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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玉手点将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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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娘急上前将陆及飞扶住道:“你身负重伤,不可妄用真力,快运息一会。”
  紫衣龙女见状笑道:“哟!我着你倒是蛮体贴他的。”
  云娘暗中一咬牙,霍地将背上长剑撤下,柳眉一挑道:“紫衣龙女,你别欺人太甚。”紫衣龙女缓缓地趋前二步到云娘面前不远的地方道:“此是你自寻死路,怎怪得了我?”
  云娘知她武功胜过自己甚多,暗中凝足功力,仗剑卓立,却不敢贸然进攻。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飞扑前来,在趋陆文飞的身旁,云娘不知来人是友是敌,长剑一指,娇喝道:“什么人?站住!”
  陆文飞内腑虽伤,听觉未失,已经辨出来人乃是张玉凤,遂道:“她是川西张门的。”张玉凤略一观察场中情势,已经了然是怎么一回事,于是高声言道:“陆兄不用着急,避秦庄的此种强盗行为,武林各派决不坐视。”
  紫衣龙女瞥了她一眼,微笑道:“看来你们川西张门是准备插手过问了。”
  陆文飞怒气勃勃,正待反唇相讥,云娘急在他耳边轻轻道:“不管川西张门来意如何,你绝不可动怒,快趁早运息疗伤,一切由我来应付。”
  陆文飞亦知自己此刻绝难动手相搏,能挨得一时,便多一分运息时间,于是按下怒火,闭目不再言语。
  张玉凤缓缓趋近陆文飞身旁,道:“川西张门忝为武林一派,岂容鬼蜮横行?”
  紫衣龙女冷笑道:“你自问管得了吗?”
  张玉凤暗扣一把“没羽金芒”,怒道:“这事姑娘管定了,你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
  紫衣龙女虽没把张玉凤看在眼里,但猜准他暗中必有后援,是以尽量拖延。一阵格格地笑道:“你说的倒是一片大道理,其实说穿了还不是为了他。”面容一整,严厉道:
  “本庄并未为难他,只须他去一趟便了。但若有人恃强拦阻,那便是公然与本庄为敌。”
  张玉凤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个避秦庄,哪把她看在眼里,冷哼了一声道:
  “就算姑娘与你们避秦庄为敌好了,难道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紫衣龙女冷冷道:“你该好好想一想,到那时恐怕川西张门也有些不便吧。”
  但听暗影中缓缓行出一人,宏声大笑道:“老夫近年来极少在江湖走动,想不到竟出了许多高人,连堂堂的川西张门也没看在眼里。”
  来人内力充沛,笑声十分震耳。在场之人俱感心头一震。举目看去,只见一位身被鹤氅,腰悬长剑的白发老者,缓步行来,但都不认识是谁。
  紫衣龙女暗中秀眉一皱,喝道:“你是川西张门的什么人?”
  老者微微笑道:“老夫胡文超,外号剑祖。陆文飞便是小徒。姑娘想把他带走倒也容易,只要能接得下老夫之剑就行。”语调虽极平和,却隐隐有一股慑人的威风。
  紫衣龙女心头一震,早就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位怪杰,擅长剑术,誉为宇内第一剑手。只是她生性高傲,从不曾吃过人的亏,岂肯甘心被人家几句话便吓住?当下呛当长剑出鞘,娇喝道:“此话当真吗?”
  老者仰面笑道:“老夫何等之人,岂有说了不算之理?”一指张玉凤与云娘又道:
  “现有这二位姑娘在此,可请她们作个人证。”
  云娘与张玉凤自听老者报出名号后,俱都心花怒放,齐声道:“小女子愿作证人。”
  紫衣龙女仗剑往前行了两步,指着老者道:“你撤剑吧,姑娘答应了。”
  老者双目精芒一闪,突然轻声一叹道:“以老夫之身,倘若一个失手伤了你,岂不落个以大欺小之名?我看不如免了吧。”
  张玉凤跨步上前道:“有事弟子服其劳,还是让晚辈来打发她吧。”
  老者甚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不知她这弟子为服其劳是冲着什么说的。
  紫衣龙女突然一阵格格关道:“我不知你们川西张门与姓陆的有什么渊源,你要为他效死。”
  张玉凤脸上一红,随即怒道:“少在嘴上缺德,看剑!”
  她气得一剑劈胸刺去。
  老者举袖一拂,将张玉凤长剑震斜,徐徐道:“姑娘且慢动手,老夫有话与她说。”
  张玉凤只得撤身收剑,怒冲冲地站立一旁,耳际隐隐似闻张南的传音道:“玉凤,不准你胡闹,快过来。”
  张玉凤心知五叔已到,借机纳剑入鞘,指着紫衣龙女道:“今晚之事,自有胡老前辈与你们算帐,以后咱们走着瞧。”
  一转身,朝暗影中奔去。
  白发老者心里雪亮,却没说什么。
  大敌当前,紫衣龙女顾不得与她斗闲气,仍然面对胡文超道:“尊驾自恃身份,不肯与小女子动手,何妨订下日期前去避秦庄作个了断。”
  老者哈哈笑道:“你不用拿话激老夫,时机来到早晚自会去避秦庄瞻仰贵庄主的风采。”
  紫衣龙太久等援军未到,大感焦灼,心中正自踌躇难决之际,陆文飞突然睁开双目,一见老者,失声喊道:“师父,你……”
  老者迟迟没有动手,便为顾虑陆文飞尚在运息,闻声往前一趋身,抓着他的手臂喝道:“不用多言,快随老夫走!”
  说着,他便跨步往前便走。
  云娘身不由主地随着追去,老者突然回头低喝道:“令尊已离开了避秦庄,现在你娘坟地,快去。”
  云娘闻言怔了怔,突然拧身往斜里奔去。
  紫衣龙女自觉人单势孤,不敢追袭,自言自语道:“你躲过了今天躲不了明天,早晚跑不了。”
  她身形一跃,没入暗影之中。陆文飞被老者领着,一路翻山越岭,奔行极速,转眼已奔行了十余里,来到一处极其隐蔽的狭谷之内,他大伤未愈,原无力奔行,但在老者搀扶之下,腿下竟然毫不费力。
  老者停下脚步,指着一处山洞道:“目下情势险恶,此处足可容身,你大伤未愈,应先使伤势平复才好办事。”
  随即送给他一包药道:“此药可医治火毒。”
  陆文飞惶惑地道:“师父,你老人家的功力恢复了?”
  老者摇手道:“老夫急事在身,无暇详说。”
  他身形一跃,又朝来路奔去。
  陆文飞跟随剑祖胡文超十余年,对师父的一举一动,-言一行,均极其熟悉。前番相见仓促,匆匆之间未加留意,此刻细想起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暗忖:“此人面貌身材虽极像师父,但绝不是师父。”
  他心中一经动疑,立时便悟出许多破绽,越发断定那不是师父,独自楞在那里,出了一会神,才缓缓朝石洞中行去。进入洞中,先向四下家看了一番。这洞乃是一处天然洞穴,虽不甚大,却足可蔽风雨。里面且有衣物用具并有行将熄灭的余烬,想是那老者预备的。
  陆文飞天生禀异,又得王孙传给那篇别走蹊径的速成心法,内功亦有深厚根基。经过先前的一番运息,内伤已然稳住,于是先用老者留下的药散将火灼之处敷好,这才用那篇口诀,缓缓运息疗伤。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突然惊醒,只凭眼前一片漆黑。伤痕大部份都给疤了,心知是老者灵药之效。当下摸索着脱去身上的破衣,换上老者留下的衣服,长吁一口气,举步行出洞外。
  此际月色正明,谷内一切物象俱呈现眼底,只见一高一矮二条人影,飞向谷内奔来。
  陆文飞目光犀利,一眼便看出是雪山盲叟父女,立到身形一闪,藏入一片岩石之后。
  只听雪山盲叟道:“他若是疗伤,此谷最为恰当。”
  云娘奇道:“爹怎知他一定会来这里疗伤?”
  雪山盲叟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来,爹把这个太行山几乎踏遍了,就只有这处狭谷最为隐秘。”
  抬头望了岩洞一眼,又道:“那上面有个山洞,他若来此,准在洞内,云娘,快去看看。”
  云娘迟疑道:“黑漆漆的,我实在有点害怕。”
  雪山盲叟轻喝道:“怕什么,亏你长这么大了,一点事情都不能办。”
  云娘无可奈何地拔剑出鞘道:“好吧,女儿这就上去看。”
  雪山盲叟突然喝道:“巨慢,谷外有人来了。”
  只听谷外一阵森森怪笑道:“公孙兄想不到咱们又在这里遇上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雪山盲叟霍地扭转身形,沉声道:“老朽与白骨教素无过节,姚兄何故一再相逼?”
  他双目虽盲,但听力确然高人一等,一听便知是白骨教姚寒笙。
  姚寒笙欺他父女人单势孤,一步一步行了过来道:“兄弟绝无与公孙兄为难之意,请别误会。”
  雪山盲叟道:“既无为难之意,何故一直盯着我父女?”
  姚寒笙故示同情地道:“兄弟对公孙兄日前处境甚表忧虑。如有用着白骨教之处,兄弟决不坐视不管。”
  雪山盲叟长喟一声道:“瞎子已是家被人亡,还有什么可说的?”
  姚寒笙点头道:“此事兄弟已尽知,但不知与那避秦庄何故突然翻脸?”
  雪山盲叟道:“那还用说,自然是有关秘图之事了。”
  姚寒笙又道:“他们何故围攻姓陆与姓王的少年?”
  雪山盲叟慨叹一声道:“那也是为了密图之事吧。”
  姚寒笙暗暗点头,试探着向道:“公孙兄认为有此可能吗?”
  雪山盲叟冷笑道:“来到太行山之人,俱都是为了晋王藏宝,何止是他们二人?”
  姚寒笙暗忖有顷道:“避秦庄单单对付公孙兄与那两少年,兄弟猜想必有原因。”
  雪山盲叟暗中哼了一声,忖道:这邪魔竟图套我瞎子的口供,你可认错人了。故作悲愤地道:“此是他们有意用这事来淆乱各派视听。”
  姚寒笙森森笑道:“不见得吧?依兄弟的看法,你们三人之中,必有一人怀有秘图。”雪山盲叟白果眼一翻道:“姚兄一定要这般说,兄弟就是分辩,你也不会相信。”
  姚寒笙仰面冷笑道:“兄弟记得公孙兄,陆子俊以及胡文超那老鬼,俱都是当年晋王府上的门上客,说不定晋王事前已把后事及一切的事情都托付了你们三人。”
  雪山盲叟心头一震,哈哈笑道:“兄弟能相信晋王那等精明之人,岂会将其后事托付给一个瞎子?”
  姚寒笙摇头,道:“这话也有理,不过陆子俊与胡文超可就不同了。”
  雪山盲叟摇头,道:“也不可能。”
  姚寒笙奇道:“兄弟倒要请教,是何原因不能托付呢?”
  雪山盲叟道:“你且听我说,那陆子俊外号‘铁掌展三湘’,武功虽不错,尚难列入顶尖高手之林,况且无门无派,力量太小了。至于剑祖胡文超,他是有名的懒散人物,身如闲云野鹤,常年飘泊江湖,岂堪托付大事?”
  姚寒笙哈哈笑道:“公孙兄老谋深算,哪一件不比我强?何苦如此自谦?”
  雪山盲叟费了许多唇舌,总算除去了姚筹笙心中之疑。他知此人极不易打发,心中暗暗盘算,如何设法将他摆脱才好。
  姚寒笙表面似对雪山盲叟之言深信不疑,实则心中之疑愈甚,因为雪山盲叟自始便牵连在藏宝争夺之中,近日行踪尤为诡秘,岂能令人不疑?双方各怀心事相对默然,突地,雪山盲叟仰起脸来喝道:“崖上是哪位道友,何不请下来说话?”
  暗中的陆文飞正自听得入神,忽闻雪山盲叟出声喝叫,心里不觉一惊,挺身正待行出。只听崖上哈哈一阵狂笑,飞鸟般地落下二人,竟然是谢一飞与张南。
  姚寒笙暗中一皱眉,望着二人阴森一笑道:“二位盯得好紧啊!”
  谢—飞抢先答道:“岂敢,岂敢,兄弟乃是来寻公孙兄说几句话。”
  雪山盲叟一翻白果眼,道:“什么事又找上了我瞎子?”
  谢一飞哈哈笑道:“近因久未见公孙兄所在,心中惦记得很。”
  雪山盲叟长叹一声,道:“总算瞎子命长,不会将老命送掉啦,但那间店仍是完啦,是以想找个洞穴避避风雨。”
  张南接道:“区区一间店算得什么,若能取得晋王藏室,盖几所宫殿亦是轻而易举之事。”
  雪山盲叟呼了一声,道:“张五爷你别打哈哈,瞎子上哪里寻藏宝去?”
  张南冷笑道:“事到如今,难道公孙兄仍图一人独吞?”
  雪山盲叟道:“各位口口声声说我瞎子身怀藏宝图,亦必知道宝图下落。”
  谢一飞道:“只有咱们大家合作,彼此有益,若再犹豫,必将误人误己。”
  雪山盲叟道:“谢兄之言兄弟委实不解,你们就是逼死我也拿不出图来。”
  张南道:“避秦庄已然侦骑四出。公孙兄万一再行落入敌手,那时又当如何?”
  雪山盲叟道:“瞎子人一个,命一条,他就强煞也不能无故要我的命。”
  张南道:“公孙兄口口声声不知藏宝图下落,何故深更半夜来到此秘谷之内。”
  雪山盲叟道:“兄弟店已焚毁,只好找个洞穴避风雨,难道这又碍着你们的事?”
  张南道:“此种欲盖弥彰之言只好哄哄三岁孩童。”
  谢一飞道:“二位如此相逼,实则我有口难辨。”停了一下又道:“实不瞒,兄弟对藏宝图之事早已没此兴致,不过兄弟可略供线索……”
  张南道:“兄弟洗耳恭听。”
  雪山盲叟道:“刚才兄弟亦曾对姚教主提过,眼下太行虽是群雄毕到,真正可疑之人,也不过数几人罢了。第一个是我瞎子,因兄弟得过一份假宝阁;第二是‘铁拳震三湘’陆子俊,可惜他为仇家杀了,只余下一个少不更事的孤儿陆文飞。此子浑浑噩噩,江湖阅历毫无,不像是个藏宝图之人。”
  张南道:“你说了半天,直似没说,还是长话短说罢。”
  雪山盲叟道:“第三个可疑之人是住在本店的王姓少年,此人深藏不露,行踪诡秘,来太行山已有一月之久,来意为何不得而知。”
  张南道:“不错,此人果甚可疑。”
  雪山盲叟道:“此外尚有一股庞大势力隐迹太行,亦是搜寻藏宝最力之人。兄弟虽与他们略有交往,始终不知主脑人物是谁。不论哪一派得着藏宝.都应防着他们几分。”
  谢一飞道:“公孙兄说的可是避秦庄?”
  雪山盲叟道:“不错,这股势力委实不可轻视,古陵之事说不定便是他们弄的玄虚。”姚寒笙道:“公孙兄乃是避秦庄座上之客,你尽吐胸中之秘,就不怕他们以门规处决?”
  雪山盲叟道:“我已是风烛残年,为了同道的安危,就算把这条老命陪上,那也是值得的。”
  姚寒笙又道:“避秦庄之事暂时不用提了,你可知那王姓少年现在哪里?”
  雪山盲叟道:“‘不醉居’被焚之时兄弟尚在避秦庄,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姚寒笙冷冷地道:“公孙兄得以从虎口逃生,倒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雪山盲叟道:“实不相瞒,兄弟这番得以生还,乃是暗中得一位高人相助。”
  姚寒笙想起自己被困古陵之时,亦是经人暗中指点才行脱出,不禁心里一动。
  张南道:“这太行果是藏龙卧虎之地,记得兄弟被困古陵之中,亦系经人指点才行得出。”
  姚寒笙道:“避秦庄火焚‘不醉居’,便为围捕姓王少年与信陆少年,咱们亦该找到此二人才是。”
  谢一飞道:“教主之言倒也有理。”
  姚寒笙又道:“眼下之势,合则力强,分则势孤,咱们各派如不能合作,则无法与避秦庄和黑龙帮抗衡。不若尽一夜之功,先找到王姓少年与陆姓少年,明天日中在古陵会合,共商大事。”
  谢一飞目视张南道:“张兄意下如何?”
  张南道:“此事倒也可行,只是王姓少年武功不弱,制服大是不易。”
  姚寒笙哼了一声,道:“后生晚辈本教自有制服之策,兄弟要先行一步了。”
  谢一飞与张南不曾想到他另有所图,亦双双跃起道:“明天日中,不见不散。”
  他俩齐朝谷外奔去。
  雪山盲叟道:“这批人如发疯似地缠着,为父真把他们莫可奈何。”
  云娘道:“眼下爹虽将他们弄走,早晚仍会来寻找咱们。”
  雪山盲叟道:“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凭着为父三寸不烂之舌,早晚得让他们先行火拼一场。”
  云娘似是突然想起一事,急问道:“爹,陆大哥的师父果然来了吗?”
  雪山盲叟道:“这些年来老的凋谢,只怕那老儿没法来了。”
  叹息了一声。仰起脸来道:“洞穴之内是哪一位,快清出来吧。”
  陆文飞隐伏山洞之内,把各事都听得清清楚楚,此刻听雪山盲叟喊叫,知瞒不过,一挺身跃下崖来,朗声说道:“在下乃是陆文飞。”
  雪山盲叟哈哈笑了两声,道:“老朽早想着你该来了。”
  陆文飞步行了过来,道:“前辈隐迹荒山,处处启人疑窦,究竟为了什么?雪山盲叟唉声一叹,道:“小哥早该有此一问,不过你问老朽之前,应该先把自己的来意说明。”
  陆文飞面现难色,沉吟顷刻道:“这个……这个……”
  雪山盲叟冷笑道:“眼下危机四伏,你不坦诚把来意说明,定将贻误大事。”
  陆文飞近日迭遭危难,尤对雪山盲叟父女,早具戒心,想了想终不敢吐露实情,遂道:“晚辈志在报雪亲仇,旁的事未在意中。”
  雪山盲叟冷笑道:“果真如此吗?”
  陆文飞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在下纵有隐情,亦不能对你父女吐露。”
  云娘道:“莫非陆兄仍不放心我父女?”
  陆文飞道:“事实令人难以信任。”
  雪山盲叟叹了一口气,道:“这也难怪,等王相公来了再说吧。”
  陆文飞诡异道:“你约了王大哥来此?”
  雪山盲叟道:“情势迫人,老朽不得不挺而走险。”
  陆文飞道:“前辈约王大哥来此商谈何事,是否有关宝藏之事?”
  雪山盲叟道:“自然是晋王遗宝之事,此事关系武林千百人性命,老朽义无反顾。
  “陆文飞暗自惊骇,忖道:“难道雪山盲叟果是另一特有秘图之人?”
  双方默然半晌,雪山盲叟突然开言道:“来者可是王公子。”
  暗中一人哈哈笑道:“名不虚传,公孙大侠的听觉果然高人一等。”
  陆文飞听出那是义兄的声音,道:“大哥这几天寄住何处?恕小弟没来看望。”
  王孙缓缓行了过来道:“彼此,彼此,愚兄亦因俗事纠缠,没空来瞧贤弟,你的伤势好了吗?”
  陆文飞道:“托福,已经不碍事了。”
  王孙对雪山盲叟道:“公孙大侠鼓簧弄舌,覆雨翻云,意欲在太行山洒下一片血雨腥风,用心何在?”
  雪山盲叟愕然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孙冷厉地道:“你因避秦庄势力日强,遂假借藏宝图之名,引得天下武林火纷纷来到太行,俾与避秦庄发生冲突;复以假图一张,使黑龙帮与谢张二家产生磨擦;心仍未足,又硬指在下与陆贤弟身怀秘图,引起群雄觊觎,借此置我俩于死地……”
  雪山盲叟邀约二人前来,原图开诚布公,各吐心胸中之秘,想不到王孙一见面便编排了他许多不是,一时倒把他弄糊涂了,半晌方道:“王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王孙冷笑道:“你为了加深群雄之疑,又暗暗邀约在下与陆贤弟来到此谷,使群雄认定在下与陆贤弟身上果然怀有秘图,可是这个意思?”
  雪山盲叟老奸巨滑,极工心计,但这种无头无脑的指斥,竟使他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王孙不容他再开言,一拉陆文飞,道:“贤弟,你亲仇未报,办正事要紧,咱们走吧。”
  硬拉着他往谷外行去。
  雪山盲叟急喊道:“二位既已来了,请听老朽一言再走不迟。”
  王孙扬声道:“任你口舌生莲亦难得将我们说动。”
  雪山盲叟似是满怀心事,仰天一声长啸,凄然叹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陆文飞闻声一动,霍地将脚步停下。
  王孙轻声道:“此人奸狡成性,不足与谋。咱们早离是非之地。”
  陆文飞仍站停步不前。
  王孙早知他的心意,改用传音道:“此地危机四伏,若不决定,又得一番拼搏。”
  陆文飞这才明日盟兄之意,道:“莫非张南等人去而复返?”
  王孙道:“岂止张南等人。”
  突然一拉陆文飞隐入一片树林中。
  陆文飞抬头望去,只见数条人影,飞进谷来。星光之下,隐约可以认出,他们是白骨教之人。
  只听雪山盲叟高声道:“来的可是姚教主?”
  来人阴森森地道:“公孙兄,你是不是很感意外?”
  雪山盲叟长叹一声,道:“姚兄来迟一步啦!”
  姚寒笙道:“公孙兄所指何事?”
  雪山盲叟道:“实不相瞒,兄弟今晚曾约王姓少年与陆姓少年前来,可是至今未至,但是他们落入了避秦庄之手。”
  姚寒笙道:“公孙兄怎知是落入了避秦庄之手呢?”
  雪山盲叟道:“避秦庄久欲得这二人而后甘心,早已派人四下搜寻,今久等未至,自然是落入他们之手了。”
  姚寒笙冷厉地道:“公孙兄可知兄弟为什么去又复返?”
  雪山盲叟道:“想是不能相信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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