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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芦野侠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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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彤生道:“小弟还有点事,大哥先请便吧!”
文玉宁见张彤生虽对“金刀帮”不满,却对“金刀帮”主甚是恭敬,心中不禁奇怪?
这时金刀李已带着那大汉远去,却见张彤生依然站在那里发呆!
文玉宁本想立刻出去斥问他何以冒自己名头去抢窃少林寺拳经,但见他这般模样,暂时倒伏一会儿再看个究竟。
只见张彤生左手一圈,右手一抖之间化成千百指影缓缓点出,文玉宁一看就知他使的正是本门不传绝技“银河十五式”中的“耿耿银河”只是招式变化之中有许多错误之处。
文玉宁嘴角不自知地浮上一丝微笑,他知道这张彤生虽然一切拳脚招式都绝似本门,甚至内力还在自己之上,但对这“银河十五式”却似不曾见过,那日凭这剑法将他靴跟削去,想不到他竟暗中强记住自己招式,想来此时正在模仿练习。
文玉宁虽觉他剑招中错误颇多,但也不禁佩服他的记忆力,因为自己对敌施展时,不比传授招式,乃是尽快地施出,而这张彤生竟能在一照面间,记住自己招式的大致模样,实也难能可贵了。
那张彤生将那招“耿耿银河”练了数遍——虽则他并不知道这招的名字——但他也觉颇不对劲,正待再练他一遍,忽地背后一声:“又练错了!”
他连忙一看,背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高膀阔的俊美少年,他认识他——正是文玉宁。
张彤生一语不发,忽然一扭身形“唰”地一下倒纵出数丈,在落地之前,身形已经翻正,更不回头,一连几跃,消失在芦苇丛中。
文玉宁虽没有料到他转身就跑,而让他纵出老远,但文玉宁反应何等敏捷,脚下一点,也自展开本门轻功猛追上去。
但是芦苇高过人头,张彤生极易隐藏身形,文玉宁虽则在最短时间内追了上去,但转了两个弯,己不见张彤生人影。
等到文玉宁将一大片芦苇搜索过时,忽然眼角上瞥见一条人影如飞远去,文玉宁暗叫一声上当,施展全力冲了上去。
文玉宁暗思:“虽则让你逃远,一时追不上,但这一带颇为荒凉,只要认定方向,岂有追你不上之理?”
那张彤生似乎也是全力施为,疾如劲矢,换了一个人的话,不消片刻就被追失目标。
这两个青年高手一放开脚程,宛如两缕清?,那么大的冲劲,但沙土地面上连一点灰尘也没有扬起,甚至脚印都浅得紧。
文玉宁一面追,一面暗思:“这一下猛追,只怕已追出了廿多里,自己的行李放在店中,但那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索性追下去再说。”
眼见前面张彤生身形消失在转弯处,心头一急,一下飞纵而起,一连在空中换了四种姿势,身形却藉势飞出不下十多丈,这招轻功绝技虽不同于武当的空中竞走绝技,但也有异曲同功之妙,更妙的是文玉宁才一落地,身形又起,快得无以复加,而身法神态仍是安详而潇洒。
但尽管快,当他转过弯道时,不禁愕住了。
原来转弯之后,路分两条,而两条都是弯入山区,哪有张彤生的身影?而又不知他跑的是哪一条!
正在此时,文玉宁却发现路上沙土上写着一行字,走近一看,只见一排斜斜歪歪的字:“阁下有种请来岳州洞庭一谈,在下专程前往等候。”
文玉宁见那字体歪斜,而且甚是难看草率,不由心中暗笑:“这张彤生端的字如其人。”不禁摇了摇头。
但他又不知张彤生约他到岳阳去干什么,心中盘算道:“管他干什么,反正我一定要找他理论清楚,就往岳阳一行何妨?”
盘算既定,也不回去拿行李就匆匆上路,一路一水陆并程,不消十日已到了岳阳。
进得城来,远远就望见那天下闻名的岳阳楼,当下缓步趋前。
来到楼前,只见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抬头一看,只见楼侧耸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字,走近一看,碑的上方横雕着四个篆字:“岳阳楼记”字迹秀美,往下看时,正是那范仲淹闻名的岳阳楼记一文,由苏子美缮写,相传是古宋的遗品。
文玉宁见这闻名的大楼果然气度不凡,信步走进楼中,只见当中高悬着一块木匾,上面刻着斗大的三个大字:“岳阳楼”下署邵竦之名。
文玉宁心知这正是和那“范氏记文”“苏氏缮写”等合称“四绝”的匾额,但见那三字刻划得有力至极,真可称得上鬼斧神工。
当下拾级上楼,随便找一个临窗的位子坐下,备了一二样食品。
临窗眺望,只见湖水茫茫一片,楼下乃是洞庭湖,风景宜人,清丽之极。远处微微可见一片模糊的山影,与一片湖水,交接在那极遥远的地方。
文玉宁见到这可人的景色,心旷神怡,暗暗吟道:“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心中忖道:“此时的景色,不正是如此吗?前人文章实在逼真美妙之至!”
文玉宁自幼即埋首深山,虽随薛君山略通文学,但却并不高明,但一种对美的直觉,使他自然而然生出如此观感。
想到尽兴之处,不觉又转念到文中:“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是何等的气概,文玉宁不觉心胸为之一畅。
倏然,一阵人声传来——文玉宁转目一看,只见约在十丈外有着二支独木小舟,并停在一起,中间相隔约有五丈,像是正在谈话。
那稍前一些的船上站着一个年约五旬上下的老人,正指手划脚的和那稍后一些的船上的人说话,那停得稍后一些的船上却站着一个道士。
文玉宁心中奇怪,忖道:“怎么一个道士会独驾木舟?并和一个俗家人在湖中谈话?”
这时正刮着微风,湖水波漾,二条木舟都随波晃动,但舟上的二人身形却丝纹不动,显然身负武技。
文玉宁正凝目注视,忽然楼上一阵骚动,文玉宁自上得楼来,并未打量这批游客。
此时转身一看,却见个个都是武林人物打扮,且每人都似看见湖中这幕情像,窃窃交谈。
文玉宁心中一惊,随即想到可能是有什么大事在岳州发生,否则怎会有如此许多江湖客聚会?心念一动,随即倾耳听了一会儿。
隐约听那些人物说些什么“君山渔隐”和什么“这一下咱们只有瞧热闹的份了”等等,心中更是大疑及好奇?
继续转头向湖中望去,只见那一道一俗似正在争吵,不一会儿,又见那道士似乎一摆手,挥着双桨一点,向楼角方向驶来。
那老人也掉转船头,随着那道士一同驶来,一路上却不停交谈,这时二人已离岳阳楼不远,语声随风传来,清晰可闻,只听得那老人似在发怒,说道:“这许多年了,老朽的脾气改变不少,否则,哼!哼!”
文玉宁听了,恍然大悟,敢情那老人正是什么“君山渔隐”的人物,看样子功力不弱,无怪那些江湖客不敢攫其锋而欲自动退让了。
正沉吟间,那“君山渔隐”似乎大怒,叱道:“那你就走着办,老朽不把事情弄清又怎么着?”
说着单桨一挥“啪|”的一声平击在水中,激起一道水箭直打向那道士停舟之处。
文玉宁见他仅仅用桨一拍水面,竟激起如此大的水箭,且去势急急,看样子这“君山渔隐”的功夫确是甚是高强了。
心中正为那道士着急,看来那道士不但要被满身淋湿,而且可能遭受内伤哩!
哪知那道士只是单臂一挥,道袍反卷而上,一股劲风与当面袭来的水箭迎个正着,登时将水箭卷回水中。
“君山渔隐”更是暴怒,双桨一合一分“啪|”的又一声同时平击在水面中,击起漫天水花,叱道:“好个‘流云飞袖’!你且试试这一招?”
说着放下手中双桨,交到右手握着,左手一立,遥遥击向那道士。
那道士急放下一桨,举手相迎,二股掌力一触,二人都不肯放松丝毫,一时间僵持在一块。
楼上的豪客们早已看见湖中二人拚斗,都凝神观看,且均面露惊色,敢情是他们其中并没有一个人识得那个力敌“君山渔隐”的道士。
转眼间,二人内力已斗到顶处,文玉宁但见“君山渔隐”面色吃重,脚下的独木舟吃水已深,且微微摇摆,分明已快不敌,但再一瞥那道士,只见他脚下的独木小舟并不深深陷下,但小舟却微微摇摆,激起周围方圆三丈的湖水都微微发浪。
这样子情形,表面看来“君山渔隐”是眼见不敌,但文玉宁这种大行家一眼便知那道士的处境决不比“君山渔隐”好到那儿去,他只不过用巧劲将对方重逾千斤的内力化至水面上,故引起微微波浪!
又过了半刻,文玉宁见二人都似成强弓之拏,犹未分出高下,正在这时,忽然远处一阵高呼:“师兄,不要和他拚内力啊!”
文玉宁寻声望去,只见湖的另一角上人影一晃,定眼一看,但见一个人竟在湖面踏波而行,两袖拂风,行走得极快,正是那在江南所遇的“一字乾坤剑”孙一峰!
孙一峰来得甚快,不一会儿便到那“君山渔隐”和道士拚斗之处,只见他双足上各系了一块船板,用上乘轻功的踏波行走。
来到跟前时,那道士和“君山渔隐”已然收招,二人间隔约有五六丈宽,这时二人千斤之力陡然收回,那湖面上登时激起一条水注,声势惊人之极!
那“君山渔隐”见道士来了帮手,心中更怒,反手抽出一支铁制的钓竿,一手持柄,一手持尖,双指微微用劲,松手一弹,只听得“嗡”的一声,足见他功力深厚。
这岳阳楼上的豪客们这时又见名震江湖的“一刀四拳五剑”中的“一字乾坤剑”孙一峰竟也出现,并称那道士为师兄,不觉心中齐齐一凉,暗骂自己胡涂。
这道士正是孙一峰的师兄,也就是当今青城派掌门人“宁虚道人”难怪竟能和这名震天下的“君山渔隐”抗衡。
且说孙一峰见“君山渔隐”有意示威,冷笑一声,反手抽出长剑,一抖道:“别人畏你那‘铁竿神筐’我却不信你能强到哪里去!今天不是看你拚斗已久,真力已是不济,否则非让你尝尝‘一字乾坤剑’的厉害!好在这两天见面的时候多,碰面时再结算那根梁子!”
“君山渔隐”已然怒极,暴叱一声,一竿斜击下来。
孙一峰长剑一撩,准备硬架一招!
哪知“君山渔隐”狡滑之极,不待长竿招式走老,一点一收,盘打孙一峰腰间。
这一招无论是变招的速捷、轻快,都已臻上境,孙一峰倒是临危不乱,足下用力,双足蹬在船板上,身形如行云流水向后滑开半尺,右手长剑叫足真力“丝”的一声斜斩下来“君山渔隐”“哼”了一声,长竿微收立放,在这一收一放之间,真力也业已叫足!
“当”的一声,剑竿交相,孙一峰身形藉势向后微退,向“宁虚道人”说道:“师兄,咱们先上那楼,不要和这厮多噜嗦了!”说着一腾身形,二起二落,便上得岸来。
那边“君山渔隐”硬接孙一峰一剑,身形也自晃动,见等二人离去,也不再言,仅狠狠的咒骂一下,划船如飞而去。
不消片刻,孙一峰和“宁虚道人”已上得楼来,楼上的人早见那道士的神威,也知孙一峰的名声,泰半抱着不惹事的心思齐齐退去,只有文玉宁仍端坐在楼上。
孙一峰瞥见文玉宁也在楼上,上前说道:“文少侠别来无恙?”
文玉宁忙起身回礼,和那“宁虚道人”互通姓名,孙一峰接着将怎样认得文玉宁的经过简单的告诉“宁虚道人”文玉宁在一边又不免谦逊一番。
三人寒喧一阵后,孙一峰忽道:“文少侠此来想必也是为了那‘无花莲果’吧?”
文玉宁听得一怔,反问道:“不知孙老前辈所说的什么‘无花莲果’是怎么一回事?”
孙一峰微微顿了一下,答道:“原来文小侠此来并不是为了这‘无花莲果’。说来惭愧,老朽和敝师兄此来却正是为了这‘无花莲果’的哩!”
文玉宁听了,不觉恍然大悟,敢情这岳州陡然会聚如此多江湖好汉,想来也必是想染指这“无花莲果”了。
心中不觉微微一叹,想到不久以前,那一颗稀世的“紫明宝珠”也曾引起一场风波,看来这“无花莲果”宝物也必会使天下高手决斗一场了,不觉又想到这些高人,大概是静极思动,总想藉一两样宝物而崛起武林,而且这一次的‘无花莲果’宝物似乎更吸引了比上次争夺“紫明宝珠”更多的人马,这一仗打来,不知又要死伤多少高手?
想到这里,念头一动,问道:“请问孙老前辈,不知那‘无莲花’是什么样的宝物?”
孙一峰微微一笑,开口道:“这‘无花莲果’乃是一件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灵药,此果多生于名山深谷之中,状似莲实,一树只生一果,且不开花,故曰之‘无花莲果’。服此果儿的一半,功力抵得苦练五十年,服得全部,则不但功力倍加,则百病不侵,长生不老,对于功力高的人来说,功力只要越高,所得的益处也必大!”
说到这里,孙一峰微微一顿,接着又道:“这‘无花莲果’千百年来难得一见,却在十数天以前被一个唤着游侠李行方的在附近扁岳绝顶无意中得着,正想吞服时,却被三个号称‘鬼门三煞’的暗算而跌下千仞高岭,而那粒‘无花莲果’也随着掉下深谷中——”
文玉宁听到这里,不觉惊诧的“咦”了一声,插口问道:“老前辈既为此物而来,何不火速动身至那深谷中将那‘无花莲果’拾得,否则别人不已捷足先登哪?”
孙一峰微微一笑道:“须知那李行方跌下去的地方,乃是扁山最著名的涵青谷,这涵青谷平日充满着浓雾,根本无法看见对面景物,加上谷底形势奇险,盲目冒险必当摔死,但每当一月中旬之夜,谷中浓雾渐稀,至那夜的子丑之交,短短一个时辰间,谷中才可依稀辨物,所以必须把握此时下谷,平日再大的晴天,谷中仍是白茫茫的,不到月中根本不必顾虑有人能先入谷中捷足先登!”
文玉宁这才恍然大悟,屈指一数,时已九月十三,只差二日,便是月中,怪不得各路人马都会聚岳州!随即说道:“以两位前辈的功夫,那‘无花莲果’宝物自是垂手可得——啊,对了,那‘君山渔隐’是否也为此物而出世?怎么又和二位前辈打了起来?”
孙一峰回答道:“那‘君山渔隐’却是为了一些小事儿早在十年前便和本派结了仇,但一来他归隐君山,二来敝派也因一些琐事,一直没有解决,今日巧在湖上相遇,这厮的功力,实在不弱,比起归隐前要高明得多了哩?想来他也必是为这宝物而重入江湖了!”
文玉宁听了,也不再多言,再谈了一些别的事情,孙一峰道:“文少侠此来既然无事,不妨藉此旁观这一次夺宝大会,此次乃可说是天下各派的人马齐聚一地,一场争夺必是可观的哩!”
文玉宁一想也是,随即转念到自己在此人地生疏。
凭着浅薄的江湖经验,应付普通场面倒还勉强得过,但此时此地江湖豪客聚集,自己也必会生出些无谓的麻烦。
不如随着孙大侠等一同,当下把此意告诉孙一峰,一峰自然也不反对,于是三人连袂步下岳阳楼,一同走向“宁虚道人”借宿的道观中。
翌晨,三人用过早餐。
依孙一峰的意思是到城外去走走一走,一方面也可以观察还有些什么能人,会到来参与争宝。
文玉宁却坚持仍把一天消磨在洞庭湖中,藉此可以再找那“君山渔隐”的晦气!
当下略事商讨,决定仍去那洞庭湖一游。
芦野侠踪十、八方风云
十、八方风云
那年头天下太平,洞庭湖畔良田千顷,人口稠密,繁荣非凡,虽是一大早,但湖畔兜拉游客生意的船集却是不少,三人随意雇了一只船儿,放逐于湖中。
伊呀数声,小舟已入湖心,这是晴天一碧,万里无云,三人立于船头,四周观望,但觉这号称天下第一大湖确实一望无涯,一片片微微的湖波,反映着日光,发出耀眼的光辉。
三人如此眼力,也只能隐约分辨在极遥远处有着淡淡的山影,心神不觉一旷。
湖边便是千顷良田,这时正值深秋,这渔米之乡的洞庭湖滨正忙着收割一年中第二次的稻禾,文玉宁等离岸尚近,只见成群的农夫,忙忙碌碌的收割着,在金黄色的日光下,那金黄色的稻禾,益发显得光亮!
三人在这迷人的景色中渡过了大半天,小舟已来至湖心,离岸已远,那唯一可辨的淡淡的山影也已渺去,太阳业已微微西偏。
洞庭湖上打渔的人儿已满载着收获,三五成群的收网回岸,只见湖上白帆点点,佩着万顷碧波,又是另一番情趣。
倏然,不远处一阵渔歌传来,似是女子所唱,清脆委婉已极,曲调虽是简单,但却具有一种朴实的美感!
一曲未终,左后方又传来一阵歌声,却是一个男子口音,但唱得充满柔情,歌声渐高渐矮,突强突弱,陡然拔了一个尖儿,一曲终了。
只听得湖面上一阵嘻哈的戏笑声,不时还夹杂着一、二曲民谣,动人之极。
三人听得这一番歌曲,不由心胸一放,平和之极,回首相视一笑!
孙一峰笑着道:“前人描写这洞庭湖的景色有云:‘渔歌互答,此乐何极?’今日才算亲身经历,描述的无一分不真,无一分不确!”
文玉宁少小随恩师在九回峰上学艺,文学一方面不大通晓,薛君山虽也不时点拨一、二,但也只能粗通文理,这时见孙一峰硬出这番半文半武的话来,情知他生浪亦江湖,必也不甚精于文学,但却硬要装着文绉绉的,心中不觉暗感好笑。
倏然,远处又传来一阵歌声:“中岳一去客心惊,天外三峰削不成,神功力擒屑小辈,论功还欲请谢君。”
三人一辨知那声音来自数十丈外,但歌声却凝聚不散,显然发歌人的中气定然充沛之极!不由同时心中一惊,难道又有什么高手驾到了?
文玉宁却觉那歌声好生耳熟,竟像是那数天前所遇的那嵩阳派高手“空空子”白虹的话音,忙循声寻去,却没有发现什么。
回念一想,那歌中所说的中岳一去客心惊不是明白的指自己和他在那林中一别而言?
又那“神功力擒屑小辈,论功还须请谢君!”二句却又似感谢自己帮他擒住那“瀛江钓叟”且还要请自己去与他叙,不觉更断定必是那白虹所唱了。
念头刚完,穷目极望,却是仍瞥不见一丝人影舟影,不觉心中一奇,正在这时,只听孙一峰微微一声惊呼,忙回首一望,只见数十丈外一抹舟影缓缓前行,隐约可辨舟口前立着一个年约五十开外的老人。
小舟已渐行近,只见那老人一袭青衫,神气闲定,却不知那孙一峰何故瞥见此舟此人便惊呼出声?
正欲问孙一峰时,孙一峰忽开口道:“华子丰,咱们有十年不见哪?”
那舟上的老人似乎一惊,瞥目望见孙一峰,也观然叫道:“孙大侠,咱们自苏门一别,好久没有见面了!”
说着也不见他怎样一动,舟儿骤然加速“呼”的一声,来到文玉宁所乘的船边。
那华子丰已开口道:“孙大侠近十年来,行侠江湖,足迹遍及大江南北,老朽虽身在北方,也有个耳闻,怎么最近四、五年来却丝毫不闻老兄消息?看样子老兄的功夫必又增加不少?”
孙一峰呵呵一笑道:“华老兄别客气,你那看家猴子本领恐怕已练至炉火纯青了吧?”说着便将“宁虚道人”和文玉宁两人介绍给那华子丰认识。
原来这华子丰乃是当今北方太极门的掌门人“通臂神猿”华子丰功力高强。早年尚未接做掌门之时,和孙一峰乃是莫逆之交,二人一向打趣已惯,是以见面便如此风趣谈笑。
四人寒喧一阵,孙一峰又开口道:“老兄从北方千里迢迢赶来,想必有什么要事——”
话未说完,华子丰已接口说道:“老朽此来乃是想探望一下分别多年的师兄,并不是为了这‘无花莲果’宝物而赶来,凑劲赶上罢了!”说着顿了一顿,接着又道:
“我说,以孙老师兄弟的功夫,在江湖上已可算得上数一数二顶尖的人物了,何必还要争夺这什么捞什子‘无花莲果’?可不是我华子丰倚老卖老——”
孙一峰长叹一声,打断华子华话头,说道:“非是敝师兄弟二人贪求无厌,乃是本派有莫大的苦衷——这苦衷曾使我四年足不出山,但乃未……唉,不说也罢!”
华子丰听了自然不再多言,但心中却暗惊,难道这孙一峰师兄弟二人竟会有什么困难的事情?以二人的功力而言,那么这找二人麻烦的人的功力自是可想而知了!
正沉吟间,孙一峰却支开话题,开口说道:“华老兄此来探看师兄弟,不知去过没有?”
华子丰接口答道:“我那师兄生性淡泊,大概是归隐已久,我迄今仍未得到信息——啊,对了——老弟足迹见闻较广,可否知道一个号称‘神眼猊狻’韦明神的?”
孙一峰哈哈一笑道:“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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