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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之三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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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念只觉胸口一阵闷痛,“倾竺,你去百丈崖,只为了去寻栖凤花么。”
“我只是偶然听说,现在正值栖凤花花开之日,而此花花期太短,若再耽搁些时日,等落花入泥,怕是要再等上几百年了。。”
“大哥喜欢,我只是。。好想让你看看。。。”
倾竺说着,声音却是愈发轻微,回忆如潮水般慢慢涌来,蔓过了心底,却遮不住酸楚。
记得年幼时,大哥抱着他站在山崖,指着远处的晚霞,笑着对他讲,竺儿,你看,晚霞多美。
就像栖凤花一样,花开如火,像是燃尽了一切,看着便叫人心不冷。
蚀念望着远方,只顾牵起和煦微笑,却没注意过自己眼中浸透了多少哀凉。。
其实在很早以前,倾竺就知道,大哥虽然性格温柔恬淡,却从没有哪一天是真正的开心喜乐。
如果,真的能有那样一种能暖过人心的花草,那他真的好想采来让大哥看看。
倾竺趴在床上,忽然难过的有些想哭。
他背对着蚀念,看不见他的表情,许久后,脑后被一手掌轻抚,
“倾竺,大哥谢谢你。”蚀念俯身到他耳边,倾竺原以为大哥会说一些自己不值得这样做的话,却没想到蚀念竟是温柔道,
“栖凤花很美,大哥,真的很想看看。”
倾竺心痛一缩,眼泪差点就没控制住。他拼力的忍着,勉强笑道,
“大哥真是的,我原不想这么早告诉你的,栖凤花盛开最美只有一日,我已将它种在后花园的五色神泥之中,待到明日就能完全盛开了。”
“好。”蚀念轻声应道,“待到明日,我们一起去看。”
一句过后,倾竺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趴在软枕上,半响才别别扭扭的咕哝了声,
“大哥再给揉揉,还疼呢。”
蚀念无声的笑了笑,伸手沿着小弟的腰部开始轻轻的往下揉。
时间仿佛又安静了下来。
倾竺双手交叠压在颌下,神色闷闷的。
过了一会儿,倾竺忽然有些失神的开了口,
“栖凤花虽美,却只开一日,一日过后,繁华凋谢,再美,结局也不过是落于污泥,逝于流水。。。”
话没说完,倾竺自己也是有些惊讶自己无心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大哥,我只是。。”他着急解释,蚀念却并不在意,只是问道,
“倾竺,你认为,繁花只有在盛开之时才是好的么。”
倾竺没有答话。
蚀念一笑,“在我看来,不论花期长短,璀璨的一生都是以花开而起,花落而止,至于盛开后衰败入泥,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罢了。世间万物,不论生死,都各有各的去处。何以为喜,又何以为悲呢。”
“大哥说的是。。”倾竺语调哀哀的,“只是看着残花零落,难免不会叫人想起它生前的美好。。”
“倾竺。”蚀念的声音很暖,他道,“真正的美好,是永远不会凋零的。栖凤花虽然只开一日,但你每每想起的,永远都是它艳红如火的样子,不是么。”
倾竺低低的笑了一声,“还是大哥看得透彻。”
蚀念也随他一笑,“大哥也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很多道理其实我们都懂,只是情到深处,难免不会乱了方寸。”
倾竺回头,认真道,“那大哥心里,有没有那么一个能让你情深至此的人呢。”
倾竺刚一问完就有些后悔,却没想到蚀念却是不在意的轻松应道,“我么,也许有吧。”
口气略带调侃,却不像是在玩笑。
☆、裂痕2
倾竺不过是顺口一问,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答案。
他有些惊讶的回过头去看着蚀念,半响后才苦笑了声,“我竟。。不知道呢。”
说罢,他转过头,侧脸贴着枕头对着床里,眼神呆呆的对着某一处喃喃道,“被大哥爱着的,定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了。。”
“竺儿,你错了。”蚀念为他揉着伤,轻轻道,“每个人都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是生是死,都有定数,而在这中,只有两样东西,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摆控,是没有束缚的,那就是爱与被爱。”
顿了下,蚀念继续道,“可是很多时候,我们可以放肆的爱,却不能放纵自己去为这份感情寻个结果,太多枷锁,太多顾忌,制住了身体,封住了言语,说不清,道不明的。。”
蚀念说的有些杂乱,倾竺听着有些不安,他唤道,“大哥,大哥怎么了。”
“竺儿,每个被爱的人都是最幸福的。因为真正的爱,是孤独的。所以,不要伤害任何一个爱你的人,好么。”
倾竺听的难过,“大哥怎么突然说出如此伤感的言语。。”
“凡人总是羡慕我们拥有千年万年的寿命,可是细细想来,我们与那朝生暮死的蜉蝣又有什么区别。死后入了幽冥界,不论是转世投胎,还是永堕阿鼻,生前的种种,都已成了空虚梦境,难触难及了。”
“竺儿,有些事实既无力更改,就不要再多留遗憾,永远不要伤害爱你的人,答应我,嗯?”
倾竺不知发生了什么,大哥说的话他愈发的听不懂,可即便如此,心里却是空旷的难受,一种名为孤寂的酸楚悄悄的爬了上来。
“大哥何出此言,我从没有。。。”
“倾竺。”蚀念突然俯身下来,脸颊轻靠在倾竺的头侧,“日后不论你经历什么,都要记得,大哥是爱你的。所以,原谅我,好么。”
一句话而已,倾竺竟是想哭了。他忍泪强笑道,“大哥说什么呢,我,我可没有吃醋啊。”
“是啊,小东西。。”蚀念弹了弹他的额头,“记住大哥的话,还有,以后多听你二哥的话,莫要再惹他生气了,知道吗?”
倾竺调皮道,“我才不怕,大哥又不会不管我。”
“那大哥下次可真的不管你了。”
“大哥才不舍得。”
蚀念笑道,“好了,你就淘气吧,下次,可真的没人管你了。”
倾竺把脸埋在枕头里,佯装开心道,“大哥竟说笑话,哪次你真的不管我了。”
“嗯嗯,大哥才不舍得不管你。。好了,睡一觉吧,你累了。”
倾竺心里酸酸的,正想着逃避,马上接到,“好,等我睡醒了起来,栖凤花就开了,到时候,大哥与我一起去看!”
“好。”蚀念只应了一字,随后他为倾竺拢起被子,轻轻的拍抚,无声的哄他入睡。
倾竺心里不安稳,强迫自己入睡,过了一会儿,朦朦胧胧的他在临入深梦之前,还不忘呢喃一句,
“大哥等我,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语罢,便入了沉沉梦境。
他似乎睡了很久,梦中悲切的哭声,疯狂的呐喊,迷乱了他的脑海。
忽而是战火烽烟,忽而是宁静祥和,半梦半醒之间,恍惚的似是到了明月涯边。
温润而沉静的身影沉着而立,回首间依稀只听得一句话。
竺儿,真正的爱,是孤独的,莫要辜负了他。
熟悉的声音,却记不清是谁。
跌跌撞撞的走着,却怎么也寻不着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迷蒙的醒来。
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床铺,却不见故人。
意识随之同时清醒,原本约定的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空空两字。
别走。
☆、裂痕3
倾竺仰躺在床上,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那样冗长的一个梦境,却在梦醒的瞬间残忍的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抬起手臂搭在额上,掩盖住了眼角溢出的冰凉。
大哥离开他远赴边疆的时候,他还是个年幼稚儿。可蚀念抱着他站在崖边,叹着栖凤花绝美的样子,却深刻在他心里。
他想采一束花朵,他想让大哥真正的开心喜乐。
百丈崖内,危险非常,到处都布满了带刺的荆棘。小小的身体咬着牙穿越其中,只为了能让一束艳红在某人心底绽开。
可当他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带着栖凤花的花苞回来的时候,却得到大哥离开的消息。
稚嫩的笑容还带着脏兮兮的血痕,就这样僵在了嘴边。
二哥成曦见他一身伤的回来,问清了原由后,竟是没有加以斥责,只是将哭的满脸马糊的他抱了起来,大手拍着他的后背,一遍一遍的哄他入睡。
那朵他怎么也不肯扔掉的栖凤花苞,就被成曦栽在了小花园的五色神泥之中,待到它盛开的那日,成曦用了法力,将其冰封。
他告诉倾竺说,等大哥回来的时候,就能看见了。
被寒冰封住的花朵,依旧艳红如火。盛开在凝结的时间中,只为等着悦己者归来。
何人归来,无人归来。
倾竺撑起身子坐在了床边,眼神哀哀的望着房间的某个角落许久。
冰封的栖凤花,即使过了千年,仍旧红的刺目。
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直到过了许久,倾竺忽然自嘲般的咧了咧嘴角。
记得幼时偷偷去采栖凤花的时候,还一直在担心会不会被二哥发现。
现实中没有发生的事,却在梦里尽数的成了真。疼痛是那样的真实,他甚至依稀感觉梦醒后那里仍是带着刺痛。
自从大哥去世以后,他与成曦直接就像是隔了一道鸿沟,见面便是疏远的君臣之礼,言谈中也是处处的小心避忌。
双手无意识的揉了揉身后,倾竺笑的有些苦涩,二哥已经很久没有那样打过他了。
梦中的那顿责罚,竟是莫名的有些。。怀念。
不易察觉的笑容刚刚爬上嘴角,便因门口有脚步声传来而瞬间湮灭。
倾竺拢起衣袍,下床正要去查看,脚步声由远及近,却不曾在门外停止,那人竟是不吭一声的直接推开了房门。
什么人竟敢如此无礼,倾竺心中不悦正要斥责来人的放肆,却在看清那人面孔后慌乱的吞下了所有的不敬之语。
“陛,陛下。”倾竺看着突然到访的成曦,先是脑子空空的愣了半响,待反应过来时连忙屈身单膝跪地,垂首朗声道,“倾竺参加陛下!”
成曦面色平淡的从他身旁走过,随口应了句,“起来吧。”
“是。”倾竺依言起身,面对着成曦的方向,恭谨的低着头。
成曦看他还穿着里衣,只是随便的披了件外袍,于是问道,“刚睡醒?”
倾竺有些尴尬,刚刚梦醒的他只觉的自己快要分辨不出到底何为现实。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睛也只敢盯着地面,他小声道,“臣失仪了,还望陛下恕罪。”
倾竺站在成曦面前他极力的想冷静沉着,闪动的双眼还是流露出了不少的紧张之色。
成曦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细细的打量着他站的僵直的身体,倾竺自成年后身子拔高了不少,容貌却还是带着些许青涩。
其实倾竺生的很漂亮,他们的母亲曾被称为妖界第一美女,虽是被强行掳来为妃,但先狼王对她也算是极尽宠爱。
成曦生的英挺俊朗,倾竺却是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年幼时一双大眼睛像是永远都聚集着水汽,我见犹怜的样子活像个小姑娘,直到长大以后眉眼展开,才显露出男儿气概。
倾竺还在咿呀学语的时候,粉粉嫩嫩的一团总是喜欢黏在成曦身边,翘着因为法力不够还未能完全收起的小尾巴,伸起小胳膊软软糯糯的喊着要抱抱。
那时蚀念与成曦历久了宫中的黑暗与争斗,内心早已是一片阴霾,而倾竺的出生就像是那拨开云雾的阳光,生活似乎开始有了新的希望。
真诚的笑容,单纯的信任,没有算计,没有圈套,那是他们的弟弟,是骨肉至亲。
可纵使蚀念与成曦尽心呵护,也免不了日日为他担心。
倾竺是继蚀念后第二个金系狼妖,划破天际的白色闪电足可以成为先狼王的噩梦。
蚀念对倾竺疼宠至极,总是纵着他去做他自己喜欢的事。
那个时候,蚀念总是看着倾竺的背影,喃喃的说,不知倾竺心中这份天真,我能为他保持多久。
我没有的,我真希望他能有。
成曦每每听到此处,都会沉默很久。
他不知道蚀念经历过什么,也不想去了解。
倾竺日渐长大,能力也逐渐增强。成曦能感觉到狼王对他日日増深的仇视,心里也是愈发害怕。
蚀念对他骄纵使得成曦总是担心倾竺会犯下什么错误,会让旁人抓去了把柄。
也是因此他对倾竺开始严厉了起来,他总是用戒尺来告诫他要万事小心,疼痛印在身上,方能记得清楚。
想到这,成曦心底苦笑,他看了眼站在他身前的倾竺,知道这孩子对他的惧怕已经成了习惯。
成曦把视线飘向别处,悠悠道,“我听墨涟说,你喝醉了。”
倾竺埋下表情,应道,“是。”
“如今朝堂上居心叵测之辈不少,你最好随时保持清醒,免得落入旁人的圈套。”成曦硬着声音道,“你向来不胜酒力,日后这种东西,还是少沾为好。”
倾竺听完此话,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能说道,“陛下教训的是,臣记得了。”
成曦早就习惯了倾竺这样的应和,他坐在桌边,表情看着很是随意,“说到朝堂,倒是让我想起了一桩事情。”
倾竺略一抬眼,“陛下请讲。”
“想要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单凭一己之力是远远不够的,万事要懂得周旋,莫要太过急躁。”
并没有曾经那样的疾言厉色,成曦话说的很平淡,甚至还透出淡淡的疲惫。
“晟渊虽然自负,但对朕还算是忠心,你和他的关系不要闹的太僵,一切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倾竺一听便明了,成曦指的是他上次因着墨涟而与晟渊在殿内争斗的事,不知怎的,心下竟是有些难过。
倾竺低低道,“臣明白,这件事臣自会处理好。请陛下放心。”
“遇事三思而行,是最基本的道理,以后这样的差错,不要再让我看见第二次。”
倾竺俯身,沉静应道,“是。”
成曦看他一眼,随后起身,面无表情的走到他身侧,继续道,“你记得就好。我这次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你要准备好,这中决不能出现什么纰漏。”
☆、接触
这边成曦与倾竺低声耳语着,而与此同时,沐湮与洛桀刚刚结束谈话,洛桀便从沙发上站起身,示意要送沐湮离开。
沐湮随着他站了起来,说话口气依旧不善,“洛桀,我方才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危言耸听,你最好都放在心上。”
洛桀懒散的把双手□□口袋里,笑道,“我自有我的处事方法,不过你刚才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日后再有关于沐临的事,我会斟酌处理。”
“我会抽时间再回来的。到时候,别让我再看到同样的场景。”
听着沐湮带有威胁的冷言冷语,洛桀却是应的轻松,“沐临留在我这儿,我不会像你一样惯得他一身的臭毛病,你要实在心疼,现在就可以带他走。”
沐湮一听他说完,锐利的双眼瞬间扬起,却是咬了咬牙也没说出一句话。
洛桀见状,也知道他心里的矛盾,遂不再与他玩笑,诚心道,“我答应你,会考虑他的感受,这样你可安心了?”
沐湮对洛桀向来是信任的,他垂下眼沉默了半晌,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沐临卧室紧闭的房门,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要离开。
白皙纤细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努力握了两次也没将门旋开,沐湮闭了眼呼了口气,随后侧过头来对着洛桀,轻声说道,
“我带着沐临初到人间界的时候,为了不引人怀疑,我每天,都会做些饭食给他吃,小临喜欢,也习惯了。。”
“你说做饭?”洛桀问道。
“你不用勉强,这只不过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事了。。”沐湮苦笑着失落道,“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
“我知道了。”洛桀很干脆的打断了沐湮的话,他笑了笑,“这不是什么难事。”
沐湮抬起眼看着他,似是带了些感激,却也是一闪而逝,他大力拧下把手,像是怕自己后悔一样,头也不回的大步出了门外。
沐湮离开后,洛桀一人在空空的房间里站了半响,随后他踱了两步,拿起茶几上余下的半盏凉茶,仰头一饮而尽。
空茶杯顿回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洛桀看着沐临所在的卧室房门,没什么犹豫的直接走了过去。
屋内一张不大的床上,隆起的被子昭示着主人的存在,可即便是如此,小屋内仍是显得空空荡荡的。
沐临其实并没有熟睡,他趴在床上,头侧在一边,眼睛失神的望着某一处发呆,纵使听见门响他也依旧没什么动作,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桀看着他,却没有走进,他只是倚靠在门框上,略一偏头看了看沐临的表情,随后说道,
“你哥走了。”
沐临表情不变,双眼依旧空洞,他甚至连冷哼一声都没有,淡淡的声音却充斥着不屑,
“所以,你赢了?”
“注定的结果,何谈输赢?”
“呵。”沐临突然一笑,无力但很讽刺,“是啊,你们全都都注定好了,只有我到现在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一句为了我好,就逼着我去忍受一切我所不能忍受的事情。。”沐临说着闭了眼,强忍心中酸楚,“我那么求他。。都没用。。我真的不明白。。在哥哥心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洛桀冷声道,“若不是别无他法,沐湮断不会留你在我这里。他是一心为你的,别辜负了他的苦心。”
“你们都懂,就我不懂。”沐临把脸埋在枕头里,只因眼角又开始泛起湿热,“算了。。算了。。。他是我哥哥,我又能说什么呢。”
沐临的声音很哑,听着让人很心疼,但洛桀心里却只是一阵无奈,“你就是让沐湮宠坏了。”
“我?”沐临凄声反问,“我只不过是想过普通的生活,我只不过是想跟哥哥在一起,难道这有错?”
“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还逼着沐湮答应你,难道这不是错?”
“不可能。。怎么就不可能了。。”带着哭颤的尾音,沐临狠狠的揪着枕头,“御冥神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要了还不行么!”
洛桀面无表情道,“早在你们出生那天,御冥神珠就已与你自身的元神结为一体,想要强行取出,可以,除非你死。”
自沐湮走后,沐临就把发泄不出的怨恨统统的归责在洛桀身上,以至于他感觉洛桀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带着挑衅。
他红着眼回过头,咬牙道,“死?你以为,我会怕?”
洛桀看着他的样子,只觉疲惫而又无奈,他不禁在心底暗叹,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沉静内敛的沐湮不知比眼前这个年少轻狂的沐临要成熟多少。要是沐临的性格与沐湮一样,自己不知能省多少事。
可既然已经答应了沐湮要好好照顾他这个宝贝弟弟,除了铁血铁腕的强迫性压制以外,苦口婆心的劝说也是必不可少的。
按照沐湮的话讲,眼前的这只小狐狸,可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下了狠手揍他,他可能会因为畏惧疼痛而对你表面服从,但内心逆反心理却是愈发增强。
但好话也不能说的太多,要是宠溺的太过,最后的结果就成了软硬不吃了。
洛桀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着柔和些,他走到沐临床边坐下,伸手想揉揉他的头发,沐临立刻侧头躲开,警惕的瞪着他硬声道,
“别碰我!”
洛桀扬起一条眉毛,心里不生气只觉好笑,果然是让沐湮宠的,孩子气十足啊。
“沐临。”洛桀假装严肃道,“如果我说,我现在要杀了你,你会坦然接受么。”
沐临楞了一下,他看着洛桀,似是在推测这句话的真假。
“犹豫了?”洛桀笑道,“这么说,你还是怕死的啊。”
沐临把头转向另一边压在枕头上,黑黑的头发对着洛桀,尽量冷着的声音还是透出了些许委屈,“你早说过你不会杀我。”
“现在信任我了?”
沐临趴着不说话,也不看他。
洛桀无声的呼了口气,沉着嗓音对他说,“沐临,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胸口这驰妖印的来源吧。”
沐临背对着他,依旧没什么回应。
“你哥哥跟允铎定了五年之约,五年后,驰妖印就会消失,没有这封印控制神珠的力量,以你现在身体,根本不可能承受如此强大的灵力。你可明白?”
沐临不说话,心里却有些惊讶。洛桀从没对他如此耐心过。
听洛桀对他软言软语,沐临也不好意思太过强硬,他别别扭扭的开口道,“我知道。。你能帮我,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沐湮那么不忍心,最后不都还是把你留下了。你不该让他失望才是。”
“我留下了,那哥哥去哪儿了。他的身体。。。可以么?”
“沐湮。。”洛桀神色复杂的顿了顿,随后说道,“他自有他的办法,况且,沐湮的法力比你高出多少,你难道心里不清楚么。”
洛桀最后一句话带着浓浓的戏谑和调侃,沐临攥紧枕头的手,骨节又白了几分。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我不会永远如此下去。”沐临回头咬牙恨恨道,“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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