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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秀昭华-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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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比他曾经赤luo裸敌对她的时候,还要让人无法接受。
那个轻佻的眼神惹恼了云中秀,况且他的转变让她有些捉摸不定,担心自己的计划是否真的能如愿。
激怒他,激怒他,激怒他…。
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着。是的,云中秀想要套话的方法很笨拙。就是想要激怒他,逼他说出司远和他之间的秘密。
虽然这个法子看似蠢笨了一些,可是用在沈之玄身上却是再好不过的了。
但云中秀已经吃不准此时这个见到自己还可以如此镇定的美人了……
左思右想之际,云中秀虚福了福身,面无表情地开口道:“见过大祭司。”
此时的沈之玄还不是什么天师,只是一个祭祀而已。但是比起毫无名分的云中秀来说,他的身份俨然高贵了许多。她的面无表情只是试探,因为她不知道此时应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他。
沈之玄也不含糊,扬起尖细的下巴,骄傲地受了这一拜。
除了方才那个对视,其余的时间里,他看她都是用一种丝毫不放在眼里的余光去打量。
将视线转移到两个宫女身上,他闲闲散散地开口道:“是拉下去直接砍了?还是发落到慎刑司?”
这声音落下,两个宫女终于从痴迷中转醒。她们可以不畏惧云中秀,可是对这位妖孽般的祭祀,却是害怕的要命。他是出了名的狠,出了名的不把下人当做人看。
在他的面前,哪怕你是犯了一点点小小的错误,也会被他放大一万倍……
总之,他就是有一万种方法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最可恨的是,皇上对他这种恶性根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是让他变得越来越狠毒的一个原因。
而且,在他发落你的时候你不能求饶,倘若惹得他心烦,只会让自己的下场更加凄惨一些。
两个宫女抖成一团,却连声音也不敢发出,只能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向云中秀,似乎是在等待最后的救赎。
被他撞见,事情恐怕就要闹大了。云中秀其实并不想把两个宫女怎么样,只是想摆脱她们,暗中去找眼前这位美人。
如今他主动出现,那她也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
不过她也不算是做无用功,倘若没有此时这一场闹剧,这两个宫女定会一如往常那般在暗中窥探,如今量她们也没有胆子了。
云中秀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她摆摆手,对两个宫女厉喝道:“还不快点滚下去待会儿有你们好看的”
她这话让宫女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更紧张了起来。
偷偷抬眼看着那美丽的人儿,见他没有说些什么,她们才起身逃也似的离开。
沈之玄一直冷眼旁观着,待两个宫女的身影终于消失时,他才笑着开口道:“云夫人还是和从前一般‘善良’呢。”他轻挑着上扬的凤眸,将眼前的妇人从头到脚打量个遍,随后又冷嘲热讽地说道:“看样子,你在宫中过得很滋润嘛,本座是应该恭喜你攀上这个高枝儿了吧。”
她不错,岂止是不错呢,简直是好极了,滋润极了。
原本因为枯瘦而深深凹陷下去的双颊,丰盈了。白里透红似是一颗诱人的蜜桃,甜美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她的唇原本是有些苍白的灰暗,可如今却红润饱满,犹如盛开的玫瑰花瓣……
她过得好,过得很好。
这个认知让沈之玄暗恨的咬牙切齿。想想自己的境遇,再看看她过得这般滋润,让他怎么能不怨不恨?
一切都是因为她,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因为她
快了,快了,到时候她落到他的手里,定会让这该死的妇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所受的苦,她都要尝个遍才是心中已是波涛汹涌,尽管沈之玄已经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胸口那燃烧的火焰,还是让他的呼吸浓重了几分。
他听见那妇人说,“彼此彼此,大祭司过得不也一样快活吗?”
快活?她竟然说他快活?
哈哈哈,是啊,是快活,他快活的很呢
心里在暗暗嗤笑的同时,沈之玄也大笑出声。那萎靡的声音响彻在尚华宫,张扬中还带着一丝煽情的味道。他凑近她的身边,暗红色的凤眸微眯,吐气如兰地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侍寝了吧?你给他侍寝了吧?你是用这种方式才迷住他的吧?”
沈之玄敢发誓,自己只是猜测,他只是想出言侮辱这妇人,想看她愤怒的样子。可他没想到的是,那妇人狠瞪了他一眼后,竟然沉默了……
竟然……竟然就这般默认了……
一瞬间,沈之玄似乎听见天崩地裂的声音。一瞬间,从最初的冷静自持,到此刻,他狼狈地向后退着,一边后退,一边不住地摇着头,不住地喃喃自语着,“不……不……不可能的不可能是真的你……你不可能他也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呢?”
就这般,先是后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大步上前,双手紧紧钳住那妇人纤细的手臂,疯狂地摇着,大声咆哮道:“你为何如此下溅?为何要如此作贱自己?你就那么喜欢荣华富贵?就那么想攀高枝儿吗?是吗?是吗?”
他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让云中秀有些傻眼。方才他问那话,她不是不想否认,只是来得太突然,她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将话题引到那儿去。
经他那么一提醒,她脑子里浮现出记忆里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否认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听到这个消息的他会如此激动。
蓦地,云中秀的脑子里浮现起了前世的种种流言蜚语。就是关于司远和他的……
难道……难道他们真的是有那种关系?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
是了是了,也是说得通的。从那夜以后,司远便再也没有提过那夜的事,而且每次他得空来到她这里,除了下下棋,喝上一杯茶后,再也没有其他的欲念。总是天一擦黑便离去,不会多停留半刻。
原本她还想着怎么样拒绝他的求欢,可是他竟然一次都没有提过。最重要的是,这宫中除了她以外,就再也没有半个女人了。宫女除外……
若是这样,就很能理解眼前这男人为何如此动怒了。
只是这个认知真的很惊人……
骨头几乎都快要被他摇散架了,可云中秀却是不动也不言,任凭他发泄心中的怒火。
如果你觉得云中秀是心虚,又或者是理亏才不挣扎的,那就错了。她表面看起来平静,可心中却一直在盘算着。她或许能利用他的失控,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你解释一下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没有你没有……”美人还是不甘心的,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一颗晶莹的泪珠竟然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云中秀更觉吃惊,他知道司远对他来说很重要,可却从来不知道竟然重要到了这般地步。说不心虚那是假的,就好似她和一个有妇之夫**,被原配抓包了一般。
就这样,云中秀一直不动不言地等到他归于平静。她很想此时便利用他激动的情绪,逼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可她还是忍下了,因为她发觉这男人的手劲竟然大得很,似乎与他柔弱的外表很不相符。她怕自己万一失言,他会忍不住当场将她掐死。
终于等到他无力地垂下双手,云中秀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故作羞愧的样子,怯懦地开口道:“妾知道,祭祀可能很伤心,可妾与皇上是真心相爱的。皇上也是真心对妾好……”
第三百一十七章(三更)
“真心?对你好?哈哈哈你这妇人还真是不知羞耻你凭什么??你一个如此肮脏的妇人凭什么?你还真的以为出卖肉体就能换来别人对你的爱?哈哈哈,真是笑话,被人耍的团团转还不知道,竟然还好意思说什么相爱?哈哈哈,哈哈哈……”
他说的话难听至极,云中秀听在耳里,恼的七窍生烟。可是那最后两句却如一盆冰水,浇得她瞬间冷静下来。
故作受了惊的样子,她尖声叫道:“你才被人耍的团团转皇上是真心爱我的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一口一个皇上,更觉刺耳。沈之玄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逆流了。什么冷静自持都被渐渐被他抛到脑后,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正被人牵着鼻子走。
“帝王的爱你也配拥有?别做梦了你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魅力,可以让皇上对你倾心?若不是你的身份,你以为他会多看你一眼吗?哼无知的女人”
云中秀万没想到会如此轻松地从他口中套到话,他说身份,她的身份?
难道是因为父亲的缘故?
心跳的越来越快了,云中秀竟然从眼底逼出泪水,继续装出一副被爱情蛊惑的小女人样子,哽咽着开口道:“我早就不是什么太傅之女了况且皇上怎么会因为这个缘故看上我?你别说笑了我看你是嫉妒我们,所以才在这里大放厥词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我告到皇上那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倒要看看,是你这个什么狗屁大祭司重要一些,还是他的女人重要一些”
这哪里还是云中秀啊?这哪里还是那个娴静的妇人啊?沈之玄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道:“无知无知你知道什么?真以为自己只是个平凡人?真以为自己只是一介太傅之女吗?你母亲呢?你就从来没想过你母亲的身份?从来没怀疑吗?你……”
下一秒他就要脱口而出了,下一秒他就差点犯了弥天大罪。幸好那一袭白衣的男子及时出现,幸好他及时打断了他,“玄原来在这里啊?朕寻不到你的身影,便想着来秀秀这里坐坐,没想到玄也在这里。”
声音平和,可是沈之玄闭上眼睛也能听出其中的异样。
他恍然大悟,他骤然转醒,他幽幽地看向自己身前的妇人,似乎已经明白自己又一次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可她却一点内疚的模样都没有,只是痴痴地看着那白衣男子,瞧不出喜怒哀乐……
她真的动心了吗?难道她真的动心了吗?她知不知道后果会有多可怕啊?她知不知道只因她自己的一念之差,将有可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一个人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的时候,那她将会是怎样的心碎欲死呢?
本以为她在套自己的话,可是那眼神却让沈之玄吃不准了。他不知道这妇人方才对他说的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在狠狠地抽痛着。
知道她侍寝,他痛。了解她的爱,她痛。此时看见她那痴迷的眼神,他更痛……
怎么会呢?他应该觉得高兴才对。她越痛苦,日后伤的便越深,他便更应该越觉得高兴才对。他所做的一切,最终的目的不就是让她伤心欲绝?尽管过程有些不一样,可这个结果应该会让她更加无法承受才对呀……
“你们聊什么呢?在吵架吗?远远便听见争吵声了。秀秀也真是的,玄才刚刚回来,你就算再有不痛快的地方,也应该忍一忍啊。”说话间,司远缓步上前来到云中秀的身边。伸出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他毫不避讳地对沈之玄说道:“其实在你走之前我便应该介绍给你的。秀秀,我的妻。”
秀秀,我的妻……秀秀,我的妻……
说是介绍,可只才堪堪五个字啊五个字,便将沈之玄打得体无完肤。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笑出来的,只是单膝跪在他的面前,扯起唇角笑着道:“微臣……恭喜皇上了……”
他微扬起头,明明不敢直视他们,可是眼睛却火辣辣的痛。
一定是午后的太阳太刺眼了,一定是的。
心在淌血是什么滋味沈之玄似乎一瞬间懂了。原以为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可任何一种痛都比不上他此刻心中的滋味。
她是幸福的吧,看她那般羞涩的模样,应该是幸福的吧?可是……可是她不会幸福啊她爱错了人,就注定她这一生都不可能是幸福的呀……
咽下苦水,沈之玄跪在地上,对那白衣男子笑着道:“公子,这是你的选择吗?”
“许是吧……”
这莫名其妙的对话云中秀自认为已经是听得清楚明白了。
他们的关系果然是传说中的那样。这个她曾经救了他性命的美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她的情敌?可是没有一丁点痛恨的感觉,只觉得有些可笑罢了。
为什么呢?或许因为他是男的吧……
美人是那样的伤心,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绝望和刻骨的苍凉。这件事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他们两个的关系竟然是这样的?
没想到一次小小的套话,竟然让她发觉了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这次的套话不尽然是成功的,但也最起码让她掌握了一些追查下去的线索。他说‘娘’,他方才提到她娘。或许这才是事情的真相,或许这才是一切的源头……
只是眨眼的瞬间,云中秀的心思已经是百转千回了。她与司远并肩站着,不过分亲昵地依赖他,也没有闪躲他搭在她肩膀的手臂。
在两个男人的面前,她显得很乖巧,顺从而又腼腆。
司远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她,这两人方才的对话,多多少少被他听去了一些。他有些吃不准方才这妇人说那些话究竟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
他很怀疑。可是怀疑过后,他又告诉自己要相信她。
这是他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去相信一个人。所以既然信了,那便一直信下去吧。
他相信她的心,也更相信自己的能力。
揽着怀中的女子,司远扯起唇角对那跪在地上的美人浅笑道:“起来吧,朕已经准备了宴会为你接风。”
声音多温柔啊,可是在云中秀看不到的地方,他的黑眸里闪过一丝狠戾。那是一种警告的眼神……
微愣片刻,沈之玄的笑容更加苦涩。望着他们相携着离去的背影,他单薄的身子轻微摇晃。原本的意气风发尽数消失,他的眸子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苍凉。
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步棋,只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在乎。更没有想到事情真的发生后,他竟然是如此的难以承受。
他看不懂自己了,这半年来所做的的一切,他原以为自己的目的很明确。可直到方才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下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茫然,这是离开云中秀以后,沈之玄又一次感受到茫然两个字……
司远能安稳地坐在南祺的龙位上,与东祺曾经的太子,如今的皇帝也是密不可分的。
而衔接两个人之间纽带的关键点便是沈之玄。沈之玄这一次去东祺也是专程为了表达感谢。只是谁也不知道一去竟然会这么久……
为了他能平安归来,司远也是费尽了心思。从各个地方搜罗绝色的美人,无论是男是女,足足凑够了一百个,才将沈之玄换了回来。
那一百个别看数量多,但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美艳无双的。
东祺的新皇酷爱美人,他最大的嗜好也就是收集天下的美人,塞进自己的后宫。当太子的时候尚且如此,已经做了皇帝的他便更加无所顾忌。
沈之玄的美若是称第二,不会有人敢称第一。但人这种视觉动物,还是喜欢新鲜的。再美的脸也总有看够的一天,何况司远送去的可是足足一百个美人。故而那位喜新厌旧的东祺皇帝才肯将他放回来。
沈之玄却是平安归来了,可他带回来的消息却让司远深陷泥潭之中……
宴会便设在了景阳宫中,没有多少人外人,只有朝中几个一直以来都是站在司远这边的大臣。
而这当中,有一个人云中秀很熟悉。是李华锦……
司远是揽着云中秀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所以以这样的方式见到老熟人,云中秀尴尬至极,几乎就想落荒而逃。
而李华锦却显得镇定许多,包括另外几个大臣都是一样的。这让云中秀稍稍放松了下来。
可是眨眼之间她又猛地看向李华锦,漂亮的杏眸越发晶亮。她似乎忆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第三百一十八章恩人
宴会看似进行的很顺利,可任谁都可以看出来,今天的主角并不高兴。
那绝色美人不时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不断的斟满,一杯接一杯,如此一直重复着。
直到他如玉般的双颊染上了点点红晕,那坐在首席位置上的白衣男子才端起酒樽,柔声开口道:“玄,这一杯朕敬你……”
似乎还有千言万语没有说完,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根本无法开口表达自己的感谢。
将酒樽一饮而尽,他又笑着对坐在两旁的人道:“祭祀为朕历尽汗马功劳,朕要为他承爵,将汝云王府赏赐于他。”
话音落下,几个原本还稳坐如山的大臣们立刻坐不住了。原本安静的庭院,顿时炸开了锅……
汝云王府,那可是前太子所住的地方。他一个卖屁股的小儿,何以承受如此大的恩情?
在座的人,虽然面上对沈之玄还算敬重。可是背地里早已经将他编排到下作的不堪入耳。对于这位新皇,他们是又爱又恨。明明好好的一个温润少年,怎么口味就这么古怪?不是喜欢有夫之妇,便是……便是喜欢那个不男不女的妖孽。
他们不是不讨厌云中秀,更不是就这样轻易地接受了云中秀,只不过相比起那个狐媚子男人,他们倒宁愿此时有一个人能出现干扰他们。
至于那个人是谁,他们倒真的不在意,反正利用过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皇上,这恐怕不妥吧?那汝云王府乃是前太子的安身之所,虽然早已经没有了什么前太子,可那毕竟是皇家重地,这样赏给祭祀大人恐怕不太好吧?”
‘哐当’一声,当这位大人的话音落下,云中秀手中的酒樽没拿稳,直接倒在了自己的罗裙上,又重重地砸向地面。
那大人的话司远还来不及思索,便被身旁的声音所惊动。
他慌张地站起身将云中秀拽起,紧张兮兮地上下打量着,又紧张兮兮地询问道:“秀秀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快让朕瞧瞧……”
他声音里的关切是那么毫不掩饰,云中秀有些心虚,连忙后退了两步,恭敬地福神道:“无事的,只是衣裳湿了,容妾去将它换下吧。”
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在周围的空气几乎凝结时,白衣男子终于笑着道:“无事就好,你快去快回吧。”
“是。”
扯着湿嗒嗒的罗裙,云中秀快步离开景阳宫。
一出了宫门,她忽而倚着城墙大口地呼吸了起来。那样子似乎许久没有喘息了一般,急促而又绵长。
当他提到如云王府时,她只觉得有些耳熟,却一时忘记了在哪里听过。可是听了那大臣的话,她才猛然想起,那不是连沐风的府邸吗?
一直太子府太子府的叫着,她都忘记了那是汝云王府……
没有什么前太子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前太子了。可她总觉得这句话不是那么简单的。
有好几次她说想要出宫去看一看连沐风,可那男人从最初的敷衍,到后来只要一提到连沐风这个名字,他的脸色便立刻阴沉下来,好不骇人。
他说连沐风不辞而别去四处周游了,可真的是这样吗?
云中秀手扶着城墙慢慢走着,她的大脑在不停地转动,搜寻着记忆里关于连沐风的种种消息。
的确是有很多的人说他是四处周游,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了。可还有另一部分声音,说他……说他被暗杀了……
不不不她不信不可能的这个传言简直是太荒谬了。连沐风将皇位拱手让人,摆明了就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名利地位啊怎么会被杀呢?
不会的,不会的,司远不会这么做的……
司远……司远……
默念这个名字,云中秀的心在狠狠抽痛着。她无法说服自己,她根本没有底气告诉自己,他是不会杀他的。
因为他是司远啊,因为他是帝王啊,因为他没有心,因为他是如此的狠毒。狠毒到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一起算计上……
越想云中秀越害怕,此刻她无比痛恨自己,恨不得有一把刀可以将自己千刀万剐了她脑子短路了吗?不,不是,她是自私啊一直想着自己的事情,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他。每每想到他温暖的笑脸时,她总是说服自己,他会好的,他一定老老实实呆在太子府,又或者是真的去四处周游了。
可是刚才那大人的话,还有李华锦看她的眼神,才让她真正地感受到不对劲。
以往见面,李华锦对她总是有说不出的恭敬。可是方才他看到她,是一种蔑视的深情,那轻轻的一瞥似乎有着无尽的埋怨。
原本她以为他在怪自己和司远的关系,可是现在一想,根本就不是啊。
李华锦很崇拜连沐风,她是知道的。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因为连沐风的缘故。
她方才初见李华锦的时候还想着,待会儿得了空,一定要问问他连沐风的现状。可此时她忽然不敢了……
不知不觉云中秀已经走出了景阳宫很远,只是一路向前走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身边的宫几次提醒,她权当没有听见。
“云夫人云夫人……”
不知走了多远,云中秀被这气喘吁吁的呼唤声惊住。连忙停下了脚步,侧着身朝身后望去。
是他,这男人竟然追出来了……
那小小的人影越跑越近,待到云中秀身边时,李华锦双手撑着膝盖不停喘息着,口中还不忘抱怨道:“你……你怎么不回尚华宫啊?皇上担心着呢,换好了衣裳赶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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