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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刀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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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道:“咱们就这星夜赶回去,至少也得两日三夜,倒不如先赶到剑会之地……”
那少年打断道:“那怎么成?这又不顺路,”
那少女道:“不顺路打什么紧,你想,到了剑会之地,还碰不上戴大哥?有他在,写好
一封信叫他送回去,虽然比我们这就回家远些,但对他来说只消一天两夜也就够了,还有比
这更快的么?”
那少年道:“……我真糊涂了,对,咱们就这么办。”
这两人一面说着,一面脚下加快了速度,山崖上的杜天林伏在山石后一动也不动,他仰
首望了望天,脸上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只听得他喃喃地道:“……又是中州剑会的时
候,时间过得多么快啊……”
他斜着眼望着那一对少年男女匆匆地去得远了,这才爬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轻
飘飘地也落在下面的小径上。
他走没几步,忽然天空中一声古怪的鸣声传来,杜天林仰首一看,只见一只白色大雕从
空中盘旋而下,那白雕长得神威无比,尤其奇异的顶上生着一双金光闪闪地巨眼,远看上去
倒像是嵌上去的一对黄金珠儿。
那白雕长鸣一声,飞了过去,杜天林忖道:“这雕绝非中州产物,来得好生古怪。”
他想了一想不得要领,便继续前行,走不了几丈路,忽然那巨雕又飞了回来,只在上空
盘旋不去。
杜天林心中犯了疑,暗忖道:“莫非是冲着我来的?”
他抬头看那巨雕,心中正在盘算,忽然对面山崖上传来一个娇嫩的声音:“大白鸟,你
打不过我,我也捉不到你,咱们讲和算了吧。”
杜天林下意识地往路边崖壁上一贴,只见那白雕盘旋飞得愈来愈低,终于在对面山崖上
收翼落了下来。
那金眼巨雕落在一块突起的大石上,偏着头理了理头背上羽毛,那模样漂亮之极。
过了一会,那对面崖上传来得得蹄声,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骑着一匹全黑的小马
匆匆地跑了过来,那小马端的神骏无比,在那崎岖难以落足的崖顶上,竟然如履平地得得跑
来。
马上的少女长得粉妆玉琢,美得惊人,骑在那神骏的小黑马上,尤其显得漂亮,杜天林
只觉眼前一亮,暗中赞道:“好漂亮的小姑娘。”
那少女勒住了马,对那白雕柔声道:“大白鸟,咱们讲和好不好?”
那金眼巨雕说也奇怪,倒像是听得懂人言的样子,听那少女如此说,竟是傲然地摇了摇
头。
那少女温声道:“你不答应么?”
那只金眼巨雕昂起首来瞟了少女一眼,一付不爱理睬的模样。
那少女道:“我也不再追你,你把偷我的宝珠还我便罢。”
杜天林见那少女头上的小帽上剩下一个小银座儿,心想:
“想来必是她帽顶的珠儿被这金眼大雕抓去了,奇的是这雕儿把那珠儿现又藏在何
处?”
那金眼巨雕斜着眼望了那少女一眼,竟然又是摇了摇头。
那少女叫道:“你不答应是不是?”
那雕儿偏过头去不睬她,少女大怒叫道:“还我宝珠来!”
也不见她作势用劲,只见她整个人忽然从马鞍上直飞起来,那姿势曼妙之极,就如一只
乳燕一般一掠而过,直飞向那只金眼巨雕。
杜天林吃了一惊,暗道:“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竟然是一身上乘轻功,不知是什么来
历—一”
那少女飞到巨雕上空,忽然如殒星下坠一般向那巨雕头顶落下,那巨雕猛展翅一扑,拍
得四周尘土漫天,只见它飞快地向左一闪,那少女忽然身形向左一偏,一掌拍了下来。
那晓得那只巨雕向左一闪原是个虚招,它向左一闪之后立刻便向右边飞起。
杜天林暗道:“这只大雕可真有点灵性,居然还会一点功夫哩。”
那少女拍了个空,眼看着大雕振翅飞去,不由气得一声娇呼,拾起一块石头便打过去。
杜天林在那大雕飞起之时,忽然看见那雕爪中亮光一闪,他暗道:“原来这只大雕把宝
珠抓在爪子里。”
那大雕见石块飞了上来,用力一扑双翼,便躲了过去,那少女眼看着金眼巨雕飞去,叹
了一口气,倚着那块大石坐了下来,那匹小黑马缓缓走到她身边,她伸手摸了摸那缎子一般
的马毛,低声道:“这顶帽子还是姐姐借我的,丢了她帽上的珠儿,我怎么去见她?”
她摇了摇头,一付唉声叹息的样子,那小黑马低下头来用马脸在她手臂上擦抚了一下,
低嘶了一声。
那少女道:“小黑,这只大白鸟偷了我的珠儿,咱们好歹也要追回来,走吧,小黑。”
她跃上马背,得得又向前追去,杜天林走了出来,仰望着天空,那只大雕已飞得老远,
渐渐消逝在云中,杜天林忖道:“这只大雕来得有问题—一”
他才想到这里,忽然有一个警觉,闪身石后,只见左面山崖上出现了三个人影。
杜天林暗自叹道:“不知要哪一天我才能不必躲躲藏藏。”
只见那崖上三人缓缓走得近了,三个青衣汉子并肩而来,这三人走到崖边上,停下身
来,左边一个年约三旬的瘦长汉子道:“还是二弟的话对,昨日若是走了左边那条路,怕不
要多绕半日冤枉路程?”
中间一个年轻的魁梧少年道:“离目的地大约不远了吧。”
最右边一个面色红润的汉子道:“峨嵋来的好手怕早已到了。”
那魁梧的少年道:“大哥,你瞧那峨嵋的……”
他话尚未完,已被那左边的瘦长汉子打断道:“峨嵋最强的剑手就是汪其中与方南了,
方南从不现身江湖,不知他的深浅,那汪其中三年前愚兄曾会过他一次,虽然的确高明,确
也未见得强过愚兄,这次峨嵋来的不是他便是方南,三弟你是咱们派里三十年来出类拔萃的
天才,只要不要临场怯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一”
那魁梧的少年道:“大哥,我不是怕,只是紧张。”
那面色红润的汉子道:“三弟,你不要每日胡思乱想,先到了目的地,把各派虚实打听
一下,知彼知已,加上你一向的机智聪明,一定会在大会里大放异彩的。”
这三人一路走一路谈,一齐跃了下来,杜天林连忙藏好身形,等那三个人施施然走了过
去,才露出身形来,他喃喃道:“我索性跟他们一程,瞧瞧中州剑会的盛况。”
这时那三人已走得老远,他方要动身,忽然一个清越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大丈夫顶
天立地,何必躲躲藏藏?”
杜天林吃了一大惊,这人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旁,竟然不知道,他背对着那人,并不即
刻转身相向,淡淡的道:“阁下之来,偷偷摸摸亦未见得高明。”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只见一个三旬左右的白衣书生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那书生长得剑
眉星目,面如美玉,腰间挂着一柄长剑,朱红色的剑穗鲜艳夺目。
那人笑了一笑,抱拳道:“适才相戏,特此告罪。”
杜天林仍是淡淡地一笑道:“不敢。”
那人道:“阁下可是赴中州剑会?”
杜天林略一沉吟道:“在下想去看个热闹。”
那人道:“便是小弟也是这个意思,中州剑会集天下之俊杰论剑,每此会后便能决定十
年之内武林之大势,确是不可放过。”
杜天林不置可否,只是道:“咱们正好同行。”
那人道:“小弟姓丘—一”
杜天林拱了拱手道:“小弟杜天林。”
两人沿着那小道向前走去,那姓丘的书生道:“杜兄从何处来?”
杜天林胡扯道:“小弟祖籍河南,在家跟几个拳师胡乱练了几手,便想到江湖上历练历
练,入了江湖这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弟学的那几手三脚猫招式,简直不能出手,
是以心灰意懒得很。”
那书生道:“杜兄太谦了。”
杜天林心中暗暗盘算道:“这人分明有一身惊人的轻功,他无缘无故上来和我搭讪,不
知是何居心。”
两人走到前面一个分岔之处,正在考虑向那一边行走之时,忽然一声尖锐无比的破空之
声传来,呼的一声一支长箭插在两人的脚前。
只见正面崖顶上站着一个衣衫褛褴的少年,姓丘的书生见了他脸色大变,杜天林见了那
青年也是大吃一惊,只因那青年手中拿着一把大弓,肩上却立着那只巨大无比的金眼白雕。
那青年指着姓丘的书生,微微一笑道:“丘兄,山不转路转,咱们又碰头了。”
那姓丘的书生哈哈一笑道:“姓叶的,你不去找大户要饭老跟着我干么?”
那青年哈哈一声长笑道:“咱们要饭的,每天残羹剩饭总是现成的,是以吃了饭没事情
做,专喜欢管些闲事。”
那姓丘的书生道:“姓叶的,在江湖上跑的,各走各的阳关大道,何必一定要走狭路过
独木桥?”
那姓叶的青年道:“叶某问你一句话,金蛇帮的左右护法全赶到中州剑会,你丘二爷又
随后赶到,倒底打的什么主意?”
那姓丘的道:“中州剑会乃是天下武林精英之会,十年内武林剑主即将产生,难道咱们
不能赶去看个热闹么?”
那姓叶的青年忽然仰天长笑起来,他大声道:“看热闹,哈,当然可以,是以咱们丐帮
里几个穷要饭的也会陆续赶来热闹啦,哈哈……”
那姓丘的书生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冷笑道:“那便是了,各看各的热闹,互不相干。”
姓叶的道:“好得很,咱们前途见。”
他说完便走,那巨大的白雕怕不有百十斤重,站在他身上却是轻若无物,两个纵身便去
得无影无踪。
姓丘的书生回头道:“杜兄—一”
然而他却是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身旁的杜天林已不知什么时候走得无影无踪了。
姓丘的书生脸上如同罩了一层严霜,他喃喃地道:“丐帮几个老鬼都在江南,无论如何
不可能赶到,这叶老七多半是吓唬我的。”
说到这里,他略一沉吟,忖道:“叶老七拳剑名震天下,但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倒也不
怕,只是—一只是—一”
他仰面望了望天空道:“只是这姓杜的不知是什么来历,大为可虑……”
他想了一想,脸上浮出一个古怪的冷笑,低声道:“走着瞧吧。”
于是他匆匆向前走去。
杜天林本来站在那姓丘的身旁,当他听到“丐帮”两个字,他便忽然悄悄地向斜后方纵
上对面的崖顶,那姓叶的看见了他的行动,他连忙用手指按在唇上作一个噤声的手势,姓叶
的虽然不明白他在搞什么名堂,但仍并未声张。
杜天林飞快的向前奔着,他暗暗忖道:“这姓丘的又是什么金蛇帮的,看来这中州剑会
必然大有热闹可看了。”
他奔到前面一座孤峰,远远看见那姓叶的青年如一缕流星一般赶到,肩上仍然站着那只
巨雕。
杜天林等他走得近了,抱拳道:“叶兄请了。”
姓叶的青年面色沉着,丝毫不露出惊疑之色,他也抱拳道:“敢问兄台贵姓?”
杜天林道:“小弟杜天林。“
姓叶的道:“兄台与方才那位丘二爷怎生称呼?”
杜天林知他误会了,忙道:“小弟与那位丘兄也是方才碰上,连他大名都还没有请教
过。”
那姓叶的青年脸上神色稍松,道:“不知杜兄到此……”
他话尚未说完,杜天林已道:“叶兄是丐帮中的兄弟?”
那姓叶的暗忖:“这家伙不是刚出道就是装傻,那有连我叶敏都不识得的人?”
但他口中却道:“不错,杜兄有何指教?”
杜天林强忍住胸中之激动,低声道:“在下有事求见贵帮主郑老帮主,请叶兄引见。”
那姓叶的道:“郑老帮主早已过世了。”
杜天林一听此语,惊得呆住了,他喃喃地道:“过世了……过世了……”
那姓叶的道:“杜兄有什么事……”
他尚来说完,杜天林已经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小弟有事先行一步了—一”
他匆匆拱了拱手,转身就走,他喃喃地对自己道:“找不到郑老帮主,我何必再多说?
唉,杜天林一生只欠这么一段恩情,然而这个大恩人却是没有办法报答了……”
那姓叶的见他转身就走,心中不由犯了疑,待要追赶上去,却忽然发觉杜天林在这一霎
时之间,竟然已到三十丈外,名震天下的丐帮七侠叶敏不禁骇然,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喃喃
地道:“世上竟有这等轻功,这人是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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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刀亭》
第 四 章 中宗剑会
蔚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棉球般的白云,山巅上凉风阵阵,松涛似海。
这时,山巅上集满了武林中人,大家全要看看这十年一次的盛大剑会,也要看看十年来
武林中又将出哪几个杰出的少年高手。
太阳逐渐中移,大家都焦急地等待着正午的来临,大会主持人洛阳的孙老爷子宣布大会
开始。
这时,杜天林已赶到了山下,他走进一家面店,正准备坐下来饱吃一顿,忽然门外一阵
急骤的蹄声,接着一个人匆匆走了进来。
杜天林一看这人,只见他是个面如重枣的中年汉子,那人一入店,立刻向着杜天林走了
过去。
杜天林和这人素昧平生,见他向着自己走过来,心中虽然呐闷,却也不动声色。
那人走到杜天林面前,忽然低声问道:“阁下姓杜还是姓戴?”
杜天林听了这一句话,顿时惊得几乎站了起来,他望了那人一眼,低声道:“兄台有何
指教?”
那人道:“有个姓戴的人要想见你—一”
杜天林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颤声道:“你……你……兄台你说什么?”
那人道:“有个姓戴的人要见阁下—一”
杜天林低声道:“他在……那里?”
那人道:“跟在下来。”
他说完便往外走,杜天林连忙跟了出去,那人走到门外,只见门口木柱上系着两匹骏
马,那人跳上左边一匹,杜天林一怔,那人低声道:“快上马—一”
杜天林跨上马,跟着那人向北奔去,那人一言不发,足足奔出半里路,才伸手把头上布
巾抹去,露出一个光头来。
杜天林一愣,那人道:“贫僧来自少林。”
杜天林道:“大师……”
那人道:“此非说话之处,施主跟贫僧走便是。”
那人一拍马,向前疾奔,杜天林只好跟着他疾奔,足足奔出数十里路,来到一座荒山
中。
那和尚这才下马道:“前面百步之处,有一棵合抱枯叶大松,施主只要那松下立定,等
日中时.太阳越过山头的刹那之间,那松顶之影落在石壁之上,阁下对准影尖处猛拍石壁一
掌,自见分晓。”
杜天林听得又惊又疑,正要开口相问,那和尚又道:“贫僧此处有一火把,阁下或有用
到之处—一”
他一面说着,一面打开马鞍边的皮囊,岂料皮囊才开,忽然金光一闪,那和尚惨叫一声
仰天倒在地上。
杜天林伸手一拍,只见一条小金蛇从和尚胸前激射而起,杜天林一掌拍下,那金蛇如闪
电般游入石缝之中去了。
杜天林伸手摸那和尚,竟然已经气绝,他骇然大惊,暗道:“世上竟有如此毒物,上次
我好险—一”
他望着地上和尚的尸体,心中千疑万虑,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和尚仰面躺在地上,面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杜天林连他的死尸不敢再碰,只是呆然立
在一旁沉思着。
“少林……少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阵轻风吹过,他头脑清醒了一下,举头望时,已近正午。他连忙快步向前走去,默默
数了一百步,果然看见一棵合抱大树。
那松树一半断折,树叶已全枯,象是被雷电所劈,杜天林跑到树下,望着前面的石壁。
日头逐渐移中,堪堪越过山头,那松树的影子落在石壁上,短短肥肥的一大片,杜天林
认准了那松顶影子所在,一掌拍在石壁上。
他一掌方才击出,只听得轰然一阵震动,那石壁上竟然出现一个大洞来。
杜天林向四面打量了一下,只见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他伸头入洞试了试,觉得洞内
空气并不浑浊,只是黑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
他想起方才那和尚的话:
“……贫僧这里有一火炬,阁下或有用到之处……”
想到这里,不禁心中为之一惨,他没有跑回去取火把。只把怀中火折子一抖亮,小心翼
翼地进入洞中。
那石洞弯弯曲曲,走了两丈多远,终于开阔起来,里面竟是一个石室。
杜天林把火折子举高一看,只见石室中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他试着叫了一声:“有人么?”
四面传来他的回声,静悄悄的依然没有一个人。
于是他开始仔细勘察这座石室,从左边一直看到右边,忽然他停下身来,只见地上满是
碎石,壁上却是斑斑累累的掌痕。
他连忙凑近去看,只见墙上除了乱七八糟的掌痕外,什么都没有,正要离开再看别处,
忽然听见左边一片掌痕下有一个“日”字。
他看了这个“日”字,心中恍然,暗忖道:“这石壁上原来一定刻着一篇文字的,不知
被什么人用掌力硬硬刮去了。”
他查遍全室,再也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他不禁大为不解,暗忖道:“那少林和尚
引我到这里来,说是一个姓戴的要见我,这里半个人影子也没有,难道…难道他引我来只是
要我来看壁上的文字么?但不知是谁又把壁上文字毁去……是我未来前方才被毁去的,还是
以前早就被毁去了……?”
他想着这一连串的问题,不禁呆住了,过了一会,他又把石室中仔细看了一遍,仍是一
无收获,于是地便悄悄退了出来。
走到洞口旁,他手中火折一幌,忽然发现洞口边的内壁上刻着一行字,他连忙凑近一
看,只见一行草书刻得龙飞凤舞:
“施主请候,午夜必归。”
杜天林暗赞道:“好厉害的指上功夫。”
他暗忖道:“这是留给我的么?称既‘施主’,想必也是少林和尚了,少林和尚……莫
非是那方丈大师?”
他想了又想,仍然是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心想:
“他说午夜必归,我就等他到午夜吧。”
日落月升,午夜时,没有任何人归来,杜天林索性等到天明,依然没有动静,他又急又
疑,却是丝毫没有办法。
他想离开,但是那死去的和尚的话始终盘绕脑中:“有一个姓戴的要想见你……”
他喃喃地自问:
“莫非是他?……莫非是他?……”
干是他决心继续等下去,等到第三天,依然没有丝毫消息,杜天林只好满怀疑虑地离开
了。
他不知道,这时候,几十里外的中州大会中已产生出新一代的武林第一剑手,人人都在
津津有味地谈论着,从未在江湖露面的峨嵋高手方南,一举登上了这武林瞩目的宝座。
杜天林漠然在道上走着,夕阳斜影,景色恬静,说不尽的宁然和散懒。
夕阳下,杜天林默默地走着,他回忆着这些日子来自己的遭遇。
第一个想到而令他不解的便是古怪的石室,还有那和自己有数面之缘的一对少年兄妹,
人品气质之高,令人颇生好感,只是对方高深莫测,凛然不可亲近,那少女虽和自己言谈,
语气中敌意甚浓,却又含着畏惧自己之心,也不知究竟是什么理由。
杜天林想着走着,夕阳渐渐堕下去了,一天又将完毕,抬头前程,路尽之处,却是一片
莽莽草草,石碑林列,那草丛极深,坟堆都隐在草中,想是一处乱葬场所,客死异乡,多年
来也无人祭扫,是以蔓草衍生,狐鼠为穴。
杜天林心中暗忖道:“赶快穿过这乱葬岗,乘时候早多跑些路,找个宿头以免野宿于
此。”
当下打点精神,迈步穿入青坟丛中,那野草高及人肩,杜天林施展上乘轻功,身子如行
云流水一般,点地即起,行走得极是迅速。
蓦然“咕咕!”一声从远处传来,声音极是凄厉慑人,杜天林身形微微一窒,随即循声
扑去,疾若强弩之矢,才一落地,忽觉脚下一软,杜天林一跃冲天,双目凝视草丛,只见深
草之中赫然横列三具尸首,品字形排列,一股血腥气冲鼻而来,令人作呕。
杜天林身形尚未落地,忽闻身后一阵脚步声起,他一提真气,身子斜飞五六丈,轻轻隐
草丛之中,了无声息。
那脚步声愈来愈近,走到那停尸之地而止。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厉声道:“湘儿,师父
是怎样吩咐你来着?”
另一个年青人惊惶地道:“师……师父……这些人死有余辜
他话尚未说完,那苍老的声音喝道:“你敢不听师父的话,好啦!你如今羽翼已硬,老
夫也管你不住,你……你自去吧。”
那年轻人听了师父自称“老夫”,当下吓得魂飞魄散,口中哀声道:“师……师父……
弟子……弟子知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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