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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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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无弼一一寒喧为礼,落座后叹息一声道:“为了在下,竟然劳动各位老师奔波江湖,德重心感,在下甚感不安。”
施雷道:“令主说那里话来,如今奉命邀约之人均依照令主之计分别赶往雷音谷主及黄山而去,我等只待令主前往肯城亦分头行事。”
邢无弼面泛一丝苦笑道:“在下谤怨集身,含冤莫白,为此背城借土,不惜孤注一掷……”
正说之间,忽闻窗外天际遥处随风送来数声长啸,不禁面色一变,只见一个苗人装束中年汉子匆匆掠入道:“申屠怀远形踪在邻近村间发现,率众不在少数,似搜觅令主踪迹!”
邢无弼心神大震,冷笑道:“申屠老鬼为何知悉在下形迹,在下对他并无所惧,只是白眉蜂尾歹毒无比,无法放手一战!”
座上大凉山归元寨主瞿福寿道:“令主不可激动,小不忍则乱大谋,目前尚未至其时,瞿某到想出一个计较,申屠老鬼虽武功精奇,但难防暗箭,不知施观主可否用蛊毒禁制之术,免得令主顾此失彼,有乱方寸!”
施雷摇首笑道:“瞿寨主,你亦是用蛊个中能手,一击不中反受其害,再令主不愿再蒙为恶不仁之名!”
邢无弼忽面现愤激之容,道:“在下本尚须慎重安排,再赶向青城,看来时不我与,老贼似未确知在下身在武侯祠,我等宜按兵不动,一俟天黑,在下立即登程,有劳诸位查明老贼举动,在下也好沉思对策?”
施雷等人闻言纷纷离座而出,邢无弼端坐太师椅上,沉目凝思……。
赤灵观主施雷与大凉山归元寨主瞿福寿同行,疾掠如飞,扑向武侯祠南七里外一处河岸。
忽闻河岸柳条之下腾起数声凄厉色惨嗥,两人闻声大惊,身如离弦之弩扑去。
只见河畔一艘无蓬小舟,舱板上横着四具尸体,洞胸裂腹,肩碎头裂,一望而知俱为重手法毙命。”
死状厥惨,血涌如注,目瞪口张,似不甘瞑目,三尸是赤灵亲弟子,另一为大凉门下,但行凶之人不知何去。
施雷与瞿福寿陡地面现杀机,四道目光如炬巡视四外,意欲寻出行凶之人潜迹所在。
他们断定此人尚未离去必在左近,瞿福寿忽感一缕暗劲袭自身后,忙身形一避,知有暗器袭来,旋身一掌劈出。
施雷亦自惊觉,忽瞥见一点暗黑似豆暗器电射而全,冷笑一声道:“雕虫小技在道爷面前也敢献丑!”
左掌一扬疾吐潜劲,欲将来物击落。
但,却阻不住暗器袭来势,不禁大骇,化掌为抓,感觉掌心一痛,一缕麻痒循着行血攻上。
面色不由惨变,忙封闭肘臂各处穴道,抬目望去,但见七丈开外立着一人,正是那申屠怀远!
那旁瞿福寿亦被五长发人团在核心,剑拔弩张,一场惨烈猛搏即将诱发。
申屠怀远发出一声阴恻恻刺耳怪笑道:“你就是施雷么?久
闻你擅驱毒蛊,可意念所动令人在无形中罹受益毒而无所觉,恃此伤人无数,横行苗疆,积恶如山,方才为老朽一支蜂尾针所算,即令封住穴道,一双左掌也算是废了!”
施雷闻言不禁面色惨变。
狞笑道:“老贼你也太心毒手辣,贫道与你无仇无怨,为何遽施蜂尾针!”
申屠怀远哈哈大笑道:“这是明知故问,在老朽而言,已是慈悲为怀,不愿白眉蜂尾同发,否则你已横尸当场!”
施雷知申屠怀远之言不假,白眉催心芒无坚不催,无孔不入,细如毫发,遇血却坚如精钢.即令及时将穴道封闭,也能冲破气穴,蜂尾绝毒,中者无救,除非习成“金刚佛体”佛门旷绝武学可免于难。
不禁怨毒已极,厉声道:“申屠山主意欲何为?”
申屠怀远面色一沉,冷笑道:“老朽留你命在,志在追擒叛门凶徒邢无弼,再亦不愿见你与邢无弼合气一成,狼狈为奸,不如投在老朽门下仍可雄距一方!”
这时瞿福寿已与五长发人已展开激烈拼搏,免起鹘落,刃光电奔,风啸雷动。
赤灵观主施雷心念疾转,猛生一计。
长叹一声道:“山主与邢无弼之间是非恩怨外人无法妄置一词,何况邢无弼实为诸葛明诬陷以致谤怨集身无法自明,贫道相助邢无弼因多年相交自不能见危袖手,眼下邢无弼已前往青城,相求青城掌门玄都上人邀约各大门派相助……”
“他已去了青城么?”
申屠怀远诧道:“邢无弼此举显在与老朽为敌?”
“错了!”
施雷摇首答道:“邢无弼此举是为了雷音谷及黄山,目前雷音谷主与天璇星君业已携手合作,只待将玉虚洞府内剑笈拥得,山主亦恐岌岌自危了。”
“老朽有白眉蜂尾为助,何惧之有?”
“风闻雷音谷主之言,玉虚洞天内藏笈密宗绝学,习成当无畏于白眉蜂尾!”
“真的么?”
申屠怀远似无动于衷,冷然一笑道:“老朽不信!”
施雷淡淡一笑道:“信与不信,端凭山主,贫道也是得自风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申屠怀远道:“此事暂且不谈,老朽前言意欲观主投入本门,不知愿否?老朽爱才若渴,故不愿观主丧身在白眉蜂尾之下!”
施雷渐感左掌紫肿发起,麻痒加剧,暗暗痛恨。
面寒如冰,冷笑道:“山主,你也罹受了贫道的‘僵蚕蛊’,在山主背胸‘阴都’穴内,虽然山主移经易穴,但总有复归疏神之时,若与人动手相拼,更易使僵蚕侵入,那时谁听命谁尚未可知山主何必得意太早。”
申屠怀远虽不知道其言真假,也不禁为之面色一变,冷笑道:“老朽岂是你谎言欺骗得了的?”
“山主不信何妨你属下察视便知真假?”
申屠怀远大喝一声:“住手!”
五长发人只是一味缠斗,闻声立时疾退开去。
瞿福寿以一敌五,浑身汗透重襟,五长发人一退,不由气喘频频。
申屠怀远喝道:“速来老朽身后,检视阴都穴上有无蛊毒!”
一长发人纵身一跃,落在申屠怀远之后,不禁嗫嚅道:“属下
瞧不见!”
申屠怀远大喝道:“蠢材!用刀割开老朽后背!”
长发人拔出肩后长剑割开一孔,察视之下,不禁面色大变,忙道:“山主肤内呈显一双淡蓝色蚕影。”
施雷冷冷一笑道:“此刻山主该信贫道言之不虚了吧!”
那知申屠怀远竟漠然无动于衷,冷冰冰答道:“老朽已封闭穴道,毒蛊无精血可食,必会反噬,于老朽何害,到是老朽不能妇人之仁,养疽成患,终成大害,不如以白眉催心芒全成了你吧!”
说时右臂缓缓抬起。
“且慢!”
施雷忙道:“贫道并不惜死??请问山主发出白眉催心芒时,是否需真力贯注五指。”
弦外之音不言而知,申屠怀远怎能不懂,不禁面色微变,沉声道:“老朽一发,道长必死无疑,但毒蛊真要能在老朽身上发生作用则仍在未定之天。”
施雷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邢令主心愿得偿,从此无后顾之忧,贫道死得其所矣!”
忽闻一个苍老语声道:“真的么?”
不知何时,河崖旁竟飘闪出一青衣蒙面老叟,蒙面黑巾内射出两道炯然神光,夺人心魄,身如行云流水,迅疾无比落在申屠怀远身前。
叹息一声道:“尊驾为何如此不智!”
手指赤灵观主接道:“此人与邢无弼相比执轻执重,打草惊蛇,恐尊驾死无葬身之地矣!”
申屠怀远心神大震,道:“阁下是何来历?”
蒙面老叟道:“山野之人与尊驾无干,不过老朽可将尊驾身上蛊毒除去!”
说着三指缓缓伸出,口中念念有词。
申屠怀远只觉背上生出蠕动感觉,突见一条淡然蚕影投向蒙面老叟手中。
赤灵观主见状,不禁面色惨变,胆寒魂飞,用手一捉瞿福寿臂腰,一声走字出口,双双穿空拔起。
五长发人同声大喝道:“那里走!”
蒙面老叟道:“让他去吧!”
施雷瞿福寿两人去如流星曳空,转瞬杳失无踪。
蒙面老叟手指一紧,只见指缝间冒出一股腥臭中人欲呕青烟,发出嗤嗤惨鸣。
须臾,青烟散尽。
蒙面老叟五指一舒,道:“老朽知道尊驾若不杀邢无弼,邢无弼必杀尊驾无疑,白眉蜂尾并不可恃,无法杀尽天下武林人物,要知邢无弼已非当年吴下阿蒙,尊驾不亟作此图,竞到处结怨树敌.岂足以成大事!”
说着转身飘然走去。
中屠怀远以目示意五长发人。
五长发人立即会意,纵身疾跃而去,意欲阻住蒙面老叟去路。
青衣蒙面老叟脑后似长了眼睛一般,大袖倏地回撩。
五长发人同声发出闷哼,身形为无形罡力卷撞得倒翻了回去。
蒙面老叟如同飞鸟般飘落在河面,施展登萍渡水轻功,越过对岸,杳失在浓翠绿叶中。
五长发人身形沉桩定住,目露惶恐之色。
申屠怀远沉声道:“速召回人手!”
一长发人振吭发出一声尖锐刺耳长啸。
申屠立时随风飘传开去,片刻,只见多人纷纷赶来。
申屠怀远目光如电,喝道:“尚有七人何在?”
只见一面如朱砂,目光闪烁的中年汉子躬身禀道:“门下擒住一名邢无弼同党,问出邢无弼在武侯祠内,急急率众赶往,邢无弼突然现身,门下等无能终为邢无弼逃出重围而去!”
此人虽未明言,不言而知七人巳丧身在邢无弼无影鬼刀之下。
申屠怀远神态激动,面色铁青,怒血沸腾,切齿恨恨出声道:“邢无弼,老朽若不把你锉骨扬灰誓不为人!”
一长发人道:“山主,如今我等应前往何处?”
“青城!”
申屠怀远话落人出,疾逾飘风般率先奔去。
众门人不禁相顾愕然。
殊不知申屠怀远心情异常沉重,连日来频遭挫折,非但图霸武林渺茫无望,而且连擒诛邢无弼也无法稳操胜算,怎不令他忧心如焚。
赤灵观主施雷与大凉归元寨主瞿福寿两人逃回武候祠,途中发现尸多具,自己这方的人还有申屠怀远门下,死状厥惨,不禁骇目怵心。
返回武侯祠才知邢无弼业已前往青城,施雷黯然一笑,道:“邢令主大势巳去,我等甚难为力,奉劝瞿兄,不如返回大凉纳福家居,尚可保全令名!”
瞿福寿诧道:“观主亦有回转苗疆之意么?”
“非是贫道不能全始全终!”
施雷叹息道:“那蒙面老人收去申屠怀远身罹之僵蚕虫后,贫道本命真元已受重创,何况贫道左掌蜂尾剧毒未解,尚欲恃强妄为,日后恐死无葬身之所!”
瞿福寿点了点首道:“如此瞿某先行告辞了,带来手下多人,怎么一个未见,瞿某意欲相寻后再定行止!?”
说着抱拳一揖离去。
一条身影翩然掠入,赤灵观主施雷凝目望去,却是那蒙面青衣老叟,不禁大惊失色。
蒙面老叟道:”老朽并无恶意,不必害怕!”
自搬过一把交椅在施雷对面坐下,黑巾内目光炯炯如电逼射在施雷那双左掌上,叹息道:“施观主虽以深厚的功力将蜂尾剧毒遏阻在左掌上,但最多尚能抗拒两个时辰!”
施雷暗道:“此人突然现身用意难明,不可不防!”
当下笑了笑道:“最坏不过也只有自断一臂,贫道又有何惧?”
蒙面老人朗笑道:“蜂尾难除,元蛊反噬之苦更非人所能禁受。”
施雷目露恐惧之色道:“尊驾此来真正用意但求明白!”
蒙面老人道:“当年丧身在白眉蜂尾之下的武林精英不胜屈指,所以老朽发下宏愿,研悟如何解救白眉蜂尾之策,但白眉蜂尾,两者兼施,刹那间已自无救,老朽只有解救蜂尾之毒着手,是否灵验,那有待观主一试便知了!”
施雷道:“如何解救?”
言下意未深信。
蒙面老人哈哈大笑道:“施观主,老朽方才说过并无恶意,否则就是十个施观主早就死于非命了!”
施雷冷笑道:“这也未必见得,若以真实武功相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真的么?”
蒙面老人缓缓立起,笑道:“老朽亦以一手对敌,免得观主心有不服!”
施雷目睹蒙老人左手叉腰,右臂舒垂,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内,不禁心头火发。
右臂一抡,以臂作剑,五指箕张攻去,点、截、扣、斩、无一不是辣毒玄诡绝招。
蒙面老人身形一侧,闪让了片刻,右手疾扬,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扣住施雷腕脉要穴上。
施雷只觉行血急逆回攻,胸内一阵撼震,如受千斤重击,眼前一黑,狂叫了声,昏死过去。
蒙面老人点了施雷昏穴,挟在协下,面向门外轻笑道:“姑娘请进!”
门外突翩若惊鸿闪入尘绝人寰少女,正是胡薇兰,向蒙面老人盈盈拜了下去,道:“晚辈叩见严老前辈!”
蒙面老人呵呵大笑道:“老朽知道瞒不过姑娘,翔飞有此如花美眷还有何求!快快请起!”
胡薇兰不禁霞飞双靥,盈盈立起,道:“晚辈受翔弟之嘱,如在武侯祠相遇老前辈,恳求老前辈助宋杰一臂之力!”
严冒陵不禁一怔道:“老朽真是无所不能么?”
胡薇兰知严冒陵在说笑,道:“知师莫若徒,翔弟不会说假话。”
严冒陵呵呵欣笑道:“这话是他亲口说的么?”
胡薇兰庄严答道:“翔弟对老前辈敬若天人,时刻在念,四明得老前辈留书后,常恨未能亲聆教益,至今犹未释怀!”
“难得!难得!”
严昌陵长叹一声道:“这孩子与老朽一见投缘,根骨秉赋特异,过目不忘,是以老朽不惜倾囊相授,视作衣钵传人,但君子不夺人所好,故老朽碍难出口而已。”
胡薇兰嫣然微笑道:“授业虽有先后不同,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舒太夫人屡屡告诫翔弟是言,翔弟亦是诚厚君子,怎敢或忘!”
严昌陵闻言深深感动,不禁目中涔然欲泪,颔首道:“这话老朽相信,由于翔飞至孝感天,其父亦必重见天日,合家团圆!”
胡薇兰不禁惊喜莫明,道:“老前辈可否见告舒伯父现在何处?”
严昌陵摇首答道:“天机不可泄露,凡事欲速则不达,如此对翔儿未必没有好处,老朽同你前往青城,走!”
挟着施雷与胡薇兰双双走出武侯祠而去。
第 五 章 人在屋檐下
青城,万古党绿长荫,翠拂行人,映面眉于皆碧。
翠云宫谷外,杏林喷火,堆云锦簇,乳莺调舌,紫燕竞穿,殿处翠碧,隐现林间,群峰参差垒出,苍翠高耸,置身其境,尘虑尽涤。
蓦地。
钟声起自翠云谷内,不疾不徐,清脆嘹亮,飘回山谷,只见宫内缓缓走出两行八个青衣道童,后随十六个背剑道者,鱼贯步下殿阶,分列肃立在箭道两侧。
须臾,殿内并肩跨出龙虎双卫左天龙魏虎臣,两人貌像威猛,双目开阖之间,精芒电射,慑人心魄,肃立在两廓柱傍,宛如两尊天神般,虎虎生威。
登山石阶忽鱼贯涌现为数甚众武林人物,为首者正是邢无弼,目睹如此排仗,不由神色一肃,只见翠云宫内走出掌门至尊玄都上人,面含笑容趋阶相迎。
邢无弼急趋向前,抱拳施礼道:“在下愧不敢当,道兄新掌门之位,在下未能趋贺,有欠礼数,望请见谅!”
玄都上人合掌稽首道:“你我并非外人,如此说话反而生疏了,请!”
邢无弼道:“同行之人请派一门下引至迎宾道院,在下有事需与道兄密谈!”
玄都上人立命门下迎请同来群雄接待在迎宾道院。
邢无弼与玄都上人把臂同行,肃立两旁青城门下均欠身问讯,惟龙虎双卫对邢无弼视若无睹,傲不为礼。
邢无弼道:“这一双老匹夫,邢无弼日后得一统武林,必使之葬身无地方消此恨。”
玄都上人已察觉邢无弼心意,暗叹一声道:“善算人者,必为人所算,邢无弼你这是作茧自缚!”
假若无知,进入客室中落座。
邢无弼长叹一声道:“道兄最知在下,不料棋错一着,竟满盘皆输!故告助于青城!”
玄都上人劝慰道:“亡羊补牢,犹未为晚,邢大侠必胸有成竹,倘有用得本门之处,在所不辞!”
邢无弼道:“在下如今已是四面楚歌,众叛亲离,走投无路,故此厚颜前来求助,烦望道兄鼎力相助,既承道兄慨允相助,在下不胜感激。”
玄都上人面现震迷之容道:“那有如此严重?邢大侠似言过真。”
邢无弼故作愤激之意道:“在下探出黄山石中辉有席卷武林,霸尊江湖异志,梅九龄霍公衡无不是石中辉精心密谋所为。”
是以在下拜山窥察举动,不料方奇崖等人为石中辉危言所惑,联臂狙杀在下,在下百口难辩,动手相搏之下,不慎失手将方奇崖两指削断突围而出!
不料在下一念之仁,未取方奇崖等人性命,反自贻口实,竟至众叛亲离。”
玄都上人道:“事实胜于强辩,终有水落石出之时,邢大侠似
不必操之过急!”
“不然!”
邢无弼摇首道:“老贼申屠怀远业已将白眉蜂尾得手,追踪紧迫,黄山与雷音谷主合气一成,意图大举,扬言欲置在下于死地不可,其实另有图谋,若不及早制止,武林之内恐难免血腥浩劫!”
玄都上人面色一变,道:“如此说情势异常严重,但不知邢大侠计将安出!”
邢无弼道:“烦请道兄,以请贴相邀各大门派掌门,就以正式接掌青城掌门相邀观礼为词,谅不致推托藉故不来!”
玄都上人颔首微笑道:“这倒是可行之计,贫道遵命,但以后如何行事?”
邢无弼道:“俟他们到来之时再相机行事,但不可说出是在下所求!”
玄都上人摇首道:“贫道认为不妥,凡事预则立,免得临时慌乱,致弄巧成拙,倘或以邢大侠之名相邀,那就大不相同了,”
邢无弼心内异常不满,暗中冷笑一声道:“你这牛鼻子登了掌门之位,竟然崖岸自高,不可一世,设若当日无我邢无弼,你焉能坐享其成!”
心怀怨毒,却表面上和颜悦色道:“绝不能由在下出面,道兄莫非有什么难处?可否请道其详?”
玄都上人道:“贫道没有什么为难?恐为难的却是邢大侠?”
邢无弼面色一变,道:“这话何说?”
玄都道长叹一声道:“散发请帖此乃轻而易举之事,但邢大侠哪知道青城今非昔比,门下弟子并非个个诚心悦服,请帖尚未发出,龙虎双卫即会严词询问贫道何以邢大侠一来就有此举?”
“掌门之尊何惧龙虎双卫如此之深?”
邢无弼神色异样难看。
“并非惧怕龙虎双卫,而是为邢大侠设想!”
玄都上人淡淡一笑道:“邢大侠迩来频遭挫折,未必就是百密一疏之失,贫道身受宏恩,粉身碎报,但于事何补!”
邢无弼郝然叹息道:“说实在的,在下方寸已乱,冒犯掌门之处,望请见谅,在下意欲俟各大门派掌门来到翠云宫时,由道兄诉说黄山及雷音谷主怀有异谋,为害武林,若不及早制止,恐将祸不旋踵!”
玄都上人道:“事关邢大侠生死荣辱,不能不谨慎用事,恕贫道饶舌,万一各大门派不予听信贫道一面之词,因事无佐证,那又该何说!”
邢无弼微微一笑道:“万一如此,在下身怀得有五大门派令符,此符一出,即是掌门之尊也须听命行事,不得违逆!”
玄都上人猛摇其首,目露疑惑之色道:“并非贫道不信,那有五大门派令符均为邢大侠持有,不然邢大侠实无须如许大费周折,迳持令符策行,他等焉敢不遵,依贫道之计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邢无弼道:“道兄不信,在下取出请道兄过目!”
“不必!”
玄都上人道:“贫道无法辨明真假!”
说着叹息一声道:“无论如何,贫道听命行事就是,虽说成事在天,但谋事在人,首先要决定何日何时,其次尚须先遣人探听各大门派掌门人是否能应邀而来,万一因事外出或闭关潜修,派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前来观礼,岂非一番苦心俱付之东流了。”
邢无弼连连点首道:“道兄卓见不差,在下全仗道兄大力了!
但在下只须五大门派掌门人到来便可,其余可有可无!”
“但不知那五大门派?”
“少林、五台、武当、峨眉、南岳,其余只要请帖送到,来否听便,以免责怨青城厚彼薄此!”
计议已定,邢无弼立起抱拳揖谢,道:“在下暂回迎宾道院,想必道兄尚须与本门长老等计议,告辞!”
玄都上人送出门外,命四个道童引往迎宾道院而去。
这日清晨,灌县西北娘娘井这小村集显得比往日格外热闹。
娘娘井仅不过三百来户村集,一条短短街衢,但行商往来甘凉虽非必经之处,但有些行商负贩却取道于此。
因此,村口上多添了几家安商客寓,这几天又是迎神赛会之期,一大早到处都是人头窜动,哗声鼎沸,香案结彩,锣鼓震天,把娘娘井这小地方增添了几分情趣。
村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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