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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魔求道续-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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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游目一打量,只有老禅师一副龙钟老态,不由心底忖念道:“什么老前辈,萎顿哀衰,简直入土半截了!”
  柳剑雄听出四人来厉,登时剑眉一扬道:“原来是早年名动武林的太湖四杰!”
  李龙蓦的惊觉自己失态,连忙抱拳一揖道:“大侠谬赞了!不知柳大侠今天侠驾莅临沙河,有何赐教?”
  赵斌一指地下躺着的两具僵挺死尸道:“好说!好说!我柳兄弟甫一抵堡,贵属就赏了他三支毒弩,怎敢当赐教二字。”
  李龙老脸一红,欠身一揖强笑道:“是我李龙平日管教不严,致开罪三位贵客,李某这儿谢罪……”
  “罪”字未落,玉杖神丐古鸣钟一翻血红怪眼,寒面冷声道:“三弩换两命,三位难不成还吃了亏?”
  赵斌一声冷哼,道:“咎由自取,两命血债可向在下索还。”
  柳剑雄心挂娇妻爱子安危,不耐穷磕牙,开门见山的道:“柳某素仰堡主大名专程拜候,赐教二字实不敢当,倒是柳某有件小事,想请四位帮个小忙。”
  李龙浓眉一轩,豪笑拱手道:“柳大侠好说,只管吩咐下来,我四人力所能及,为好朋友不惜两助插刀。”
  柳剑雄剑眉一轩,惨笑道:“堡主言重了!”略顿,又说道:“前晚在浔阳客店之中,贱内与犬子,无缘无故失踪,不知被什么人……”他不好直说下去,略为一沉脸色,神芒如电,一扫四煞,又哈哈笑道:“我想四位高人的地界之内,居然有人敢掳人!更何况使用下五门手法……”他瞥眼狠瞪了六毒书痴一眼。
  六毒书痴赵天松脸色一懔,二煞智多星宋韬,一看场面有点不大对劝,登时一抱拳笑道:“柳大侠,事情既是出在洛阳地界,说什么我兄弟四人也得稍尽绵薄,相帮柳大侠寻回宝眷,三位远道而来,请进堡—叙,筹商善策,让我弟兄四人敬三位一杯,稍尽地主之谊”
  柳剑雄与老禅师上岸已半天,经他一提,腹中雷鸣,饥火焚肠,虽心急娇妻爱子安危,但在这环境之下,不随进去扰上一杯,反而显得自己气度不够豪爽,登时一笑道:“自然要仰仗四位大力。”侧脸目注老禅师一眼,老禅师淡笑点头。
  四煞肃客进堡,三人也不客气,在李龙导引下,相将人堡。
  来到大厅,落座之后,李龙吩咐立即摆上一桌丰盛宴席,老禅师年高德劭,自不推让坐了上席,但老禅师乃有道高僧,忌酒戒荤,李龙忙吩咐另备数色时鲜瓜果,暂代酒肴。
  李龙亲为几人满注了一大杯,赵斌一看酒色澄清,也就不疑有他,三巡之后,六毒书痴起身分替柳剑雄与赵斌斟酒,斟到柳剑雄面前之时,柳剑雄觉赵天松握着壶柄之手微一旋移,酒壶动了一下。
  动作轻灵无比,仅只柳剑雄与广惠禅师稍有发觉,连赵斌这种老江湖的身手眼力都未发觉,可见六毒书痴做的十分俐落。
  无庸疑议,六毒书痴手中是一把鸳鸯壶,内盛之酒必两种,其一必定有毒,老禅师拿眼微瞄了师弟一眼,但他很是放心,因师弟已习了绝世禅功,不愁酒毒不被师弟奇高之神功化尽。
  柳剑雄神色自若,仍装作若无其事,探手入怀一掏,趁众人不备时,将雄精冰块珠含人口内。
  李龙见赵天松手脚做好之后,举杯道:“李某人久仰柳大侠俊彦风仪,恨无缘识荆,天幸今日得见,足解生平渴念,敬以这杯水酒,聊表其寸心,请!”
  请字一出,他先举杯一口喝于。
  柳剑雄笑谢道:“叨扰堡主宠赐,不喝不敬,但柳某喝完这杯之后,敬请四位赐告贱内下落。”
  智多星宋韬捋须一笑道:“自然!请柳大侠放心,宋某不才,胸中已有良谋。”
  柳剑雄豪壮的悲凉一笑道:“这就仰仗堡主了。”话甫落,“咕嘟”一声,点滴不剩,仰头喝下那杯药酒。
  好在柳剑雄早有警觉,先含了神珠,再又运布内功真力,药酒落肚之后,硬将它逼着自汗毛孔内,流散而出,顿时之间,排泄一空。
  柳剑雄外表虽不起眼,但盛外在外,四煞又是识货之人,他随便一笑,声如金石掷地,就知他确然盛名不虚,是以四煞暗自心想,只要将他毒倒,赵斌则不足畏,老和尚更是不值一顾。
  四煞如意算盘打的虽不错,谁知怪事选出,柳剑雄喝下毒酒之后,仍谈笑风生,这就吓的四煞心中打鼓,但智多星心智狡诈过人,又接过一把酒壶,笑盈盈的举壶一扬,向柳剑雄杯中又满注了一大杯。
  柳剑雄适才喝下一杯,已感毒性猛烈,化解耗劲,此刻见智多星再做手脚,心中已自忖想道:“这种酒,所含毒性甚剧,涓滴断肠,饮一杯尤可,岂可再喝第二杯。”
  念头一定,凝眸细瞄杯口,隐隐看出一种烈性挥发的冷焰,宛如酒被焚蒸发出一股气焰,除非是他身习有上乘禅功,真还无法看的出来。登时心中的断肠醪?”
  念起眼动,逡目一看师兄,老禅师已自暗中凝神,右袖微抬,看样子,只要他一揣杯,老禅师准要一袖将杯拂飞。
  柳剑雄是越发相信杯中之物,纵然不是喝一点滴就足以穿肠破肚的断肠醪,也必定是毒绝天下的药酒,心中不由一阵转翻,但他面上神色镇静如恒,一点不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紫燕谷中的训练,使他不敢再相信这些笑脸后的奸邪容色。立时暗中运劲,蓦的十指横扫,十缕刺骨冷风啸过,“砰匍”连声,太湖四煞个个翻落地上。
  当下抱刀执剑待立的十几名堡中好手,登时虎吼一声,刀光如雪,剑风生啸,齐往堂上冲来。
  柳剑雄一看势成不了之局,忙涌身一纵,迎着堂下冲来的十几名高手,横挥直扫,指风过后,“呛啷”连声,一个个两手空空,兵刃全部落地,吓得倒退数步,怔立堂下。
  柳剑雄指着四煞,低叱道:“谁敢再动,我先要他四的命!”
  堂下十几个高手一个个互望,谁也不敢再移半步,齐为柳剑雄的神威所慑住。
  柳剑雄转身朝赵斌一使眼色,两人一起动手把四人扶回座椅上,老禅师始终静坐不动,望着师弟微笑不语。
  四人软瘫地半坐半靠,八只骨碌碌的眼睛齐瞪着柳剑雄,眼色之中充满一种渴求,暗中在为自己的命运谋筹。
  柳剑雄神色凛然的一扫四煞,扬眉叱道:“好狠心的四个狗贼……”伸手一擎毒药酒杯,接着说道:“你们自己看!”扬手朝大堂右侧的一张书案倾去,“轰”的一声,火光耀眼,“噼啪”作声,书案顿时烈焰腾起来。
  老禅师似早在预料之中,赵斌可就吓得伸了下舌头,心中叫了一声惭愧,暗自忖道:“柳师兄不惭是一代大侠,真个胆识机智超人。
  柳剑雄端起手中的半杯烈性毒酒,走到二煞智多星宋韬面前。扬眉咬牙叱道:“狗贼?你心何其这般狠毒,你竟要将我夫妻父子三人全置死地,你说!你们四个狗贼,把我爱妻掳来之后,藏匿何处?若有半字虚言,休怪柳某心狠,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话落一扬手中的杯,作势要将手中的杯中下剩的半杯烈性毒酒倾人他口中。
  一点不错,杯中所盛之毒酒,委实是“断肠醪”。智多星宋韬深知此物霸道,若然真格让柳剑雄将半杯酒倾入自己口中,那死得无比惨烈!
  但他穴道被制,一身功能,除两只贼眼转,心中明白外,可说全失效用,口不能语,急得脸泛死灰,汗下如雨。
  柳剑雄气极了,见他不吭声,就怒哼叱道:“狗贼你怎么不答话,真想死?……”咬牙扬手先赏宋韬一个耳光,打得他鼻口流血,晕死过去。
  赵斌出声相阻道:“贤弟,慢着!”
  柳剑雄二次扬起手掌犹未劈落,闻声,双眼一望赵斌。
  赵斌道这几个狗贼全都被你制住穴道,你当先替他们解了穴再问。”
  柳剑雄哦了一声,运指待向宋韬胸前点落,猛已发现他以晕死过去,只好移步走到金刚李龙身前,朝他问道:“姓李的爽快点,别惹恼柳某……哼!否则,当你坐骨扬灰。
  人在生死一线时,每多顾念,李龙虽是黑道枭雄,平时顶天立地自命大英雄,可是此刻眼神之内,也蓦的闪射出一层哀怜之光。
  柳剑雄点了点头,运指如风,在李龙前胸伸缩了两下,李龙登时一叹,道:“柳大侠如难绕过沙河堡千余生灵,宝眷与贵派之奇书,李某必扫数璧还。”
  广惠禅师一声佛号,岔断他的话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能交出失经,足见良知不昧,尚有可救,我柳师弟仁心侠胆,自会放过堡内之人,但老衲奉劝堡主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可否对老衲立下誓言,放弃搅扰茫茫神州之恶念,则老衲担保我柳师弟不伤贵堡一命。否则,四位这种径,使出这等为江湖所不齿的手段,便是我柳师弟饶过你们老衲也不忍莽莽神州,沦入浩劫。”
  李龙扫了三煞一眼,唉叹一声,俯首默然,朝老禅师点了下头道:“老禅师佛谕金言李敢不遵命。此生如不革面洗心,再为害苍天,皇天不信!”嘴在说,眼睛看上老禅师手掌下陷寸余深缓缓按在桌面。
  广惠禅师是不自觉的按了下去,但梨木桌面坚过精钢,竟被徐徐的按下寸许,这种超凡绝世的功力,只看得李龙暗自咋舌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禅师欣然一笑,举手示意柳剑雄,柳剑雄心思灵敏,二次指风伸吐,李龙舒动了下筋骨,一骨碌爬起来,先朝老禅师一拜,然后又朝柳剑雄与赵斌二人见礼。
  柳剑雄又虚空在另外三煞胸前连点,解了几人穴道,李龙一抱拳道:“柳大侠请随兄弟去恭迎宝眷。”
  柳剑雄默默颔首,微拱了一下手,二人往厅后而去。
  悲欢离合,夫妻父子乍然相见,自有一番哀艳感人的情节。
  大厅中,几人醒来后,目睹老禅师及柳剑雄这种盖古凌今的绝世功力,自是无话可说,惶悚十分。
  原来四煞探得段玉芝怀宝路过浔阳,磋商之下就由六毒书痴夜人客店,做下手脚,无声无息的将他母子掳走。
  别看四煞这么脓色,柳剑雄举手之间,就将四煞制住,但四煞今天碰到的是柳剑雄,又是志得意满猝然不防之下,何况普天之下,能有几人能运用指风扫点三丈之外的穴道,其实,凭四煞这种身手,随便拉出一个,均输不了段玉芝多少,六毒书痴轻功特妙,又是安下了心,用了迷香,轻而易举的将她掳来。
  掳来之后,先将经书搜到手,四煞知段玉芝来头不小,只好暂时把她因在地窖之内。四煞的本意是此番重作冯妇,夺得此少林失经以壮行色。
  ※  ※  ※  ※  ※
  原来,段玉芝在芜湖被段圭带走之后,痛失比翼,登时柔肠寸断,才随段圭走两天,就偷空溜脱。在那数天中,她已从父亲口中探知他隐迹黄山。
  她兜了好大一个圈子,遍寻柳剑雄不着,心猜他必是去了襄阳,但担心他一身武功失去,途中遇险,不由苦恼十分,本想兼程朝襄阳追去,后来想及自己曾答应过帮他寻罗大罗金刚宝录,不得已又折程上了黄山。
  登上黄山,很顺利的就把禅经弄到手,她有说不出来的高兴,立是背着爱子怀宝专程西上,不想途遇赵斌,在闲谈中又泄露了身怀金刚宝录秘密,是以遭遇暗算,被四煞掳去。
  且说不大一刻工夫,柳剑雄双手捧经,身后跟着一脸泪痕怀抱爱子的段玉芝,走在最后是赛金钢李龙,三人来到大厅之上,柳剑雄双手捧经,躬身向师兄一递。
  广惠禅师慈笑摇手道:“师弟受命掌门寻经。如今至宝到手,此天大功德,理应为你所有,为兄怎敢替居?”
  柳剑雄摇头恭答道:“师门镇山如宝,流失百年,如今录获,不能再有差池,况掌门与监院诸长老无不心切此宝下落,小弟又须返襄阳一行,不克分身奉宝归山,是以祈请师兄顺道携经,交还师门。”
  老禅师慈眉一掀道:“师弟真乃至性之人,你怕为兄归山无颜晋见掌门,假奉宝还山之名,替为兄增添光彩,盛情难却,为兄只好原颜了!”话落双手接过,揣入怀内。
  段玉芝侧立广惠禅师身后,见他们师兄弟俩交代事了之后,乃上前见利,向老禅师欠身一福。
  怀中得孩子,也嘻嘻的朝老禅师一乐,看得老禅师慈颜堆欢,伸手将孩子接过去,孩子生得滴粉搓酥,灵秀至极。人见人爱,老禅师抱着这位师侄,凝眸仔细注视一阵,孩子想是和老禅师特别有缘,探手一探手一掀老禅师三寸长眉,咧嘴“嘿嘿”大笑。
  广惠禅师一生苦埋迹苦参,现下虽是禅理通天,但人之至情,内蕴着一种至高的情愫,一看就喜爱这个周岁的师侄,不由也随着咧嘴一笑。
  笑落,蓦的右手一探,扪向师侄顶门,孩子更嘻嘻不已,两双水葡萄般的黑眼珠不停地转,欢舒无比地喜得小手一阵乱舞动。
  好一刻功夫,老禅师才收手撤回手掌,柳剑雄连忙双手朝师兄一辑道:“师兄不惜亏损真元,用金刚真力为犬子伐毛洗髓,此恩此德,我与芝姐没齿难忘。”
  确然,老禅师一掌之赐,孩子真个已脱胎换骨。广惠禅师见他夫妻双躬身,连忙摇手笑道:“自家师兄弟,何来这么多礼俗,为兄身无长物,总不能说初见师侄,没有一点见面礼啊!”
  段玉芝谢了又谢,将孩子接过,柳剑雄拱手恭答道:“小弟父子二人,同受师兄恩赐,当年不是师兄授小弟四式神拳绝招,恐早已丧生古桧毒掌之下了!”
  广惠禅师笑着摇了摇头道:“师弟一代奇侠,愚兄也不过是因缘附会,随手做起来,何谢可劳?古桧心邪德败,天理照彰,岂能得逞,自古邪不胜正。”
  柳剑雄又复一拜谢过。恰好李龙在大厅之中又摆了一桌上席,算是替段玉芝压惊。
  段玉芝狠瞪六毒痴书几眼,吓得赵天松惶恐不已。
  席间太湖四煞向段玉芝陪尽小心,段玉芝一代女侠,有过人之器量,见四人低声下气,心底那股怨愤之气也就尽消。
  广惠大禅师训教四煞一番,率着柳剑雄夫妻父子,及赵斌几人,离开沙河堡分道西上北奔。
  广惠大禅师护宝返师门,少林自有一番排场,大体上与两年前柳剑雄护宝回山相同。
  柳剑雄这一行,四人就在沙河买舟溯江而上,不日来到江厘夏,才合舟直奔襄阳。
  这天来到襄阳,甫一踏进翠柏山庄的浓阴道,发觉庄前桥上的青石栏干,坐着一位年轻的少妇,怀抱一稚龄女孩,柳剑雄朗目如电老远就看出来此人就是华燕玲,他暗问自己道:“她为什么怀里会抱着孩子?”
  华燕玲虽坐在青石桥栏上,两眼却深含优愁,只管遥望着大道尽头。
  段玉芝紧傍着柳剑雄,一侧段玉芝看见柳剑雄那种愕然的样子,不由一扯他的衣袖低声道:“雄弟,你怎么呆头呆脑的,前面坐在桥头上,怀抱着孩子的是什么人?”距离又远,她的眼睛又不如柳剑雄,只依稀看出桥上有人,小媳妇初进门,有点怕见公婆,是以惴惴不安的问。
  柳剑雄攒眉道:“桥上坐的那个人,就是我对你说的华燕玲,我奇怪她什么怀里会抱了个孩子,且有跑到我们家来?”
  段玉芝斜了他一眼,又好气又笑的道:“你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不是你们柳家的媳妇吗?”
  柳剑雄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也不由得侧脸一看娇妻怀中的爱子。看得段玉芝俏脸生霞,不禁白了他一眼。
  一阵说笑,已离小桥不远,想来华燕玲也看清了走来之人的面貌,突的神情一紧,站了起来,嘴唇动。
  柳剑雄一看情形不对,看出她眼眶中企求眼色,就清知她必定在等柳锦虹,生怕再次闹出像禹县城中那种笑话,一面心中忖度自己兄弟去那里?一面出声招呼道:“前面是华燕玲姐,小弟剑雄回来了!
  一听柳剑雄,华燕玲似甚是失望,苦笑了一下,但仍抱着孩子迎上来道:“大伯回来了,这些时候煞婆婆,这一下她老人家可减去一成愁念了!”
  柳剑雄慌忙为段玉芝及赵斌引见,寒暄之下,华燕玲与段玉芝十分亲热,她暂时心事放下,强打精神,陪着段玉芝说笑。几人一道进庄,须臾来到大厅,柳彤与老夫人早下人禀报,齐站在门前依闾而望。
  老夫人喜得擦了把眼泪,柳剑雄赶紧赶两步,朝老夫人跪了下去。段玉芝十分可人,也随着丈夫身后抱着孩子低头下拜。
  柳彤拈须一笑道:“起来!”他一瞥见段玉芝怀中的孩子,也知是怎么回事。
  柳剑雄伏地不敢抬头,又叩了一个头,方说道:“孩子不肖,做了有辱师门及祖宗之事……”
  不待他话完,柳彤又二次喝令起来,唉叹一声,缓缓的道:“你命中该有此劫难,段姑娘舍身相救,也算是我们柳门之中祖上有德,为父已从衡山大乘寺醉弥陀老前辈处得知此事的前因后果。你们起来,为父不怪你们,只是太委屈段姑娘。”
  段玉芝见公公竟这等亲切关护,不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老夫人连忙弯腰伸手一扶怀抱爱孙跪地啜泣的新妇。
  旁立华燕玲也趁势扯了段玉芝一把,段玉芝站了起来,手中的孩子也叫了一声妈,老夫人顺手从段玉芝怀中把孙子接了过去。
  这婆媳三人,携抱孙子,往后而去。
  赵斌连忙与柳彤厮见。柳彤深感他关护自己的爱子情谊,很是谢了一番。
  三人在大厅畅谈了一阵,柳剑雄也把两年来的际遇,详细的向父亲禀陈。赵斌在旁嗟叹了一声道:“唉岁月蹉跎!我两年一事无成,仇踪仍西毫无影迹!”
  柳彤安慰他一番,柳剑雄义形于色的道:“大哥,此番小弟已寻回师门失经,心愿已了,从此以后,当踏遍天涯,伴大哥去迹寻仇踪”
  柳剑雄蓦的一蹙眉道:“爹!我二弟呢?”
  柳彤唉声一叹道:“他到塞外去了!”
  柳彤道:“此话说来太长,总之,他出塞外是去会燕然山的哈萨骥师徒,为陆大哥报仇。”
  柳剑雄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急说道:“他怎么斗得下那老魔头。”
  柳彤莫奈何的一摊双手,摇摇头道:“谁说不是,他虽获大乘禅经上的绝学,但哈萨骥一代宗师,他如何斗得过他?”
  柳剑雄又是惊愕的说道:“大乘禅经!虹弟如何得到?”
  柳彤将柳锦虹得经的经过一说,柳剑雄彼为兄弟庆幸,但手足情重,一听他孤身犯险,不由怕急十分,促声道:“爹!你老人家怎么能放得下心,由我二弟一人去斗那魔头,怎不阻于他他?”
  柳彤又复沉声叹道:“你放心此番去燕然山,除了虹儿之外,还有凤侠。”
  柳剑雄一听二哥也出了塞外,心中登时狂然如雷,一迭连声问道:“好教孩儿不解,我二哥什么会和虹弟一道去!”
  柳彤道:“玉凤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去找陆筠芳,说要提早为她舅舅报仇,前些日,陆筠芳差人送信来,要虹儿去燕山一趟,并说明你二哥首途先行了!
  一听二哥也是孤身犯险,柳剑雄更急得大叫,慌道:“虹弟再强,好汉斗不过人多,且大漠派的三才迷踪剑阵,乃西域一绝。爹!他走了几天?
  柳彤点头沉然一叹道:“将近四天了!”
  柳剑雄剑眉一轩,说道:“爹,孩子想立即动身去接应二弟。”
  柳彤摇头道:“不必了,他动身四天,你如何能追得上,要有个合理的安排。”
  赵斌道:“柳老英雄的话说得极是,雄弟目前实不宜前去。”
  柳剑雄摇头道:“虹弟乃我手足,凤姐谊属金兰,如置若罔闻,不加摇手,他二人始不论谁有差错,此后教我如何做人?”
  柳彤神目一亮,点头道:“事属两难,均须急办,都少不了你,这真是难能两全?”
  柳剑雄沉吟微顷,躬身道:“芝姐是明情之人,莫若停会草率一点,使她拜见你老人家与娘,再拜过祖宗神位,然后请你老人家赐孩子一个名字,不就好了吗?事毕,孩儿立刻上道。”
  柳彤微点了两个头,无可奈何的道:“事到如今,舍此而外,别无他法,只是……太委屈了段姑娘了!”
  赵斌一笑拱手道:“事非得已,因势所迫,我想,段姑娘胸怀,当不会有世俗之见。”
  柳彤不再说什么,霎时将管家叫来,立刻张灯结彩,摆上历代祖宗神位,并差人往后堂通知老夫人准备。
  人手多,财力足,办起事来十分快捷,只一两个时辰,万事齐备,虽说草率,但襄阳城中的仕绅亲友,与武林道的人物,闻讯赶来相贺的,也有百数十人,人出人进,倒也热闹非凡。
  拜过天地,祀过历代祖宗神位,了过一切仪节流俗,最后,柳彤怀抱爱孙,望了英挺不群的柳剑雄一眼,豪声一笑道:“我与你兄弟二人,近年来,武林同道送我们‘柳门三杰’这个雅号,不论我与你兄弟二人能否承担,我柳门之中的子孙,希望他个个能强爷胜祖,是以为父想替他取名‘世杰’。”
  段玉芝何等灵巧,连忙抱着爱子跪下去,谢过公公赐名。
  柳老夫人哈哈一笑,叫道:“好!好响亮的名字,我孙儿叫‘世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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