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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迷航 作者:[美] 罗伯特·a·海因莱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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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德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另一边,但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还在门里。时空门的晃动既轻微又短暂,重力加速度比地面正常值小了很多。
  他努力使自己不要飘起来,同时想找出一些标志物。这是在哪儿?月球表面吗?木星的卫星吗?还是其他的什么地方?
  月亮,更像是……月球表面。在月球表面时人会跳得更高,但是也会有许多复杂的困难。他们肯定不会把他放到这儿的,马森老师曾经保证过,考试地点不会是真空的。
  在地面上有一个打开的手袋,他认出这是粗心大意的卡罗琳留下的。最后,他想起了手中的那张纸。
  上面写着:

  个体生存考试返回说明
  你必须在允许的三分钟内走出前面的大门,要在下一位参试者开始穿过时空门之前完成。超时将使你失去资格。
  在回程时将有标准的视觉和声音信号通知。在这个区域处处都有危险,即使召回信号响过之后。
  出口的时空门不是进口的时空门。出口处可能会在日出方向距此二十公里远的地方。
  在门外没有缓冲区。考试立即开始。留神“斯塔勃”,祝好运!
  ——B·P·M·

  罗德还在适应着低重力条件,正看着手中的纸条时,他所呆的长长的狭窄的房间的另一端开了一扇门。一个男人高声叫道:“快出来,你不能再呆在那里了。”
  罗德赶紧加快了速度,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感觉好了点。他以前曾有过低重力的体验,有一次,全家人一起到月球上度假,但现在还不太适应,在滑向远端的门口时,他还是觉得挺困难的。
  穿过的这扇门是时空门的另一个房间。操作员盯着门上的计时器说:“二十秒,把那张纸条给我。”
  罗德举手递了过去,“我有二十秒的时间”和“在日出方向二十公里远的地方”有没有什么联系呢?也就是朝东的方向——朝东走。那是什么意思呢?还有,“斯塔勃”是什么意思呢?
  “时间到,出发!”操作员收回了纸条,穿梭舱卷了回去,罗德通过了时空门。
  这时他感觉到了手和腿的重力——重力一下子变得和地球表面接近了,这让他毫无准备。不过他站得很稳,静静地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他很快地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他落在了一块辽阔的地带,这里长满了很长的草,还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树和灌木,远处是茂密的森林。
  他飞快地,四处打量。这是一个和地球差不多的行星,重力也差不多,天上有一个G型的太阳……植物很茂盛,没看见什么动物——不过这并不是说就没有,也许正有成百上千的动物注视着你呢,没准还有“斯塔勃”,那究竟是什么呢?

  时空门已经在他的身后了。高高的墨绿色穿梭舱远远地、孤零零地立在蒿草中,与这片原始的风景衬在一起,很不协调。罗德想转到时空门的后面去,他知道他在时空门的这一端能够注意到另外一端发送来的情况,他能看见从那里出来的任何人,自己却不被发现。
  不过他突然想到,自己有可能被发送点的人看到,于是他决定还是离开。
  吉米在哪儿?他应该在门的后面啊?他应该能看见自己出来啊……或者他正在其他的什么位置监视着他呢!对吉米来说,唯一和罗德相见的可行方法就是等着罗德的出现,罗德现在没有办法找到他。
  罗德更仔细地搜索起来,他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那也许会给他一些线索,告诉他吉米的位置。什么也没有……但是当他看了一圈再转过身来时,时空门已经不在那里了。
  罗德感到背后冒出一阵凉意,寒彻骨底。他迫使自己镇静下来,告诉自己这样其实更好,他有办法解决时空门消失的问题。每一对同学之间都在寻找同伴,他想,他们也许被散落在了几公里之外。
  不,那不可能是真的——“日出方向二十公里的地方”一定是某块很小的区域。
  但如果不是怎么办?他突然想到,或许每个人手中的纸条写的并不是完全一样的内容啊!他意识到其实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吉米在哪里,也不知道其他的同学在哪里,他不知道在这里到底能遇到什么,他只能想,如果一个人足够小心的话,再加上很幸运,那他就能在这个地方活下去。
  现在,他唯一的事就是要活下去了,这段时间也许和地球上的十天一样长。他不再想吉米·索克斯顿,不再想其他的事,当然除了对周围环境的一刻不停的警觉之外。他根据草的动向判断出了风向,开始小心地逆着风头方向匍匐前进。
  逆着风会有许多困难,他原想顺着风头的,然而这也是自然界中匍匐攻击的方向。但这时姐姐的忠告起了作用,他觉得自己形单影只,手边也没有枪,不过这也提醒了他并不是一个狩猎者,他的危险也许随时会发生。如果他逆着风头就有机会发现那些偷袭自己的物体,而他毫无保护的背后也相对地安全些。
  前面的草丛中有什么东西!
  他停住了,仔细地观察着。很细微的响动,他在等待。又动了一下,移动得很慢,从右向左从他的前面经过,像是一个黑色长角的东西,前端长着毛,可能还有尾巴,还背着壳。
  如果这也算是尾巴的话,他从来没有看过什么生物有这样的尾巴。它突然停在了罗德刚才决定逆风前进的那个位置,然后又突然动了起来,罗德看不见它了。他等了几分钟,然后又重新开始爬行。
  匍匐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罗德很快就汗流浃背,T恤和裤管都湿透了。他这时非常想喝点水,但是他必须提醒自己,如果在考试刚开始就喝水,那五公升的水就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天上除了这个星系的主星,或者说“太阳”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他决定就把它称为太阳——它看起来燃烧得特别剧烈,低低地挂在天上。他很奇怪,头顶上怎么可以挂着这么个家伙呢?简直能杀人了,也许真的能。前面的森林或许可以起到冷却的作用,至少不用像这样暴晒在太阳下。
  前面的地势比这里的低,有像鹰一样的鸟在上空盘旋着,一圈接着一圈。他静静地一动不动,密切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他默默地在心里念道:兄弟们,如果你们像秃鹫一样回家,那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我之前就死了,你们一定在等着确定它的死亡,然后才会下来把它作为午饭。如果是这样,那我最好再多看看,因为尸体一定也吸引了其他的东西——一定是我不想遇到的什么东西。
  他开始向右手边挪动,有了一些轻风。他到了更高的一块地形上,旁边是一块突起的岩石。罗德打算看看下面低处究竟是什么,他利用掩护使自己接近了那块石头。

  看上去是一个人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孩子。罗德伸手到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微型的八倍单眼望远镜,以便看得清楚些。那个人是约翰恩·布劳恩,旁边的“孩子”是他的斗牛犬。毫无疑问,他们一定是死了,约翰恩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扭曲的布娃娃,他的头被扭到了身后,一条腿弯在了头的下面。他的喉咙和半个脑袋都有深红色的血迹。
  就在罗德仔细观看的时候,一条像狗一样的动物突然蹿了出来,它嗅了一会斗牛犬,然后开始撕咬起尸体来……原来看到的大鸟也落了下来,参与到了血腥分食中。罗德拿开了望远镜,他觉得有点想吐。可怜的约翰恩没有坚持太长时间——他被什么东西扑倒了,也许就是一只“斯塔勃”,连他聪明的狗都救不了他。太惨了!不过这也证明了,在这周围一定有猛兽,如果他不想成为鬣狗和秃鹫分食的遗骸的话,那他就一定要十二万分地小心谨慎。
  他想起了什么事情,然后又把望远镜靠近了眼睛。约翰引以为豪的霹雳器在视线中没看到,尸体身上也没有供给能量的动力包。罗德头脑中飞快地一闪念,偷霹雳器的动物一定是靠两条腿行走的家伙。罗德提醒自己,霹雳器的杀伤范围几乎能达到肉眼看到的所有地方。现在,很明显是有什么人利用了生存考场中的规则和法律的漏洞。
  现在,能做的事就是躲开这片看到的地方,他躲到了岩石后面,没进了灌木丛中。
  一开始时,森林还在两公里远的地方,至少是两公里,现在他已经很接近森林了,似乎头顶上就是落日。他打算在一棵树上过夜,所以他放开了一点胆量,开始加快速度。他要乘天还亮着爬上一棵树,他觉得在森林中的地面上过夜,和在草丛中一样没有依靠。
  爬这么远原本用不着一天的时间。虽然他在离开坦普雷顿门时的时间是早上,但那里的时间和这里的完全不搭界。他在傍晚的时候爬完了这段距离,当他到达一棵大树的时候,夜幕也渐渐落了下来。
  因为天快黑了,他决定必须考虑一下所作计划的风险。他在森林边上停了下来,仍然躲在蒿草中。他从背包里摸出了攀登器。很多他原来想带在身上的小器械和小玩意儿姐姐都让他留在了家里,不过她并没有对这个攀登器说什么。这是一款老式的攀登器,但是很实用,既小又轻,一对还不到零点一公斤,合金制成,很坚固。
  他打开了攀登器,绑好胳膊和腿,在身上固定好,然后他选中了一棵树,这棵树枝繁叶茂,绝对可以作为很好的藏身地,也很安全。他要借助另外一棵树以便更安全地抵达那里,它虽然很高,但罗德觉得树干倒是可以抱住。
  选好路线之后,他径直向上爬去,越过了三棵树后,离他作为目标的那棵树大约还有十五米远,但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
  他不断地调整姿态,就像是拉姆斯伯萨姆的时空跳跃那样把距离一点点地缩短。他到达了第一根树枝,距离地面十米高,上面是树冠,从那里向上就更容易了。他把攀登器的抓钉转进光滑的树干中,挖出一个个小坑,这样他的脚就可以更舒适地蹬在树干上了,就像是爬一级一级的梯子。
  他在离地面二十米高的地方停了下来,低头向下看了看。树枝纵横交错,树冠上的光线比下面还要暗。他不知道看到的是什么,树周围的一些其他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罗德想看得更清楚些,但是光线很快暗了下来。不过,它看起来好像是……嗯,如果不是在地球之外的未开发行星上的话,他一定会说那是狮子。
  只不过它看起来好像比一般的狮子要大八倍左右。
  不管它是什么,希望它不会爬树。哦,没事的,罗德!如果它会爬树,五分钟前你就已经成为食物了。在天完全变黑之前,得赶紧准备个睡觉的地方。他向上挪了挪,找寻着需要的地方。
  他现在发现——他开始就该想到的,他得再往下来点。他需要两根分得足够开的树枝,还要在同一水平位置上,这样他才能撑起来一张吊床。找到这样的树枝之后,他迅速准备,得赶在天黑之前做好。他从背包里拿出了吊床,这是像蜘蛛网那样的一张网床,绳子很细也很轻。他用绑在手腕上的绳子拉开了网床,在确定其力量能撑得住他的重量之后,他爬到了网床上。
  手脚灵活的杂技演员也许会觉得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充满想象力的艺术家也许会简单地走进吊床,然后就这么躺下来。可是罗德觉得,他得长有钩子才行,他差点从树上掉下去了。
  吊床的确是件实用的装备,罗德以前也在上面睡过。姐姐也同意他带吊床,她说吊床比她们为女兵们提供的地面行军床更好,“你只要在睡觉时不坐起来就行。”
  “我不会的。”罗德向她保证:“再说,我会绑紧束缚带的。”
  不过他还从来没有像这样悬吊过。吊床下面没有任何可以赖以支撑的东西,进吊床时。上面也没有树枝让他可以抓一把,经过几次痛苦而惊险的尝试后,他甚至开始怀疑,究竟应不应该像鸟一样地睡觉,或者干脆找个V形的树杈趴一晚上算了。不过他并没有考虑在地面上睡觉——他可不想和那些游弋在四周的家伙呆在一起。
  在他的吊床正上面更高的地方还有一根树枝,如果他能够把绳子的一端绑在那根树枝上,可以用它来使自己平稳一些……
  他试了一下,可是现在天太黑了,如果不是绳子一端绑在吊床上,他可能会找不到它了。最后他决定放弃,他用全部的力气,非常小心地试着向吊床里爬,他的两只手抓住了绳子的两端,然后两只脚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伸了出去。接着,他将两条腿收到了吊床的里面,然后是自己的屁股。现在就是要保持重心降低,不能随便乱动,他使自己的身体进一步向下收,像一条蚕进入茧一样。
  最后,他觉得自己稳当了,也找到了支撑。他作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这是他穿过时空门后第一次觉得既安全又舒适。
  经过几分钟安逸的休息之后,罗德把水壶的吸管拿了出来,他打算喝上两口水,之后准备吃点晚饭。他翻出一块250克的野外压缩食品,它产生的蛋白质、脂肪和其他营养能够提供1100卡的能量。上面的标签看不清楚,天太黑了,上面也许写的是“方便、快速、美味”,管它呢!现在即使是嚼皮鞋也不会觉得太坏。
  罗德真的是饿了,他甚至认为这是他吃过的最好的饭。他一点也没有漏掉,甚至还舔了舔手指头。他还想再吃一块,后来想了一下还是算了,他又喝了一口水。然后拉下了吊床上的防虫罩,罩在脸上,接着用束缚带束住了身体。他知道许多地球昆虫会携带病菌,不过人类对大部分的外星疾病还是免疫的,即使这样,他也不想让自己的脸成为夜间飞蝇的补给站,当然也不想成为它们的着陆场。
  他虽然穿得很单薄,但还是觉得太热。他想脱掉自己的T恤,这个星球,或者说他在这个星球上所处的这个地方像是正处于赤道或热带地区。这太糟糕了,不过今晚他只能这样。甚至因为出汗的原因,他得消耗和白天一样多的食物和水。他还在考虑这到底是什么星球,他想透过森林看看能不能认出天上的星星,但是要么是树的枝叶太密,要么是天上云层太厚,他什么也看不见。他现在只能摒除心理的一切杂念,赶快入睡。
  过了大概十分钟,他反倒比刚才更清醒了。忙着做吊床,忙着吃晚饭,他一直都没留意到远处的声响。现在,夜里的一切声音都变得很清晰了。昆虫嗡嗡地飞来飞去,撕咬、打斗,树叶婆娑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下面有一阵像咳嗽似的声音传了上来,又有一阵笑声一样的声响回应了这个咳嗽声,一起一伏,最后变成了一种啾啾的声音。
  罗德希望那是一只鸟。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周围的一切声响过于紧张了,无论是远的还是近的,他甚至都不敢大声地呼吸。他告诉自己有点太神经过敏了,他不再去聆听了。应该说,至少十之八九的潜在敌人都是攻击不了他的。即使是一条蛇,蛇不喜欢爬到吊床这样的地方,如果他静静地不动,蛇也不太可能发动攻击。小蛇对它们咽不下去的大家伙不是太感兴趣,而且很显然,这样的树冠又难以承受那些能对他发动攻击或者有兴趣对他发起攻击的大型动物。所以,应该忘掉那些声响,马上睡觉。毕竟,那些声音再大,也没有城市夜间汽车的噪声大。

  他想起了马森老师在讲座中的话,过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身体很难一下就调整到战斗状态。姐姐也曾经告诉他,因为流了点血而紧张过度,这样死亡的几率比因真正流血而死的几率要高得多。他开始在心里有意识地使自己平静下来,想在精神上营造出睡眠的气氛。
  他几乎就要做到了,突然远处传来了声音,又将他从迷迷糊糊中拽了回来。他并不是有意地使自己醒来去倾听这个声响的。这像是人的声音——不,这就是人的声音——是一个呻吟的人哭叫着发出的可怕的声音,他在呼哧呼哧地低沉地喘着粗气,好像是胸部受了伤。
  罗德想,那究竟会是谁呢?应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这里的每个人都只能自保。可是,听到同类发出这样的声音而不去管他,似乎很难说得过去。应不应该爬下去并穿过黑夜,走到那个可怜的受伤者的身边去呢?他提醒自己,如果爬到树下,说不定会直接爬到什么饥饿的大家伙的嘴巴里。
  那么,该怎么办呢?有理由不下去吗?
  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近的喘息声实际上给了他答案,这些新出现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是人的声音,尽管它听起来和刚才的声音几乎一样,这使罗德吓得几乎掉下吊床,幸亏安全带救了他。
  第二个声音紧接着又和更远处的第三个声音连在了一起。不一会儿,平静的夜晚就到处都是喘息声了,还有充满恐惧让人难以忍受的嚎叫声。罗德现在知道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人类,那是他以前从没听过或听说过的东西。他突然想到,这会不会就是被提醒要注意的“斯塔勃”呢?
  但是他们究竟是什么呢?怎样才能避开它们呢?最近的一个好像比他的位置还高,距离也好像比边上的那棵树远不了多少……天啊,好像就在这棵树这儿!
  在深夜中遇到“斯塔勃”该怎么办呀?向它的脸上吐口唾沫?要不请它跳个舞?
  有一点是肯定的:在丛林中能发出这么大声响的家伙是不会惧怕任何东西的,因此它足以让罗德感到害怕了。可是他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罗德静静地躺着,他的恐惧只是通过紧绷的肌肉和冒出的冷汗表现出来。这场地狱音乐会还在继续着,离他最近的“斯塔勃”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从他的口袋里发出来的,它离得更近了。
  罗德在这样的刺激下恨不得立马能插翅而逃。在地球北美大陆的家中,他也曾在野外单独呆过一个晚上,那里的危险都是已知的,危险都不大,一些熊,再不就是偶尔出现的懒散的响尾蛇,这都是一些很容易避开的危险。
  但是他要怎样做才能应对完全不知道的危险呢?那只“斯塔勃”——他也只能这么叫它了,也许现在正向他移动,正在黑夜中用眼睛盯着他,也许正在考虑是把他拖回家,还是就在这里把他吃掉。
  他应该跑吗?也许一跑正好掉到“斯塔勃”的嘴巴里。那么应该就这么无助地等死吗?等着被“斯塔勃”咬死?有可能“斯塔勃”无法攻击躲在树上的他,但是情况又有可能恰恰相反,或许他的唯一机会就是赶快爬下树,趁着夜色溜到地面上。
  “斯塔勃”到底是什么呢?它怎样捕猎呢?它的危险表现在什么地方,或是在什么时间呢?马森老师应该告诉过班上同学是如何对付它们的,也许他们学过“斯塔勃”,可新年之后有节课他没有上,或许正是在那节课上说过,要不就是自己完全忘掉了——难道要为此付出生命代价吗?罗德的外星生物知识学得不错,但是显然未掌握的东西还是太多了。仅仅是地球上的动物学知识就已经让那些年迈的动物学家们难以应付了,又怎么能指望他们消化掉成百上千颗外星上面的所有生物知识呢?
  这本来就不公平!
  就在罗德心里毫无用处地抱怨着过去的事情时,他的脑海突然又浮现出了马森博士讥讽的笑脸。他又听到了他的挖苦的语调:公平?你希望这是件公平的差事吗?孩子,这不是游戏,我要告诉你,你这个城里的孩子应对这次考试还太软弱、太愚蠢了,可你就是不听。”

  他突然觉得有点冤恨这个老师了,这倒使他心里的恐惧减少了一点。吉米是对的,这个家伙能吞掉自己的奶奶!这个冷血动物!
  好吧!那么如果是老师,他会怎么做呢?
  他的头脑中又响起了老师的声音,这是马森回答班上另一个同学的话:“如果我什么也做不了,那我就打个盹。”
  罗德翻了个身,手握在了他的那把刀上,他也准备打个盹了。当然邪恶的声音必然使罗德难以入眠。他判断出那只在他的这棵树上、或许是在旁边那棵树上的“斯塔勃”,并没有继续靠近。如果继续靠近,他的脖子就会感觉到它的呼吸了,他没有感觉到,这至少表明他没有受攻击的征兆。
  过了很长时间,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睡眠中情况也没有什么改善。他还是梦到喘息声就在周围,嚎叫着的“斯塔勃”包围着他、盯着他,等着他做什么动作。
  最糟糕的是,他转过头去看“斯塔勃”到底长什么样子时,它却消失在了夜色中,留给他的只是红色的眼睛、长长的牙齿。
  因为太冷,他被冻醒了。他想坐起来,发现自己还被安全带绑着,他又只好躺下了。那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他清醒的瞬间,他已经注意到了变化:喘息的噪声没有了。他听不到任何一只“斯塔勃”的嚎叫了,无论远近。罗德反倒更不安了,有着声响的“斯塔勃”还能让人判断出它的位置,如果它静静地呆着,那就没法知道它在哪里,也就是说它有可能在任何地方。最近的那只有可能就坐在他头顶的树枝上。他把防虫网掀了起来,扭头看了一圈。太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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