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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散仙-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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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前辈,你可真厉害,灵儿第一次见有人能跟练姐姐打得不相上下呢。”  青鸟抖了抖翅膀,奇怪地瞄了巫灵儿一眼,心中嘀咕怎会给这灵气十足的丫头摸上了,都没警觉。  “本鸟不想大动干戈,不过是让着那丫头,咕咕。”  “鸟前辈好神气啊,灵儿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神鸟,嘻嘻。”  巫灵儿见青鸟不排斥她,伸手便将它捧到了手心,青鸟发觉杨逸真并无大碍,放心地享受着小丫头小手的抚摸,叽咕道:“小丫头嘴真甜,几百年不下山,这人间都换了样儿了,唉。”  巫灵儿神秘兮兮地问道:“那鸟前辈和这位杨大哥很熟悉来着?”  不等青鸟说话,练无邪收拾好散乱的衣襟,走来道:“这人鸟一看就是蛇属一窝的。”她目光突然一转,落到院门处,道:“大哥,你又跑出去鬼混了。”  “无邪回府了,大哥想煞你了。”武令候踏着虚浮的脚步姗姗来迟,他有些惊喜过望地看着练无邪,忽又看到躺倒的杨逸真,大惊失色道:“杨兄弟他怎么了?”  
第六章 风雨
  楼阁寝室中,杨逸真安静地躺在榻上,练无邪把脉半晌后站了起来,回来走动,武令候一旁急道:“无邪你闯大祸了,你可知他乃昆仑山仙家弟子……”  “他百脉阻绝,毫无内息可言,分明是先天气脉不足之象,哪里像玄门中人……”她眉梢微蹙,也兀自有些不解。  武令候一拍脑袋,醒悟道:“杨兄弟说过,他是禁功修行,昆仑山道法神妙,非我等可窥视,也许他不宜与人交手才出了状况……”  “禁功?”练无邪看着软榻上那张清奇高傲的脸容,轻笑道:“看不出他还是个硬骨头,倒是我错怪他了。”  在庭院中,巫灵儿与青鸟正玩得不亦乐乎,不时传来清脆的欢笑声和怪叫声。  武令候皱眉道:“看来得请师父来一趟。”  练无邪哼了一声,不屑道:“你师父那点道行不提也罢。”  武令候面上怒容一现即逝,道:“无邪,你休要目中无人,要知……”  “要教训我,你还不够资格。”练无邪淡淡扫了武令候一眼,转身就出门而去。  武令候刚刚只觉一道利剑般的目光刺了他一下,火辣辣的疼,暗惊这妹子修为又有了突破,心中没来由一阵沮丧,也不知这丫头拜在谁家仙门之下,修得如此能耐。  “灵儿,跟姐姐走,姐姐有新功夫要教你。”楼阁外传来练无邪的声音。  武令候寒着脸走到楼阁凭栏处,喊道:“慢着,灵儿留下。”  巫灵儿停下了跟青鸟嬉戏,对叫住她的练无邪道:“练姐姐,我留下照顾杨公子好了,有空我会去陪姐姐玩。”  练无邪欲言又止,狠狠瞪了楼上武令候一眼,径直离去。  杨逸真自那日昏迷不省人事,始终无法醒来,武令候想尽了法子,请动了师门悬空观诸位师父师叔长辈,也无济于事。  不多几日,武王爷自上京城返回洛水城,带来更坏的消息。受朝中势力排挤,今上也对他产生了猜忌,突然宣告成立平南大军,另遣大将南征。  坐镇洛水十三郡二十余年的武解阳一朝被架空,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镇南节度使废弃成了闲职。  大势下,玄机子撤走了王府供奉堂的大部分门中高手,王府门庭一时冷清至无以复加,武令候整日流连在城中洛水花街买醉作乐。  与此同时,前方密报,南疆蛮族一改过往寇边习性,在寒冬未退就大批蛮兵集结南疆边境,顶着严寒北上。  大汉朝廷震惊非常,平南大军在新上任的南疆都统调遣下,各郡兵力源源不断调集洛水,仓促提前开赴前方,南疆在刚开始褪去的寒意中,酝酿着战火的气息。  怒江南线大汉多方郡县皆有传来时疫,乃至妖孽横行作乱之闻,恐慌蔓延了与南蛮接壤的数千里山莽大川,洛水城身为一方军机重镇,一时却成了最平静之地。  这一日,刚入夜,洛河的一条船舫上,一间幽暗的舱房中,两个女子借着月光对案密谈。  其中一女却是那名噪洛水府的巫羡鱼,身居主位,另一女披了个斗篷,遮着头面,看不清容貌,身形更显娇小一些。  两人默坐良久,巫羡鱼腻声打破了沉寂,道:“妹妹,上京城形势扭转,对我方大为有利,这洛水府只怕也要变更计画了。”  斗篷女子咯咯一笑,道:“师姐真是好本事呀,不论大汉京都,还是眼下的洛水重镇,都在师姐的股掌之中,小妹佩服的紧。”  巫羡鱼梦幻一般迷离的目光,变得悠远莫测起来,“在云梦大泽,人人知黑巫蚩越,而不知我巫羡鱼,今次他领大荒军北征,我巫羡鱼偏要跟他一较高下。”  斗篷女子又是轻声一笑,轻轻埋首脆声应道:“离开云梦大泽前,大巫师吩咐此行由大师姐您为主,诸部商讨定计,以扰乱大汉民生军心为上,协同南疆大荒军行事,但要谨防惊动玄门中人,师姐可知武王府有昆仑山的人入住了。”  “昆仑山?”巫羡鱼蛾眉轻蹙,旋又咯咯笑道:“昆仑山又如何,我巫门诸部扎根南疆几千年,何尝怕过他们?何况我们行事一向有分寸,只要小心些,他们就找不到借口插手凡俗之事,等木已成舟,他们又能奈我何?”  “师姐你手段毒辣,很容易暴露行踪,妹妹以为未到关头,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巫羡鱼脸色一冷,道:“妹妹这是何意?”  斗篷女子拢了拢斗篷,低声道:“武解阳失势,师姐你为何还盯住他们父子不放?”  巫羡鱼仿佛明白了什么,轻轻抓起盅盖,手伸出船窗外,轻一抖手,一道白光在平缓的水波上激起一朵又一朵青色浪花,接连六七个水漂,才沉寂下去。  “浪头有起有落,人生也如此,武解阳这钉子并不容易拔掉,他背后的供奉堂更非好惹之辈,一旦我南方大军得势,只怕就是他复出之机,要有备无患。大汉人可怕的不是武力而是智谋,我南疆黎民吃的苦头还少么?”  斗篷女子沉默了一会儿,终还是低头道:“依师姐吩咐就是。”  巫羡鱼盈盈浅笑,眸光流转,道:“中土兵法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惜他们对我南疆百族却是知之甚少,这回我们定会给自大的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咯咯……”在黑暗中,她一双眸子突然明亮了起来,闪烁着炽热的憧憬光芒。  斗篷女子站起了身,正要退出舱房,突然留步道:“师姐真对白蛮、乌蛮、九黎诸族那么有信心?要知中土人烟浩渺,英雄豪杰辈出,非我南疆百族蛮荒可比。”  “谁知道呢……对我们巫门中人来说,不论中土万里富饶平川,还是南疆十万里山莽大泽,都没有太大分别,但是百族千万黎民的生计却与我们息息相关……你小脑瓜不要多想,听命行事便是,最近快有动作了。”  巫羡鱼也站了起来,话锋一转,有些狐疑道:“妹妹你心性淳良,只肯修那灵性之道……不会是心软了吧?”  “师姐目光如炬……妹妹每施那蛊惑人心之法,都有愧于心……”  “傻丫头,我巫道以天地万物灵长为师,人心为本,若非红尘百炼,如何心御万物?”  “懂了,羡鱼姐姐。”  “神气相戏于无间,无内无外,不实不虚,居妙有之无,虚无之有,有感而遂通,灵会于太虚……”  在心海中,元神所托乾坤印核心处,杨逸真印证着苍茫万象法及乾坤遁字诀和玄字诀奥义,在混沌归一的识海里,沉迷于修炼之中,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凭借着莫天歌所留记忆和乾坤印引发的天机,杨逸真进窥了乾坤印更深一层的奥秘。  他的肉筏固然失去了道门引气之能,但却有了乾坤印这无上天地桥梁作为替代品,天地灵气可通过乾坤印源源不断的供给紫府元神,令元神得以锤炼成长。  同样,元神也可以凭借乾坤印这内在小天地,施展法术神通。  遁字诀,可通风、火、水、土五行遁空,化肉身为虚冥,逍遥于天地,出入于青冥。  玄字诀,可结印虚空,掌握五行轮转虚实相生之道,利用天地万物化解、抵挡,甚至行攻击之法,变化万端,浩然难测。  光阴流逝,杨逸真忽然感觉已功行圆满,元气神足,乾坤印封结的紫府天门大开,他六识重新回到了肉体。同时,他重新找回了昆仑仙门弟子的自信和尊严。  他相信自己能走出与前人不同的一条道路,纵然前方万般荆棘和险阻,他也无所畏惧。  杨逸真走出楼阁,看着郁郁葱葱一片的庭院,有着焕然一新的感觉,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他心中浑融一片,神念如水涟漪散荡开去,他渐渐感觉到了风,流动在他周遭,无所不在的风,御风法术随着乾坤印拓展的意念空间,施展开来。  他渐渐脱离了地面,一寸一寸地向上飘浮起来。  往昔的根基还在,熟悉的感觉一点一滴回到了杨逸真体内,渐飞渐高,最后飘浮在楼阁屋檐上空,俯览着重重飞檐相接的王府殿落楼阁。  他强忍着长啸的冲动,绕着独院飘飞了几圈,落回了院落中。  两腿甫落地,就软了一软,他跪倒在地,两手抓着湿冷的黑色泥土,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他心中狂呼,天无绝人之路,无绝人之路啊!  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杨逸真抬头,他看了巫灵儿飞一般奔来,在他面前十步外停住,脸上难抑惊喜之色,嘴上却硬巴巴道:“还以为公子醒不来了呢。”  杨逸真苦笑一下,扫了四周一眼,道:“我入定多长时日了?”  “入定?”巫灵儿一脸古怪之色,吐了吐舌头,怨道:“四十九天,整整四十九天了,把灵儿可害苦了,天天守着你,哪儿都去不了。”  杨逸真怔了怔,道:“到年关了?”  巫灵儿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一双纯净无邪的美丽大眼睛泛着奇异的光彩,上下打量着杨逸真,仿佛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啊,灵儿得去告诉小王爷你醒了。”不等杨逸真反应,巫灵儿又跑得没影没踪。  杨逸真刚凝聚的一点力气消失个干净,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新年将至,南疆烽火毫无征兆之下,突然燃起。平南大营大部军马和水师舰队舟车劳顿,立足未稳,大荒军穿越万重大山,从穷山恶水中奔袭而至,将大汉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沿洛水而下的千里平川外青丘和明湖两大天然防线,区区数日,连告失守,危在旦夕。  洛水城王府中,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传令兵士昼夜奔忙来回,为武阳王送上前线战报,不时能听到深院中传出怒雷一般的咆哮声。  歜初一,也就是杨逸真苏醒的第七日,武王府一间书斋内。  一位满面花白虬髯、方面大耳的魁梧老人雄踞堂上,掌着案台,呼吸沉重;右首依次是武令候,杨逸真,左首却是一身戎装的练无邪。几人围在一个红木长案上,上面铺了一幅巨大的羊皮地图,在他们背后的斋室厅堂上挂了一幅猛虎卧山岗巨画,给精雅的斋中添了几分军营战阵的刚煞之气。  “混帐!”老王爷重重一拳擂在案上,上面的茶盏嗒嗒直颤抖,“明湖一线尽失,青丘危在旦夕,老夫几十年心血,只怕要尽然葬送在这乳臭小儿身上!”  老王爷一时气转不过来,连连哮喘不止,武令候和练无邪一左一右赶紧上前劝扶,武阳王一把推开两人,再度拍案怒道:“陛下啊,陛下,怎么临老糊涂,这南疆万里江山眼看就要拱手送人了,唉。”  武令候平展案上黄黑线条纵横的山川地势图,劝道:“父王,此番泸州白蛮,乌蛮,九黎,甚至西南一些边陲族群联军而上,势大过以往数十年。  “刘德功这家伙虽是傍他宰相老子爬上这平南都统之位,但水师仍旧是父王旧部所掌,当不致全线溃败,只要守住龙门峡,大荒军休想踏足我大汉疆土。”  他见父王不见动容,顿了顿又道:“此番十万精兵败得如此蹊跷,依孩儿看来,多半是巫族人暗中出手了。”  武阳王虎目精光一闪,目光从武令候身上,落到一直在大椅上安坐的杨逸真身上,道:“杨小兄弟,对此可有见解?”  杨逸真原打定主意绝不插手王府机要,但面对这洛水府万众敬仰的老王爷,却是避无可避,只好道:“正道修真界中人出手不敢有伤天和,纵然非正非邪的巫门也不会轻易大举出动,扰乱尘世,王爷但请放心。”  武阳王听了杨逸真的话,稍感宽心。在武令候暗示了杨逸真的身分后,这老王爷也不敢将他看作是一个寻常后生。  练无邪却轻蔑地看了杨逸真一眼,道:“方今乱世之象四起,妖孽横行,南蛮这回可非抢掠一番了事。”  武阳王看着娇艳威武的练无邪,忧重之色散去几分,叹道:“无邪所想,歘本王所忧。  “人算总不及天算,中土兵士强在刀兵之利,南蛮子强在山林作战,神出鬼没,此番大汉军迭逢意外,先失天时,再失地利,如何有胜算?”  说着,他看着武令候道:“令候啊,若玄机子道长等肯出山助阵,只怕结果又有不同了。”  武令候苦笑道:“父王,您有所不知,刘德功这回带上了京师的供奉堂高手,听说还请动了中南山的仙师,这样一来,悬空观就不便出面了。师父他说了,只要洛水城有事,他们不会坐视不理。”  武阳王微一颔首,却又兀自不解道:“那南疆巫邪之术以往本王也遭逢过,却不见得在正面战场能击败我大汉供奉仙师。既有中南山的高人出面,你们说说,为何平南大营十万精兵还会连遭莫名其妙的溃败?”  练无邪浅浅一笑,再度轻瞥了杨逸真一眼,道:“义父,巫门之术也有大乘小道之分,以前方战报来看,水陆两道都遭遇狂风暴雨,军士水土不服,霍乱丛生,想必是有黑巫高手行云布雨,打乱天时,扰乱行军。  “在丛林山地、沼泽中作战一向非我大汉兵士所长,此消彼长,大汉军溃败并不为奇。”  杨逸真心下揵,这女子美则美矣,却是高傲得紧,脾气也甚大,却也不知她究竟何方仙家门下。他出定后若非见武令候处身不妙,王府面临窘境,早一走了之,省得受人白眼。  听义女分析得头头是道,武阳王心怀大慰的同时,忧戚之色更重了,他粗大手掌下的羊皮图卷已经给他抓出了皱褶,跟他虎额粗壑的线条一般深重。  “报——”传令兵声音还在堂外未落,一名亲兵校尉人已经奔进了内堂。  武阳王父子皆是目泛赤光地望向门庭,武令候接下传书,挥退亲兵,刚念诵一半,武阳王颓然坐倒在大椅上,红润的脸膛变得苍白一片,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爹!”、“义父!”武令候和练无邪双双惊呼。  “一万水师退守龙门峡最后一线,夜遭奇袭,全军覆没……南蛮一向不擅水战,纵然守不住,退也当全身而退啊。”武阳王老泪纵横,苦心经略南疆数十载,半生心血尽付诸东流,如何叫他不痛心?
  练无邪默然接过战报亲阅了一遍,突然惊疑了一声,道:“战报中提到大荒军有水蛟和巨兽出阵,刀箭不入,力大无穷,难道是传说中的妖兽不成?”  “妖兽?”武令候一脸茫然。  练无邪放下信笺,美眸神光闪烁道:“看来大荒军确实有巫门法师助阵。”  杨逸真迟疑了一下,道:“会不会是传说中黑巫魂兽之术。”  练无邪吃了一惊,狐疑地看了杨逸真两眼,嘴唇动了动,却是没问出口。  武令候烦躁地来回走动,他忽然站定,大惊失色道:“他们既掌握了水道,江汉平原完全成了不设防的通途,怕只怕短期内就会挥军北上……”  练无邪道:“他们下一个目标定是洛水城……”  斋中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武阳王身上,气氛更趋凝重了。  武阳王并未被打倒,他容色渐渐平缓下来,直起了雄躯,低沉问道:“令候,城中还有多少水师?”  “城内洛水艨艟、斗舰合共不足百艘,水师兵力不足一千,不足为战。”  “守城兵力又几何?”武解阳再问。  “精兵七千。”  “好。”武阳王屹立如山,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煞气,对武令候下令道:“立即动用千里灵传书京师,请求发兵援助;再则关闭南北航道,全城戒严;命水师余部立即南下,封锁洛水,抢运诸郡县库存粮草。”  武令候顿时一呆,道:“父王,城防已经由洛水府府尹何大人接手。”  “砰!”武阳王一掌拍下,虎虎生威道:“在洛水府十三郡治下,谁人敢忤逆我武解阳?”  见武令候有些吃惊,容色一缓,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如今军情迫在眉睫,若失了洛水城,这怒江南线大好河山就彻底失守了。”  武令候当即领命而去。  练无邪一脸跃跃欲试之色,当即请缨道:“义父,无邪愿亲领兵马,教训那些蛮子。”  “好!不愧是我武解阳的女儿。”武阳王欅地看着练无邪,“为父知你本领高强,武功强你兄长百倍,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你去做。”  练无邪登时振奋道:“义父请讲,无邪一定死命完成。”  武阳王沉吟片刻,目光却落到了杨逸真身上,“此事须杨小兄弟鼎力协助,本王才放心。”  跟眼前这个眼高于顶的女人行动?杨逸真心中打了个突,见老王爷殷殷期盼之意,只好起身违心道:“王爷但有吩咐,在下从命就是。”  练无邪皱了皱眉,没有吭声,神色间大是不乐意。  知女莫若父,武阳王自是知道练无邪好胜心强,他却自有打算,打定主意道:“青丘只怕就此断了音讯,南蛮大军动向至关重要,眼下局面,只有你二人有足够的仙家身手在万千军马中来去自如,确保万无一失。”  练无邪微微有些失望道:“义父,作个探子无邪一人就能办妥。”  武阳王摇头道:“为父希望你们能探明平南军惨败之因,若有可能,探到那大荒军中施展巫法之人的底细,若非玄机子道长不在,为父也不会让你出去冒险。”  练无邪看了杨逸真一眼,冷然道:“既是如此,义父更该让无邪独自行动,若有个累赘跟着,到时候只怕才真危险了。”  武阳王虎目一瞪,道:“你这丫头总是这般托大,听令候师父玄机子道长常言昆仑山乃仙道圣地,杨小兄弟出于此地,岂是等闲之辈?”  杨逸真见练无邪一再漠视于他,心中盛怒,冷淡道:“练姑娘身手强我百倍,在下同行不过是拖累罢了,还请王爷包涵。”  练无邪轻轻地笑了,笑得很轻蔑,“义父,您都听到了……如此女儿就去了。”  “等等。”武阳王叫住了练无邪,不由分说道:“为父决定了,杨小兄弟与你一起行动。无邪啊,你太骄傲了,要知天下之大……”  “义父,您也知道此行事关重大……”  武阳王怒形于色道:“无邪!”  练无邪只好垂首应是,私底下却狠狠瞪了杨逸真一眼,一阵风出了书斋大厅。  杨逸真也要打点一番,却给武阳王叫住道:“杨小兄弟,还请多多包涵,都怪老夫平日太娇纵这丫头了,她虽是出类拔萃,却过于骄傲自负,她孤身一人,老夫实在不放心。”  “王爷放心,在下尽力便是。”  面对这一心为大汉黎民的老王爷,杨逸真无法拒绝,他出门前踌躇了一下,又道:“王爷,你自己要当心,巫门可能已经盯上了王府。”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书斋大厅翡翠屏风后一眼。  武阳王一楞,大笑回应道:“本王省得。”  
第七章 暗斗
  杨逸真换上府中管家亲自送来的一身黑色武士袍,候在庭院中。自他出定后,白纤情就一直不曾理会他,直到方才他才发觉头上那缕白发,不知何时起已消失不见。  白纤情伴着他将近一年,他早习惯了她的存在,如今忽然离去,意味着什么呢?  她孑然一身,没了肉身,又能去哪儿?杨逸真想到种种危险可能,登时有些仿徨起来。  直到此刻,杨逸真才发觉,不知何时起,白纤情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  “公子还在发呆,练姐姐在南门等你呢。”巫灵儿匆匆赶了过来。  杨逸真猛一摇头,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抛掉一般,看着俏生生的巫灵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巫灵儿歪头凑近道:“公子有心事?”  杨逸真摆摆手,仰天舒了台,强行压下心中的积郁。  两人行走在回廊,巫灵儿在后出其不意道:“其实练姐姐她人很好的,就是不知道她为何讨厌你。”  杨逸真充耳未闻,却突然在院落月门处站住了,指着上面垂吊的藤蔓道:“灵儿,这隆冬刚过,你说为何这王府里的花草这么早就抽枝发新芽了?”  “啊!”巫灵儿歪了歪头,旋即眼睛骨碌一转,道:“灵儿怎么知道,也许是今年春天来得早啊。”  杨逸真没有去深究,看见她缓步跟来,且发现她也是一身俐落装束,奇道:“灵儿也要去?”  “练姐姐以往出去玩都要带上灵儿的,这回她说什么都不让灵儿去,杨公子带灵儿去好不好?”说她拉了拉杨逸真的衣角,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杨逸真加快脚步道:“你若能说服练姑娘,我也不反对。”说罢扬长而去。  巫灵儿咬唇原地待了片刻,目光一转,也追了去。  午时,洛水城南门。  正值年关,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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