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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神手无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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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飞羽的双掌在一刹间停凝于半空,却似乎在停凝的同时往下猛推,于是,他的整个人蓦而凌虚倒翻——他这一翻去势之快无与伦比,然而,他在翻起的瞬息,双掌却急合互扬,他这两个动作,实际上便是一个动作的压缩。
满空的流弧星芒掣掠中,管景松突失敌踪,他上身倒仰,毫不考虑的双笔快速交叉后插,但是,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当他迅速挥出的双笔尚未及沾到身后战飞羽的影子,就在他的正面,他空无所有的正面,一串看不见的,好像蕴藏在空气中的隐形刃劲,却“噗嗤嗤”急响而起,匪夷所思的电飞而至!
闷吭一声,管景松连连打了几个旋转,差一点便跌摔于地——他勉力站稳,自肩至襟,却斜斜破裂了七道整齐如削的破口,但是,并没有伤及肌肤!
一刹间,他脑中灵光映现,对方所使的奇技,显然是久已失传的掌功心法:“大无相”!
定定的注视着战飞羽,管景松显然颖悟,人家业已手下留情了。
深长的叹息一声,管景松作个罗圈揖,然后,他一言不发,过去拉着神色沮丧的闻瑞星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余下的众人里,除了戈凉之外,没有任何人看得出管景松是怎么落败的!这时,戈凉吸了口气,开口道:“邵一山,接着的这一场是你们上呢,还是夏姑娘和倪朋友上?”
吞了口唾液,邵一山干涩涩的道:“迟不如早,呃,我们上吧!”
说着话,他的目光扫过他的四位拜弟,此刻,这四位“兽王”脸上业已失去那种狂态,更变得有些惴惴不安了,因为他们全都知道方才落败的“两笔先生”管景松是怀有如何高强的武功,管景松的修为决不在他们几个人的任何一个之下,而既然管景松也讨不了好,他们几个也就相对的占不上便宜了……
又咽了口唾液,“白猿王”邵一山硬着头皮道:“这一场,便由我来奉陪……”
他的脚步像有千钧之重,似拖着一样拖到了场子里,而他的四位拜弟,两名掌旗,那种悲楚无奈的眼光,更仿佛是在目送他“壮士一去不复返”似的了……
定了定神,邵一山从长袍之中拔出了他的兵器——三尺长,通体为白钢打造的极沉“白猿爪”!
盯视着战飞羽,这位“五兽王”之首极度谨慎的道:“姓战的,你有什么本事,不妨全摆出来看,我邵一山……”
也没看见战飞羽出手,空气中那种“噗嗤嗤”的锐利破空之声已连串的响起,劲力削薄,片片旋飞,有如无数柄隐形的锋刃在激射!
大吼如雷,邵一山冲刺奔跃,恍同鹰翔,他翻滚躲闪中,“白猿爪”起如天崩地裂,狠猛至极的由四面八方合罩过去!
战飞羽袍飞身掠,双掌时隐时现,却俱是从各个古怪的角度攻击,伸缩以电,劈斩拆拿之间千变万化,令人防不胜防。
两个人影忽来忽去,忽分忽聚,刹间纵掠,瞬息交会,“白猿爪”的舞动有如山云滚啸,而掌刃穿飞,凌厉流旋,更加无孔不入!
猝然,战飞羽一飞冲天,连串跟头又再翻落,掌影随着他身形的转翻四散纵横,破空有声,邵一山猛而后退,在他后退的同时,“白猿爪”力扫,九牛般狂悍的飞砸过来。他的左手暴扬,一团白影竟那么快速的飞向战飞羽头顶!
变化之快是无可言喻的”战飞羽全身急泻,随着敌人这力可裂碑的一爪飘起半尺,闪电般在爪头上打了一转,同时,那团白影掠过他的头顶,他左手斜指向上,右掌在刹那间分同九十九个不同的方向斩出,他的头发飞起一络披散下来!
“噗嗤”的无形掌力暴旋而出,那团小小的白影居然“吱……”声惨嗥,白毛与鲜血喷洒半空,白影便翻腾滚扑着抛起落下,邵一山在急切问运爪去截那九十九掌,但是,像来自九天的神手,另有一掌突然在这九十九掌之外骤而出现,这一掌由右侧飞来,“吭”的一声便将邵一山劈了个倒翻元宝!
“哇”的吐出一口血来,邵一山挣扎着尚待站起,但是,战飞羽的一只手掌已经斜斜垂指他的咽喉——那只淡青色的,修长冷硬的手掌,邵一山知道,比得上最锋利的刀刃!
跌落在三丈之外的那团白影,赫然竟是一只小巧的、罕见的白猿,在它尚有生命的时候,应该相当活泼可爱,柔软洁白的细毛,玲珑纤细得只有人们巴掌般大的身躯,正适宜搂在怀里受人爱抚,但是,这头小白猿如今却已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了。
战飞羽晓得这类小白猿的来历——他们的性情远不及他们的外貌来得可爱,这类小猿,只有苗疆山区有少数出产,名叫“袖虎白”,性凶悍而暴戾,利齿利爪,行动快捷如电,不易驯养,但一经驯养,则事主忠心不二,邵一山畜养这种“袖虎白”做为伤人的暗器,可谓别出心裁,不过,却也合了“物以类聚”这句话了……
仰躺在地下制于人的邵一山,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其他四位“兽王”,以及杨雍、范杰等人俱不由得纷纷离座而起,大有一拥而上的意思!
戈凉往中间一站,冷冷的吊着眉道:“各位,邵一山生死之权乃操在战飞羽之手,恕与不恕全在于他,这就是胜负之分,各位不要想浑打主意,这地方还有规矩在!”
狂叫着,“巨灵王”林冠大叫:“腌缵气受够了,哥儿们,并肩子冲上去救老大!”
他这一吼一叫,其他的三位“兽王”两名掌旗,立时分散开来,却又在分散的一刹,如虎出押般扑向了拦在中间的戈凉!
戈凉大鸟般飞掠八丈,人在空中大喊:“战飞羽,我们就以彼此间放倒这些畜兽的多寡来作为比斗胜负高低!”
战飞羽大声道:“好!”
他这一个“好”字还在舌尖上跳跃,戈凉已流光也似泻空而下,只见寒电随手飞扬,“五兽王”属下那位二掌旗范杰已狂吼如位,满胸鲜血四溅着倒仰而出——连他手中的家伙五环七星刀尚未举起!
戈凉的身形沾地立弹,凌空暴旋,冷芒流射中,“王狮”杨雍也双手捂着喉陇,发出那种怪异可怖的呼噜声踉跄仆地!
“人豹王”孟逸帆的一对“锁骨钩”七次扣折戈凉,却七次一瞬落空!
紫袍飞舞,战飞羽的身影奔向“巨灵王”林冠的面前,却在林冠的两柄“锥头锤”猛然迎击之际晃掠向“刁狼王”胡进左侧,胡进蹲身马步,亮晶晶的“狼牙棒”回手狠扫,战飞羽倏然头下脚上倒翻,他暗嵌三角钢尖的软皮靴“当”声踢荡开胡进的“狠牙棒”,抖手三十七掌打得胡进就像一堆烂泥般软糊糊的贴向丈远的砖地上!
冷光一抹擦过战飞羽的背脊,痛苦的初始,使得他往下急俯,一道尺许长的血口子翻裂在他背上,他头也不回,一掌右挥,一掌却由下往上打向先行挥出的一掌,于是,空气中“波”声抖颤,一股如矢的尖锐力道斜抓着激射往后,惨号立起,——“黑虎王”杜昌歪斜后退,他左腰上血洞如拳、手中紧握的“牛角刀”上尚沾染着战飞羽的血!
戈凉的脚底就像安装着强有力的弹簧,他沾地即跃,闪旋如风,进退之间快同鬼影,难测难忖,“人豹王”孟逸帆疾若流虹似的连串攻击,汗毛也没触上他一根,只见他猝然飞起又躲开了“巨灵王”林冠的猛袭,右手的一溜寒电往侧扬闪,左手的一抹冷光却蓦地敲上了那抹往侧扬闪的寒电,于是,这抹原本往侧发出的寒电便“啐”声倒射,猛一下穿透了“人豹王”孟逸帆的喉咙!
悍不畏死的林冠红着眼暴扑过去,“锥头锤”上的尖锥刮过了戈凉的右肋,戈凉随着敌人驼锤一刮之际蓦然弹跃,左手倏往下插,老天,一柄宽有两指,长仅尺半的莹莹短剑,业已深深透进了林冠那巨大的头颅骨壳!
这时,战飞羽也正好将重伤垂死的“黑虎王”杜昌劈得在空中打了五转跌落于地!
两个人得手之下,不约而同的闪扑回来,一齐掠向坐在那边的“白猿王”邵一山。
邵一山的坐姿奇特——他圆瞪双眼,眼球凸突眶外,张牙咧嘴,五官歪扭,一双手紧紧抓扯着自己的前襟,而他的前襟却已被他的手撕裂成片片条条,他吐得满胸满身又满地的血,就这样,他僵木又毫无动静的笑着不动。
戈凉一跃而出,“呼”的转身站定,战飞羽也已经默立邵一山身边,神色威煞的望着这位‘五兽王’之首,半晌,戈凉开口道:“他死了?”
点点头,战飞羽缓缓的道:“他死了,他受的一掌原伤得不轻,一定是又目睹同伙惨败,在急怒攻心之下逆血反涌,内腑迸裂致死……“五兽王”算完了……”
戈凉望了望战飞羽的背伤,又瞧了瞧自家右肋那血糊糊的一片擦伤,他微笑道:“战飞羽,你我全挂了彩,我放倒他们四个,而你放倒他们三个……”
战飞羽平静中带着一点倦意的道:“你赢了,戈凉……”
摇摇头,戈凉道:“不,该算你赢才对,我放倒的四人中有两个只是二流角色,你所胜的三名对手全是棘手人物,何况在此之前你还经历了数战?战飞羽,你赢了才正确……”
曲少英与媚媚便在此时双双走了上来,曲少英爽朗的笑道:“二位俱是一代英豪,百年义士,可谓又瑜又亮,难分轩轾,我看,二位谁也不输,谁也不赢,都是胜利者!”
媚媚娇笑如花,甜蜜的道:“曲先生说得是,这才是最好,最完美的结果,皆大欢喜,毫无残缺……”
突然间,凌刚奔近几步,指着围墙那边大叫:“老大,那个叫什么夏婷的女人同那个姓倪的小子逃之夭夭啦,我们快追……”
摆摆手,战飞羽正眼也不往那边看,他淡淡的道:“让他们走吧,我的故友曾嘱托过我要饶恕她——这一次算了,我希望彼此不要再遇上,否则,她也不幸,我也就更遗憾了……”
戈凉笑道:“他们逃得对,因为他们自知没有机会——不管他们有任何目的,都一样毫无机会!”
说着,这位“鬼刺客”又转向战飞羽:“飞羽兄,请进‘幻音楼’奉茶,待我们扎治伤,然后,晚上再浮一大白!”
战飞羽抱拳道:“多谢了,戈兄。”
收好由凌刚交过来的一对“雕龙短剑”,戈凉一边偕同战飞羽、曲少英、媚媚等人往“幻音楼”的方向走,他一边有意无意的向媚媚道:“到了晚上,叶媚,把你暗中托请曲先生调集在庄外埋伏着的“十敷岩”那干手下一起请进来用膳,休息的地方凌刚会为他们准备……”
怔了怔,媚媚脸通红的道:“你,你知道——知道我请曲先生到‘十敷岩’调集我的人手啦?”
哈哈一笑,戈凉道:“小甜蜜,你这点把戏还瞒得了我这双老江湖的利眼呀?”
于是,战飞羽同曲少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在这片欢欣的、和祥又了解的笑声洋溢里,一行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幻音楼”的门扉之内……
神手无相十六、雪林、颓垣、血浴骨
十六、雪林、颓垣、血浴骨
布满乌云的灰暗天空中,飘洒着鹅绒般的雪花,给大地上的万物,披上了一袭冷冽冽的日袍!
风雪中的景色,白得惊心,白得阴森,白得狰狞。
尤其是那雪林边上,风雪附贴着虬枝结干,白秃秃的枝极,斜插天际,活像一群穿着孝袍子的恶鬼,挥舞着干巴巴的瘦弱胳臂,作状跳祭舞。
严冬,这个大地的煞神,役使着凛冽的寒风与怒雪,风助雪势,雪助风威,向大地肆虐。
严冬的天气,使人自然的兴起荒凉与凄清,落寞与怔仲,森寒阴冷得人从心底里感到凄戚!
山岭下,雪林旁,蜿蜒的大道上,一骑骏马,踏着碎玉织成的地毯,逆着刺骨的风雪,奋蹄扬鬃的昂然前冲。
马是千匹中挑一的神驹,马上紫色风擎中,裹着那张脸色特异的苍白,身形格外匀亭,瘦削挺拔的战飞羽。
他全身都宛似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冰寒气息,这气息与森寒刺骨的风雪,凝聚结合成一体,散射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凛冽,予人一种战栗与窒息的感觉。
那双冷寞而寂寥的眸瞳中,显示出一种无需言喻的生硬与酷厉,瘦削的身形,使那风氅显得格外的蓬松,但那宽阔的肩膀,撑持着风擎,在风雪中鼓荡,却强烈的透出一种极端惊人的森寒英气。
疾行的马儿,蓦然停蹄。
停在山岭下的雪林旁。
战飞羽挺身控缰,扭头望向雪林地面。
血,一滴滴鲜红的血!
血成一线,从雪林边拖洒而出,一直延伸到大路,顺着大路,蜿蜒没入远方。
血滴,断断续续的,那断了的地方,雪面隐隐显露出杂乱的脚迹!
脚印被雪盖住,但依旧能够看出,尤其在江湖经验老到的战飞羽眼中,是一丝儿都漏不掉的!
他那双冷寞而森寒的双目,盯视着雪地上的好一线点点血丝,与杂乱的脚印,陷于沉思中。
显然,那杂乱的脚印,是属于三个人的,血由一人身上流出,是前逃,断续的地方,是被迫者追及后,打斗所践踏。
无异的,他敢确定,这是追逐的局面。
马儿喷鼻的咻声,与奔驰后的喘息声,听在战飞羽耳中,似无反应。
那奋蹄扬鬃,刨雪的双蹄,看在战飞羽眼中,却使他那股冷寞的森寒,变得爱怜。
那双苍白的,瘦长的手掌,轻柔的,抚摸着那落满雪花的光亮鬃毛!
马儿似欲扬蹄——
蓦然!
一抹细弱的呻吟,自林中随风雪传来。
那是个重伤人即将咽气前的呻吟,听在战飞羽耳中后,只见他双腿一夹,本欲扬蹄的马儿立停不动!
柔声的,轻拍马头,战飞羽道:“小龙,好好照顾自己!我去看看!”
话落,一抹紫影,已闪进雪林,身法之快,有如一团掠空的劲疾紫电,眨眼无踪!
马儿轻灵的隐入林中!
战飞羽瘦长的身躯,裹在蓬松的紫擎中,犹似一座千年古钟,挺立在雪林中央的空地边缘。
林中是处颓垣残瓦的古刹。
战飞羽就站在残败的古刹门前。
点点血迹,自那只剩下半扇木门的古刹中穿出,较路上的那一缕血迹更多,浓浓的,大大的,一滩,一滩散落古刹门刚。
又是一声呻吟,声音出自散落血迹的尽头,一棵高大粗壮的树脚下,一团蜷缩的身影。
呻吟声听在战飞羽的耳中,使他不由得起了一阵懊丧,他懊悔他来迟了。
因为他听得出来,那是一声断命的呻吟,一个人在最后离开人世的出气声。
人影闪进战飞羽眼中,更使他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那人已是由生变死,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那是个劲装汉子,全身血渍污漫,整身身体躺在血泊里,俯首向地面,脊背上翻着三条血肉模糊的紫肉,附近地上紫红透亮,是结成冰凌的血雪,围着那尸身一圈,那本是白色衣袍的身上,此时也成了紫红,只间隔的尚露着那么几处血肉里的白点。
若非战飞羽的眼光利锐,还以为他本来就穿紫袍!
战飞羽看得出,虽然那人背上有血肉模糊的尺余长三道刃伤血口子,业已露出了骨头,但可并不是致命伤。
他知道,使这人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最主要原因,乃是他流在身体周围的血,太多了。
血是人生命的源泉,一条大江大河,没有了最初的源头,也会干涸的。
战飞羽苍白的脸上,那种特异的苍白,露出了一种森寒的凛冽。
他那寒毒的目光,射向角落,半扇古刹门隙,瞳眸中的寒毒之光,如利箭似的,看穿了那破门内的挡眼屏风,直射向厅里深处。
紫毫动了,战飞羽稳重的就像一座山,一步步的,慢腾腾的,大步迈进。
进入山门,转过破屏,入眼的是散落地上的十数具尸身,每一具尸身都俯卧在地上,脊背上翻着三条血淋淋的刃伤,每一具尸体,都围绕着一滩凝成冰凌的紫血!
每一具尸身的衣着、伤痕、死状,都与山门外那具尸体一模一样,除了肥瘦高矮外,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
古刹正殿,还有那么一隅之地,没有露天,但,风雪却依然可以吹漫。
战飞羽那寒于天星的双目,扫视古刹一周后,目光落在那唯一尚未被风雪侵凌的地方,那已颓废的神像座下的黑洞。
战飞羽迈步向前,身形停在殿前最后一层的石阶上,任由风雪无情的飘落,久久没有任何举动。
风雪呼呼,这是仅有的声响。
蓦然!
风雪声中的一种特异的声响,惊动了战飞羽!
挺身凝神!
寒星般的眸瞳,凝视神座的黑洞,双手习惯的笼在袖中,环抱胸前。
雪地上,在那错落的尸身中央,同时射落了三条身影,三条疾劲的身影。
落地时,中间身影,突现踉跄!
两旁身影,一左一右,电光石火般的同时出手,将那中间身影扶正。
中间身影,乃是一个两眼无神,全身软瘫的年轻人,自那全身渍痕斑斑,血污狼藉中,犹能看出是一个极端俊俏的人物。
人显然是负伤后,被制住穴道。
左右挟持他的,是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大汉。
右边大汉的额头上,长了一个肉瘤,铜钱般大小,乌光油亮,活脱似长了三只眼,加上蒜头鼻子血盆口,和着一脸的横肉,凑成了副使人看了一眼就生恶心的熊样子。
左边一人,虽然生长高大,却天生长了个小脑袋瓜子,尖头缩腮,配上个塌鼻巨嘴,极像是个马猴。
三十来岁,都是一色的紫衣劲装。
肉瘤汉子,躬身肃容向背对着他的战飞羽方待开口,突然一股阴冷的声音道:“朋友,进来啊!”
肉瘤汉子闻声,蓦然长身而起,诧异满面的向马猴似的汉子望了一眼,马猴汉子,更似满头雾水的摇摇头,适时,阴冷的声音又起道:“你们两个来的正好,将那个废料劈了,招待招待台阶上的这位朋友!”
恍然大悟!
肉瘤猛然跳动,愤急形于面上,肉瘤突然放出一股血红之光,双眸似火的瞪着战飞羽,沉声喝道:“朋友,你是何人?”
“……”
半晌沉默,突地马猴道:“管他是谁,先劈了这废料再招呼他!”
蓦然间,紫影飘动,似一股疾风。
在肉瘤与马猴汉子尚未采取行动的刹寻那……
紫云暴卷,二人惊得一怔,紫色暴风卷去了两人中间的挟持物!
紫色的鬼魅,紫色的旋风。两人凛然愣立当地,瞬间,似脱魂般的惊呼:“神手无相战飞羽!”
出手迅捷,沉着潇洒,如同无事人般的,将那血污狼藉,满身斑渍的年轻人物,拍开穴道。
感激的望望战飞羽,无言的退后,年轻人倔强的挺立当地,风雪中闭目凝神,别有一股沉雄之气!
肉瘤汉子,愤怒的吼道:“战飞羽,你他妈的横插一手,你……充哪门子的英雄,懂不懂江湖规矩?”
马猴汉子,一开口就像是见了母猴的那副熊样子,咧着个血盆口,几乎将两边的腮膀撕成两半,咧咧嘴道:“真想不到竟然是你,好啊!既然碰上了,就让我们哥儿两个称量称量你的份量,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样重,那样棘手!”
沉默,一股凛凛的沉默。
愤怒的沉叹,肉瘤子道:“你算是他妈的哪棵葱,到处充能!”
双臂抱胸,双手笼袖,战飞羽那森寒的双眸,点漆似的,射出两道寒光,注视着二人,使他们自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
称强的,马猴脸汉子道:“来啊,战飞羽!你难道怕了?”
语声像冰缝里蹦出来的,战飞羽道:“怕?就凭你马猴冷高,同三眼虎暴冲的名号?”
三眼虎暴冲粗声道:“怎么,还不够?”
极端的不屑,战飞羽轻蔑的道:“岂只不够!根本就是——”
马猴冷高道:“怎样!”
冷峭至极的寒声脆于炒豆,战飞羽道:“不配!”
暴跳如雷,三眼虎暴冲唰的一声,一支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两刃扁锋,似刺非刺的家伙亮了出来,猛然冲向战飞羽。
突然伸手,马猴冷高,一把拉住身旁的三眼虎暴冲,奸邪的咧开大嘴,笑向战飞羽道:“姓战的,你我双方根本就不知彼此深浅,你说这种狠话,有啥用?”
战飞羽深沉的望了二人一眼,又似有意地望了望身后那挺立雪中,闭目调神的年轻人,这动作无异告诉二人,不配的原因,已由那年轻人的脱出他们掌握,而有现场的证明,任何人都该懂得他这一眼的意思!
三眼虎暴冲,暴躁的脾性一发,又待前扑,阴阴的马猴冷高,却依然拦住了他,皮笑肉不笑的,冷然的道:“姓战的,你的本事好,武功强,不错,你的名头大,声望隆,是个人王我们也晓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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