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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胜衣之鬼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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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这种事情,毕竟还是第一次发生。
  说到黑衣人喝过的茶壶留下血丝,非独林老夫人,就连林天方也自面色一变,脱口道:“那个人莫非身负重伤。”
  “说不定。”林天智想了一下,忽问道:“大哥怎么好像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林天方奇怪的望了一眼林天智,反问道:“难道这回事我非知道不可?”
  林天智道:“那个老婆子当时曾见大哥你在门外策马走过。”
  林天方颔首道:“傍晚时分我不错策马走过那儿,可没有在意。”
  “那种地方的确不起眼,要不是那个老婆子出来将我叫住。我也不知道许多,”
  “那个老婆子可曾看到那个黑衣人的本来面目?”
  “黑衣人喝茶的时候,曾将蒙面的黑布拉下,老婆子总算看在眼内。”
  “是怎洋一个人?”
  “据讲约莫五十左右年纪,脸容干瘪,眼眶深陷,一封眼瞳就像是两团……”
  “两团什么?”
  “鬼火!”
  林天方一愕,一旁林可儿眼都大了,脱口道:“那是鬼?”
  林天方当场板起脸庞。“光天化日,那来的鬼,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十五岁了,还小?”
  林天方不再理会,转问道:“那之外还有什么特徵?”
  林天智道:“面上据讲交叉裂开了两条很长的血口……”
  “还有?”
  “腰后斜插着一管三尺长短的黑箫……”
  “还有?”
  “右手断去了尾指,左右加起来,一共只得九只手指!”
  “黑箫?九指?”林天方即时沉吟起来。
  林可儿一旁静静地听着。忽然举起了双手,装成吹箫的姿势,娇笑道:“九只手指—样可以吹箫呢。”
  “嗯。”林天方霍地抬头。“那莫非就是鬼箫方玄?”
  林天智一怔,问道:“鬼箫方玄又是什么人?”
  “你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难怪不知道这个人。”林天方沉吟着道:“这个人武功高强,亦邪亦正,一生做事不问是非,但凭自己喜恶!”
  “大哥认识他?”
  “素未谋面,只是闻名。”
  “那他找到这里,找上我家……”
  “也许那个老婆子听错了,听漏了。”林天方淡淡一笑。“我走马江湖前后不过三年,跟他压根儿没有拉上关系!”
  “无意中开罪了他亦未可知。”
  林天方应声一敛笑容,正要说什么,那边林夫人已自插口道:“早些依我说,留在家中读书不就好了,学人走什么江湖?”
  林天方才张开的嘴巴立时又闭上。
  老夫人那说话跟着来了。“要不是走那三年江湖,你也不至于认识耿家那个丫头,对于这头婚事,说到底我也是不称心,就不说我,你舅舅,还有保叔,又有那一个满意。”
  乔康望了林天方一眼,随即接上口。“不是我这个舅舅多嘴,你毕竟官宦人家之后。”
  老管家林保亦说道:“姓耿的可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有什么不好?”林可儿一旁却忽的接上一句。
  “小孩子知道什么。”老夫人连随喝住。“耿家开的是镖局,那个丫头是长年跟着镖车出入,抛头露面,这种行事作风我们官宦人家可看不惯。”
  林天方闷到这下终于忍不住开口。“左一句官宦人家,右一句官宦人家,我倒想再问清楚,爹爹的爹爹做的到底是什么官。”
  “大小都是官。”
  “知县这种官即使不算小,也已是两代之前的事情,我们现在不过是给别人多收那几亩田租的一户普遍人家。”
  老夫人当场沉默了下去。
  厅堂的气氛一时间也变得异常沉闷,五个大人全都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有林可儿这个女孩子例外。
  她像是省起了什么,忽然走到林天智身旁,悄声道:“三哥,你说要给我找一个盒子,怎了?”
  “三哥还会骗你不成。”林天智笑应着自一侧拿起了一个半尺高下,半尺宽阔,一尺长短的盒子。“这盒子本来是载药材用的,大是大一点,不过也可以的了。”
  “嗯。”可儿微笑接下盒子。
  林天方一旁瞧的奇怪,不由就问道;“可儿,你要这盒子干什么?”
  “给红儿做棺材。”
  “你那双红鹦鹉死了?”
  “嗯,是今天早上的事情,我见他倒悬在架下,还以为他在玩耍,走近去看清楚,才知道是死了。”
  林天方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那边老夫人却接口道:“明天就是你大哥的大好日子,口上小心一点,别挂着那死字。”
  “红儿死了就是死了哟。”
  老夫人瞪了可儿一眼,转问林天方:“天烈回来了没有。”
  林天方摇头。
  “信送出这么多天,早就应该收到,应该回来的了。”老夫人语声一顿,咧开了一脸笑容。“你们三兄弟,说起来还是天烈本领,一个人开了那么大的一间绸缎庄子。”
  没有人应声。
  老夫人无奈住口。
  林天智这才搓了一下双手,道:“街上风很急,我看今夜有一番寒冷,用过饭,最好被窝子里钻。”
  老夫人笑骂道:“你就懂得睡觉。”
  “这有什么不好?”林天智耸耸肩膀。
  这的确没有什么不好。
  严格说起来,睡觉似乎就只有一个坏处,那就是与死亡太相似,一个死人与一个睡着的人之间只有很少的差异。
  入夜果然又寒冷起来。
  残冬到底也是冬,冬天本来就应该寒冷。
  风窗外飒飒直响,缝儿溜入来的寒气连灯都冷了。
  可儿却没有在被窝里头,捧着一双红鹦鹉呆坐在桌旁。
  那一双鹦鹉早就死了,棺材都已经找来,可儿还是将牝留着。
  林天智找来的那个木盒棺材就放在桌上,可儿往盒子瞄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这种天气:叫我怎忍心将你放入这个盒子,埋到地下去……”
  她自言自语未已,窗外突然响起了长长的一声尖啸!
  那一声尖啸迅速消失,也不知道是给夜风吹散还是被夜空吞噬。
  可儿不由的一怔。
  “是箫?谁吹的?怎么这样子难听?”可儿随即往窗那边望了一眼,满脸疑惑!
  箫声似乎就只是那一声,那一声之后,便不再出现。
  可儿凝神倾听了一会,点头道:“总算他知机,再那么胡吹,扰人清梦,我看保叔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她的目光连随回到那双死鹦鹉之上,又自言自语起来。
  “好像红儿这样子漂亮的鹦鹉我看是再找到第二双的,要说到漂亮,我那个未来嫂子相信一定很漂亮,要不,大哥又怎会力排众议,无论如何都要娶回来?”
  耿香莲无疑很漂亮,犹其她笑的时候。
  掀开了车帘子,眼看百家集已在望,耿香莲不觉又笑了。
  这一次,她笑得更美,陪嫁的丫头小菊一旁瞧着,不觉脱口道:“小姐,今天笑起来特别漂亮。”
  耿香莲回头轻叱道:“你胡说什么?”
  “小菊倒不是胡说。”一个笑语声立时车外响起。“新娘子嘛,怎么不漂亮?”
  “伯父,你又来了。”耿香莲笑填着赶紧将车帘子放下。
  策马走在车旁的耿亮看在眼内,笑得更大声。
  今天他实在开心。
  耿香莲十岁父母双亡,一直由他抚养,长大成人了,又得顾虑她的终身,到今天,他总算可以将这担子卸下,了却这件事。
  林天方文武双全,林家又是官宦人家之后,对于这一头亲事,他几乎由开始就赞成,何况林天方对耿香莲的情意这样浓,这样重,他早已看出,有那么一个夫婿,耿香莲往后的日子必会很好过。
  只要耿香莲往后的日子好过,他便已经满足。
  唯一不满意的是现在。
  现在已是正午,他的肚子已经很空,百家集虽则在望,还得走上一段路,而到了百家集,少不免还有一番应酬。
  一想到这些,耿亮往坐骑一鞭。
  希聿聿一声,马应鞭加快。
  一旁车把式连忙亦催策马车追上。
  正午,给人却是黄昏的感觉。
  天空一片灰暗,没有阳光。
  风吹凛冽,漫天飞沙。
  这样的天气,大道上的行人当然不会多,脚步全都放得很急。
  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个人是骑在马上,那灰马走得却比人还慢。
  耿亮一骑很快便自那骑旁边奔过。
  他本来没有在意,偶然在意。
  只一瞥,他的一双眼霍地睁大,脱口道:“你……你不是沈公子?”
  语声充满了惊讶。
  他实在想不到在这个地方遇上沈胜衣。
  沈胜衣同样意外。
  他的目光应声落在耿亮面上,一怔道:“原来是耿镖头!”
  耿亮展颜道:“沈公子,还记得老夫?”
  沈胜衣道:“十年多的邻居,怎么曾不记得?”
  “这几年不见,你在江湖上更有名了。”
  沈胜衣淡然一笑,道:“你那间镖局的生意可好?”
  耿亮道:“还算过得去,年轻的也很卖力,所以这两年已用不着我这个老家伙出马,话说是坐镇镖局,其实等如在享福的了。”
  沈胜衣瞟一眼耿亮身旁那一辆马车,道:“这一趟镖是必然非常重要。”
  耿亮顺着沈胜衣的目光望去,大笑道:“重要极了,别的我可以不管,这件事无论如何我得亲自出面。”
  沈胜衣脱口问道:“要赚上多少?”
  “相反,赔定了。”
  沈胜衣一怔。
  耿亮却笑得很开心,接道:“最低限度我就得赔掉香莲那丫头。”
  “香莲?”沈胜衣又是一怔。
  车帘子即时又掀开,现出了耿香莲那张俏脸,她笑望着沈胜衣道:“沈大哥,可还认得我?”
  “差点就不认得了,”沈胜衣笑道:“上次你还是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一下子这么大了。”
  耿香莲噗哧一笑,道:“一下子?六年也有了。”
  “这就六年?时间过得倒快。”沈胜衣一声轻叹,笑顾耿香莲。“怎样?沈大哥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你那一杯喜酒?”
  “现在!”这句话却是耿亮应的。
  耿香莲没有作声,垂下头,脸都红了。
  沈胜衣这才留意到耿香莲那一身衣饰。
  “原来这回事!”他大笑。
  耿亮笑得更开心,
  两人这一阵大笑。
  耿香莲又要拿车帘子往下放。
  也就在这下,一个语声突然划空传来!
  “什么事情值得这么高兴?”
  笑声一刹那凝结,
  那个语声简直就像是高岭的冰雪。
  沈胜衣耿亮循声望去,就看到了一个人缓缓策马打从路边的树林走了出来。
  那个人,一身银衣,脸庞同样冰雪也似寒冷。
  对于这张脸庞,沈胜衣完全没有印象,耿亮好像也一样。
  耿香莲却是例外,一看见那个银衣人,她的面色就变了。
  银衣人的目光随即落在耿香莲的面上。
  目光更寒冷!
  耿香莲当场打了一个寒噤,手一颤,车帘子“沙啦”落下!
  沈胜衣耿亮并未在意,马车车厢刚好在两人之间,银衣人的目光本来就迫视他们一样。
  车帘子落下,银衣人的目光也只有收回,薄削的嘴唇缓缓泛起了一丝阴森已极的笑意。
  耿亮一直在小心留意,忍不住问沈胜衣:“那可是你的朋友?”
  沈胜衣摇头,道:“我还以为他是在跟你招呼。”
  耿亮摇头尚未来得及,银衣人已自冷笑应道:“本来就是的。”
  耿亮不由的一怔,脱口道:“我并不认识你。”
  银衣人道:“我认识你就成了。”耿亮只有怔着。
  “闻你二十七岁开始走镖,三十多年来未尝失手!”
  耿亮道:“没有把握的镖我向来不接。”
  银衣道:“如此说,这一趟镖你是很有把握的了!”
  耿亮道:“这—趟我……”
  银衣人截口道:“不管你怎样,这一趟镖我取定了!”
  原来是取镖来的。
  耿亮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闷哼道:“朋友那儿来的消息?
  银衣人却反问道:“难道你不是耿亮?这一次你护送的不是那辆马车?”
  “我没有否认。”耿亮道:“不过马车里头是什么东西,未知你朋友又可有弄清楚?”
  银衣人一字字说道:“什么东西都给我留下?”
  耿亮冷笑一声道:“朋友是存心砸我这块招牌?”
  银衣人道:“随便你怎样说,要命的马上给我滚,滞则的话——”
  “怎样?”
  “这样!”
  语声甫落,银衣人策马奔前,右手一落一挥!
  半空中刹那闪起一道银虹!
  耿亮已有防备,鞍旁挂着的那一把九环刀几乎同时在手!
  叮叮当当的九环齐响,匹链也似的一道刀光横载银虹!
  铮的一声刀光截住了银虹,但连随外翻,银虹的去势却未绝!
  耿亮正想滚鞍闪避,银虹忽又飞回!
  那是一支剑,没有剑尖的长剑!
  鞘长三尺,那支剑却只得二尺五六,竟断去了半尺左右!
  银衣人断剑斜挑,冷笑道:“这一剑我是给你一个明白,再来一剑我可要见血方收!”
  耿亮铁青着脸,握刀的右手手背,青筋暴起。
  那一刀他虽然未尽全力,但已有七分,银衣人却随手一剑就将那一刀劈开,他心中的惊讶可想得知。
  他并不怀疑银衣人的说话,可是银衣人要他留下那辆马车,还是情先取去他的性命。
  这一点他倒不怎样担心,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沈胜衣,他绝不相信沈胜衣袖手旁观。
  一想到沈胜衣,他不由望了沈胜衣一眼。
  沈胜衣的目光却落在银衣人那断剑的护手之上!
  那断剑的护手是一只双翼齐飞的银鹏!
  只一眼,沈胜衣忽然开口问道:“十二连环坞的银鹏跟你是什么关系?”
  银衣人一怔,冷冷道:“我就是银鹏!”
  耿亮那才变了面色。
  行走江湖的朋友很少会不知道十二连环坞是怎样庞大的一个组织,银鹏坞的银鹏又是怎样可怕的一个人!
  沈胜衣却无动于衷,缓缓道:“江湖传言,银鹏皖北剑称第一,今日看来,果真不是全无根据!”
  银鹏哂笑道:“你懂得什么?”
  沈胜衣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对于剑,到底也不过一番苦功。”
  “哦?听你的口气,莫非要跟我用剑一分高低!”
  沈胜衣道:“如果你一定要动耿家的马车,这相信也一定是无可避免之事!”
  银鹏一剔眉,道:“你一心找死,我如果不成全你,未免过意不去!”
  沈胜衣淡淡地一笑,闭上嘴巴。
  这一份镇定,银鹏亦为之意外,他这才上下仔细的打量沈胜衣一眼,忽问道:“你这小子似乎并不简单,耿老头到底是你什么人?”
  沈胜衣道:“邻人。”
  银鹏接问道:“你小子又是什么东西?”
  沈胜衣道:“不是什么东西,是个人!”
  银鹏冷笑道:“我是问你的名字!”
  “沈胜衣。”
  银鹏一怔,喃喃道:“原来是你!”
  沈胜衣这张脸庞在他来说虽然陌生,这个名字在他来说已不陌生!
  他喃喃着突然翻手,一剑刺向沈胜衣的眉心!
  沈胜衣没有动!
  剑风已激起了他额前的几条乱发,他还是没有反应!
  他的神经简直比钢丝还要坚韧!
  耿亮一旁瞧着,眼都直了,他想叫沈胜衣小心,但,口尽管张着,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银鹏的神情也并不稳定。
  他知道自己这一剑的威力,即使是铁布衫,金钟罩,十三太保横链练的功夫也得破在这一剑之下!
  他绝不相信沈胜衣浑身刀枪不入。
  他也已算准了距离,沈胜衣若是就在原来的位置,三寸剑尖必入沈胜衣的眉心!
  剑尖!
  一想到剑尖,银鹏当场如遭雷极!
  他那支剑已没有剑尖!
  不单止剑尖,半尺长短的一截剑身在与方玄的箫刃交击之时断去!
  他出手的时候,却没有将这半尺也计算在内!
  剑果然刺空!
  沈胜衣盯着银鹏道:“这支剑如果三尺,应入我眉心,只可惜这支剑只得二尺五六!”
  银鹏闷哼。
  沈胜衣接道:“这支剑是必近日断尖!”
  银鹏点头。
  沈胜衣接又道:“剑断之后你是必没有再以之与人交手。”
  银鹏只有点头。
  “你用剑用得很好,心情却似乎并不稳定!”沈胜衣冷笑。“方才我若是出手,现在你可能已是一个死人!”
  银鹏铁青着脸道:“现在我还活着,心情也再没有什幺不妥。”
  沈胜衣冷笑无言。
  银鹏道:“一直我就想找你在剑上一比高低,难得今天有这个机会!”
  沈胜衣冷冷一笑,道:“就用你手上这支断剑?”
  银鹏目光转落在剑上,不其而露出一丝犹疑之色。
  沈胜衣只是冷笑。
  银鹏忽亦冷笑道:“你准备留在百家集多久?”
  沈胜衣沉吟不语。
  银鹏连随道:“等我两天,后天这个时候,我在百家集口会你,只要你在,即使得的是我,耿家的事情我也不再过问!”
  沈胜衣沉声道:“你这是要胁?”
  银鹏道:“我目的不过在见识一下天下知名的左手剑,至于那两天也不过用来找一口适当的长剑!”
  “不是去调集人手,好来对付我?”
  “我银鹏还不是这种人,亦从来就未将生死放在心上,但得公平,虽死无憾。”
  “你在江湖中声名狼藉,看来就只有这方面还像一个成名的剑客!”
  银鹏道:“你还未答复我。”
  沈胜衣道:“后天这个时候我就在百家集口等你!”
  银鹏一声“好”,瞟一眼耿亮,道:“耿老头,人说你是中原武林一名福将,果真有几分福气!”
  耿亮大笑道,“没有这几分福气,又怎会在今日遇上沈公子。”
  银鹏冷笑道:“我就差远了,不过林家那位大少爷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耿亮一怔,他实在不明白银鹏那是什么意思。
  银鹏也没有解释,连随“哈”一声,勒转马头,原路奔了回去。
  耿亮望着银鹏的背影,不觉道:“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沈胜衣随即问道:“他口中的林家大少爷到底是什么人?”
  耿亮道:“相信就是指林天方。”
  “林天方又是什么人?”
  “不就是香莲的未婚夫婿。”
  沈胜衣皱眉道:“银鹏莫非跟他有什么仇怨?”
  “这倒不清楚。”耿亮沉吟道:“不过似乎没有可能,据我所知,他虽然武功很好,还不是银鹏的对手,要是有什么仇怨,银鹏尽可以找他,没有理由找到我头上!”
  沈胜衣点头。
  耿亮笑接道:“不管怎样,事情到此都已了结。”
  沈胜衣道:“现在唯一还有麻烦的,只是我。”
  耿亮道:“所以最低限度我也得先来一声‘多谢’……”
  沈胜衣截口说道:“最不喜欢听到这两个字。”
  耿亮道:“那无论如何,今夜得多喝上几杯。”
  沈胜衣一笑,道:“方才我是跟香莲说笑,事实我平生最怕喝的就是喜酒。”
  “哦?”耿亮奇怪的望着沈胜衣。
  沈胜衣道:“那种场面太拘束,喝酒要轻松,否则就不是味道。”
  耿亮失笑道:“这么说,我惟有看准机会,偷壶酒,溜出来找你!”
  沈胜衣道:“百家集有多大?客栈不过三两间,你要找我也不是一件难事。”
  耿亮大笑。
  沈胜衣目光一闪,忽问道:“那边树下的锦衣人你可认识?”
  耿亮惊弓之鸟,笑声当场一顿转头望去。
  那边树下果然站着一个锦衣人。
  看样子,锦衣人正在打量他们,一见耿亮回望,便将头偏开,右手随即一带疆绳,纵身上了坐骑。
  耿亮多少看到了锦衣的脸庞,在他的眼中,那又是一张陌生的脸庞。
  他摇头,道:“我完全没有印象。”
  沈胜衣道:“也许就只是个路人,我不过见他一直在那儿呆望,随口问一句。”
  耿亮笑道:“怕是给方才发生的事情吓呆了。”
  说话间,锦衣人经已策马奔出,并不是百家集那个方向。
  沈胜衣目光连随转回,忽笑道:“连他都走了,我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耿亮道:“想不到你比新娘子还心急。”
  沈胜衣大笑道:“你怎知香莲不是已急得恨不得背插双翼,一下子飞到百家集?”
  耿亮不禁亦大笑。
  这一次,耿香莲完全没有反应。
  正午。
  还未到正午,林保已恭候在大门外。
  林天方跟他说过,正午前后新娘子就会来到百家集。他虽然并不赞成这头亲事,也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下人。
  一切已打点妥当,集外亦已派人迎接,他还要做的,只是恭候在这里。
  风很急。
  他已感到风中的寒意,腰背不由的佝偻起来,他的目光依然灵活,却并不在远处,只落在门庭附近。
  门庭冷落,虽然是一派办喜事的模样,也不泛欢乐的气氛,还是难掩那一份箫条。
  想到昔日的荣华,林保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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