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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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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可悲尔!?”
  邢无弼面现怒容道:“在下有什么可悲?”
  左天龙淡淡一笑道:“邢老师本出身青城,因鉴于青城武学衰微,不足傲视武林,乃弃师重投北海,再改投申屠怀远,习成一身绝艺,并正邪之长,那知不见容于武林,不能同舟相济,受人以德,以至众叛亲离,走投无路,而又重回青城,焉能不谓之可叹可悲!”
  邢无弼目露杀机,厉声道:“两位是否存心奚落在下?”
  魏虎臣朗笑一声道:“邢老师怎不反躬自问,只知责人不知
  责已。”
  左天龙手掌一摆,道:“这话暂且不谈,请问邢老师端午之期各大门派应邀来此,倘均不敌中屠怀远及雷音谷主天璇星君,则邢老师又待如何!”
  魏虎臣道:“左兄,用不着先问得这么清楚,如不出小弟所料,各大门派必不允听命于邢老国师,邢老师德浅望未浮,艺业又不足震慑武林,邢老师,以魏某相助,魏某到可指点邢老师一条明路!”
  邢无弼道:“在下洗耳恭听!”
  魏虎臣道:“目前黄山与雷音谷暂携手合作之故,不在图霸武林,而志在玉虚洞之内剑笈,谁人攫有,便足以问鼎江湖,纵横武林!”
  邢老师何不先作此图,依人成事终非良策,何况各大门派,魏某敢断言必不愿俯首听命,到时剑笈为他人取去,邢老师恐噬哜莫及?
  邢无弼笑笑道:“到时再说吧!在下告辞。”
  抱拳略拱,飘然慢步走去。
  只听左天龙责斥魏虎臣道:“贤弟,逢人只说三分话,莫全抛尽一片心,他怎肯信你的话!”
  魏虎臣冷笑道:“小弟是实话实说,不是为了邢无弼,而是为了青城,休看邢无弼名头这么大,其实比你我两人高不了多少,向况掌门人新近研悟本门绝学,大有一日千里不可同日而语,试想各大门派焉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邢无弼孤注一掷!”
  左天龙道:“你这说法愚兄一点不懂!”
  “有什么不懂,让小弟把话说清楚!”
  魏虎臣道:“就把左兄来说吧,你如有危难,请各大门派相助,左兄凭藉何种条件各大门派方能应允?”
  邢无弼不禁停下脚步,凝耳倾听。
  只听左天龙答道:“行侠仗义,有恩于各大门派,或是德望久浮,遇有危难,定然拔刀相助,义不容辞。”
  “还有呢?”
  “还有本身武功高绝,威慑各大门派相助。”
  魏虎臣哈哈大笑道:“这就是了,邢无弼既无恩于各大门派,又未浮德望,更武功并不高绝,玄都掌门武功实凌驾邢无弼之上,邢无弼有何凭恃?”
  “胡说!”
  左天龙沉声道:“无论如何,总不能说得邢无弼这么一钱不值!”
  “哼!”
  魏虎臣冷笑道:“你如不信,端午期日请拭目以待!”
  只见邢无弼疾步走去,双卫不禁相视作一会心微笑。
  龙虎双卫两人正是做戏,并非存心奚落嘲讽,而是为阻止一项邢无弼的阴谋。
  邢无弼乃心机毒辣,城府阴谲的武林凶邪巨擘,他一生最大的失败莫过于包藏祸心,处处算计他人。
  如今他走投无路,依靠青城,尚不自检讨既往的过失错在何处,反而企图不轨。
  邀请各大门派来到青城是他第一步阴谋,第二步是雀巢鸠占计,黄山不遂其志,来到青城重施故智,意欲暗中约玄都上人印证切磋武功,趁机暗算使玄都宛如废人,再诱使玄都自动将掌门之位在端午会期诸大门派之前当众宣布由他来继掌。
  反正邢无弼出身青城,重归师门有什么不可。
  细节均已研妥,只按部就班逐一实施必水到渠成!
  不料先是裘盛之死,再是施雷之伤,几乎将他图谋付之东流,然邢无弼犹未死心,决心自己单独成事。
  但一听龙虎双卫谈话不禁首鼠两端,暗道:“久闻龙虎双卫忠直刚烈,从无虚语,莫非玄都那牛鼻子真习成了旷绝奇学不成!
  若弄巧成拙,恐天下之大将无立足之地,看来自己非要冒险一习邪道绝学不可?”
  返回别院,与同来群雄略加寒喧后回到静室,不禁心底油然泛起沮丧之感,一直不快乐……。
  口口   口口  口口
  黄山北麓,农舍田庄一反往昔的恬静岁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瓜圃豆架下闲来无事把活桑麻!
  竟然武林人物麇集,来往频频,均借住于田庄农舍内,但均不惊扰居民一大把的银子化费,相安无事。
  江湖人物竟是越来越多,莫不是邢无弼党羽,邢无弼把主力用来对付黄山万石山庄。
  他认为来日强敌必是天璇星君和雷音谷主。
  他在青城意在联合各大门派通使中层怀远自投罗网,如此作为煞费苦心。
  一条形似淡烟人影自松柏叶中掠出,飞鸟般投入谷中,身法绝快,扑入山内。
  蓦闻一声低喝道:“谁?”
  那人身形略顿,答道:“老朽端九峰!”
  暗中语声传出道:“端护法么!请速赶往山庄,夫人及小姐已然返山三日,山外群邪动静如何?”
  端九峰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到得江湖人物着实不少,看来他们大举攻山之期不远,孙兄请提防着点!”
  两臂一振,穿空飞掠而去。
  一抵山庄内,即发觉气氛森严,与前所见大不相同,不禁暗暗称异,忙通禀入见。
  第 六 章 神兵玉钩斜
  步入议事大厅内只见石夫人面色庄肃水端坐居中,石红芍坐在石夫人之侧,距石夫人座前不远横陈一具尸体!
  赫然正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权极尊炙手可势之宓总管。
  不禁骇然失色,躬身行礼道:“属下端九峰拜见夫人小姐,这宓总管因何身亡!”
  “背叛,卖主求荣,丧心病狂!”
  石夫人道:“为小姐掌下毙命,我佛有云:霹雳手段,菩萨心肠,老身不得不尔!”
  端九峰闻言骇然失色,宓总管身子高绝,堪称黄山第一把好手,却在病魔缠体,弱不禁风的石红芍掌下丧失性命!”
  委实骇人听闻,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两道疑惑的目光注视在石红芍的脸上,一瞬不瞬。
  石红芍嫣然微笑道:“端护法,山外情势如何?”
  端九峰道:“届下查明他们大击攻山在即,邢无弼师弟粉面伽蓝廖金吾已然赶至!此次以廖金吾为首,由他发号施令!”
  “廖金吾!”
  “正是!”
  端九峰道:“北海门下,与邢无弼同师,风闻廖金吾精擅妖法,不可不防!”
  忽闻厅外喧传:“庄主回山!”
  石红芍笑道:“爹已然返山了!”
  只听传来石中辉宏亮大笑声道:“芍儿,爹回来了,你娘呢!”
  语声中,石中辉已快步迈入大厅,一眼发现宓总管陈尸厅内,不禁脸色一变,道:“这是何故?”
  石夫人缓缓立起道:“宓总管将山庄中虚实泄露于邢无弼党徒为妾身察觉,唤他前来面执,他竟图反击,向妾身猝施毒手,为芍儿掌毙格杀。”
  石中辉闻言不禁呆住,道:“芍儿,无论宓总管是否有背叛之实,应留下活口使他实供。”
  石红芍道:“他畏罪自杀,怎可责怪女儿?他伤不至死,倒地之际咬破预置齿内毒囊,立即气绝!”
  石中辉暗道:“宓总管身手仅较自己略逊一筹,宇内能胜过他的寥寥可数,芍儿竟能掌伤宓总管岂非怪事!”
  略一沉吟道:“他背叛本庄有无事实!”
  石红芍道:“他将本山重要人物海底命纪平自一线天携往山外,纪平返转时为陈玉堂发现,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法制住纪平,纪平尽吐实情,供出受宓总管之命送往匪徒手中。”
  “对方是谁?是何姓名?纪平说出么?”
  “纪平只凭暗号联络,黑夜之间不知对方是何人?”
  “纪平现在何处?”
  “庄主!”
  石夫人道:“此事切不可张扬外泄,宓护法回报匪徒大举攻山在即,由邢无弼师弟粉面伽蓝廖金吾为首,风闻廖金吾擅使邪术不可不防,纪平已关置秘处。”
  石中辉长叹一声道:“石某无知人之明,料不到宓总管居然会背叛石某!”
  突然面色一变,忙道:“显然宓总管已将孽龙潭之事外泄,孽龙潭恐被妖邪进入,芍儿,你我快去!”
  石中辉父女二人掠出大厅外而去。
  石夫人叹息一声,命端九峰将宓总管尸体毁除,并告诫厅内诸人不得将宓总管身之事外泄,起身离坐转向屏后隐去。
  端九峰伸手入怀,取出一瓶,倾倒一些黄色药末在尸体上。
  转瞬,宓总管尸体化为一滩黄水。
  端九峰正待趋出厅外,忽见中茂林匆匆掠入,道:“雷音谷主率同属下好手六九余人已至休宁县境,山主现在何处?”
  他正要叙出宓总管之事,忽又忍住,含笑道:“山主片刻之前才赶回山庄??现与小姐出外巡视,可向夫人禀明!”
  申茂林一眼发现地面一滩黄水,及毛发衣服认出是宓总管之物,不禁脸色一变,张口欲问,却为端九峰打一眼色制止。
  屏后忽现出石夫人,含笑道:“老身已知道了,两位护法请去歇息吧!”
  申端二人躬身施礼道:“属下遵命!”
  双双转身之际,忽张嘴大叫,望后便倒,面呈青紫,口吐白抹,如中邪魔。
  口口  口口  口口
  天璇星君石中辉父女二人奔往孽龙潭途中。
  石中辉轻笑一声道:“芍儿,为父真不信你能制住宓总管,宓总管一身武功已臻化境,渊深博杂,与为父不相伯仲……”
  石红芍娇笑道:“爹不相信女儿有此能为么?”
  “不是不信,而是你体能不易臻此。”
  石中辉道:“为父知你博学颖悟,但动手过招芍儿似非所长,尤其是宓总管如此高强的对手!”
  石红芍格格娇笑道:“女儿制服宓总管时,有目皆睹,娘也瞧见,那还假得了,不过有件事爹不知道,女儿已为恩公打通奇径八脉,生死玄关,是以才能得心应手。”
  石中辉骇然诧张双目,不胜惊异,叹息道:“你那恩公真有夺天地造化之能为,为父自愧不如,前命你拜在他膝下作为义女,为何不愿?”
  “非不愿尔,是不能也,日后爹终必知之,何必旧事重提!”
  石红芍妩媚一笑,道:“据恩公传讯,说爸陷身雷音谷禁制,凶险万分,如非爹武功卓绝,甚难侥幸脱困!”
  石中辉慨叹一声道:“你那恩公言说为父尚须应过一次劫难,此后便可风平浪静,悠游山林,雷音谷此一危劫逃过,为父可高枕无忧了!”
  石红芍目露忧容,摇首道:“尚未,雷音谷仅是小危,还有一次大劫!”
  石中辉面色大变,道:“这是你恩公说的,他说了什么?”
  石红芍摇首答道:“恩公语焉未详,闪烁其词,女儿坚问究竟,恩公只微笑到时自知!”
  石中辉不禁忧心忡仲,奔行之间,忽面色一变,道:“凶邪来人恐不在少数,你我快走!”
  孽龙潭深藏山腹,孤峰高耸险恶,峭壁层崖,嵯峨嶙峋,穹隆凸凹,宛如犬牙错愕,寸草不生,猿猴难攀。
  孤峰四周涧滚汹涌,喘疾如雷,如需进入山腹,必飞越涧谷踏上峰麓登至山半。
  似无径可循,需身负绝顶轻功,如踩梅花桩般沾足嶙峋怪
  石,忽上忽下,非熟记步法方向,稍有错误必无功而废,登至山半,可见一石隙,仅容一人穿入,盘行拾纵而下方能抵达山腹。
  山腹中空广达卅余丈方圆,但孽龙潭占去十丈方圆孔穴,深不可测,峰外涧谷明流暗泉汇聚形成怒瀑,由山腹十条丈下挤穿潭壁石隙注泻入潭,声如雷鸣,震耳欲聋。
  石中辉父女尚未掠越涧流,即商定由石红芍先行进入山腹,凭藉娇小身形不易为凶邢发现。
  父女二人宛如点水蜻蜒般掠越涧流踏上山麓,忽闻石头之后响起两声阴恻侧冷笑。
  笑声未绝,两条人影电射扑出,袭向石中辉父女两人,出手辣毒阴很。
  石红芍细掌一扬,低叱道:“找死!”
  来人只觉疾风扑面,五官猛窒,眼前一阵暴黑,闷嗥未及出口,即为石红芍左掌一式旋风斩,劈断两臂。
  那人扑势奇猛,两臂断落后犹白冲前两三丈外,倒在涧流中。
  袭向石中辉之匪徒,只见石中辉毫不闪避,双掌击实如中败革,不禁骇然暗道:“不妙!”
  只听石中辉鼻中冷哼一声,顿感前胸如中钢爪,痛极神昏,石中辉五双钢爪已抓裂脏腑,撩向润流,一转眼间为激流冲得无踪无影。
  这一双凶邪均系江湖中一流高手,武功非同泛泛,却不料死星照命,石中辉父女恐惊动其余凶邪,更恨暗算偷袭,一照面即绝展杀手,是以了无丝毫活命的余地。
  父女立即腾身而上,似穿花蜂蝶股东穿西落,身法极为美,妙,蹬上半峰落在石隙外,石红芍身似一缕淡烟般穿入隙径。
  蛇弯隙径内亦守有凶徒两人,比肩斜立,身旁均带有壶酒卤菜,一面吃饮一面喁喁低语谈话。
  蛇径仅容一人拾级行走,尚须弯腰匍匐而行,经这两人斜立已然封死,孽龙潭隐秘异常,万石山庄仅遣两名高手长年驻守在内。
  每十日轮由一人至宓总管处补给食用各物,黄山门下无人知情。
  石红芍这是头一遭来孽龙潭,却经石中辉预为指点,石红芍悟性奇高,牢记不忘,随着石中辉之后登山,一近隙径却让石红芍先掠至隙口。
  只见石红芍穿入后,却又疾退而去。
  石中辉张口欲问,为石红芍示意制止,手势比划一阵,立即会意,其女是指有一双贼徒守在径内,酒食谈话,示意自己不可随人,颔首一笑挥手示意石红芍进去。
  石红芍点了点头,穿入隙径后,蹑进一双匪徒近侧,曲指一弹,一缕暗劲袭向一个匪徒喉结穴上。
  那匪徒正吃食一块鸡腿吞咽而下,却不料喉头突然一冷,腿肉无巧不巧咽在喉头上卡住,顿时两眼翻白气血阻滞。
  另一匪徒见状,只道他吞咽急促哽住,不禁笑骂道:“那有你如此吃法?有谁和你抢,真是没出息?”
  说时伸手而出,意欲取出对方喉间鸡肉,蓦感一缕暗劲来自脑后,已是无法闪避,只觉脑袋后一麻,立即昏死过去。
  石红芍微微一笑,将两匪徒一一抱出洞径之外扔下峰底,招手示意石中辉随她进入。
  山腹内只见五劲装汉子年约在四旬开外,面肤黝黑,太阳穴高高隆起,两眼开阖之间凌芒逼泛,似是内家绝顶高手。
  潭周圈有数十圈绳索,索粗如儿臂,由十数股牛筋绞成,牢固无比,少说也有三百丈长。
  只见五人忙碌不堪,一人握着钩形钢钉柱地,下端尖锐,亦精如儿臂,长达五六尺,四人分持大铁追轮番猛敲,瀑声潮喧如雷,敲击声淹不可闻,似见铁钉一分一分深入石内。
  石中辉父女二人藏身隙径出口内瞧得异常真切,却不急着出手,因父女二人瞧出匪徒欲将绳索钉牢,再垂索于潭底,缘索而下取剑。
  此无异梦想,但不失为一最笨的好办法,无论成与不成,总比没有好,俟其钉中垂索再行出乎不迟。
  石红芍暗道:“此数百丈绳索,从山外运至孽龙潭,并非短短时日可成,显然处心积虑密谋巳久。”
  附着石中辉耳旁以内力送声说明他的想法,并道:“守潭弟子恐已遭毒手弃入潭底。”
  石中辉颔首意指亦有同感。
  山腹内本幽暗如涛,却燃点着十数支松节油柴插于石壁上,烈火熊熊,光亮如画,只见四支铁锤此彼此落,铁钉渐没入石内,只露出铁钩,把索端套入铁钩上后将绳索缓缓滑向潭巾,绳端系着一腿鲜肉。
  五匪徒不敢一丝大意,十双手掌紧紧握着绳索一尺一尺地垂放入潭。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两三百丈长绳索散尽,似不知是否足够长或侵入潭内,须臾,五人又把绳索一尺一尺收回,良久收尽,只见一腿鲜肉已无,绳端为利齿所断,五人不禁骇然变色,目瞪口张。
  天璇星君身手绝快凌厉,匪徒连来人均未瞧清,三双手臂齐肩为石中辉旋空斩劈落,血涌如注,惨啼声中倒地不起。
  其余二人为石红芍散花指力点中,颓然倒下。
  突然。
  石中辉忽嗔目大叫一声,如中邪魔,口吐白抹,面现青紫,身形摇摇欲倾。
  石红芍不禁花容失色,手足无措,颤呼道:“爹,您怎么了。”
  但瀑声如雷,虽声嘶力端,仍不可闻,只见石中辉轰然倒地,石红芍眸中泪珠断线般吸颊淌下。
  她本欲转回庄内禀知石夫人,却不忍弃下其父不管,万一尚有余贼,趁她不在杀害其父岂非抱憾终天,不禁惶急如焚。
  突然一条人影由隙径疾掠而出,石红芍认作凶邪,身随掌出,指影漫空抓向来人。
  散花指法,武林绝学,来人必无法闪避,怎知仅毫厘之差竞为来人闪滑避过。
  石红芍心神猛震,右腕却为来人迅如电光石火扣住,不禁厉叱道:“姑娘跟你拼了!”
  来人手臂一带,石红芍一个娇躯为来人环臂抱住,无法动弹。
  石红芍这时已惊得魂不附体,似百难中发现来人正是拘魂学究,嘤咛一声竟然昏在拘魂学究怀抱中。
  拘魂学究暗叹一声,只见石红芍玉容惨白如纸,心腔犹自卜卜乱跳,已知受惊过度所致,遂盘坐于地,任由石红芍倒在怀内,左掌击抵石红芍身后命门穴上。
  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石红芍面色渐转红晕,心跳渐平,呻吟出声睁眼醒来,不禁泪珠夺眶涌出,两双拳雨点般槌向拘魂学究胸上。
  拘魂学究知他犯了小性,微微一笑,将石红芍抱着缓步穿出隙径。
  石红芍仍自不停地双拳打着拘魂学究背胸。
  拘魂学究笑笑不加理会,抱着石红芍掠下峰底,即见卫凰池四老守候于大石旁,忙与四老低语数句。
  四老立即掠登半峰石隙而去。
  石红芍怒骂道:“你把我爹置之不顾了么?”
  “谁说置之不顾!”
  拘魂学究沉声道:“此乃令尊危劫,老朽早到一步但是为事所羁,数由天定,无可躲避,岂可怨言老朽!”
  “老朽!老朽!你有多老?”
  石红芍嗔道:“我爹为何如此?”
  拘魂学究面色一冷,道:“在邢无弼未授首前,姑娘请慎自检束,以免误人误已!”
  石红芍闻言心神凛剔,忽嫣然笑道:“老气横秋,谁不知道,还要你说。”
  说着跃身闪出拘魂学究体外,面色一正,将孽龙潭之行经过详情述出,道:“现在应计将安出?”
  拘魂学究沉吟有顷,答道:“姑娘请速返山庄,雷音谷主巳到来,由令堂所接待,姑娘必须隐瞒令尊实情,稳住雷音谷主,不然祸不旋踵。”
  石红芍道:“好,究竟我爹身怀何疾?”
  拘魂学究略一沉吟,答道:“令尊似为邪所祟,老朽即返孽龙潭检察谅无性命之虞!”
  石红芍面色一变,道:“申护法回报现由邢无弼师弟粉面伽蓝廖金吾为首,大举攻山在即,此人精擅邪法,莫非是他所为么?”
  拘魂学究颔首道:“姑娘所料不差,请速返山庄,老朽决在六个时辰内回至凝翠阁上,倘有要事需老朽相助之处,姑娘不妨单独赶来孽龙潭,不过老朽相信姑娘实可应付裕如!”
  石红芍微一颔首目露幽怨之色,却硬着心肠,纵身疾掠奔回山庄而去。
  拘魂学究返回孽龙潭,只见四老守定石中辉身侧,救治无策,石中辉面现苦痛之容,体肤青紫,仍是昏迷不醒,立即示意将石中辉搬离孽龙潭外。
  孤峰绝顶天生一石穴,可容四五人在内栖息,宽仅一丈左右。
  拘魂学究道:“四老可听说过粉面伽蓝廖金吾么?此人乃邢无弼师弟,擅使邪法,石庄主情状似为廖金吾邪术所魔!”
  陶广道:“老朽四人,久羁华庄,廖金吾其人并无耳闻,此人现在何处?”
  “廖金吾就在附近,代邢无弼发号施令。”
  拘魂学究似作了一个重大决定,毅然说道:“石庄主劫由数定,此刻救转,廖金吾必生警觉,不如暂时由之,使廖金吾惊疑举棋不定,不敢妄动。”
  说着郝然一笑,接道:“孤松前辈前曾授传在下移星换斗道法姑为一试,但有烦四老之处,望请见谅!”
  褚青史道:“少侠无须介意,老朽等但凭驱策?”
  距黄山北麓数十里外一处破败荒凉道观,四外深榛密莽,全无人烟,观内金身荡然无存,断坛瓦烁,野草侵膝,久已沦为盗巢,啸众为害,邻近乡民视为畏途。
  道观不小,粉面伽蓝廖金吾用以作为临时总舵,布桩森严。
  廖金吾年仅四旬开外,面如傅粉,猿背蜂腰,看来不过卅左右模样,英俊不俗,惜双目不正,凶芒逼露,飞扬浮燥。
  虽然一身所学博杂精奇,却沉稳机智不足,较之于邢无弼不啻天渊之别。
  此次应邢无弼之邀主持袭攻黄山,无异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之故智,邢无弼实非得已。
  正殿打扫得细尘不染,当中设了一座法坛,台上除了法物外,却札了三个草人,具体而微,四肢五官俱备,从右而左,依次贴有三人姓名申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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