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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秀昭华-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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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现在需要他。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想到那妇人方才不信任的眼神,他就忍不住直接来找了他……
心思是百转千回了,那背在身后,隐在宽大袖口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他还是用笑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玄这是怎么了?我何时说过怀疑你,只不过有些好奇罢了。既然你说没有,我就相信。起来吧……”说着,他递出一双白皙而修长的手。
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沈之玄知道这一劫自己是躲过去了。可是他并没有开心,反而是更加担忧了起来。
看了看眼前这双明明在细致不过,可是手心却起了一层茧子的手,沈之玄双手扣在花从上,极卑微,极虔诚地俯首。随后,闷闷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公子,是属下的错。是属下没有经过公子的同意擅自行动了。属下日后再也不敢了请您不要气恼,属下有时候许是任性了一些,可是公子知道,之玄的心里只有公子一个人就算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都不会改变的沈之玄永远不会背叛公子永远……”说完,他抬起头,毫无畏惧地对上那少年黑漆漆的眸子。
他怕,他真的很怕。虽然在这少年身边的时间不长,可他沈之玄不是傻子,难道看不出来公子对他已经生疑了吗?此时他确实是原谅了自己,可是当那种信任感已经不复存在的时候,那他呆在这少年身边还有什么用?是花瓶吗?是摆设吗?是一个永远被排挤在门外的陌生人吧?
不,不,都不要他想做公子那个无条件信任的人,他想做他要做今日如果将此事就此翻过,那么他真的便永远永远也没机会了想到这里,沈之玄更加急迫。那一紧张就忍不住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排洁白的贝齿轻咬在如花瓣般的丰唇上,他眼神戚戚地望着他。
光是这副撩人的姿态,便可以将这世上任何一块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顿了好一会,司远苦笑道:“这是在做什么?表白吗?我何时说过我恼了?快起来吧,若是让一些碎嘴的宫女们看了去,指不定将玄和我编排成什么样呢?快起来,快起来……”
好事不灵坏事灵。
司远的话还未说完,三个身着蓝色宫装小宫女便并排走了过来。她们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去的方向显然便是这绝色美人的寝宫。
可是走着走着,其中的一个便停了下来,面上还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另外两个走的稍微后面一点,一直在那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也是她们。此时见那前面的人停下来,她们也停下话音,顺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几个宫女吓得倒抽一口气,随后赶忙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讨饶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奴婢什么也没看见真的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她们没看见绝对没看见没看见那绝色美人含情脉脉地望着白衣少年,更没看见那白衣少年弯着腰,眼看鼻尖就要贴到那绝色美人的脸上她们没看见她们绝对绝对没有看见怎么办?三个宫女急得全部哭了出来。让她们撞见这种皇家的丑事,那还有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老早便知道自家主子和那绝色美人的关系暧昧,可谁知道……谁知道……他们竟是这种关系……
听了三个宫女的话,便是一向心思沉稳的司远此刻也忍不住翻白眼的冲动。
他缓缓吐出了一口闷气,随后直起身,又不动声色地用脚踢了踢那绝色美人。待他拭着眼泪站起来的时候,这才不紧不慢地来到三个宫女面前,极尽温柔地开口道:“不要害怕,快起来吧。你们看没看见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不要乱说话,知道了吗?”
这么温柔的声音,这么秀美的容颜,明明是缓解人心的最好武器,可是三个宫女愣了片刻后,又更加大声地讨饶了起来。
垂眼看着她们,司远着实有些无奈。一手抚上隐隐作痛的额角,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都给我起来谁在哭一声,现在就拉她去慎刑司”
正当白衣少年对着几个哭声连天的宫女无可奈何时,一阵厉喝声却让百草丛生的花园瞬间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那身着红袍的绝色美人缓步靠了过去,对着几个吓傻了眼的宫女,用一种阴柔到近乎诡异的口吻,威胁道:“你们都知道宫里最忌讳的是什么吧?我研究了一下慎刑司的刑法,对于乱嚼舌根子的奴才,你们知道是什么惩罚吗?”说到这里,他笑了。红润的唇角扬起一抹绝美的弧度,他靡哑着嗓子继续说道:“拔舌头。将犯了错的奴才,嘴巴掰到极致,然后在拿着老虎钳夹上他的舌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连根拔起这还不算哟,还要在那奴才鲜血淋淋的嘴里塞下满满的盐巴,若是那盐巴都化掉后他还没有死……”
三个宫女早已经被吓傻了,尽管面前这张曾经让她们念念不忘的绝美容颜近在咫尺,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小鹿乱撞了。她们全都瞪着牛铃一般的双眼,惨白着一张脸,牙齿打颤的声音不绝于耳地传来,甚至连求饶都忘记了。
但沈之玄却似是没有看到一般,还要继续威胁。却被一旁皱着眉头的白衣少年上前打断,“好了,你说这些不是越描越黑吗?让她们下去吧,相信她们自己知道分寸。”
第二百八十二章她可以报仇吗?
对于司远与连沐风之间发生的事,睡梦中的云中秀是一点也不知道。
许是伴着那甜蜜的歌谣,这一觉云中秀觉得自己睡的特别香甜。而她完全不晓得,自己醒来后将有一个巨大的惊喜等着她。
所以在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看见榻前坐着的这个人,她一时之间有些缓不过神来。
急忙坐起身,他一把扯过那个呆坐在榻上的紫衣少女,有些不可置信地呼唤道:“巧儿?巧儿……真的是你吗?”
少女没有反应,依然傻傻地楞在那里,不动不言。
紧紧将她拥入怀里,云中秀已经完全确定,是巧儿,就是她的巧儿。可距离上次见面,她除了不再怕与人碰触外,其他的地方都一样。
怎么回事?来旺不是已经说她好很多了吗?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放心?
想到离开南祺的那些日子,来旺一直以来的表现,云中秀这才恍然大悟,知道来旺一直心不在焉的原因了。
若不是与她从小便一直长大,云中秀真的认不出眼前这少女是谁了。
从前她的额头是光洁饱满地露在外面,可是现在却被一大片齐眼的刘海儿所遮挡。露出那一双无神的大眼睛,怔怔地,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其实容貌的改变并不大,只是她那副呆呆的样子,着实和以前的那个巧儿判若两人……
一时间,云中秀心里的酸水似是要溢出来一般,涨满整个心房,呛得她泪水横流,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可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是安静不已,只是拉着少女的手,默默地流着眼泪。
她自责,她内疚到无以复加。
若不是她,巧儿还会是那个天真活泼的巧儿。她还一直以为巧儿已经好了,有了来旺的陪伴,巧儿已经完全好了,可是怎么办?她现在这个样子究竟还要持续多久?会不会是一辈子?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巧儿的一生也就真的完了。就算来旺那孩子是真的不错,但又怎么会接受这么样的一个妻子呢?
越想越觉得心酸,初见巧儿的惊喜已经渐渐被哀伤所取代,云中秀拉着巧儿哭的泣不成声。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慢慢推开。
一直沉沦在自己的悲伤之中,云中秀自然没有听到这声音。
待她发现房间里又多个人的时候,那白衣少年已经站在了她的榻前。
连忙拭干脸上的泪水,云中秀没忘记感谢眼前这位少年,“谢谢你,谢谢你能将她从皇后那里带出来。谢谢……”
她强挤出一丝笑容,可是却掩不住那笑容里的苦涩。
叹了一口气,司远有些无奈,“我一直在想该不该让她来见你,看来是我错了。”
这语气里是满满的自责,云中秀听后,连忙摆手道:“不是的,我老早便知道她成了这样。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只怪我无能,连一个丫头都保不住……”说完,泪水再一次忍不住夺眶而出。
司远是一副心疼至极的模样,他伸手揉了揉少女柔软的发丝,有些无力地开口道:“其实,我老早便将她救出来了,之所以一直没有送到你那,便是因为这个原因。知道她对你很重要,所以我一直想着将她治好后,再送给你。可是……对不起……”
那黑眸里不似以往的通透明亮,似是蒙上了一层雾霭,灰蒙蒙的。他垂下头,心疼地看着那个呆呆的少女,就是不敢与她对视。
眼眶红红的,云中秀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感觉。
听到那一句早就救出来,她心里有微微吃惊。有那么一瞬间,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这少年。每当她觉得自己与他多靠近了一分,他便流露出自己从来不知道的那一面。
若是老早便救出来了,那为何不将巧儿送到她身边?就算巧儿一辈子也好不了了,她也愿意照顾她。
可是听到后面,云中秀又埋怨不起来了。他说的没错,若自己是他,也会选择和他一样的决定。
就是太在乎了,所以怕她难过,所以就算被埋怨,也毫不后悔。只是想为她摆平一切难题,只看到她开心的笑脸……
是这样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又怎么能埋怨他?
他那么自责,他那么无奈,他那么心疼,他和她说,对不起……
咽下心头的苦涩,云中秀笑着摇了摇头,“不怪你。皇后呢?你能带我去见皇后吗?”
对,他们都没有错,他们都不想让巧儿变成这样。她该找那个罪魁祸首她该找那个该为这一切负责的人没有听到她的埋怨,司远显得很欣喜,可是听到她提起皇后,他的表情又有些为难,“秀秀能在等上一等吗?如今,我还不能耐她如何。但是请你相信,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不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里迸射出从未有过的火焰。着实让在一旁看的云中秀心里吃了一惊。
脑子里想起那在山洞里的一幕幕,他对她说的话,他对她讲的那个故事……
渐渐有些领悟了,云中秀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原本,皇后就算再为难她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虽然讨厌她,却谈不上恨。可是在巧儿的事情上,无论怎样她都无法原谅她。她舒了一口气是因为知道这少年也是恨她的,否则以自己的身份,又怎么能替巧儿报仇呢?
唇角浮起一丝冷笑,云中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可是下一秒,她却似是被雷击中了一般,脸上的错愕是那么明显。
因为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应该说是一个人。
她怎么办报仇?她怎么能替巧儿报仇?那个伤害了她的人,那个把她变成这样的人,是她恩人的母亲啊说恩人一点都没错吧?他救了她那么多次,那么那么多次,尽管他与皇后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可她终究是他的母亲……
第二百八十三章黄晶糖
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过了足有七日。
这几日云中秀一直陪在巧儿的身边,寸步不离。可越是相处的久,她心里就越难受。
巧儿的额头上,莫名多出了一块巨大的伤痕。已经结疤脱落了,留下一块嫩红色的伤疤。
在她的追问下。司远这才无奈说出实情,巧儿曾经有过轻生的念头,而且不止一次付诸行动。他将巧儿从皇后那里救出来的时候,恰巧就是她刚刚撞上墙,血流泉涌的时候……
这意味着她更没有资格怪他,这意味着她欠那少年的更多。若不是他,就算以后自己有能力救出来,也极有可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要被逼疯了,她恨皇后,恨不得每次在见到巧儿这副模样时,都想立刻冲到宁寿宫将她千刀万剐了。可是这个仇人竟是恩人的母亲,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原本最近一段时间云中秀的身体就特别不好,又因为那一次在马车上留下的后遗症,她时常感觉脊背疼的厉害,有时甚至站不起来。再加上巧儿的这件事,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毫无意外的,她再一次病倒。而且这次严重到她一度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但是她没有半分后悔,在自己精心的照料下,巧儿已经不像前几日那般,连吃饭喝水都需要人喂。她木怔怔的眼珠已经会慢慢转动,她能准确地表达出自己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口渴的时候,她甚至还能说出一个‘水’字。
躺在榻上,云中秀的面色苍白,可她却半撑起身子,眼神紧紧地盯着给她看完病后,又给巧儿诊脉的太医。
太医的表情让云中秀很是紧张,却又不敢多问一句,生怕打扰了人家的思绪。
良久,只见老太医缓缓收回手,又巴着巧儿的眼睛看了看,随后他一手捋着白须,一边做沉思状,缓声开口道:“诚如夫人所言,这姑娘却是比前几日要好上许多。但老夫也不敢保证她是否真的能彻底好起来。这姑娘吓得不清,若是不将那些可怕的事忘掉,恐怕就算好了,也会留下一生的阴影。她还有没有别的亲人了?与亲们呆在一起,多提提以前的事儿,对她可能会有很大的帮助。”
亲人,云中秀也想过让六叔和来旺进宫,或者是自己出宫,可是宫中现在的情况哪里可以让她们自行出入呢。从前天司远答应她要将六叔几人接到南祺后,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见到那少年的面。只是他每日都会派人送来他的消息罢了。
是啊,自己还要求什么呢?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保护自己的周全。她是一个通缉犯,一个行刺皇后的通缉犯,可是此时她好模好样地呆在宫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打扰过她。
她既没有东躲西藏,也没有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地呆在这尚华宫里,就算病了也有太医时时刻刻为她候诊,他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她还能在奢求什么呢?
笑着点了点头,云中秀柔声道:“大人的话,妾记下了。妾和妾这妹妹身子骨都不太好,还劳烦您多多上心了。”
送走老太医后,已经是巳时了。用过膳后,云中秀将巧儿哄睡后,自己躺在榻上也要午睡。
可是还没等躺下,便被敲门声打断,“夫人,您睡下了吗?”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蓦地,云中秀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张冷硬的面孔,与这声音重叠,她瞬间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鬓,她将门外的人唤了进来。
徘徊在门外的人,正是外出去寻找迷心香的蒋震。
当然,这件事云中秀是丝毫不知情的。待那已经完全解了毒的黑衣男子,健健康康地站在她面前时,她是一脸欣喜,“蒋震?你身体已经恢复了吗?毒那?还有没有残余在身体里的?”
她想上前将他的袖子撸起看一看黑线还在不在,可毕竟是男女有别,她只是看着他的手臂,关切地问着。
面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蒋震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夫人莫要担心,已经无碍了。”说着,他慢慢挽起紧身的袖口,将半个手臂完全摊在那妇人的眼前,动容地说道:“若不是夫人,蒋震恐怕早已经命丧黄泉了。无论怎样,我都欠夫人一条性命,他日若是有机会的话,蒋震愿为妇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蒋震的反应倒是在云中秀意料之中。单以他对司远的忠心来看,就可以发现,他是那种倘若别人对他有半分好,他就会在那半分好上加上一百倍地还回去。更何况她是救了他的性命呢。
当然,若说云中秀救他一点点私心都没有的话,那是假的……
不过她却没有表现出来,没有过多的惊诧,只是平静地回道:“不要放在心上,就算我不来,你家公子也一定会救你的。我只是怕万一,所以才赶回的。”
如此一个‘不要放在心上’让本就已经有些情难自控的蒋震更加激动,更加无地自容。若是这妇人真的讨这个人情,他的心里还好受一些。
因为他对她不好,一点也不好,她既然这么拼死的救自己,总要索取一些什么才对。可是她没有,非但不找他讨人情,反倒安慰他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能够,这么大的恩情让他怎么能够不放在心上呢?
蒋震向来不是一个浮躁的人,所以尽管此时他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可表现出来的,依旧是很平静。他抱着拳,沉声应道:“夫人的话,日后蒋震会句句放在心头。从前的万分不是,还请夫人原谅。”
抬眼看着面前这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的黑衣男子,云中秀的心里生出一丝得意。她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嗯,我知道你的心意便是。对了,你家公子呢?这几日怎么连他的影子都见不到?”
话音落下,只见蒋震的面上闪过片刻的尴尬之色,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般。
不过没有多说话,他从衣襟中取出一个黄纸包。打开后,只见里面放着一块微红的晶体,似是糖果一般,外表看起来诱人至极。
看了一会儿,云中秀不明所以地开口道:“这是什么?”
蒋震迟疑地开口道这叫黄晶糖,是公子千山万水给您寻回来的。”
“黄金糖?”看着面前的微红中泛着金黄的晶体,云中秀点头道:“唔,却是挺像黄金的。很贵吧?他寻这东西做什么?”
蒋震有些错愕,愣了一会,才哑声失笑道:“不是黄金,是黄晶。”说着,又拿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翻到其中的一页,指着上面的字,对云中秀说道:“夫人可以自己看一看,古书上有记载它的功效。”
依他所言,云中秀接过那小黄册子,大致地扫了一眼。
原来这个黄晶糖是治疗头痛的一种奇材,说糖是因为它的味道是甜的,实际上这是专门生长在西祺的一味药材。十年才长出一次,结出果实必须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服下,否则就算在寒冷的冬天,也会自行挥发掉……
她最近真的总是头疼,而且疼起来就没完没了,什么时候疼过劲儿了,什么时候才能筋疲力尽地睡下。而司远确实很心疼,前两次还会面对着她,耐心地安抚她。可是到了后来,他只是紧握她的手,却连看都不忍再看一眼。
她明白自己许是病了,所以主动要求请太医对症开些药方。可他却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她的提议。
他说,“既然我答应过你永远不会再让你吃那些劳什子药,便永远都不会让你吃。你在忍一忍,我总会找到办法解决你头疼的问题。”
她疼到无法忍受,还曾抱怨地奚落过,“就为了你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我就要疼死吗?”
莫名其妙的自尊心……
是啊,就从那一天起,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原来他是真的在找不用吃药也能治好她的方法啊。她还小心眼的以为,是不是自己曾经怀疑过他,所以他在用这种方法来惩罚他。
现在看来,她真是错的太离谱了。甚至……甚至对他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将漂亮的黄晶糖拿在手中,云中秀又红了眼眶。没有抬起头,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颤,“能将你家公子请来吗?我想……见见他。”
心里闪过无数的对白,每一种都是怎样向他表达自己的歉意。
他这么为她着想,甚至从来不为自己申辩一句,而她却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去怀疑他。真真是……不可理喻。
明明来之前是那么想见到他,可是真的见到他后,她又千方百计地挑他的毛病,怀疑他的动机,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说,真是因为前世的那些经历,让她连最起码的信任感都丢失了吗?
不可以在这样了,不可以在这样让自己的心左右摇摆不定了。
若是真的爱了,而他对她也是同样的感觉,那便陪他风雨同舟,就算被世人唾骂又怎样?凭什么她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了?
可是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却被另一个声音所打断。
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云中秀,你问问你自己的心,还有再爱人的能力吗?你再也不可能全无顾忌地信任一个人,就算再爱也绝对不可能。你会怀疑他,你会猜忌他,那样在一起还有什么用?那样的生活又该有多累?况且……你爱的这个不是普通人,他是天子,他是真龙天子,注定是要宠遍后宫的,先想想你自己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爱,如果不能就快点放开吧……
云中秀在挣扎,脑子里似乎有两个人将她扯来扯去,马上就要撕成碎片了。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再一次响起蒋震的声音,“夫人,快服下吧,只要含在口中待它慢慢化掉便可。不然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它就会消失了。”
听了这话,云中秀瞬间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将那块泛着微红的黄糖放入了口中。
入口的味道比她想象的药难吃很多,秀眉紧蹙,云中秀喃声道:“是不是沾到血了?怎么会有一股子腥味?”
是腥味,是一种无论如何都掩不掉的血腥味。混合着这黄晶糖本来的甜,那种滋味简直是怪极了。
云中秀以手掩嘴,忍不住想将糖吐出来。
见她如此,蒋震连忙上前阻止,脱口而出道:“那是我家公子的血夫人莫要吐出”
公子的血?
依旧是皱着眉,不过云中秀的动作却慢慢停了下来。
听到‘公子的血’这几个字,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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