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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神手无相-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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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大春毕竟是在江湖上混的,强忍痛楚,宏声道:“余大……余老弟,就凭你这句话,我们‘保风险’这一行认了!绿杨村绝不会受其害就是了!”
毒日下,一瘸一瘸的走出龙王庙的熊大春,身体是痛苦的,心里却正相反。
笑笑,余大龙望着战飞羽。
战飞羽称赞的点点头,手抚着余大龙坚实的肩膀,相并领先走出龙王庙。
神手无相四十九、锥心、泣血、忍仇
四十九、锥心、泣血、忍仇
夕阳西下!
落日余晖中,绚烂的光彩,使原野的景色,瑰奇艳丽,即或是穷乡僻壤,也似装上了一袭五彩锦裳。
黄昏,虽是一天的即将终结,但那彩霞却是这一天的极峰,千百年,赢得多少人的赞赏,满足了多少人的幻想;尤其是骚人墨客的诵扬与青年男女的憧憬。
王勃不是就有一联千古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吗?那是多美的意境?怎能不赢得人们的赞美,幻想与憧憬。
尤其是秋日的黄昏,秋老虎即将隐没,虎煞尽敛,余威生彩,凉风生自腋底,顿将午时酷暑解尽,人们的一日辛苦亦随风远扬!
战飞羽坐在竹篱院中的饭桌前,对满桌野味菜香,似无触觉味觉,双目迷茫中遥望天际!欣赏着那秋日残霞,陷于沉思之中。
这是余大龙的家,一座三间茅屋,小小独院的农家,茅屋里,响着锅铲碰击的声响,烟囱中,冒着突突灰云,缕缕上升,随风摇曳,直上天际,如一道灰龙乘坐锦云绣成的宝辇,披着五彩云裳,上朝天市。
战飞羽就正望着这条袅袅灰龙出神;遐想。
秋的夜,日之落,是美丽的,原野,农家是使人向往的,尤其是一个处身江湖之中,整日里虽奔波在大自然的原野中,然而却无暇欣赏大自然所给予他的享受的武林人物,一旦发觉了大自然所赐是如此的美好、丰富时,他是有着尽情的享受,一刻不想放松的欲望的。
战飞羽正是如此,当他发觉了落日余晖的美好,体念到上天赐予的丰厚时,他即全心全决心的投入它的怀抱,浸浴其中,正如一个得到母乳的饿婴,不到吃饱他是不会放弃的。
何况,战飞羽所得的,较那个婴儿维护生命的母乳尤多,多的是婴儿浸浴在怀中的安全感!战飞羽不但感到大自然给予他安全感,更给予他慰藉,最重要的,落日余晖更启示了他的人生。
他体念到他初出江湖,正如朝日,虽光茫万丈,却毫无农人之苦,却生意盎然,他有着无比的勇气。
如今,他在江湖上的声望地位,正如日中天,炙人的肤,令人不敢正视,然而他除了几个知己外,却是孤独的,尤其是在江湖路上。
他意会到,人不可能永远保持这种赫赫声威,终有一天,他也会没落的,就如这没落的夕阳,他亦会发出万道霞光,然而这霞光,这绚烂,这五彩,却是短暂的。紧跟着来的,将是天昏地黑,万籁俱寂的沉沉夜幕。
这就是人的一生!
不;战飞羽毕竟与人不同;他欣赏落日余晖,夕阳残照,不是欣赏他的没落,而是欣赏他的蓄积,来日的光茫蓄积。
不是吗?今“周”去了,明“日”还来!
落日余晖,夕阳残照,不是人一生的没落,而是人一生中的一段必经路程!
他已有过几度的日落了!如被代执役的群攻,被无耻公子的暗算,连续几次的中毒经验,这都是他的日落时机,然而他都有“明日的光辉”重现。
人生是应该与“日头”一样的永照人寰的,就是黑夜是人生的终点,然而“日光”还是要借月光,或热力,永远孕育着大地的,人是可以长生的。
思想奔腾,战飞羽几至忘我,连余老大的轻声呼唤,他都未曾听到。
余老大笑笑,以目示意爱儿大龙!
余大龙蓦地伸手向战飞羽肩上拍下,口中大呼:“战大哥,吃饭啦……啊……”
练武人本能的反应,使战飞羽在声震耳鼓,掌拍肩头之时,突地反手锁住了余大龙的右腕,直疼得余大龙惊呼出声,这才迅速的放手。
看着余大龙那满面痛苦之容与左手揉搓右腕的窘状,战飞羽歉意的向余老太笑笑,低声道:“大龙,在我出神时,以后切莫如此,因为……”
余老太笑容变惊震,瞬之变为欢愉,瞬间的变化,看在战飞羽眼中,微露诧色,此时余老太笑道:“想不到战大哥的功力,已到了意随心生,心到艺到的化境,十余年不见,有此进境,老身实是惊异,值得为您恭贺!”
战飞羽蓦地眸瞳中射出两道熠熠精光,注视着余老大,仔细的打量!
余老大笑笑,道:“战大哥可是奇怪我这当年的贫病将死的妇人,怎会看出你的艺业功力已至化境了吗?”
战飞羽点点头!
余老太突地长叹一声道:“来,时已不早,我们趁太阳没落下去,借个光边吃边谈!我正有话要同战大哥与大龙谈呢!这话存在我心里已十多年了,坐,坐!随便吃,乡野粗淡菜肴,或许在你这整日奔波的武林人口中,还可以换换口味!”
战飞羽收回威慎的眸瞳,坐下,笑道:“我昨日就同大龙讲过,我好想吃大娘做的道道地地的家常菜呢!”
余老太道:“正是,战大哥这话,就表现出你没拿我们当我人,老身所以也就一直未曾讲过一句感恩救命的话,你多吃点,多喝点,我心里会觉得比我说千句万言感恩图报的客套话要好得多!”
战飞羽豪放的一仰头,将面前酒喝干道:“就凭大娘这一句话,我也应该早想到大娘是我等武林中人!”
余老太笑道:“其实是病魔使我当时变了样子,要不您在十年多前就会知道了!”
战飞羽道:“请问大娘昔年在江湖中……”
摇摇手,余老大口含着一块鸡肉强咽下去后笑道:“战大哥,我们不外,客套的话咱以后就全免,我提你个醒儿,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一对夫妇,人称‘飞燕金枪’的,听说过吧?”
战飞羽面露钦敬及悲凄之容道:“飞燕金枪杨天行大侠夫妇,十余年前在江湖中就神龙般见首不见尾,行侠仗义使武林宵小望之销声匿迹,出道三年,为武林侠义道留下了无比的风仪,竟然无声无息的隐没于世,后来听说是遭了仇家的杀害,暗算,但却也仅只是传闻!唉!当的我刚出道,只恨无缘得见心仪之高人……啊!大娘提此,敢情您就是……”
余老太茫然的点点头,凄苦之色,溢于面容,但旋而摇摇头,似清一清脑神,随即笑道:“十多年了,战大哥,当时你在那小客栈中,拯救我们母子于贫病无助之中,正是我们夫妇遭暗算后一年的事,一年的贫病将我折磨得不成人形,若非你当时援手,恐怕现在有我在否,那就难说了!”
战飞羽诧异的道:“以杨大侠夫妇的功力怎么……”
长叹一声,余老大有点自嘲的道:“战大哥,你也是被江湖传闻所蒙,而对我夫妇估计过高了,其实,我俩可没那么神呢,说穿了,真是一个钱都不值!”
战飞羽疑惑的道:“怎么会?”
吃了点菜,咀嚼着,借以整理紊乱的思绪,然后低沉的望着余大龙,悠悠的,余老大道:“这话得从头说起,记得那是大龙才三岁的时候,大龙的爹身居御史,因与当道意见不合,而辞官不做,当我们返回故里后,昔日遭弹之仇家,曾买通一武林败娄,前来行刺,为我所伤!”
战飞羽道:“您没有将他擒杀!”
摇摇头,余老大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夫妇一生没杀过人!”
战飞羽不以为然的道:“有时候不止是杀一做百,简直可说是杀一救千!”
点头认可,余老太道:“现在我也赞同战大哥的看法了,只是那时我俩却总是予人以自新之路的,其实,我们的心意未尝不可以说是对的,但做法却错了!”
战飞羽道:“您可是劝说几句放走他们,对估恶不俊之人,与天性凉薄,恶毒之辈,恐怕不行,此人是谁?”
缓缓地,余老太喟叹道:“说的是,可是那时候我们可不是如此想,来行刺的乃是江湖出名的蜂虿胡柴。他被我废了武功!”
目中精光倏闪,战飞羽道:“这较毙了他犹为难受,一个练武的人,到了这个步,恐怕恨心要比海还要深!”
同意地,余老太道:“就因为他临行那恶毒的一瞥,激发了我夫妇出道武林劝善惩恶之志,这才改名换姓,以家传武功,行道江湖,三年中却也做了几件大快人心,差强人意的事,稍可自慰的是武林中正道之士,莫不明里暗里予我夫妇以臂助,可是就在我们住到那处江湖是非最多的龙蛇杂居之处——武林街的武林店中时,着了道儿。”
战飞羽疑惑的望着余老太,余大龙急不及待的促声问道:“娘,爹可是在那儿遭人暗算的?”
凄然的,余老太道:“正是!”
余大龙道:“仇人是谁?怎么暗算的……”
父仇不共戴天,余大龙怒急之色,的是惊人,那柴黑的脸膛,在已是些微的残阳余晖中,赤红放光,双目中透射出一股威凛的煞芒。
余老太道:“冤家路窄,我夫妇三年来虽赢得了飞燕金枪之名,然而江湖上除非是我们真正对手过招的人,在我们亮出兵刃来以后,才能晓得我们是谁,平常是无人知道我们的真面目的,因为我们不是以真面目行走江湖,平日里都是以游客身份在外游历,访察,行事时却是谋定而后动,常常是百不失一,而且都是戴着精巧的人皮面具,所以行踪甚难让人知晓,故而江湖上的人,多以我们为一对神秘的人物,说穿了,岂不是一文不值!”
余大龙道:“娘您还没说暗算您和爹的人是谁呢!”
笑笑,满意于儿子的孝心,余老太道:“大龙,我这就说了,不用心急,心急也没用,暗算之人,已为您爹亲手击毙,就是那个蜂虿胡柴。”
恨恨的,余大龙道:“便宜了这厮,要是叫我逮到他,我会一寸寸的零割了这个恶贼!”
余老太惊震于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愣愣的望着余大龙,久久不语。
战飞羽道:“那个胡柴可是正在那武林街中居住,大娘为他所见而起报复之心,以杨大侠能亲手毙敌来说,可能是他暗中下毒?”
余老太沉痛的道:“正如战大哥所说,先夫在发觉遭人暗算后,即欲设法解毒,此时那胡柴却来到我夫妇面前,得意的嘲弄,先夫一时气愤,亲手将之击毙,也因此而牵动内力引发毒药循行快捷,以致后来因中毒过深,而无法解除,当我俩人一边设法解毒,一边返回故里后,先夫已是不行了!我们在路上耽搁了半年,就在这晚刚到家时,我正抱着龙儿,与先夫愁容相对,生离死别之时,家中竟然无故起火,紧接是下人们的惊呼惨叫,先夫在此时只说了一句话:“保我龙儿。’即与世长辞,战大哥,在一个夫死子幼,家遭变故,身负毒伤的人,那时能有第二条路走吗?咬咬牙,狠狠心,将先夫尸身略作安排,即抱着龙儿,冲了出来,茫茫黑夜,熊熊火光,凄凄惊叫,不逞计及其他,逃命保子的心,竟支持我逃离的力量,一夜之间,我走了一百余里,当我以典当随身钗钿维生,终至用完后,我亦已是奄奄一息的贫病交迫的人了;半年的折磨,我那是还成人形吗?战大哥,您说:在那个小客栈中?”
战飞羽脑海中忆起了小客栈中,一个瘦骨嶙峋的干枯妇人躺在木板床上,一个坚毅的孩子,虽是满面菜色,却紧咬着嘴唇,怒瞪着一对黑白分明,恨意满盈的眸子,望着那势利的店主人,抿嘴不语的情形!
但谁又知道,这妇人就是武林中侠名满天下的飞燕双枪之一的飞燕杨华英。
战飞羽为他母子解决一切困难,最后选了这绿杨村作为安身之所,房地银钱都留得足够母子二人生活一辈子,每隔一年半载,他就会来一次,暗地里,他并传了余大龙童子功!
如今想想已十余年了;十余年来,他向不探询他们母子的底细,他却是奉母若母,待子若弟,这种胸襟,这种感情,是缘份?抑是战飞羽的天性?
这顿饭吃的虽不畅意,却甚尽情!
余老大看看都已没胃口了,歉意的道:“战大哥,我本不该提这些往事的,尤其是在今晚本应我们全家娘三欢乐的时光,但是昨晚你弟兄俩一夜没睡,你临时给龙儿恶补交手的招式,我想,大龙是不能老死于林泉的了,男儿当有男儿志,何况毁家杀父之仇,也需他自己了结,你在他小时候教他童子功,我没有阻止,即已存了这个心意,是以,你们昨晚的所作所为,甚至于平日里大龙在外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也没有阻止,也就是这个道理!”
稍停面向大龙道:“大龙,你先将饭菜收进去吧!”
大龙应声而起,迅捷的收起,端进屋去。
余老太道:“战大哥假若没有急要之事,我想请你在这儿多住段时间,对大龙的武功,指点指点!”
战飞羽道:“大娘,我想过了,我也不必客气,我尽可能的将所知传给大龙弟,不过,我认为他还是应该以飞燕金枪的后人,行道江湖较好;因为我所练的功力,不适于他!”
余老太感激地道:“这个我知道,好在他的内功已经有了火候,只差招式与经验了!十多年我都忍了;我还等不得吗?”
战飞羽凝重的道:“大娘若能信得过我,我就自作主张了!”
余老太一瞪眼道:“这是什么话,战大哥,你……”
战飞羽笑笑道:“对不起,大娘,我说得太简便了,变成了无头无尾!我的意思是说,关于报仇寻敌的事……”
金老大道:“战大哥,我们夫妇是中年出道,所以吃了江湖经验不足的亏,您可是经武林中血与汗,酷与毒,诡与诈,邪魔与正气中挺起来的,假若这世上我信不过‘神手无相战飞羽’那恐怕是无可信之人!”
战飞羽肃然的道:“大娘既如此说,那么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余老太道:“战大哥,您可否先约略的说说您的计划让我听听,我可是心急的很呢!”
战飞羽沉吟一会,似在略作整理思绪,然后抬头道:“第一件事是我想让大龙弟还是用大娘昔日行道江湖时的姓,最好是打出飞燕金枪的旗号!”
疑惑地,余老太道:“姓余姓杨,这都不关紧要,先夫本就是用我的娘家的姓!”
恍然,战飞羽道:“当年敌人是跟踪追至下的毒手,大娘又因大龙弟的关系,毫无一点线索,事后因病已未能搜集证据,所以,这是一件悬案,但相信敌人曾追踪过大娘,因大娘以伤毒之人,一夜冲出百里之遥,出乎敌人意外,所以才逃过此一追踪,虽事隔十余年,想敌人只要还活在世上,必然会注意‘飞燕金枪’的消息的!”
余老大点点头!
战飞羽道:“所以,我想来个以逸待劳!”
余老太道:“怎么个方法?”
战飞羽道:“让我想周全了再禀告您吧!”
余老太笑笑起身道:“好!好!一切拜托了!天已黑了,我们屋里去吧!”
战飞羽随在身后,余老太似自语道:“锥心忍仇十余载,位血抚孤度余年,一朝雏燕夺金枪,管教豺狼不安然。
夜幕中,语声低微而铿然……
战飞羽陪余老大进入茅屋,余大龙已将碗筷洗涮干净,正将油灯放在正中的那张木桌上。
三人落座,战飞羽道:“大娘,您体内余毒,近年来可曾发作?”
余老大笑道:“战大哥,说来我就感激不尽您那位我未曾谋面,而心仪已久的至交九天回命曲少英大夫,可真是神医,上次您带来的一剂药服完,不但我十余年前您以内功迫聚我体内之毒,完全消除,而且有固本培元之功,近年来我之功力似较以往大有进境呢!你代我叩谢曲大侠的恩德吧!”
余老大的话使战飞羽想起了他的知己曲少英,这是他战飞羽生死之交之一,在这世上,与他有这种交情的,真还不多,算算,不会超过二位。
余大龙却于此时问道:“大哥,这两年您在江湖上,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战飞羽道:“我曾死过两次!”
战飞羽就是这种个性,说的话永远是惊人的“结论”,余大娘与余大龙虽然明明看到他活生生的坐在面前,但却均逞急的道:“怎么你……”
战飞羽笑道:“我不是好端端的吗?大龙!”
余大龙长吁一口气道:“您的话大急人了,大哥!”
余老太也不由得笑自己不够沉稳。
战飞羽将自己的经历,约略的说给母子二人听,直听得二人入了迷,随着话声变颜变色,当战飞羽说完时,天已近二鼓!
战飞羽起身道:“我为了多多了解熊大春弟兄,所以在他住的客栈,定了房间,时已不早,我该走了!大娘!”
余老太道:“这与你的计划有关?”
战飞羽道:“我想很可能有用,但说不定,要看他们的能力是否可为我们所用而定!”
余老太起身道:“好吧!我不留你了,明天回来吃饭吧!”
战飞羽点点头,辞别母子,踏着大地披着黑黑的长衫,走回悦来居去!
神手无相五十、明招、暗网、这隐狐
五十、明招、暗网、这隐狐
战飞羽回到了悦来居。
他的居室,正在熊大春弟兄的旁边!
此时熊氏兄弟与那一批混混,尚在后院亭阁中饮酒未返,这一排三间花长窗的客房,均未掌灯,亦无人影。
战飞羽住的是左首一间。
小二领着他进屋后,在灯光下,战飞羽看看这间房子,知道这是最好的上房了,他奇怪为什么熊大春只住了三间中的两间。
小二期期的告诉他说,这一问中,曾有过客商死在房内,话说出来,可真怕战飞羽也不住了!
但战飞羽却笑笑,满意小二这个不欺客人的答复。
战飞羽调转话题,突问小二道:“小二哥,绿杨村每家客栈,都是客满,为什么独独你们这一家冷冷清清?”
小二哥愁苦的道:“说来爷不相信,这是命运!”
战飞羽道:“假若你没事,说说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坐!”
小二依旧站着,道:“我有什么事:只要每天将那些煞神三餐伺候好,我也就没事了!外面有事帐房会叫我的!您若有兴致,我就给爷说来听听解解闷!”
战飞羽点头用眼色鼓励他!
小二清清喉咙道:“说起来,我们东家在绿杨村原也是财主,只因人太老实忠厚,做了一批棉花生意,遭了一场天火,运出去的布匹,又碰到翻船,嗨!真他妈的是祸不单行,阴天偏逢连夜雨,我们东家竟然因此一病不起,剩下了伙计五个,为了东家在时的知遇,苦撑这个门面!谁知偏偏又碰到这可恶的痞子熊老二,在这十来天中,来栈中发横白吃白住!唉!……”
战飞羽道:“你们还有五个人,都是干什么的?他们在这里白吃白住你们怎么供应?”
小二道:“除了那聋子帐房外,就剩两个厨房里的师父,和一个小厮了。”
战飞羽道:“小二哥您很讲义气,贵姓啊?”
小二道:“大爷您夸奖了!人在世上总得有良心,您别客气叫我陶二好啦!若不是昨夜大爷的银子,我们就撑不住了!”
战飞羽道:“长此下去,总有一天撑不下去,贵东家怎么办?”
小二道:“卖啊!东家早就说了!到那一天就只好忍痛卖了,也说不得什么祖产不祖产了!”
战飞羽沉吟一会儿,向小二道:“陶老二,咱商议件事如何?”
陶二慌声道:“大爷!您有话尽管吩咐!这么说陶二可真不敢当!”
战飞羽庄容道:“我想同你东家合伙如何?”
陶二眼睛一亮,诧异的道:“大爷您是说开这客栈?”
摇摇头,战飞羽道:“不——”
顿时泄了气,陶二无精打采的道:“那么——”
战飞羽庄重的,一字一字沉声道:“我是说不只是这客栈,连昔日的棉花布匹,外带着车行!”
眼睛突地放亮,陶二道:“什么——”
话出口,突又泄气的道:“爷您别开玩笑啦!我们东家已是山穷水尽,哪有力量同您合伙做这么大的生意?”
凝重的,战飞羽道:“陶老二,假如能成,你有没有把握将昔日的伙计,都找回来!”
陶老二怀疑的道:“爷您不是让我陶二空欢喜吧!”
战飞羽道:“你看像吗?”
陶老二望望战飞羽,那种使人踏实的,信任的表情,蓦地一挺胸道:“爷!只凭您一句话啦!”
战飞羽欣赏的道:“好吧!你去同你东家讲,合伙的条件,只要他出这一座客栈,与相邻的那块空场,做将来的车行,其余之事他一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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