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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神手无相-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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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魁突向丁元一道:“元儿,不要听他的,我看他是伤得太重,发烧烧昏了头啦,走吧!”

  怒瞪小眼,驼峰耸动,叱声厉吼,华驼子道:“大个子,你敢不敢同我赌个东道?”

  摇摇头,钟魁道:“我哪里敢,你越吹越大,我怎会吹得过你?”

  不屑的,华驼子道:“想你也不敢,你莫忘了,元儿已服了我两颗夺命丸,再服一颗就是三颗了!”

  钟魁促狭的道:“对对,二加一是三,这个帐要不是你算给我听,我还真糊涂得弄不清楚,真是天才,天才!”

  华驼子笑笑,轻哼道:“我不吃你这套,少同我来,可是谁又能死三次?三次都服夺命丸?你可知三服夺命丸的人,是个什么样儿?有什么特异吗?”

  钟魁猛一拍脑袋,突的道:“好!好!听你的,元儿走!”

  一把抱起华驼子,向地道口,率先走去!

  丁元一紧跟后面,艰难的举步,边走边轻声道:“钟叔,你怎么变卦了?”

  欢愉的,钟魁道:“我忘了,三服夺命丸的人,是会徒增十年功力,汇聚所学于一身,若是个天才,那不就是个开门立派的祖师爷吗?你自小即被这驼子从阎王爷那儿夺了一条命来的,今天你又服了他一粒夺命丸,如今你内腑震伤,他的夺命丸又可派上用场,一炷香后,你的功力,恐怕已不是我两个老怪物能够企及的了!”

  丁元一疑惑的道:“华叔的药,不是要死人才可以有吗?”

  华驼子轻笑一声道:“傻小子,死人才用那是对武林同道的限制,要不,凡伤就用,我哪来那么多的药,你可知道,我这一生,一共只炼成了几丸?”

  丁元一道:“几丸?”

  华驼子道:“十九。”

  丁元一惊啊一声道:“十丸?我一人就服三丸,华叔,你还有几九?”

  华驼子道:“怎么?你想多吃一丸吗?”

  丁元一道:“不,不,我是说太浪费了。”

  华驼子道:“浪费?嘿嘿,想叫你死三次还办不到呢,对你是浪费?对别人那不成了暴殄天物?”

  丁元一道:“到底还有几丸?”

  华驼子道:“两丸!”

  眼前一暗,三人已进入地道,华驼子道:“大个子,你放下我,将门堵上,以防万一,我已可自己行动,你弄好了就来,元儿,你领路。”

  战飞羽飞射林中,略一停身,蓦然向林深处射去,深入十丈,突然面前红影一晃,那匹神骏,出现面前,人畜相见,欢愉之情,溢于言表,战飞羽纵身落在马上,爱抚马首轻柔的道:“小龙,让你久等了,走吧!”

  扬首抬蹄,马儿轻悄无声的,踏着林中积雪,向外穿出,不多时,已至林缘,一望无际的银白,隐隐中,尚能显出大道中的楞痕,一拍马颈,战飞羽道:“小龙,走吧!”

  一声低嘶,奋蹄扬鬃,得得声中,紫云遮掩红日,人马刹时上路,银白的大地上,只看到一溜紫红相间的星光,向前疾射!

  天已暗下来了,灰云满天,白云盖地,天地间却并不是暗,马行如风,一炷香的时间,已出去了十余里路。

  大道贴山而行,前面就是一个拐角。

  马至拐角处,蓦的人立而起。

  紫云飘动,红影倏停。

  马儿喷鼻扬蹄,傍依着战飞羽的紫衣。

  大道上,一排站着五个人!

  一式的黑衣蒙面!

  战飞羽轻拍马儿,马儿后退了,达达的。

  双手笼袖,稳立如山,那寂寥而森寒的眸瞳中,露出了无比的犀利,扫射得蒙面人,只觉得寒气生自心底。

  一声粗厉的吼声,起自一个高大的黑衣人之口,道:“娘的皮,战飞羽,你他妈的摆出这副熊样子,就能唬住了人?保住了你的狗命?”

  缓缓的,战飞羽道:“五条狗中,你最窝囊,因为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最矮小的蒙面人,尖声吼叫道:“战飞羽,老子们不是来听你卖弄嘴皮子,考量你的俏皮的,老子们是来给你送终的!”

  战飞羽深沉的道:“我在等着。”

  逼近几步,同时的,“刷”声齐响,每一个人都抽出了一条蛇形钻。

  心下一动,战飞羽沉声道:“骷髅帮的‘煞使’已十年未出现江湖,想不到战某人有此幸运!”

  低沉的哑声……

  是其中那个肥胖出奇向横里发展的人出声道:“幸运?哼,你该说算你倒霉。”

  稳立如山,冷冷的战飞羽道:“那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火暴的叱吼,另一蒙面人道:“这一遭,姓战的,你没什么皮可调了,多管闲事,管到骷髅帮来,你那是霉星高照!”

  古并不波,战飞羽道:“你能唬的住我姓战的吗?朋友。”

  从未讲话的瘦削型蒙面人开口道:“怎么,分量不够?”

  讥诮的冷哼一声,战飞羽道:“你说呢?”

  斩截的信心十足,瘦削的人道:“小题大作。”

  沉稳的,战飞羽道:“在江湖上混了二三十年,我还没有碰到过见不得人的够分量的角色。”

  一声咆哮,又是那粗厉的高大蒙面人道:“娘的皮,战飞羽,老子今晚非要将你大卸八块!”

  眸瞳射出精光,扫射大个子一眼,战飞羽淡淡的道:“我讲过,你最窝囊,等会你就晓得第一个吃亏的必定是你这个草包!”

  暴跳如雷,口沫四溅的大喊,高大蒙面人道:“娘的皮,战飞羽,你敢嘲笑我?你他妈的真正是不知死活到家了!”

  战飞羽道:“说的不错,阁下正是如此!”

  是那个瘦削人,沉声道:“战飞羽,今晚你就做个糊涂鬼,让我们这见不得人的角色,给你送终!”

  人影晃动,寒芒旋闪,五个不同的方位,将战飞羽围圈当中,回旋,游走,旋风激荡,如海浪漩流!

  战飞羽,耳目并用,稳如泰山,神色自若,仁立当中,慢腾腾的启口道:“各位注意脸上的蒙面黑中,我这双手的第一目标,将是揭穿你们的面貌!”

  神情一滞,动作倏停,心神大震,怒吼连连中,蛇钻闪耀,像极了五只饿虎扑食,五支蛇钻,翻腾着交相飞射,齐集一点!

  森森的钻芒,一道道形成一蓬光流,交织穿射,一时划为圆弧,一时如暴雨倾泻。

  毫无声息,笼袖双掌倏翻,两股力道,分向散射,倏又集拢,像两道天河似的光雨,压向那道道光流,那么白惨惨,蓝汪汪的,如丝如箭般,罩射蛇钻。

  蓦的里——!

  蓝芒幻影,扩浪蓬散,一声凄嚎,数声惊叫,光流四散,人影冲撞,蛇钻噗噗落地!

  战飞羽喟叹伫立当地,依旧是那种老样子,好像似刚刚的那场争斗,他是一个旁观者。

  轻喟后一声长长的叹息!“想不到,想不到,竟然是你们哥儿五位!”

  令他想不到的事多着呢。

  嗤嚓连声中,突然五人同时左手捂着面孔,生生抓烂,右掌“噗噗”击碎天灵,五具身体同时倒地!

  神情倏愣,战飞羽望着手中的五条黑色罩中,心中倏然一紧,而上初次出现了悲凄之色。

  “大河五义”蓝氏兄弟,为骷髅帮做助纣为虐的“煞使”已使他战飞羽大出意外,在揭穿他们本来面目后,竟然齐齐自毁面容,击碎天灵而死,这更使战飞羽大为惊懔!

  战飞羽站在当地,陷于沉思。

  骷髅帮,能役使大河五义,这侠义道中,盛名久著的人物,使他百思不得其解,煞使向来是一人清醒,余众迷失的,但看这五义却是全部清醒着,这与往昔行径,又大相径庭。

  原使他惭愧的是,若非他揭穿了他们的面目,他们不会死得如此快捷,凄惨,他相信,在他逼迫之下,他们突然露出本门武功,那时,他大可一走了之,不至于使五人自杀而死。

  但战飞羽却忽略了一件事,何以五义在揭穿面目后,全毫不思索的齐齐自杀?这是骷髅帮的规矩,抑是五义耻于其行,而羞愤自毙?

  战飞羽摇摇头,走至山旁,三掌两掌,将傍山的一处坑洼之地,击得深下三尺,快捷的将五义尸身,搬入坑内埋好,他立在新坟前,轻轻祷告道:“安息吧,看在五位先前侠行义举分上,战飞羽绝不愿再让骷髅帮横行下去,更不会再有类似事情发生,你们为什么如此,我不会去查究,我会给你们保持声名的,放心的安息吧。”

  一代武林豪客,也生出了无比的凄侧。

  战飞羽轻纵上马,上道了,神情是落寞的,心情是沉重的,向来没有如此沉重过。

  十余里下去了,再未有岔眼的事情。

  一处依山傍水的山洼子里,数十户茅屋中,挺立在尽头的一处荒陋的客栈,战飞羽进入里面。

  马儿被牵到后进,战飞羽特意的嘱咐小二,用最好的草料。

  战飞羽自个儿找了副座头,要了壶白干,几样山居野味,乡村小店,自斟自酌的,心中犹自思索着这一日的遭遇,他有几个解不开的结!

  丁元一似是骷髅帮的逃犯,今天他就是个导火线。

  丁元一又与武林二怪华驼子有关系。

  华驼子怕一个叫九姑的人!

  骷髅帮与武林二怪为了丁元一而敌对。

  战飞羽思至此处,脑中灵光一闪,自忖,难道丁元一是被骷髅帮劫持?不,噢,诱使后逃亡?

  战飞羽自信,这个判断不错。

  还有……

  战飞羽懒得再想了,他叫来小二道:“可有上房?”

  小二满口应承道:“有,有,爷要住店,请跟我来。”

  小二引着战飞羽走至最里面,一处靠山的三间茅屋中,小二道:“客爷,这是小店最清静的地方,再好的可没了,你看可以住?”

  战飞羽听小二说话甚是诚实,不似城镇中干此行的人那种油腔滑调,即微微点头道:“好,我就住右间吧!”

  小二送过茶水等物,房中只剩下战飞羽自己。

  小二那朴实的面孔,真诚的话语,与那棉衣中裹着的强壮体格,使战飞羽又认识到人的另一面。

  不久,传来小二接待客人的声音。

  战飞羽摒挡紊乱的思绪,刹时人于忘我。

  练武人的惊觉,使战飞羽惊醒,小二的声音,由左房传来,声带关切道:“客官,你强忍着点,我这就去请隔壁的客官来,看能否为你治伤,唉,这些天杀的,最近越来越不像话!”

  脚步声中,有微弱的呻吟与愤恨声,门帘起处,店小二惶急的神色,期求的目光,望着战飞羽,期期艾艾的,欲待讲话……

  战飞羽已立于当地,摆手道:“知道了,小二哥,走!”

  小二感激的,高高举起门帘,紧随在战飞羽身后步入左间。

  暗淡的灯光下,木板床上,躺着一个委顿的自净面庞的书生,失血似的面色,两眼深陷,浓浓的眉毛,格外挺突,双颊高耸,更形显得削瘦。

  小二紧随战飞羽进内,在身后道:“这位相公,路过前面天时已晚,在距此不远的‘美妇家’碰上了三个人,硬说这位相公是什么‘骷髅帮帮主’,一拳给打昏了过去!”

  小二在身后讲话,紧贴战飞羽身躯,床上的书生,无力而虚弱的翻着无神的眼睛,无助的望了战飞羽一眼,咳喘的唉了一声,痛得全身起了痉孪!

  战飞羽道:“怎么样的三个人?”

  小二迟迟的道:“据这位相公说,是一个年轻人和一个驼背老人,还有一个于思满脸的高大老人。”

  战飞羽漫不经意的道:“是他们……伤在哪里?”

  小二道:“相公说是前胸被那高大老人击了一掌,就昏过去了,他醒来已不见了三人,强忍着来到小店,客官您能否察看这位相公的伤势,行行好,救救他吧!小店也会感激您,菩萨也会保佑您的!”

  战飞羽轻笑道:“菩萨保佑不保佑,那是他的事,小二哥看来真的感激了,否则,客人死在店里,你可就吃不完兜着走!”

  小二不好意思的道:“客官你真是……唉!这是实情,但救人总是好事,客官,您就行行好吧!”

  战飞羽道:“好,待我看看再说。”

  小二一听,突然将桌上油灯端在手上,紧傍着战飞羽,高高的举起,使灯光明亮的照在床上。

  感激的,强忍着疼痛,书生将胸前衣襟敞开,一声惊呼,油灯突然翻倒,店小二惊慌手颤!

  战飞羽双掌齐飞,一手接灯,一手扫油。

  蓦然全身一麻,劲力全失,身后两处大穴,被人制住,床上的书生,倏然跃起,迅捷的出手连点战飞羽全身大穴,伸手接过了油灯,置于桌上。

  将衣襟扣好,跃落地上,沙哑的冷声道:“战飞羽,我讲过我要收拾你!”

  闭着眼,战飞羽道:“无耻!”

  一声得意的冷笑,书生道:“骂得对极了,骂得再对也没有用,骂是你,死也是你!战飞羽逞英雄,装好汉,不能保命,假假真真,那才是立身求生成功成业之道,你尝尝我无耻的滋味如何?”

  “刷”的一声,一支小巧玲珑的无肠剑,执在手中“噗嗤”一声,自战飞羽的右胸,齐柄没入,迅即拔出,“噗嗤”一声,左胸又是一剑。

  鲜血突然外冒,紫色的衣袍上,流着红色的鲜血,看上去像是两条流淌的小溪。

  站在身后的店小二,此时突的开口道:“主上,给他个痛快算了,我们不是要赶着去办事吗?那分……”

  在书生摇手之下,小二停止了未完的话,沙哑的,书生道:“战飞羽,你多管闲事,管到我头上,我要让你流尽鲜血而死,这儿不会有人来了!就是有人来,也救不了你,这两剑,离你的心房,只那么一点点,血流的会很快的,不要一个时辰,你就会血枯而死,多谢你的仁慈,给了我这么个好机会,嘿嘿,你就多多体验一下,流血枯死的味道吧,本座不陪你了……”

  人影晃动,书生与店小二,业已出屋而去!

  战飞羽只感到极度的愤恨,恶心,愤恨自己的无知,恶心自己的行动。

  行道江湖,对任何人,战飞羽都没有今晚如此仁慈过,他恨他自己无知的竟被他自己的眼睛骗了,那店小二的朴实,诚挚,得了他的信任!

  恶心自己竟然未能瞧出,这“无耻公子”的乔妆,如今他已知道,骷髅帮在十年后,业已不是原先的骷髅帮,帮内主持大计的,竟然是“无耻公子”,这江湖中下三滥的人物!

  他恨他知道的已晚,如今他无能为力了,他以无上玄功,连连试验,能否冲开所有被制穴道,但他失败了,他只有眼睁睁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无耻公子,用的手法至为霸道而狠绝,使他无法提气,无法运功,空有一身至高武功!

  血一滴滴的外涌,心跳随着加速,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溜走了,感到土命亦随着接近尾声!

  他有不甘就死的心,却没有不死的力量!

  无耻公子,临走时,点了他的哑穴,连他呼喊他人的希望部断绝了!

  他望着那摇晃的灯焰,孤独的身影,心中起了无比的落寞,他闭上眼睛,静静的等死!

  “店家,店家!”

  熟习的声音传入战飞羽耳中,他的心房狂跳,血流加速,生的意念,反不及羞耻之心来得重,战飞羽急昏了过去!

  人就是这么种动物,当他活着的时候,名誉似乎是较生命重要,战飞羽就是如此,那呼店家的声音,他听的出是气死鬼钟魁的,他判断得到,店小二走了,全店里只有这里有灯光,在找人不着的时候,钟魁自会到这屋里,那时,他是活命活定了,但却羞于见人,他怎能不急怒得昏过去?

  昏过去的时间不久!

  当战飞羽醒来时,只感到伤处清凉舒适,毫无痛苦,强忍羞龈,睁眼去看,面前站着丁元一同华驼子。钟魁三人,只见丁元一喜形于色的道:“战大侠醒了,可还觉著有不舒服的地方?”

  自豪的,华驼子道:“元儿,您怎的不相信叔叔的夺命丸与伤药,包管这小……战大侠休息一二日就恢复原状,嘿嘿,说不定还较一往更强上一倍呢!”

  钟魁在旁挪揄道:“你懂什么,夺命丸碰到‘神手无相’。能不功效加倍?那还有什么资格叫神功灵药?”

  战飞羽一听,治死人华驼,竟然给他服的是华驼子视为性命的“夺命丸”,不由得起身抱拳,双目凝注华驼子。

  这种无声的感谢,发出肺腑,格外真诚。

  丁元一在旁急声道:“战大侠,小弟蒙两次搭救,我华叔这点意思,算得了什么?看来你似无大碍,我们到外面谈谈如何?”

  战飞羽点点头。

  四人鱼贯出得房来。

  只见店小二正端着茶壶茶杯进来,战飞羽蓦的飘身迎上,一把将其肩肿按住,略一运力,只听哗啦啦一阵大响,茶具坠地,茶水四溅。

  店小二龇牙咧嘴的吼叫着软瘫地上。

  华驼子一见,蓦的喝道:“战大侠住手!”

  战飞羽诧异地望着地上的店小二,早已松了手,怒嘿一声,首先落坐!

  店小二强忍着疼痛,仰脸望着战飞羽,惊悸满面。





神手无相二十一、株守、无耻、谢入块



二十一、株守、无耻、谢入块

  华驼子道:“战大侠可是中了小二的算计?”

  一抹羞愧,略现即隐,无言的战飞羽点点头。

  丁元一惊咦一声道:“什么?是他?他不是被人点了穴道,剥了衣裳,窝在柜桌下的吗,他怎会……噢,噢,那是说战大侠遇到的是武林中擅于易容之人了?”

  战飞羽沉默的望着地下那惊悸的店小二,道:“没你的事了,小二哥,你给我们去准备点酒菜。”

  店小二抚着肩胛,收拾一下地上碎瓷,蹒跚艰困的出屋而去。

  战飞羽目光移视丁元一三人道:“三位怎的如此巧,也向这方而来?”

  丁元一不答所问,反道:“山路拐角处,有一座新坟,那可是战大侠所筑,但不知内中埋的何人?”

  淡淡的战飞羽道:“五位‘煞使’。”

  华驼与钟魁互望一眼,丁元一钦佩的望着战飞羽,华驼子道:“战大侠杀敌埋尸,可是你的规矩?”

  战飞羽神色一怔,旋即意会的道:“老大好高的机巧,只是战飞羽实不愿再给死者扬恶名于人,尚请三位原谅!”

  钟魁豪爽的道:“战大侠有扬善隐恶之德,老夫怎能不知好歹,原谅二字应是我等出口!”

  稍停又道:“战大侠在荒刹中,将元儿放手即走,事后,老夫百思莫解,老夫还一度认为战大侠不屑下交老朽呢!”

  战飞羽道:“不敢,老侠言重了。”

  此时小二已整治好了一桌酒菜送来,摆好后,战飞羽递了一锭约莫有二十两的银子送给他,道:“小二哥,我们恐怕要在你这儿,多打扰几天,你拿这个去给我们预备一切,走时再算。”

  小二本是推拒的双手,听到最后一句话,这才接下,恭谨的道:“四位爷就是住上半年,这也足够,既然你老说走时再算,我就收下了。”

  薛身退出。

  战飞羽道:“乡野中有此诚朴之店,真是难得!”

  丁元一道:“我知道了,战大侠就是因他诚朴,才着了……”在华驼子的眼色下,丁元一收口不语,尴尬的望着战飞羽。

  轻俏的,战飞羽道:“人有失算,马有失蹄,战飞羽在江湖上也不是第一次栽跟头,老丈何必为我掩饰,难得丁兄弟一片真诚,更不需阻挡他,此次若非三位来得凑巧,还真不知是什么结果呢!”

  丁元一道:“就是我们不来,华叔不用那最后一颗‘夺命丸’,以战大侠的神功,也会自救的!”

  战飞羽眸瞳中精光陡射,注视着丁元一道:“小兄弟,你说‘夺命丸’是最后一——颗?”

  语气之重,神色之煞,真使丁元一打了个哆嗦,期期的,点点头道:“是,是啊!”

  战飞羽神态一敛,长叹一声,向华驼子道:“老丈太糟踏灵药了,过于暴殄天物了!”

  华驼子敞笑一声,欢愉的道:“红粉赠与佳人,宝剑赠与烈士,这‘夺命九’不给你,难道要我给那些该杀的死胚?”

  略现激动,战飞羽道:“老丈能否再炼,需时几年?”

  华驼子摇摇头道:“老朽不再炼了,一者是药物难找,二者老朽决定此次与战大侠一别,即闭门不出了,治死人的事,找阎王爷去作吧,我是不愿再抢他的生意了。”

  废然一叹,钟魁道:“臭驼子从阎王爷那儿抢生意,我老钟就替他补缺,专门将阳世间的活鬼气死,给阎王爷拉生意,既然他不抢了,我也就不需要再替他拉了,想想自行道江湖来,我们这所以被武林同道称为怪物的两块废料,确也对得起爹娘生,天地养了,终此一生嘛,我托句大,战老弟,在我们有生之年,还望你常来‘丁家庄’走走!”

  战飞羽双目一睁道:“‘丁家庄’?可是那大善人丁善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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