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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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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而邢无弼结怨甚多,于西川成都武侯祠为其门主申屠怀远逼得无路投奔,避往青城……”
  雷音谷主双眉不禁一凛,惊道:“邢无弼原出身青城,重投青城,只恐武林间又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谷主睿智无匹,说得一点不错!”
  石中辉颔首微笑道:“邢无弼危词耸动各大门派友人兼程赶来黄山大事进袭,另以青城掌门玄都上人投帖邀请各大门派掌门人,端午日期青城参观盛典,其实邢无弼真正用意在藉此一会,说对各大门派消灭申屠怀远及我等!”
  雷音谷主神色极为震惊。
  石中辉摇首微笑道:“殊不料邢无弼天夺其魄,前次来到敝山欲施阴谋因事机不密致恼羞成怒,在山外杀害其同行方奇崖韩畏三等人灭口致功败垂成……”
  雷音谷主道:“此事已盛传武林,兄弟亦耳熟能洋。”
  “就是为此,各大门派中赶来黄山之人均为方奇崖等人说服,各返本门去了!”
  雷音谷主宏声大笑道:“这叫做一着错满盘皆输,邢无弼委实后悔莫及!”
  石夫人接道:“各大门派中人本无如此容易说服,方奇崖谓端午之约乃邢无弼一项恶毒阴谋,设计将各大门派掌门人与其订城下之盟,推其为盟主,否则各大门派必有累卵之危,倘言之不实,将自剔以谢天下武林!”
  何况黄山之外邢无弼以其师弟粉面伽蓝廖金吾为主,廖金吾恶名久著,方奇崖试问赶来各大门派高手能否与廖金吾沆瀣一气,屈居其下?”
  天璇星君笑道:“正派门下,均自视甚高,屈居廖金吾之下有沾师门,是以纷纷作鸟兽散,不然敝山危矣!”
  雷昔谷主道:“庄主得道多助,逢凶化吉,只不知庄主为何人所算?”
  天璇星君黯然一笑道;“廖金吾擅使邪法,在下也是一时托大,孤身侵入匪徒总坛时,发现廖金吾竟札了一具草人!”
  并写了在下姓名生辰八字,搭了法坛,施以魂鬼之术,在下发出天璇星君掌力意欲一击毙命,那知意为邪术所侵,只觉天晕地转竟不省人事!”
  雷音谷主大骇,道:“如此说来,庄主已然被擒了!”
  “不错!”
  “在下确已被擒了!”
  天璇星君淡然一笑道:“所幸廖金吾志在那柄玉昊钩,逼问在下孽龙潭确址!”
  雷音谷主大惊失色道:“庄主是否据实相告?”
  “自然据实相告!”
  天璇星君微笑道:“倘非如此拙荆怎能找到在下身陷何处?而且廖金吾遣出两批高手潜入孽龙潭取剑,可惜无一幸免!”
  为此廖金吾方知心劳力拙,才改弦易辙大举侵袭,拙荆得以乘虚而入,手刃廖金吾救出在下!”
  雷音谷主不知为何,心内着实不是滋味,故作歉疚之色道:“兄弟不知庄主陷身匪穴,否则兄弟岂能坐视!”
  天璇星君大笑道:“谷主说此未免太见外了,有道是不知者不罪,其实只怪在下太大意了,刚愎自用,致有此失!”
  说着忽面色一肃,接道:“谷主,邢无弼一天不死,你我难得安宁,遑论称雄天下,图霸武林,在下意欲明日闭关潜修一宗武林绝学以应来日之危,期以七七四十九天方能重见,在此期间谷主未免太以寂寥,在下意欲相求一事?”
  雷音谷主道:“只弟只要力之所及,无不如命!”
  天璇星君道:“烦请谷主孽龙潭取剑!”
  雷音谷主大出望外,闻言呆得一呆,道:“庄主此言是自真心?房兄尚未返转,只恐……”
  天璇星君正色道:“朋友相交,焉可不推心置腹,房兄此去大内,成败尚在未知之天,无异西江之水难济枯竭池鱼,不过在下以此相托,也无非尽人事而已,谷主睿智无双,或能了却多年未竟心念!”
  说着目露诚挚之容,含笑道:“谷主尚未去过孽龙潭,在下指派老仆领往察视究竟再筹思取剑之计如何?”
  雷音谷主虽是老奸巨滑,心知天璇星君必有深意在内,但利之所在,心智难免为其蒙蔽,自忖武功甚为纵有诡计在内,亦无所惧,慨然应允道:“敢不从命!”
  天璇星君望了石夫人一眼,道:“唤戴福进来!”
  石夫人转身趋出,领着白发苍苍戴福走了入来。
  天璇星君道:“在下尚须凋息,恐七七期内无法与谷主见面,请谷主见谅!”
  随命戴福领雷音谷主前往孽龙潭。
  戴福躬身向雷音谷主道:“老奴带路,谷主请!”
  雷音谷主立即告辞,由石夫人送出轩外。
  轩外云雾弥漫,花木瞥石复见,雷音谷主眼力锐敏,瞧出轩外四周已布设奇门禁制,玄奥奇诡,不禁暗感骇然。
  三个雷音谷高手互望了一眼,一人低声道:“这是何奇门,两位瞧了出来么?小弟意欲一试?”
  他们随着雷音谷主身后,循着一条白石小径走去,宽仅三尺,目力所及也仅三尺左右。
  雷音谷主虽然闻及身后语声,却假装无知,这名门下似足下一滑,身形踉跑斜跌入石径外禁制内。
  蓦地。
  一声沉闷雷声起自禁制中,只听那雷音谷主高手发出一声刺耳厉噑,身形倒撞跌在石径内。
  雷音谷主及一双门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那人衣裤焦黑,须发半枯,皮肤灼出粒粒水泡灼伤。
  那雷音谷门下除灼伤外,余无所损,弹身立起,却也骇得面无人色。
  戴福转身过来,寒着一张脸,如罩严霜一不发一声。
  雷音谷主怒视了门下一眼,冷笑道:“为何引发奇门禁制,该当何罪?”
  那人惊恐躬身道:“属下知罪,但并非属下有意引发,系属下滑跌所致!”
  雷音谷主骂了一声,喝令快走。
  回至宾舍后,率领雷音谷主全数好手,随着戴福赶往孽龙潭。
  雷音谷主与戴福并肩同行,询问甚详,戴福有问必答,竟不思索,口齿快捷,言无不尽。
  约莫一顿饱光景过去,孽龙潭那座孤峰巳然在望,戴福倏地身形停住,道:“谷主还有何不明之处要问老奴么?”
  雷音谷主不禁一怔道:“你这就要返转万石山庄么?”
  戴福摇首笑道:“稍时进入山腹,暴声雷鸣,对面说话不复可闻,老奴领入谷主后即行回禀,恕老奴斗胆直言。
  石庄主为了取剑,殚智竭尽,费尽心帆,不知葬生了多少精英,仍然无功而退!
  是以庄主已感灰心绝望,但风声却传扬江湖,谷主若想取得玉昊钩,并无非一夕之功,物各有主,端凭机缘而已!”
  雷音谷主听出戴福弦外之音,即是石中辉不以取剑相托,自己来到黄山真正用意,亦无非足觊觎工吴钩,共谋拒邢仅是托词而已!
  所以石中辉索兴故作大方,命戴主领自己前来孽龙潭,让自己知难而退。
  想到此处,不禁暗惊石中辉城府深沉,智谋设计委实高人一筹。
  这时雷音谷主微微颔首道:“不错,物各有主,端凭机缘福泽而已,老朽并无必得之心,你所知者悉以相告老朽,若老朽再问你也不知所答,就烦请带路吧!?”
  抵达峰下,雷音谷主仅挑选八人相随,其余均布伏四外,登峰之际,雷音谷主扫视远处一瞥,不由脸色微变,疾随戴福腾身而上。
  鱼贯进入孽龙潭后,只听飞瀑怒泻如雷,水气寒凉,山腹内幽暗如漆,雷音谷主手挥松油火摺哗啦煽起一道熊熊火焰。
  雷音谷主想起戴福途中曾言说此山腹内阴暗异常,但四周壁上原有松油火炬三数支。
  石夫人与侵入孽龙潭匪徒拼搏时悉数撞熄,遂跃向石壁前就着火焰照映,果然发现松油火炬。
  于是一一重行燃点,山腹重现光明。
  戴福转身向外行去,意欲转回山庄。
  雷音谷主手下却纷纷疾闪阻住戴福去路。
  戴福寒着一张脸,目中逼射出炽热如焚怒焰,须发根根扬起,凛然生威,右掌缓缓抬起。
  那双手掌竟由白转紫,由紫转赤,赤红如火。
  雷音谷主忽手掌一挥,示意门下让开,让戴福安然离去。
  阻住戴福去路的雷音谷主高手纷纷散开。
  戴福暗哼一声,须发疾飘,右掌松垂了下去,迈开大步穿入隙径隐没。
  雷音谷主察视盘绕潭外粗如人臂绳索,索端仍齿留痕,显然潭中有孽龙不假。
  潭周尚倒着数具尸体,手持兵器,不敌败亡,目瞪口张,死犹余忿。
  雷音谷主仔细观察他们致死的伤痕!
  不禁大吃一惊,每人均伤在左胸,重手法致命,部位竟然不差分毫,挥手示意门下疾撤出孽龙潭外。
  退出洞外闵希骞诧道:“谷主何故放走戴福?”
  雷音谷主冷笑道:“留他何用,戴福如不返回,我等将死无葬
  身之地!”
  说着目光飘向四外。
  雷音谷主接道:“这孽龙潭四外正有千百道锐利目光注视我等,石中辉相托本座取剑,未必不是用心甚诚,我等焉能弄巧成拙,走,速回山庄再行计议!”
  第 八 章 怒惩贪花贼
  山阴道上,柳竹翠郁,迎风摇拂,野花含笑,鹅黄嫣紫,只见一俊美少年,身着浅紫长衫,铜录嵌肩,肩披一柄斑剥苍澜古剑。
  飘然如行云流水,神采奕奕,倜傥不凡。
  这少年正是舒翔飞,还我本来面目,只觉心情从未有如此愉悦舒泰。
  离了黄山,乘骑附舟北上已抵冀南,本欲于徐州搭运河快船迳抵沧州再转奔京师,但接获四老传讯请其取径邯郸,虽未明何事,却知四老必有隐意在内,故抄捷径奔冀南。
  舒翔飞正欲转入官塘大道之际,忽见道旁树干上系有一匹银驹,从头到尾毛片如雪,不见一丝杂毛,神骏异常,辔鞍簇新华丽,鞍囊内半露一函,上书:
  “留呈少侠!”
  他倏的伸手取出,折阅之下已明就里,将函折叠放置怀内,抚摸那匹银驹脸颊,似不胜喜爱。
  马能识途,轻轻发出一声嘶鸣,昂首侧脸亲近舒翔飞,人马亲近了片刻,舒翔飞解开缰绳,腾身鞍背,转入官道,风驰电掣奔去。
  千里追风良驹,脚程本快,一刹那间已驰出十数里之遥,
  只见前途六人六骑缓缓而行,骑上人均劲装捷服,肩头丝穗飘扬。
  不言而知均是江湖人物。
  但,六人六骑并非挨次行进,却是一列散开,将官道整个通路俱被堵住了。
  舒翔飞暗暗冷笑一声,仍是纵骑如飞而去。
  那骑上六人耳闻身后蹄声如雷急骤如雨,不禁一惊,旋面四顾,只见一人一骑电掣而至,心头猛震纷纷大喝出声。
  舒翔飞马不停蹄,在两人两骑之间犹穿而入,冷笑一声道:“让开!”
  马奔之势奇猛,舒翔飞存心使坏,毫不见他如何动作,只见两人平空自马背上摔了出去。
  吧达吧达坠地,座骑受惊过甚希聿聿狂嘶不已。
  其余四骑上人大惊,纷纷跃下鞍来,舒翔飞入骑已冲出十余丈外,猛地勒马停蹄转身!
  冷冷一笑道:“天下人均似你等如此并肩乘骑,世上无路可走了!”
  摔落两人只受轻伤,弹身立起,连声狞笑,同时一个虎扑向前,意欲将舒翔飞抛落下鞍痛惩方消心头之恨。
  但一瞧见银白神驹,不禁猛然面色大变,身形顿住。
  一个面如朱砂老者略一踌躇,道:“尊驾座骑是何处得来的?”
  舒翔飞目露鄙视不屑之色,淡淡一笑道:“难怪邢令主频遭拂逆,原来所用非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六人相顾失色,面如珠砂老者抱拳笑道:“原来尊驾亦受邢令主之邀而来,尊驾来历姓名可否赐告,以免失敬?”
  舒翔飞朗笑道:“在下常飞,从不在江湖走动,但得邢令主来书求助,却又语焉未详,只请在下赶至邯郸三悦店找到廖金吾自知详情!”
  “原来尊驾尚不知情!”
  面如朱砂老者道:“老朽曹坤,你我结伴而行,到了三悦店再说如何?”
  舒翔飞微笑道:“在下马快,恐六位赶不上.不过先到后到均是一样,那么在下先行一步就是!”
  略一拱手,勒转马头如飞而去。
  其实舒翔飞已知详情。何用曹坤再为详说!
  他这一奔出,曹坤六人呆得一呆,亦一跃上骑,正待扬鞭驰出之际,忽的只感一阵头昏眼花,喊声不好,一个个到了摔下马来,昏死在地。
  道旁忽穿出多条人影将曹坤等六人六骑悉数搬离一空!
  曹坤六人醒来,头目仍有刺痛昏眩,却感到两足以下剧痛更甚,只觉存身在茅棚内凉湿地下,软弱无力坐起。
  但,相互可发现每人拾个足趾被利刃削断,鲜血仍自余粒欲滴,不禁胆战心寒,骇然色变。
  棚外远处隐隐传来拼搏喝叱之声,渐至消失无闻。
  曹坤长叹一声道:“看来我等无葬身之处,只是有点死得不明不白,委实令人痛恨!”
  蓦地。
  忽瞥见一条人影闪现棚外探首而入,认出正是方才相遇的舒翔飞。
  舒翔飞迅快掠入茅棚内,见状愕然道:“仅片刻之离,六位何致如此?”
  伸手扶起曹坤靠坐于棚架上,发现六人足趾根根被割,神色极为骇然。
  曹坤苦笑一声,目露茫然之色,道:“老朽亦无所知,登骑间忽觉头目昏眩摔落下鞍不省人事,方才醒来连个人影均未瞧见,常少侠何故回头!”
  舒翔飞道:“此事委实凑巧,在下座骑千里追风,驱策腾跃之间不慎将革囊失落途中,奔去甚远方始发觉,遂勒骑回奔寻??。
  在下心疑为何不见曹老师等影踪。竟发现六位座骑上并无一人落荒奔入林中,立感定有原因。
  寻至六位坠马之处,察觉多人足迹,循迹而来遭甚多蒙面江湖人物围袭,幸为在下驱退纷纷逃去,曹老师,你不知仇家是谁么?
  曹坤黯然一笑,摇首表示不知。
  舒翔飞略一沉吟,道:“在下设法将六位带出,同去三悦店如何?只有日落之前必须赶抵三悦店,这样吧!在下座骑快,容在下赶至,命廖金吾即速遣人来此将六位送去!”
  “常少侠且慢!?”
  曹坤忙道:“缓不济急,如俟少侠赶抵三悦店,则老朽六人恐尸首已灭了。”
  舒翔飞不禁一怔,道:“此话怎说!”
  曹坤道:“少侠虽驱走蒙面人,但少侠离去蒙面人必卷土重来,老朽如猜测不错,蒙面人必是搜查老朽等身旁有无携带邢令主密缄,但他们未曾料到邢令主只有口信!”
  舒翔飞道:“那好办,在下只带走曹老师一人!”
  曹坤凄然一笑道:“盛情心感,但无济于事,少侠倘带老朽,蒙面匪徒必全力阻劫,少侠无法兼顾之下老朽必死无疑,死不足畏,但口信却无法带到!”
  舒翔飞面有难色,道:“这就叫在下无法可想了!”
  曹坤道:“将口信托少侠转达鄂祖东!”
  “鄂祖东!”
  舒翔飞诧道:“他是何许人也!”
  “邢令主是三师弟,因廖金吾尚未赶抵三悦店,邢令主谓如果廖金吾赶抵三悦店,依第一道锦囊妙计行事,否则当依第二道锦囊妙策施为!”
  曹坤道:“老朽头上有一发簪,此乃信物,请少侠带去!”
  舒翔飞凝目望去,只见是一极乎常老旧的发簪,任谁都不会注意这毫不起眼之物有这大的用处,道:“在下得罪了!”
  伸手拔下发簪,收置怀内。
  曹坤又道:“少侠如不在日落之前将口信带到,恐鄂祖东需依照第三道锦囊妙计行事了!”
  “在下定将口信带到就是。”
  舒翔飞缓缓转身出得茅棚外,登骑如飞而去。
  三悦店为邯郸县城内百多年老字号的士马行台,安商客栈,远近闻名,无人不知,重门叠户,庭园幽美,除投宿打尖外,吃喝玩乐应有尽有,邯郸人士无不趋之若惊。
  天向色暮,三悦栈店外来了一匹雪白龙驹,驹背上人美如冠玉,倜傥不群,店小二忙着趋前为牵马执蹬,哈腰躬身笑道:“公子,小的领您去上房!”
  美少年微微一笑,飘身落鞍,随着店夥走入,只觉这家客栈气派异常宏伟,朱栏回廓,崇楼花阁,窗樗玲珑,盈柱休金,花木巨盛,隐隐飘传入耳弦管丝竹,笑语喧哗之声。
  店夥领着俊美少年进入一座月洞门内两明一暗独院,笑道:“公子瞧瞧这间独院是否满意!”
  俊逸公子取出一块重约十两纹银,道:“你速与我送上酒菜,还有我来此需会晤—位姓鄂的朋友,鄂朋友如在此处,请捎个口信给他有要事相告!”
  店夥原认俊美少年乃豪富子弟,纨夸阔少,此刻一听,不禁面色肃然。
  喏喏连声道:“鄂大爷现在小店,小的立即禀知!”
  身形转急急奔去。
  约莫—盏热茶寸分,月洞门外忽走入一个面目森冷中年汉子,身着一袭玄色长衫,一双手掌青中带黑,大而且厚,无疑为毒蝎子鄂祖东。
  鄂祖东步履之间,不带丝毫声息,身形倏地在檐下停住,须臾,面色一变,似不胜惊异,轻咳一声道:“那位要找我姓鄂的问话。”
  只听一声清朗笑声传出道:“在下常飞,由西川兼程赶来,鄂老师可否请进来叙活!”
  鄂祖东神色—变,身形迈入,只见一俊美如玉背剑少年巍立案侧含笑相候,不由上下打量常飞一眼,抱拳道:“常少侠不知有何见教?”
  常飞笑道:“不敢,鄂老师请坐!”
  言毕从怀中取出一支发簪,递向鄂祖东,接道:“在下幸不负所托,于日落之前赶至送交鄂老师!”
  鄂祖东一见发簪不禁大惊失色道:“常少侠从何处取得?莫非大师兄亲自交与少侠么?”
  常飞微微一笑道:“如此重要之物,邢大侠岂能交与在下,不过在下与南阳六煞曹坤六人受命—路同行而来,在下因事途中稍作勾留,随即赶上,却发现曹坤六人遭不明人物暗袭,奄奄待毙,却一息尚存……”
  随即叙出详情。
  鄂祖东闻言慨叹—声道:“廖师兄未有音讯到来,不知黄山之事吉凶如何?眼前只有依照第二条锦囊妙计施为了,大师兄早听鄂某之计,他怎会如此狼狈。”
  常飞摇首微笑道:“不然,邢大伙深谋远虑,谋定后动,故可立于不败,鄂老师用毒之能虽高,但善泅者必溺于水,鄂老师在不知不觉已被人暗算,难道鄂老师丝毫无知么?”
  鄂祖东不禁面色大变,道:“少侠定有所知,望乞见告,鄂某罹受何物?”
  “蛊!”
  常飞道:“乃—种绝毒之蛊!”
  鄂祖东不禁魂不附体.骇然汗如雨下,道:“少侠,你是否危言恐吓,用蛊能手莫如苗酝赤灵观主施雷,一如鄂某在意念之间驱毒伤人于无形,但除他之外,并无别人能暗算得鄂某!”
  “一点不错,就是施雷!”
  常飞冷冷一笑道:“施雷与邢大侠反目成仇,为此心有不忿,已形同水火,积不相容,幸而鄂老师一身全是绝毒,那毒蛊在邢老师体内饱啖毒血,一俟血尽髓枯、虽是大罗金仙下凡,鄂老师亦无法活命!”
  鄂祖东虽心惊胆怵,却临事不乱,道:“少侠为何知之?”
  常飞淡淡一笑道:“鄂老师眉心显露一颗豆大红斑,不言而知毒蛊侵入体内甚久,适才三悦栈外在下偶发现一条走出的
  身影极似施雷,故断言必是施雷所为……”
  说时喟然叹息一声道:“看来邢大侠之计又成泡影了,鄂老师危在旦夕,倘驱使无形奇毒必伤及自身!”
  说时一阵脚步声趟入院落,只见店夥提着食盒进入,鄂祖东面色大变,道:“鄂某去去就来,容再相见!”
  转身急急走出门外。
  桌面上摆设一席珍羞美味,常飞一人独自坐下浅饮了一口,赞道:“公子独酌孤寂,小的此处有位姓黄姑娘,色艺双全,出身官臣,是个好人家女儿,无奈家遭巨变,落得如此凄惨下场,黄姑娘卖笑不卖身,唤她过来与公子解个闷儿可好?”
  常飞那有心情押妓侑洒,却听得此女出身官臣,家遭巨变,不由引发好奇侧隐之心.颔首笑道:“唤她来吧!”
  店夥喜形于色道:“小的这叫黄姑娘来!”
  三步变成两步奔了出去。
  话已出口,常飞似有点追悔,暗道:“我为何如此?虽说逢场作戏,目中有色,心中无色,但师门谨严,更何以面对兰姐他们!”
  心内懊悔不绝,忖思俟黄女入来后,即推说有事在身,无暇宴乐,赠以重金也就算了。
  心念一定也就胸中舒泰,如释重负。
  忽见店夥领着一少女进入,常飞只觉此女清丽脱俗,明眸皓齿,俨然大家闺秀,暗暗诧道:“此女清丽脱俗,怎的竟沦入风尘!”
  店夥立即退出。
  这少女盈盈拜了下去,吐声清脆道:“贱妾黄娟梅拜见公子!”
  由不得玉靥霞红,暗道:“此人人品奇佳,俊逸倜傥,眉宇甚正,怎的与凶邪为伍?”
  常飞忙道:“不敢,黄姑娘请起!快快请坐也好叙话!”
  黄娟梅似不胜含羞侧身坐下。
  常飞道:“在下方才听得店赂说起,黄姑娘出身官臣,不幸家遭巨变,沦入风尘,如需在下相肋之处,在下当尽力而为!”
  黄娟梅星眸一红,凄然欲汨,但又倏忍住,幽幽说出详情。
  原来黄娟梅之父黄宏庆系邯郸县县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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