得还在蹬儿童三轮车的时候见过什么可疑的“不过你拒绝告密?”另一个人问道,笑得露出了牙齿。 
    
    “没有什么可告诉他的。他写下了我的地址,说不定还要来找我。下次我开车穿过伯利斯顿的时候或许他们会监视我呢。这就是我关心公共利益的报应。” 
    伯利斯顿! 
    伯利斯顿! 
    在柜台另一端听他们谈话的人凝视着他的咖啡杯。杯子在他的手指间下垂。伯利斯顿!杯子里的咖啡即将溢出来了。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使它没有泼出来。他把杯子放下,搁在盘子里,然后悄悄地离开凳子,走了出去。他出去的时候,两个卡车驾驶员没有理睬他。他慢慢地走着,双膝感到软绵绵的,一阵阵冷气迅速地顺着他的背脊往上升,头脑打着转。 
    
    伯利斯顿! 
    我是理查德·布兰森,一个十分称职的冶金学家,在政府部门工作。上级信任我,同事和邻居都同我和睦相处,妻子和孩子、还有一只小狗都爱我。在我担任绝密工作前,我的背景被那些训练有素、工作绝对认真负责的人彻底调查过。我的档案是清白的,我过去的历史是纯洁无瑕的。我没有干过不可告人的事。 
    真的没有吗?啊,天哪,为什么死人不得不从坟墓里站起来,把手指指向目前?为什么他们不能永远躺在那里让活着的人平静地生活下去?当那列联运的火车轰隆轰隆地驶进站时,他站着,双眼毫无表情,神色茫然,对它的来到并不完全知晓。受条件反射支配的双腿把他带进他常去的那节车厢。他不太肯定地东摸西摸,找到了他的座位,坐下来,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我为什么杀了阿琳?车厢跟往常一样,坐得相当满。坐在他对面和周围的都是那些同样的面孔。当他走进去时,他们和往常一样向他点头招呼,并准备像往常那样跟他闲聊。 
    坐在他对面的是法米洛。他把晚报折起来,塞进口袋,清了清喉咙说:“今天情况很好,尽管是我自己这么说。我们是该有几个高峰了,可以补偿——”他突然住口,然后用略微升高的音调重新说:“你不舒服吗,布兰森?” 
    “我?”布兰森明显地抽动了一下,“不,我很好。” 
    “你看来并不好,”法米洛告诉他,“你的脸白得像一张纸。”他身子往旁边靠过去,一边用胳膊肘轻轻推动坐在他旁边的康内利,“听到我刚才说了什么吗?我说布兰森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看来是不太好。”康内利注视着布兰森,“可别病倒了。” 
    “我很好。我没有什么不舒服。”他说出来的话仿佛用的是别人的声音。 
    我为什么杀了阿琳? 
    法米洛撇开了那个话题,重新哇啦哇啦地大声谈起生意的好坏来。他那双又大又白,并稍微有些突出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布兰森,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康内利也同样如此,但不如法米洛那么明显。他们的神色似乎是希望逃避一件不十分重大的紧急事件,例如被叫去给一个在地上翻滚的人进行急救。 
    火车轰隆轰隆地往前行驶,他们的谈话逐渐减少。三个人都不安地坐着,气氛颇为紧张。谁也没有再说什么话。最后,一排灯光掠过窗户,车速逐渐减慢,终于停住了。窗外,在雾濛濛的黑暗中,声音响起来了。有人开始推动一辆嘎嘎响的手推车,来到靠近火车前部的地方。康内利和法米洛注视着布兰森。他坐着,眼珠一动不动,似乎不知道他们在注意着他。 
    
    过了几秒钟,法米洛拍拍布兰森的膝盖。“要么你搬了家,否则你到站了。” 
    “是吗?”布兰森似乎不大相信。他擦掉凝结在窗上的东西,仔细地打量着外面。“真的到了!”他抓起公事皮包,脸上强装出一副笑容,匆匆向出口处走去。 
    “准是在做白日梦。”法米洛叽咕道。 
    他走出门的时候听到康内利说:“说他在做梦魇或许更正确些。” 
    接着,他发现自己站在月台上,看着火车离去。他看到很多旅客正在聊天、读报,或是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打盹。他们谁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们的头脑里都是一些比较琐碎的事情。今天晚上吃些什么?真想过一个安静舒适的晚上,看看电视——梅布尔打算出去呢还是心甘情愿地呆在家里?明天老松特索会不会签署这些文件而不吹毛求疵?他们都是懒懒散散,沾沾自喜,就像他以前回家时那样——但不是今天。 
    现在追捕开始了,而他——布兰森,成了追捕的对象。火车载着所有的旅客开过了,他知道了被追捕者所感到的恐惧。追踪到最后,在道路的尽头很可能就是发给逃跑者的那种奖品:电椅,被犯罪集团称为“热凳”的那种科学怪物。在他的脑海中,他可以想象出那种东西,而这种想象使他感到头晕目眩。 
    他无法从他的困境中逃脱出来,或者说目前他想不出任何逃脱的方法。这一震动还只刚刚发生,他还来不及作合乎逻辑的思考。他离开了车站,在一条林荫道的转角处拐弯,自己并不真正知道在往哪里走着。一种由于长时期的条件反射而在头脑里产生的自动导向器正指引着他往回家的路上走。他看到邻居屋子里灯光明亮的窗户;过去他一直认为这种景象表示着生命的存在,但是现在他把它们只是看作灯光而已——因为他头脑里想到的都是死亡。 
    
    骨头埋在一棵树的根子下面,这棵树本来可以而且应该再把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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