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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 作者:[美] 凯文·吉尔福伊尔-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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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链。包裹里还有她的黑色平跟鞋,警方一定是在她的尸体边找到的。戴维斯浑身一颤,想起了那些裸体塑胶模特的脚。
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在一只鞋里有一个塑料小瓶,橡胶瓶塞,贴着标签。一张细长的条子贴在瓶侧,条子上有安娜·凯特的名字,一个条形码,还有用蓝色标记的UNSUB,数量,以及戴维斯不能辨别的符号。戴维斯知道“UNSUB”代表“不明物体”,这是他所拥有的最接近那个凶手真实身份的东西了。
他认出了里面的东西,即使是这么小的量。
这些乳白色的东西就是驱使凶手犯罪的原始动力,是从女儿的身体里擦拭出来的。有一部分被拿去检测了,毫无疑问——用来绘制DNA的图谱——而剩下的就被储存在这里面当做证据。很显然,警方并不想把这个东西与安娜·凯特的遗物混在一起的。这东西显然不是她的。
“真他妈太浑蛋了!”戴维斯骂出了声。
他考虑了一会儿,想把瓶子还给警察局,顺便把怒火撒在警探身上。这就是你们为什么还没找到凶手的原因!你们这堆没用的狗屎!只知道在办公桌前磨蹭,却让凶手逍遥法外!你们竟然把那个强奸犯留下的东西放在试管里,像圣诞老人的礼物一样把它送给失去女儿的父亲!
试管里的这种东西原本在他的日常工作中是那么温顺,如今却成为攻击他女儿的凶器。哪怕女儿是被一把刀割断喉咙,他的胃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像打了结似的难受。他经常思考有关精子和卵子的事情——在诊所里非常小心地拿着,冷藏在抗菌小罐子里——就像保存钚这种元素一样,它既可能造福大众,也可能成为祸害。虽然这试管里的东西成了凶器,但释放出这个东西的禽兽却仍然洋洋得意,逍遥法外。
还有其他东西。一个小塑料袋里装着几根金色短毛发,都是被连根拔下的。这小袋子上也贴着一张写着“不明物体”的小条,估计是技术人员在比较了毛发毛囊和精液的基因图谱后贴上去的。这里有足够多的毛发让戴维斯得以知道安娜至少反抗了,她猛地攥着凶手的阴毛一把扯了下来。
戴维斯用手搓着小塑料袋,脑海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个想法一产生,这种可怕的事情一在他脑子里成形,他就知道自己现在的选择已经不是做与不做的问题,而是做了后要不要干涉的问题。甚至刚一起念,他已经在心里盘算好步骤了。他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他拉开书橱里一个很沉的抽屉,抽屉里立着信封大小的文件夹,他把那个瓶子和小塑料袋塞进文件夹和抽屉后壁之间狭小的空间内。
在他的脑海里,多米诺骨牌从自己身边开始,一个个倒下,延伸到远处,引出越来越多的分支,伴随着越来越快的“啪——啪——啪——啪——啪——啪”声。
第五章
贾斯汀·芬恩,重九磅六盎司,在第二年的3月2日出生。戴维斯特别细心地检查了孕妇,一切就几乎像玛莎那已经磨损的手册《当我们怀孕时我们期盼什么》中描绘的那样。只有一次惊吓,就是在怀胎六个月的时候,怀疑可能要早产,但只是一场虚惊,后来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这是在怀孕和分娩之前戴维斯惟一一次觉得事情要败露。小贾斯汀并没有任何大脑受损和羊癫风的迹象,芬恩一家把他们的健康宝宝接回家之后,寄给戴维斯一盒雪茄烟和一瓶二十五年陈酿的麦卡伦纯麦苏格兰威士忌。
在斯通大街的家已经成为夫妻关系是敌意还是平静的晴雨表。戴维斯和杰姬的态度经常让对方都很难受,但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暴力。他们总是很友好,但已经没有了爱。他们已经和律师约好了离婚的日子,但是当这一天来了又过去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假装忘了这件事。
“我会重新约时间的。”杰姬说。
“我来约吧。”戴维斯说,十分慷慨地想减轻她的负担,但是电话却迟迟没有打出去。
在芬恩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杰姬离开了一段时间,去陪她在西雅图的姐姐。“只是去看看。”她说。戴维斯曾经想过他们两个人的婚姻是不是可以以这种方式结束,没有公开声明,杰姬去旅游,再也不回来了。他还总是把杰姬要的东西寄给她——衣服、鞋子之类,而她也只说一遍,不会催第二次。杰姬一直继续着服用他每月寄去的处方药,同时寄去的还有数目可观的支票。
杰姬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戴维斯在公开场合和私下里都尽量避免同琼·伯顿说话。他觉得这样欣赏着伯顿医生是再好不过了,在他能够确信不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时,他甚至会对她想入非非。在他的整个婚姻中,尤其是当安娜·凯特还活着的时候,戴维斯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出现婚外情,就像他不可能被训练成宇航员,也不可能在一个演奏蓝草音乐一种乡村音乐,用班卓琴、吉他等弦乐演奏,不用扩音器。的乐队里拉小提琴一样。他不是一个骗子,因此他不会对婚姻不忠。随着杰姬的离开,他们的婚姻已是名存实亡,他不能再保证和琼之间不会产生暧昧的关系。也许就在某个工作日,在罗西尼餐馆的午餐桌上,当他们俩的目光对视在一起的时候,他心中的另一副多米诺骨牌又要开始倒下了:“啪——啪——啪——啪——啪——啪”。
杰姬在圣诞节前回家了,像是早就计划好的似的。她和戴维斯又回到了他们没有语言交流的婚姻中。戴维斯又开始和琼交谈起来,即使是在罗西尼餐馆吃午饭也一样。
安娜·凯特已经走了三年了。
第三卷 贾斯汀一岁 第一章
每年春天的“诺斯伍德游园会”都有一位来自历史学会的向导为人们讲述承包商在镇上修建新房时是如何按小镇的规定来施工的。根据这项规定,一旦评审员在计算机里查到将要兴建的房屋与已建房屋“相似之处超过百分之十五”,承包商就会被禁止施工。为了通过审查,建筑设计师的图纸要经过仔细检查,房屋的选址、门框的尺寸以及楼梯的位置要与镇上的每座房屋作一番比较。几分钟后,电脑里便出现一个相似度评审数字,同时出炉的还有修改建议,这是为了确保诺斯伍德镇上每一所房屋都有独一无二的风格。
芬恩家的大房子是维多利亚风格的。在评审员的电脑里这栋房子被评为相似度百分之一点三,不需要做任何调整。他家的房子横跨两块巨大的场地,实际面积要比从站在外面人行道上看大得多。屋子有许多的内部空间都被拐角和角落隐藏起来,在屋外是无法看出来的,除非以俯视的角度看。特里雇了一位飞行员和一位摄影师从空中拍摄下房子的照片,以便向那些被屋子里的宽敞空间搞糊涂的朋友解释。“这就像‘神秘博士’的时空隧道(C出品的同名科幻影剧,至今已有四十多年历史,经久不衰。神秘博士研制出的时空隧道外形普通,看上去像一个电话亭,里面却别有洞天。)一样。”特里总喜欢那么说。尽管他极力解释,但玛莎始终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总嘲笑特里为“怪人”。
戴维斯曾经开车经过芬恩家一次,此刻他把车停在了芬恩家的街对面,陷入沉思,他心里拿不准究竟要不要打破“偷偷观察而不被发现”的原则,这可是从贾斯汀出生以来就一直保持的原则。他手里把玩着玩具。出门的时候,杰姬看见他拿着这个玩具便把他拦了下来,好意地为他把玩具包装好。
“这个男孩有什么特别的?”她问。
“这些孩子都是特别的,”戴维斯回答,而杰姬也很自然地把这件事算到了丈夫对她所隐瞒的一系列事情之中。
“穆尔医生,”门仅仅开了条缝,玛莎·芬恩在门缝里说道,“太意外了!我们家今天一定是这个街区最健康的家庭,因为有你们两个在。”
“两个?”戴维斯感到很奇怪,他穿过门厅,然后看见了坐在客厅里的伯顿医生。“戴维斯!你在这儿干什么?”琼说完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后悔了。“我是说……”
“我总喜欢在这些孩子一周岁的时候来看看他们。”他在撒谎。他前几年偶尔会给那些孩子家里打电话,但是自从琼加入诊所后就再也没打过一个电话,琼知道这一点,但没有揭穿他。
“真是太感谢了。”玛莎现在又瘦小又苗条,通过走步运动她消除了怀孕时的臃肿。她接过这辆用红色亮纸包着的玩具小客车(她一会儿会对老公说,这东西对贾斯汀来说可能早了点,但是很漂亮),“你们要喝点什么吗?过一会儿有个派对,特里去商店采购一些需要的用品了。”
“派对?”琼一边问一边跪在地上看小贾斯汀咬着她送的智力开发玩具,这套玩具里有字母、积木、小动物,还有塑料环,每一样都故意做得比孩子的气管大。“太有意思了。”
“当然,大多数是我们的朋友,不是贾斯汀的。”玛莎说,“派对上有酒、有含羞草饮品橙汁加香槟,欧美人早中餐(brunch)前的开胃饮品。、有水果和奶酪盘。讨论的话题总是离不开工作和棒球。”
“他看起来很好。”琼微笑着,在孩子面前摇头晃脑,头发扫在了孩子脸上,“真结实。”
戴维斯站在地毯边上观察着这个小孩。他已经好几次从车里看过孩子了。当玛莎带着孩子去植物园或公园的时候,他总是很谨慎地跟踪着。贾斯汀那时看上去和别的孩子没什么区别,现在也没有。他穿着印有出生手印的红色长罩衫,拿起一只长颈鹿玩具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做出一副好奇的表情,好像小大人一般,逗得他妈妈和琼哈哈大笑,于是他又做了一次。
戴维斯努力想像着杀害安娜的凶手一岁大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在另外一间房子里,有另外一个妈妈,在一个不同的时辰,玩着一件不一样的玩具——然而却和眼前这个小孩做着一模一样的鬼脸。他想起了安娜一岁的时候,那时她已经拥有了一双绿色的大眼睛和高高的颧骨,这两样特征一直到青春期都没怎么变过。安娜一岁时录在老式录像带里的笑声和她十几岁时的没什么两样,而她那彬彬有礼的倔脾气也是从她生命伊始在妈妈子宫里就已经根深蒂固的了。现在,戴维斯想凭着眼前这小孩粗短的小手和稀疏的毛发推测出凶手的样子,却根本做不到。
几分钟后,在芬恩家外,琼站在她的世爵车旁问戴维斯:“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吗?”
“杰姬五点回家做饭。”
“那足够一个小时了。”
“我想是的。”
马蒂餐厅离火车站很近,从周一至周五一到六点下班时间生意就很好。而星期天排在吧台边看春季棒球热身赛的顾客就少得多了。琼和戴维斯的餐桌上放着加冰威士忌和一个推荐热辣鸡翅的广告单,琼问戴维斯怎么了。
“我怎么了?很好啊。”
“那怎么解释探望孩子的事?”
“只是心血来潮。”
“啊哈!那杰姬怎么样?”
“她很好。”
“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
该死的琼,敏感得就像寺庙里的和尚闻到了烤肉味。
“你听说什么了?”
“你是不是和玛莎·芬恩好上了?”
戴维斯正喝着威士忌,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把酒都呛回了杯子里。“什么?”
“我这么推测合情合理。你在她孩子生日的时候出现在她家,又偏偏那么巧,赶在她丈夫不在家的时候。我发现几年前格雷戈尔的做法和你一模一样,那时候他正把那个叫桑特·格拉玛蒂卡的女人骗得团团转呢,记得吗?”她低声说着,很久才冒出一句说迟了的话:“不管怎么样,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我会为你保守秘密,我只是想确定你考虑周全了,别露了马脚。”她停下来思考自己该怎样把话说完,可能是为了不让戴维斯听出她这番话里饱含的其他用心,她又在末尾补充了一句:“为了你的事业着想。”
他大笑,笑得很自然。她放松了一些。
“对不起,从公事上,我觉得必须问问你。”
“如果每次有人说我有婚外情,我就得到一枚五分硬币该多好啊……”戴维斯说。
琼连笑都没笑,拿出一枚五分硬币放在桌上,滑到他的面前。“那么你和杰姬的关系还不错了?”
“我可没那么说。”他耸耸肩,连自己都很惊讶怎么能这么坦白。这都是被琼的直截了当给逼出来的。“要是安娜·凯特还在的话,应该是今年六月从伊利诺伊大学毕业。”
“我知道。”
“前些年,在失去安娜·凯特这件事上,杰姬比我处理得好得多,除了偶尔某些时候。这样一来我们的关系出现了紧张。她能继续生活下去,用很多方法排解,但我就是无法忘记女儿。每一天,我会想起一件关于她的事。到我六十岁的时候,我的脑子肯定已经把安娜生前的每一秒钟都回忆过一遍了。我为她画素描,在脑子里重复她所做过的每一个动作,直到死去。”
“你觉得那样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吗?”
“我知道那样不健康。这就像我必须替安娜过日子,因为她自己不能过了。我在地下室和我死去的女儿待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和妻子待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我真是个浑蛋。”
琼皱着眉听了好长时间,然后示意又要了两杯威士忌。“我能给你讲个故事吗?”她问。
她从旋转大门走出医药中心,融入休斯敦的夜幕,感到自己就像在黑色的水蒸气里游泳,她的头发软弱无力地耷拉在头皮上,衬衫紧贴着皮肤。她没有出汗,把她浸湿的是城市的汗水。
她一月从旧金山海湾搬到休斯敦,发现这座城市比想像中还要友好。这里有体面的书店,热闹的剧院区,还有高水平的交响音乐会(和她曾经去过的那种音乐会不同)。这里的人们也很友好(虽然遇到的大多数人和她一样都是外地人)。这里的冬天气候也很宜人,除了下雨的时候。但夏天的晚上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到了夏天,休斯敦就像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这座全国第四大城市的西南区实际上一到傍晚六点就成了一个疏散地。现在这里的人都走光了,除了医院和一些有单元门的公寓楼群里还有人。能见到人影的地方还有街边出售墨西哥薄饼卷的小摊,失眠的和加夜班的坐在窄小摇晃的福米加专利名,贴在家具表面的一种抗热的硬塑料薄板。方桌边,拿着现做的“法加它”一种西班牙风味的食品。就着冰镇多奎斯啤酒吃。此刻,她是又累又饿。
虽然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但她仍大步流星地穿过大街向停车库走去。现在,她昏昏欲睡,开着车独自行驶在闪着荧光的水泥车道上,觉得意识模糊。
十七个小时前她刚把车停在这里时,两旁停着两辆厢型旅行车,旅行车挨得太近,弄得她只好缩手缩脚地从车里爬出来。现在她那辆破旧的“金牛”车就像一个孤儿,形只影单地停在第八层停车区。
二十码开外,一个男人向她走来,可能是从第七停车区上来的吧。这个男人看上去三十来岁,或者只有二十几岁,只是被苦日子折磨得未老先衰了。他的手上戴着婚戒——或者只是一只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而已——他的左耳还挂着一只耳坠。
“小姐?小姐?真不好意思,我的车被拖车拖走了,但是我身上的拖车费不够,只有三美元七十五美分,你能帮帮我吗?”
她把手伸进了挎包,大拇指碰到一张折好的五美元,而小指则碰到了那瓶小号辣椒喷雾剂。她看着男人走过来,这人身上穿了一件开口的防风紧身夹克,也许是为了避免突如其来的暴雨,夹克里面是一件条纹衬衫,束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里。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帽子,是休斯敦某支棒球队的队帽,但帽子上的队标棒球队现在已经不用了。他把帽檐拉得很低,他的脸上长着红褐色绒毛,好几天没打理过了,却又还没长成鬓角或络腮胡子。
男人左手拿着一大串钥匙,在那串钥匙链上,她发现了一张大型连锁百货店的熟客打折卡。她搞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注意到那么多给人和善印象的细节。
她一手抓起了那张五美元的钞票。
突然,握着钥匙的拳头打在她的脸颊上,她大叫一声倒向车门。那个男人拽住她的头发,来回扯她的头,同时从她肩上扯下挎包。男人又从身后拿出一把手枪用力顶住她的耳朵,仿佛要把枪戳进去一样。
“他妈的给我上车,开车。”男人咆哮着,把她推进驾驶座,又把她的钥匙扔在了地上,她只能摸索着去找钥匙。那名男子快速坐上副驾驶座,她根本就没想到要逃跑,她知道自己怎么也逃不了。
男子指挥她往下开,车驶出空无一人的停车库,往东向贝莱尔开去,然后又往西上了主干道,这条路是和市中心背道而驰的。
“你有家人吗?”他的声音很冷,让人无法理解,就像是机器人在低语。
她点点头,尽量克制着不让自己手上的颤抖影响说话声,“有父母,兄弟,但都不在身边。”
“我是说孩子。”男人不耐烦地问,手不停地晃着枪。
她摇摇头。男人没有明说他为什么想知道这些,“只有自己才能照顾自己。”他说。
“什么?”她马上意识到不该问问题,这一问要么鼓励他,要么激怒他,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其他人都是不相干的。”男人用一种似梦非梦,似醉非醉,比原来高八度的声调说道,“儿子,妈妈,还有该死的老婆。”他又命令往东开,去纪念碑。“你住在哪儿?”男人问。
“休格兰德。”她答道。
男人打开她的挎包,拿出了皮夹,取出她的驾照借着路边的灯光查看了一会儿。“骗子。”他说,然后漠然地把头靠在车窗上。
他们没开多远,就到了一个周围满是办公楼的停车场。再过不到六个小时,她的尖叫声可以到达的范围内将会有五千人之多。但现在,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男人又一次抓住她的头发,“到后面去。”
男人用膝盖和枪管把她按在后排的椅子上,又随意地搜她的钱包,把现金、手机和一整条口香糖全部装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又往她脸上喷辣椒喷雾——这是一个仁慈的做法,她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这让她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脸上的疼痛,而不是下身的疼痛。
这也让她有了哭的借口。在觉得黑暗、害怕,容易受到伤害的时候,她曾经想过如果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该怎么办,那时她发过誓绝对不哭。
“天哪,琼。我真的不知道。”
“因为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
“为什么?”
“怕你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对不起。”
“别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你需要找个人说说话。我觉得这样能帮你敞开心扉,如果你知道我也曾是一个,”——她原本想说“幸存者”,但打住了——“我挺过来了。我不是假装了解安娜·凯特的遭遇,但是在那些事发生之前,我就在车后排往最坏的方面想。我在想,我的生命可能会被一粒子弹或者一把刀结束。就在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里,我完全放弃了。但是我活了下来。就像你从暗杀者的枪膛下挺过来一样。你也应该从安娜·凯特的事情中解脱出来,或者你愿意这样做。但是你需要说出来,戴维斯。这件事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我只是觉得这不公平。”戴维斯把手伸进夹克衫里,隔着棉制衬衣抚摸着自己的旧伤口,“出于不同的原因——疯狂的原因——有人想要我们全死光,但是我活下来了,而女儿却死了。”
琼端起玻璃杯送到唇边,让一块冰滑入口中。戴维斯激动地讲完话后,冰块也在她嘴里融化完了。“自从这件事发生之后你工作时也像是在梦游。这就是为什么今天我看见你在芬恩家会感到吃惊的原因。这才有点像我期望中原来的穆尔医生。”
“也许我已经好了。”戴维斯说,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
“也许吧。你和其他人谈过这件事吗?专业人士?”
“杰姬和我常去咨询婚姻问题顾问。”
“这样有用吗?”
“很难讲。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离婚,所以有点用吧。”
“好吧,如果你仍有难题,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尤其是工作上的问题,我很乐于倾听。”
“格雷戈尔或皮特跟你说起过什么吗?关于我的?”
“这四年来没有。在你被枪击之后,他们问过我怎样看你是否会继续坚持克隆事业,那是在安娜出事之前。从那以后就没问过什么了。”
戴维斯眯着眼看着自己的酒杯。“那个伤害你的家伙。他为什么说那些话?”
“什么话?”
“那些关于‘儿子、妈妈、妻子’的话,你觉得他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精神科医生告诉我他在极力为自己辩解,他在表示歉意,寻找借口。他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对,但他要怪罪到另一些事情的头上。也许就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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