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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神手无相-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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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飞羽冷冷的道:“不要多说了,这‘七毒指’的内伤,我没有法子治。”
梁宏川挣扎着向前爬了几步,悲悲惶惶的道:“无论如何,战大哥要救我这条性命……战大哥,我有老婆孩子,她们全仗着我糊口生存,我若有了长短,这一大家子岂不眼看着濒临绝境?而凌刚那畜生更就称心如意了……战大哥,求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吧……”
摇摇头,战飞羽独径自从破殿侧门向外走去,梁宏川大叫一声,又是绝望,又是惊恐的伏到地下,居然号陶痛哭起来!
半晌。
梁宏川又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来到他的身边站定,他方自疑惑不定的抬起头脸,模糊的泪眼中却已出现了战飞羽那条颀长的身影。
“战大哥……”
梁宏川惊喜逾恒的哭叫了一声,嗓眼便被哽塞住了,战飞羽俯下身于,一把将他抱起,沉默着大步走向殿外。
残破的庙门一侧,有匹高大雄骏的马儿正在安静的站着,马儿壮健昂扬,神气飞逸,它虽是毫无动作的站在那里,却也一样予人一种奔雷追风般的速度感受。
它是匹毛皮赤灰的马儿,油光水滑的毛皮在雨丝飘飘的晚上,看上去闪闪发亮,有如披上一袭紫色缎,而赤与灰的调和,也就近乎紫了——与它的主人那身紫袍相似。
战飞羽将梁宏川置于鞍上,他轻轻拍了拍马儿的头顶,柔和的低语:“小龙,慢慢走,别惊动了骑在你上面的人……”
梁宏川有些迷惘的望着战飞羽,从见面到如今,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战飞羽这么柔和又这么有感情的说话,但是,对象却不是人。
战飞羽牵着坐骑稳定的在山野荒径上缓缓走着,雨停了,地面仍滑,他走得那么小心,那么沉实,宛如踩着一根根浮露于水面上的桩头似的。
双手紧握着鞍上的“判官头”,梁宏川暗哑的道:“战大哥……多谢你救我……我知道你不会抛我而去的……”
战飞羽头也不回的道:“你不知道,因为你实在已认定我要抛你而去了。”
立时面红耳赤,梁宏川结结巴巴的道:“不不,战,战大哥……你你不不是这样的人!”
战飞羽淡淡的道:“我不是么?”
梁宏川窘迫的急急移转了话题,他忙苦笑道:“战大哥,方才战大哥说无法治我这‘七毒指’的内伤,想是说笑的了?”
战飞羽道:“我的确不会医治这种内伤。”
哆嗦了一下,梁宏川讷讷的道:“那……该如何是好?我这……岂不是在等死了?”
战飞羽不耐的道:“我医不好,但我可以请一个人替你医,他是专学这一行的,功夫比我精深得多,只要人没有断气,十有八九都能经他的手回春!”
梁宏川喜出望外的道:“真的?”
战飞羽道:“你最好这么希望。”
小心的,梁宏川问:“战大哥,你那位‘术体天心’的朋友,是谁呀?”
战飞羽道:“见了面,你就晓得他是谁了。”
接着,他反问了一句:“你的掌门大师兄好吧?”
梁宏川怪异的窒噎了一下,赶紧道:“好,好,战大哥,托你的福。”
战飞羽道:“他是个坚毅公正的人,血性汉子,我看得起他。”
梁宏川带着阿谈的意味道:“掌门大师兄对战大哥也是推崇备至,钦佩无比呢……”
战飞羽默默无语。
梁宏川试探的问:“战大哥,据我所知,你与我掌门大师兄有好些年没见面了吧,像是,呃,四五年了……”
微微颔首,战飞羽道:“有四年多了,浩浩寰宇,唯一消逝得令人无可奈何的,就是光阴。”
梁宏川连声道:“是,是,日子快得可怕……”
战飞羽道:“一天与一世,全乃眨眼的工夫,想想,假如为了苟生而辱没自己做人的资格,也就没什么意义。”
说着,他斜脱了鞍上的梁宏川一眼。
战飞羽话中有刺,梁宏川如何听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缕流水也似铮铮音响,突然的自右边一片斜山的暗影中传来。
琵琶声,清脆悦耳之极,但只是一轮,倏息又消敛了。
仿佛一串琉璃管经手指拨弄,发出那样动人的音响,可是有一桩异处——听在耳中,像连心跳也不自觉的跟随着那串琮琮音节而忽急忽缓了。
脉搏似是依附在琵琶的震动里——虽然只是那轻悄的一轮。
茫然举目四顾,梁宏川迷惘的道:“奇怪,深山旷野,时又中宵,哪来的琵琶声?”
战飞羽默默牵马前行,头都不摆动一下。
于是,脆亮得像撒下一地的冰珠子,那悦耳的琵琶声又来了,这一次,却急促了些,在承受声音的感觉上,宛似将这些冰珠子撒到人的心弦上了。
梁宏川觉得心跳加速,他呼吸急促的道:“不对,战大哥,这琵琶声有点怪……”
战飞羽冷漠的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额头两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梁宏川惶然不安的道:“战大哥,依我的经验,那弹奏琵琶的人似是已将某种玄功或极深的内力贯注进音律之中了,否则,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战飞羽静静的道:“心不旁鹜,自然安宁。”
就像回应他这句话,琵琶声又适时而起,这一次,全是用的“轮指”,一阵比一阵快,一阵比一阵急,是似狂风暴雨骤然而起,又像鬼泣狼号,锐厉凄怖,梁宏川全身颤抖,神色大变,簌簌哆嗦着险些自马背上摔落!
战飞羽步履沉稳,就同丝毫不闻一般,安详的仍然往前走着。
这阵动人心魄的琵琶弹奏戛然而止。
那片斜山下的阴暗中,一条淡淡的白影,飘飘出现,拦到了马头之前。
战飞羽站住,目光冷森的凝视着前面丈远处的白影。
白衣、白裙,素白的脸蛋,只有一头秀发还是纯黑的,像流水一样披曳在那人瘦怯怯的双肩,这女人生得非常美,连怀抱的一具琵琶,也是罕见的整块白玉制就。
战飞羽用他的眼,而不用他的嘴。
白衣女人冷幽幽的笑笑,语声也同她的笑声一样,冷幽幽的道:“战飞羽,三轮琵琶奏,犹留不住你一步路?”
战飞羽缓缓的道:“我一向不喜欢你这种调调,过于阴诡,失之堂皇!”
白衣女人冷清的道:“同样的,我也不喜欢你这种孤僻怪诞的个性!”
战飞羽低沉的道:“相信你不是专为和我争执而来?”
白衣女人哼了哼,道:“当然不。”
战飞羽道:“大概也不会像上次那样再和我动手吧?”
白衣女人神色越寒:“这却要看你是否答应我的要求而定!”
一扬头,战飞羽道:“什么要求?”
白衣女人怒道:“不要装蒜,你知道是什么要求!”
战飞羽凛然的道:“如果你仍想夺取你亡夫的那张藏宝图,我劝你乘早打消主意。”
白衣女人厉声道:“战飞羽,那笔财物是辛家的东西,而我是辛家的媳妇,辛家如今只有我一个人在,为什么我不能要这张图?”
战飞羽清晰的道:“我再告诉你一次——因为你已经背弃了辛长定,你在她临死之前的半年抛舍了他,同你的奸夫私奔了,若非长定在弥留之际一再向我恳求饶恕你,夏婷,你们这对好夫淫妇早已活不到现在,犹还妄想那张藏宝图?”
白衣女人——夏婷脸色苍白,但双目如火:“这是辛家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战飞羽阴沉的道:“我本来不要管,但长定最后的请求我却不能不依从,所以,你才一直活到今天,像你这样妇德不修的女人,莫说是我和长定十五年老友的关系,任何一个有理性,有伦常观的陌生人也都有权来主持公道!”
夏婷的面庞扭曲了,一张如此秀丽的面庞在扭曲之后的形象要比一张平凡的脸孔在同样扭曲的情况下更为可怖,她尖锐的道:“你胡说,辛长定虐待了我好些年,他欺负我、羞辱我、冷淡我,这些事实你怎么就不出来主持公道?我受不了他经年累月的欺凌,我选择了一个真正爱我的人去共同建立新的生活,我哪一点做错了?难道只准辛长定虐待我,就不准我享受自己的生命?”
战飞羽的声音有些疲倦,他萧索的道:“无论长定待你如何,他仍是你正式的丈夫,你不能拿着这些事来做背叛的借口,他或许在态度上有不该,但你,却在根本的行为上谬误了!”
夏婷冷森的道:“我不同你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争论,——把藏宝图拿来!”
摇摇头,战飞羽道:“你明白,这不可能。”
夏婷嗔目切齿的道:“战飞羽,你想独吞?”
战飞羽身子一僵,冷冷的道:“夏婷,要污蔑我,对你来说,只怕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夏婷凶狠狠的道:“那就把图交来,这是辛长定将所有辛家财产埋藏后的唯一指引,我是他的妻子,理该承受!”
战飞羽道:“从你离开长定的那一天起,你即已不能算是辛长定的妻子了!”
夏婷尖声道:“如我不能承受,我问你,还有谁能?”
战飞羽生硬的道:“你已忘记你还有一个儿子?他能。”
夏婷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你是在替一个四岁的孩子代为保存这笔财富喽?”
战飞羽坦然道:“不错。”
夏婷讥讽的道:“只怕你别有用心吧?”
战飞羽吸了口气,冷峻的道:“夏婷,我受到我的好友辛长定临终前的重托,我要尽心照顾长定唯一的儿子,将他抚养成人,在他有足够自主的能力时,我会将这张埋藏辛家财富的指引图原封不动的交还予他,不错,财富固然诱人,但不能诱的却是我战飞羽的人格!”
夏婷愤怒的道:“儿子是我生的,你还给我,他的将来由我作主!”
战飞羽慢慢的道:“一个背夫私奔的女人,也不会是一个好母亲,一个妇德失修的女人,更不会是一个配来教养后辈的女人!”
夏婷叫起来:“你骂我?”
战飞羽道:“我是在阐述事实与真理!”
咬咬牙,夏婷激动得全身发抖:“战飞羽,你以为别人怕你,我也怕你?”
战飞羽道:“我不需人畏,我只求公道长存!”
夏婷模样十分骇人的大叫:“你到底给不给我那张图引?”
战飞羽干脆的道:“不。”
退后一步,夏婷道:“你是真不给?”
战飞羽平静的道:“我的态度和语气可像假的?”
夏婷威胁着道:“战飞羽,一年之前我向你要你不给我,我同你打了一架,当时我只有一个人,所以输给了你,但现下,我既然卷土重来,便不会再蹈覆辙,这一点,我希望你要先搞清楚了!”
战飞羽冷然道:“你是在恐吓我?”
夏婷强硬的道:“我是在警告你!”
战飞羽道:“夏婷,你应该很知满足了——如果你还有理性,有良知的话!”
夏婷大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微微一叹,战飞羽道:“原来,你与辛长定,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你们婚后才发觉彼此间志趣不合,意见时而相左,但只要双方能以最大的忍耐互为容纳,仍不致于闹到最后这种悲惨的地步,夫妻间免不了龈龋,可是却非绝裂的借口,你离夫弃子的私奔,才是真正不幸的开始,长定受不了这么深重的刺激,终日郁郁不欢,疯狂酗酒,自己糟蹋死了自己,而你又何尝是幸福了?良心的责难也不会令你平静的!唯一苦了的却是你们的儿子……”
夏婷紧咬着下唇,突然高叫:“你说这些话干什么?不要再讲下去了……”
战飞羽道:“我告诉你这些的意思是,希望还能唤回你一点未混的天良,夏婷,我曾看着你们相爱,看着你们成亲,又看着你们分离,这也是我不忍杀你的另一个理由,你现在有了你的生活圈子,你就好好去罢,不要再来掀起我的怒恨,更不要剥夺这孩子仅剩下的一些东西,你已有你的——虽然那是不道德的——而孩子也该保存下某些他该得到的,何况,我受过他父亲的重托!”
夏婷狠厉的道:“我不管,我要宝图,也要孩子!”
战飞羽道:“回答仍是那个字——‘不’!”
眼中的光芒阴毒而锐利,夏婷道:“你是个卑鄙龌龊的刽子手,劫财背义的伪君子,离间骨肉的奸徒!”
战飞羽昂然道:“尽其在我,不求谅解!”
夏婷大叫道:“我要杀了你!”
战飞羽道:“夏婷,满足于你的现状吧,我不去找你们,己是你们的运道了,你赶快走,永不要再叫我看见你,那么,你的余生也说不定还过得平静,反之,你如贪心不足,得陇望蜀,恐怕那结果之悲惨,就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了!”
夏婷双眸中的表情突然变得凶厉又疯狂了,她刺耳的尖呼:“圈住他,硬夺!”
仍在那片斜山的阴影中,四条身形电掣石火般射向半空,那么快法,又分成四个不同的角落蓦然落地。
只凭这种身手,一看即知全属顶尖的角色。
四个人才一落地,靠着夏婷最近的一个——那是个目若寒星唇似涂朱似的俊俏书生,蓝袍粉鞋,越见风流,他以一种特异的情感音调开了口:“小婷,姓战的没欺负你吧?”
夏婷激动的依向那人身边,哽塞着道:“还没有?他从头到尾全在侮辱我!”
年轻书生双目倏寒,他面对战飞羽严厉的道:“姓战的,你太放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待我的小婷?”
上下打量了对方一阵,战飞羽冷酷的道:“凭你这种口气,想就是那个无耻的奸夫‘铁儒生,倪世鸿了?你在我面前如此出言,我倒很佩服你的那股子勇气!”
“铁儒生”倪世鸿狂笑一声,道:“你这算是唬我么?姓战的,凭你那几下子,要想在我倪某之前卖弄,只怕火候还差上那么一截!”
战飞羽冷冷的道:“倪世鸿,我早就想找你称称你的分量了,今晚正好,但我可以保证,你这一把身架尚不够我战飞羽掂弄的!”
倪世鸿勃然怒道:“那你就放马过来,徒托空言何值一笑!”
战飞羽点头的道:“论你的为人,早已不值一笑了!”
倪世鸿怒极握拳,气涌如山:“战飞羽,我不自鸣清高,不标榜侠义,但我自认比你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无赖流痞要高明得多,你简直不配在江湖上充数!”
战飞羽不屑的道:“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在江湖上充数?勾引有夫之妇?教唆人家抛夫弃子私逃?还是率众要挟、公然在众人之前以肉麻为有趣?”
气得全身发抖,倪世鸿大叫:“你完全一派胡言,断章取义,你,你纯是含血喷人!”
战飞羽无动于衷的道:“事实俱在,何庸狡辩?姓倪的,你不自鸣清高,却也不该引诱人妇,败坏伦常,你不标榜侠义,岂应聚众逞凶,意图劫持?”
倪世鸿嘴唇泛白,瞑目如铃:“战飞羽,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俱为对我人格的污蔑,我会叫你通通再吞咽回去!”
冷冷的,战飞羽道:“对你而言,污蔑都是多余的!”
青白的面孔倏忽涨成了紫红,倪世鸿怪叫:“战飞羽,今夜我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战飞羽隐在袍袖内的双手环抱胸前,古井不波的道:“没有人在阻拦你!”
这时,夏婷紧张的叫:“世鸿,留心他的两只手——”
虎视眈眈于左侧的那个魁梧青面大汉往上近了一步,沉稳的道:“让我来!”
神手无相三、掠影、炫刃、手如电
三、掠影、炫刃、手如电
战飞羽的双眼凝视着正前方的夜色,眼中是一片冷硬与僵木的寒光,他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山”字形,投下一抹萧然的阴影于鼻唇之间,然而,他依旧双手隐于袍袖之内,环抱胸前。
青面大汉气势汹汹的叱喝道:“姓战的,你就亮一亮你那双‘神手’给我们开开眼界,我们全想试试你是怎生个‘无相’法!”
战飞羽厌倦的道:“只要动手,自然知晓。”
夏婷急促的道:“不要单个上,一起下手……”
青面大汉咧开他那张厚厚的嘴唇:“夏姑娘,他战飞羽无论有多大个道行,在我‘八臂熊’雷宽的面前,谅也占不了便宜!”
夏婷忙道:“雷大哥切切不要轻敌,姓战的不是等闲之辈,他那身功夫千万小觑不得,还请杨大哥、胡大哥多加维护!”
马鞍上的梁宏川,此刻心情的惶急,比诸事情的正主儿战飞羽犹要强烈上十倍,他满脸的惊悸之色,目光乱转,连坐也坐不安稳了!
第一个动手的却是那被称为“胡大哥”的矮胖人物,他人虽朝横里长,动作之炔却匪夷所思,闪晃之下,一对钢刀业已到了战飞羽咽侯!
陡然间,战飞羽身形暴旋,神鬼莫测的来至对方后侧,他没有出手攻击,仅是站在那里而已,姓胡的朋友双刀空斩,霍的回转面对战飞羽,战飞羽木然还视,只这一刹,姓胡的这人已经冷汗透衣了!
冷冷的,战飞羽道:“好名头,‘蛇岭一雄’胡牧!”
矮胖汉子一张黑如锅底的面孔顿时泛了紫,他恼怒的吼:“即使你认得出我胡牧,也一样挽救不了你的厄运当前!”
战飞羽阴沉的道:“是谁的厄运当前,彼此心中都该有数!”
那一直不言不动,面如冠玉,形容洒脱飘逸的中年人,轻轻一拂袍袖,露出一抹深邃的笑意,开口道:“战朋友,你的本事好,我们全清楚,但却也不要狂妄得离了谱,否则,非但幼稚,更属荒谬了!”
战飞羽淡淡的道:“不幼稚,不荒谬,有多大能耐,才敢摆多大的排场。”
中年人物古怪的一笑,道:“我是‘玉狮’杨雍。”
僵木的面庞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战飞羽缓缓的道:“你是何人,与即将来临的结果并无分别!”
杨雍安详的道:“我想,你也该明白我属于‘黑风洞’”我不妨再告诉你一点,我是‘黑风洞’‘五兽王’的座前大司旗。”
战飞羽的眼皮子急速跳动着,但他的腔调仍一样冷锐:“告诉我你的来历与身份之后,你希望看到什么反应?”
杨雍平静的道:“战朋友,相信你并不情愿与‘黑风洞’的人结仇,尤其不情愿招惹我这样属于‘黑风洞’首要身份的人吧?我也与你同感,大家和和气气的了断了一桩麻烦,不是要比大动干戈高明得多么?”
战飞羽道:“当然。”
点点头,杨雍道:“总算你分得清利害得失!”
战飞羽道:“我分得清,我认为,要和和气气的了断这桩麻烦的唯一方法,就是请各位打消原意,趁着夜色尚好,肃静离去。”
脸色微变,杨雍温道:“你这是在挪揄我么?”
战飞羽沉沉的道:“不,仅是提供忠告而已。”
杨雍严肃的道:“这可是你最后的主意?”
削薄的嘴唇抿了抿,战飞羽道:“更是唯一的主意。”
斜着面孔,杨雍道:“战朋友,你可明白,与我作对,也等与‘五兽王’作对?”
战飞羽没有表情的道:“我非常明白。”
杨雍怒火渐升,话的力量也加重了:“那么,你有胆量同‘五兽王’抗衡?”
冷冷看着对方,战飞羽道:“拿着别人的名头来壮自己的声势,杨雍,你也不觉得有辱本身的勇气?”
如玉的面孔浮起了蒲赤,杨雍愤怒的道:“战飞羽,你不识抬举,莫非我杨雍还要巴结你,你也太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战飞羽道:“我说过,有多大能耐,摆多大排场,无论对你,对你的后台靠山‘五兽王’,这两句的意义全是一样!”
一侧,夏婷大叫:“杨大哥,姓战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软硬不吃,除非弄倒他,没有别的法子可行!”
战飞羽道:“对,还是故人之妻比较了解我的习性。”
“哦呸!”
一声暴叱,两只粗若儿臂,长只三尺的黝亮“雕龙棒”并击战飞羽两边“太阳穴”,出手的人,赫然正是“八臂熊”雷宽。
又是那样疾似电掣般的暴旋,战飞羽已到了雷宽身后。
双刀幻映着黄光,胡牧悄然挥手罩扑战飞羽。
有如一团掠空的乌云,倏闪之下,战飞羽已弹翻向右,他的袍袖猝展,胡牧往外猛跃,肩领处“呱”声裂响,已经破了一道隙痕。
“雕龙棒”凌空而下,狠狠并砸,战飞羽单足旋转,飞移三尺,棒身挟着劲风扫过他的面颊,他的右边袍袖闪动,雷宽大叫一声,一只棒子脱手抛出,肘臂部位鲜血淋漓!
那具白玉琵琶当头击向战飞羽天灵盖,有如一片冰雪扑面,战飞羽双臂抖振,一冲七丈,几乎在他甫行到达那样高度时,他已挟着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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