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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婚令-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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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小气鬼客人还会将樱桃偷偷带回去吃。
    杂役们正在摆碗,裴渠巡查进度一般从中穿过;在其中一人身后顿了顿;说:“没有擦干净。”那人似乎有些心神不宁,连忙拿过干净白巾将碗重新擦了擦。
    南山站在外头,探了小半个脑袋朝里看,确认老师正在指点的那人正是送鱼鲙的杂役。她登时警觉了起来,虽然这人面孔很生,但若能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便能很容易地抽丝剥茧查出些关系来。
    他只是个小虾米,谈不上多重要,但却是个好饵。
    南山低头看看地上的鱼鲙盘子,想了想将其端起来,有些吊儿郎当地走进了厨厅。正在监工的裴渠抬起头看她一眼,亦看到了她手中盘子:“南媒官为何来这?”
    南山鼓了鼓腮帮子,道:“沈台主赏了一盘鱼鲙给某吃,可某尝了两口实在觉得消受不了这般生食,又听说鱼鲙挺贵,不想浪费便拿了过来,看有没有人要吃。”
    她演得十分逼真,裴渠明白她演这一出的用意,她这是当着那位杂役的面解释这盘鱼鲙为何会在她手上,且她应该想要当场处理掉这些鱼鲙。
    裴渠遂道:“若不想吃便拿去倒了罢。”
    南山连忙接口道:“哎,真是可惜,若赏一点樱桃多好。”她唉声叹气抱着鱼鲙盘子兀自走到泔水缸前,哗啦一下便将鱼肉全倒了进去,随后豪气万丈地将盘子往长案上一搁:“裴少府接着忙,某这就先走了。”
    裴渠看着她晃晃悠悠走出去,若无其事地继续监工,虽是来来回回走,目光却时不时瞥向那人。那杂役这时倒埋头了做事,努力装出镇定的模样,除了手脚麻利地往碗里装樱桃,丝毫小动作也不敢有。
    外边的雨小了许多,杂役们将樱桃送去宴厅时,雨几乎已落尽,天地间一片潮气,江风吹来,颇是凉快。
    一 场曲江宴从头至尾似乎并无波折,但其中小动作却不好说。裴渠不打算打草惊蛇,故而装作不知道。今日发生之事他并不惊讶,但对方的目标到底是谁却又不好辨 别。沈凤阁身为台官之长,仇家必然不会少,有人想要害他并不稀奇。但对方选在这样一个场合,则似乎又有些别的打算。
    或许是想一石二鸟,害了沈凤阁的同时又构陷于他?可他区区一介县尉,又有谁在盯着他呢?
    众官员们吃吃喝喝,酒足饭饱之后摸摸圆滚滚的肚子谢过上远,便纷纷辞别了。有去杏园继续下一场的,也有去大慈恩寺和家眷汇合的……夏日旬假总是太短暂,不够玩呐不够玩!
    参宴者哗啦啦如鸟散,丢下一屁股烂摊子等着人收拾。裴渠这样尽职尽责,自然要等到芙蓉园宴厅全部收拾干净才好走。他将喝醉了的观白塞进马车里,拍拍他后背:“老师还是回官舍过一夜为好,浑身酒气会被方丈轰出来的吧。”
    观白晃晃脑袋,伸手狠狠一拍裴渠:“臭小子,今日若不是为师机灵,你吃不了兜着走。”
    裴渠当然不能白挨这一下,于是身子前探,趁观白脑子不清醒问道:“老师知道徒孙就是朝歌对不对?”
    观白含含糊糊:“啊?什么?什么是谁?”
    “朝歌这些年怎么过来的老师知道吗?她为何没了味觉?”
    观白继续含糊其辞,最后索性狠狠发了酒疯,挥手一拍裴渠脑袋:“臭小子!你要这样和老师说话嘛!我要回去!回去!”
    裴渠这才重新站直了身子,往后退一步,吩咐车夫:“送老师回去罢。”
    马车拐个弯哒哒哒走了,天色还是老模样,只是这时辰也已不早了。裴渠目送马车走远,折回宴厅内盯着杂役吏卒将后续工作都做妥当,这才打算离开。他甫转过身,就见一只小脑袋正往里探。
    已近酉时,宴厅外天色将晦,站在这里,甚至都能听到曲江荷花池中连片的蛙鸣声。裴渠走出去时,外面细细密密的雨又开始下起来。
    雨下得像雾,因人都走得差不多,芙蓉园格外安静。南山见裴渠出来,连忙站正了,像个小士兵。
    裴渠说:“还不走?”
    “学生也很想早些走,可老师忙到现在,学生只好等着。”她两手一伸,朝裴渠递过去一个帕子包:“倒掉之前留了两块,也许有用。”
    帕子包打开来一看,是两块已经有点变质的鱼鲙。
    裴渠很想表扬她的缜密,但又不想让她翘尾巴,于是毫无表示地接过来,道:“要试试毒吗?”
    话音刚落,一根银针递了过来。
    裴渠没有问她为何随身带银针,只接过来试毒。不过南山却说:“有些毒银针并不能试出来,所以学生抓了一只老鼠。”
    裴渠毫不怀疑她的身手,见银针无甚反应,便说:“带我去。”
    小孩儿甘愿为他所用,今日对他态度极好,领着他到一处小屋停下,推开门进去,便有唧唧吱吱声传来。
    一只可怜老鼠被困在小布袋里,正忿忿挣扎,却不知死期,哦病期将至。
    南山小心翼翼将它捉出来,捏住它给他喂鱼片,小老鼠挣扎着吃完,南山又将它重新丢回了袋子里。师徒二人在小屋里席地坐下,外面天光越来越黯,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南山忙活了一整日,没有吃什么东西,亦觉得有些困。
    她偏头看看裴渠,忽然很想靠一靠,就像很多年前一样。但她又不能这样做,相逢是很难得,她也很珍惜,可前路真是太模糊了。她只想着如果能帮一帮他也是好的,但她却不能为之所困。
    她不随便表露自己的情绪,便傻呆呆地望着那只白布袋。两人等了很久,那袋子里的小东西还是活蹦乱跳的,南山起身说:“我吃个桃子。”她起身正要去拿,裴渠却忽地拉住她。
    “你方才用手拿了鱼鲙,又抓了老鼠。”他得出结论,“洗一洗手再拿桃子。”
    他说着起了身,去袋子里拿了一只桃子,带着南山出去洗手,顺带洗桃子。
    南山蹲在地上将手伸进凉凉井水里浸了浸,舒服地叹口气:“很凉快呐!老师要不要也洗洗?”
    没想裴渠却另拿了一个木盆,打了水专心致志洗桃子。
    师徒二人在廊下洗手洗桃,外面如雾般的雨仍在下,下得无休无止。裴渠将桃子递给她,南山接过来低头啃了一口,道:“这当真是劣等桃子吗?我只觉得脆脆的,吃起来很费力。”
    娃子嫌弃桃子,裴渠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卖起可怜来:“这株桃树能长到现在能开花结果并不容易。”
    娃子似乎懂了其中辛苦,点点头,将桃肉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一粒核。她举着那核左看看右看看,这时旁边却伸过来一只手。被井水浸凉后的皮肤触感很微妙,南山呼吸一滞,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只红绳系着的核雕就扣在了她腕上。裴渠松了手,只道:“给你戴。”
    南 山借着天边黯光瞧了瞧:“桃核做的!”她毫不犹豫地拆穿:“是那日在我家吃的那个桃子的核吗?老师真是小气诶,连桃子核也不肯丢掉,还要做成手绳扣着,看 起来像鼻涕都擦不干净的小孩戴的。”她将老师一点心意贬斥得一文不值,又很势利眼地说:“要送应当送金镯子玉镯子,不然怎么拿得出手……”
    坏徒弟狮子大开口,厚脸皮老师说:“就戴这个,这个辟邪。”
    不愉快的送礼过程到此结束,裴渠起了身,要到屋中去看老鼠的状况,南山也连忙跟了进去。
    此时屋中已彻底没了动静,南山将袋子解开,拎出老鼠,摸了摸却说:“还没有死。”可怜老鼠病歪歪的,一副苟延残喘的模样。
    南山这时道:“老鼠吃了过这么久还未死,且银针也试不出来,这毒药也许并不会致命。”
    “你忘了酱料。”裴渠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模样,风平浪静说:“吃鱼鲙很重要的一个部分是酱料。”
    “沾了酱料再吃就会致命?”南山又问,“那酱料呢?”
    “不见了。”裴渠道,“宴会结束后我特意去找了一找,但酱料碟不见了。”他稍顿了:“台主拿走了酱料,那两片鱼鲙应当也是他顺走的。”
    他说这话时,就已经预料到了沈凤阁正在做的事——抓老鼠试毒。
    但沈凤阁身为谨慎台官,试毒也比天真的师徒二人组要专业得多。
    这时他已看到了试毒结果——只吃了鱼鲙的没死,只吃了酱料的也没死,吃了鱼鲙沾酱料的,已一命呜呼。
    在他印象中,有那样一个人,非常热衷这样的下毒方式。
    他忽然偏过头,与执事道:“让南山来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妹子邀请你一起洗手你都……嫌人家脏(活该旷
☆、第35章 三五抽丝剥茧
    师生二人离开芙蓉园时天已黑透;雨仍静悄悄下着,如雾一般;也不至于将人淋成落汤鸡。裴渠未带蓑衣,只潇洒骑马走着,南山则是套得严严实实;骑在前面小声嘀咕道:“米要淋坏了。”
    裴渠道:“过几日若放晴了拿出来晒一晒就没事了。”
    一听就是生活经验丰富;在异国他乡吃过不少苦头。南山遂问:“老师在番邦时也遇过这样的事吗?”
    “合胃口的稻米很难种,每年得了一些米只能省着吃;有时遇连绵阴雨;也会生虫变坏;就只能拿出来晾一晾。”裴渠道,“时间久了;米香虽是没了;可到底是米。”
    “所以老师种菜,也是因那里可吃的菜很少的缘故吗?”
    “也 不是,只是吃不惯。”裴渠不徐不疾道,“学馆有地,总是荒着,有一回我听说蒋正使要来,便写信托他带了一些种子。他带了满满两袋子给我,我便都种下了。土 壤有别,也有种不出来的,但多数都生根发芽有了成果。耕种是和读书一样的美事,道理朴素相近,收获并不都是只付出努力就可以,还要看天时地利。”
    “老师信天时地利?”
    “你认为不重要?”
    “重要。”南山闷闷地想,“但也不是全部。”
    “你能这样想很好。”裴渠说着,丝毫没有停顿地转了话题:“我看你身手敏捷,会下棋又会画画,还曾拜了观白为师,可你不过才十几岁,家人又未能提供支持,这些年能学会这些似乎有些奇怪呢。”
    “我有个亲戚。”南山干巴巴地说。
    “做媒官的那个亲戚吗?”
    “不是,是另一个亲戚。”
    “你亲戚似乎有许多。”
    “恩,好多亲戚。”南山将斗笠往下压了压,“他们帮过我许多忙。”
    “沈台主也是你亲戚吗?”
    “诶?”南山没料他突然会来这一句,便道:“不是不是,学生哪里敢和台主攀亲戚。”
    “沈台主的出身似乎与你很像,你知道他是哪里人吗?”
    虽然传闻林林总总,但裴渠很确定沈凤阁亦是少年失怙,身世至少算得上可怜。明经出身,后又考中制科,甫为官一年便从秘书省迁至御史台任监察御史里行,巡视郡县、纠正刑狱,此后官途亨通,再无拦阻。
    他与南山的共同之处,就是都有那么一段时日像消失了一般,外人根本无从知晓他们是怎样度过。正因为这段生活经历被抹得一干二净,才引人揣测。
    那边南山好像想了很久,神秘秘地说:“台主是个谜,他是哪里人我也不知道啊。”
    她当真是狡诈极了。
    裴渠想,要从她嘴里套些实话真是难极。可他仍旧不放弃,问:“徒儿如何看待沈台主?”
    “老师要我说善恶吗?”南山想了想道,“他不是好人,但也不能算坏人。”她平静地说。
    说话间迎面有人骑马跑来,南山定睛一瞧,见那人正是沈府执事,便不由皱了皱眉。她勒住缰绳,那人那马已至跟前。执事下了马道:“台主有请,南媒官与某走一趟罢。”
    没想裴渠却抢先道:“这时已经闭坊,某与南媒官打算歇在这边馆舍。台主若无要紧事,还是明日再说罢。”
    执事却回:“闭坊也无碍,某可以带南媒官过去。”
    南山坐在马上,静观他二人周旋。可裴渠未再回驳执事,只看了她一眼,道:“我有话要与南媒官说,还请稍等。”
    他下了马,南山亦跟着下了马。裴渠带她走出去两丈远,停下步子温声问道:“你要去吗?”
    南山点点头。
    裴渠抬起手正了正她的斗笠,温和地说:“他并非你上官,你可以拒绝。”
    “这时候还特意遣人来,自然是有要事。”南山两边唇角微微上弯:“老师不必担心,学生不是小孩子了。”她微微仰头看着他,神情是要他放心。
    可 裴渠的手仍旧搭在她帽檐上,南山挪开他的手,看雨雾中他有些舒展不开的眉头,一时间没有忍住,抬手轻按了上去:“老师皱眉真是难看极了!”她说完才觉自己 方才的动作有些过头,于是赶紧收回手尴尬地要转身,裴渠却忽按住了她的肩,问道:“你很早便认识沈台主了,是吗?”
    南山仍旧一脸轻松,昂起头张口就要说谎。
    裴渠却隔着雨雾定定看着她,温和又从定地说道:“不要说谎,若你说的是谎话……”
    “那又如何?”南山从来都是谎话精,她微笑着淡淡说:“学生与沈台主不熟。”
    话音刚落,裴渠忽俯身低头,贴她无比近。两人之间呼吸声彼此可闻,鼻子都快要碰到。裴渠问:“不熟吗?”
    南山心里咯噔一下,嘴硬回:“不熟。”
    宽大帽檐下似乎一下子安静了好多,南山仿若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虽是个无比镇定的小妖怪,但下一瞬,还是懵住了。
    裴渠原本离她半寸的唇忽贴了上来,虽只是浅尝辄止,可那陌生触感却令南山吓了一跳。她立刻回过神往后退了一步,偏头看一眼还站在不远处的沈府执事,努力要使自己镇定。
    她愤愤看了一眼裴渠,裴渠却淡淡地说:“我说过,若你说谎,那么——”
    “老师真是荒谬。”南山打断他,赌气似的扭头就走。她迅速翻身上了马,同沈府执事道:“走罢。”
    天色晦暗,马匹哒哒哒跑远,只剩了裴渠那匹马孤零零站在雨中。马儿掉头看看自己主人,裴渠看起来风平浪静,完全不似他内心那般汹涌难抑。
    ——*——*——*——*——
    南山到沈府时,雨变得很大,她落了一身潮气,鞋子也都湿了,独自站在西厅等沈凤阁。
    小侍送了热汤热饭过来,说台主还要过一会儿再来,让她先吃饭。南山在案后坐下来,端过饭碗低头吃起来。她吃得无知无觉,很是机械。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她叹一口气,甫抬头便看到了行至门口的沈凤阁。
    她霍地丢下碗站起来,沈凤阁至上首坐下,看她一眼,开门见山问道:“今日如何得知那鱼鲙有问题?”
    南山据实交代,随后反问:“台主试过毒了吗?”
    “试过。”沈凤阁亦直言不讳,“我怀疑下毒者是自己人。”
    “需要某去查吗?”
    “你从那名杂役入手查查看,杂役都是由县廨的人安排,裴少府那应有名单。”
    南山点点头,但听他提起裴渠,却又有些心不在焉。
    沈凤阁看着她道:“你似乎有些烦恼,要说给我听听吗?”
    南山摇摇头,忙说:“没有。”
    这时沈凤阁瞥见她手腕扣着的红绳,那红绳系了一只小核雕,正是裴渠握在手心里那颗。
    他 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于是他道:“我认为裴少府很可能已经认出了你,他对当年之事大约感到十分愧疚,如今认出你来,可能想要拼命弥补,所以你勿需太困 扰。其次,我希望你能厘清自己的心,我说过你要懂得公私分明,之前你一直做得很好,我不希望你败在这件事上。”
    南山颇有些自弃低头地问道:“如果败了呢?”
    我会救你。沈凤阁虽这样想,但他说的却是:“我会杀了你。”
    南山没有接话。她这些年听沈凤阁说了许多遍相同的话,这时再听好像有点麻木。可沈凤阁紧接着说:“前提是如果那时我还活着。”
    南山猛地抬头看他,沈凤阁风平浪静地说:“我很可能活不久,若有那样一天,你记得去找袁太师。”
    “袁太师?”南山完全不知他与袁太师有交情。
    可沈凤阁忽抬手按上额角,脸上竟有些难得的小表情:“好像也不行,那老头近来身体很差,大约也活不长。”他说着淡淡笑:“我信你口严,才与你提袁太师。那位是我恩师,你记住这一点。”
    “那、台主与裴相公……”
    “裴相公虽与我同门,但他不值得相信。裴家人都活成了人精,心思很难猜——”沈凤阁淡淡地说,“我前阵子低估了裴良春,上了个大当。”
    “裴御史做了什么?”
    “此次下毒很可能也与他有关。”沈凤阁轻描淡写继续道,“他的胃口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且他已不止是御史台的狗了,我没能料到他已离核心那样近。”
    南山略心惊,裴良春难道已越过御史台众多上官成为皇帝心腹了吗?
    沈凤阁无视她的惊讶,接着道:“今日宴会上,你搞砸了这场局,所以很可能会被盯得更厉害,近来要更小心为好。”
    南山点点头:“台主亦要小心。”
    沈凤阁听得她这殷切嘱咐,却是漫不经心地说:“若当真是他设的局,惨败一回应不会轻易设第二局,我还有时间。”他要时间等一个人病重,而这个人,正是当今圣人。尽管外面还未收到任何消息,但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位的身体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召裴渠回国,跳过沈凤阁从御史台底下培养新的心腹,令吴王回京……大概都是这位帝王最后的筹划与努力。
☆、第36章 三六困兽 
    外面雨越下越大;裴渠躺在寝床上辗转反侧,帐内有蚊子扰人睡觉是一方面,但某人心思泛滥导致睡不着才是主因。他索性坐起来,在黑黢黢的帐子里闭目打坐。
    毫 无反思精神的裴渠此时并没有对白天“欺负”徒弟的行为作出忏悔;他脑中所想完全是另一回事。今日上远设宴,是以吴王名义相邀;那愿意来的人,是否大多愿意 列于吴王一队?虽然上远好像与吴王关系亲近;但近乎十多年未见面,两人间真的有那样亲近吗?上远这些年的夹缝求存暗中奔走,只是为了给吴王铺路吗?
    上远今日的站队邀请,看起来总有些像是剔除异己;而不是招揽同行者。
    皇帝心中自有一套想法;这其中也会包括将来的继承者;而上远和吴王夫人背后那一系势力亦不可小觑,在这种敏感时刻,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动,不要站队,静观其变。
    事实上目前朝中有些头脸的人物,大多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明面上虽然与任何一派系无关,只一心一意忠于朝廷,但暗地里恐怕也自有选择,譬如裴渠的父亲裴晋安,譬如袁太师,甚至是沈凤阁。
    或许正是因为沈凤阁暗中站队招致了很严重的猜忌,所以今日才会被算计;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想要灭沈凤阁上位,顺便栽赃陷害裴渠,一举两得。
    裴渠深知自己当下处境。他在皇帝眼中的利用价值可能并不大,皇帝将他抓回来或许只是为了盯着他,以防他跟着任何人暗中牵扯不清。因此他要做的,就是做好他的“本职”,不论任何手伸过来抓他,他都不能动。
    为官与种菜看着风马牛不相及,偶尔却也道理相似,必要时守着自己的菜田最明智,东张西望觊觎旁人的田地或者弄些歪脑筋通常要被打。
    厘清了这一点,裴渠本身并无什么纠结难处。倒是他那位可怜可爱的徒弟,似乎深陷困局。他可以看出她对自己的好感,但她却始终警觉地保留着距离,不肯走近一步也不肯坦露心迹。
    她是一早就认出他的。在他认出她之前,她就已存了满腹心思,以说亲的名义接近他,还要装作一副素不相识的模样来。她将自己变成左撇子,改变书写习惯,甚至伪装了身份……这些看起来迷惑人的假象,都败在了她一双眼睛上。
    裴渠终于知道为何第一次在南市重逢时便觉得她异常熟悉,他从未见过其他人有这样一双眸子,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好像能吞进无数秘密却一个都吐不出来。
    裴渠感到忧虑的是——她到底被困在了哪里?他隐约能猜到一些,可却并没有勇气去求证。这事一旦得到确认,他不认为自己能坦然处之。当年送走她是他的决定,正如那日在廊下南山评价的那样“老师太狠心啦,救回来又丢出去,很让人伤心的”。
    那天他对她坦陈有关朝歌的事,也是最后的试探与确认。南山言辞语气中总有些故作轻松的意味,好像当真在听旁人的事,其实内心……也觉得委屈罢。
    这些年她失了味觉,练就了那样一身本事,这些……与沈凤阁有关系吗?
    她若是跟着沈凤阁,这些年是站在谁的一队,又与谁对立呢?将来朝局变动,她身为其中一颗棋子,又会有怎样的命运?
    裴渠深思熟虑了很久,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反正不能让她留在沈凤阁身边,所以必须想尽办法将她娶到手。
    书读多了的人总有几分难辨的痴傻,在感情一事上尤甚。分明前一刻还清楚自己立场,这一瞬立刻变得不讲道理脑子糊涂起来。
    他的静坐沉思行为终于被帐中不计其数的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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