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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散仙-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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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要道,封门闭户,阻止疫情蔓延,如何解决时疫,只怕非寻常大夫所能……”  杨逸真看了练无邪一眼,抱拳道:“王爷,此事就交给小子了。”  武阳王叫住练无邪,道:“无邪,你就留在为父身边,为父……”  “义父!”练无邪明白了武阳王的心思,这时疫可大可小,染上了生死天定,她大是不满道:“您老忘了,女儿也是修道中人,百病不侵,若任由那时疫蔓延,只怕南蛮军到时只须来接收一座死城了。”  武阳王老脸一红,打了个哈哈,笑着道:“老父糊涂了,由你、由你去罢。”  
第三章 时疫
  杨逸真和练无邪两人再次回到洛水城长街上,眼下除了一队队按刀巡逻的城卫,街头巷尾已近乎是一片空荡荡的鬼域,偶有寥寥数人,也是在急急兜头行路和关门闭户。  两人转过一道街巷,水流声进入了他们耳中。  临着洛水大街的一间街面通铺内,地铺上摆放了五人,只有一名中年人远远避在一角看护,在半闭的门户外不远,有几名城卫看顾着附近。  看到杨逸真和练无邪,以及几名衣甲鲜明的侍卫到来,那看护的中年人赶紧远远地摆手,不让他们接近。  “大叔,我们是来治病的。”练无邪打出了郎中的旗号。  乍一看清来访者中有如此容华绝美、气质出众的绝色女子,中年人有些发怔。  “这些人都是你的家眷?”练无邪对中年人的失态视若不见。  “不、不是,诸位……快、快请进。”中年人有些狼狈的抹擦着双手,一脸欣喜地给众人引路。  杨逸真回头看紧跟在身后的几名王府侍卫有些难色,便让他们留守在门口,那几人顿时一脸感激之色,此时,练无邪已经在察看地铺上的病人。  粗糙的绒毯上,躺了三男两女,身上都盖了厚厚的棉被,中年人介绍道:“这几人都是鄙人染坊中的小工,在下妻儿都在后院里呢。”  杨逸真就近一看,眼下这名清瘦的伙计一脸烧红,额角隐有红斑,口角白沫流泻,双眼翻白,且胸口起伏剧烈,呼吸很是急促,再看过去,那几人也是一般模样,正与往日民间流传的春瘟有几分相近。  由于时疫在杨逸真年幼时心中留下的可怕印象,他下意识之中,不禁收脚退开了两步。  走在前头的练无邪却是若无其事地捋起袖子,露出皓腕,纤指伸出,就探了下去。  “不可!”染坊老板大急,上前拦阻道:“这位姑娘,万万不可,您金枝玉叶之身比不得我们卑贱之躯,要是……”  练无邪挥手打断道:“万事有本姑娘自己担待,你一边去!”  练无邪的表现,令杨逸真心中大为惭愧,心中念计:这丫头竟也是一个不错的热心姑娘。  “姑娘……”  “别吵!”  染坊老板一片好心却搭上了一座冰山,他吧嗒了一下嘴皮子,还不甘心,尾随着练无邪的脚步,一袖捂着口鼻,一手战战兢兢伸缩欲挡,眼见这仙子般姑娘一意孤行,却无计可施。  忽然,他想起了跟这仙子般姑娘同来的青年公子。  杨逸真冲了染坊老板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此时练无邪刚把完脉,手指纤巧地翻动病者眼睑。  “不行啊,姑娘……”染坊老板一把拉住练无邪的袖子,就要将她拉开。  染坊老板的举动顿时惹恼了练无邪,她轻袖一荡,中年老板只觉一股大力奔腰身冲来,吃不住,蹬蹬蹬就退出七八步开外,不远不近,刚好退到了门槛上,砰一声,一屁股给绊倒在地。  “姑娘你怎不识好歹?”染坊老板揉了揉臀部,扶着门墙爬了起来。  “住口!”练无邪头也不回地喝道。  老板呆了一呆,撇撇嘴角,最后罢手一甩袖袍,摇头叹息着退避到门房角落里,一脸不安地看着两人。  练无邪相继给几人检视一轮,杨逸真插不上手,转头对染坊老板道:“大叔,你这些伙计都是怎么染上邪症的?”  染坊老板哦了一声,赶紧道:“就在午后一个时辰,这些人正在坊里给布匹上料,这不是赶着开春赶活嘛,不想一个个都先后昏晕过去,然后就是现在这般光景……”  杨逸真插口道:“那外面又何时传出这时疫风闻?”  染坊老板摸了摸头,耸着一副苦瓜脸道:“大约也就在那顿饭前后工夫就风传开了,真是来得怪,也来得突然……天降奇祸啊。”  练无邪也收手冷脸着紧问了一些,却依旧摸不到线索。  两人离去后,来回走了几乎大半个城区,染病的人足有上百人,病情皆是大同小异,其中有十数余人不治身亡。  一路行来,唯一算得上的收获,那就是他们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大部分染上时疫的人,都散布在洛水附近。  两人纵然再愚蠢,也发现了问题,那就是,问题出在水源处。  练无邪作结论道:“方才我问了,几乎所有染病的人,都能确定在事发前有直接间接接触过水,且并未肆意扩散,问题定是在水中了。”  此时,夜幕即将降临,深灰色阴翳淡淡的笼罩着全城。  杨逸真点头接口道:“全城名医出动,甚至拉来江湖郎中都束手无策,你我更无觕之能,唯今之计,是找到投放病源的人。”  “怎么找?”练无邪有些拿不定主意。  “大隐隐于市,若确实是巫门中人所为,凭借他们的身手在城中自是来去自如,等闲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作为内应,只怕蛮军没有攻城前,他们是不会露出马脚的。  “况且,妖物和时疫相继出现,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早有定计,想必对我们也是早有防范……也许那巫羡鱼的落脚处,就是我们的唯一线索。”杨逸真声音低沉,有些飘浮不定,显然也没有多少信心。  练无邪久久不言,突然惊咦了一声,杨逸真跟着望去,原来数骑正匆匆从长街一路往桥头方向飞驰而来,一个灵巧的娇小身影翻身下马,她身后还追着两名王府侍从。  “练姐姐,有救了,有救了。”  “什么有救了,你这死丫头,敢不听姐姐的话!”练无邪嘴上虽不饶人,但她一天都冷肃的脸却释放出了纯美的笑容。  “人家可是给姐姐带天大的好消息来了。”巫灵儿风一般摆脱桥头几名城卫的拦阻,奔了上来,“喏,你看。”  练无邪挥阻叫喝追来的城卫,一脸狐疑地接过一张单子,上面字迹歪歪扭扭,隐约书有十几味草药。  “这是什么?”  “这是解时疫的药方。”巫灵儿说话有些吞吐和小心。  “什么?”练无邪惊讶万分,“你哪儿来的,说清楚点。”  巫灵儿顿时一脸神秘兮兮道:“先前灵儿在府内无聊得紧,突然就听见一人在我耳边说话,灵儿四处张望又找不见人,后来听那人说到有时疫的解药方子,鬼使神差地,灵儿就照那人所说的记下来了。”  练无邪和杨逸真面面相觑,杨逸真接过纸单一看,险些没笑出来道:“小丫头,你这字可是长了脚,四脚爬爬的,呵呵。”  巫灵儿的小脸一下子羞了个通红,气鼓鼓地瞪着杨逸真,恨不得食啖其肉。  练无邪无心取笑,问道:“灵儿,你怎不把药方交到府上?”  巫灵儿泄气道:“没人信人家嘛,后来管家耐不住人家纠缠,就让人家带人来找你了。”  “你怎么看?”练无邪拿眼看向杨逸真。  杨逸真却问向巫灵儿道:“那传你药方的人是男还是女?”  巫灵儿明显呆了一呆,有些犹豫道:“好像是女人的声音……”  练无邪和杨逸真同时想到了那名驱使狼妖的巫女,一时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白龙脑、犀角、硫磺、安息香、白石英……”杨逸真将药方再行过目一番,他对药石并无多少认知,半晌放弃道:“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这人若是不怀好意,何苦给我们药方?”  练无邪微一沉吟,当机立断叫过守在桥头的侍卫,吩咐下去,按单在全城药店采购草药,尽快将解药配制出来。  得知有解药配方,就近召集而来的一干王府侍卫与城卫,纷纷加急打马分头而去,练无邪和杨逸真望着消失在长街的人马,各自心头暗暗松了一台。  练无邪一把揪住巫灵儿的小辫子,轻轻拉扯道:“灵儿,你胆子不小,不怕出来染了时疫?”她这才有心情与巫灵儿开玩笑。  “有练姐姐在,灵儿不怕,嘻嘻。”  “你呀,就是顽皮,姐姐给你的功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有姐姐在,谁敢欺负灵儿!”  “是啊,你刚立了一大功,姐姐就饶你一回罢。”练无邪捏着巫灵儿的脸蛋,巫灵儿不依,反挠向练无邪的蛮腰,两女欢笑着拥闹作一团。  杨逸真凭立桥栏,望着渐渐深沉的夜幕深处,在思索着暗中潜藏的对手。  他已经悄然投身这场大汉与南方百族的战争,在修行有望别出蹊径的状况下,他也重新燃起了面对人生的斗志。  “可惜呀,那些坏人一闹,上元的花灯盛会是看不到了,灵儿可从没看过呢。”  练无邪忽然对神情极是懊丧的巫灵儿道:“灵儿,你到府上也快一年了,你还不肯告诉姐姐你的身世吗?”  巫灵儿仰头,娇憨道:“不是灵儿不肯说,是灵儿记不起了嘛。”  练无邪认真看了她半晌,叹道:“也许你真是中了封灵术,才忘记了过去,你加紧按姐姐的法子修炼,总有一天会记得自己的过去。”  “嗯。”巫灵儿低头空出的一手,拉着自己的衣角,半晌认真地点了点头,她一双星眸隐约浮动着淡淡的水光,练无邪望着远方,倒不曾留意到。  从掌灯时分起,全城各街头巷尾,由官府遣人派送的大瓷缸,将煮沸的药汁稀释后,分发给前来领取的百姓,而病殁者一律拉到城外焚烧尸体,就地深埋。  各个街区,甚有官府请来的法师身披熊皮,头戴面具,执戈扬盾,大跳傩舞,驱逐鬼疫;在城内几条河曲水上,也有纸船大送瘟神。  很快各方就传来佳音,染病的人俱是大为好转,疫情得到了控制,民心也渐渐平稳下来,不再慌乱。  人心微定,在有心人的敒下,把这一切都归于南蛮子所为,只不过好处是群情愤慨,将恐惧化做怒火转嫁到南蛮的头上;坏处却是,人们心中对战火的畏惧加深了。  在武王府上下刚刚松下一台的当口,就在那就寝时分,王府再度炸开了锅,失踪一整天的武令候回来了,但却是躺着给人送回来的。  等杨逸真偕同玄机子一起赶到时,在一间卧房内,见到了不省人事的武令候,武阳王木无表情地枯守一旁,府上请来的两名大夫先后叹息着请罪离去。  “巫门是在跟我们示威来了。”练无邪在玄机子之后,也探视无果,虽说她素来不喜武令候为人浪荡,却也深知这大哥一向爱护着她。  如今见武令候如此境况,她心中是怒不可遏,这将近二十年的王府生活,早让她血融于这里的一草一木,生性孤傲的她,哪容得有人侵犯自己的领地?  杨逸真最后一个上前探视躺在软榻上的武令候,只见他神色如常,微微闭目,且隐约带着诡异笑容。他作势把脉,神念探来,却是一切如常,那为何人又昏迷至此呢?  白纤情在这等情况下,亲自出手了。  半晌,杨逸真回顾一屋子人,面对不少期盼的目光,他踌躇道:“武兄中了巫人禁术,给制住了泥丸宫神窍,若没有万全把握,不能轻易动手,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魂飞魄散。”  武阳王再也坐不住,起身道:“如此说来,还有办法可救?”  杨逸真目光与练无邪交会在一起,默然片刻,他道:“解铃,最好还是系铃人来得好。”  武阳王一拳重重捶在床头案板上,怒道:“难道天要亡我武解阳?这巫门难道就无人可制,任他们为所欲为,横行无忌?”  这时,站在门口的巫灵儿,忽然一声不响地就退了出去。  没有人注意到她,白纤情却留心上了,丢给杨逸真一句话,就化做一缕微风追了出去。  回到别院,心情沉郁的杨逸真,和默不作声的玄机子,惊奇地发现院落中死气沉沉,只有楼阁两盏风灯在夜风中飘摇,昏黄的光线下,楼阁和松柏摇曳婆娑,显得鬼影幢幢。  按他们认知,众多悬空观道人正在赶制克制僵尸的雷火符,怪异的现象,令经验丰富的玄机子大为警觉,叫住了杨逸真。  “玄机子道兄,这是……”杨逸真一来心有其事,二来失去功力后,感知能力大为下降,连玄机子也远有不如,不过他胜在神念精纯,先天知觉敏锐,话未过半,就察觉到了不妥。  “嘘!”玄机子竖起了手指,提聚起全身功力,双目骤亮,停下脚步,夜猫子一般扫视着四周。  杨逸真心念微动,乾坤印在周身结上了一个护体法罩。  几乎同时,两人目光朝远端游廊尽头的凉亭望去,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其中。  蓦然,在两人的瞳孔中,那人影重迭模糊起来,下一刻那人影已经来到了他们走廊的正前方,一股寒冷刻骨的寒气狂暴地吹卷过两人。  瞬间,两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心跳若擂鼓一般加剧,一股窒息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而来,那是近乎死亡的气息。  眼前这人体形高大,全身裹在黑漆漆的宽大斗篷中,只能隐约见到半个脸孔,杨逸真当即认出了来人,不正是大巫师屠方是谁?  “你……是谁?”玄机子竭尽全力才挤出这么半句话。  屠方脸孔黑暗处闪过一道幽芒,空气温度再度悍然下降,白色的霜花在游廊方圆十丈蔓延开来,柱廊和地面青石上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在微光下闪闪发光。  “扑通!”玄机子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杨逸真牙齿几乎开始格格打颤,至此,他方才知道这大巫师的可怖实力:恐怕是直逼他师父那一辈的顶尖高手。  “随老夫走,你可以活命。”屠方骨节磨擦一般的沙哑声音,传入杨逸真耳中。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杨逸真喉咙里被寒气冻得有些发涩,此时他已经顾不得玄机子的死活。  屠方好整以暇道:“老夫说一不二,可由不得你。”  杨逸真虽然闭住了呼吸,但那冰冷的尸气仍旧令他一阵头重脚轻,惊骇之余,咬牙冷冷道:“阁下堂堂一代大巫师,竟然欺负一个昆仑后辈,说出去,岂不怕成了修真界的天大笑话?”  屠方一愣,嘿然一笑道:“老夫活了几百年,头一回有小辈敢当面教训老夫……不过老夫向来随心所致,你枉费心机了。”  杨逸真念头电转,道:“不知前辈可敢与我打个赌?”  屠方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首次动容。  杨逸真兴然道:“若晚辈没有猜错,前辈是有求于晚辈。”  他见屠方斗篷内冰岩一般的面孔有些意动,趁热打铁道:“晚辈虽不知道前辈要晚辈做啥,但想来定要晚辈合作才成,不若我们打个赌,若前辈胜了,晚辈甘心随您而去,如何?”  屠方怪笑道:“你现在就在老夫手心儿里,还逃得了吗?”  杨逸真不为所动道:“难道前辈不敢一赌?”  屠方深目幽芒一闪,没有接话,杨逸真继续道:“就赌这洛水城。”  屠方不冷不热道:“一城一池有何好赌?”  “这之前,晚辈要先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前辈可是大荒军中唯一的大巫师?”  屠方闻言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杨逸真顿时心下了然。  “只要前辈你不插手洛水战事,晚辈保证南蛮军只能黯然兵退城下……”  “说下去。”  “若是洛水城守不住,晚辈无话可说,就随您去云梦大泽;若反之,前辈所求,自也不必再提,前辈敢否一赌?”  屠方冷目看了杨逸真半晌,冷哼道:“这凡俗征战老夫没有分毫兴趣,谁胜谁负老夫也不关心,我巫门的动向岂是小鬼你能揣测?”  杨逸真神色不变,依旧冷峻不屈地望着对方。  屠方目中强芒一闪,声音低沉道:“好,这个赌老夫打了,就以三日为限,不过……”说着又怪笑道:“你玄门中人最爱出尔反尔,你有那奇宝作遁,老夫也没把握找着你。”  杨逸真眼前一道灰白色光芒闪过,无所滞碍地破开他的护体法罩,瞬间一道寒流钻入了他体内,在五脏六腑流转一圈,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他惊恐惶惑万分之时,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袭来,抽去了他所有力气,同时无穷的寒意冻结了整个身躯,他猛地弯腰坐倒在地。  “这是老夫尸巫一脉最霸道的‘尸心王蛊’,只要种下了,在万里之外,老夫也能让你生死两难,千万不要试图戏耍老夫。”  杨逸真眼前骤然黑影模糊,四方寒气骤然抽了个干净,那道人影倏然消失在空气之中。  这时,他才发现体内一切异常已经消失,方才撕心裂肺的痛楚消失得无影无踪,体内寒意也缓缓退去,手脚恢复了动弹能力。  三日之期,难道他在暗示南疆大军攻城就在这三日内?
  
第四章 妖精
  将失魂昏迷的一干悬空观道人救醒后,杨逸真心神疲惫,服丹冥坐一直到黎明前才恢复了过来。  他方才走出阁楼,一缕微风抹过他脸庞,绕着他盘旋了起来。  “快跟奴走一趟!”  “去哪儿?”  王府北面,高大的红墙掩隐在松柏婆娑暗影之间,曦光洒在院落间,显得分外宁静,一道纤弱的身影忽然从墙外飘飞了进来。  娇弱的身形方才落下,就听角落阴影中传来一声低喝:“站住!”  那身影闻言非但不为所动,反点地一个鹞子翻身,往来路纵身飞跃了出去,眼看就消失在了高墙外的夜幕中。  “巫灵儿!”一个挺拔的身形,蓦然穿墙出现在阴暗的巷道中间,正好拦截在那娇小身影的前路上。  “是你呀,吓死人了。”披着黑色斗篷的巫灵儿拍了拍胸脯,揭下了头罩。  杨逸真冷冷地望着她,道:“你是巫门中人?”  巫灵儿呆了一呆,嗔怪道:“公子,你说什么呢,人家听不懂。”  杨逸真丝毫不为所动,冷然道:“当日我与练姑娘南下探察军情,却落入对方早有预谋的陷阱,且对方熟知我们的身分,而在王府熟知我身分的人,除了武令候,就是你。”  巫灵儿皎洁如月的小脸,笑容渐渐凝固,目光迷茫起来。  杨逸真看着她的神情变化道:“昨日午时那驱使狼妖的巫女被围困之时,解围的人是你,而交出药方和写下药方的人';;更新最快'同样是你,巫羡鱼,巫灵儿,不能不让我浮想联翩,你说呢?”  巫灵儿目光恢复了澄明,黠声道:“那公子打算如何处置灵儿?”  杨逸真心中也是左右为难,光凭这少女交出解药,就能说明她心地本不坏,他能将她如何?  “公子……”一阵柔弱哀怨至极的声音钻入了杨逸真心底,他眼前一阵恍惚。  风声忽起,杨逸真只觉浑身上下被数道大力缠了起来,且愈勒愈紧。回神过来的他这才发觉给一条巨大的蟒蛇缠上了身,抛举在半空,那狰狞的蟒头就在脖子前来回晃动。  杨逸真按着怒喝道:“你干什么?”  巫灵儿咯咯一阵轻笑,掩口指着狼狈不堪的杨逸真道:“你呀,真是太笨了,本来人家死心塌地的让你处置,谁知你这么不济事,看来练姐姐没说错,你昆仑派的人就是草包。”  杨逸真强定心神,“你就为了眼前一切,一年前就潜入武王府,真是这样吗?”  巫灵儿大摇其头道:“人家本来是按族人规矩出来修行的,只是碰巧遇上了这档事,人家也不是存心要欺骗你们。”说着,苦恼地跺足恨恨道:“都怪你不好,这回练姐姐要知道了,不知有多恨人家呢,怎么办才好呢?”  杨逸真看着她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心中苦笑,怎也没想到会给这小丫头这般戏耍,本想求助白纤情,却也一时拉不下面子。  “干脆把你扔河里喂王八算了。”巫灵儿歪头想了一会儿,拍拍小手,似是作了决定,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冲杨逸真道:“没道理你会断定水师姐和人家的身分,你说,你是不是有跟踪人家?”  杨逸真已经气弱至无力说话,巫灵儿见状皱了皱眉,挥手一扬,杨逸真忽感胸腔一松,缓了台,这才道:“时疫爆发后,局面危急,不想药方却从天而降,当时我本以为是巫门不愿手段太过,谁知道接踵而至的,却是武令候的出事。  “巫门前后举动矛盾,让人不解。我联想起前面一些事,才怀疑到你头上,你午夜出城之时,自然就暴露了。”  巫灵儿唉声叹气道:“都是人家心软坏事了……”转晴一瞧见杨逸真面带嘲笑,先是羞怒,接着却喜笑颜开道:“灵儿真笨,只要灭了你的口,练姐姐就不会知道人家的身分了。”  杨逸真仿似不解道:“你这么在乎你的练姐姐,还做出背叛她的举动?”  巫灵儿顿时泄气,苦恼道:“人家跟族人约定好了,保证不伤害姐姐性命的,都怪蚩越大哥,没事打什么仗嘛,哼。”  杨逸真哭笑不得,这丫头一会儿凶狠毒辣,一会儿天真可人,孩子气十足,他心有不甘地最后试探一句:“小丫头,你真的忍心杀了我灭口?”  巫灵儿叉腰仰头,气势汹汹道:“为什么不敢,为了练姐姐,灵儿什么都肯做。”  杨逸真驳斥道:“胡说,若你练姐姐让你背叛巫门,你肯吗?”  巫灵儿杏目圆瞪,显是没想到杨逸真问出了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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