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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魔求道续-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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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想透,错过了见生身的亲娘,心中暗骂了不知多少声不该。
柳世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没命的埋首飞奔。
他勉强能记得来时的路线,发狠的狂奔,一面奔跑,一面游目搜索,希望找出母亲的踪影。
这时候,风停雨止,他双目如注,一路细察地上的痕迹,但苦寻了很久,别说看不到一丝人的迹印,便是连鸟兽的足迹都找不到一只。
急昏了头,他怎会想到像他们这种武林中的绝顶好手,将轻功施展到了极限之时,宛如掠地飞腾,那来的足迹可寻。
纵或是有,也只是足尖轻轻点地藉力之时,在浮湿的松泥上点上那么一点。更何况时在夜晚,行速双快,他眼光再锐,也难察出那点浮影斑点。
他一口气跑了五里,察看不出一丝痕迹,吓得胆裂魂飞,心中在想,一想娘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教自己今后如何做人?想到急处,不由捶胸失声!
他怀疑走错了方向,懊丧的停下来游目向四周打量一阵,哭丧着脸自语道:“对了!是这条路,一点没错。”
他再度放开脚步,循着来时的路线,仔细察看。虽说慢,但也比常人不知快下了好多倍了。
约摸走了三里多路,突然路左一箭之地,浮土凌乱,似是有人仆卧过的样子。
他停下来细看看,更发觉有三丈多远的一段路,足印深达数寸,步履踉跄,直达那处浮土凌乱处。
柳世杰飞快的跃了过去,仔细察看,这一连串的中印,均是东倒西歪,长不过三寸,一看就知是个莲钩足印。柳世杰“噫”的叫了一声,移步在那堆凌乱的浮土处,将浮泥详看了一下,倏地小眼闪波,肯定的叫道:“是了!定是我娘跌倒在此。”
既是跌倒此地,自己追牟昆只不过三四里路程,一个来回前后不过瞬的一刻,怎会踪影全无?
像她那么深功力之人,当不会轻易跌倒,如是精力疲竭,而跌倒地上,要体力恢复,能自己爬起来,也不是短时间能办得到的!就算她勉强站了起来,也绝不会走远?
柳世杰细心一看,别说附近没有人影,简直连离去的足印也没有一点。
事情十分明显,自己生身之娘确是跌仆在此,必然是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架走了!
从地上未留下丝毫痕迹看来,架走娘的这人,功力之高,几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简直是高不可测。
他吓得胆裂魂飞,周身起了阵冷噤,连问了几声自己:“此人是谁……”
突然,一个坏念头升起,心说道:“在这左近出没之人,除了牟昆之外。就只有冷魂寺的那个死秃驴。”
想起那个面容奇冷,孤僻难缠的丑脸和尚,心中起了一阵恶心,如果亲娘真的被他挟走,事何以堪?
他急得震破喉咙,仰天抖嗓怆声大叫:“娘!”
他是悲极而叫,人世最为凄惨之事,莫过于生离死别,柳世杰所遭遇的又是人世难堪的事!
雨过天晴,疏星朗照,他这种发自全神全力的怆啸,更深宵静,响彻云表,雄浑飞昂,十里可闻!
他算是当今武林高手之中的一流好手,内力之强。连牟昆那种盖世好手,也强他不了多少,是以他一啸方罢,震得四山遥应。
空谷回音,声朗韵澈,蓦地里,远处一声“杰儿”和叫而来。
这么简单的两个字,落进柳世杰的耳里,宛如在浩瀚无际的苦海邪波之中,飘来一叶扁舟。
柳世杰喜得发狂,辨了下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抖嗓大声叫:“娘……”
声出势动,飞身疾纵,对正那缕声音来处飞去。
杀魔求道续第二十四章 母子相逢
第二十四章 母子相逢
只见他身形宛似一缕轻烟,倏闪即逝,西斜的残月,泛着昏暗的冷光,但见一线飞痕,拉了道冷弧,纵向远方。
没有多久,来到一座参天柏林之前,他站在林外,又叫了声:“娘……”朝这堆密密麻麻的古柏端详俄顷,错愕间,突然林内双传出一声:“杰儿!”
柳世杰凄声落泪,呜咽失声,迫不及待,纵身入林。
柏林之内,幽暗阴森,五指难辨,但柳世杰目光如电,甫一穿人,即张目四顾,一眼就看出不远处一棵三人合抱大小的古柏树上,坐着一位面色苍白的美妇人,这美妇人满脸焦灼,凤目之中,满是欣悦,望着穿林而来的柳世杰。
那美妇人怀内,半倚半抱另一云譬松散的妇人,凤目紧阖,粉颊紧贴在美妇人胸前。
他苍凉的走到美妇人跟前,凝神望着她怀里的妇人,低叫了声:“娘!”
那美妇人向他哀婉的一笑,螓首轻点,有气无力的说道:“杰儿!你娘脱力了!”语声泪影,凄绝动人。
柳世杰双膝一屈,跪了下去,颤着凄冷的声调,问道:“大娘,我娘不要紧吧?”他一面焦急万状的仰脸向美妇人怀中之人望去。
自然,这美妇人是玉凤,那倚在她怀中的妇人是段玉芝了。
他虽是焦急万分,但总算找到了自己的生身母亲,不管怎样,十余年的孤苦生涯,一旦得睹慈亲天颜,不管亲娘此刻如何?总是件赏心的事。
他一面问,一边将两手轻抬了抬,十指微张,俊眼满含痛泪,向凤眼惺忪,面色泛白的段玉芝玉面上伸去。但那十只如弓弦般的铁指,因激动而显得有些颤抖,停在距段玉芝面部两寸之处,却不知所措。
玉凤哀怜的幽叹一声,苦笑着道:“别急!你娘不碍事的,她只是有些乏力,你先静下来,让她略为休息一下,我再助他行功调息,很快就会恢复的。
柳世杰十分听话,噙泪点头,半晌,方自牙缝中迸出个“是”字,神情显然万分激动。
不知是母间至情至性的天性感应,还是那声哀惨的呼娘声震动了段玉芝的心弦,她这时缓缓地睁开凤眼,射出两道极为强烈的灼光,无言的在柳世杰泪痕斑斑的俊脸上瞪视了一眼,唇角泛起一丝甜美的慈笑,双缓缓的交目阖上,安详的躺在玉凤怀内。她像是用尽了心灵中最后的一点真力,在看到了那张泪痕纵横的凄苦面容,确实是自己日夕萦念的爱子之后,生像似获得了最高的慰藉一般。也正为此,她也耗尽了仅存的一点真元,在这一扫之后,本已煞白一片的清丽娇容上,又更蒙上了一层惨白。
柳世杰何等眼力,脱口又呼了一声“娘”,猛的脑中升起一缕慧光,强吸一口真力,两臂一舒畅一旅,举掌向段玉芝天灵盖上按去。
玉凤面上泛起个慰藉的微笑,叹道:“幸好碰上你,要不,真叫我束手无策了!”
原来玉凤本已直奔正北,但她在走了一大截路之后,觉着让爱子一人去蹑牟昆与冷魂寺的丑面和尚,是桩极其愚蠢的事,着实放心不下,如果万一柳世杰有什么闪失,叫自己将来如何向丈夫交代?
主间一定,当即拼命的提紧一口真气,口头猛赶,想追上柳世杰。
她用了最大的速度,一口气赶了好几十里,谁知就连柳世杰的影子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倒是让她发现了倒卧在泥淖中的段玉芝。
有此发现,可说是亦惊亦喜,喜的是虽未追上柳世杰,却看到多年未见的段玉芝,及至后来发现段玉芝背上少了一把银阙剑,且双倒卧地上,这就使大为惊愕了。
她推敲不出段玉芝究竟遭遇到了什么凶险,检视了良久,又看不出有什么伤痕,她是何等聪慧之人,多年浪迹江湖,历练甚丰,一眼就看出那些脚印,乃是段玉芝在赶人力乏之后,一交栽跌。
当此之时,玉凤本人也有些惶然,美眸一转,四顾一眼,立时升起一个念头,忖念道:“假如那被追之人改变主意,回头找来,那真是太危险,自己虽有些力不从心,可不能见危不救……”
此念一动,随即一把抱起段玉芝,将极顶轻功展开,落足毫无一丝痕迹,迳向那座柏林中飞去。
她明知这样做十分吃力,但事非得已,她只想先将段玉芝拖进柏林之中,暂时养息一下,等自己身体复原后,再为段玉芝疗息,然后联袂追下,替柳世杰打接应。
他一口气跑进那座古柏林内,抱着段玉芝倚在一株大树下养神。
过了很久,怀中段玉芝仍然毫无动静,倒是在突然间,传来爱子的高昂朗啸之声。
有此发现,不由大喜过望,猛然想及自己体力未复,良机千载难逢,明知柳世杰尚在好多里以外,此时此地,她那会放弃机会,乃提足仅存真力,出声相应。
也正因为她这一念,才使得段玉芝母子得以相聚。
且说柳世杰运聚本身一点元阳之气,拼命向母亲百会穴倾注而下,霎时间,那股六阳真火,像道暖流,缓缓的流向奇经百脉,分布全身。
段玉芝是何等修为之人,本身也有一种潜在的剩余真力,今得爱子的六阳真火之助,潜力登时被骤然引发,流遍全身。弹指之间,段玉芝粉颊渐渐透上了一股晶莹的秀丽之色,四肢微伸,美目流转,纤腰一挺,站了起来。
那双秀图,睁得滚圆,落在伫立一旁,面盈惊喜的柳世杰面上,迫不及待地以一种诧异的语气问玉凤:凤姐!他是……是谁?”语气之中,掺杂着几分激动,俏眼吐光,不停的在他面上扫视。
柳世杰嘴唇蠕动了几,不待玉凤回答段玉芝的话,已仰脸抢口叫道:“娘!”语音悲切,感人肺腑。
段玉芝双目发愣,樱口翕合了几下,突然王臂一张,和身扑去,将段玉芝抱了结实,清泪簌簌,如断线珍珠般滚滚而下,啜泣失声,断断续续地道:“乖孩子!你……想煞为娘的了!”
她将他拖得牢牢的,就像生怕他会再离她而去一般。
呼天抢地,悲不自胜,玉凤也陪着流了不少同情泪。柳世杰更是长跪在地,任由段玉芝抱着他,想起自己一生命运坎坷,不禁悲从中来,虎目中亦是泪光闪闪。
照理,母子乍然相逢,段玉芝乍听柳世杰一声:“娘”,定必当场晕厥不可,尚幸是柳世杰的面貌,太像自己丈夫,早已有八成的假定,这人可能是失踪多年的爱子。
这娘儿俩抱头痛哭,哭得地惨天愁,玉凤陪着他们流了好一阵泪水,方有气无力的劝慰这母了二人。
须臾,三人站了起来,湿泪沾襟,这一哭,全都心神快慰,爽畅之至,扫尽了十年来的怨愁萦念。
柳世杰持袖擦擦虎目,转头问玉凤道:“不知大娘复原了没有?”
玉凤向他母子俩甜甜一笑,摇头道:“我已早不妨事了,倒是你娘精神刚复,可不能再引她伤心!”她说罢又幽幽的轻叹一声。
段玉芝早已将粉脸上的泪痕擦掉,望着爱子的俊脸,俏面映出几缕幸福的光彩,真是爱不忍释了,俏眼从未离开爱子的俊脸,玉手缓缓向柳世杰铁掌握去。
此情此景,使孤独了多年的玉凤起了不少咸触,想起这面貌酷肖丈夫的儿子,终非已出,触景伤情,难免失声慨叹。
段玉芝与柳世杰不约而同的回望着她,柳世杰看到大娘一脸的愁容,低声问道:“大娘您老人家因何叹息?”
玉凤那能将心中的感触说出来,但她心窍玲珑,微微淡笑,凄苦的脱了她们母子俩一眼,方说道:“没有什么事,我是想着……此时此地,如果你爹也能赶来,大伙儿团聚,那该是件多快乐的事。”
段玉芝黛眉轻颦,望望爱子,又瞧瞧玉凤,似乎是亦有同感,点点头,反问玉凤,道:“姐姐可探出来他爹有什么消息吗?”
玉凤没有说什么,苦笑着轻摇了摇螓首。
她似是征求玉凤的同意,说道:“找到了杰儿,已了却一桩心事,这下我们该去找找他爹了。”
玉凤清朗的一笑,说道:“芝妹说得对,但他爹行迹不定,神州之大,不知他萍踪何寄呢?”
柳世杰岔口道:“日前在武当山上,我倒见过他老人家,但老人家功力通玄,孩儿追了半天,都没有追及,事后听说,在孩儿养神调息之时,他老人家曾守候了一夜,天亮时方始离开,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我推算,他不会离你太远,要是不在左近的话,则定然是为你疯师伯在鲁山留下的黄鹤三雄标记,而使他追蹑着他而去。”
段玉芝点点头,颇为赞同玉凤的推断,补充道:“要是他在这左近,牟昆连番兴波作浪,依他的脾气,他怎会忍得下这口气,何况当年那番旧账,也该了结啦!”
柳世杰剑眉一动,说道:“娘的意思是我爹不在这左近地面?”
玉凤说道:“看样子,八成是上了北方,去追你疯师伯去啦!”
段玉芝望着爱子笑笑,淡淡的向玉凤道:“凤姐,我们这就动身北上。”
柳世杰突然叫了声:“娘。”剑眉斜飞,咬牙切齿的道:“两位母亲请先走一步,孩儿去去就来。”他向玉凤与段玉芝二人深作一礼。不待她们认可,抹头就待向南奔去。
“孩子!”段玉芝怆声将他叫住,玉凤上前几步,窜到他身前,问道:“孩子,你怎么又要离我们而去?”
柳世杰赧然笑道:“孩儿不孝,未能及时赶上牟昆,将银阙剑夺回,牟昆看样子尚在冷魂寺,孩儿这就去向他索剑。”
段玉芝心中非常感动,清泪摇睫,慈祥的望着爱子,玉凤叹口气,道:“傻孩子!你孝思可悯,但你想错了,别以为冷魂寺的那个鬼脸和尚与那狗贼走了一道、就会想到他们去了冷魂寺,其实……以牟昆那种诡诈的心机,他要不是协迫那鬼脸秃驴一并上了黑龙关?就必是拿着银阙神剑,找个僻静之处,去练他那套危异难测的剑招。”
柳世杰垂手说道:“娘的意思是到冷魂寺必定找不到他?”
玉凤点点头,道:“我是这样猜,可不敢断定。”
在目前这种情景之下,段玉芝的心情又自不同了,丢了柄剑算不了什么,但爱子离开身边,倒是极不情愿之事。玉凤话音一落,她宛如对失剑的那件事,漠不关心似的随声附和道:“算啦!孩子,别冤枉的白跑一趟,你大娘的话十分以,那剑不愁将来要不回来,你还是别走开,快随我们北上追上你爹去!”
亲命难违,柳世杰也不忍拂过两位母亲的话,低诺一声“孩儿遵命!”
三人计议妥定,立时兼程北上,一连赶了三数日!却没有发现柳剑雄及狂道的影子,这天,来到汤阴县境,玉凤设精打采地望着段玉芝与柳世杰母子俩有说有笑的,其心深处,在愁翻涌,但她是非常聪慧之人,心中虽有什么不快意之事,也只是暗埋心底,深藏不露。
段玉芝也是聪明人,有时从玉凤忧郁的眉梢中也看出些许怨愁幽情来。一路之上,曾暗示柳世杰,对玉凤要曲意承欢,柳世杰又不是傻子,段玉芝的心意,当然一点即透,沿途之中,故意找些话儿与玉凤说笑,无奈母子天性却是丝毫勉强不得,柳世杰愈是这样,玉凤也就越形难过,成日郁郁寡欢,这天来到汤阴,天色已晚,就在城中落店。
汤阴是我国一代武圣岳武穆的故乡,自不免有些古迹名胜,供慕名的游客寻胜瞻仰,岳家庄及岳五墓,更是人人必游之地。
岳家庄距城十多里,在玉凤她们这种武林豪客来说,随便迈迈腿,立刻就到真算不了回事。
这晚,三人在客店的后楼上,比邻开了三个房间,晚饭后,玉凤忽然心中一动,推说疲累,天一黑,就进了房。
天才起更,她柳世杰母子谈话分神之际,就飞身闪出后窗。略为分辨了下方向,罗袖扬风,振起一道飞痕,直奔城西,来到一座黑苍苍的森林前面。
她站在林外端详有顷,俏目四顾,疾然一个电旋,朝林内纵去。
林中静谧得像天河中的万年玄冰,躺在这亘古至今即无鸟兽踪迹的世外胜境,连半点声息皆无,只有淡淡的上弦月,斜挂在西面的天壁上,幽幽的吐出一片淡色冷光,不少疏星,像喘息似的闪着眼睛,使夜色显得更为凄冷。
玉凤窜进树林,望着林中那座亩许大的古墓姗姗的走去。
墓前竖着一块盈丈花岗石碑,隐约可看出“岳武穆王之墓”几个大字。
玉凤俏目望着那块大碑,慨叹一声自言自语的道:“岳武穆王当年神威英武,一片忠心,可说上贯日月,下动天地,可惜!到后来仍不免落得个惨死风波亭,被卖国的奸贼害了。”
她身不由己地向那两个跪在墓前,脖颈之中拴着两根大铁链的石像轻啐一口,恨恨的瞥扫一眼,咬牙道:“要不是秦桧这奸贼夫妇二人密议东窗,岳将军也不会有此悲惨下场。……”
稍顿,她双接说道:“我们当家的还不是一样,要不是那狗贼……嗳!想起来真恨煞人。”
“哈哈”一声苍劲的长笑,起自左面一个石仲翁后面,笑声之中,带着几分冷嘲的意味。
玉凤俏眉斜飞,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凤眼间起两道寒星般的莹光,向石像后面望去,就看她翠眉不停的耸扬,就知她心中是多么的惊愕。
玉凤眼前算得上是武林中的特等好手了,一身功力,难测深奥,十丈之内,落叶可闻,而这讪笑之人,距她最多不过三丈,她竟一息不闻,怎不令她吃惊?”
惊愕是一回事,这人狂笑又是一回事,只听那人笑声依旧,又闻笃笃两声,扶杖走了出来,扬着张鸡皮老脸,头上的银丝拂动了几下,轻狂的将两道如冷剑般的目光朝玉凤面上拂去,笑说道:“姑娘好豪壮的口气,你们当家的?……你们当家的是谁?”
玉凤本就不大开心,再一触上这么个霉头,顿时不由得怒火上冲,须知她早年在江湖中,是何等狂放之人,想不到眼前这位银发苍苍的老婆婆,虽是一大把年岁,火气倒真还不小,不输她玉凤当年,俏眼一翻,气涌心头,没好气的冷着嗓门,道:“我当家的是谁?与你何干?”
那老婆婆尖着嗓门子又复冷笑两声,不屑的道:“姑娘这般狂,就是你们当家的算是飞天玉龙吧!也不用这般张狂呀。”
玉凤心中更气,她气这老婆婆的语气太也轻视了自己的丈夫,这就无名火陡升三千丈,瑶鼻一皱,未予作答,冷嗤一声,跟着又道:“不知我们是谁张狂?”
老婆婆突然敛去怒意,哈哈一笑,二指虚空一点,“嘶”的一声,破空一阵冷风激射而至,扫向玉凤。
那股指风,冷飕飕的刺肤生寒,恰与柳剑雄的大罗金刚指力道有些相似。
玉凤冷凝霜眉,秀立如山,指风扫着她的娇躯而过,但她仍是纹丝不动。
那老婆婆面色骤变,沉着脸喝道:“姑娘好精纯的内力,连我这种绝门指力都奈何不得,可肯将芳名见示?”
玉凤冷哂一下,说道:“贱名不堪入耳,有污高人清听,不说也罢!”
老婆婆霜眉一扬,冷哼一声,不悦的道:“敢情你心中不服,非要见个真章不要?”
玉凤冷冷的道:“悉听尊便!”
老婆婆轻狂的傲笑,道:“对!多说也是多余,亮招后,谁是谁!不问自知。”
玉凤点点,双拳一福,叫了声:“请!”跟着反腕向背上一探,飞快的划出一道青色锦虹,耀得人眼花目眩。
那老婆婆本待举揭,想是为她这锦虹惊得怔愕住了,脱口喝道:“青虹剑?”
玉凤似是高兴,也凑上一句,道:“对了!青虹剑,算不了什么!”。
老婆婆嘴角立时泛起个甜笑,扫尽一脸的傲色,笑说道:“这么说来,我老婆婆算是眼拙啦!失敬得很,假如老身猜得不错的话,姑娘就是柳夫人……”
她接着又补充道:“凤女侠!”语气十分亲切。
玉凤抱剑逊笑道:“不敢!请问老前辈是……”
老婆婆含笑举起手中拐杖,飞快的在空中划了几道杖影。
玉凤急忙收剑入鞘,毕恭毕敬的裣衽一体,道:“失敬了!原来您是方老前辈,晚辈适才口出不逊,唐突之处,还请老前辈多多海涵。”
原来这老婆婆正是隐居白燕谷多年,方氏姊妹的祖母,方姥姥不忙着跟客气,岔开话题,道:“凤女侠可是看出柳公子使过三环剑法,是以老身一举杖,就被!”娘识破了。
玉凤微微点头,低诺认是。
方姥姥陡然挑动霜眉,问道:“令郎现在何处?”
玉凤指指东面,道:“就住在城中。”
方姥姥银发抖动了几下,问道:“还有我们家那两个丫头呢?”
玉凤皱皱头眉头,道:“她们与我大哥奔了北道,我们此行正是来找她们的。”
方姥姥面上陡然罩上了一层轻愁,但仅是刹那间,就爽朗的一笑,自我安慰的道:“她们与朱道长走了一道,老身放心不少。”
玉凤面上飞起两片歉意,解释道:“她们两人虽是与我大哥走了一道,但这条路上,强梁辣手,正是河洛帮的势力范围,是以我们有些放心不下,此刻正要去接应她们。”
方姥姥强颜苦笑了一下,解释道:“老身此番离开蜗居,倒不是专程为这两个小丫头而来,只因另一件事使老身心神不安。”
玉凤未出口相询,姥姥接下去道:“前此时,听说牟昆得了庄奇遇,不知他怎会弄来剑谱,传说这种剑式奇诡绝伦,普天之下,能克制得了它的,只有柳大侠的大罗剑法,可惜……”她咽住未出口的话,老眼渗出些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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