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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玉手点将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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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玉凤微微一笑,举步行出房来。
  陆文飞以为她有意嘲笑,亦跟了出来道:“走,在不随你去看看,且看这僵局何时能打开。”
  张玉凤大喜,低声道:“本门已决定动用全力进行此事,以后热闹事可多呢。”
  二人重行进山,直往古陵南面行来,相距古陵尚有一箭之地,便已闻着喝叱之声。
  张玉凤急道:“不好,那边好像出事了。”
  两人加快脚步往前急冲。
  南面乃是川西张门守护之地,如今出事,自然是张南与人动上手了。张玉凤哪有不急之理?二人转过一座山坡,已见张南正与一壮汉动手。
  陆文飞细看那壮汉,年约卅五六,身材精壮,强悍异常。张南急切之间,竟无法将他奈何。
  突然壮汉眉头一皱,一条手臂似已转动不灵,那张南武功远在壮汉之上,只为要拿活口,才让他走了十几个照面。就在壮汉手一缓之际,已为张南乘隙点了穴道,扑通一声倒下地去。
  当陆文飞与张玉凤赶到之际,陆文飞曾见张玉凤手臂微微一扬,此见壮汉倒地,才想到是她用“没羽金芒”暗助,心中大不以为然,回头看了她一眼道:“那人原就不是令叔敌手,你竟用暗器伤他,实在有欠光明。”
  张玉凤冷笑道:“谁和他讲这么多细节?咱们抓人要紧,这人恐是墓陵出来的。”
  此时张前已将壮汉提了起来,只听哗啦一声,怀中滚出十余颗亮晶晶的东西,散了一地都是。
  张玉凤抢前拾起一颗,原来是一颗明珠,竟有龙眼大小,光华夺目,不禁脱口道:
  “好大的珠子。”
  陆文飞也拾起一颗明珠,拿在手中看了看。
  此时张南的脸色十分紧张,沉声喝道:“都收拾起来。”
  张玉凤急俯身将明珠一一抬起。
  张南劈手一把将陆文飞手中明珠夺过,张口正待说话。
  蓦地山坡之上行来一位少年公子,手摇纸扇,高声道:“张五叔,彩头不小啊!”
  张南抬头一看,脸上颜色立变,冷冷道:“少见多怪,这也是什么稀罕事。”
  少年缓缓行往壮汉身前,俯身朝他怀中一摸,竟又取出一支白璧,擎在手中哈哈笑道:“明珠白璧,件件都是价值连城之物,这匹夫不知从哪里弄来的。”
  少年仰面笑道:“黑龙帮胆敢与张谢二家作对,那可是自取灭亡。”
  神态枉妄,一副旁若无人之态。
  张南似乎对他无可奈何,复又道:“快请令叔来,老夫有话与他商量。”
  只听远远传来谢一飞的嗓音道:“不用请,兄弟来也。”
  声随人到,嗖地射落在场。
  张南指着地下的壮汉道:“此人由古陵中出来,小弟已将他制住了。”
  谢一飞接道:“咱们先问问他口供。”
  张南俯身拍开穴道,突然失惊道:“此人已毒发身死。”
  少年谢宝树看了张玉凤一眼,似是对他询问,张玉凤面现惊色,陆文飞忍无可忍,剑眉一标,怒道:“别要太不知进退,你以为在下真个怕你不成?”
  陆文飞长剑出鞘,一式“梅开五福’,当,当一连三响,硬把树立树攻来的创势接了下来,他内功雄厚,双方几式硬碰,直震得谢宝树手臂发麻,不自主地连退两步。
  陆文飞一不做二不休,剑势一经展开,立即绵绵不绝,直卷了上来,晃眼已把谢宝树圈入一片剑芒之内了。
  谢主树仗着乃叔在旁,一鼓作气猛攻猛击,无奈技不如人,才几个照面便已败象毕露。心中不觉又急又怒,咬牙切齿,拚拼命支撑。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那是在拚命了。
  陆女飞无意与地纠缠,倏然一撤招,沉喝道:“住手!”
  谢宝树凶性已发,哪顾这些,乘机往前一扑,连人带剑直冲上去。
  陆文飞不防他有这—着,百忙中运集全身功力,大喝一声,举剑往外一封。
  呛啷一声,谢宝树的长剑被震得脱手飞出老高,左臂亦被剑芒划了长长一道口子,鲜血漓淋,顺臂直流。
  谢一飞原在一旁拍手旁观,蓦见谢宝树受创,神色立变,厉喝一声道:“鼠辈敢尔。”铁骨扇一张,犹如一轮旭日,直朝陆文飞卷去。
  陆文飞一剑伤了谢宝树,心中正感歉疚,方待上前察看伤势,谢一飞已没头没脑地攻了下来,只得挥剑迎挡。
  那谢一飞乃是谢家有数高手,此番含怒出手,攻势凌厉以极,仅只出手几招,陆文飞便已被迫得手忙脚乱,心中不觉又急又怒,高声喝道:“你们讲不讲理?”
  谢一飞杀机已动,只作不闻,铁骨扇一紧,招招指向陆文飞的致命要穴。
  陆文飞吃亏在上来时举棋不定,被对方夺去先机,以致节节后退,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此刻看出谢一飞存心要杀自己,不觉激起满腔怒火,大喝一声道:“前辈不要数人大甚。”
  手中长剑一式“梅开五福”,一经展开,但见梅花朵朵,上下飘飞,将门户一齐封住。谢一飞一连攻了十余招,竟无法破去对方绵密的守势,心中大感焦急,暗忖:“我苦连一个后生晚辈或收拾不了,岂不被那张南笑话?”手上猛一提功,铁骨扇凝足内力,硬从层层剑影中递了过去。
  这一着果然见效,但听一阵阵连珠急响,陆文飞手中长刻被沉重的铁骨扇震得直荡开去。
  铁骨扇一递,直袭前胸五处大穴。
  陆文飞长剑震斜,整个门户大开,眼看就要伤在谢一飞扇下。
  蓦地斜里一声沉喝道:“娃谢的,不要欺人大甚。”
  呼地一股强劲掌风直冲过来。
  谢一飞顾不得伤人,一撤身暴退五尺,横扇当胸,举目一看,只见黑龙帮的副帮主郑仲虎,满面含威,立在上旁,不由怒道:“郑兄莫非要为他出头?”
  郑仲虎冷笑道:“就算是肥,青天白日意欲杀人灭口,岂是大丈夫行径。”
  谢一飞脸上一红,强颜道:“这小子恃强伤了我家宝树,兄弟绝不与他干休。”
  郑仲虎朗声笑道:“事情经过兄弟看得明明白白,不用再说了。”
  笑声一敛,复又道:“剑祖胡文超昨晚已来太行,谢兄要评理尽可找他评去。此刻想要杀人灭口却是不行。”
  谢一飞一听剑祖胡文超已到,心头咚地一跳,深庆刚才有郑仲虎这一栏,不然这乱子可端大了。可是表面仍然悻悻地道:“那老鬼来了正好,我倒要找他评评这个理。”
  郑仲虎知他色厉内荏,微微一笑道:“谢兄若能赏兄弟这个面子,这事就此撇开。
  咱们谈谈正经事。”
  此时讲宝树已将创伤包扎好,高叫道:“二叔,绝不能饶了那小子。”
  谢一飞把脸一沉道:“不用你管,去吧。”
  谢宝树不敢多言,狠狠噔了陆文飞一眼,疾步行去。
  陆文飞此刻心中十分难受,自感艺业低微,处处受人欺负,旋一回身疾奔而去。
  郑仲虎容他去后方徐徐地道:“刚才古陵之内奔出一个黑衣人,你们擒下了?”
  谢一飞余怒未熄,一指地下道:“躺在地下的就是,郑兄可以自己察着。”
  郑仲虎一伸手道:“兄弟希望看看他带出来的东西。”
  谢一飞哼了一声,不加理睬,张南冷眼旁观,一直置身事外,但这时他不能不说话,跨步上前接道:“此人身上并未携带什么。”
  郑仲虎哈哈笑道:“兄弟远远便瞧见这里珠光宝气,耀眼生辉,张兄何放说没有?”
  张南知瞒不过,脸色一变道:“人是兄弟截下的,难道贵帮竟要分一林羹?”
  郑仲虎摇头道:“兄弟并无此意。”
  话音一顿又道:“你我既属联防,理应让我们看看。”
  张南摇头道:“你我分地而守,贵帮无权索取东西。”
  郑仲虎冷笑道:“兄弟只是想看看东西真假,并判别一下对方用意,张兄何故如此小家子气?”
  谢一飞复从旁帮腔道:“贵帮要详察内情,尽可入陵搜查,何故一定要捡现成的?”
  郑仲虎嘿嘿两声冷笑,点头道:“好,两位既无合作诚意,兄弟也不多饶舌了,告辞。”
  双手一拱,缓步行去。
  张南待他去远,气愤地道:“黑龙帮仗着人多,处处狂妄自大,兄弟早晚要斗斗他。”谢—飞接道:“张兄说得是,好在咱们的人也快到了,我不信两家合力会斗不过他。”张南沉吟半晌。猛地一抬头道:“黑龙帮处处卖好姓陆的小子,分明有意拉拢老鬼。咱们不可不防。”
  谢一飞冷哼一声道:“老鬼强煞只是一个人,怕他怎的?倒是古陵之事,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
  张南点头道:“方才那壮汉身上之物,件件俱是稀世之宝,由此看来,晋王遗宝确在陵内了。”
  谢—飞接道:“事不宜迟,咱们赶快动手,务要赶在黑龙帮的前面才行。”
  张南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道:“此间不是谈话之所,咱们另找地方商量如何?”
  谢一飞点头道:“兄弟亦有此意。”
  二人相对一笑,双双将身形跃起,疾奔而去。
  再说陆文飞满怀愤激,一路疾行,奔行了约有五六里,已来到一处林边,突然将脚步停下,暗忖:“我这般毫无目的地奔行,究竟到哪里去呀?”
  想了一会,觉得仍以回到“不醉居”为妥,举步刚要上路,只见林中缓缓走出一位俊美公子,朝他微微一笑道:“贤弟何事不悦,怎的来到了这里?”
  陆文飞抬头一看,来者竟是新近结识的义兄王孙,不由奇道:“大哥怎的来了这里?”王孙笑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陆文飞轻声一叹道:“兄弟今日才知本身艺业低微,不宜在江湖上走动,我要重返师门,再练绝技。”
  王孙微微一笑道:“学无止境,你要学到怎样一个程度才算学成呢?”
  陆文飞道:“这个……这个……”
  王孙反道:“不用这个那个了。学武的人究竟要练到怎样的程度,才可不受人欺负,实在很难说。就以张南等人来说吧,在江湖可说得上是一流高手,但若遇着真正高手,照样地不堪一击。”
  陆文飞道:“话虽如此,到底总比小弟强些。”
  王孙跨步上前,拍着他的肩膊道:“不用自暴自弃,他们并不比你强多少。”
  陆文飞只当是义兄勉励之言,是以默不作声。
  王孙突又问道:“记得愚兄曾传你一篇行动口诀,你练过没有?”
  陆文飞摇头道:“连日事忙,还没顾到练呢。”
  王孙正容道:“初练时或会有些痛楚,但不用伯,旬日之后包有神效。”
  陆文飞含糊应着。
  王孙话风一转又道:“近日你好像与雪山盲叟处得不错。”
  陆文飞轻喟一声道:“此人心怀叵测,蓄意对我拉拢。小弟因他乃是残疾之人,是以不便抗拒。”
  王孙点头道:“此老原非坏人,此刻却是情非得已,你应防着他一点。”
  陆文飞一向视这位义兄为神秘人物,遂又问道:“大哥可知避秦庄是哪条路上的人?”王孙仰着脸徐徐道:“此刻还难判别。”
  陆文飞奇道:“这话怎讲?”
  王孙摇摇头道:“眼下的太行山,情势错综复杂,令人眼花缭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
  陆文飞越听越糊涂,复又问道:“大哥是指什么而言?”
  王孙轻喟一声道:“每一个来太行山的武林人,都有他的打算,就拿你说吧,多多少少亦有一点隐情未对愚兄明说。”语音一顿接道:“逢人只说三分活,这是对的,愚兄绝无责怪之意。”
  陆文飞心头一懔,觉得这位义兄简直是无所不知,真不知他是何来历!
  王孙似乎看出地的心意,微微一笑道:‘你对愚兄之言觉着很惊异是不是?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我不过是就事论事,把所见所闻之事,都凑在一起,再作番分析罢了。”
  陆文飞点头道:“大哥料事如神,小弟十分佩服,但不知这件事以后会是怎样一个结局?”
  王孙沉吟有顷道:“愚兄正在思量这件事。第一,晋王遗宝之事是谁传出去的?第二,为什么不说泰山,不说伏牛山或昆伦山等山,却要指定太行山?第三,此人传出消息之用心何在?他把武林各派都引诱来太行山,有什么企图?”
  陆文飞道:“是啊!黑龙帮的黑帮主也曾这般说过,他与大哥可谓英雄所见略问。”
  王孙嘴唇一撇,极其不屑地冷冷一笑,然后徐徐道:“黑龙翔在这些人当中,还算是个有见地之人,只可借力量太小,不足与暗中这帮人抗衡。”
  陆文飞吃了一惊道:“黑龙帮在江湖声威赫赫,竟不足与暗中之人抗衡。此人究竟是哪路人物,何以会有如此大的势力?”
  王孙若有所感地轻喟一声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此人若不是自认力量已够,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陆文飞睁大眼睛道:“照大哥的说法,你已知道此人是谁了!但不知此人居心何在?”王孙摇摇头道:“此刻与你谈这个为时尚早,不用问啦,还对你自己应做的事,多下点工夫吧。”迅速瞥了陆文飞一眼,老气横秋,扑地一笑又道:“愚兄话说得太过率直,贤弟多多担待。”
  陆文飞正容道:“大哥哪里话,不要说你是兄长,就以武功见识来说,任何一件都可为我之师。”
  王孙格格笑道:“快不要这样说,愚兄不及你的地方大多了,致于我比你多点见识那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出江湖比你早,再则我用在练武的工夫也比你少了一半。有这许多时间用在增长见识上,应该要比你多知道一点才对。”
  王孙之言表面似是谦虚之词,实际也是事实,而陆文飞的情形却恰与他相反,剑祖胡文超因身罹残疾,恨不得一下子便把自己一身所学,都传给爱徒,是以对陆文飞要求极严,传授亦近填鸭子。
  陆文飞每次习练那些限期学成的功夫,已有时日苦短之感,哪有功夫学别的?这事胡文超并非不知,他因陆文飞之父陆子俊,亦是江湖知名之士,将来学成之后,尽可随父到江湖上历练,用不着浪费时间再去习练了。
  再说陆文飞聆听义兄一番言语之后,虽觉有理,心中仍不免有自惭不如之感。
  王孙察颜观色,已知他的心意,一整容道:“愚兄绝非自谦,你将来之成就,定在愚兄之上,眼下的一点小挫折,算不了什么。”话音一顿又值:“太行山不久便有非常之变,这些天你若没事,可在店内勤练那篇口诀,少管外面的闲事,免得愚兄一个照顾不到……”
  说到这里他突然住口不言。
  陆文飞自然听得出他话中之意,心中甚感难过,暗忖:想我陆某昂昂七尺,竟要人来暗中照顾。这些年学武都是白费工夫了。心中越想越觉难受?他乃极其要强之人,当下把手一拱道:“大哥一言顿开茅塞,小弟以后凡事均当量力而为,不劳大哥操心。”
  言毕,他扭转身子疾步行去。
  王孙自知失言,急喊道:“贤弟你等一等。”
  陆文飞行走极快,耳畔山风呼呼,意未闻王孙喊叫之言,径直去了。
  王孙目凝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微微一叹,忽地身形一跃,疾射林中,眨眼失去踪影。陆文飞一路疾行回至店内,径自进入卧房,他因义见一再提到那篇行功口诀,一种好奇之心油然而生。当于摈除杂念,依据口决心法,缓缓练功。
  不习练倒不觉怎样,一经依次习续,才知行动心往比平日所习大相径庭。有时党反其道而行。
  一二周天时,还未感到怎样。
  三个周天下来,突感经脉鼓胀,就像要爆裂一般,痛楚异常。
  几个周天过后,只觉周身汗出如浆,痛楚渐失,不多时便人物我两忘之境外。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霍然醒转,抬头一看,天色已然黑了下来,不禁暗惊道:
  “这番行动竟耗去了三个时辰不成?”
  此时“不醉居”正是热闹时刻,不仅酒店坐上客已坐满,后面的客栈也是满满的。
  陆文飞来太行很多天了,对各种不寻常之事,已司空见惯,并不感惊异。就在酒店要了点酒菜,独个儿吃喝完毕,重又返回房中,堪堪将门掩上,只见人影一闪,行进来一人。
  陆文飞方等喝问,来人已先行开言道:“小哥不必惊奇,老朽来此绝无恶意。”
  陆文飞此刻已看清来人乃是黑龙帮帮主黑龙翔,忙举手让坐道:“帮主夤夜莅临,定有非常事故。”
  黑龙翔捋着灰髯徐徐道:“你可知雪山盲叟现在何处?”
  陆文飞略事沉吟道:“请恕在下不便明告。”
  黑龙翔点头道:“小哥不必为难,老朽绝无加害他父女之意,但说无妨。”
  陆文飞只得按实说道:“他父女均已去了避秦庄。”
  黑龙翔又问道:“小哥可知避秦庄在何处?”
  陆文飞摇了摇头道:“这就连在下也不知了。”
  黑龙翔沉忖有顷,突然点头道:“由此看来,事情果然大有蹊跷。”
  陆文飞接道:“帮主所指何事?”
  黑龙翔吁一口气道:“我知小哥乃是名门高徒,是以不拿你当外人看。就拿小哥你来说吧,你从不为金珠宝物动心,可不会不想晋王手抄的那册秘笈吧?”
  陆文飞笑道:“帮主的推断因属有理,不过在下只是近日才知有这么一本秘笈。”
  黑龙翔点头道:“小哥所言或是实情。按老朽连日推想,已确定晋王遗宝果在太行山。”
  陆文飞一听心头一震,急问道:“帮主如何得知?”
  黑龙翔徐徐言道:“老朽则方已然说过,来太行之人,俱都志在晋王遗宝,而遗宝藏在古陵之内,亦是大有可能之事,既已有此线索,为何有许多人竟不想进入古陵之内夺宝?”
  陆文飞笑道:“有贵帮与金陵谢家,川西张门虎视在旁,谁还敢染指?”
  黑龙翔摇头道:“江湖上奇能异士极多,岂仅我等几个门派?我想其中必然另有原因。”
  陆文飞心里一动道:“愿闻其详。”
  黑龙翔干咳了两声,徐徐道:“那是他们确知藏宝实不在古陵。”深深打量了陆文飞一眼,继续又道:“去到古陵之人,那是瞎撞,不去古陵之人,才是深明底蕴之人。”
  陆文飞大吃一惊道:“如此说来,帮主是怀疑在下了。”
  黑龙翔道:“老朽并无此意。不过像本店住的那文生公子,以及雪山盲叟父女,却令人不得不怀疑了。”
  陆文飞长吁一口气道:“帮主心思缜密,对事推断入微,在下甚是佩服。不过仅凭私下推断,那也不见得可靠。”
  黑龙翔微微一笑道:“雪山盲叟来到荒山小镇开设巨大酒楼,明眼之人一看便知,他是别有用心。今突避而不见,事情便更明显了。”
  他一指王孙所住院落,悄声又道:“此人行踪诡秘,假借游山之名,把太行山的一丘一壑俱已踏遍,他为的又是什么?”
  陆文飞此刻才知黑龙翔果然老辣厉害,无怪那黑龙帮在短短几年工夫声誉突起,凌驾各派之上。
  黑龙翔见陆文飞默然不语.心中暗暗点头,他乃深谋远虑之人,凡事面面顾到,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轻举妄动。当下话头一转又道:“今晨古陵之内,有人抛出白壁明珠一批,小哥对此有何高见?”
  陆文飞随口答道:“此人必是古陵暗中主持人的一党,见财起意,意欲携带宝物远走高飞。”
  黑龙翔点头道:“表面看来好像是这样,但老朽的看法却不同,如果陵内确有藏宝,陵内那帮人早已运走,怎会等到现在?就算那人是携宝私逃,为何不在黑夜,而要在青天白日出来?难道他不知外面有许多人守候?”
  陆文飞想了想道:“帮主的意思是说,陵内之人故意用这些价值连城的白壁明珠,引诱群雄入陵?”
  黑龙翔微哂一声道:“小哥对事一点便明日,比他们强多了。可笑张南等人执迷不悟,竟图二派联合,瞒着本帮入陵取宝。”
  陆文飞对张谢二派之人,印象十分恶劣,冷笑一声道:“倘有失闪,那是他们自取其祸,帮主大可不必操心。”
  黑龙翔长叹一声,立起身来道:“话虽不惜,可是此刻情势不同,各派如不能同舟共济,渡过劫难,前途实是堪忧。”
  陆文飞面现惶惑之容道:“帮主既知此山危机四伏,何不远离此山?免得落入圈套?”黑龙翔朗声笑道:“小哥,你把黑某看作什么人了?别说太行仅是几个宵小暗中兴波作浪,就算他有千军万马,黑某何惧?”语音一顿,觉得自己太过冲动,微叹一声又道:“对方用心无非是意欲得着晋王藏宝,如若那本秘笈果入他手,中原武林将沦入万劫不复之地。老朽岂能容他称心如意?”
  说来说去仍是那本秘笈,陆文飞听后心中顿觉不耐,双手一拱,徐徐道:“承蒙帮主指点迷津,在不甚是感化,只是在下年轻识浅,无能为帮生助力,尚望帮主海涵。”
  黑龙翔微微一笑道:“就此一言为定,告辞。”
  跨步行出房来,身形一跃,朝檐头射去。
  陆文飞回转房中,左思右想,想不透黑龙翔此番来访用意。不过经黑龙翔番剖析,对藏宝之事却有了一种新的想法,觉出雪山盲叟与义兄王孙果是可疑,也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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